《妃你不可：高冷王爷请轻宠》作者：一骑红尘来 梧桐中文网VIP2017-12-10完结 一朝穿越，顾雅佳化身炮灰王妃， 被人x吃干抹净不说，还被人算计关进冷苑。 顾雅佳落得清静，凭借画画技能混得风生水起， 那些欺负她的人，她要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第一卷 第1章 莫名穿越 疼！热！ 原以为自己被车撞飞是死定了，顾佳雅没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居然还有意识，身体除了疼就是热，整个人如同在油锅里煎炒般，百般难受万般痛苦。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却看到一个俊美无匹的男人正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动作。 心头一惊，顾佳雅下意识的抬手就要给他一个巴掌，眼看那巴掌就要落到那男人的脸上，却被他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随意轻松的给止住。 男人一下抽离她的身体，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颜值爆表的脸上充满了鄙夷的怒色：“贱人！你竟敢给本王下药！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卧槽！ 顾佳雅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环顾周围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的男人自称本王，而她所处的这个地方，分明都是古代的装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下班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吗？ 莫非……自己穿越了过来？！ 那原主呢？是在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的时候歇菜了吗？ 顾佳雅看向说话的男人，秀眉一扬，虽说她被强了，但是这个强她的男人居然长的如此的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佳雅情不自禁的吟出了这句诗。这本就是对男子的夸赞，却不料，那男人听后，刚才鄙夷的神色只是瞬间就变成的厌恶，仿佛多看她一眼，就恶心的要吐出来一样。 “你这个贱人！日后最好安分守己些，把自己的龌龊心思都收起来，不然，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说完，他转身要离去。 “慢着！” 顾佳雅出声阻止了那所谓的王爷，看着他那张帅绝人寰的脸，慢悠悠到：“王爷既然察觉到自己中了春药，那也就能感觉到......我也被人下了药，王爷为什么不去调查清楚是谁下的药，反而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说是我下的药？王爷可别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顾佳雅说完，头猛然的疼了起来，属于原主的记忆忽然如同黄河水开了闸一般，一股脑的都涌了出来，让她觉得阵阵发懵。 原主也叫顾佳雅，只有一个弟弟，乃是当朝的新科武状元。姐弟俩之前一直相依为命，因弟弟中了状元到帝都述职，她一路跟随，对当今皇帝的同胞兄弟九王爷龙孟然一见倾心，于是，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终于嫁给他成为他的王妃。 原主也是个痴情种，以为嫁给了龙孟然，就可以用自己的痴情感动他，却没有想到，这九王爷早就有了心仪的女子，这女子名叫廖清雪，出身名门，又从小与九王爷青梅竹马，本就是定好的王妃人选，没想到，到头来，偏偏是顾佳雅成为了正妃，难怪九王爷龙孟然一直对她横竖看不惯，哪儿哪儿都不行。 所以，这位正妃就想尽办法找了龙孟然，故意激怒他，并且让他喝下了含有春药的酒，于是就有了和他圈圈叉叉的一幕，只不过，这位王妃比较倒霉，圈圈叉叉的过程当中就香消玉殒了！ 不对！ 顾佳雅眯了眯眼睛，就算是两个人都中了春药，顶多就是被折腾折腾，倒也不至于要了小命！所以说，原主死的，也确实蹊跷了点儿！ 第一卷 第2章 被赶冷苑 “哼！” 龙孟然本来转身要走，听到顾佳雅的话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色，回头道：“你也是受害者？偌大的王府，除了本王就是你最为尊贵，谁有那个胆子敢来陷害王妃？难道是本王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儿干，到这里来给你这个贱人下药吗？” 无耻啊无耻！ 吃干抹净后竟然转身就把她丢到一旁，甚至连责任都不用负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貌似已经是人家的王妃了！ “王爷此言差矣！本王妃正是因为身份尊贵所以才会遭到有心人的陷害，这也不足为奇！“ 话音刚落，顾佳雅就后悔了！ 果然，龙孟然闻言，凤眸微眯，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在瞬间凝结成冰，冷冰冰的语句慢慢的吐了出来：“王妃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口中的有心人又指的是谁？” 是谁？还能有谁？不过这个名字，她不能说而已！ 龙孟然显然也没有给顾佳雅说话的机会，高声吩咐道：“来人呐！王妃冲撞本王，至今日起，移居到梧桐苑静思其过！无本王的命令不得出梧桐苑一步，违令必诛！” 说完，龙孟然拂袖离去。 稍后，就有下人进来，“请”顾佳雅主仆去了梧桐苑。 梧桐苑是个废弃了许久的院子。除了墙角处的一颗梧桐树枝繁叶茂外，其余的一切都充满了破败，处处杂草丛生，满眼荒芜。 “小姐！好歹您也是王府的正妃，王爷怎么能让你住......这种地方？” 说话的，是原主的陪嫁丫鬟小桃，对她一直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顾佳雅毫不在意的轻笑两声，“这儿不挺好吗？省的被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成天烦着。” “小姐——” “好啦好啦！咱们快收拾一下吧，不然，可就真没地方落脚了！” 说着，她不顾小桃一脸的幽怨，边朝简陋的房子走去边挽起袖子，可以想象，院子里都这么破败，那房子里，恐怕更是灰尘满布。 想不到偌大的王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处所在，若不是顾佳雅亲眼见到，还真是难以相信。 两人收拾了许久，才回复了这个房子的原貌，顾佳雅也确实累。本来她也被人下药，又被龙孟然那个妖孽男一顿折腾，身体就乏的不行，见现在夜色已深，她拉着小桃说：“行了，咱们不收拾了，先休息，明天再说。” 说着，就朝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走去，顺势躺了下来。小桃伺候她睡下，找了一条破被子睡在了床榻之下，任凭顾佳雅怎么让她上床来睡，她却执意不肯。 顾佳雅理解不了古代的这种阶级的差别，见小桃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躺在床上准备会周公，只是一来二去的，就是睡不着，如此辗转一夜，外面天色大亮，她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好歹一个现代人，就算穿越到了古代，难道还能被眼前的困境给逼死？ 那可不行！ 她不但要活的轻松惬意加舒心，外带还要给原主报了仇才行！ 第一卷 第3章 不安好心 小桃绝对是个合格的丫鬟，一大早就起来到处收拾，顾佳雅走到门口伸懒腰的时候，就见到小桃从梧桐苑的门口拎着一只破旧的食盒走了过来。 还别说，真挺饿了！ “小桃，是不是咱们的早饭？” 小桃闻言眼泪像穿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的掉下来一串，“小姐，这饭......根本不能吃！都馊掉了！” 顾佳雅一时无语，想着别人穿越不是格格就是公主，不愁吃穿不说，还有各色有权有势的美男子围着她们转。而自己呢？传过来就被人强还被人赶到这破院子来关禁闭，现在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刚才还在想着要活的轻松惬意，还要给原主报仇，现在看看，这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算了，饿肚子就饿肚子吧！只当减肥了！ 于是，顾佳雅对小桃说：“好啦，别哭了，这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吗？拜高踩低的，压根不值得你啊掉眼泪！快擦擦，咱们想想别的办法！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姐我，会把你这个小丫头养的白白胖胖的！” 小桃连连点头，心里明白这都是小姐劝慰她的话，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她们这样的丫头操心的，小姐已经够委屈了，怎么还能让小姐操心这些事情呢？ 顾佳雅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去说破，蓦然一笑，问道：“小桃，有没有笔墨之类的东西？” 小桃眼睛一亮，“小姐，你是要给少爷写信吗？” 小桃口中的少爷就是原主顾佳雅的弟弟，当朝的新科武状元顾佳臻。 在这个时候，给他写信求助也是一种办法，但绝不是什么好办法！毕竟龙孟然是皇帝的胞弟，大权在握的九王爷，而顾佳臻则是新贵，无权无势，如何与九王抗衡？ 于是，顾佳雅笑笑说：“不是，闲着也是闲着，画画来打发时间。” “哦。” 小桃略带失望的为顾佳雅取来了笔墨纸砚，顾佳雅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开始作画，几个时辰过去，一幅山水画完成，小桃夸赞道：“小姐，没想到你画的这么好啊！以前从来不知道呢！” 顾佳雅但笑不语，正要吩咐小桃把画收起来，就听到一个恬静的声音道：“王妃姐姐好兴致！莫非是知道王爷喜欢画作，要好好练习，等着王爷来赏画么？” 顾佳雅闻言，眉毛一扬，看向来人，用脚趾头猜也能知道，来人正是“委屈”做了侧室，九王龙孟然的心爱之人——廖清雪。 长的果然花容月貌！ 只不过，顾佳雅实在想不明白，龙孟然那种冷酷型的男人居然会喜欢这种装模作样的白莲花类型。 “不知道廖侧妃大热天的跑到梧桐苑里有何贵干？这里的灰尘多，小心弄脏了你的罗裙，本王妃可赔不起！” “姐姐说笑了。我听说这群狗奴才怠慢姐姐，就准备了一些吃食带给姐姐，还请姐姐不要嫌弃，多少吃些吧。” 说着，廖清雪身边的大丫鬟梅香就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的放到了这粗陋的小木桌上。 顾佳雅依旧一副噙着笑的模样，心中却是连连冷笑。真是好笑！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安什么好心！ 于是，她淡淡道：“妹妹有心了！只是我现在还不饿，就先放着吧！” 廖清雪闻言，急忙一副关切的模样，上前问道：“姐姐，可是这些吃食不合您的胃口？不如姐姐说几样爱吃的，我让人去现做了来？” 啧啧。 这么捉急让她吃，也不知道这饭菜里是不是添了一斤的砒霜！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她这个王妃死了，那下一任王妃，非她莫属啊！ 顾佳雅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觉得少树敌比较好，于是又说：“不敢劳烦妹妹。王爷命我在此思过，如无其他事情，妹妹还是请回吧。” 原本想着这逐客令都下了，廖清雪怎么着也该知趣的滚蛋了，却没想到，廖清雪闻言后，立即泪眼汪汪的看着顾佳雅道：“姐姐，我知道姐姐对我一直有成见，可是我却是真心待姐姐的，为何姐姐一直就......就......就偏偏和我过不去呢？” 哎哟喂！ 厉害了，廖侧妃！ 这演技，不服不行啊！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果然，她这几句话刚刚说完，梧桐苑那扇破败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龙孟然带着几个随从大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阿雪，可是这贱人又给你气受？” 那声音，温柔如水；那表情，关切心疼至极！ 顾佳雅从来没见他如此对待过自己。 判若两人！ 廖清雪这次连连吃瘪，感觉顾佳雅与原先大不相同，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她也真没察觉出来。 “王爷，听说姐姐被罚，我让人精心准备了饭菜送来给姐姐吃......可是您知道的，姐姐对我......不肯吃，只是可惜了这些辛辛苦苦准备的饭菜了！” 龙孟然嫌弃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顾佳雅，搂着他的宝贝阿雪哄道：“你搭理这个恶毒的女人做什么？没的让自己遭罪！” “姐姐和我都是女人嘛！我怎么忍心看着她挨饿......” “阿雪，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经常被某些人给欺负！” 哼！ 一对狗男女啊！ 一个惺惺作态，一个脑子被驴踢，真当她是空气，不存在么？ 顾佳雅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作死的一幕，开口道：“既然妹妹可惜了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饭菜，不如就和王爷一起吃了吧！” “王爷和妹妹情投意合，妹妹精心准备的饭菜，想必王爷定是爱吃的！” 廖清雪闻言，脸色微变，却依旧依偎在龙孟然的怀里，娇声道：“王爷，你看姐姐她......唉！” 不得不说，这廖清雪还真是会说话，一个叹息间，看似无奈，实则掩盖了她无话可说的局面，各种似乎又夹杂了不少委屈，再加上她那柔弱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龙孟然当然心疼不已，一边紧紧抱着廖清雪，一边看向顾佳雅，那刚才温柔怜惜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俊脸阴沉，冷厉道：“贱人！既然阿雪可怜你，你还不把这些饭菜统统都吃光？” 可怜？ 哼！ 顾佳雅忍无可忍，冷笑道：“廖侧妃，你如此心心念念想要让我把这些饭菜吃掉，那不如，你来为我试菜如何？我这个王妃的位子，可是有很多人惦记呢，可不能谁送来的饭菜都能吃！“ 刚才廖清雪微变的脸色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顾佳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饭菜，绝对有问题！ “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孟然当然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扬眉嫌恶道：“你这个贱人！难道阿雪还会在饭菜里下毒不成？” “这些饭菜有没有问题，王爷请太医过来查验便知。” 见顾佳雅的话令龙孟然有些动容，廖清雪慌忙跪下，潸然欲泣道：“王爷！王妃姐姐素来与我不和，说这话可真是冤枉死我了！阿雪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这么多年了，王爷您还不清楚吗？还请王爷给阿雪做主啊！” 好一个梨花带雨的娇羞美人儿！ 这个场景，就连身为女子的顾佳雅都生出一丝不忍，更何况是深爱着她的龙孟然！ 第一卷 第4章 廖清雪装晕 果然，龙孟然三两步上前，亲自把她搀扶起来，温柔道：“阿雪，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又脏又凉，你快起来！” 顾佳雅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太阳，操！大夏天的，地上凉什么凉！ 廖清雪跪在那里，抬头凄然道：“那，王爷相信阿雪么？若是王爷也怀疑这饭菜不干净，阿雪愿意长跪不起，一表清白！” “本王当然信你！” 说着，廖清雪就在龙孟然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般站了起来。顾佳雅当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刚想说话，却对上龙孟然冷厉的眼睛，吐出来的话更是如同结了冰一般。 “贱人！落到这幅田地居然还死性不改！看来本王对你的处罚真是太轻了！“ “王爷！” 顾佳雅当然不能等到龙孟然说出处罚的命令来，廖清雪越是如此就越是证明这饭菜有问题，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就算不能改变现状，也至少得让这个“色令智昏”的九王爷知道，一直以来根本就不是自己在针对廖清雪，而是廖清雪想方设法要得到正妃的位置！ “若是长跪不起便能证明清白，这也未免儿戏！廖侧妃搞不清楚状况，难道王爷不知道，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么？王爷若是觉得我故意针对，何不让太医过来查验，若是这些饭菜没有问题，我任凭王爷发落！若是这些饭菜有问题——” “王爷——” 廖清雪娇滴滴的声音适时响起，“王爷也知道，姐姐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唉，算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姐姐思过了，我过来的时候让人准备了酸梅汤，最是消暑解渴，不如王爷去用上一碗吧？”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顾佳雅嘴角噙着笑，故意激将道：“怎么？妹妹这么急着要走，是不敢让太医过来查验吗？还是说，妹妹怕王爷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就——” “住口！” 龙孟然出声打断她的话，“阿雪什么性子，本王素来清楚，容不得你任意污蔑！” “那王爷为何不宣太医过来查验？” 龙孟然看着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顾佳雅，因为被发落的原因，她衣着朴素，未施粉黛，长发随意挽起，柔和的面庞眉清目秀，不知为何，近日看起来，顾佳雅与以前的她，似乎大不相同。 但是一贯的可恶！口口声声都是污蔑他的阿雪！ 龙孟然素来对她厌恶嫌弃，皱眉道：“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 说着，就吩咐人去请太医。 梧桐苑本就废弃许久，许多桌椅早就不能用了，目前只有这简陋的一桌一椅放在梧桐树下，此时，顾佳雅与小桃站在一侧，龙孟然则抱着廖清雪站在另一侧，桌上放着廖清雪带来的饭菜，饭菜的下面，则是刚才顾佳雅那幅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画。 一时间，谁都无话，幸好，太医来的速度极快，听到王爷让他检查这些饭菜，他走上前，闻了闻，又拿出银针试了试，就要上前回复，却见廖清雪捂着自己的胸口，孱弱道：“王爷，我——” 话未说完，她直接闭上眼睛，眼看就要躺倒在地上，被龙孟然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抱在了怀中。 廖清雪竟然是晕了过去！ 这晕倒的时机......啧啧，还真是巧的很呐！ 顾佳雅趁机上前，沉声道：“太医，既然查验过，这些饭菜到底如何？” “回王妃的话，这些饭菜确实有问题，里面加了一味噬魂草......” 顾佳雅不等太医把话说完，直接对龙孟然说：“王爷可听清楚了？” 彼时，龙孟然正抱着“昏迷”了的廖清雪匆匆往外走，闻言回头道：“贱人，回头本王再来找你算账！” “胡太医！你还杵在哪儿干什么？没见人晕倒了吗？ 胡太医急忙告罪，收拾了自己的医药箱，匆匆跟着龙孟然快速离去。 一时间，梧桐苑又恢复了清净。 顾佳雅想着刚才胡太医的那番话，龙孟然必然已经听到了，接下来，只要是廖清雪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乐得省心。 走到桌子前，顾佳雅好不客气的随手把那些饭菜扔到地上，抽出自己的那副画，感叹道：“幸好啊幸好，没有弄脏我的这些宝贝！” 侧眸见小桃站在哪里愣愣的，顾佳雅走过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嬉笑道：“哎哟，小妮子，快回魂了！” 小桃的脸唰一下的红了，喃喃说：“小姐......你今天真厉害！” 顾佳雅闻言，一下子想到原主原先的遭遇，每次都被廖清雪陷害，不是遭到毒打就是被罚跪祠堂，真是受了不受罪！ “小桃，以后不会那样了！你家小姐我，都想开了！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小桃只希望小姐过的好。” 见小桃这话出于真心，顾佳雅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小桃摆脱现在的困境。 看到自己的画，顾佳雅顿时有了主意，问道：“小桃，咱们的行李中，有没有男装？” “有啊！当时小姐给少爷做衣服的时候也给自己做了一套，说是路上穿着方便，小姐让小桃一直收着呢！” 顾佳雅眼睛大亮，催促着小桃快点儿把那男装找出来，然后打扮一番，准备到了晚上偷溜出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收字画的地方。 烟雨院。 在整个王府里，除了龙孟然居住的朝阳阁，就数这里占地面积最大，里面的砚瓦楼台，小桥流水都透着奢华与阔气又不失精致与气度，本来按照惯例，王妃是该住到这个院子里来，如今住在这里的，却是九王的侧妃廖清雪。 自那日从梧桐苑回来，廖清雪明显感觉龙孟然有些不同，虽说他还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呵护有加，但不知为何，他总是会抽出时间去梧桐苑，虽然几次三番被自己给拦下，但这种情况于她而言，总归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不，一连三天，龙孟然只是过来陪她吃了午膳，晚上都没有在烟雨院留宿，廖清雪心中如同猫爪，生怕龙孟然因为那天她给顾佳雅送了有毒的饭菜而冷落于她，却又不敢明着问，于是打发梅香去问王爷最近在忙些什么事情。 梅香去去就回，告知廖清雪王爷新近得了一幅画，喜欢的不得了，正派人到处打听这话主人的下落。 此时换了男装的顾佳雅自然不关心九王爷与廖清雪在捣鼓什么幺蛾子，她又拎着两幅画与水墨坊的老板在谈价。 托前世自己的洪福，她的画作还挺受欢迎，这也让她和小桃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是不错。 “老板，我的画水平如何我可是最清楚不过，咱们水墨坊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门店，你给我的价格可不高啊，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哦！” “唉，公子说笑了！老夫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给公子的价格可不低呢！” 顾佳雅眯了眯眼睛，“我可是听说，许多风雅之人以拥有‘清泉公子’一幅画为荣呢！不如我直接去找他们……或许价格更高点儿？” “唉公子，你可真是——” 水墨坊的老板擦擦汗，“好，价格就依照公子说的，翻倍！只是公子千万不能把画再给别家了！” “成交！” 没错，顾佳雅的画作上的落款是“清泉公子”她最近经常外出，也知道不少风雅之士都在打听她的下落，她当然不能太出风头，若是让人知道她堂堂九王府的王妃靠卖画为生，那她可就大大损失了皇家颜面，谁知道会不会被砍头呢！ 第一卷 第5章 护你周全 他前脚刚出大门，小桃后脚就端着餐盘冲了过来，她的性子太急，风风火火就往顾佳雅的身上撞，眼看好好的几道美味佳肴就要掉到地上扑灰，还好被顾佳雅眼疾手快一把抓了回来，只是让热腾腾的红豆莲子汤洒了一身。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小姐衣裳，小桃不是故意的......”小桃知道自己犯了错，手忙脚乱地要拿手绢给她擦衣服，着急的样子让顾佳雅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没事没事，我一会去换一件就好了。”顾佳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但她看小桃这幅慌慌忙忙的样子，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便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冷静下来慢慢说。 “刚才小桃见王爷从院里出去，脸色难看得很，是不是......是不是又是缪清雪......缪清雪那个贱人让王爷来为难小姐的啊?”小桃嘴角一瘪，两只水灵的眼睛瞬间就有泪光闪烁。 顾佳雅从小性子就比较独立，外表柔弱实则内心坚韧，天不怕地不怕，但除了一点，就怕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所以当她一看到小桃这幅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模样瞬间就怂了，丝毫没了刚才对付龙孟然的镇定自若。 “不是不是，你别哭啊。他没为难我，我好好的呢，你别哭啊......”顾佳雅连忙解释，想帮她擦泪又怕她觉得主仆有别，到时候哭得更厉害。 “他刚刚就是进来跟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回他的烟雨院了。缪清雪和他再怎么恩爱缠绵那也是他们的事，正好让咱们自在逍遥，何必要去受那个气。”顾佳雅用手按住小桃瘦弱的肩膀，另一只手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以承诺的语气安慰道： “你放心，好歹我是这王府里八抬大轿进门的王妃，虽然现在日子待遇不大好，我也能凭自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有我在，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顾佳雅知道小桃忠心，觉得庆幸自己在这诺大的王府幸好还有人陪着，于是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认真。 听了这话，小桃虽止了哭闹，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自家小姐的脸，下午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换了身衣服，顾佳雅也懒得再梳洗打扮一番，只随意将长发绾了一个结，用一根翠绿发簪固定在脑后，脸上不施粉黛，柳叶细眉，一双杏仁眼微微上挑，巴掌大的脸上三分妩媚三分素净，天生的美人胚子。 “这几日小桃觉得小姐的性格和之前不大一样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桃回过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顾佳雅的衣袖轻声道。 那是当然。顾佳雅咧嘴笑笑，默默在心里嘀咕，我他妈怎么知道自己会穿越。 小桃又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附近没有人在偷听，才继续道： “不过我看小姐精神倒是越来越好了呢，只要小姐觉得开心，小桃就跟着开心。之前咳血那次小桃可担心坏了，还以为您撑不下去了……” “等等！咳血？！”顾佳雅睁大眼，她的前世记忆里可没有这一出，难不成这身体的原主还带了什么怪病？！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难道还要再死一回？ “小姐你忘记了吗？今年春天的时候您说您晚上睡不好，还有些胸闷，就去请了宫里的宋太医来给您把脉，宋太医说您是气燥，开了几味安神的药要我每日两次伺候您喝。”小桃的眼睛弯了弯，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特别的俏皮感： “那药果然有效果，以前您总是很晚都睡不着，喝了几天的药之后很早就能睡过去，而且啊到第二天上午才醒。不过在之后一天早上，您说您觉得浑身乏力，早膳也没用一天都没下床，我晚上给您熬了点银耳羹，刚把您扶起来您就开始咳血，止不住地咳，把衣服都染红了，把我吓了一跳......” 小桃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细细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顾佳雅凝神听到最后，她把这一世的记忆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痕迹。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与缪清雪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起了争执，然后缪清的丫鬟琉璃推了她一把，她下意识一挡，琉璃不小心就从亭子边摔进了湖里。 后来缪清雪把这件事情闹到了龙孟然那里，说顾佳雅想把她推进湖里，关键时刻是琉璃帮她挡在身前。缪清雪凄惨着一张脸，梨花带雨地哭她和琉璃从小长大，没想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为了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差点连性命都没了，末了擦擦眼泪又道这也怪不得顾姐姐，顾姐姐说不定也只是无心之举，她的本意也不是要推琉璃。 言外之意就是，顾佳雅只是一不小心推错了人。 龙孟然自然不听顾佳雅解释，以为她善妒到这个地步，得不到他的宠爱便想将他心爱之人置之死地。 偏偏这原主性格娇柔懦弱，虽有几分聪明，但都折于对龙孟然的一片痴心，眼巴巴地贴上去，想方设法做出的事情自觉缠绵感人，以为终有一日能换来他的真心相待，却殊不知龙孟然厌恶极了她的不休不饶。 这一来，龙孟然对顾佳雅大发雷霆，除了小桃外不准任何人伺候，闭门思过七天。 而这之后的事情，她便没了丝毫印象，原主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她再睁眼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上个月初八。小桃不明所以，轻声应道。 今天是五月初一，买茶的时候顾佳雅还听店老板特意说了一句今年清明之后的雨水比去年多，茶叶的收成也没有去年好。 也就是说，距离她咳血已经有了二十余天。 第一卷 第6章 清泉公子 顾佳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直觉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继续问道：“那大夫有没有说我是得了什么病？” 小桃闻言柳眉一横，正要说话，随即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才冷哼道：“还不是因为那贱人，缪清雪那个贱人害得小姐当时受了那么多苦。” “要不是她恶人先告状，诬赖小姐要推她下水，王爷也不会把小姐关起来，小姐那时候病得那么厉害，我在门口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开门去通传一声，叫个太医来瞧瞧，还好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定要去王爷面前讨个说法……” 小桃越说越生气，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反而没有注意顾佳雅在一旁的反应。 “推她下水......你说的，可是之前琉璃那事？” “就是那事！您就是在被关的第五天咳血的，当时小桃都以为您撑不到第七天了，没想到那天之后，您身子虽虚弱了些，不过也确实没再有什么大碍。”顾佳雅终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处，在脑袋里将这两件事逐一串联了起来。 据小桃所说，她记忆中与缪清雪起争执被龙孟然关进别院的事已经是一个月前。闭门思过的第五天她突然咳血，而且病情十分严重，但因为龙孟然下了禁令所以没有人理睬，原身莫名其妙强地挺了过来，结果还没好好活上几天，又来了给她心心念念的王爷下药的一出，彻彻底底地醉死温柔乡。 巧合得让人觉得蹊跷。 顾佳雅想了半晌，决定日后再慢慢调查，很多事情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原主生前一门心思扑在龙孟然身上，除了小桃之外对王府里鱼目混杂的人际关系不甚生疏，人心叵测，都得顾佳雅一点点地琢磨。 而且直觉告诉她，原主的死肯定和那朵白莲花缪清雪脱不了干系。反正她现在在这王府也算是有了自己小小的一方天地，不怕夜长梦多。 这些想法现在自然是不能告诉小桃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自己不依靠这王府也能安生立命，幸好自己穿越以后还有一技之长能混口饭吃。 顾佳雅暗自盘算了一番，转身回房换了一身衣裳，让小桃去准备几张上好的宣纸，笔墨伺候。 算是赶了巧，她在前世最善临摹山水，她单手提笔，肆意勾勒，只图及时行乐之意，高山流水，知音却难觅。 笔停，顾佳雅喝了一口茶在嘴里，毫不怜惜地喷洒在画卷上，小桃正要惊疑出声，就见笔墨被水滴恰到好处地晕开，整幅画面瞬间有了灵气，在眼前栩栩如生地铺展开来。 霎时间，茶香满溢，在画卷上流淌。 “收工～”顾佳雅放下茶杯，拿起画卷自己看了看，似乎很合自谷姐己心意，嘱咐小桃过两个时辰等墨干透了再将它收起来。 “明天咱们再去一趟水墨纺，卖个好价钱回来给你置办几件好衣裳。” 顾佳雅对着小桃眨眨眼，继续躺在美人椅上哼小曲儿，端起那碗放凉的红豆莲子汤喝了个干净。 第二日，顾佳雅和小桃换了男装，熟练地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直奔水墨纺。 意料之中，水墨坊纺主对她这幅新作十分惊艳，无论如何也要买下这幅清泉公子的佳作当作镇馆之宝，但清泉公子对他所开出的价格始终不置可否，眯着一双狐狸眼上下打量他的画坊，还一边发出“不错不错”的称赞声。 “这样吧......咱们也算是君子之交，我的画得您赏识也是一种缘分。”顾佳雅把玩着手里的扇子，风度拿捏十分得当，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花白底的衣服，虽然瘦弱了些，倒是十足的翩翩公子模样。 加之她一直不愿吐露自己的姓名，纺主心底便认定了她是一位满身才华却不屑于仕途，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居人士，与“清泉”二字倒是相衬得很，说话也带了几分敬意。 “这幅画我便赠与纺主，日后若有新作，也一并经由水墨坊开价。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顾佳雅打开扇子装模作样地扇了扇，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要做这水墨坊的一半纺主，月底三成分红。纺内各类事宜我不管，你还是你的大当家，只需偶尔照拂我这二当家就好。” 一番话下来，水墨坊纺主立即噤了声，只当自己小瞧了眼前的瘦弱公子，每年经水墨纺转手的名画不少，三成分红可不是个小数目，但如今清泉公子闻名京城，若是收入门中，日后好处不可估量。 顾佳雅也不急，坐在一旁等着纺主思索半晌，最后咬咬牙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水墨纺的二当家，咱们日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得互相照应着，这船才能驶得稳妥。” “承您抬举，您放心，我定会让世人皆知这水墨坊有个清泉公子。”顾佳雅豪爽一笑，起身做了个揖，又商量了些许事宜，这才满面春风地和小桃出了水墨坊的大门。 她这边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大当家马上就吩咐人将这幅画精心装好送到九王爷府上去。 “王室子弟最喜书画，上次的画九王爷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你就说这是我水墨坊送来的，清泉的新作。” 下人依照吩咐去了，九王爷正好在府上处理事务，听到清泉二字时眉头一挑，连忙接过画卷，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他平日最喜收藏山水佳作，京城里小有名气的画家他都认识，却从未听过哪一个叫做“清泉”的，偏偏画得极好，让他第一眼便看中了想带回府上慢慢赏玩。 龙孟然缓缓展开画卷，扑面是一股浸入笔墨间的茶香，融在高山流水之中，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折服于对自然生命的敬畏。 看这磅礴大气之势，应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但这淡雅的茶香，似乎在哪儿闻过。 第一卷 第7章 相约去青楼 九王爷昨日傍晚从梧桐苑出来之后，铁青一张脸直奔烟雨楼，躺在紫藤椅上喝茶，喝了一口就丢在桌上叫人再换，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数十次，才终于长袖一挥让下人都退下只留了缪清雪。缪清雪不知他这是受了哪门子气，也不敢贸然询问，只能软了身子贴上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缪清雪身穿一袭白纱，手拿一只小巧精致的美人扇，偎在龙孟然怀里软言细语。 龙孟然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伸手搂住怀里小小的身子，笑了笑：“没什么，天热了，有些燥。” “臣妾吩咐了厨娘煮一碗冰糖莲子汤，给王爷消消暑。”缪清雪巧笑嫣然，她从小就是一副柔弱的模样，身子看起来纤细，抱在怀里却是软软的。 龙孟然曾说最喜欢她温顺柔和的性子，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就想护在身后宠着。真是比梧桐苑那位不知好到哪里去了。龙孟然暗自想着，决定至少半个月不再踏足梧桐苑，各有各的清净。 却不想这才过了一日，九王爷独自一人，一身黑衣夜访梧桐苑。 夜色温柔，他看着梧桐苑门前亮着的两盏橘黄色小灯笼顿了顿脚。昨日来的时候还没有，估计是今儿刚换上的新鲜玩意儿。 还没进去就能闻到从院里散发出来的莲花清香，龙孟然有些惊讶，本来把她丢在这里是想用苛刻的环境处罚她，却不曾想她倒是硬生生将这荒凉的小院改得别有一番情调。 梧桐苑没有下人，院内只有那两缸莲花在悄然绽放，内房烛火通明，依稀可见两个纤细女子的影子。 龙孟然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只听得里面传来小桃的声音：“小姐你这幅画画得可真好，那一朵朵花都像真的似的，咱们真的要送到水墨坊去吗？那岂不是可惜了。” “怎么？舍不得啊，等改明儿我心情好给你画一副‘美人待嫁’图。”顾佳雅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语调，在烛火衬出的影子里微躬着身，提笔又落，毫无扭捏之态。 “小姐你又取笑小桃！” 龙孟然站在院里，安静听着屋内一主一仆的对话，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上都更像是一对闺阁里长大的姐妹。 过了一会，顾佳雅直起身，似乎已经画到了最后，隔着窗纸龙孟然看不清她的动作，只闻到从里面透出一阵熟悉的茶香和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并不打算进去看个究竟，没有带下人前来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来过梧桐苑。他看着院里的那缸莲花轻笑一声，面上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转身回了烟雨楼。 第二日，下人搬了后花园所有枯死或者是快要枯死的花给梧桐苑送了过来，说是王爷吩咐，既然王妃已经知错，便小惩大诫，正好王妃每日闲情雅致，便希望王妃能够好生打理这些花。 顾佳雅咬牙切齿地应了，院子里霎时间全摆满了花缸，还有些花根已经腐烂的，在池水里泡久了，在炎日下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闲情雅致的顾王妃只得自己挽起袖子亲自动手打理，小桃不懂花草之技，只能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一个时辰下来，才换了两缸池水。 “我还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顾佳雅被太阳晒得够呛，恨不得仰天长啸，又怕龙孟然或者缪清雪的下人路过听到，到时候又给她找麻烦事。最后只能气喘吁吁地丢下这么一句，赖在美人椅上闹着小桃要喝红豆汤。 便这般过了一月时间，顾佳雅每画完一幅画就会和小桃悄悄溜去水墨坊，她现在从后门翻墙的功夫倒是熟练得很，也从来未被王府的人撞见过。 日子过得惬意久了，人胆子也肥了，顾佳雅某日照镜子见自己这幅相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也还有几分姿色可言，女扮男装走在路上，摇摇扇子都会惹得人家良家女子频频侧目。便丢了画笔，想找点新鲜事做。 “小桃，我们今天晚上早些吃饭，收拾收拾出去一趟。”顾佳雅正对着铜镜梳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那我一会就去做，小姐你今天想吃什么？”小桃在身后收拾屋子，闻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放下手中的花瓶问道。她知道顾佳雅平日都喜好素净，只戴一只青色发簪在头上。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抹些胭脂水粉，估计是又要去水墨坊了。 “你看着做吧，清淡些更好，我最近上火脸上都长痘了。”顾佳雅把脸凑近了些，还好那痘痘比较小，又长在下巴尖上，并无什么影响。 “那是您每天嗑瓜子嗑出来的。”小桃嘻笑一声，跟顾佳雅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久了也便习惯了，只道自家小姐自病了一场之后性格就更加亲善了，一点娇惯的架子也没有。不过嘴上功夫倒是变得厉害得很，不像以前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小桃之所以那么爱哭，十有八九也是受了主子影响。 “您先休息会，一会咱们就晚膳。”小桃说着正跨出门，又转过身来道：“水墨坊的大当家知道您晚上要过去吗，要不要我先去说一声？” 顾佳雅这厢正在画眉，应道：“谁说我要去水墨坊了。” “不去水墨坊？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顾佳雅慢慢地放下手中眉笔，仔细看着镜子里自己半晌。这才从容不迫地回了小桃两个字： “青楼。” 可怜小桃闻言被吓得脚一滑，差点从门槛上摔下去。 第一卷 第8章 抛绣球 顾佳雅特意打听过，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当属春风楼了。光是听这名字，便可以想象里面的无限春光。 上次从水墨坊出来恰好闲逛到门口，只见阁楼上一片姹紫嫣红，姑娘们一颦一笑简直是要勾人魂魄去的。看到有自己中意的，就从楼上丢一朵花下来，砸在别人身上，甜甜糯糯地叫一声官人，那些过路的少年郎骨头都酥了一半，哪里还走得动路。 所以为了这次逛青楼，顾佳雅特意准备了身新衣裳，上次看龙孟然的那件不错，刺绣和样式都是极上品，可惜就是颜色太暗，她毕竟是个女子，身上少了几分英气，还是蓝衣更相衬些，也就作罢。 小桃得知她要去春风楼之后，极力劝阻，无奈受不住顾佳雅软硬兼施，撒娇卖萌打滚等一系列死不要脸的举动，还是默默换了身行头跟着去了。 春风楼一到晚上更是辉煌，上百盏粉色的小灯笼挂在门口，姿色稍差一点的，便站在门口给进门的客人分发香囊，混着暧昧的香气，让人还没到大厅就已经意乱神迷起来。 顾佳雅这才刚站在门口，还未踏进门槛，就被里面的姹紫嫣红伸手拉了过去，瞬间耳边尽是“公子”、“官人”的叫唤声。 小桃从未见过这般情景，涨红了脸不敢说话，被一旁的老鸨瞧见了，将手绢轻轻扫过去，抿嘴笑道：“二位小郎君这是头一次来吧，俊俏得很呢。” 顾佳雅只觉一股浓厚的胭脂味扑在脸上，连忙一把扯过小桃将她护在身后,将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应道：“姑姑好眼力，闻名春风楼佳丽三千，特意过来看看。”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老鸨风尘打滚多年，最毒辣的便是眼力，连忙双手接了，示意旁边的人送上香囊，点头附和：“咱们春风楼可是好地方，您今天可是来对地方了，绝对不会让公子您失望，您往里面请。好戏啊，还在后头。” 顾佳雅道了谢，只见香囊上用金线绣着双鱼戏水的图案，差点老脸一红，但那还是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老鸨的指引下拉着小桃往大厅走去。 到了一楼大厅，顾佳雅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才发现原来上二楼的楼梯都被两个彪形大汉守住了，一楼簇拥的人群远比在门口所见的多，到处都有身穿袖裙的妙龄女子招呼客人，只听另一桌上的两个壮硕男子议论道： “素倾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听说之前孙尚书家的公子花了大价钱要替她赎身，结果没成想，人家自己不愿意。” “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孙尚书亲自来了，哪能那么容易就丟场子走人。” 顾佳雅坐在一旁凝神听着，对小桃使了个眼色，顺势找了个话头插过去： “诸位大哥口中的这个素倾，究竟是个什么底细，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那几个正在说话的男子打量了顾佳雅一眼，见“他”一脸白净，估计是极少沾惹烟柳之地，便开口解释道：“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素倾可是这春风楼的头牌花魁，琴声在当今天下也算是一绝，千金散尽才能听上一曲。” “今儿你算是赶了巧，素倾之前一直是卖艺不卖身，不知怎地，几天前突然发了广贴，说要找个下家。” “哦？”顾佳雅挑了挑眉，偏头看了看这大厅内的布置，抬头是各色锦缎围成的顶，各色灯笼从里面散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倒是有点现代闪光灯的味道。“那岂不是千价才能得佳人在怀？” “本来哥几个都是这么想的，谁知这老妈子不但愿意放人，而且还允许她自己挑下家，实在让人惊讶。素倾从小在春风楼长大，为春风楼不知赚了多少银子和名声啊。” 那说话的男子笑了笑，抬起桌上的清酒一饮而尽，这才转头和之前同行的人继续道：“我们这样的，能有机会一睹芳容已经算不错啦......” 顾佳雅但笑不语，大概明白了老鸨所说的“好戏在后头”是什么意思，看来今天有得热闹看了，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对着号称京城第一的美人也有兴趣得很呢。 又坐了估摸半个时辰，老鸨带着若干姑娘从正门进来了，走到与二楼相接的楼梯处，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厅里的人群安静下来，这才开口道：“诸位客人不远万里为了咱素倾姑娘而来，咱们的姑娘也得打扮打扮不是？让各位久等了，您呐别着急，好时辰到了，我这就去叫咱们素倾姑娘出来。” 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一片起哄声，只听极其清脆的一阵铃铛声从二楼正中房间的门内响起，两个女子身穿绿衣，怀抱琵琶，将门从里面打开了来，一左一右候在门口，整个场子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顾佳雅托着腮，心想等了那么久，正角终于要出场了。 那清脆的铃铛声又响了几声，轻轻的，似乎是系在人纤细的脚踝上的，每走一步就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声响。 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身穿红色裙裾，露出白皙的脚腕，上系着小巧的银色铃铛，戴着祖母绿的耳环，眉心一点朱砂痣，意外地带了些异域风情的美。 虽早已听闻，但当顾佳雅看到素倾的脸时还是不由得楞了神，尤其是那双眼睛，入世却脱俗，本是明亮清澈的沾了风尘气反倒风情万种。 啧啧啧，这简直是古代王祖贤啊。顾佳雅目不转睛的盯着素倾的脸，心里默默感叹。怪不得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是换了自己呀，估计也得死个七八回。 素倾站在二楼上，对着楼下嘘声的人群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各位贵客赏脸来春风楼捧场，素倾在此谢过了。”她的嗓音温润，一点矫揉造作也无，举手投足间倒是自然从容。 “之前的帖子上说的很明白，想必各位都知道此次素倾的意思。既然是在春风楼，咱们就按春风楼的规矩来。” 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一个流苏绣球来，举起在众人面前示意，直奔了主题：“缘分是天定的，我把这绣球抛下去，落在谁的手上，谁便是我的如意郎君。” 第一卷 第9章 到手的绣球 话音刚落，底下就像炸开了锅，四处都是嘈杂声，基本上都是在喊“素倾姑娘丢这里”之类的话。顾佳雅不知从何处端来了一盘瓜子，与小桃坐在角落一边嗑一边看热闹。 素倾对下面的一切动静仿佛罔若未闻，拿着绣球缓缓背过身去。有琵琶声悠扬响起，门旁的两个绿衣女子转弦拨轴，极好的音色，一停一顿都是韵味。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随着琵琶声响，素倾一松手，绣球瞬间便从二楼飞了下来，众人朝着落下的方向一哄而上。起初是恰好砸在一个高个的青衣男子身上，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旁边的人反应灵敏一把抢了过去，却也不过三秒，手心还未捂热和，便被身后的人用力一推，整个身子都跌了出去。 这下算是全部乱了套，底下有会武功的甚至大打出手，桌子面椅子腿胡乱在空中飞，场面十分混乱。 顾佳雅所坐的位置离他们不远不近，任由他们怎么打也伤不着她，正嗑着瓜子看得兴起。 绣球辗转于人群之中，一个个叠罗汉似的扑在地上，顾佳雅看得清楚，最里面的那个正是之前跟她提及素倾的男子，那男子虽个子矮小了些，却眼疾手快得很，捡起绣球死死地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眼见自己被一层层的围住，知道肯定敌不过那些暗藏的武林高手，不甘心地咬咬牙，将绣球用力向后一抛。 顾佳雅的瓜子壳还在嘴里没来得及吐出来，眼睁睁看着金线镶边，上裹流苏，下系同心结的绣球朝自己扑面而来，正正落在自己怀里。 小桃目瞪口呆。 顾佳雅还未反应过来，众人都转头愣愣看向顾佳雅的方向，正打算有所动作，楼上的琵琶声却在此刻骤然停止，素倾清冷的声音在二楼响起: “看来已成定局。小郎君，楼上请。” 这回顾佳雅目瞪口呆，差点被嘴里的瓜子壳卡死。 顾佳雅站起来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摆手，老鸨从二楼的楼梯下来，兴许是之前收了银子的缘故，对她笑眯了眼，扯过她的衣袖道：“小郎君就别不好意思了，咱们素倾姑娘既然选了你，便是你的人了，还不快快上楼去。” 听了这话，顾佳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小桃怕她又像上次那般咳出血来，急忙帮着拍背顺气。 顾佳雅一边拖延时间，脑袋里一边飞快地想着对策。她本来就只是想看个热闹，根本无意掺和，谁知那么大个美人自己投怀送抱上了门。如今这里那么多双眼睛，若是不去肯定会引人怀疑，春风楼的背景不浅，得罪了日后便麻烦了。不如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堂堂京城第一美人，总不会霸王硬上弓。 这般想着，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楼了，顾佳雅转头低声嘱咐小桃先回王府，她晚些时候回来，千万别让人发现她不在府上，若是有人来，就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小桃听后明显不愿意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但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自己要是留下来只会添乱，再三踌躇之下还是听话先行回去了。 顾佳雅亲眼看着小桃出了大门，这才理了理头发，确定自己的形象尚佳，说不上风流倜傥也能算上个玉树临风。于是故作镇定地打开扇子扇了扇，在若干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踏上了楼梯。 素倾站在顾佳雅面前行了个礼，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走进了内门。 顾佳雅无奈只能跟在她身后走进去。刚跨过门槛，门马上就被门口那两个绿衣女子关上了，隐约能听到楼下一阵的唏嘘声，还有老鸨尖细的声音，对着众人说了些什么，大约是散场的意思。 素倾的房间不大不小，布置得倒是十分雅致，没有外面大红大紫的烟尘气，色调清新淡雅，有一紫檀雕花的琴案，琴案之后有一两人高的屏风，上画着大江奔流之势。还有书案和木架，房里到处放置着兰草，散发出的清香掩盖了本应有的胭脂味道。 顾佳雅有些惊讶，心想这美人果真不同凡响，一丝欣赏油然而生。素倾进房之后便径直走到琴案后坐下了，正对着顾佳雅，定定看了她半晌，这才开口道:“小郎君这边坐。” 顾佳雅应了一声，慢慢挪到她的琴案面前。近看她的脸时才发觉没有之前在楼下所见到的淡漠感，她的五官是温润的，是种自然的美。怪不得底下那些男子为了抢绣球头破血流也甘愿，这样的人间尤物的确不可多得。 “小郎君想喝茶还是喝酒？”素倾自然不知眼前人的心中所想，笑着端过一旁的盘子，倒了一茶一酒出来。 “喝茶就好。”顾佳雅接过杯子道了谢，终于觉得呆得自在了些，继续道：“我姓顾，姑娘大可随意称呼。” “顾公子。”素倾闻言轻声唤了一句，若换作别的男子，估计早已被勾了魂意乱神迷了。可惜他们都万万没想到，最后拿了绣球的，居然是个女人。 顾佳雅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糟蹋了一桩美事。便也没了品茶的心思，将茶放到一边。倒是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坐直了身，朝素倾凑近道：“传闻素倾姑娘琴技一绝，不知顾某是否有幸能够听上一曲？” 素倾本以为她突然靠近是想有所动作，没想到竟是这个目的，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伸手按住琴案上的琴，挑了挑眉，含笑应道： “那素倾便献丑了。” 第一卷 第10章 告知身份 素倾纤细的手指轻抚于琴弦之上，转弦拨轴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顾佳雅托着腮，渐渐正色起来，觉得自己仿佛被带入一个奇妙的幻境，置身于一座孤岛之上，隔绝了人世，四面皆是波澜的湖水，只能倒映出自己的容颜。不知一切从何开始，通向何方，又从何结束。 顾佳雅心中顿生一片茫然之意，却只听琴声突然一转，丝毫没了之前轻柔之调，她虽不懂得琴曲，也能听得出其中的潜龙暗藏，眼前仿佛是水天一色大江奔流的景象，与她平日画的高山流水之境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琴声中已有飞龙在天，出云入海之势。 一个风尘女子，竟有这般的心境。 曲子到了尾声逐渐平缓下来，最终归于平静。顾佳雅缓缓睁眼，定定看向坐在对面的素倾，由衷赞道：“琴为心声，姑娘真是极好的琴技。愿姑娘心想事成，所想之物日后能够得到。” 素倾闻言一愣，神情中明显有些惊讶，四目相对之际一双桃花眼里下意识流露出警惕的意味，已是暗自用力按紧了琴弦。顾佳雅像是早已猜到她会有此反应，反倒从容淡定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案边翻出纸墨笔砚来。这才抬头对气场越发高冷的素大美人咧嘴一笑，示意道： “姑娘不是寻常人，定不爱俗物，顾某也没有什么所长之处，唯有涂鸦还可拿出来让人耻笑一番，今日有幸得姑娘赠曲，我便回姑娘一幅美人抱琴图吧。” 未等素倾回答，顾佳雅便自顾自地铺开宣纸落了笔。说是美人抱琴，整个过程中作画的人却没有抬头看过素倾一眼。一勾一勒行云流水，素倾弹琴的模样似乎还映在脑子里，纤细的手，风情万种的眉眼，还有那把雕着合欢花样式的琴。 再看一眼都是多此一举。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佳雅啪的一声搁了笔，拿起来递到素倾面前。素倾虽对她有戒备之心，但毕竟不清楚对方底细也不敢妄动，只一直坐在原处品茶，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素倾伸手接过画，只见画像上的自己栩栩如生，颇有神韵，她成名多年，要给自己画像的人排着队地来，却没有任何一个能画得这般相似，连眉间若隐若现的心绪都于白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琴为心声，画为心境。 能将事物观察得这样细致，此人心境必定不凡。 “刚才我见姑娘，便是这个模样。顾某画工粗拙，请姑娘多多包涵。”顾佳雅站在旁边，轻声道：“素倾姑娘，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开心些好。” “顾公子说的是，只是世相纷呈，众人也不过是苟且自保罢了，真正的开心哪里有那么容易？”素倾应道，起身走到屏风旁将窗户推开，有风灌了进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透了，夏夜凉爽，还能望见天上的一轮明月和四散的星辰。 “过往刀剑如梦，好比姑娘在无限琴上弹一曲清水流音。”顾佳雅看着月光缓缓从窗外流淌进来，流过素倾温润的脸庞，柔声道: “顾某一生所求并不少于姑娘，只是我总是惦念着要在这样的月色里饮壶黄花酒，对月当歌，哪怕是醉倒在路边，也有满天的星辰为被，死生皆是定数，有甚可忧。绿水青山，我心常宁。” 素倾听后愣了半晌，忽扑哧一声笑了，朱唇皓齿，一点不似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般扭捏，笑得豪迈尽兴，顾佳雅没想到她这般反应，却又觉得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便也跟着她笑起来。 老鸨果然说得没错，她今天来对了地方，见识到这样一位奇女子。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等二人笑够了，素倾早已没了警惕之态，懒散地倚在窗边，动作神态上多了几分自在。 “顾公子与我倒算是知己了。那这幅画素倾便收下了，必定将公子箴言记在心上。” “不必与我那么客气。”顾佳雅摆摆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起桌上还有一杯茶，顺势拿起来正要喝下去，还未入嘴，却被素倾一把用力夺了过去，茶水霎时间洒了满地。 “姑娘这是干什么？”顾佳雅被素倾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解道。 “这茶冷了，公子还是别喝为好。”素倾也不遮掩，直接将剩余茶水从窗口倒了出去。转过身来直视着顾佳雅惊疑的眼神，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解释道：“你不该接下那个球。” 此话一出，顾佳雅便知此事绝不简单，脑海霎时间回想起之前那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的话来： “谁知这老妈子不但愿意放人，而且还让素倾自己挑下家......” “姑娘也曾说过，缘分是天定的，何来该不该这一说。”顾佳雅笑了笑，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没有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某也愿尽一分薄力。” 素倾闻言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你帮不了我的，不妨告诉你，刚才的这杯茶里被下了毒。若不是我及时阻止，你现在已经暴毙在我面前了。” 顾佳雅心头一惊，的确不曾想到自己竟阴差阳错间躲过一劫，但既然是素倾主动挡开的茶水，说明她此刻并无要加害自己的心思，不如随机应变。 这般想着，顾佳雅定下心来，对着素倾做了个揖，顺势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姑娘既救了我一命，想必也是身不由己。” 素倾闻言似有动容之意，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半晌，低声叹了口气：“你听得懂我的琴声，也算是你我有缘。你是聪慧之人，大概也猜得到今日不论是谁接了绣球，下场也只有一个。我是不能嫁你的，趁还未有人发现，快些走吧。” 顾佳雅没想到她竟如此固执，犹豫再三也不忍心就这么丢下一个如花似玉还聊得来的美人走了，谁让她打小就是一副三八心肠，路见不平一声吼，咱该出手时就出手。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顾佳雅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亮出了杀手锏：“哎呀，我不是为了娶你，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万一连累你怎么办，我还想安安稳稳过余生呢，咱们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素倾闻言一愣，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这话里的意思，但并未惊讶太久，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只是用眼神从上到下将顾佳雅打量了个遍，最后目光缓缓停留在顾佳雅男扮女装的胸部上。半晌，素倾掩面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轻声道： “是我眼拙了，不过......顾姑娘看起来真不像是个女儿身。” 顾佳雅在一旁涨红了脸，在心里后悔自己刚才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要救这个嘴比心毒的女人。 第一卷 第11章 龙孟然 素倾告诉顾佳雅，原来春风楼表面上是一家靠流莺为生的青楼，但实际上却是黑白两道上出了名的交接点，暗地里布有庞大的情报网，专门搜集情报卖给黑白两道上需要的人，天子脚下鱼龙混杂，春风楼一直保持中立的立场，却不曾想还是被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素倾从小在春风楼长大，老鸨看中了她的长相，特意教她媚术和催眠，且有意扶持她为春风楼的下一任楼主。但黑白两道这些年来觊觎春风楼这块肥肉已久，无论是争夺皇权还是武林之斗，都想将春风楼的情报网掌控在自己手里。 春风楼的情报生意逐渐被垄断，虽靠着素倾打下名声，但仍然有落败之势，老鸨不愿自己多年的心血为他人摆布，便放出消息说要解散春风楼，素倾假装要找下家。 黑白两道得知此事都来了人暗中观察，打探事情是否属实，只要让他们相信春风楼真的不再存在，至少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为了保险起见，最后得到绣球的人，不论与此事是否有关联，杀人灭口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便有了之前抛绣球选夫君的一出好戏。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间被女扮男装的顾佳雅接了球，还与素倾一见如故，一首曲子一张画下来竟让素倾不忍杀她。 顾佳雅仔细听完了全程，啧啧感慨道：“怪不得你的琴声时而孤寂又时而澎湃，原来是背后是这样的缘故。” “今日我救你一命，你就当忘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去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吧。”素倾神情坦然，指着窗户道：“你一会就从这出去，我自会跟妈妈解释。” “那你呢，春风楼解散之后你会不会有危险？”顾佳雅一脸的担忧，这趟浑水既然已经淌了，那便淌个彻底。正如她刚才自己所言，死生皆是定数，有甚可忧。 “他们暂时还不敢对我如何，我暂时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暗中打理春风楼剩余的事宜。” “那我若是日后还想来找你，如何找得到？” 素倾有些吃惊，心想换了常人遇到这样的事躲还来不及，她竟还想再来。但在对上顾佳雅认真的眼神时却觉动容，终于正色道：“顾姑娘，你我是相似的人，默契得很。若是还有机会，你来这春风楼寻我，兴许我还在这里，到时候再与你把酒对月，弹琴赋曲。” 顾佳雅得她这句话，心头正高兴，还想再说几句，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小桃晚些回去，现在夜已经深了，小桃不知道有多担心，不能再耽搁下去。只得连忙应了素倾，告了辞便一个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不料今天正好是五月十五，打更的一直在王府后门晃荡。顾佳雅蹲了半天也找不到可趁之机，只能鬼鬼祟祟地去了正门。 也许是时辰太晚了的缘故，门口守夜的侍卫都靠着墙睡着了，顾佳雅心中一阵窃喜，顺着门前的大柱子就往上爬。 前门比后门要高上许多，且墙头上镶嵌的都是五彩琉璃瓦，平日里看着刺眼，没想到踩在脚下竟然如此光滑，光滑到顾佳雅根本站不稳，重心带着身体往前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巴一脸灰。 顾佳雅差点下意识就痛叫出声，幸好及时捂了嘴，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这么晚了，要是被人撞见她堂堂九王妃回家还要翻墙进来，结果成了这样一副狼狈样，肯定要被人笑掉大牙。 顾佳雅正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想着小桃那边最好没有人来问，那丫头根本不会撒谎。隐约间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心急之下连忙找了个草丛蹲着，打算等人过去了之后再出来。 偏偏她在晚上的视力不大好，估计是从前世带过来的职业病，平时并未觉得这病有什么大碍，如今她蹲在这漆黑一片的草丛里，伸手不见五指，视线范围里一片模糊，才知道俗话说祸不单行是什么意思。 不知蹲了多久，她所藏身的地方有树枝遮挡了前面大部分的视线，刚才听到的隐约声响也再没了动静，估计是守夜的丫鬟和侍卫，按理说应该已经走远了，还是赶快起来回梧桐苑吧。 顾佳雅猛地起身，不料用力过度导致小腿有些抽筋，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 顾佳雅吓了一跳，但在黑暗中看不到这东西的模样，只能先试探着用手摸了一下，没想到那东西外面包裹着一层布料，还是极好的质地，摸着手感不错，难不成自己撞到了某个下人私藏东西用的麻袋？ 她还想再仔细摸摸，万一还能发个横财，就听一个熟悉的，冷冰冰中还带一丝不耐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佳雅一哆嗦，连忙把手收了回去，差点惊叫出声，这他妈原来是个活人！ 而且听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好像是龙孟然！ 第一卷 第12章 逼问受罚 龙孟然后退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借着皎洁的月光，顾佳雅这才看清面前质地极好的麻袋竟是自己的夫君。 顾佳雅见他皱着眉头，脸像是被板凳拍过般没有任何表情，只直勾勾地盯着她，活脱脱是只等待时机瞄准猎物的禽兽，呸，是猛兽。 “这么晚了，王爷还不睡啊哈哈哈......”顾佳雅打着哈哈，在脑袋里飞快地寻找应对之策。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龙孟然的禁令还未解，她不仅女扮男装溜了出来，还那么晚被亲自逮了个现行。 自己刚刚还在他身上乱摸来着，还好没干其他的事。顾佳雅在心里哀嚎了一声，今天一定是出门时太着急没来得及看黄历，正撞上诸事不宜，凶灾人祸。 “你怎么蹲在这里？还穿成这个样子。”龙孟然自然没有理会她的话，冷声又问了一遍。 最近朝中政事繁重，年前边关蛮人试探了多次，大有进军朝京的意思，虽目前暂时被打压下来，却不知能太平多少时日。且如今朝中可用之臣越来越少，朝臣各自为营拉帮结派，羽翼渐满，皇帝需提防着不愿让他们干涉政事。有才之士上遭打压下遭耻笑，大都不愿再沾惹动荡。 他身居亲王之位，无人比他更清楚皇家的利益之争，从前朝起，九嫡夺位，明里暗里全是用尸骨堆起来的，他本就无意继位，却亲眼目睹手足相残，于是只能整日醉心于山水，将江南的雨和塞外的雪看了个遍才回京城，将一身才华全部用在诗词歌赋之上，只有让皇帝觉得他对朝政毫不关心对皇位毫不在意，他才能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如今天下局势有变，他站在天子跟前却还是不能抬头说一句该说的话。他是唯一一个从前朝留下来的王爷，皇帝虽善待他多年，但从未给过他任何兵权。今日早朝时有朝臣进谏说不如让亲王领兵，九王爷志勇双全，定能大破燕然。 不曾想皇帝听后大发雷霆，斥其惶惑人心，泱泱大国竟需要亲王领兵出关，岂不是让世人都罔议国事，说我国已无可用之才？ 龙孟然当时站在百官之中，安静地听完皇上对提议大臣的责骂，端着笑意道皇兄说得极是。 下朝之后他便一直心郁气结，回王府陪了缪清雪一会就自己去了书房，他虽和缪清雪青梅竹马，但这些事，说了她也不会明白。他本想入夜之后独自在王府里走走散心，谁知刚打算回房，就见一人鬼鬼祟祟躲在草丛里，走近一看，却惊讶地发现那人正巧是他的正王妃。 龙孟然见她穿着男装，心里顿生怀疑，他本就气闷未消，只暗想她不好好地呆在梧桐苑里打理花草，干什么非要出来惹自己烦心。 这么一来，跟顾佳雅说话的语气里也就带了几分厌恶。 “那个......我觉得今天晚上天气比较好......风清月朗鸟语花香......特别适合散步......我就出来转转......没想到正巧碰到王爷......真巧啊哈哈哈......” 顾佳雅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摆着手佯装一副散步的样子，只希望能赶快蒙混过去，今天她受得惊吓已经够多了，小心脏简直快要供血不足衰竭而死。 龙孟然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只一直皱着眉打量她，顾佳雅暗道老娘今天可算是被人看了个够，我知道我这身衣服好看，也不至于谁都要来看一眼吧，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心里虽这样想，却也还是只能忍了下来不敢妄动。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个怂样。 龙孟然略一猜测便知道她这身打扮是为了混出王府，这段日子她倒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虽然自己今日心情不好，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她，但还是想到了之前在梧桐苑听到的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龙孟然表面上装作不知情，不戳破，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毕竟他对顾佳雅的印象从一开始就不好得很，怎么能相信这个百般纠缠自己的女人就是他欣赏有佳的清泉公子。 但今日之事，若是为了去水墨坊送画，倒也算情有可原。 龙孟然收回目光，懒得再与她计较，这事就算是作罢，也算是给她堂堂王妃一点面子。 他冷冷地斜了顾佳雅一眼，正打算从旁边跨步回房休息，突然间眼神一顿，似看到了什么东西，迅速从她腰带的一侧扯下一个香囊来。 月光皎洁，映得香囊上双鱼戏水的图案栩栩如生，生动得很。 顾佳雅从青楼出来之后一路直奔王府，根本不记得腰间还系着香囊这回事。小桃从小伺候深闺里的小姐，自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顾佳雅不同，她可是在二十一世纪活了那么年的人，黄段子信手拈来，何况是这预示着鱼水之欢，翻云覆雨的香囊。 龙孟然已经人事，不可能不懂。 顾佳雅还未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龙孟然一手将香囊用力捏作一团，随即狠狠掷在地上。 顾佳雅只觉手腕吃痛，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已被龙孟然一把拽住，力道之大可见皮肤上清晰的红印。 “你到底去了哪里？！说！”龙孟然阴沉着一张脸，他本就有一对英气十足的剑眉，现在仿佛真的成了剑，要从顾佳雅的身体里穿过去，怒气在他的眼睛里像火焰一般滋生，顾佳雅下意识一抖，却根本挣不开他的钳制。 大概在上下百年间这也是未有过的丑事，她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再来问我。”顾佳雅自知躲不过，受罚在所难免，干脆将心一横，也懒得再去遮掩，冷静应道。 “贱人！我竟会娶了你这般不知廉耻之人！”龙孟然没想到她承认得坦然利落，更是生气，猛地松手将她摔在地上，大声喊道： “来人！将王妃送回梧桐苑，每日手抄三遍道德经，日夜把守，不得有人探望，面壁思过一个月！” 第一卷 第13章 谁能关我 天闷燥了几日，终于有了一场雨下来，下了一夜，淅淅沥沥地打在院子里的芭蕉叶上，屋里燃了紫檀香，顾佳雅搬了一盆栀子在床头，小花苞在夜里竟无声无息地开了，有暗香盈袖，连梦也是甜腻的。 如果不是一大早顾佳雅就被小桃唉声叹气的声音吵醒的话，这本应是个美好的早晨。 今天是被龙孟然下禁足令的第五日。 自那日从青楼回来被龙孟然撞了个正着，顾佳雅就被一把大锁关在了梧桐苑，且门外日夜有侍卫把守，变成苍蝇也飞不出这四角天空。 龙孟然因为这事被气得不轻，顾佳雅心里也憋着股气无处发泄，她从前自在惯了，去了一趟青楼也并不觉有什么伤风败俗的地方，反而让她遇上素倾这般的奇女子，不知比呆在这无聊至极的王府好上多少倍。如今因为这事被龙孟然关上三十天，心中难免气闷。 那天半夜被押回梧桐苑之后，顾佳雅亲眼看着五六个侍卫站在大门外面地一声落了锁，还说按照王爷吩咐，每日会派人来取王妃手抄的道德经，希望王妃在里面静心思过。 思你个香蕉大巴啦。 顾佳雅一气之下躺在床上赖了一天，不管小桃在旁边如何哭哭啼啼，铁了心要置这口气。等到傍晚门开了进来一个缪清雪身边的丫鬟，顾佳雅把眼睛一闭说自己病了没有力气抄经书，你们爱咋咋地吧。 谁知小丫鬟微微一笑，应道：“王爷吩咐过了，若是王妃今日身体不适，那便明天抄，只是要算上今日落下的三遍，一共六遍，奴婢明日来取，希望王妃千万要保重身子。” 说完便向床上挺尸的顾佳雅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退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锁给扣上。顾佳雅气得咬牙切齿，心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想到这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哭到伤心处的小桃，独自叹了口气，满是恨铁不成钢。 结果第二天顾佳雅就自己主动放弃了抵抗，死命扯着小桃的衣服不松手，说自己一天没吃东西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不能再躺下去了。争气哪有蒸馒头来得重要。 这下顾佳雅算是彻底想通了，除了活动范围小了些，日子过得也算悠闲自得。每天侍弄花草，喝喝茶晒晒太阳哼哼小曲，道德经是绝对不会抄的，不过心情好的时候会抄一遍诗经让那缪清雪的丫鬟送过去，就权当练字了，扉页再写上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以此明志。 只是小桃得知龙孟然大发雷霆之后整日唉声叹气，任凭顾佳雅怎么劝导也无济于事。这下顾佳雅再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思，便起床梳洗了一番，吃过早膳，小桃还在一旁叹气。 顾佳雅听得头疼，心里虽清楚小桃的性子，跟着原主受委屈久了，难免会把事情想得过度严重。但这般下去总不是办法，自己在时尚可护着她让她有所依靠，但她二人如今在王府情形并不乐观，缪清雪善妒，龙孟然更指望不上，若有朝一日自己出了意外，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思量下来，顾佳雅叹了口气，对小桃宽慰道：“你放心，过了这几日，等王爷气消了，我们自然就能出去了。” 小桃正在收拾桌子，闻言抬了头，大约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圈下面有一层淡淡的乌青。她看了顾佳雅半晌，开口道： “小姐以为，小桃是为了一已安危而哭吗，小桃自幼跟在小姐身边，陪小姐长大，又当了小姐的陪嫁进了王府。小桃早已不曾想过余生自己能有什么安稳光景。” “小姐爱慕王爷，从第一次见到王爷的时候起，您就跟少爷说您这辈子只愿嫁与他一人，与他结为连理，为他相夫教子。您想尽办法去求皇上赐婚，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却遇到缪清雪处处刁难。您说您要等，等王爷喜欢上您。小桃也拦不住，只是看着您一次次被人诬赖，可王爷也从未怜惜过您的半点真心。” 一番话下来，小桃声音虽柔弱，却字字掷地有声。顾佳雅没想到小桃会是这般反应，也不曾见过他这幅模样，一时间有些愣神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哪里像是平日里那个娇弱天真的小丫鬟能说出来的话。小桃越说越激动，身形都有了几分颤抖，眼睛里像是藏了一潭湖水般清澈却寻不着底。 “小姐病好之后变了性子，喜欢笑了，行事也大胆了些。小桃总想着只要小姐开心就好，却没想到王爷却这般狠心，当真是皇家里留不住情意。”正说着，小桃猛地跪在了顾佳雅身前，忍着哭腔道:“小姐，小桃知道您过得不开心，咱们走吧，小桃不愿看您留在这绝情之地受人欺凌。” 顾佳雅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小桃一直忠心护主，她这般哀怨并非是为被关禁闭的事情忧心，而是替自己委屈。 顾佳雅拥有原主生病之前所有完整的记忆，小桃所说的事情她都记得，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身所经历，无法体会原主对龙孟然的用情至深，最后连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说到底，也是可怜人。 “你先起来吧。我答应你，从前过往不提，以后我不会再任他们欺凌。”顾佳雅无法跟她解释穿越的事情，只拉过小桃的手认真道。她本意只想在这一世过得潇洒自在，不曾想前因已经种下，结出的果子是甜是苦也只能自己亲自承受。想在这王府之中有一方安宁，谈何容易。 顾佳雅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思索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有人把她当成了一只笼子里豢养的鸟，她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第一卷 第14章 完工 顾佳雅吩咐小桃去拿了梧桐苑里最好的墨块和宣纸来，再用院里莲花叶上的雨水晕开墨汁，凝神半晌才落了笔。 只见她先用粗毛笔大致勾勒出脑海里所浮现的画面，再用细笔仔细勾勒，处处谨慎小心。跟前几次作画不同，之前大多都是随性而为，为眼前所见心中所想而成。这次顾佳雅却用了数十倍的精力，她要凭靠前世的记忆来临摹现代的富贵春居图。 小桃大多时候就站在一旁帮忙研磨，见她如此认真，也不敢出声打扰。闲暇之时便自己悄声退下去了厨房做她喜爱的糕点和红豆汤。顾佳雅画累了便吃点东西歇一歇，歇够了又再继续动笔。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七八天，至今已是被禁足的第十五天。 这天午后，小桃见顾佳雅手边的墨还够用几个时辰，便想偷个懒趴在椅子上小憩。正到梦熟之际，只听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小桃被吓了一跳正要睁眼，紧接着就被顾佳雅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摇晃彻底摇了个清醒。 “我画完了！小桃我终于画完了！”顾佳雅一把抓住小桃的肩膀，眼睛里似乎都泛着光，那高兴的样子恨不得蹦起来昭告天下。 衣服上尽是黑色的墨迹，还未干透，估计才沾上去不久。小桃转头一看，只见顾佳雅作画的桌子周围全是泼洒出来的墨汁，一直流到了地上，大概是刚才落笔时太激动一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小桃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顾佳雅无奈地摇了摇头，平日里这般随性的人，只要一画起画来竟如此认真，说是废寝忘食也不为过。真不知那缪清雪有什么好，徒有其表罢了。偏偏招得王爷这样欢喜。 “小姐为了这幅画费了那么多心血，可算是成了。” “等再过几日梧桐苑的禁令解了，你就把这幅画送到水墨坊去。”顾佳雅拿起印有清泉公子四个字的印章盖在了画卷的最下角，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这几天的心血卷了起来交到小桃手上，嘱咐道：“到时我再写封信，你一并交给大当家。” “小姐为何不自己亲自去？”小桃疑惑道。 “我这段时间不便出去，虽一个月后禁令已解，但经此一事，缪清雪定会暗中观察梧桐苑的动静，巴不得拿了把柄再告到王爷面前去，扣我一个任意妄为的帽子。我怎么能遂了她的愿。” 顾佳雅躺在美人椅上，示意小桃把桌上的瓜子拿过来，嗑了几颗才继续道： “我从前懒得与她计较，如今无聊便去会一会她，免得她总觉得我们怕了她似的。” 小桃便应了。 闲暇的日子总是快得很，很快便过了一月时间。梧桐苑开了锁，龙孟然也再没来过。真正到了夏天，窗外的知了叫得人心烦气燥，顾佳雅一日下午提了一盒小桃做的点心和她随手画得一副画去了烟雨楼，见缪清雪正倚在栏杆处消暑。 缪清雪见她进门很是惊讶，连忙坐直了身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等顾佳雅走到跟前，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姐姐。顾姐姐以前从不来我烟雨楼，今儿个是怎么了？” 顾佳雅也不拘束，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自己找了凳子坐下，笑着应道：“许久没见妹妹，这几日天热了暑气重，我吩咐下人做了几道下火的点心，特意给妹妹送来。” 缪清雪见她这般不客气，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盒，摇了摇手中的美人扇，不屑道：“算起来，我与姐姐也有一个多月未见了，姐姐被王爷关了数日，清雪可牵挂得很呢。可王爷的性子，生起气来，谁劝也不听，妹妹也没有法子。姐姐不会怪我吧？” “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实在见外得很。”顾佳雅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暗骂一声绿茶婊，表面上却不得不笑意满满，行为举止亦是恰到好处，边说着边伸手将食盒最上面一层的盖子揭了开，露出几道精巧的绿豆莲子糕来。 “这糕的馅儿啊，是我特意从梧桐苑里的荷花中摘下来的，清热解毒的功效好得很呢。对了，还有这个......”顾佳雅把带来的画展开，上面画着雪中一枝出鞘的梅花，花心上一点红色，万花都被风雪吹折了腰，只有独独一朵高傲坚韧。 “冰清玉洁惹人怜。”这幅画配妹妹再好不过了。顾佳雅巧笑嫣然，将画递与缪清雪身边的下人，吩咐道：“还不快替你们福晋挂起来。” 顾佳雅在王府毕竟身居主位，即便不得宠，对下人说话也还是有些份量的，表面上的恭敬也得做足了。此番一说，缪清雪身边的丫鬟只能双手接了过去，即刻就挂在了正厅的墙上。端端正正，让顾佳雅看了很是满意。 “好了，这天气燥得很，我还得回去看看我院子里的那几缸莲，就不打扰妹妹了，过两日再来看妹妹。”见目的已经达到，顾佳雅立马收了先前客套的神情，一点想再呆在这里的意思也没有，摆了摆手，起身就要回去。 缪清雪自然不留她，虽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但也觉得古怪，从前顾佳雅路经烟雨楼都会加快脚步走过去，见到自己更是次次起争执，当着下人面都要发上一通脾气，正因如此，才让缪清雪有了在王爷面前说三道四的把柄。 不知今儿她打得是哪门心思。缪清雪看了看桌上的食盒，让人赶紧拿出去丢了。 “王妃，那这画怎么办？”琉璃拿了食盒，有些犹豫地问道。 “既然是她光明正大送来的，便留着吧。何况刚才她说过几日还要来，免得到时候不见了画，传出去说我小肚鸡肠，一点气度也无。”缪清雪盯着挂在墙上的那副雪梅图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不过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她命大了。” 第一卷 第15章 好画 顾佳雅下午刚走，龙孟然晚上就来了烟雨楼。他最近忙于政事，这才抽出时间过来陪缪清雪用晚膳。 刚一进门，就见正厅的墙上端端正正挂着一副冬梅傲雪图，一枝腊梅压百花，形象生动得很，似乎连傲立雪中被寒风吹过的微颤都跃然于纸上，尽显风骨芳华。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龙孟然轻声道出，赞赏地点了点头。画出了事物之根本，是幅好画。 “清雪，本王几日未来看你，竟学会赏画了？”龙孟然伸手揽过缪清雪的腰，故意取笑道。 他与缪清雪自幼相识，她生得纤细，跳得一身的好舞，一把美人扇使得得心应手，偏偏不擅诗词歌赋，虽念过几年学，但毕竟女子不比男儿，不会也就罢了。平日里烟雨楼也极少藏有什么名画好字，他习惯了也没什么所谓。 缪清雪知道龙孟然这是有意打趣自己，并不往心里去，只佯装着嗔怒了几句。 “不过这画倒是不错，你从哪里收来的？改明儿我也去淘一幅。”龙孟然笑了笑，心思兴趣都被引到了这画上，他仔细看了半晌，突然觉得这画的风格似乎有些熟悉。开口问道。 缪清雪不懂得赏析字画，自然也看不出这画好在何处，但她若一早知道龙孟然会如此欣赏这画，顾佳雅前脚出门，恐她后脚就会将它撕了个粉碎。 若是说是自己画的，龙孟然定不会相信，万一顾佳雅要是过几日也给王爷送了一副去，岂不让王爷觉得自己弄虚作假？再则龙孟然对京城大大小小的书画坊熟悉得很，她平日出门也没去过几个，这回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心里虽百个不情愿，无奈之下缪清雪只好应道：“是下午的时候顾姐姐送到我这来的，我知道王爷平日最喜欢这些玩意儿便收下挂着了。我也不知这画她是在哪得来的，不过平日里也不见她作过画，想来也不会是顾姐姐的亲笔。” 龙孟然闻言一愣，在听到顾佳雅的名字是微微皱了皱眉，但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仔细端详了那画半晌，表面上神情并无什么大的起伏，让缪清雪猜不出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她来你这儿做什么？龙孟然收回目光，对刚才的话不置可否，只随口问道。 他记得从前顾佳雅最不喜欢来烟雨楼，对缪清雪也是不待见得很，自己好几次在后花园撞见她二人起争执，顾佳雅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自己自然护着缪清雪，他从小到大都是护着她的，如今便习惯了。虽知道她有时会使些小性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 “臣妾不知，兴是之前的禁闭关够了，这会子又耐不住了。顾姐姐这般粗野的性子，不知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王爷好心让她闭门思过，不知她到底思了多少过错出来。”缪清雪见龙孟然并未再对画的事情刨根问底，以为是他对之前的事余气未消，心中窃喜，顺势冷哼了一声，话里带了几分尖酸刻薄之意。 却丝毫不知这话落在龙孟然的耳朵里扎得很，他向来不喜这样捻酸惹醋的话，缪清雪从前总是安静得很，不知为何这段时日以来倒是越发聒噪了。 “好了，再不吃菜就该凉了，不说了。”龙孟然明显不愿再听下去，心里莫名起了烦躁。晚膳过后说还有事要处理，让缪清雪自行先休息，便出了烟雨楼。 回了书房，龙孟然翻出自己几个月前在水墨坊买下的画，和之前水墨坊派人送到府上的那副，将两幅画齐齐放在书案上细细比较，一个是高山流水之景，一个是挺拔的劲竹之态，虽表达的事物各不相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从画的风格和意境上看，与烟雨楼的那副傲梅图也十分相似。 在画卷的右下角，皆有一个刻有“清泉公子”四字的印章，表明皆出自同一人之手。龙孟然盯着那印章看了半晌，突然发现这四个字一撇一捺一气呵成，不像普通印章是用正楷的模板一点一点刻出来的，这看起来倒是像有人特地写出来再根据笔风印上去的。 龙孟然看出这一点，连忙叫下人把前段时间顾佳雅被关禁闭时手抄的道德经找来。他当时的本意只是为了惩戒顾佳雅，让她磨磨任性的性子，这些东西送来后他也从未看过，只随手丢在书架上，不知被密密麻麻的书丢到何处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手脚利索的下人便找到了，只是递给龙孟然时有些犹豫，说王妃一共抄了五本，但都不是道德经。 龙孟然翻开扉页，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行壮烈之句。字迹果真与画卷上清泉公子的四字一样，豪迈洒脱，是女子中少见的字体。 龙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接着翻下一页，仍是一样的字迹，写着前人苏东坡之词：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慢慢。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龙孟然有些愣神，可见他将顾佳雅关在梧桐苑这些日子，她仍过得肆意逍遥，虽置过气，最后也还是归于细雨斜风之静谧。这般气度，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正想着，外面有侍卫通报，说水墨坊的人来了，说明天晚上水墨坊有一幅画要出售，是清泉公子的新作，请了京城的各大宾客，特意来给王爷递帖子，还说这是水墨坊最后一次生意，希望王爷务必赏光。 “最后一次？可说了是为什么？”龙孟然一惊，水墨坊可是多年的老店，信誉和名声都是极好，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关了。 侍卫垂头应道：“那小厮只说，他们家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商量过了，说是要在书画纺的基础上......改行，具体是什么缘故，王爷过去便知。” 龙孟然皱了皱眉，从未听说水墨坊有个二当家。对着桌上的两幅画思索了片刻，挥手应道：“你去接了帖子，告诉他我定会到场。” 第一卷 第16章 富春山居图 奇怪的是，水墨坊这次的售卖会竟不在自己家的地盘上，而是挑在了京城有名的青楼——春风楼。而且听说前些日子春风里的头牌花魁找了下家，已有段时日不曾出现过，老妈子扬言说自己年事已高，不便再管理事务，要将春风楼解散。 龙孟然洁身自好，不喜踏足烟柳之地，但与京城中达官贵人来往久了这些风流韵事自然听说了不少，还说那花魁挑中的下家长了一副俊俏小生的模样，就是瘦了些。 不知为何本应解散的春风楼又重新开了起来，看来和水墨坊要转行之事脱不了干系。那小厮说出售的是清泉公子新作，他倒是要去看看，被关的这些日子，“清泉公子”画出来个什么名堂。 这日傍晚，龙孟然处理完手头的政务，特意让人去梧桐苑看看，侍卫回禀说王妃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他轻笑一声，换了一件蓝色衣袍，腰系流霞玉带便出了门。 刚进春风楼的大门，就遇到了京中熟识的几位大臣，平时都是爱好书画之人，换了便衣前来。 龙孟然与他们打了个招呼，找了张桌子坐下。四周环顾了一圈，见四处皆是镂空雕花的屏风，别有一番雅致，心想这赫赫有名的青楼竟如此朴素，一点不似其他的风尘之地。 他从前不曾来过春风楼，所以不知春风楼曾经的五光十色姹紫嫣红，只听一旁的孙尚书啧啧了几声可惜啊可惜，也懒得过问，只独自坐着品茶等着时辰。 一盏茶的功夫，水墨坊的大当家便从楼上的内房出来了，客套了几句便直奔了正题，他将手一拍，只见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从天而降，原是那副《富春山居图》被裱了起来，四边都套上竹藤再从上往下放，悬在了半空中供众人观赏。 这花样倒是新奇得很，惹得众人喝彩连连，在逐渐看清此图的正面时喝彩声皆变成了赞叹和惊讶，这《富春山居图》乃是用江浙的富春江为背景，全程用墨淡雅，山与水布置疏密十分得当，墨色浓淡干湿并用，极富于变化。 画卷的右下方印有清泉公子的印章，底下满座皆交头接耳，无一不是道这清泉公子画工之精巧，怕是京城也再寻不出第二人。 龙孟然惊讶之余，心中竟生出几幅赞赏之意，他从前从不知顾佳雅竟有如此本事，之前那些让他动怒的事仿佛也在此时被这幅绝世好画冲散了些。 各位都是有才之士，必定比在下更能欣赏出这幅画的好处。水墨坊的大当家看着楼下的反应笑眯了眼，露出生意人的神色来：“五百两起价，诸位随意。价高者得此画。” 话音刚落，便有人相竞喊了起来：“六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两！” ...... 数目越来越大，龙孟然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始终不动声色地听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千八百两！”孙尚书向来喜欢收藏书画，想必也是有备而来。他这一出价，全场便都噤了声。 水墨坊的小厮扯着尖细的嗓音喊：“一千八百两第一次！” 无人再接话。九王爷喝下最后一口茶，心想改明要去买清明龙井来，要比梧桐苑的香上一倍才行。 小厮又喊：“一千八百两第二次！”还是无人再抬价，一旁的孙尚书挺着个油油的大肚子得意地扇着扇子。九王爷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看着半空中的《富春山居图》上的“清泉公子”四个字轻笑了一声。 “成......” “三千两！” 龙孟然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在这安静的楼阁中回响了个彻底。座下惊声四起，孙尚书闻言猛地转头，不曾想到熟了的鸭子临到了最后竟还被人从嘴边夺了去。偏偏这人还是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九王爷，打的原是隔岸观火的心思。 水墨坊的大当家笑眯了眼，替了小厮的活，亲自喊道：“三千两第一次！” “三千两第二次！” “成交！” 《富春山居图》四角的竹藤缓缓往下放，最终停在了龙孟然面前。 龙孟然起身对着全场做了个揖，用清冷的声音道：“多谢诸位割爱相让。”全场掌声骤起，叫好声此起彼伏。孙尚书的脸色憋得铁青，冷哼一声带着侍从拂袖而去。 “恭喜九王爷喜得佳画，鄙人借您的光，请诸位来此，其实还有一事相告。”大当家下了楼，先与龙孟然客套了几句，这才提高音量，对着在场的达官贵人道： “这《富春山居图》乃是水墨坊最后一次生意，从今日起，水墨坊便与春风楼合二为一，去风尘之浊气，承书香之精华，由原来春风楼的素倾姑娘为楼主，书画之事仍由鄙人打理，只是今日素倾姑娘身子不适不便出面，望各位大人日后多多赏光。” 话音刚落，便有琵琶三弦等乐器一同奏响，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从楼梯上一拥而下，一曲霓裳惊鸿，少了几分平日青楼歌姬的露骨，多了宫廷中的婉约端庄，让人一时间眼花缭乱，看得众人呆了去。 龙孟然在皇宫里见多了这般的歌舞宴席，索然没了兴致，取了画便告辞退了场。人多眼杂，有些话也不便相问。 梧桐苑一到晚上便有暗香浮动，花缸里的水映出头顶的一轮明月，石桌上放着一座瑞脑消金兽，有烟雾徐徐向上走。顾佳雅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椅上看书，随手盘了个发髻，斜斜地插着一朵白色的栀子。 龙孟然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微微一愣，没由来地想起他第一次见她，那时她陪弟弟顾佳臻进京面圣，听说鸡鸣寺香火旺盛，有求必应。便去给弟弟求了一道平安符挂在后院桃林的桃树枝上。 正巧龙孟然的生母自先皇驾崩后就一直在鸡鸣寺修行，每月初一龙孟然都去探望。 那一日他在桃林中见顾佳雅第一眼，清秀的女子不施粉黛，听见附近的脚步声，似是被惊动的蝴蝶一般下意识躲在桃花深处，刚系上的平安符也掉了下来，龙孟然以为她是为求姻缘而来，便走过去拾了给她，顾佳雅涨红了脸接过，小声道谢：“多谢公子。” 那一秒的惊动，仿佛蝴蝶在夜空扑散的翅膀。 第一卷 第17章 三千两？ 顾佳雅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看他，懒懒地坐直了身子，像是早猜到他会来，略一挥手道：“王爷进来坐吧。” 龙孟然从往事中回神，这才缓缓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顾佳雅起身伸了个懒腰，进屋拿了紫砂壶出来，先用滚水浇上一遍，才倒了茶进去，递到龙孟然面前。 两人皆不约而同想起之前在梧桐苑凉透的那杯茶，龙孟然极少受那般的气，现在坐在顾佳雅面前不肯接茶，也不说话，这般僵了半晌，顾佳雅兴许是觉得拿得手酸，往桌上一放，率先开了口：“这回的茶还烫着呢，王爷喝的时候小心些吧。” 龙孟然的嘴角微微抽动，这才端起茶杯，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将浮在茶面的茶叶吹开喝了一口，茶香入喉，回味得很。 顾佳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想堂堂九王爷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一般记仇，不过就是克扣了他一杯茶罢了。 “你这的花倒是香得很。”龙孟然环顾了一圈，见院子里各式各样的花都有，芭蕉，清莲，栀子......绿茵茵一片，的确有几分画家名流的风格。 “那也是托了王爷的福，后花园里那么多的花都搬到了我这院子里。”顾佳雅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本王花了三千两银子给你捧场，你身为王妃，闲来无事时裁剪花枝，为王府省些雇用花匠的散钱也是应该的。”龙孟然并无一点愧疚之心，又端起手中的茶品了一口，看似无意道。 “三千两？！”顾佳雅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龙孟然话中的意思，看来他已经知道她便是清泉公子本人。 其实在关禁闭的那些日子，她便打算用这段时间里赚的钱去收购春风楼，若真如素倾所言，春风楼里藏有四面八方的情报网，若是与水墨坊相合并，自己日后好歹有了一处安生之所。 所以她画出《富春山居图》，写信请水墨坊的大当家出面，以香囊和自己的扇子为信物带给素倾，表明自己想接管春风楼的意思。她在信中承诺大当家《富春山居图》的拍卖所得皆算水墨坊的一份，日后的盈利五五分成。 大当家知道春风楼从前的风光，略一盘算，便答应了下来，立马派人去春风楼寻素倾姑娘，说是有要事相商。 素倾见到香囊和扇子，认出是绣球招亲时相识的故人。春风楼现如今没了管事的人，树倒猢狲散，正是危难之际，这回与水墨坊合并，就算不做情报生意，也有书画生意能养活。何况还有她这个名噪京城的“清泉公子”。 事情妥当之后，她便故意将自己随手作的画送到烟雨楼，也是为了引起龙孟然的注意。之前小桃无意中告诉她龙孟然素来喜爱收藏书画，她那时并未放在心上，也不愿为了争宠投其所好，但为了今后在王府的安生日子，只得略施一计。 她那时禁令刚解，若是主动去求见龙孟然，他必定不愿，说不定还会心生怀疑觉得自己别有用心。不如将画放到烟雨楼，再让水墨坊的人告知他《富春山居图》要拍卖一事，他出于好奇的心思定会去看个究竟，到时再出手买下那副《富春山居图》，九王爷腰缠万贯，岂会在乎一副画的钱。 但即便如此，顾佳雅心中所估算的价钱，也不过是一千两往上两千两之下，所以当龙孟然轻描淡写说出他花了三千两买画时，顾佳雅差点没被口中的茶一口呛死。 “怎么，莫不是你还嫌少了？”龙孟然挑眉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那画哪里值得三千两？王爷可是糊涂了？”顾佳雅一擦嘴，着急道。卖画所得的钱她一分不得，自己辛辛苦苦画了十多天，白白地送给水墨坊三千两，结果还是从自家的口袋里出去的，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画技不值这个价钱，也算是还有些自知知明。”龙孟然故意打压道，仿佛之前得了清泉公子的画整日欢喜的人不是他一般，看着顾佳雅着急的眉眼，终究有些不自在，又转了话：“不过本王念你好歹是府中之人，便给你捧了场，免得冷场太过难看。” 顾佳雅清楚他是故意这般刁难她，懒得与他计较，一心心疼那流出去的三千两白银，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回可亏大了......” 龙孟然看她心疼的模样颇觉有趣，他自幼养尊处优惯了，从不曾为钱财发愁，也不计较花钱的多少，便随口道：“你是我王府里堂堂正正的王妃，莫说是三千两，一万两我也花得。” 顾佳雅闻言，还来不及细想这话中的意思，只觉得龙孟然这般败家，三千两她便心疼成这样，一万两岂不是要她夜不能寐？便顺势回道：“暂不论那画值不值得，若是平常人家，丈夫花三千两买了幅画回来，妻子不念叨几句，难道还要助威叫好？” 此话一出，顾佳雅和龙孟然双双住了口，才发觉出这话中的异常，平日里他们何曾说过这般的话，竟还拿寻常人家的夫妻作比。顾佳雅的脸一红，心想还好是天黑看不清楚，也不敢再抬头看对面的人，只一个劲地喝茶，两人皆是沉默。 过了半晌，只见杯中的茶水已经见了底，这才听龙孟然低低地咳嗽一声，轻声道：“这画我既已经买了，便罢了。我明日差人给你送过来，毕竟也是你一番心血。” 顾佳雅闻言抬头，第一次觉得这九王爷也没有如此招人嫌恶，脸上余温刚退，起身行了个礼：“谢王爷。” “从前我竟没看出你有这般本事，倒是让我惊讶得很。”龙孟然又恢复了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却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柔和：“从前你不喜欢阿雪，但听下人说前几日你去烟雨楼送了糕点，本王甚是欣慰。” 顾佳雅“嘿嘿”地笑了两声，算是应了。又听龙孟然继续道：“你若真心想呆在这王府，本王也定不会亏待你，只是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你可明白？” 第一卷 第18章 遇刺 再过几日便是先皇忌日，皇帝每年都要在这天去先皇陵墓举行祭祀典礼，顺道再去祭天台祭天。作为亲王，九王爷自然免不了要跟随皇帝一同去祭拜先皇，自然也充当了护驾的作用。 每年走的其实就是个形式，只是从先皇陵墓到祭天台之间有一段山路，近年雨水充沛，树木长得格外茂盛。 有大臣提议说可以绕路，虽多费些脚力，路却平坦。皇帝却道正因路不好走，才更能体现出对于上天的诚心，分成两对人马，一对驮运祭天所需物品的人马绕路走在前面，而自己由九王爷和一队御前侍卫护送走崎岖不平的山路，以此望上天得知诚意，佑我国疆。 没曾想这一次，行至中途径竟遇了刺。 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兵器上皆淬了毒，招招攻人死穴，大有玉石俱焚的架势。龙孟然自幼习得一身武艺，拼死护驾，没想到皇帝马车前的马儿受了惊，一阵狂奔，将皇帝从车内甩了出来，给了刺客可乘之机，临死前将一支毒剑瞄准射了出去，皇帝吓得呆坐在地，眼睁睁看着剑朝着自己飞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龙孟然飞身上前，将皇帝挡在身后，自己被那箭穿了皮肉。剩余的刺客见行刺失败，也没有逃跑的意思，用手中的兵器瞬间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一个活口也不剩下。 龙孟然一直支撑到剩下的御前侍卫前来救驾，这才吐出一口发黑的鲜血，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这个消息在王府炸开了锅，缪清雪前几日回了娘家，说要过段时日才回来，正好让顾佳雅眼不见心不烦，每天用过午膳就在王府里东蹿西跑，自在得很。 当时顾佳雅正在后花园湖中的亭子里一边看书一边嗑瓜子，龙孟然的贴身侍卫连滚带爬地跑到她面前，结结巴巴了半天才把整件事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王爷现在刚刚被送回来，太医正在把脉，看情形伤得不轻。 顾佳雅听完急忙将手里的瓜子往湖里一丢，提起裙子就往龙孟然的合欢堂跑。 到了合欢堂，只见门口堆满了太医和服饰的丫鬟，嘈杂得让人更加心乱。顾佳雅冲进去一看，只见龙孟然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昏迷不醒，嘴唇乌青，额头上尽是冷汗。胸前的箭还未被取下来，血迹染红了大片衣襟。 顾佳雅心下一惊，随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如今王府里只有她一人主持大局，更不能乱了手脚。她稳下心绪，斥退了门口聚集的丫鬟侍卫，只留下太医在里面替龙孟然把脉。 “太医，我家王爷现在的情况如何？”顾佳雅进了屋，见龙孟然昏迷时也皱着眉头，想必是疼得厉害，也是，那箭射出时用了十足的力道，是抱着一击致命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被半途拦住，皇帝侥幸活了命，龙孟然替他挨了十足的伤。 “不瞒王妃，此箭深入内脏，我等不敢轻易取出。”老太医对着顾佳雅行了礼，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犹豫道：“可这箭端上淬了剧毒，毒性厉害得很，按照王爷如今的情形，若是再不拔箭，不出两个时辰，王爷便会毒发身亡，到那时，我等也回天乏术了。”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把箭取出来！再等下去人都被你们等死了！”顾佳雅心乱如麻，前几日入宫时还好好的一人，那日一早还特意来了趟梧桐苑，逼着她起来用院里的莲子给他做了一盘冰清糕，要她承诺这几日安分守己守在王府不准出去招惹麻烦才作罢，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般模样。 几位太医互相商量了一番，如今的情形只得冒险取箭，便转身从药箱中取出所需工具，对顾佳雅道：“这箭深入王爷肺腑，取箭的过程必定痛苦不堪，请王妃过来扶住王爷，尽量稳住王爷的心绪，万不可让王爷有太大幅度的挣扎，若是一不小心箭断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顾佳雅只得亲自将龙孟然从床上扶起来，将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中，又吩咐小桃去烧一壶热水备用，没有她的命令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龙孟然胸前已是大片血色，太医拿了剪子将箭旁的衣襟剪开，这才完整地暴露出伤口，一半的箭身已全部没入他胸前，箭身插入的地方仍在不停地涌出鲜血，顾佳雅看得难受，下意识用手抚上龙孟然的额头。抬头郑重对太医道：“拜托几位了。” 其中最年长的一位太医动手握住了剩下的箭柄，只向外稍稍用了些力，龙孟然便因为疼痛猛地睁开了眼，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下意识想要扭动身体。 顾佳雅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帮他擦拭头上的汗水，示意太医继续拔箭。老太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捏住箭柄一点一点地向外拉，肉眼可见一寸一寸被拉出来的剑柄上满是血迹，甚至还有被勾出的少许血肉。 龙孟然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顾佳雅无法用手按住他，索性将他死死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铸成一道枷锁让他不能动弹，龙孟然此时已经失了意识，非常人能忍的疼痛让他不断挣扎，手上用了劲打在顾佳雅身上，顾佳雅却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将头抵在他的头上，在他的耳边轻声喃喃：“忍一忍，很快就没事了。” 等到毒箭彻底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龙孟然已经痛得昏厥了过去，顾佳雅这才缓缓松开他，让他好好地平躺在床上，亲眼见太医为他上了药，又开了解毒的方子，亲耳听太医说王妃放心，王爷如今已无大碍，只等毒解了便可清醒过来。 顾佳雅这才彻底喘了一口气，叫小桃进来接过方子去煎药，自已接过小桃手上的一盆热水想替他擦洗身子，却不曾想手臂竟一点力气也无，盆子直接摔到了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衣袖上湿了一片，也分不清究竟是龙孟然的还是自己的汗水。 第一卷 第19章 受伤了 是梦。窗外的雪一直在下，一片又一片地掉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声响。四处皆是一片废墟，只有他一人被困在这个地方。 他记得这个地方，这是从前他尚是皇子时居住的寝殿，东殿是自己的书房，西殿是额娘的寝宫。脚下是烧焦的木头，踩上去咯吱作响，他跌跌撞撞往前走，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只得随便摸索着推开了一扇门。 只见一尺白凌悬挂在房梁之间，一双粉色鸳鸯盆底鞋在眼前不停地逛荡，他尚未来得及抬头看清那人的面容，突然之间就起了大火，瞬间吞噬了那白凌之下吊着的人，到处都是火，仿佛从天而降将他包围起来，他退无可退，只能拼命往前跑，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额娘，我不当太子，你不要死......额娘......” “什么？”顾佳雅正在帮龙孟然更换头上的帕子，他的高热还未退下去，太医说这是因为他中毒的时间太久而引起的，只能等他自己消下去。顾佳雅便每半个时辰给他额头上敷一次帕子，如此更换着，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坐在床前，已经折腾了大半宿没睡。 听到龙孟然昏迷时的呓语，顾佳雅以为是他清醒过了来，连忙走到床边看他，却发现他的双眼紧闭，眉头深皱，仿佛在梦中经历了极为痛苦之事。 “王爷？王爷？”顾佳雅俯下身贴在龙孟然耳侧，轻轻唤道。试图将他从梦魇中唤醒。 龙孟然似在梦中受了刺激，大汗淋漓，不住地呓语。顾佳雅不知这会不会是中毒留下的后遗症，但这个时候太医已经回了宫里，说要等天亮再来。王府里也没有精通医术之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顾佳雅一时间慌了神，听到他刚刚似乎模糊不清地在喊“额娘”，想必梦见他母妃了。她思索半晌，最后一咬牙，只得将龙孟然扶起来，自己坐在他身后，将下巴搁在他的脑袋上，像孩童一般将他抱入怀中。 她一手轻轻抚摸着龙孟然的额头，一手揽住他的肩，嘴里应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不知这般过了多久，龙孟然的呼吸终于恢复了正常，顾佳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三更天，她从下午得知龙孟然中箭的消息后就一直忙碌到现在，给他换衣裳，擦拭伤口，更换帕子，连小桃熬药的时候也在旁边候着，怕进了油烟。 顾佳雅不敢撒手，怕他又被梦魇困住，就顺势抱着他在床上坐着，等到龙孟然彻底再次陷入沉睡，顾佳雅也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倒，连带着龙孟然，一同在床上滚了个圈。 被床板一磕，顾佳雅这才猛地被惊醒，心里还念及着他的伤，生怕牵扯到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了血千万可不能再磕碰着，急忙把龙孟然往自己身上一扯，自己做了人肉垫子。这般一来，龙孟然全然是整个压在了顾佳雅的身上，两人鼻尖相对，连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顾佳雅一时间有些愣神，呆呆地看着龙孟然近在咫尺的脸，他本就生得好看，哪怕是如今受了伤脸色显得苍白了些。平日里一双桃花眼无意中一瞥，就让人生了念头。怪不得原主费尽百般心思也要嫁给他，不求真心相待，只求相伴在侧，每日能见上一面。 顾佳雅回过神来，连忙侧开了头，不再盯着他看，心脏莫名地在胸腔里急速跳动，像是藏了少女的心事。 龙孟然枕在她的颈窝里，厚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亲密得好像相拥而眠的夫妻。顾佳雅因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将他放在床上平躺着，龙孟然看起来高高瘦瘦，实际上从小习武，一身的肉都结实得很，可怜顾佳雅手无缚鸡之力，安置妥当之后实在是又困又累，往床里面的空隙一趟，睡了过去。 第二日，顾佳雅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晃了眼，伸手往眼睛上一盖，再慢腾腾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闭着眼正想唤一声小桃，却突然摸到自己的衣服似乎与平时睡觉时穿的不一样，难不成自己昨晚睡觉忘记脱衣服了？ 顾佳雅早上的脑袋就是一锅浆糊，这般迷糊了半晌，龙孟然的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猛地睁开眼，只见龙孟然已经清醒了过来，正靠在床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而她的身上，正盖着整条被子。 “我的妈呀！”这画面太过刺激，顾佳雅马上清醒了过来，吓得连忙翻身跳下床去，这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你醒了就好了......昨天晚上我本来不是......我知道你受伤了我不应该抢你被子......”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龙孟然显然是懒得跟她计较，眼神落在她的手臂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诶？顾佳雅一怔，顺势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上面有好几道青紫的淤血痕迹，看起来像是人为所致。 “那个......没什么......你也该喝药了，我去叫小桃端进来。”顾佳雅稍微整理了一番自己被压得皱巴巴的纱裙，掩盖住了那些伤痕，并不打算多做解释，转身就要走出房门。 “本王记得。”龙孟然在身后轻声开口，声音略带嘶哑：“那些伤是本王取箭时打在你身上的。” “没事没事，就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顾佳雅连连摆手，有些不习惯和他这般客套，他说得对，可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伟大，他也不欠她任何，说到底，她毕竟是这王府里的王妃。 说罢，顾佳雅便转身出了屋回了梧桐苑，小桃刚起床，见她回来忙询问龙孟然的伤势如何。顾佳雅随便应付了几句，又叮嘱小桃熬好药记得送过去。 小桃应了，她这才爬上床，挽起衣袖看了那些淤血的伤痕半晌，终于沉沉睡去。 第一卷 第20章 伶牙俐齿 顾佳雅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估计是昨日太过劳累未曾发觉的今日放松下来之后全都找上门来了，便慢悠悠地起来梳洗一番，再吃了些东西，转眼就到了傍晚。 小桃熬完药，回梧桐苑道王爷的高热已经退了，太医上午来过一趟说毒已经解了，如今已无大碍，只是王爷身子还虚着，还有皮肉伤得静养一段日子。 顾佳雅应了一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亲自去厨房煮了白粥，端着药去了合欢堂。 龙孟然正靠在床头休息，见顾佳雅进来便转了眼神到她身上，她换了身青色的纱裙，下摆上是大朵大朵的花朵刺绣，不妖不艳，倒是婉约大方。 “王爷现下有伤在身，太医说还得将养几日，饮食得清淡些，这白粥虽不是什么佳肴，但也能养胃。”顾佳雅把粥端在手里用勺子搅了搅，轻声道。龙孟然只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虽没有应答，但也还是顺从地接了过来。 顾佳雅站在一旁递碗递水，倒是丝毫没了之前和他置气时的那股子倔劲，直到丫鬟进来收拾走了食盒，这才得了空坐下。 “本王竟不知你有这般会照顾人的本事。”龙孟然定定地看着她，兴许是身体虚弱，说话也柔和了几分，若是换作平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十有八九又是嘲讽她的意思。 顾佳雅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笑道：“王爷不知道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两件。从前是王爷不想知道，所以就算妾身浑身都是本事，王爷也一样会熟视无睹。” 这话虽难听了些，也的的确确是实话，一针便见了血。 “你这伶牙俐齿的好功夫，也算得上是一件。”龙孟然这段时日与顾佳雅相处久了，也清楚了几分她的性子，说话虽放肆了些但好在不矫揉造作。随即勾了勾嘴角，略顿了一顿才道：“从前本王对你......的确有不好的地方，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王府的人。” 顾佳雅没想到龙孟然会如此反应，她平日里与他暗自较劲惯了，现在回想起来，原主一颗真心眼巴巴地砸在他身上，错只错在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做出的事愚昧而不自知。被龙孟然厌烦也是事出有因。 而自己到了这王府之后，虽没有争宠的心思，但之前为了春风楼的事情也的确是有意引得他的注意，最后还是他花了三千两把画买了回来，真要说到底，也论不上什么好与不好。 “王爷说这些作甚，若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日后多买我几幅画便是了。”顾佳雅故作不屑地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王爷可曾听过一句话，久病成良医。自己照顾自己久了，自然也能照顾别人。王爷自幼锦衣玉食，自然不知道民间的疾苦。” 顾佳雅前世的父亲也是画家，只是一辈子郁郁不得志，画不出什么能卖价的画来，所以渐渐有了嗜酒的习惯，喝醉了以后就殴打母亲，在家里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母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父亲希望顾佳雅能替自己完成梦想，用了一切办法逼她画画，喝酒之后看到她画得不好就打骂相加，顾佳雅后来便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最后父亲在她大学的时候死于肝癌。 这些往事，顾佳雅不愿回想，她拼了命地考上艺术类大学，拼了命练习画技，就是为了摆脱那个像沼泽一般的家庭，她不断把过去甩掷在身后，用尽全力地向前跑，因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被那种血肉深处的孤独与恐惧所折磨与牵绊。不过是午夜梦回时泪流满面一场。 这世上尽是千疮百孔的感情，众人所见皆为假象，风光之下都是肮脏。 龙孟然似被她的话所触动，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你可知我的母妃是谁？” 顾佳雅从往事中回神，凭靠着原主的记忆略一思索，回道：“是桢太妃，听说自从先皇驾鹤西去后她老人家就一直在鸡鸣寺修行。” 龙孟然闻言轻笑一声，眼神似有些黯然，声音有些嘶哑：“我的生母并不是她，而是当年羌族与我朝战乱，最终不敌，为了求一条生路而进献给我父皇的舞姬。” 顾佳雅一惊，想起昨天晚上龙孟然在梦魇中喊的几声额娘，原来是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只听他继续道：“母亲是羌族的美人，进宫之后很受父皇宠爱，封了她为贵妃，不久便生下了我。也许是有一半的羌族血脉，我自幼便喜欢习武，骑马涉猎很受父皇的嘉奖。皇兄一直觊觎太子之位，自然暗地里视我为眼中钉，但因我那时还太过年幼，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父皇暂不愿立储，朝堂上便渐渐起了流言说我母亲是祸水，是羌族的派来的细作，实则是与各皇子结成党羽，想要打压父皇想立我为太子的心思。” “最后母亲被逼得一条白凌自尽于宫中，我尚在偏殿睡觉，当晚便起了大火，我听到动静跑到正殿去寻她，不曾想推开门一看......”龙孟然的话戛然而止，随即闭了闭眼，不忍再说下去。顾佳雅只能坐在对面看着他，纵使心中无限动容，但有些事连岁月都无可奈何，何况只是区区的言语安慰。 只有经历过相同黑暗的人，才能有资格说上一句“我理解你”。 “……后来，我便被桢妃带入宫中抚养，她陪伴父皇多年，性子淡薄，深知宫中人心险恶，宁愿与青灯古佛为伴也不屑于争宠献媚，她对我有怜悯之心，教我与人相处之道，教我懂得保护自己，逐渐收敛起自己的光芒。母亲死后，父皇虽明知那火有蹊跷，碍于朝堂流言也不敢彻查，伤心了一时就有了新欢，对我的关注也越来越少，正因如此，我才是争夺皇位后皇兄唯一还剩下的手足之亲，唯一的九王爷。” 第一卷 第21章 物是人非 “母亲是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一世安宁。”故事到了尾声，龙孟然嘲讽地笑道，脸上尽是悲戚的神情。这样的宫廷秘事，当年既掩了过去，想必知道真相的人也早都死了个七七八八了，无从查起也不能查，白白做了权力的牺牲品。 顾佳雅心中酸楚，或许是从龙孟然的身世联想到了自己，顿生一种“人生长恨”的沧桑之感。她盯着龙孟然看了半晌，开口道： “我给王爷讲个故事吧，妾身前些日子闲暇之余翻了些古书籍，上面说前人苏东坡有一日和友人出行，行至沙湖道中遇了雨，同行的人没有一个带了可遮雨的东西，一场大雨下来，众人皆道天公不作美，狼狈得很，唯有东坡一人不觉，等到雨过天晴时还特意作词一首。王爷可曾听过？”顾佳雅讲到这里顿了顿，停下来问道。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龙孟然接过话头，他自幼饱读诗书，自然是知道的，便顺势吟出诗句：“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一生旷达，实为千古大家。” “王爷说的没错，东坡一生宦海浮沉，屡次三番被贬，他也曾有过气闷之时，奈何命运捉弄不由得自己，最后却能有这般心境。”顾佳雅点了点头，继续道： “万事满有困乏，茫茫人世死生皆为定数，这不是你的过错，你的一世安稳对你母亲来说已是九泉之下的安宁，她不过是先你一步，时间有限，获取当下哪怕只有一刻的欢愉，有人与你并肩面对良辰美景，也暂且放下执着。” 龙孟然听完静了半晌，终是无言。 顾佳雅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长苦夜短，何不秉烛游。桢太妃参悟佛经多年，想必就是想告诉你这个道理。” 又不知过了多久，龙孟然这才轻笑了一声，点头道：“说的是。额娘刚将我接进自己宫中抚养时，整日让我为她抄写佛经，现在想来，想必是知道我心中阴郁，怕我日后被仇恨所支配，才这般想法子磨一磨我的性子。” 顾佳雅想，果真是母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相伴了多年的，连整人的方式都一样。怪不得让自己抄那么多遍的道德经。 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埋在深宫里了。被人一把火烧了，无处可寻，说起来也是一段快要烟消云散的往事了，只是深宫里厚重的污秽上的一根刺，长在龙孟然的心里这么多年，现下被拔出来了，虽还留着血，但伤口总有会结痂的一日，血肉愈合，会长出新的生机来。 龙孟然心里得了个通透，嘴边嗜着笑挥了挥手，示意顾佳雅过去，顾佳雅以为他又想要自己做事，撇了撇嘴还是起身走到了床边。 龙孟然看着她，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意思是要她坐下来，嘴边仍带着笑。 顾佳雅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挨着他的身子坐在床边，又怕地方小了挤着他，想往床沿边挪挪，却突然被龙孟然一手揽了腰，她立马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你身材本就不算纤细，小心再动掉了下去。”龙孟然的笑意越发浓了，见顾佳雅听了这话后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腰上看了一眼，不服气般地对着他咬牙切齿，忍不住笑出声，略顿了顿，又轻声道：“这样坐着挺好的。” 顾佳雅果真听话地不再动作，便这么挨着他坐着，只是和龙孟然离得进了，都能感受到他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且他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难免有些不自在。 龙孟然也不说话，这屋里一瞬间静了下来，外面正是黄昏时分，有柔柔的光映在窗纸上，留下光影交错的图案。顾佳雅看着那些橘色的光芒出神，犯了职业病想找只画笔给它画下来，浑然不知龙孟然一直在旁边垂眼看着自己。 “这衣裳的颜色倒是与你相衬得很。”龙孟然突地开口道，离得近了，声音仿佛就在耳边，顾佳雅被这句话打断了思绪，下意识循着声音转头，嘴唇却猝不及防与一块温柔的地方一擦而过。 四目相对，龙孟然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片湖水，让人捉摸不透心中想法，顾佳雅还未反应过来，惊讶地瞪大了眼，在脑袋回想刚才那一瞬间的温热，软软的，是他嘴角的温度。 轰地一声，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顾佳雅满脸通红，急忙把头向后仰，匆忙就想站起来。不曾想龙孟然放在她腰上的手一动也不动，还暗自用了力道将自己制住，丝毫没有要放她起身的意思，顾佳雅挣扎半晌也无法动弹，权当他是存了戏弄的心思，心道这人怎么病成这样还有这些坏心思，索性停下了动作，不甘示弱地对着龙孟然瞪着两只杏仁眼。 龙孟然看着她这幅模样，活脱脱像个受了委屈还丢了糖的孩童，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用手去捏捏她的脸。他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在顾佳雅还来不及捕捉之前就躲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这般想着，竟真的鬼使神差地做了，他一手揽着眼前女子纤细的腰肢，一手缓缓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了起来，丝毫不顾忌顾佳雅惊讶的神情和挣扎的动作，被迫与之对视，顾佳雅发觉今日似有哪里不对劲，但越来越滚烫的脸和龙孟然越来越靠近的五官让她没办法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仿佛连呼吸都快停顿了，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王爷！”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急促的喊叫声打断了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也唤醒了顾佳雅失联的意识，她匆忙把头一偏，龙孟然因这一唤也收回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在缪清雪冲进房里的同时顾佳雅迅速起身，心如擂鼓。 只见缪清雪匆匆忙忙地冲进来，看见龙孟然躺在床上径直就往他的怀里扑，梨花带雨地哭个不停，眼睛都是红肿的，看来是急着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面容憔悴得很。 第一卷 第22章 回程 “妾身刚到娘家，就听说王爷在祭天路上遇刺的事情，急忙就赶了回来，一路上祈求上天千万要保佑您无事，现在见您平安，我真是太开心了。” 说着，缪清雪便掉下泪来，她的娘家离京一路不停也要个两天的脚程，这正是龙孟然受伤的第二天，看来着实是担心得紧，应该是一收到消息就回来了。 “没事，太医说本王现在已无大碍了。”龙孟然任由她抱着，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神色略有些不自在，略顿了顿才伸手抚上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顾佳雅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床上相互依偎的两人，立即移开了目光，心中莫名有些泛堵，兴是看不得恋人间的你侬我侬。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妹妹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去叫丫鬟给妹妹备下热水，沐浴更衣之后也会舒服些，这下王爷有妹妹陪在身侧，心里欢喜伤势也能好得快些，小桃那丫头忙着煎药，院子里的那两缸清莲今日估计还无人照料，我就先回梧桐苑了。” 说罢，不理会龙孟然向自己投过来的眼神，像是逃似的，率直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顾佳雅背靠着墙，眼神无端地暗淡下来，随即摇了摇头，狠狠地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心道人家如胶似漆关你什么事，哪里来的这股酸味，莫不是跟缪清雪学矫情了。 回过神来，顾佳雅抬头见天色已暗，回梧桐苑拿了幅自己前几日在后花园中作的画，让小桃留在府中，以便万一有什么事好照应着。自己独自一人正大光明地走出了王府大门，这段时日的王府内务都是她在打理着，这些奴才们对她也不似从前般刻薄，还算是敬了几分，也不需再像从前一般得偷偷摸摸地翻墙才能出门。 “我出去买个东西，晚些时候回来。若是有人来访就回了，王爷正在养伤，别去扰了他。”跟守门的侍卫交代了一声，顾佳雅就直奔了春风楼。 从前的春风楼风流满地，如今一改前貌，水墨坊的各种装饰皆搬到了这里，一片的书画茶香，但又有精通各项乐器的歌舞姬，不卖艺不卖身，好比现代的车模，还请了京城梨园里出名的角儿驻场，吸引了不少的人前来。 从前来的客人都是为了寻欢，如今偶尔也能看到有某家性情豪爽一些的官家小姐带了丫鬟来听曲儿看戏，来的达官贵人有看中的书画便照价买下来带走，江湖逸客也可以坐下来点一壶好茶看美人歌舞，别是一番风趣。素倾偶尔会亲自到场弹上一曲，次次皆是座无虚席，生意比当初的春风楼和水墨坊都要好上一倍，大当家笑得合不拢嘴。 顾佳雅连衣裳也没换，还是之前那件青色的裙裾，刚进门就被门口的小厮迎上了楼，这些小厮都是从水墨坊挑过来的，眼力好得很，当面叫一声姑娘，私下叫一声二当家，知道顾佳雅不喜招人眼目，直接从大厅的后面送上了二楼，末了道：“楼主在房间等您。” 素倾正在房中擦拭琴弦，见顾佳雅穿着女装就冲了进来，有些惊讶地笑道：“这么晚了，不去照顾你家九王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可是伤势好些了？” 自从与水墨坊合并之后，她与顾佳雅也见过不少次，当时水墨坊派人送来的那把扇子和香囊，素倾才得知了她就是如今名声正噪的清泉公子，一幅画拍卖出三千两的天价让春风楼起死回生。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清泉公子竟还有一个身份，是堂堂九王爷府上的王妃。当时她正与顾佳雅把酒言欢，熟络之后便更加视对方为难得的知己，顾佳雅一坛女儿红下肚，死活要让素倾弹琴，自己给她跳支舞看。素倾只道她醉了不以为然，说要跳也是我跳，春风楼的姑娘个个都有一身好舞艺。顾佳雅打了个酒嗝，笑得开怀，道好歹我是堂堂的九王妃，干脆让你们老鸨收了我......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素倾眼疾手快一把捂了嘴，生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了去，当事人还坐在一旁撒酒疯，素倾恨不得将她丢进酒缸里淹死罢了，省得让人担惊受怕。 顾佳雅一进门便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画往桌上一扔，闷声应道：“天热，来你这讨口酒喝。” 素倾看出她今日有些不对劲，心里像有东西梗着似的，暗自猜测了一番，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被王府的人惹了不痛快才到她这来了，于是也不再过问，放下手中的琴，翻出柜里的酒走到一旁坐下，笑道：“我这里的酒可都要被你喝完了，从来也不见有结酒钱的意思。” 顾佳雅取过其中一坛酒率先喝了一口，这才拍了拍桌上的画，故作一副江湖侠客的口气道:“谁说不给酒钱了，这儿不是么，不够咱家再给便是了。” 素倾嗤笑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般的性子，自己也揭开了酒盖，像是话家常般轻声道:“前几日你弟弟来了春风楼，还夸了你的夏荷图，说若是有机会下次想请你到他府上去坐坐，我见他面子那么大，就下场弹奏了一曲花间流水，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那画是他亲姐姐的亲笔。” 顾佳雅敷衍地“嗯”了一声，心想这画工可是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才来到这里的，哪里是他能认出来的。何况自从原主嫁入王府之后他们姐弟俩就再也没见过，不用费心思联络感情，这样也好。顾佳雅想着想着便出了神，只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这才一会的工夫，眼见着就去了半坛子。 素倾见状忙用手拦了下来，这酒有了些年头，劲大得很，怕她一口气喝急了一会回不去了，着急道:“你这幅样子，若我存了歹心想害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你酒里下了毒，怕你真真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想到顾佳雅听了这话，愣了半晌，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这才抬起头对着素倾挑了挑眉道:“你说，若是在人喝的药里下毒，岂不是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素倾闻言瞪大了眼，差点把嘴中的酒喷出来。 “你不是想给九王爷下毒吧？！” 顾佳雅闻言扶额，心道这京城第一美人智商如此堪忧，以后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第一卷 第23章 误会 顾佳雅带着满身酒气，左摇右晃地回了王府。 冤家路窄，她刚一进门，就碰上了缪清雪往烟雨楼的方向走去，正巧梧桐苑与烟雨楼的方向相反，一个向西一个向东，难免打了个照面。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顾佳雅兴奋得很，跑上去一把拉了缪清雪的手腕，吓得缪清雪尖叫出声。这么晚了，看来她应该是刚从合欢堂出来。 缪清雪被吓了一跳，闻见顾佳雅满身的酒气，嫌恶地扇了扇手中的美人扇，讥讽道:“姐姐这是去了哪里？难道是上次的禁闭时间太短了，这才过了多久，就让姐姐又没了记性。” 顾佳雅不理会她的话里藏刀，也懒得和她费心思，直接冷哼了一声道:“就算我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在这府里也轮不到你来诘问我，妹妹可别忘了我才是正妃，嫡庶有别，王爷就算再宠你，规矩也改不了，方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姐姐不念旧情了。” 缪清雪似是没想到顾佳雅会这般强硬地回应自己，偏偏一口一个“正妃”，一口一个“嫡庶”，分明就是在故意提醒自己的身份。 “姐姐误会了，妹妹关心姐姐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顶撞姐姐，天色晚了，姐姐长得如花似玉，一个人在外面若是遇上了见色起意的歹人可怎么是好？” 顾佳雅自顾自地哼着小曲儿，时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时而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明显是不吃她那一套，看她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就觉得浑身难受，也不愿跟她再费口舌，小桃怕是在梧桐苑等着急了，便想直接从缪清雪身边绕过去，日后再慢慢地跟她算账，她欠自己的，可不是一句刻薄话那么简单。 谁知缪清雪被她刚才的话激了性，并不打算就这般算了，她听下人说这两天都是她在照顾王爷，府中的人见了她还会行礼道一声“王妃好”，自己不过几日不在府中，难不成竟换了主子？！ 心中这般恶狠狠地想着，三步两步便上前拦住了顾佳雅的去路，故意笑着道:“姐姐别着急，我还有些话没说完，姐姐听完再走吧。王爷现下病着，我也是希望姐姐别又像上次那样惹王爷生气，毕竟我和王爷从小相识，最清楚他的脾气，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知廉耻之人，身为王府的王妃，若是给人留下笑柄，那可才是真真的是坏了规矩。” 顾佳雅听完，只觉得酒劲蹭蹭地往头顶上涌，一万句“妈卖批”就在嘴边一定要讲而且还要吼出来。她真是低估了缪清雪尖酸刻薄的功夫，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句句带刺，直戳顾佳雅的心窝子。 什么王爷最讨厌不知廉耻之人，什么和王爷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老娘知道你们感情好，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谁他妈还没谈过恋爱怎么地？就你们恩爱比天大，谁看谁眼瞎是吧，老娘不稀罕！ “缪清雪，你真当自己是王妃了？”顾佳雅怒极反笑，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一倍，听起来却又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你那些小伎俩，真当我不知道？懒得跟你计较你就要上天了是吧？龙孟然给你的翅膀？” “你……” “我就算不知廉耻，总好过你的毒蝎心肠。枉费你生得这般惹人怜爱，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平日里给你面子不和你撕破脸，你就以为我当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种种诡计你心里最清楚。” “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你在我的药里下毒害我的事情又怎么算？真当我不知道？姐妹一场，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贱人自有天收。”一通话说下来，顾佳雅只觉得神清气爽，缪清雪本还想反驳，却根本找不到机会，最后站在原地浑身都颤抖起来，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如今东窗事发而害怕。 话已至此，顾佳雅再和她无话可说，大步回了梧桐苑，只留下缪清雪一人独自站在黑暗中好似还未缓过神来。顾佳雅的心情豁然开朗，看来酒意上头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对于这样的白莲花，还是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暴制暴。 小桃果然还没睡，守在梧桐苑门口左顾右盼，顾佳雅心头一暖，在这王府里的感情太脆弱，更多的是包裹起来的妒忌和自私，真情显得如此可贵。 “小姐你又喝酒了？！”小桃见顾佳雅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但闻到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烈酒的味道，便知道肯定是又去了春风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顾佳雅手舞足蹈，一把揽过小桃的肩膀，大声叫了出来，叫着叫着，就唱了起来。 “大醉！苏轼大醉之后写了这首词！那我也要！我也要大醉之后画画！嗝！”顾佳雅的酒意正浓，满地打滚，小桃头疼得很。 窗外的月光静静的，人间也是如此。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一卷 第24章 暗中谋害 等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顾佳雅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知昨晚折腾到多久才肯入睡，醒了只觉得头疼得很，素倾那儿的女儿红果然是好东西，虽然烈了些，不过下次去的时候最好能抱上两坛回来慢慢喝。 小桃早已熬好了醒酒汤放在桌上，人却不知所踪，估计是又去给龙孟然熬药了。顾佳雅回想起昨日在房中他与自己的那番动作，自然还有后来缪清雪冲进来与他搂搂抱抱的模样，心道怪不得说皇家都是风流的种，自己还是眼不见为静。 昨晚虽趁着酒意和缪清雪把话挑明了，话说得底气十足，其实不过是在春风楼蹭酒喝时，经素倾点拨才突然想到原主之所以死得这般蹊跷，说不定是受了人的暗中谋害。小桃曾说原主身体不好喝了很久的药，喝药的那段时间总是嗜睡，后来有一日起来莫名开始吐血，过了没几日便在给龙孟然下春药的时候香消玉殒。 正巧吐血的那几日原主因为惹恼了龙孟然被关了禁闭，守门的侍卫也都对原主病重一事视若无睹，丝毫没有上报的意思。假设是有人在原主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任何破绽，只需让毒素在身体里日积月累，到了毒性快发作的时候想个办法让原主得不到医治，不治身亡，就说是暴毙。 在这王府中有这般心计，又有能力能接触到宫中太医方便下毒，想置原主为死地的人，只有缪清雪。 但这事目前也只是猜测，没有真真切切的证据能证实，顾佳雅本是打算回府以后再仔细调查，却没想到昨晚酒意上了头，又碰巧被缪清雪激了几句，便先说了出来，没想到她当时的反应十分慌乱竟没有反驳，正好落实了这个猜想，但依缪清雪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她必定会在自己找出证据之前先下手为强。 顾佳雅正在心里盘算着，就见小桃从门外哭哭啼啼地走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大早的怎么了这是？”顾佳雅连忙走到院子，看小桃红肿的眼睛，抓了她的手着急道。 “小姐……小桃没用……让她们把王爷的药抢了……呜呜呜……”小桃一副委屈的模样，边哭边道。 “把药抢了？谁抢的？！” “缪清雪和琉璃……她们一大早就来了厨房，把我准备给王爷送去的药抢了，还说以后都不准我进药房……”小桃越说越哭得厉害，泪珠子断了线一般往下掉，在顾佳雅眼里简直是在怒火上浇的油。 “她们凭什么这么做！这几天咱们辛辛苦苦熬的药，如今倒是让别人捡了现成！还敢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走！咱们去找她！” 顾佳雅本就是护短的性子，当下拉着小桃就要去找缪清雪理论。看来她这是借小桃之事在为了昨晚的事表态，暗斗变成了明争，连平日里白莲花的清纯善良也不装了，行事这般蛮横。 到了合欢堂，顾佳雅让小桃在门口等着，自己独自推了门，正撞见龙孟然躺在床上，缪清雪手里端着药碗坐在一旁，一勺一勺地在嘴边吹了再送到生病的人嘴里去。两人眉目传情，你来我往，顾佳雅的鸡皮疙瘩都酸掉了一地。 “王爷今日可感觉好些了？”顾佳雅强忍下心中的不爽，故意大声地问道。 龙孟然刚才便察觉来了人，只是碍于缪清雪挡在前面无法移动身体，这才听到是顾佳雅的声音，眼中莫名闪过一丝笑意。 “好些了，本王还当你只惦念着你梧桐苑的那两缸莲花，没曾想还记得本王。”龙孟然本无意为难她，只是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想与她斗几句嘴，她虽伶牙俐齿，也有被呛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有趣得很。 但这话落进在一旁伺候缪清雪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以为是龙孟然对顾佳雅有责怪的意思，心中暗自一喜，顺势接话道:“王爷可别误会姐姐了，姐姐昨晚上喝得那般醉，结果今儿一早就来给王爷请安，由此可见姐姐心中是记挂王爷的。” 此话一出，龙孟然果然皱了眉头，问道:“昨天晚上？你为何知道？” “妾身昨晚服侍王爷睡下之后就打算回烟雨楼，正巧遇到姐姐回来，便说了几句话。”缪清雪轻声应道，神态自若。 当着顾佳雅的面，龙孟然自然不会疑心她说谎，何况顾佳雅有之前逛青楼的前科，龙孟然定然会相信缪清雪的话，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皱着眉看向了顾佳雅，似是等着她的解释。 顾佳雅心中本就不爽，自进门后就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俩一唱一和，更是觉得他们二人夫唱妇随。原只是为了小桃的事情来讨说法，不想当着龙孟然的面与缪清雪起争执，但没想到她倒是先告上了自己一状。顾佳雅在心里冷哼一声，冷冷道:“王爷放心，我不过是出门逛了逛，这王府里浊气重得很，我呆不下去。”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受了伤，在王府养着，哪里会有浊气重一说，再说姐姐也不说到底是去了哪里，只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想必那地方的浊气恐怕更重吧。”缪清雪的柳叶眉一挑，话里尽是锋芒，声音仍是柔柔弱弱的，更显得顾佳雅失了分寸。 “我去了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只需管好你身边的下人，要是我下次遇到他们为非作歹欺到我梧桐苑头上来，就别怪我责罚奴才！”顾佳雅冷声道，毫不客气地回敬缪清雪的胡搅蛮缠，当着龙孟然明明白白地把自己的意思摆在了台面上。 “我……” “这是怎么回事？”缪清雪正想说话，却被龙孟然厉声打断了，他看了看怒气冲冲的顾佳雅，又见缪清雪一副委屈的模样，开口对缪清雪示意道:“你来说。” 第一卷 第25章 熬药 “都是妾身的不对，今儿早上我和琉璃去了药房给王爷熬药，结果遇到了姐姐身边的小桃，当时琉璃已经熬好了药，我就让琉璃去跟小桃说不用再熬了，一会我会送到合欢堂去，结果没想到小桃那丫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兴是这段日子伺候王爷惯了不愿让琉璃接手，她们二人便吵了起来，我过去劝了几句，小桃便丢下药碗走了。” 缪清雪低垂着头，说得情真意切，眼睛都漫起了水雾，仿佛下一秒就快要哭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妾身是觉得这几日姐姐照顾王爷辛苦了，才想帮忙做点事情，琉璃帮忙熬药也是好心，刚听姐姐这般责怪，才知原是清雪管教丫鬟无方，无意中惹恼了姐姐。” “你撒谎！明明是你叫琉璃抢了小桃熬好的药！怎么到了你嘴里竟成了小桃的不是，小桃这几日为了熬药每天早上天刚亮就去药房，你们倒是会算计，白白捡了个轻松的便宜！”顾佳雅闻言大怒，她只当自己小看了缪清雪搬弄是非的本事，一时气急，索性和她撕破了脸。 “我没有！王爷中箭时我不在身侧，心里总觉得内疚得很，所以才特意想给王爷熬药，王爷你看，”说着，缪清雪将手伸了出来，只见纤细的食指上有一个红肿的水泡，看起来像是一不小心被烫到所留下的痕迹，只听她带着哭腔继续道： “可是无奈妾身手脚笨拙，只得叫琉璃动手煎药而我守在一旁看着火候。我知道前几日都是姐姐在服侍王爷，小桃跟在姐姐身边多年，自然不喜欢我插手，怕我抢了姐姐的宠爱。可清雪绝无此意，清雪只是想好好照顾王爷，希望王爷的身体快些痊愈，这才得罪了姐姐，清雪甘愿受罚，请姐姐和王爷惩罚！” 说罢，往地上“咚”地一跪，握住龙孟然的衣袖，眼里漱漱地掉下泪来，顾佳雅在心里冷笑，暗赞真是好戏，好一朵清水白莲花，连掉眼泪的节奏都掌握炉火纯青。 “好，既然妹妹这么说了，那就劳烦妹妹亲自去梧桐苑给小桃道歉，这事就算了了，我既往不咎……” “够了！”龙孟然闻言终于开口喝道，终止了这场闹剧。 顾佳雅被打断了话，挺着背站着，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冷笑，其实她早就知道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缪清雪显然是设计好了的，故意挑起争执，先借自己昨晚跑出去喝酒的事情，再与抢药的事一并发作，哪怕是颠倒黑白，胡搅蛮缠一通也有理有据，就和上次落水的事情一样，错到最后都会被推到自己头上去。 她如今再怎么辩解也会被认为是诬陷，之所以说要让缪清雪去给小桃道歉的话其实只是为了试探龙孟然的态度，现在看来，已经不用再继续了。 “不过就是一碗药的事情，奴才不懂事，你们主子跟着起什么哄。”龙孟然脸色阴沉，低声斥道，又将目光停在顾佳雅身上，顿了顿道:“今日的确是清雪一大早就把药送了过来，你作为王府里的正妃，昨晚跑出去喝酒便罢了，今日还在这里像个泼妇一般口出恶言，成何体统。” 顾佳雅笑出了声，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只是听到龙孟然话说出来的时候，莫名还是有些失落，想到前两日自己对他的悉心照料，由身世引起的共鸣，她以为他们至少不会再像从前一般厌恶彼此，没想到这个人一回来，不过是一碗药，一切又回到了一开始。她没有再试图解释，只冷声应道: “妾身自愿领罚，从今天开始，到王爷病愈之前，再也不踏入合欢堂半步，省得王爷见了心烦。” 说罢，拂袖出了门，留下若有所思的龙孟然和仍然跪在地上哭泣的缪清雪。 回了梧桐苑，顾佳雅什么也不说，往美人椅上一躺，闭了眼睡觉。小桃见状，知道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只是向来性子要强，不说出来，也不躲，硬是自己磨着。便不再过问，随她去了。 等顾佳雅一觉醒来，已经又快到日落的时候，院子里铺了一层金色的光，一点也没有中午的时候刺人，看起来倒温柔得很。顾佳雅静静地看了一会，觉得肚子有些饿，从早上就没吃东西，到这会儿才觉得肚子都瘪了下去。 恰好小桃提着一篮食材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顾佳雅醒了，连忙蹦了进来，笑道:“小姐你醒啦，我刚刚从厨房拿了一袋红豆来，一会给您熬红豆汤喝。” 顾佳雅一听到“红豆汤”三个字，马上便来了精神，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就算置气也要先吃饱饭才有力气。其实这一觉醒来她已经想通了不少，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好好相处的，有些人也不配和自己好好相处。龙孟然是前者，缪清雪自然是后者。 既然如此，何必要为了那些不能相处的人生气，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精力，不如把生气的精力用来思考对策，缪清雪既然害怕东窗事发，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趁在自己还没有证据威胁到她之前先对自己下手，肯定还有后招在等着自己，看来会是场持久战。 想清楚了这一点，顾佳雅晚膳吃得贼香，而小桃一直站在一旁帮她盛饭，几次想说什么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咋了？你思春了？”顾佳雅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道，心道也没见王府里有新来的长得好看的侍卫啊。 小桃被自家小姐的口无遮拦呛得涨红了脸，头像拨浪鼓似的用力摇了摇，这才开口道:“我刚刚去厨房的路上听人议论，都说皇上这几日在彻查刺客一事，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说是……” 小桃顿了顿，又左右环顾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说是咱们王爷做的呢。” “什么？！” 第一卷 第26章 风风火火 春风楼今日早早地关了门，送客的小厮说是自家楼主有应酬。素倾如今身为春风楼的楼主，与水墨坊的生意常有接洽。 水墨坊一月一批的新货到了春风楼，从早上起来便和水墨坊的大当手不停歇地忙了一日，她从前是在风月里生活的人，见多了江湖上的快意恩仇和人心难测，却从未应付过这般琐事，一件件都要亲自盘点标价，扰得她头疼得很。 当顾佳雅风风火火闯进春风楼的时候，素倾仿佛看到救星闪着光从天而降，连笑容都要比往日亲切得多上几倍，和从前春风楼门口欲拒还迎的女子一般模样。 顾佳雅留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有要事找素倾姑娘，慌慌忙忙扯了素倾就走，只剩大当家独自一人楞楞地站在原地似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顾佳雅的女装扮相，她从前来水墨坊时都顾忌着清泉公子的身份穿着男装，后来成了一家的人，虽暗自猜测过这清泉公子背后的身份，但也从未明摆着说过，只道有这般才识和谋略的定不是凡人。 谁知今天顾佳雅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裙子，头上还随手盘了个发髻，竟还有小厮冲她行礼喊二当家，合着就自己不知道原来水墨坊的二当家是个女子，还是个长得如此貌美的女子，大当家老脸一红，生生忍住心中强烈的违和感，心想果然不是凡人，这是仙女吧。 这边顾佳雅拉着素倾匆忙上了二楼，进屋把门一锁，严肃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素倾本以为她是又来跟自己喝酒的，见她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正经得很，立即收了笑，问道:“出了什么事？” 顾佳雅蹙着眉，低声道:“祭天遇刺一事，有朝臣传出流言来是九王爷所为，势必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向来对涉及到皇权的事情宁杀错不放过，看来是会起疑心了。”素倾凝神听着，冷静分析道:“我能帮忙做什么？” “我需要动用春风楼的情报网，帮我调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据说那些刺客个个下手狠辣，行刺失败后都割喉自尽了，想必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顾佳雅直截了当，她当初之所以费尽心思想保住春风楼，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春风楼所掌握的情报。现在表面上素倾虽是春风楼的楼主，而水墨坊的大当家管理生意往来之事，但实则顾佳雅才是真正的幕后人，所以当她听小桃说龙孟然被疑之后，立即便来了春风楼，情报网中定能找到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她再顺藤摸瓜调查下去。 素倾闻言静了半晌，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对顾佳雅轻声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顾佳雅闻言一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目前手里没有任何线索，还无从得知究竟是谁想要行刺皇帝，也就是说，她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龙孟然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但她莫名就是觉得不会是他，如果他想要皇位，何必平日装傻充愣等到现在。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的王妃。他要是被人落实了这罪名，就要牵连上上下下几十口一同和他受难，我才不愿意。”顾佳雅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事不关己只是迫不得已才管这闲事。 素倾抿嘴一笑，挑了挑眼角:“你倒是护短，那我这就着人下去调查，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顾佳雅点点头，安心回了梧桐苑等消息，每天弄弄花写写字，还在院子里养了一池的锦鲤，果真不再踏入合欢堂半步，也没再见过龙孟然一面，只是每天听小桃说今日王爷能下床了，听说缪清雪还特意去鸡鸣寺求了平安符，听说龙孟然闭了门不见任何来访的人。 等到第四日午后，闷雷滚滚，暴雨突然而至，顾佳雅正在后花园写生，她这几日自己动手用木头做了一个半人高的画架，上面一层竖着放宣纸，下面一层放事先磨好的墨和毛笔，方便得很。不曾想上一秒还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下一秒就将人淋了个通透。 顾佳雅连忙收好画具，拉着小桃跑到湖边的亭子里躲雨，这雨来势汹汹，可别一不小心受了风寒。 亭子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都是男子，看来也是进来躲雨的，其中一个坐在石椅上，其余的三两人皆侍在一侧。顾佳雅留心看了一眼，坐着的男子气度不凡，容貌俊美，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一袭黑色锦袍，是极好的衣料，底有暗红色的刺绣，还来不及看清楚，便移开了视线。 看来是京城中某位达官贵人，来拜访龙孟然。不过之前才听小桃说龙孟然下了令，借身体抱恙推了所有来访，应该也是为了之前有人谣传行刺的事避嫌，那这人又是如何进来的。顾佳雅在心中暗自猜测，只站在亭边，背对着那几人，并不打算移步进去。 “小姐身子本就不好，这可千万别着了凉，一会回去小桃给您熬姜汤驱驱寒。”小桃帮顾佳雅理了理衣裳，担忧道。 顾佳雅倒是不在意，正要说话，却听后面有人开了口:“风大雨大，姑娘不如先进来坐坐。” 顾佳雅闻言，这才转过身，又行了礼，姿态从容地走过去与那人对面而坐。谁知那人自顾佳雅走过来，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神情里满是震惊。 顾佳雅心道难不成遇到了旧相识，仔细回想了一番原主的记忆，却没有丝毫关于眼前男子的印象，只好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人这才收回惊讶的目光，又询问道:“姑娘是这王府之人？” 顾佳雅端庄地笑了笑，不说话。 小桃接了话道:“我们家小姐是王府的正王妃，自然是王府之人。” 那男子闻言一怔，微微皱了皱眉，又盯着顾佳雅看了半晌，轻笑道:“原来是顾家的小姐，当初你与孟然拜堂之时，我忙于政务不曾到场，说来也该让他带你进宫，见见太后才是。” 顾佳雅睁大了眼，这才看清面前男子衣料上的刺绣，竟是一只腾空穿云的龙纹！ 第一卷 第27章 牡丹 顾佳雅连忙要起身行礼，却被男子拦住:“你我算是一家人，在宫墙之外，这般无用的礼数便免了罢。”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却有威慑之力，顾佳雅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露出笑来:“我家王爷这几日都在合欢堂休息，也不知有没有怠慢了皇上。” 皇帝把玩着手上的玉板指，轻笑一声:“我这九弟自幼性情便自在惯了，听太医说他要静心将养一个月的时间，我抽空便过来看看他，也当是解乏了。谁知刚到府上，这雨便下来了。” 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顾佳雅身旁的画架，示意身边侍卫将上面的画拿过来，道:“不过，我看你这般雅致，想必九弟平日里日子也是有趣得很。” “妾身只是闲来无事，便想着找些解闷的玩意儿罢了，哪里能入皇上的眼。”顾佳雅低垂着头，心里暗自揣测皇帝的用意，九五之尊微服出访，表面上是为了探访因护驾而受伤的亲爷，实则抱的是打探流言虚实的心思。 皇帝接过宣纸，只见上面画着一簇簇竞相开放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画工丝毫不逊色于宫中的画师，不足之处是只画了一半，花茎以下还未补全，想必是半途遇了雨，便匆忙停了笔，沾了雨水在画纸上，晕开了笔墨，看起来倒像是随风摇曳，别有一番风趣。 皇帝看了半晌，赞赏道:“花开富贵，牡丹本是百花之首，艳丽之王，没想到王妃竟有这般好的画技，画出几分清新脱俗的意境来。” 顾佳雅笑了笑，并未将这夸赞放在心上，心中只念着龙孟然那边的情况，谁知皇帝见她这般淡泊的模样更是觉得她与常人不同。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话的工夫雨便停了，太阳又从乌云后面钻了出来，果然，远远就见龙孟然身边的侍卫朝亭子跑了过来，见到顾佳雅也在时愣了愣，恭恭敬敬行了礼，说九王爷正在正厅等着，生怕皇上被雨淋了，特意让奴才来接您过去。 顾佳雅顺势找了个借口，匆忙告了退，连桌上的那幅牡丹图也忘了拿。 回了梧桐苑，顾佳雅立即让小桃去了趟春风楼，自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直到傍晚小桃才回来，还带回来素倾的一封信。 信上写着那些刺客身上都有一个月牙状的纹身，江湖上有一个名叫“倚月楼”的帮派，只要是入过这个帮派的人身上都会有这个纹身。 倚月楼早些年也是从刀剑上走过来的，专门收人钱财替人寻仇，后来置办了几家山庄，表面上是生意人，这几年在京城结识了不少朝臣，实则同样是看钱办事，最近这段时间与他们楼主来往最密切的人，正是那日在春风楼与龙孟然争《富春山居图》的孙尚书。 顾佳雅看完信后思索了半晌，算了算时辰，现在天色将晚，想必皇帝已经回宫，便将信折好往怀中一揣，亲自去了合欢堂。 刚到合欢堂的大门，顾佳雅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置气时所说的话，脚步略有些踌躇，让侍卫去通报一声，就说自己有重要的东西给他，要他亲自出来拿，拿了自己便走。 侍卫很快就出来了，传话说王爷让您进去，顾佳雅心道别是又要我在旁边看你们秀恩爱，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眼下把信上的内容告诉他最重要，便进了门，没曾想只有龙孟然一人在正厅的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缪清雪并不在身侧，连服侍的丫鬟也没有。 龙孟然听见脚步声便抬了头，停了笔看向她，神色略有些疲倦，问道:“你要交给本王什么东西？” 顾佳雅把信递给他，看他的神情从疑惑再到惊讶，也没有其他的解释，只是等他看完道:“春风楼的情报绝对准确，王爷大可放心。” 龙孟然看完，就着旁边的烛火将信燃了，这才走到顾佳雅面前，定定看着她，眼神中有赞赏和感激的意思，郑重说了一句:“谢谢。” 顾佳雅理了理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笑道:“王爷何须客气，能帮王爷解了这燃眉之急便好。” 她猜得没错，皇帝此次私下暗访，就是因为听到了流言，说九王爷欲擒故纵，行刺不成所以特意安排了一出舍身护驾的好戏。但她没猜到的是，皇帝知道龙孟然是被诬陷的，此次前来就是要龙孟然查出幕后主使。刚刚他便是在纸上逐个排查。 “他信了你？”顾佳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皇帝向来疑心病重，平日在朝堂上也是一贯打压亲王势力，怎么会这般轻易就信了龙孟然，还安排他去调查此事。 龙孟然嗤笑一声，道:“如今朝堂上众臣各成一派，他自然知道我不过是个幌子，能用的人越来越少，这才想到了我。” 顾佳雅在心中叹了口气，生在帝王家，一辈子都身不由己。不过幸好此事的关键点已经找到，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流言肯定也是从孙尚书出传出，如果皇帝一直装聋作哑，他必定会再做出什么动作，之后便只需随机应变，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反将一军。 “皇上今天来找我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幅画，是你的笔迹。”龙孟然倒了两杯茶，示意顾佳雅坐下来，顿了顿道。 顾佳雅一挑眉，想起来自己下午画的那副牡丹图。走的时候太匆忙，都不记得随手丢到了何处。如此说来，竟是被皇帝收在手里了，如此殊宠，顾佳雅一时间有些楞。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他问了好些关于你的问题。”龙孟然喝了口茶，淡淡道。突然转头看向顾佳雅，眼神仔仔细细地在她精致的脸上扫荡，顾佳雅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心说你们两兄弟都是一个德行，没见过美女吗。 半晌才道:“还有一事，你要多加小心。” 第一卷 第28章 置气 龙孟然告诉顾佳雅，相传在上一个朝代处于覆灭边缘的时候，当时执政的皇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龙家先祖于西南方起义，中途得一山人相助，为其出谋划策，卜卦算天。这才得以一路披荆斩棘，直逼上皇宫，昏君退位，成为一代天子。 先祖对山人感激不尽，本想将其留下做国师，也好巩固日后江山，那山人却道自己志在云游四方，执意要走，只是见天相上有江山易主之势，这才特意相助，如今天下归于太平，他也无心再留。龙家先祖只得作罢，但担心前朝余孽未除，日后卷土重来，便要那山人在临走前算一卦，算江山气数，和应对之策。 那山人最后留下一副画像，上面画了一年轻貌美的绝世佳人手捧莲花灯盏，眉间一点朱砂痣。山人留下一句得此女者得天下便穿过宫墙消失无踪。先祖当年征召了各地的佳人，却无一人长得这般模样，后来国势逐渐稳定下来，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皇帝这才放下心来，请名匠把画像装裱，收进密室，后被奉为《圣女图》。 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三朝的光阴，当今圣上名叫龙盎然，今日下午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恰巧遇到了在后花园作画的顾佳雅。 本以为是王府中的哪位女眷逛园子遇了雨，但当他看到顾佳雅转身之后的面容之时却吓了一跳，她竟与宫中圣女图上的女子长相十分相似，简直像是从画下走下来的一般，只是少了眉心的朱砂痣。 所以龙盎然看到顾佳雅时的神情才会如此吃惊，后来得知她原是龙孟然的正王妃，这门婚事当初还是自己亲自下的旨。谈话中试探了几句，但顾佳雅始终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倒令他起了兴趣。 他便将此事告诉了龙孟然，龙孟然出身皇家，自然知道“圣女”一事，心中也是无比震惊，同时暗自猜测皇帝的心思，他本以为龙盎然会提出将顾佳雅接入宫中，但他对此只字不提，只道要龙孟然好生照顾顾佳雅。龙孟然应了下来。 没想到顾佳雅晚上就带着信来了合欢堂，龙孟然说完此事之后便定定地端详她的脸，在烛光下映出柔和的感觉来，跟他们俩拜堂成亲那天一样，他记得她那天穿着大红的喜服，头戴金色流苏凤冠，盘着高高的发髻，皮肤白皙如玉，烛火重重，她像是一朵在夜晚悄然绽放的花朵。的确是好看，怎么自己从前都未注意到她原来这般好看。 顾佳雅也被这事惊了个彻底，半晌没缓过神来，之前还抱怨别人穿越都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己穿越怎么就那么惨，这回好了，老天爷突然给自己开挂了，摇身一变成了圣女，连香火都吃了三代，暗想老娘果然是穿越界的一股清流啊。 两人心思各异地静了半晌，顾佳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了龙孟然的手，急道:“那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龙孟然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以为她得知此事之后第一反应是会担心自己的安危，没成想倒是怕连累自己，他看了一眼顾佳雅抓着自己的手，顿了顿，轻笑道:“除非皇兄强要了你进宫，否则我都能护着你。” 顾佳雅闻言，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激动了，连忙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垂下脸道:“在我看来，王爷所说之事已是百年前，我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哪里能和天下安稳扯上联系，就算皇上信以为真，我入了宫不过是白白添了一张嘴，不划算。” 龙孟然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在我府上便已是一大负担，口粮是个问题。” 顾佳雅正想应和说是，突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对劲，后知后觉在脑袋里绕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再看龙孟然在一旁早已绷不住笑出了声。 顾佳雅只得恶狠狠地瞪大眼，作咬牙切齿状，不甘示弱地回敬:“是啊，偌大的王府，只有烟雨楼，哪里有我梧桐苑。”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但想收回已经是来不及，怎么听都别扭得很，顾佳雅只得改口道:“那啥……我不是那个意思，烟雨楼挺好的，缪妹妹也挺好的，都……都挺好的。” 龙孟然停了笑，看着她的眼睛，说:“还在与我置气？” 顾佳雅撇开头不看他，语气淡淡的:“没有。” 龙孟然柔声道:“那天的事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当时清雪说你前一晚跑出去喝酒，为了让她对你‘清泉公子’的身份不起疑心，我只能对你疾言厉色了些。” 顾佳雅还是不做声。 龙孟然伸出手，有些犹豫地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你性子竟这般倔强，硬杠了上来，还扬言在我伤好之前不再踏足合欢堂，着实让我哭笑不得。” 顾佳雅睫毛微颤，像只被主人抚顺了毛的猫，闷声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受了委屈，我还以为不论缪妹妹说什么，王爷都深信不疑呢。” 龙孟然轻声道:“我和清雪自幼一起长大，她本是前朝忠臣逍遥侯的女儿，逍遥侯为保边境安定，终年受风沙之苦，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逝世了，父皇便封了她为‘安如郡主’，养在宫里，十六岁时被我带回了王府。” 顾佳雅在心里哼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情妾意狼狈为奸，真是好一出情深深雨蒙蒙。这般想着，也还是安静地听了下去。 “她在宫中没有依靠的人，时常被公主阿哥们欺负，我那时已被额娘接过去抚养，有一日与额娘在后花园遇到她，额娘见她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哭，觉得可怜便问了她的姓名，时常让她与我一同读书玩乐，也算是有了人陪伴。”龙孟然继续道: “她本就不是深宫之人，在深宫里待久了，难免学会了心计手段，但她本性柔弱善良，又处处为了我着想，即使有时会使些小性子，我本想着她可以保护自己，却没想到这几年倒是越发狠厉了。说起来，也是本王太过纵容她的缘故。” 第一卷 第29章 找人 顾佳雅听了半晌，打断道:“王爷不必再说了，上次之事过了便罢了，左右不过是一碗药的事情，她陪伴王爷这么多年，自然会记恨我，这也是人之常情。” 龙孟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还是说了一句:“她若是再诬陷与你，我不会再放任下去。当然，我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他这样说，顾佳雅虽心里不信，但嘴上也不再说什么。话题转了一圈又回来，顾佳雅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沉思了好一会，有些不解:“皇上的用意何在？” 龙孟然轻声道:“这几年，皇兄的身体越发不好，现在边境屡次有羌人来犯，你又被当作‘圣女’现世，这消息一出，江湖定会再起风云，他不得不长远打算，只是这打算如何，我不得而知，只能随机应变。” 顾佳雅点点头:“有了信上的线索，王爷大可先暗中调查，这几日流言四起，皇帝装聋作哑，你又闭了门谢客，幕后主使等不及便会再有动作，千方百计要让皇帝治你的身份罪，咱们只需等着，等到证据确凿时再禀告皇上，连着陈年旧账一起参奏，他便抵赖不得了。” “朝中腐败势力根深蒂固，也是时候该做一次清洗了，虽不能连根拔起，料想日后也不敢再放肆。”龙孟然喝着茶，对顾佳雅眯了眯眼道:“对了，上次上朝的时候，你弟弟还问我你最近如何。说最近事情繁多，等他有空了就来府上看你。” 顾佳雅“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来放在桌上说:“我想劳烦王爷一事。” 龙孟然见那短刀刀鞘上刻有一只瑞兽，旁边是复杂的花纹，通体呈暗黑色，风格诡异，不像是中原的东西。 “这是什么？”龙孟然问道。 “上次我在春风楼，救了一个人。他便把这东西送我防身了，我放在身上嫌重，看这东西的样子不像凡物，也不敢拿去当银子，干脆送给佳臻，希望下次王爷见到他时能帮我给他，就当是我这姐姐的一番心意。” 顾佳雅也不隐瞒，如今她算是把所有的底细都毫无保留地露给了龙孟然看，素倾也曾出言提醒过，但她并不在意。自从上次龙孟然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对他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龙孟然闻言皱了皱眉，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这短刀虽看起来短小，握在手中却是十分有重量的，自有习武之人才会将它随身携带，以防万一或者是当做暗器。他握着刀柄稍一用力，刀刃出了鞘，在烛灯下泛着寒光，光想不试也能知道它有多么的锋利。 “是把西域的神兵。”龙孟然收刀入鞘，低声总结道。又抬头看了一眼顾佳雅:“你救的，是什么人？” “是个小偷！”顾佳雅回答，又顿了顿，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景接着道:“那日我送画去春风楼，恰好素倾有事出去了，我就在房间等她，谁知突然就有一个男人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满身是血，我被吓了一跳，那男人过来就一把捂了我的嘴。” 那男子身材魁梧，顾佳雅被他挟着根本动弹不得，当时心下一惊，以为是从前春风楼的仇家寻仇来了，刚好只有自己一人在房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杀要剐岂不是太容易了，还不如求个饶，拖延时间等素倾回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最要紧。 顾佳雅正在思索怎么求饶才能比较有感染力，就听房顶上踏踏踏的一阵脚步声响起，那男子绷紧了身子，拉着顾佳雅悄声躲进了柜子里。 顾佳雅这才知道原来这人是躲仇躲到春风楼来了，恰好翻进了素倾房间的窗户。过了一会，只听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听起来像是一帮人在吵架，现下素倾不在楼里，春风楼没有说话的人，再这么下去情况不妙。顾佳雅想着应对之策，跟那男子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示意男子将自己放开。 那男子宛如惊弓之鸟，十分警惕，虽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却当即用一把短刀抵着顾佳雅的腰，威胁道:“我要是放了你，你出去就把我卖了怎么办？” 顾佳雅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低声道:“我是这楼里的二当家，如果我不出去，一会楼下的人拦不住了，搜上来你也是死，你现在身受重伤，只能相信我。” 那男子一怔，犹豫了片刻，还是移开了短刀，推开了柜子的门。顾佳雅起了身，整理了一番自己衣裳，这才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楼下聚集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每一个背上都背着一把长剑，看来是同一个门派的人。顾佳雅清了清嗓子，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喊道:“不知诸位英雄到我春风楼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楼下的人齐齐向上投来了目光，守门的小厮连忙回道:“禀当家，这几位英雄说要进来找人。” “哦？”顾佳雅挑了挑眉，语调不急不缓:“诸位英雄不如坐下来，喝口茶再说。”说着，示意小厮搬来椅子。 “多谢姑娘好意，不用了。”其中为首的一个剑客站在楼下打量了顾佳雅半晌，有些惊讶这年轻貌美的女子竟是这里的当家，开口道:“我等只是来寻人，无意叨扰。” 顾佳雅明知故问:“那各位英雄所寻之人长得如何模样？是男还是女？” “是一男人，和我差不多高，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裳，不知姑娘是否有印象。” “没有。”顾佳雅作回想状，顿了顿接着道:“我这春风楼每日客人不少，来了又走，紫色衣裳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这般找起来未免太费力了。不知这人是怎么得罪了各位英雄？还从来无人敢硬闯过我春风楼，若是他哪日不长眼误撞进来，我也好通知各位。” 第一卷 第30章 行善 那几位剑客也不像是蛮横无理之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为首的那位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那紫衣男子乃是一名江洋大盗，武功十分高强，偷了我派的宝物，本想着他中了机关，身受重伤必定跑不了多远，我与各位师弟一路追到此处，没想到还是被他逃掉了。” 顾佳雅心说你们一群人追他一个都追不上，还是个带伤之人，丢了宝物也是活该。表面却笑了笑，应道:“原是如此，诸位英雄放心，若是有那人的消息，我定会让人绑了给诸位送过去。” 那几位剑客道了谢，转身出了春风楼，顾佳雅眼见他们走远了，立即叫人把门给锁了，闭门谢客，这才回到房中，见那男子已从柜子里出来坐在了椅子上，顾佳雅这才发现他的衣服的确是紫色的，只是被血迹染得发黑。 他的脸色苍白，见顾佳雅进来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对她作了个揖，应是道谢的意思。顾佳雅啧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他坐下，又去找素倾放在盒子里的各种金疮药。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顾佳雅的语气里满是着急，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不对的地方。那男子闻言一怔，先不论男女之别，他匆匆闯入别人的地盘，连名字都不知晓，她不仅帮他挡了仇家，还要为他医治，他心道如今天下的姑娘都这般缺心眼么。 却不知顾佳雅并不这样想，她虽不知道眼前男人的底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武功高强，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但即便他的武功再如何高强，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治也会死，顾佳雅可不想白白沾上晦气，自己刚救了他一命，不能放任他就这般死了，一点都不值当。若是能救下他，日后给春风楼当个看门的啥的，那岂不是赚了。 还未等男子回答，顾佳雅就没了耐心，亲自动手扒了他的上衣，只见衣服暴露出来的肩上，背上，处处皆是血肉模糊的伤口，有一个个圆孔状的小洞，看起来和龙孟然之前的剑伤有些相似，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佳雅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了一句你等等，便匆忙跑下了楼，回来时手里端了一盆热水。 “我得先帮你把伤口擦干净再上药，你忍着点。”顾佳雅把帕子上的水拧了拧，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背上的血迹，尽量避免触碰到伤口，却还是听到男子立即嘶了一口气，随即隐忍地憋了回去。 顾佳雅看着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实在不忍心，胡乱擦了个大概便拿起一旁的金疮药，手抖了抖，微侧了头倒了一些下去。 那男子瞬间浑身一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气，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顾佳雅继续给他上药，又找了纱布给他一圈一圈地缠起来，许是痛到后来已经麻木了，那男子的手这才缓缓松了开来。 “你说你，干嘛非要去偷别人家的宝物，伤成这幅模样。”顾佳雅缠好了纱布，还心灵手巧地给他系了个蝴蝶结，随口一道。 “姑娘不知，那东西可有用得很。”那男子轻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刚才憋出来的，语气礼貌了许多，顿了顿道:“方才……得罪姑娘了。” 顾佳雅摆了摆手，将剩下的金疮药都放在他面前，叮嘱道:“这些药你随身带着，千万别让伤口再裂开。” 那男子盯了桌上的药瓶半晌，抬头看向顾佳雅，问道:“姑娘为何救我？” 顾佳雅坐在对面托着腮，眯着眼笑了笑:“若是我说我想让你留下来帮我看门，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男子回答得极快，毫不犹豫，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顾佳雅翻了个白眼，道:“罢了罢了，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就当我今天行善积德，希望好人有好报。” “不过，这个送给姑娘。”那男子勾了勾嘴角，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放在桌上。其实也算得上是温润的五官，笑起来倒像是个翩翩公子。顾佳雅的印象里江洋大盗都是彪形大汉的印象，而且还是满脸络腮胡，胸口带刀疤的那种。 顾佳雅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心想这刀鞘是镀金的吗，怎么会那么重。 “这把刀跟了我多年，今日我赠给姑娘，算是一个信物。”那男子郑重道，迅速穿好衣裳，留下一句:“我还有要事在身，若是有缘再见，定会好好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说罢，便从一个纵身翻出了窗外，从来路又返回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般危险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本王？”龙孟然听完，似有些生气，皱眉道。 “就是前几日，你在养伤，告诉你这些作甚。”顾佳雅不以为意，琢磨不到龙孟然不高兴的点在哪，理直气壮地应道，何况那几日，她还在与他置气，连见面都未有。 龙孟然不接话，斜眼看了顾佳雅一眼，又道:“你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该扒人衣物，若是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顾佳雅无语望苍天，解释道:“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情况危急，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龙孟然仍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侧开头不做声。 静了半晌，才闷声开口道:“你是王府的人，就是不准。” 顾佳雅一怔，觉得这像是孩童才会说的话，他今日说话的风格怎么突然就变了，平时的高冷王爷去了哪？想着便莫名有些想笑，急忙憋着点点头，诚恳地认错:“好好好，下回绝对不会了，我保证。” 龙孟然这才把短刀收入怀里，这事才算了了。 第一卷 第31章 思春 龙孟然的身子一日日慢慢好了起来，顾佳雅仍然在梧桐苑赏莲喂鱼，上次从春风楼跟素倾死皮赖脸要了两坛酒回来，没事就作作画喝喝酒，惬意得很。 小桃对自家小姐的现状很是担忧，每日都提醒顾佳雅不要只顾着玩要抽空去合欢堂看看王爷，但无奈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实际的行动。 小桃觉得自家小姐是彻底失了宠，而且最重要的是连她自己都毫不在意，一点进取心都没有，这让小桃一度神伤，连做晚膳时心里都空落落的，做得有色无味。 “小桃，这真是你亲手做的？”顾佳雅手里用筷子夹着半块糖醋排骨，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晶莹剔透，色泽香艳，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醋味，酸得顾佳雅眼睛都眯了起来。而且这几日的饭菜无一例外都是这幅模样，不是放多了盐，就是糊了一半。 小桃正在一旁擦拭花瓶，闻言转过来幽幽地看了顾佳雅一眼，点点头。 顾佳雅觉得她的怨气简直快要把屋顶都掀起来了，于是只好放下筷子，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谁家小子这般不长心，敢辜负你？” 小桃眨巴眨巴两只眼睛，没听懂。 “诶？你难道不是思春吗，这菜里都是酸的。”顾佳雅啧了两声，觉得自己的推断很有道理，接着道:“跟姐姐说，是怎么回事，姐姐让他马上过来给你跪着……” 小桃的脸色由白变红，再从红变成黑，手里的帕子都被绞成了一团，眼见顾佳雅越说越离谱，小桃终于按捺不住，“啪”地一声把帕子一丢，端了桌上的糖醋排骨回厨房重做，出去前哼了一句:“您要是自己能让我省点心，小桃就谢天谢地了。” 顾佳雅这才闭了嘴，背着小桃吐了吐舌头，其实小桃想让她去合欢堂看看龙孟然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那边有缪清雪静心伺候着，用不着自己去凑热闹，她也实在不想去看他们俩那副做作的恩爱模样。 何况之前当着缪清雪的面说了自己在龙孟然伤好之前不会踏足合欢堂，虽上次送信已经失了言，但现在过去难免要听缪清雪一顿挖苦，既然已经答应了龙孟然不与她计较，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正好自己眼不见为净，每日也乐得清闲。 但从眼下的情况看，要是自己再没有点表示，龙孟然的伤还没彻底好，自己就要饿死在梧桐苑了。 顾佳雅叹了口气，等到小桃重新将菜端上来，轻声道:“你会你去煮碗芙蓉莲子羹，送到合欢堂去。” 小桃闻言抬起头，眼睛里都放着光，丝毫不像方才无精打采的模样，心说自家小姐这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立马欢欢喜喜地去了。 顾佳雅用完晚膳，许是这几天实在没好好吃饭的缘故，一时吃多了有些涨肚。眼见太阳还没落山，便又想去春风楼坐坐，当作消消食了。听说上次她的那副《踏雪寻梅》卖了个好价钱，正好可以再跟素倾讨酒喝。 这便去了，刚到春风楼门口时才刚刚天暗，没曾想就见门口的小厮正在清客准备关门了。 顾佳雅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连忙询问:“怎么了这是，那么早就打烊，你们楼主呢？” 门口小厮见是顾佳雅前来，行了个礼，压低声音应道:“我们楼主在二楼呢，二当家有所不知，最近啊道上出了个采花大盗，楼主为咱们春风楼的姑娘考虑，嘱咐说这几天都早些关门，不惹这事儿。” “果真有这般吓人？”顾佳雅这几日没出门，竟没听说这事，不过见素倾如此重视，可知的确是真的。 “听说此人轻功极高，前几日隔街醉红楼的花魁都遭了毒手，说那人何时进了屋都悄然不知，一瞬间的工夫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来，这两天正闹着呢。”小厮说得有声有色，好像他就在案发现场似的。 顾佳雅撇撇嘴，心想春风楼的姑娘们颜值普遍偏高，何况还有封号“京城第一美人”的素倾在，小心点儿也是应该的。 “那行，那我就明日再来，你去跟你们楼主说一声，让她自己多加小心。”顾佳雅只得转身回了王府。路上见各家有女儿的商铺都早早关了门，看来“采花大盗”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回了梧桐苑，小桃去了合欢堂还未回来，顾佳雅独自一人实在闲得无聊，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困得睁不开眼，便这般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闻到一阵香味传来，这香味奇特，清淡中带了一抹馥郁，像是染在手指间的香料，洗了以后几天内都残留着余香。 这不像是院子的花香，不知是什么味道，顾佳雅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又听见小桃叫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姐，小姐，您醒醒，夜里凉，您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小姐……” 顾佳雅缓缓睁眼，那香味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仿佛留在了自己的梦里，只见月亮已上树梢，倒映在莲花池水中，被跳起来的锦鲤打散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顾佳雅揉了揉额角，声音有些沙哑，仍是头疼，大概是方才时睡觉受了风寒。 小桃扶着她起身，应道:“我把芙蓉莲子羹送到合欢堂去之后，想起咱们厨房里的食材不多了，又去了趟大厨房找厨娘拿了些菜回来，谁知厨娘不在，我便只能自己挑挑拣拣，折腾了半天，这才回来。” “时辰晚了，不用伺候我了，快去休息吧，我自己回房。”顾佳雅“嗯”了一声，摆了摆手，让小桃回房，之前小桃和她一间房时总是睡地上，让她和自己睡床她也执意不肯。地下寒气重，顾佳雅于心不忍，前段时间便特意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又简单置办了一番，自此之后小桃都是先伺候她先睡下，自己再回去。 第一卷 第32章 闺阁 顾佳雅半眯着眼，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走，本就睡得迷迷糊糊，她现在倒床就能接着睡。 房间里没点灯，黑漆漆一片，只有月光从窗户外面投了进来，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顾佳雅关了门，摸索着爬上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闭眼就要睡着。 “你这姑娘，怎么一点闺阁里样子都没有。”一个低沉的嗓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就近在耳畔，是个男人。 顾佳雅一个激灵，立即睁大了眼，入见便见在床榻之上的另一侧，卧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只看得清轮廓，隔顾佳雅极近，说话的气息似乎都能感受得到。 顾佳雅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惊叫出声，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嗓子仿佛失灵了，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连尖叫也不能。身体里的力气都不知去了哪里，软得像是没了骨头。 自己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种种异常，说不定是被人下了药，这人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都不得而知，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太过松懈的缘故，竟然丝毫没发现旁边躺了一个大活人？！顾佳雅脑袋里闪过之前春风楼的小厮说过的话，难不成，自己这是遇到了采花大盗？！ 顾佳雅没办法出声，头上已有冷汗流了下来，只能死死地掐着大腿，保持着脑袋的清醒，拼命思考应对之策。 “你中了苏家特制的麻痹散，先别激动，否则会导致气血逆行，最后七窍流血而死。”黑暗中的男子将顾佳雅的反应尽收眼底，拿开她掐在自己腿上的手，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顾佳雅心里惊恐万分，心道这他妈就要动手了吗，简直卑鄙无耻。但听到刚才男子的话，万一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现在越挣扎只会死得越快。在清白和姓命之间，顾佳雅犹豫了片刻，很快便没出息的选择了妥协，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小命在，以后总有把他阉了的机会。 谁知那男子只是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椅子上，自己去把旁边的宫灯点上了。顾佳雅一愣，又想这采花大盗还是个变态，采花还要正大光明的么，不会不好意思么。 房间有了烛光，逐渐亮了起来，顾佳雅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穿了一身蓝色的锦袍，长发随意用一根墨色的带子束在脑后，身材修长，肤色如玉，一双丹凤眼似挑非挑地看着自己。 顾佳雅没想到这人竟长得这般好看，看得有些呆了，一时间对采花大盗的抵触感都消失了一大半，反而有了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 那男人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淡淡道:“张嘴。”顾佳雅愣了神，下意识便依话照做了，刚一张开，只觉得喉头一梗，不知道那人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小小的一颗，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等到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顾佳雅止不住地咳嗽，想将那东西咳出来，先是无声地喘气，到后面竟慢慢咳出了声音。 男人把水递到顾佳雅面前，轻笑一声道:“我已经帮你把麻痹散已经解了，喝口水润润嗓子，会好受些。” 顾佳雅怕他在水里动了手脚，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他，心道反正现在你占优势，横竖都是死，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便伸手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果然，喉咙里那股灼热感消失了许多，手脚逐渐恢复了力气。顾佳雅这才放下心来，警惕地盯着他，那男人嘴角嗜着笑，五官比世间许多女子都要精致许多。和龙孟然不同，龙孟然比他更要多上几分英气，平日里大多数时候没有表情，偶尔笑也是爽朗的。他们二人都有一副极好的皮囊，偏偏都是男人。 “你是什么人？”顾佳雅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一边暗自猜想，他既救了自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突然反悔，另有所求，而是下毒的人不是他。 “我叫司徒蜀月。”那男人也并无隐瞒的意思，顿了顿又道:“外面给你下麻痹散的那个，叫苏阳。” 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传来“嗖——”的一声，司徒蜀月面不改色，迅速从手中向着窗外甩出两枚暗器，紧接着便是莲花缸被砸碎的声音，整个院子再度归于寂静。 顾佳雅听得心头一惊，咽了咽口水，弄不明白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晚上的时间，画风怎么就从《还珠格格》一下子跳到了《笑傲江湖》了呢。 “你放心，他已经走了。”司徒蜀月像是怕吓到顾佳雅一般，宽慰道。 “谢……谢谢。”顾佳雅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猜测也许被打跑的那个才是采花大盗，所以才给自己下药。 “方才你在院子里睡觉的时候，他便趁机给你下了麻痹散，估计是怕人发现，所以想等到半夜再动手。”司徒蜀月端详了顾佳雅半晌，解释道。 “那他会不会去找别人啊？”顾佳雅突然想到这是在王府，那采花大盗会不会见这边下手失败，转道就去了烟雨楼，缪清雪平时里那一副柔弱的模样，岂不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要去找别人？”司徒蜀月不解。 “他不是采花大盗吗？王府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朵花啊，虽然是朵白莲花，但也禁不起摧残啊。”顾佳雅焦灼道。 “……”司徒蜀月闻言挑了挑眉，似有些想笑，偏偏顾佳雅的模样十分认真，只得干咳了两声，憋了回去，柔声道:“他不是采花大盗，他是苏家的公子，苏家是兵器世家，也专置各类毒药。” “那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找我干嘛？” “因为你是圣女。”司徒蜀月定定地看着顾佳雅，顿了顿又道:“我也是为你而来。” “……”顾佳雅瞬间呆在当场。 第一卷 第33章 误会 顾佳雅这才知道，苏家特制的麻痹散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正是她当时在睡梦中闻到的那股味道，当时苏阳已经悄悄潜入梧桐苑，恰好遇到小桃拿了食材回来，便躲了起来，本想等她睡熟以后再动手，没想到被司徒蜀月劫了半途。 司徒蜀月乃是当今武林盟主。武功深不可测，轻功属天下第一，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还生了一副绝世的容。苏阳躲在院子里，听到动静认出是他，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伺机找机会逃跑。 那“嗖”的一声只不过是障眼法，声东击西，却司徒蜀月识破，用银针一招锁住了手臂的血脉，不能再运功发力，只得落荒而逃。苏家好歹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族，司徒蜀月念此，算是个警告。 “那你所说的，为我而来是什么意思？”顾佳雅听完，不禁感慨自己的狗屎运，还好有司徒蜀月在这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居然还误会人家是采花大盗，还想阉了人家，真是罪过罪过。 “前几日，有人在江湖上传出了圣女出世的消息，说是九王爷的王妃。我这几日正好有事在京城耽搁了几天，觉得好奇便来看看你。苏阳大概也是如此，只不过方式粗野了些。”司徒蜀月风轻云淡道，落在顾佳雅耳朵里就好像是在说“我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简单。 “为什么要来看我？因为我好看？”顾佳雅有些气闷，白白沾上这么大个麻烦，心道就算老娘好看，你们也不能因为老娘好看就这么欺负老娘啊。 司徒蜀月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未曾想到传说中的圣女性格竟然这般开朗，自己第一眼见到她，连衣裳也不换，睡眼朦胧地往床上一躺，一点也不似那些闺阁中的姑娘。 “可能是吧……嗯……”司徒蜀月勉为其难地应了，眯着眼上下打量了顾佳雅一番，接着道:“毕竟，得圣女者得天下嘛。” 顾佳雅被这句话梗得说不出话来，简直想破口大骂。什么狗屁圣女，都他妈是胡扯，我他妈一不会打仗二不会算卦，凭什么能帮人得天下，难道我体内有被封印的巴啦啦能量，能从耳朵里掏出一根仙女棒，再喊几句口号全身变？ 顾佳雅吐槽模式全开，无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司徒蜀月救了自己一命，吓到别人就不好了。只能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咬牙切齿道:“那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呢？” 司徒蜀月也跟着顾佳雅笑了笑，答道:“还好，前几日只有几十个人知道。” 顾佳雅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像是觉得不恰当，司徒蜀月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江湖上的消息一向传得快，应该再过几日，便会传得沸沸扬扬，各家各派都会知晓。” 听完这话，顾佳雅连从椅子上摔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佳雅还想开口说话，就听门外传来了小桃的声音，许是被刚才的动静惊醒，披了衣服出来，见到院里的莲花缸碎了一地，知道进了生人，连忙去查看自家小姐的安危。 司徒蜀月听到声音起了身，像是宽慰般轻轻拍了拍顾佳雅的肩膀，一个纵身跳出窗户便不见了踪影，一丝声响都未有。 顾佳雅看得啧啧咋舌，转身去开了门，果然见小桃一脸的担忧状，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只说刚才来者不善，思索一番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今夜去合欢堂。” 主仆二人打了盏灯笼便去了，现在已是深夜，缪清雪早已回了烟雨楼，龙孟然也睡下了。顾佳雅把门口打瞌睡的侍卫摇醒，说她有要事要找王爷，一定要现在见王爷。 龙孟然被吵醒，听侍卫说顾佳雅来了，也懒得穿外衣，散了头发靠在床上，直接让她进了房门。 “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龙孟然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的沙哑，顾佳雅从未见过龙孟然这幅模样，她印象里的龙孟然一直都是整洁利落的，袖口连一颗灰尘也不沾。不知为何，见了这样的他，莫名地就心安了下来，没有了来时的那般急促不安。 顾佳雅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龙孟然听后脸上睡意全无，皱眉问道:“知不知道那人给你吃的是什么东西？” “他说是他自己制的药丸，可解百毒。”顾佳雅想了想，司徒蜀月并未加害自己，反倒称得上是彬彬有礼。 龙孟然翻身下床，伸手摸了摸顾佳雅的额头，又仔细观察她的脸色，顾佳雅觉得自己像个孩童一般任他左看右看，颇有些好笑，忍不住就低笑出了声，龙孟然确定她处处正常之后才松了眉头，沉闷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等明日天亮，我会调查此事，再加派高手去梧桐苑，今夜你就先在合欢堂睡下吧。”龙孟然只穿着中衣，有淡淡的檀香从领口散出来，可他平时并不喜香料，顾佳雅心想，自己可能产生了错觉。 不然此时此刻，她怎么会觉得龙孟然的样子这般温柔。 温柔得她鬼使神差地应了说:“好。” 龙孟然看着她的眼睛，静了半晌，转身先行上了床，顾佳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一个什么样的糊涂决定，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这么久以来，却没有夫妻之实，除了原主给他下春药的那次。 顾佳雅老脸一红，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不然我还是去和小桃睡吧……”顾佳雅脸皮抽了抽，觉得在这么呆下去自己的尴尬症都要犯了，连忙提议道。 龙孟然坐在床上看她，闻言似有些不满，语气里便多了几分强硬:“快点过来。” 顾佳雅仍坚守阵地，冠冕堂皇道:“王爷现在伤还没彻底痊愈，我晚上睡觉喜欢踢被子，怕到时连累王爷受了凉，我还是去和小桃睡吧。” “不可以。”龙孟然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命令的口气，让顾佳雅不敢再违背下去。 顾佳雅在心里痛骂自己没出息。 第一卷 第34章 梦游 最终，顾佳雅在龙孟然的“威逼”之下，还是没能和小桃睡一起，而是自己抱了一床被子，在龙孟然的床边打了个地铺。 她的理由十分充足，抱着枕头往地上横着一躺，言之凿凿地说为了王爷的千金之躯这地下的寒气还是我来受吧。龙孟然懒得跟她斗嘴皮子，既然她执意如此，他也只能由着她去。自己睡床，她睡地下。 顾佳雅连衣裳也没脱，只脱了鞋便钻进了被子，像是不好意思般背对着龙孟然。 又不会干什么，有什么好害臊的。顾佳雅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再说了，又不是没睡过，搞得跟第一次一样。虽然下药那次的回忆有些不愉快，但毕竟木已成舟，生米早已煮成熟饭，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想着想着，之前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困意便排山倒海般袭来。大半夜一番心惊胆战地折腾下来，的确也累得够呛，顾佳雅便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因她背对着龙孟然，无法得知龙孟然从她犯困时就一直侧过身来对着她，一直等到她睡着，呼吸变得匀称，这才翻身下床将她轻轻横抱起来。 许是太累，顾佳雅在睡梦中毫无察觉，龙孟然的动作也足够轻柔，他小心翼翼地将顾佳雅放在床的内侧，又伸手帮她移了移枕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自己这才躺了上去。 顾佳雅的呼吸就在耳畔，龙孟然侧身与她相对，凝视了她半晌，觉得她睡觉的样子像是只小猫，收起了平时里尖锐的爪子，会软绵绵地挨在你身边。 龙孟然想到她刚才裹着被子对自己避让三尺的样子，生怕自己会吃了她一般，眼中不自觉有了笑意。从前都是她千方百计往自己身上靠，怎么如今不过是同个床都要自己亲自抱上来，还轻手轻脚地怕惊动了她。难不成是自己之前对她实在太坏，才让她如今怕了自己？ 其实自从知道顾佳雅便是“清泉公子”之后，对她便多了几分欣赏，只是从前两人之间的隔阂太深，自己习惯以淡漠对她，加上诸多误会，她的性子也不知是何时变得这般要强，较上劲就绝不轻易服输。 龙孟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她是圣女，虽说皇兄暂时没有提出任何要接她入宫的意思，但他这几日也发现王府中多了不少朝廷的眼线，若是将来有一日皇兄强要了她去，自己为人臣子，根本无从反抗，想到这，龙孟然心里竟闪过一丝忧心和不舍。 她若不是圣女，若不是圣女，方才在梧桐苑里遇到的，就很有可能是采花大盗……龙孟然惊觉自己对于这个假设的恐惧，连忙停了思绪不愿再想下去。 毕竟她是自己的王妃，是王府里的人，自己亲口承诺过，要护着她。 龙孟然垂下了眼，给顾佳雅掂了掂被子，转头吹熄了烛灯，正打算睡觉，突然发觉身边的人动了动，以为可能是光线突然变暗，下意识就缩了缩身子。她与龙孟然之间的距离本不远不近，这一挪动，软软的身子顺势就贴了上来，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仍睡得香甜。 原主的身体的确不好，顾佳雅穿越过来之后，莫名其妙多出了各种各样的病来，但好在都是小病，其中有一个便是手脚冰凉，上次给龙孟然拔剑的太医顺便给顾佳雅把了脉说是体质虚寒，只能慢慢调养着。 于是在此时，她睡得七荤八素的情况下，突然发觉自己身边有一个天然发热机，下意识就往发热机的方向挪动，龙孟然由着她靠上来，无意中摸到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头，索性一把将其搂紧了怀里。 这下顾佳雅不再折腾了，身子既暖和了起来，头底下的“枕头”还软，随即心满意足地继续发梦。 一觉醒来，顾佳雅睁开眼，看着眼生的房间有些愣神，又眨了眨眼睛，脑袋恢复运行，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合欢堂。龙孟然已经不在房中，他的伤将养了两个月的时间，也是时候该上朝参孙尚书一本，正一正朝中的歪风邪气。 顾佳雅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下床，突然看到铺在地上的被子和枕头，似乎有些眼熟。 “卧槽？！我怎么跑到龙孟然的床上去了？！该不是梦游了吧？！”顾佳雅吓了一跳，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还算完好，但是昨天晚上那一觉睡得实在太香，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只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旁边有东西存在，还以为是小桃，现在想来，自己一个劲抱着不撒手的，难不成是龙孟然？！ 顾佳雅老脸一红，心道这回惨了惨了，要是真是梦游半夜跑到别人床上，传出去简直没脸见人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自己的梧桐苑再说。 顾佳雅连忙跳下床，略一犹豫还是打算先把被子叠放整齐再打开门，偏偏世事就是这般凑巧，她才刚将地上的枕头丢到床上，只听“啪”的一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顾佳雅转过头，只见缪清雪柳眉倒竖，指着自己的鼻尖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在王爷的房间里！” 顾佳雅正想找个借口说自己只是刚到，有事来找龙孟然，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口的小厮听到动静寻来，看了看对峙的两人，心知是缪清雪见了顾佳雅在王爷房中，起了妒忌之心，平时缪清雪自视清高，对下人向来没有好脸色，许多下人心中都积怨已久，便趁此机会打压她的锐气，抢先开口道: “回侧王妃，咱们顾王妃昨夜睡在合欢堂，今儿一早王爷就去了早朝，您来早了，王爷还没回来呢。” 此话一出，顾佳雅和缪清雪皆是一怔，缪清雪像是不敢置信般盯了顾佳雅半晌，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冷哼一声回了烟雨楼。 顾佳雅头疼得很，若是平日她说不定还会趁此机会打压缪清雪一番，但如今一波未平现一波又起，她早已没了和缪清雪勾心斗角的心思，只道麻烦自己找上了门，哪有你躲得过的道理。 第一卷 第35章 师叔？ 顾佳雅夜宿合欢堂的事情在偌大的王府传开了，小厮们私下叽叽喳喳地讨论说王爷终于被顾王妃感动了，还派了好多侍卫去了梧桐苑把守，下了命令要保护顾王妃，说不定日后就专宠梧桐苑，金屋藏娇，夜夜春宵。 丫鬟们道那是当然，顾王妃长得比侧王妃好看，心地又好，平日里对奴才们也照顾得很，我要是王爷，肯定也喜欢顾王妃，到时候再生个胖嘟嘟的小世子，从此幸福美满。 后来经丫鬟们和小厮们的协商，一致认为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支持顾佳雅，小桃便成了第一个要讨好的对象，做饭扫地等杂活通通被人抢着做，只说什么以后梧桐苑要是缺人伺候，一定要选我过去这类的话。 小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回来以后把原话告诉了顾佳雅。顾佳雅当时正在院子里喝茶，闻言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顾佳雅本习惯了自己呆在小小的梧桐苑，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下算了乱了套，缪清雪如此善妒，又诡计多端，这话若是被她听了去，怕是要闹个鸡飞狗跳，不让自己安宁。 “愁眉苦脸的，又怎么了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温和中带着笑意。 顾佳雅跟着身体抬起头来，却只见湛蓝色的天空，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我在这里。”那声音又从身后传来，顾佳雅转头，只见司徒蜀月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手里抱着一个被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的东西，悠闲地坐在屋顶上对着自己招手。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顾佳雅被他的突然出现唬了一跳，心道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怕惊动了门口的侍卫，连忙压低声音让他从上面下来。 司徒蜀月耸了耸肩，从屋顶一跃而下，顾佳雅只觉得他遮了自己眼前的光，怕他一不小心降落失败重心不稳砸到自己，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眨眼的工夫，司徒蜀月便稳稳地站在了顾佳雅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一递，弯着眼睛笑道:“喏，给你的。” “这是什么？”顾佳雅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心道这脸长得比我还好看，真是没天理。 “昨天把你的莲花缸打碎了，算是赔礼。”司徒蜀月将东西往桌上一放，自己先拆了开，只见一把古琴露了出来，琴的头端刻着清水出芙蓉，琴身通体漆黑，给人的整体感觉十分的风雅。看起来就是上好的木料，经过精心的打磨而成，手感极好。 顾佳雅不通琴艺，但和素倾相处久了，也学了几分看琴的眼光，此琴绝对不是凡物。 “你这赔礼也太贵重了吧……”顾佳雅咽了咽口水，心想果然是武林盟主，出手就是不一样，用这把琴当作一缸莲花的赔礼，连专门买一座宅子用来养莲花都够了。 司徒蜀月却不以为意，接着道:“听说你和春风楼楼主的关系很好，正好可以让她有空时教你弹弹琴，我这把断弦琴虽比不上她的落花琴，但在天下琴谱上正好排在它下面一位，她应该识得。” “你认识素倾？”我闻言问道，素倾琴艺闻名天下，一把落花琴更是跟了她多年，经历了江湖多年的刀光剑影，千金都难买，她曾说起是她师傅所赠，顾佳雅虽未细问，但猜想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认得。”司徒蜀月点了点头:“说起来她该叫我一声师叔。” “师叔？！”顾佳雅惊讶之余，司徒蜀月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特意仰起头方便顾佳雅打量。素倾曾说她师傅已逝世多年，想来年纪肯定不小，而眼前的司徒蜀月看来最多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远看皮肤白皙也就算了，近看还光滑得很，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难不成是练了什么武林秘籍，可以返老还童，还能让男人长得比女人好看？ “你该不会练了葵花宝典吧？！”顾佳雅脱口而出，她的印象里还留有当年电影里林青霞饰演的东方不败的样子，结合了男人和英气与女人的柔情于一体，武功足以称霸武林，和如今的司徒蜀月十分相似。 话一出口，司徒蜀月嘴角的笑意瞬间僵在当场，顾佳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生怕他一生气要了自己小命，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徒蜀月的脸色越发阴沉，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佳雅，顾佳雅在心里哀嚎一声，盘算一会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要是拼死反抗能不能支撑到门口的侍卫冲进来。 没曾想下一秒，他却突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吓得顾佳雅一哆嗦，却见他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自己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笑点所在，才反应过来竟又被他作弄了一番。 “你这丫头，当真是有趣得很。”不知笑了多久，司徒蜀月才止了笑，伸手摸了摸顾佳雅的头，解释道: “她师傅是我师傅的开门弟子，而我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我们俩若不是有这层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在，按正常辈分来说我也该叫他一声叔叔。大师兄下山那年我不过八岁，没想到他这一走就没再回来。后来师傅仙逝，师门解散，我四处闯荡，误打误撞得了一个武林盟主的位子，这才定了下来。” 顾佳雅这才理清楚其中关系，忍不住心中好奇，顺势问道:“那你师傅又是谁啊？这般厉害。” “说了你也不知道，师傅本是西域人，却被困在中原一生，就连死了也无法回到家乡。”司徒蜀月似想起了什么，神色多了几分黯然。 第一卷 第36章 住梧桐苑 顾佳雅闻言叹了口气，道:“我在这王府里都身不由己，何况是江湖之大，想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活得哪有容易一说。” 司徒蜀月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虽涉世不深，竟有如此觉悟。” “江湖是什么？”顾佳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问道。未等司徒蜀月回答，自己又道:“你们常说‘江湖中人’，到底是人来到了江湖这个地方，还是江湖本身就藏在众人之心里，人多了，便有恩怨，你杀我一人我杀你全家，冤冤相报只有死了才能停歇。因为人心的险恶，欲望的不足，你能躲到哪里去？这就是江湖，中原是江湖，西域也是江湖，就连我这小小王府，也算是江湖。” 末了，淡淡笑道:“公子又如何能说，我涉世未深？” 一番话下来，司徒蜀月有些愣神，两人皆是无言，静了半晌，司徒蜀月才轻声开口道:“姑娘说得对，是司徒冒犯了。” “不用叫我姑娘，叫我小雅，小佳，顾佳雅都可以。”顾佳雅恢复了常态，拿起桌上名叫“断弦”的琴在手上掂量了一番，暗自盘算着若是拿去当铺能当多少银子回来。 “好，小雅。你也别叫我公子，叫我蜀月吧。”司徒蜀月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子，聪明却不娇纵，的确担得起“圣女”一名。 司徒蜀月一直在梧桐苑的院子里坐到夕阳西下，这才想起自己和别人约了酒，要走了。 “那你下次来，可不可以给我带一坛你喝的酒来？”出手不凡的武林盟主，喝的酒肯定也是极好的，顾佳雅想。 “好。”司徒蜀月翻身跳上屋顶，温柔地笑了笑:“你我一人一坛。” 司徒蜀月很多年以后回想起当日在院子里的一幕，顾佳雅巧笑嫣然，与他相谈甚欢。也想过若是自己先龙孟然一步遇到顾佳雅，带她远走高飞，只要她愿意，天高海阔去哪里都可以。可惜所有的假设在天意面前都是徒增感伤，当然，这都是后话。 顾佳雅心情大好，打算带着这断弦琴去春风楼找素倾，顺便跟她打听打听关于司徒蜀月的事，谁知还没出梧桐苑的大门，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王爷下了令，要我们保护王妃安全，王妃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别出去的好。” “谢谢啊，我就是去后花园逛一圈，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放心哈。”顾佳雅拍了拍那侍卫的胸膛，讨好地笑道。 “那我们便跟在王妃左右，时刻保护王妃。”那侍卫不苟言笑，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你个木头脑袋！”顾佳雅被气得够呛，想强行冲出去，那侍卫拦在门口的手却稳如泰山，不管自己怎么撞都纹丝不动。 “你这是在做什么。”正在顾佳雅都快用牙齿咬下去的时候，龙孟然略带无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顾佳雅听到声音，下意识就松了手，抬头见龙孟然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门口的一堆侍卫立即低头行礼，龙孟然沉声道:“晚上你们分散在周围，警惕一些。” 说罢，便单手拎着顾佳雅进了院子。 “你干嘛不让我出去。”顾佳雅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一下自己的人身自由，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龙孟然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又吩咐小桃去做晚膳，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吃的意思。 “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顾佳雅站起身，走到龙孟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认真道。 龙孟然勾了勾嘴角，顺势抬头看她，丝毫没有任何压迫感，他看着顾佳雅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刻，顾佳雅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个举动，因为她并不想承认，她仿佛被龙孟然眼睛里的那一片暗藏波涛的湖水吸了进去，让她移不开眼。 “因为我是你夫君。”湖水深处，她听到龙孟然这样说。 顾佳雅猛地扭开头，感受到脸上隐隐发烫，故作镇定地坐到一旁喝茶，龙孟然也不再做声，见桌上有顾佳雅之前铺开的宣纸，上面是画了一半的山水图，自己拿了笔往上添。 顾佳雅凑过去看，两人之间虽不说话，气氛倒不尴尬，反倒一片和谐。就这般一直等到小桃做好晚膳端上来，龙孟然这才搁了笔。 “诶？今天有鸡肉吃啊？”顾佳雅看着桌上香喷喷的一盆乌骨鸡汤，对小桃笑道。 小桃笑眯了眼，没有回答，朝着龙孟然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顾佳雅有些不明所以，只见龙孟然拿了碗，舀了一碗汤放到顾佳雅面前，面无表情道:“我今天在宫里问过太医了，这鸡汤喝了能驱你身子里的寒气，还有一张滋补的食谱，要是梧桐苑不方便，就让厨房按照食谱做给你吃。” 顾佳雅目瞪口呆，心想这是容嬷嬷用刑前的温存吗？他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说自己无意中又干了什么事惹恼了他？不对，龙孟然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体虚寒，居然还特意炖了一锅汤。 脑袋在一瞬间里闪过了无数念头，顾佳雅受宠若惊地接了汤，又受宠若惊地喝了一口。抬头见龙孟然还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连忙又喝了两口，直到一碗汤都进了肚，龙孟然这才满意地移开了视线，开始吃自己碗中的饭菜。 用完晚膳，顾佳雅躺在美人椅上消食，龙孟然接着画桌上那副未完成的画。顾佳雅看他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故意拿缪清雪做了话头，问道:“王爷今儿不去陪缪妹妹用膳？” 龙孟然头也未抬，淡然回应:“不去。” 顾佳雅被干脆利落地堵了回来，舌头转了一圈，又道:“那缪妹妹估计还在合欢堂等着王爷呢，王爷可别让她等急了。” 龙孟然仍在画，神情看起来认真得很，闻言顿了顿，抬头定定地看着顾佳雅道:“她不在合欢堂，下午的时候我跟她说过了，今晚住在梧桐苑。” 许是重心不稳，话音刚落，顾佳雅便“咚”地一声从美人椅上摔了下去。 第一卷 第37章 伺候我更衣 小桃连忙跑过去将顾佳雅扶了起来，龙孟然无动于衷，低下头继续画。 “你说什么？你今天晚上要睡梧桐苑？！”顾佳雅像是不敢置信般重复了一遍，还要说话，却被身旁的小桃掐了一下。 顾佳雅“哎哟”一声，见小桃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索性装瞎当作没看到，继续道:“那个……我这梧桐苑太小了，好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无妨。”龙孟然淡然道:“本王和你一起。” 顾佳雅脸皮一抖，心想对啊没毛病啊，他们俩本来就是夫妻，拜过天地成了亲，自然是应该同房的。还想说话，却冷不丁被站在一旁嗯小桃掐了一下。 顾佳雅“哎哟”一声，见小桃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明显是不想让自己说下去，索性装瞎当作看不到，正想再找借口推辞，却又被小桃猛地推了一下，满脸堆笑地抢先道:“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这天热了，王爷在睡前沐浴会清爽些。” 龙孟然“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小桃便欢天喜地地去了厨房。只留顾佳雅一人无语望苍天，心道自己平日白养了个丫鬟，关键时刻不帮忙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儿地折腾自己。 院子里又静了下来，只听得到芭蕉树上的蛐蛐声，天色已全部暗了下来，头顶还能看到星辰闪烁。顾佳雅脑袋里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孟然才停了笔，先自己拿起画看了一番，再递到了顾佳雅面前。 顾佳雅回过神来，接过画一看，本来自己画的是大江奔流之势，现被龙孟然添上了笔墨，只见江上多了一只轻舟，江岸有一颗硕大的枇杷树，亭亭如盖，枝繁叶茂，树后有一屋舍，倒多了几分小桥流水人家的静谧和安逸。 “王爷丹青画得这般好，都没必要买我的画了。”顾佳雅称赞道。两人的画工本不相同，却在这画上结了婉约与豪放于一体，想必心意也是相通的。 笔墨相融，心有灵犀。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也。”龙孟然轻声念道:“昨日刚好读到这一古句，便由意而生了。” “此句出自《项脊轩志》。”顾佳雅接过话，又从上到下欣赏了一番，道:“不事雕琢而自有风味，与王爷画中的意境倒是极符。” “这般生活，也算是人生惬意。”龙孟然垂了眼，语气中听不出喜乐。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顾佳雅突地想起这句话来，只是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身在皇家，这些话也只能说说，说多了，无非是更增添几分寂寥罢了。 “对了，孙尚书如何了？”顾佳雅顿了顿，转移了话题。 “今日早朝我与几位老臣联名上奏，他与前朝宦官密谋谋反，再加上为官不洁，贪污腐败，其中任何一条罪名，便够他株连九族了。”龙孟然将画放在一旁，应道。 不知为何，他平时里极少和缪清雪说这些政事，觉得她在这方面目光短浅，说了也无解，时间久了便不说了。但倒了顾佳雅面前，却想听一听她的见解。 顾佳雅沉吟道:“这般一来，平日里以孙尚书为首的朝臣们也四散了，都是一帮附和之众，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过河拆桥，明哲保身要紧。成不了什么事，大可日后逐个击破。” 龙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趁此机会清洗朝堂势力，让新人上位，你弟弟被皇兄封为大理寺寺卿，连升了三品。” 顾佳雅并未对此消息表露出过多的反应，只“哦”了一声就当听过了。在原主的记忆中，顾佳臻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模样，实际上腹黑得一逼，原主的性子柔弱，兴许也是受了弟弟的影响，安排他去大理寺审犯人再合适不过，倒是那些犯人遭了殃。 正说着，小桃已经烧好了热水，龙孟然起身打算去内阁沐浴，走了几步回头见顾佳雅坐在原处不动，皱了皱眉道:“你还坐着干什么？” “我午后刚洗过，你自己去吧。”顾佳雅摆了摆手。 “……我的意思是，过来伺候我更衣。”龙孟然面无表情，冷声丢下这一句又继续往内阁走去。 顾佳雅一怔，下意识想他这意思是要鸳鸯浴吗卧槽？！还好有良知未泯，立即跳出来扼杀了这个邪恶的念头。顾佳雅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跟了上去，真是越来越没节操了，就算龙孟然长得好看，自己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迷惑了呢，一点定力也没有。 后来顾佳雅才知道，龙孟然口中所说的“伺候他更衣”，原来真的就是伺候他脱衣服而已。顾佳雅一边给他解腰带一边吐槽，果然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不知道上厕所需不需要专门的小厮给他递纸呢。 龙孟然自然不知顾佳雅心中所想，只觉得她神情古怪，一会气冲冲的模样一会又自顾自地偷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最近越发习惯她这般闹腾的模样了，倒也显得真实。 直到龙孟然只剩一件中衣，顾佳雅才突然回了神，龙孟然古铜色的肌肤在白色的布料下显露出来，因习武多年，拥有一身的结实的肌肉，虽未看个彻底，却也能见完美的线条若隐若现。 顾佳雅咽了咽口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知该不该继续脱下去。龙孟然低头看了她半晌，道:“你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容易脸红了。” 此话一出，顾佳雅的脸更是红了个彻底，连耳根都发了烫。还死鸭子嘴硬道:“我哪有……我就是……就是觉得有些热……” 梧桐苑的内阁并不大，只点了一盏宫灯，烛影斑驳地映在二人脸上，二人之间本就挨得近，连顾佳雅垂下眼时睫毛下的阴影龙孟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片刻，龙孟然也觉得空气无端燥热了起来，一把抓了顾佳雅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随即又松开，哑声道: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第一卷 第38章 太残忍了 顾佳雅独自坐在房间的床上，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快速地跳动，最近这段时间和龙孟然单独相处的时候自己的反应总是有些异常，她在前世也是谈过几场恋爱的人，自然明白这些异常意味着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甚至是浑然不觉，突然就发现了。 只是细想下去，一想到缪清雪的存在，这份心跳就会像受到阻力般减弱许多。纵使缪清雪有诸多的不是，对自己的敌意再大，都是出于对龙孟然的爱意。如龙孟然所说，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平日里她与自己起了争执，龙孟然纵使知道是她的错，也是纵着她的，终究是有着怜惜。 顾佳雅不是甘愿委曲求全的性子，更不愿挡在他人的感情之中，别人只道她是随性洒脱的真性情，却不知越是这般的人往往越不敢轻易付出真心，害怕一片真心却被辜负，索性不去拥有，如此就不会畏惧失去，刚极易折，便是这个道理。 这粒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还是趁早斩草除根的好。 龙孟然推门进来时正好捕捉到顾佳雅眼神里的暗淡，便蹙眉问道:“怎么了？” 顾佳雅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扯出一个笑容，眼里那些惹人多想的光芒一闪便不见了，应道:“无事。” 龙孟然定定地看着她，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问，解了束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我不让你出去，是怕再发生像昨日之事。”龙孟然的声音很低，落在心间却是痒痒的。 顾佳雅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解释之前在院子里说起的问题，连忙摆手道:“我知道，只是平日散漫惯了，有些不自在。” “你若是想，等我忙过这几日便陪你出去走走，也快到七夕了，晚上会有灯会。”龙孟然的语气淡淡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孙尚书虽已被收押，但他的旧账上还有需要仔细盘查的地方。” 顾佳雅没想到龙孟然会这般跟自己提议，支支吾吾说了声“好”。 二人又沉默了半晌，最后是龙孟然率先躺上了床，提醒道:“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顾佳雅闻言心尖抖了抖，迟疑了片刻，这才缓缓解了外衣，不敢去看龙孟然的脸，更不敢注意他的目光落在何处，自己何时变得这般纯情了。顾佳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顾佳雅只着一层中衣爬上了床。龙孟然面无表情地往床内侧挪了挪，伸手拿过被子铺好。这床平时只有顾佳雅一人独睡，两人躺上去难免要挤一些，连被子的长度也刚刚好，没有多余的地方，无意中便拉近了距离。 顾佳雅浑身都不自在，这样一幅好皮囊与自己同床共枕也就罢了，要命的是自己还刚刚发现对他有非分之想，你说这觉还怎么睡，索性便侧过身子背对着龙孟然，她此刻心乱如麻，实在不能面对他。 龙孟然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以为她是在抗拒自己，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不高兴与生气杂糅在一起，指使着他伸手一把将顾佳雅掰了过来，自己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顾佳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变成了他在上自己在下的姿势，瞬间身体一僵不敢再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龙孟然皱着眉，盯住她的眼睛，让她退无可退，不能再避，半晌，才开口道:“你躲我。” 顾佳雅闻言一怔，心虚地反驳:“我……我没有。” “你有。”龙孟然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语气是肯定的。神情带了几分阴沉:“我有那么可怕么？” 顾佳雅张了张口想说话，她想说不是，我不是怕你，她想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不敢，她想说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到最后，舌头打了几个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离开的那日带她去了一个高档餐厅吃饭，因为父亲的画一直卖不出去，生活一直很拮据，母亲带她去点了一个套餐，自己不吃，只坐在一旁看她把食物欢欢喜喜地塞到嘴里，吃完了东西，母亲才说她要走了，要跟别人走，那边家里有孩子，所以不能带着她一起走。 她满手都是吃饭时不小心弄到的油，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袖，哭着求母亲不要走。 可是母亲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顾佳雅长大了，逐渐能够体会生活的不易，也能试着去理解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女人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绝望，但却再不会开口，不会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般开口说我喜欢这个，我要这个，不会对感情有所希冀，因为害怕失望，害怕自己先开了口，做了感情弱势的一方，患得患失，最后还是会失去。 所以她只能垂下眼眸，掩去那些无法言说的心绪，跟龙孟然说:“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睡久了，不习惯和人同床。” 龙孟然压着她，听她这样说，也沉默了半晌，然后两手揽过她的腰在床上翻了一圈，从后面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轻声道:“那本王就帮你慢慢习惯，你既不愿看着我，那便这样睡吧。” 房间的烛灯被吹灭了，顾佳雅在黑暗中睁着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温度，是真实的，有力的，能够让她安下心来。 “你不愿说的事，本王不会逼你，但我相信，有一日你会自己来告诉我。” 龙孟然的声音近在耳畔，顾佳雅缓缓闭上了眼，忍住眼眶里的湿热，心想如果这是黄粱一梦，上天未必也太残忍了。 第一卷 第39章 冲突 第二日醒来时，龙孟然已经走了，他特意没有吵醒顾佳雅，身旁似乎还有残留下来的余温，枕头也还有凹陷下去的痕迹。 顾佳雅下了床，见桌上放着一张龙孟然亲笔的字条，上面嘱咐着要她好好按照食谱上的饮食用膳，自己有事要进宫一趟。 顾佳雅拿着字条看了半晌，字迹有力整洁，墨水都还未彻底干透，仿佛都可以想象到那人写字时认真的模样。 门口仍旧有侍卫把守，顾佳雅也不再吵着要出去，只写了一封信让小厮送到春风楼，交给素倾，上面道明了自己最近的处境不便出门，让她不必担心。 顾佳雅找了个檀木盒子把龙孟然昨日画完的画和那张字条装了进去，本想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想了想又藏到了衣柜的最后一格里，恨不得挖个洞出来埋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珍宝呢。 缪清雪自从上次知道顾佳雅夜宿合欢堂之后，回到烟雨楼就开始乱砸东西发泄，又不吃不喝扬言要绝食，龙孟然得知以后去过一次，也不做解释，只说要她好好吃饭。她不肯，攥着龙孟然不让他走，哭着闹着说王爷眼里已经没有清雪这个人了，那清雪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正好那时龙孟然受命处理孙尚书家中亲眷，被拖得久了心中便有些烦躁，留下一句:“下个月初一本王要去鸡鸣寺探望额娘，你若是实在不想吃饭，本王也不逼你，大不了叫额娘帮你手抄一本经书罢了。”便抽身而去。 缪清雪被这句话震得不敢再闹，自己坐着哭了一会，晚上便安分用了膳，听说龙孟然去了梧桐苑，第二日早上才出来，气得把手中的美人扇摔了个粉碎，又连忙一块块捡起来，这是她刚进府那年龙孟然送的，专门找了宫里的画师题的扇面，自己一直随身带着，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想来想去，缪清雪把这一切的怨气和愤怒都怪到了顾佳雅头上，她觉得若不是因为顾佳雅的存在，龙孟然是断然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 于是在这日的下午，缪清雪便带着琉璃去了梧桐苑。 “你这狗奴才竟然敢拦我，还不快滚开。”缪清雪一改平日的柔弱模样，对着门口的侍卫破口大骂。 “王爷有吩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入内，侧王妃还是请回吧。” 顾佳雅听到门口的动静走了出来，就见缪清雪对着侍卫拳打脚踢，于心不忍，开口道:“无妨，你让她进来吧。” 侍卫抬头看着顾佳雅，犹豫了片刻，退了开去。这般一来，缪清雪见自己站在门口晒了半天的太阳还抵不过顾佳雅的一句话，更是气闷，怒气冲冲地进了门。 “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妹妹别生气。”顾佳雅给缪清雪倒了一杯茶，轻声道。 缪清雪冷哼一声:“姐姐这里的奴才都厉害得很呢，狗仗人势，如今都欺到我头上来了。” 顾佳雅皱了皱眉，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看也不看她，回道:“妹妹今儿是怎么了，说话这般难听。” “我好得很呢，无需姐姐挂心。倒是姐姐你，好不容易才得王爷垂怜，王爷之前对姐姐的那般模样，妹妹想到都替你心酸呢。”缪清雪充分发挥出了她尖酸刻薄的功力，本清秀精致的一张脸因过度用力的表情呈现出扭曲的模样，自己却浑然不觉。 顾佳雅嘴边挂着微笑，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早就猜到缪清雪听到消息不会善罢甘休，今日定是来者不善。干脆以退为进:“是啊，我不像妹妹，得王爷宠爱多年，不过也好在没有养成恃宠而骄的性子，这才有得王爷垂怜的一日，说起来还得感谢妹妹呢。” “你！”缪清雪被堵得说不出话，应了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气得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茶水洒了一地，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说罢，便转身出了梧桐苑。小桃连忙上来收拾地上被摔碎的茶杯碎片，边扫边道:“她就是嫉妒小姐们得王爷宠爱，还这般趾高气昂的模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当咱们怕了她不成” “罢了，不与她计较便是。”顾佳雅摇了摇头，自从她发觉自己对龙孟然的感情不一般之后，便觉得自己仿佛存了不该有的念头，从前见他们俩恩爱甜蜜，如今总觉得自己横插了一脚。 有这样的心理作祟，她便不愿和缪清雪吵了，连刚才那样的时刻都是尽量克制着脾气的。 顾佳雅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静下心来继续看书，是昨日龙孟然提及的《项脊轩志》，今日无聊特意找了出来，一点一点地看，还在最后一句“庭有枇杷树”处做了批注。 没曾想傍晚的时候龙孟然又来了梧桐苑，穿着常服，看样子是刚从宫中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合欢堂的小厮，手里抱了一个箱子，对着顾佳雅行了礼，径直去了内房。出来时两手空空，告了退。 “那是什么？”顾佳雅好奇道。 “几件我平日里穿的衣服，放在这里方便一些。”龙孟然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道:“本来我还想挑几个聪明点的丫鬟过来伺候，但又想平时里都是小桃在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自然还是她最了解你，人多了也是添乱，便作罢了。” 顾佳雅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龙孟然的意思:“王爷你这是……” “我这段日子都住在这里。”像是为了确定顾佳雅心中所想，龙孟然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了一遍，抬头见顾佳雅不出所料是一副吃惊的神情，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笑意，接着道:“本王说过，会让你慢慢习惯，这梧桐苑，往后就不是你一人住了。” 第一卷 第40章 剪不断理还乱 这晚与前一晚相同，龙孟然沐浴之后就自己进了房间，俨然一副自己家的模样。 顾佳雅从前在前世时有个习惯，喜欢在晚上洗澡的时候连着头发一同洗了，可惜穿越过来之后就缺少了名叫“吹风机”的神器，经常是爬上床头发还滴着水就忍不住困意睡着了，往往第二日起来头发还有潮湿的痕迹，也不以为意。 但是这次由于有了龙孟然的存在，顾佳雅怕头发湿漉漉地会沾湿枕头和被子，便迟迟不敢上床。 龙孟然躺在床上翻了几页书，抬起头见顾佳雅呆坐在窗前许久，以为是还在怕他，皱眉道：“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我当真会吃了你么。” 顾佳雅怕他误会，连忙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道：“王爷不用等我，先休息吧。” 话出了口才发觉这话落在耳朵里简直像是夫妻床弟间的碎语，霎时间有些难为情。 龙孟然表面上看不出悲喜，只顿了顿，把书搁到了一旁，起身拿了一块干净帕子，简洁道：“过来。” 顾佳雅不解他的意思，却下意识走了过去，龙孟然示意她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后，用手中帕子轻轻裹了头发，从上到下开始擦拭。 顾佳雅身子一僵，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给自己擦头发，指尖无意中碰到了脖子的皮肤，有凉凉的触感，顾佳雅只觉得耳根发烫，心道自己怎地变得这般敏感，还好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 “在我幼时，玩水湿了一身，母亲便是这般帮我擦拭，把头顶的水都擦干了，发尖便会干得快些。”龙孟然的声音在头顶传来，与他手上的动作一样的轻柔。 顾佳雅知道他口中的“母亲”并非桢太妃，而是他过早去世的生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自她有记忆起，家就是一个让她心生畏惧的地方，只有无休止的争吵，和画不完的画纸。或许自己父母最开始的时候也有过柔情，只是她不曾见过。 龙孟然见她不做声，以为她有了困意，又道：“得再等一会才能睡，平日里只有你一人呆在梧桐苑，依你的性子这些小事怕是能省就省，到头来只会对自己的身子有害无益。” 顾佳雅撇了撇嘴，“恩”了一声算是应了，心里却是暖的，虽知道龙孟然擅察言观色，却没想他竟心细到如此地步。 我不会睡着的，哪怕你是要擦一晚上呢。顾佳雅在心里悄悄说道。 又过了大约一柱香时间，龙孟然停了动作，又用手摸了摸，这才丢了帕子道：“好了，虽还是有些湿润，也没什么大碍。” 顾佳雅爬上床，刚躺下就被龙孟然一把揽了过去，鼻尖挨着鼻尖，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你可愿看着本王了？”龙孟然低声道，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哪怕是强势的姿态，顾佳雅却分明感受到了藏在下面的柔情。 顾佳雅咬了咬嘴唇，垂下眼不说话。 龙孟然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应答。他像是无奈般摇了摇头，松了放在顾佳雅肩上的手，随即又揽住她的腰，挪了挪身子，变成了和昨晚一样的姿势，将下巴搁在顾佳雅的头顶，她的头发上还有残留的清香，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总归是有个过程的。本王不会逼你。” “王爷何必要来招惹我，白白浪费这些精力。”顾佳雅被一双有力的臂弯箍着，眼睛在黑暗中也异常明亮，低声道：“王爷只是觉得我的性子突然有了转变，这才起了心思，若是我没有这一双会画画的手，王爷说不定便烦了。” 这些话，顾佳雅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自从受伤以来，龙孟然这段时日里对自己的频频示好，都是直接了当的，甚至连缪清雪都觉得差异。他从未给过任何解释，他潜意识里是认为他对顾佳雅给出的好，顾佳雅自然应该全盘接受的。 因为他是这王府里的王爷，而她是他的王妃，受他恩宠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哪一天他厌了烦了找了别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是从烟雨楼到梧桐苑一般，风水轮流转，缪清雪今日下午的一通撒野倒是提醒了她花无百日红的道理。 他从未正正经经说过一句:“我对你的好都是因为我喜欢你。”让她怎么能安下心来，怎么敢将自己交出去，就好像黄粱一梦，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所以她藏着掖着，心里却被这些念头压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贪念着他对自己的好，存了得过且过的心思，不断推开却又想要抱紧，就是这样矛盾的心情，她把这样不可言说的心情沉在心里，用漠不关心做了外壳，故作镇定，却举步维艰。 龙孟然闻言一怔，顾佳雅的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并不是真心待她好，只是因为新鲜或者是别的其他，总之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这样决然又淡漠的话，也只有她才说得出来。 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觉得她分明是在说你可不可以真心待我好，可不可以别辜负我。顾佳雅平日里从不会说这样示弱的话，即使是在被他关禁闭，无人问津的时候，她也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不需要人怜悯更不需施舍般的善意。 可到了自己身上，却变得这般矛盾，从前有个人说过别觉得女孩子不温柔，其实只是你没理由要求人家对你温柔。放到这事上也是同样的道理，之前你觉得好好的一个洒脱姑娘，没想到姑娘只是因为对你不感兴趣所以才那么洒脱。 感情是一切矫情念头的根源，剪不断，理还乱。 第一卷 第41章 神出鬼没的司徒 心存希冀却又自我否定，明知不该动心却还是动了，悄悄地埋在心里，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无所顾忌地直视龙孟然熟睡的侧脸，顺着轮廓一点一点摸下来，一遍又一遍地把让自己心跳加快的画面重温，这才敢缓缓闭眼入睡。 那些平日里被藏起来的小心翼翼，被决绝掩盖住的脆弱和害怕，连自己都不敢承认，越是这般执拗，这份心情就越是无法轻易平息。 龙孟然抱着顾佳雅沉默了半晌，心中莫名有些酸楚，冒出了一声叹息，道：“若是有一天你不会画画了，我也养得起你，不需你卖画补贴家用。”顿了顿又道:“你不用怕。” 虽不是自己想要的最佳答案，却也说不上不好，模棱两可，依然没个定数。顾佳雅一动不动，接着问道: “那我若是一直不愿转过来呢，王爷又能等多久？”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本王不稀罕，你大可一直这般背对本王，我不会逼你，但我不信你会一直如此。”龙孟然眼底带着一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温柔，言之凿凿：“如果日后本王先食言，就是输家，本王便赌，你眼里，分明是有我的。” 顾佳雅不再做声，缓缓闭了眼，就这般耗下去，不知能否耗到自己解开心结，或是耗到他另寻新欢。可她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甘愿的，因为不舍他的温度，贪念即使是呜呜飘渺的温存，所以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绝不松手，哪怕是玉石俱焚。 两人便这般相拥而眠，第二日醒来时却已经换了姿势，变成了龙孟然平躺着而顾佳雅依偎在他胸膛前的模样，契合得很。 那日之后龙孟然果然就在梧桐苑住下了，叫小厮把他平时常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还带了一箱子的书，和他最开始在水墨坊买下的那两幅画。梧桐苑本就不大，顾佳雅平日里逛街看到喜欢的玩意儿都喜欢带回来当摆设，这般一来空间便更小了。 顾佳雅盘算了一番，找人做了个檀木架子，趁着午膳后风和日丽，把书都晒了一遍再分了类依次往上摆，其余的空间能省则省，省出来给龙孟然放一张书案，方便他处理政务时使用，床头放上一盆栀子花，画都挂了起来，连小桃的房间都分到了一副。 龙孟然看着满满当当的屋子，第一次觉得有了一种归属感，虽小了些却不杂乱，看上去就是有人细心打理的样子，充满了温馨之感。 梧桐苑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到处都是分布的眼线，有些是宫中的暗影侍卫，还有一些则是江湖上对于“圣女”的觊觎的人，门口的侍卫戒备森严，龙孟然平时除了进宫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梧桐苑不外出，也不曾再发生像那天晚上的事情。 就这般过了几日，顾佳雅也慢慢习惯了梧桐苑多一个人存在，晚上躺上床就会被人一把搂住，她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如今半夜口渴从龙孟然身上滚过去也不怕压着他。 这日下午，顾佳雅正在院子里给金鱼喂食，龙孟然坐在一旁看书，就见缪清雪的贴身丫鬟琉璃慌慌张张地想冲进来，被侍卫拦在了门口。 顾佳雅下意识看了龙孟然一眼，龙孟然却无动于衷，明看到琉璃跪在门口仍自顾自地看书，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王爷，您别与小姐置气了，您不在这几日，小姐白天昏睡，夜里就拿着您送她的那把美人扇流泪，消瘦了不少，刚午膳只动了一点便吐了，奴婢跟了小姐多年，看了实在不忍心，这才背着小姐求您来了，求求您去看看小姐吧，求求您了。”琉璃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龙孟然这才抬起头来，转头对上顾佳雅的目光。 “我去去就回来。”龙孟然轻声道。 你要去就去，跟我说做什么。顾佳雅忍不住在心里回道，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顾佳雅盯着龙孟然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烟雨楼的方向，心里浮上一丝烦躁，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便更加气闷了，将手中鱼食尽数往池中一扔，锦鲤都争先抢后地去抢。 “你这样会撑死它们的。”司徒蜀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你怎么每次都这般神出鬼没的，一点声响也未有。”顾佳雅转身，果然见他站在自己身后，穿了一件绯色的衣裳，比女子还要妖娆妩媚。有了上次的经验，顾佳雅这次对他的出现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当我武林盟主的称号是白捡来的吗，天下的轻功我是第一。”司徒蜀月笑着伸手摸了摸顾佳雅的头发，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每次见面都会摸摸。 “你倒是不谦虚。”顾佳雅翻了个白眼。 司徒蜀月的另一只手上提了一坛酒，盖上还有泥土的痕迹。递给了顾佳雅：“上次答应你的，给你带来了。”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心情不好，与你喝酒解闷也算快意。”顾佳雅一把揭了盖，瞬间一股被时间沉淀下来的酒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就着罐喝了一口，入口极辣，咽下去以后却是让人回味无穷的。顾佳雅由衷赞道：“好酒！” “怎么我每次来你都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给你带了礼物还不开心么。”司徒蜀一眼便看出顾佳雅的不对劲，皱眉问道。 “无事，只是在这里待久了，想出去走走。”顾佳雅垂下眼，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感慨：“我若是有你这般的好武艺，岂不是天涯海角任我行，何人刚拦我？” “那又什么难的，我带你出去便是了，你想去哪儿？”司徒蜀月眯着眼，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顾佳雅闻言立即坐直了身，认真道：“你当真能带我出去？” 司徒蜀月挑了挑眉，做了一个飞翔的手势。 “那你带我去春风楼吧。”顾佳雅将手中的酒往桌上一放，作可怜状，对着司徒蜀月撒娇似的眨了眨眼，丝毫不知自己眼睛里正绽放着光芒。 第一卷 第42章 西厢记 司徒蜀月眼中盈满了笑意，顾佳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双手环了腰，带着自己眨眼间就跳上了屋顶。 顾佳雅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了司徒蜀月的衣袖，手里的酒坛子都差些摔了出去，被司徒蜀月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还是洒出去一大半。 “我的酒！”顾佳雅痛惜道，瞪了司徒蜀月一眼，心疼得很：“你真当是长了翅膀，想飞就飞吗，也不说知会一声，白白浪费了这美酒。” 司徒蜀月本就存了捉弄的心思，见她认真的模样哈哈大笑道：“这天下美酒多得是，我赔给你便是了。” 顾佳雅不以为意，哼了一声：“你可知什么是春酒？” “哦？春酒？这我可不知。” “若是家中有女儿出生，家中父母便会埋下一坛酒，等到姑娘出嫁时再挖出来，喜宴上再喝，春酒性烈，一般的酒量喝上几口便会有醉意，又叫女儿红。”顾佳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解释道。 “那应该叫喜酒才对。”司徒蜀月轻笑一声：“那你的春酒好喝吗？” “我没有春酒，我本意也不想嫁人。”顾佳雅随便应了一句，心想若不是阴差阳错穿越到原主身上，被困在这王府，兴许一辈子也不会遇到龙孟然，也不会与别人起婚嫁的念头。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司徒蜀月听了这话却不做声了，估计是觉得这问题问得不好，牵扯到了别人的隐私，不然顾佳雅的回答不会这般落寞，他本以为她会大笑一声跟自己说她的春酒有多香醇，却不想得了这样的回应。 想必她在这王府，也是不开心的。正如她所言她有自己的江湖，一样的身不由己。 “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上好的女儿红，够我们俩喝个大醉。”顾佳雅回过神来勾了勾嘴角，又怕引起门口侍卫的注意，小声道。 “好。”司徒蜀月低头看她，环过她的肩膀，片刻间便带着她翻出了王府。 春风楼内。 今日正好请了梨园的角儿来唱戏，座无虚席，司徒蜀月和顾佳雅一进去便引来不少人侧目，春风楼里大多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他们二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万一认出她是九王妃，到时候在王府打了照面场面可就尴尬了。 司徒蜀月一声绯色衣裳，又是这样妖孽的长相，实在引人注目，顾佳雅只能拉着他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叫了小厮过来询问：“你们楼主呢？” 小厮恭敬行了礼，低声应道：“楼主出去办事了，恐怕要晚上才回来。” “那咱们等等吧。左右不过两个时辰她便应该回来了。”顾佳雅点了点头，素倾现在既要管理春风楼的生意，又要私下打点情报网的事情，黑白两道都要涉及，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司徒蜀月“恩”了一声，没有什么异议，扭头便听起小曲儿来了。 “眼望将穿，谗口涎水空咽，空着我透骨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 台上演的正是《西厢记》中张生与崔莺莺相会的一段，戏中崔莺莺的扮相极美，水袖盈盈，一唱三叹，眼神都流露出婉转幽怨。 “你可知道这出戏的后续？”顾佳雅静静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道，眼神还停留在台上。 司徒蜀月淡淡道：“我听过，后来崔莺莺被人胁迫，逼她下嫁，崔母说若是谁能救出她女儿就是她的乘龙快婿，张生找了好友帮忙救出了崔莺莺，崔母却反了悔，不愿将女儿嫁给一个穷苦书生，最后张生考上状元，二人终成眷属。” 顾佳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我并不喜欢这个结局。前人元稹曾作《莺莺传》，上面写张生考上状元以后另娶了权贵之女，再不认与崔莺莺的前缘。后来世人自行篡改了结局，按照自己的心愿给了张生与崔莺莺二人一个圆满，西厢记由此流传下来，而我却觉得这不过是在掩饰感情中的始乱终弃，把真实的东西藏了起来。” 司徒蜀月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小雅，你看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未免太消极了些。” 顾佳雅只笑不语，继续看戏。 等到这一出戏唱完散了场，素倾还未回来。顾佳雅耐不住性子，拉着司徒蜀月去街上闲逛，见到有人在卖糖葫芦，便想掏钱买一串，才突然发觉从梧桐苑出来得太匆忙忘记带钱袋了。 “我都要了。”正在这时，司徒蜀月从一旁递给小贩一锭银子，一手拿过糖葫芦的插杆，取下一串给顾佳雅，笑着道：“一会你把剩下的拿回去慢慢吃。” 顾佳雅心道武林盟主果然大气，便欢欢喜喜地接过糖葫芦，又拍了拍司徒蜀月的肩膀道：“既然老哥你这么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 司徒蜀月轻笑一声，扛着几十串糖葫芦跟在顾佳雅身后。不时便有人来问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当然，问的人大多数都是羞红了脸的年轻女子。 “蜀月，你看这匹布料的颜色如何？”一家绸缎店里，顾佳雅手中拿着一匹蓝色的布料问道，手感倒是极好。 店老板是个发了福的中年妇女，见了司徒蜀月满眼桃花，连忙道：“好看好看，这布料穿在这公子身上绝对好看得很。” 司徒蜀月顺手从插杆上取下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道：“对啊，我穿什么都好看。” 顾佳雅把布料递给老板娘，笑道：“那麻烦您把这条包起来。”又转头对司徒蜀月翻了个白眼：“既然你穿什么都好看，那也不差这一件衣裳，下次再一并买给你，这件你先给钱！” 司徒蜀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银子：“我就知道你是买给别人的，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咯。” 顾佳雅懒得搭理他，心想上次听小桃说城西有家裁缝店的手艺极好，做衣裳很是精细，改明找时间把这绸缎送过去，给龙孟然裁一件衣裳，他平日里总是些深颜色的衣裳，这蓝色穿在他身上肯定也是好看的。 第一卷 第43章 偶遇 刚出了绸缎店，顾佳雅又想起上次买的茶叶快喝完了，龙孟然最喜欢那茶香，说是光闻着都提神的作用，每次熬夜处理政事的时候都会泡上一杯，便又专门绕去了茶叶店，特意要清明后剩下来的那种。 司徒蜀月跟在后面，全程只负责掏钱和拎东西，偶尔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比如说“这胭脂太香了味道淡一点更好闻”，或者是“糖炒栗子要炒熟一点更好吃”等无关紧要的意见。 不知逛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顾佳雅算了算，素倾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反正也不急，正打算再去买几盒桂花糕，却突然被司徒蜀月一把抓住手腕，拉进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 “怎么了?”顾佳雅不明所以，却见司徒蜀月将自己挡在身后向外张望，知道有事，皱眉问道。 “无事，看来已经甩掉了。”司徒蜀月神色轻松，转过身解释道：“刚有人一直跟着我们，不知是不是奔着你来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便带你躲一躲。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难不成又是和上次一样？顾佳雅一惊，顿时没了玩乐的心思，虽有司徒蜀月在身边，但自己毕竟不会武功，若是人多，他未必护得了自己。思索一番，便一路小跑地回了春风楼。 刚到门口，就见春风楼的小厮在门口左右张望，见顾佳雅回来，急忙迎上来道：“哎哟喂我的二当家，您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顾佳雅闻言一愣，还以为有人来春风楼砸场子，就听小厮压低了声音道：“九王爷从下午就过来了，一直都在里面等您回来呢。” 龙孟然端坐在春风楼的一楼大厅里，除了他与几个侍卫之外没有其余的客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你怎么在这里？”顾佳雅闻言急忙冲进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画面。龙孟然本是面无表情，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面部表情似有了些松动，但下一秒，看到她身后扛着糖葫芦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司徒蜀月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去了哪里？”龙孟然没有理会顾佳雅的问题，语气冰冷地反问道。 “我......”顾佳雅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本就是偷跑出来的，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去了烟雨楼，自己不高兴所以才想出来喝酒解闷的。 凭什么，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人随时在温柔乡等你，而我就不可以。 顾佳雅心中突然有些气闷，倔强的性子被激了出来，冷声道：“我不过是出门闲逛了一会。” 司徒蜀月嘴角嗜了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倒是第一次见龙孟然，从前都是只闻其事不见真人，却莫名觉得空气中多了一股火药味。 “本王说过，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出去。”龙孟然冷冷地盯着并肩站在自己面前的顾佳雅和司徒蜀月，觉得胸膛里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烦躁，他从未有过这般的情绪，下意识就想压制着，却惊讶地发现只要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心中的烦躁就会不减反增。 他自小长在皇家，震慑的风度是有的，身旁的侍卫低着头，明显是感受到了骤然降低的温度。 “如今春风楼可不止男子能来，王爷凭什么拦着我，用这个理由恐怕是不能再关我禁闭的。”顾佳雅也不躲，直直地盯着龙孟然的眼睛，故意摆出一副疏离的模样，像是回到了他们最初的时候，互相嫌恶，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相拥而眠。 龙孟然被她的眼神刺痛了眼，本意并不愿当着外人的面与她起争执，尤其是司徒蜀月在场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低了语气，道：“好了，回家吧。” 谁知顾佳雅听到这话，想起之前在合欢堂见到的他与缪清雪郎情妾意的一幕，想必下午在烟雨楼也是这般光景，更是气闷。 “回家？王爷口中所说的是烟雨楼吧，与梧桐苑并不同路。”顾佳雅冷笑一声，语气却是淡漠的，气闷堵到了心口便成了委屈，但她不能说，因他不会懂得。 龙孟然皱着眉，不再说话，站起身向顾佳雅走过去，强行抓过她的手，就准备跨出春风楼的大门。 顾佳雅挣扎着想甩开他，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用力，力度大到可见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红印，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面无表情。 “九王爷且慢。”司徒蜀月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扯住了顾佳雅的另一只手腕。龙孟然闻言顿了顿脚，缓缓转过头来看他，两人的眼神碰撞，仿佛有千军万马之势，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在下司徒蜀月，是我把小雅带出来的，她想来春风楼，我便带她来了，至少应该让她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再让她回去。”司徒蜀月嘴边带笑，淡淡道。 龙孟然看着他攥着顾佳雅的手，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冷声答他：“她是我的王妃，轮不到你来干预我们之间的事。王府不喜欢梁上君子，以后还请阁下自重。” 司徒蜀月嘴边笑意更深，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当年打上武林盟主的擂台，各大门派的掌门一齐向他出招，他也从未有过惧意。 顾佳雅见情形不对，她这几日已当司徒蜀月是挚友，不愿他为自己惹上麻烦，更何况，有些事情只有当事者才能明白，任何人都无所奈何。 “蜀月。”顾佳雅轻声唤了一声，示意司徒蜀月松开自己。却未曾注意到龙孟然的眉头因这两个字皱得更深了。 这般僵持了半晌，司徒蜀月才缓缓松了手，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还未喝到你说的春酒。这些剩下的糖葫芦，你带回去。”说着，便将手上的东西都递给了顾佳雅，恢复了平时对她温柔的神情，叮嘱道：还有糖炒栗子要趁热吃。 顾佳雅点了点头，其实并未将这些话听入心里，龙孟然冷哼一声，不愿再听下去，随即扯着顾佳雅出了春风楼。 第一卷 第44章 烟雨楼 琉璃从前是宫中的侍女，被分配去服侍刚入宫的安如郡主。缪清雪幼时性格柔弱，在宫中无依无靠，琉璃少不了跟着被人欺负。后来遇见了龙孟然和桢太妃，日子这才好过了些，她眼见着缪清雪终于熬了头嫁进了王府，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顾佳雅横插一脚，成了侧室。 别说缪清雪伤心，连琉璃也心中不平，她这一辈子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主子，这段时日龙孟然来烟雨楼的次数越来越少，缪清雪知道这几日龙孟然都住在梧桐苑后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把烟雨楼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琉璃见缪清雪日渐消瘦，心疼得紧道：“王爷对小姐是在意的，只是如今在跟小姐怄气，若是看到小姐这般憔悴的模样不知该有多心疼。小姐万不可自暴自弃，伤了自己的身子。” 缪清雪闻言，忽然心生一计，与琉璃商量了一番，让她去梧桐苑说自己病了，请龙孟然过来，而自己装作不知情，在正厅的房梁上悬了一尺白凌，又派人在门口打探情况，远远见龙孟然走来便齐齐开始哭喊，自己抓紧时机踩上板凳，佯装出一副要上吊自尽的样子。 “小姐，你快下来啊小姐，您这是何苦啊小姐……” 龙孟然刚到烟雨楼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嘈杂，丫鬟奴海才们的叫喊声一片，进去就见缪清雪头上一尺白绫，踢翻了凳子悬在半空挣扎，脸因为缺氧已经涨得通红。他心下一惊，连忙冲过去抱住她的下身，大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快救人！” 这才有奴才上前割了白绫，缪清雪倒了下来躺在龙孟然怀中，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王爷......”便昏了过去。 龙孟然急忙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进了内屋，将缪清雪放置在床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解了她的腰带，让其呼吸通畅，沉声吩咐下人速去宫中请太医过来。 等到缪清雪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她只觉得喉咙里一片火烧般的疼痛，干咳了两声，发出的声音却是嘶哑的，甚至连完整的话也不能说。 “小姐你终于醒了。”琉璃推门进来，见缪清雪在咳嗽，连忙倒了杯水，扶着她坐起来。 缪清雪喝了水，这才觉得嗓子里的灼痛感好了一些，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王......爷......呢？” 琉璃闻言低下头，有些支支吾吾，道：“王爷……他在梧桐苑……” 话音刚落，缪清雪手中的被子便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弯下腰来止不住地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只听她扯着嘶哑的嗓子哭道：“为什么……为了那个女人，他如今竟连我的死活也不管了吗……” 琉璃听得心里难受，眼眶也有了酸意，一手在缪清雪背后帮她顺气，一手扶着她，安慰道：“小姐您别这样......太医说您伤了嗓子，您别这样……” “若是见不到王爷，我就是哑了又有什么关系！”缪清雪哭得凄惨，身子因为激动颤抖起来。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谁说你见不到本王，本王这不是来了么。”正在这时，龙孟然的声音冷不丁从门口传来，缪清雪猛地抬头，只见龙孟然走了进来，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 “王......”缪清雪不敢相信，一把抓住了龙孟然的衣袖，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以后，喜极而泣，正要开口却被龙孟然打断了。 “好了，本王在这。太医说你这几天最好都不要说话，本王会在这陪着你。”龙孟然容色淡淡，伸手拭去了她眼角残留的泪水。见缪清雪醒来并未流露出明显的喜悦之情，眉间反而有一丝疲倦的神色。 但缪清雪此时根本无暇注意到这些细节，她的眼里只有龙孟然的倒影，只要他在身边，哪怕是用生死作为赌注，也是值得的。 缪清雪听他这样说，终究是忍不住，一把抱住龙孟然，无声地哭了出来。龙孟然她白皙的脖子上还有一圈被勒出来的，还未消去的红印。心里终是不忍，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 缪清雪拼命点头，抱着龙孟然不肯撒手，龙孟然一动不动，任由她贴在自己身上，缪清雪看不见他的脸，心里满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夜深了，琉璃退了出去，留了床边的一盏烛灯，芙蓉帐暖，缪清雪依偎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抬头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眼波流转间尽是欲拒还迎，虽不说话，意思却是直接了当的。 龙孟然平躺在床上，看着缪清雪替他宽了衣解了带，又散了自己的头发，眼神却是黯淡的，让人猜不透心思。 缪清雪跨坐在龙孟然身上，又给自己脱了衣裳，一件件剥落下来，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最后只剩下一件赤色鸳鸯肚兜和一条亵裤套在身上。 龙孟然仍是不动，缪清雪涨红了脸，咬了咬唇，缓缓掀起肚兜的下角，一点一点地向上拉，却突然被龙孟然按住了手。 你今天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息吧。龙孟然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缪清雪一愣，没想到龙孟然会是这般反应却又碍于嗓子的缘故无法发声，何况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足够主动，又怎么好意思再继续下去。 龙孟然不再看她，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了起来，缪清雪仿佛还未反应过来，等到龙孟然顺手替自己裹上被子才回过神，她心想王爷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惦记自己的身体，否则怎么会这般体贴。念及此，嘴边便浮起了笑意，听话地贴着龙孟然躺下了。 缪清雪的身体软软的，不像顾佳雅那般咯人，手脚也是冰凉的，每天晚上要捂很久才能暖和起来，她也从来不愿意面对着自己睡觉。 龙孟然闭上了眼，习惯地搂过身边人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睡着了。 第一卷 第45章 怎么变成了这样 龙孟然又派了十名精兵侍卫去了梧桐苑，下了命令不管是外面的人要进去还是里面的人要出来，都一律拦下。 顾佳雅坐在院子里喝茶，心想他这是又要关自己禁闭了。古代的人真没意思，动不动就被关起来，说白了就是有主动权的一方不想跟弱势的一方见面而已。 茶叶被滚水一浸，香味就散了出来，顾佳雅垂了眼，本来这是特意为他买回来的，以为他会欣喜，如今看来是用不上了。罢了，何苦要白白糟践了这样好的茶叶，自己的真心尚未给出去就缩了回来，也不知是值得庆幸还是讽刺。 那日从春风楼回来，龙孟然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攥着顾佳雅的手却从松开，顾佳雅一开始吃痛，也知道挣脱不开，到后来就索性任他攥着，攥出一道道红印也不说话，只是始终以一副淡漠的神色对他，好几次龙孟然顿了脚步，转头见她这般模样，便又接着往前走。 顾佳雅不知为何心头堵得慌，但发现若是能让他难受些，自己心中就舒服些。 两人便这般一前一后地回了王府，刚到梧桐苑门口，就见小桃跪在地上哭红了双眼，看到顾佳雅回来，激动地磕了几个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都是小桃的错，是小桃没有照顾好小姐……” “我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快起来，地上寒气重，别跪着。”顾佳雅皱着眉，见小桃哭得自己心都快碎了，连忙要拉她起来。 谁知小桃却躲了顾佳雅的手，看了旁边的龙孟然一眼，低了头不敢动。 顾佳雅将小桃的反应看在眼里，猜测应是自己和司徒蜀月走了以后，龙孟然突然回来了才会发现自己不在。小桃性情胆小柔弱，估计是受了责罚才会一直跪着等自己回来。 顿时心中内疚，平时里自己与小桃虽表面上是主仆，但实则处处护着这傻丫头，都怪自己贪图一时玩乐，走得匆忙，也未跟她交代一声，这才连累了她。 “怎么了，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起来说，你是我的丫鬟，我让你起来说话。”顾佳雅话中带了刺，她背对着龙孟然，一边强行把小桃拖起来一边故意道。 “你对身边的奴才倒是好，她们做事却不上心，小惩大诫一番也好。下次就长了记性。”龙孟然自顾自站在一旁，冷声道。 他这般一说，小桃更不敢起身了，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哭得浑身都颤了起来，道：“王爷说得是，是小桃一时疏忽，才让小姐被人带了出去，小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小桃死不足惜。” 顾佳雅心中更加冒火，只觉得龙孟然这是在故意找自己的不爽，杀鸡给猴看，实则是想存了为难自己的心思。又见小桃的眼睛都红肿了，也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咬咬牙，便跟着她一同跪了下来，眼神中尽是狠绝，直视着龙孟然道： “王爷若是生气，大可冲着我来，小桃不过是服侍我的婢女，我执意要走她又怎么拦得住？要跪我来跪，要打要骂我都受着，请王爷责罚。” 龙孟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是午后乘凉一般看了看旁边的莲花池水，里面的锦鲤嬉戏，目光是沉暗的，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你执意要走……你就这般不愿呆在这里？本王不过是两个时辰不在，你便和被人偷跑了出去。” 顾佳雅听着这话，莫名地觉得他有些难过，一瞬之间，顾佳雅甚至想打破这样的僵持，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不是用这样凌厉的方式，动作语言皆是利器，手无寸铁，却伤人伤己。 只是这样的念头还未从脑袋里转出来，顾佳雅就觉得身子一轻，天旋地转了一圈，原是被龙孟然一把抗在了肩头，大步走进了内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顾佳雅一惊，在他肩头挣扎，拳打脚踢，却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力气都被吸了进去。龙孟然一一受着，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顾佳雅还在扑腾，便感到身下一空，着力点消失，被掷在了床榻之上。 顾佳雅被床板咯了腰，下意识吃痛地叫了一声，房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便被龙孟然欺身压在了床榻之上。 龙孟然的脸隐在黑暗中，顾佳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越凑越近，连呼吸都尽数喷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顾佳雅隐约感觉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息，头往后缩了缩，却被龙孟然抵到了床角，再无路可退。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听到龙孟然哑声开口，虽是疑问，却并未给顾佳雅解释的机会，低下头便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顾佳雅瞪大了眼，只觉得身上的重量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嘴被堵住，被强行撬开了牙关，有柔软的东西伸了进来，带着暴戾和野蛮，在自己的口腔中扫荡。 顾佳雅根本无力抵抗，像是溺在了大海的中间，一层层的浪花打在自己赤裸的肌肤上，让自己产生了阵阵的眩晕感，掠夺了周围的空气，不能呼吸，动弹不得。 龙孟然死死压着身下的人，一手制住她的肩，一手却下意识放在了离她的头顶很近的地方，怕她挣扎的时候会一不小心撞到墙壁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也好，莫名其妙也罢，脑海中只要一想到在春风楼里，她与那穿绯色衣裳的男子笑盈盈的模样心中就会燃起一通无名火，平日她对自己总是抗拒的，连笑也是极少。 龙孟然不明白，为什么她如今对自己变成了这样，就算从前自己伤了她的心，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也在尽力地弥补，难道自己对她的那些好她都看不到吗，只要一有余地就会离开自己，留在这王府，留在自己身边，她就这般不情不愿吗。 第一卷 第46章 心急的龙孟然 越是压抑，心中的火势就越是剧烈，他无法控制，对她的动作也带了狠意，让她不能再躲只能全盘接受。口腔中渐渐有血腥味漫出，他仍旧没有停下动作，一手从她纤细的腰身划过，褪去她的外衣，松开她的唇，从她光滑的脖子吸允而下。 像是饿急了的人，想要一口咽下手中的美味佳肴，却又害怕吃完之后就再也没有。 兴许是太过动情，所以当顾佳雅一个巴掌抽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他怔了怔，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顾佳雅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她的心如擂鼓，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龙孟然偏着头，终于回过神来，停了手上的动作，起身松开了她。 他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有巨大的失落感，无声无息地缠住自己，空气似乎静止了，顾佳雅缩在角落，眼眶酸涩，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良久，龙孟然起身下床，将凌乱的衣裳整理了一番，推门走了出去。 顾佳雅只看到他冷峻的背影，缓缓出了梧桐苑。 紧接着耳边便是小桃的声音，顾佳雅没怎么听清她在说什么。她闭上眼，脑袋里混沌一片，最大的感觉便是疲累，身体的力量仿佛都用在那一巴掌上了，因为即使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她也还是听到了清脆的声响。 床铺上还留有龙孟然的温度，和之前那些一个个相拥而眠的夜晚这般相似，顾佳雅侧过身，沉沉睡了过去。 那日之后，龙孟然便再没来过，门口站着几十个侍卫，除了每日有厨房的人送食材过来，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王府中流言蜚语又起，小厮们说男人终归是念旧的，侧王妃手段高明，又懂得迎合王爷心意，看来更胜一筹。 丫鬟们说顾王妃忒可怜，王爷新鲜感一过就被丢在一边了，到底是皇家人，说变就变了。 这些话最后到了小桃耳朵里，讨论的人便都作鸟兽散了。 听小桃说，缪清雪不知生了什么病，伤了嗓子，一段时间内都没办法开口说话。小桃顿了顿又道，龙孟然这几日都住在烟雨楼。 顾佳雅容色淡淡，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般，拿着笔沾了墨水，继续画自己的画。 司徒蜀月倒是隔两日来一次，他的轻功天下第一，就算侍卫再多，也奈他不得。顾佳雅一开始还惊讶，到后来就习惯了。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弹一曲给我听呢？” 司徒蜀月和顾佳雅并肩坐在屋顶，手里拿着一坛新酿的梅子酒，他今日为此特意去了躺城郊，酒味正浓，入口带着一丝梅子的青涩。 “你再等个两年，说不定我就能弹出两只老虎来了。”顾佳雅仰着头看天，今日天气尚佳，阳光骄而不烈，还有阵阵微风拂面，惬意得很。 司徒蜀月勾着嘴角笑了笑，某些时候他并不 太能听懂顾佳雅的话，但正因如此才更加觉得她与众不同，就像此刻他虽没听说过“两只老虎”这首曲子，但觉得光听名字都是一首霸道的曲调，类似于破敌歌之类的壮烈之感。 王府的建筑并不高，四周都被围墙围了起来，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连天空也变得四四方方的，让顾佳雅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时候，看着教学楼之后的天空，突然就起了想翻出去的念头。 司徒蜀月自上次之后也不再提要带她出去，因为知道她不会答应，顾佳雅的性子在梧桐苑逐渐沉淀了下来，和他谈天说地的时候总是带着笑的，但眉间总是藏有隐约的憔悴。 他没有问过，只猜测与龙孟然有关。 司徒蜀月希望她能开心一点，所以总是给她带来很多新奇玩意儿，有时候是街上卖的新鲜的糕点，有时候是民间淘来的一本聊斋异志，或者只是一坛好酒。 “这些东西你都是哪儿来的，难道武林盟主家里是开杂货铺的吗？”顾佳雅好奇道。 她接过一个用核桃雕刻出来的小舟，在那么小的面积上竟然刻出了小舟上的轩窗和里面的桌椅，手艺之巧妙实在让人叹服。 “我有一个好友，平时里就喜欢做这些东西，反正在他手里也是无用，我便顺便讨了来。”司徒蜀月解释道。见她欣喜的模样，自己仿佛也被感染了般，眼睛里都是笑意。 顾佳雅把那枚核桃放在手里打量了半天，随口道：“这东西倒是让我想起之前无意中得到的一把短刀，无论是做工还是风格都精致得很呢。” “哦？”司徒蜀月闻言，挑眉道：“能与易安做出的东西相提并论，想必定不是凡物，不知我能否一见？” “那刀我送给我弟弟了。”顾佳雅摇了摇头，回想了一番描述道：“那短刀刀鞘上刻有极多复杂的花纹，通体呈暗黑色，风格诡异，不像是中原的东西。” 司徒蜀月听后一怔，随即问道：“你所说的那把短刀，刀鞘上可是有一只张牙舞爪的瑞兽？” “对对对，可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叫不出名字来。这般说来，你曾见过那把短刀？”顾佳雅点了点头。将那日在春风楼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司徒蜀月凝神听完，轻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梅子酒喝了一口：“那刀鞘上刻的是西域的神兽，名叫青丘，原型与九尾狐有些相似，相传是辟邪之物。真是凑巧，你说的那把刀，我见过。将刀赠你的人，我也认得。” “你认得？”顾佳雅惊讶道。 “看你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没想到眼光还毒辣得很，你猜得没错，这核桃和那把短刀都出自同一人之手，正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位朋友，名叫易安。” 第一卷 第47章 捅不破的纸 原来，那日顾佳雅在春风楼阴差阳错救下的那个江洋大盗，真名叫做易安，来自西域。十分凑巧的是，他正好是司徒蜀月的好友。 他送给顾佳雅的那把短刀和如今这颗经过精心雕刻的核桃，皆出自他的手。据司徒蜀月所说，易安的武艺高强，但并不喜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平日里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亲手制作各类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的家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为了凑齐原材料上刀山下火海，上雪山采过雪莲，沙漠中寻过绿洲，总之就是DIY界的一朵奇葩。上次为了找一颗千年夜明珠，偷了乾坤派放在密室中供奉的宝物，结果被密室中的机关所伤，机缘契合之下遇到了顾佳雅，才所幸逃过一劫，否则恐怕已被乾坤派追杀而来的人打成了残废。 司徒蜀月本和他约好等他找到东西就和他一同回西域，正因这件事，才不得不耽搁了几天时间留下陪着他养伤。 听易安说危机之时幸好得到了一姑娘相助，他说那姑娘临危不惧，镇定自若，还有一副巧如莲花的口才。 司徒蜀月笑他，说：“你是看上别人的美貌才死皮赖脸想以身相许的吧。” 他在京城停留期间无意中听说了圣女现世的消息，闲来无事便潜入了王府，结识了传说中的圣女顾佳雅，却不想原来易安口中的姑娘就是这个每日与自己把酒言欢的九王妃。 顾佳雅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先是惊叹了一番原来这般凑巧，随即便扯着司徒蜀月的袖子拐弯抹角地问：“那易安的东西能卖多少钱？” 司徒蜀月眯着眼打量了顾佳雅半晌，无奈地笑出了声。 怪不得易安对她会如此夸赞，还舍得将自己贴身带了十多年的短刀送给她，她倒好，转手就送给了别人，还想拿去换钱，易安要是知道此事，怕是要失落上好几天。 “对了蜀月，等易安伤好了你便要回西域了吧，什么时候走，我在春风楼给你践行。”又闲聊了一阵，顾佳雅将核桃收进怀中，正色问道。 “……再说吧。这段时间暂时不走了。”司徒蜀月低声道，没有解释缘由。 “好，有你在这里陪我，咱们喝酒聊天，我也不会无聊。”顾佳雅与他碰了酒，由衷地笑。 司徒蜀月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眼神里有柔软的情绪，最后却只拿起酒坛与顾佳雅碰了碰，一饮而尽。 就这般过了半月，龙孟然不进宫的时候便在烟雨楼陪缪清雪，她的嗓子一天天好了起来，恢复到从前甜美的声音。有时候龙孟然会想其实她不能说话的时候也挺好的，话是这般伤人的武器，他宁可不听。 不知为什么，他如今与缪清雪同床时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尝试过将那丝怪异感忽略不计，自己催动情欲，却在行经激烈之处将身下之人的音容相貌看成了顾佳雅，她被自己压在身下时的剧烈挣扎，眨了眼再看，却是缪清雪柔顺的模样。 像是一记重锤砸到心底的最深处，让他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从情欲中抽身，这场情事戛然而止。 后来索性成了他白天在烟雨楼，晚上便借处理政事为由回了合欢堂。 缪清雪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龙孟然虽对自己与从前一样的轻言细语，几乎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疾言厉色的时候，却很少对自己笑了，偶尔她会跳舞给他看，他看着看着便会愣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但那又如何，到底王爷如今在烟雨楼。缪清雪这般想，便对那些不尽人意的细节没了所谓。 合欢堂中龙孟然平日里常用的东西大多数都被搬去了梧桐苑，房间一眼看上去便空了许多，服侍的小厮给龙孟然更衣时试探地询问要不要去梧桐苑拿回来，龙孟然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用。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自己去。” 其实对那天的事他早已消了气，只是心中总有一层捅不破的纸，蒙在心尖，蒙在他与她之间。那日他在烟雨楼救下缪清雪，等太医来看过之后就回了梧桐苑，本想跟她说明情况，怕她多想，却没想她竟避开了门口众多侍卫私自逃了出去。 那时小桃还在厨房准备晚膳，连顾佳雅何时不见的都不清楚，只说不久前她还在院子里与一男子聊天，那男子正是之前救过她的司徒蜀月。 龙孟然听后大怒，心想她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敢与陌生男子一起出逃，又担心她如今头上冠着圣女之名，如果那人心图不轨，或是遇到其余江湖高手可如何是好？ 小桃被吓得不轻，连忙跪下请罪，他一心只想知道顾佳雅的去向，只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看着办，略一思索，便急忙赶去了春风楼。 到了春风楼，找人一问才知原来顾佳雅的确来过，同行的还有一绯色衣袍的男子，长相十分俊美。龙孟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派了人出去搜寻，找到人只需暗自保护其安全就好，自己坐在春风楼一直等到她回来。 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身后却跟着一个人，还帮她拎着东西。他心中顿起一股烦躁之意，阴沉着脸。她亦不肯示弱，句句话里都带着刺，其实他只是想说一句：“你没事就好。”，但还来不及说出口，便与她起了争执。 回了王府，小桃兴许是自责，一直跪在地上等顾佳雅回来，她的每一句话里都是敌意，甚至为了一个侍女向自己下了跪，她说是我执意要走，求王爷责罚。 责罚。龙孟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将她压在身下攻城掠地，他觉得自己疯了，他的心里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大雪，落下的痕迹却是火热的，紧紧缠绕着他，他用这被火焰燃烧的躯体覆上顾佳雅，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第一卷 第48章 一日不愿，我便等你一日 龙孟然一一亲吻过她的下巴，耳垂，脖子，他的力道很大，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像是一头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眼睛里满是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顾佳雅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带着喘息，又像是被逼迫的哽咽，他的动作因此顿了顿，终究还是不忍。 就在龙孟然这一愣神的瞬间，只听到啪地一声，顾佳雅趁机挣开了束缚，用了十足的力道给了他一巴掌。 他终于回过神来，对上顾佳雅惊惧的眼眸，里面有害怕，有惶恐，还有他不愿意去直视的失望。 其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早该摸清了顾佳雅的性子，对人好对自己狠，对感情之事十分谨慎小心，若是逼急了便是倔犟要强的主，从来都未在自己面前示过弱。 他明知她的刚烈，也曾亲口承诺过不会逼她，要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天，可此时此刻，同样也是他亲手毁了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好感，连那些似有似无的柔情脉脉都一并摧毁了。 她不是能因此就甘心顺从的人，所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 龙孟然后来想，是自己伤了她的心。 可他并无悔意，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再无重来的机会。他都不见她，只是因为自己出身尊贵，为了顾佳雅也算是五次三番地讨好，她不接受就罢了，还这般伤人，难免会气闷了些。 但这样的气闷并未持续太久，在服侍的小厮提出要去拿回放在梧桐苑的东西时，龙孟然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那日下了朝，龙孟然回到王府便直奔了梧桐苑，顾佳雅正躺在院子里闭着眼晒太阳，上午的阳光十分柔和，让人忍不住有睡回笼觉的念头。她足不出户，终日散漫，连头发也懒得束，长发像瀑布一般散在美人椅上，别了一朵早晨新摘的栀子。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睫毛下映出了一圈光影。龙孟然站在门口看着，连呼吸都顿了顿，做了个手势示意侍卫不要出声惊扰到她。 他之前住在梧桐苑时，遇到天气晴朗之际，会坐在院子里看公文，顾佳雅闲来无事，便会坐在旁边找自己搬过来的书看，经常是看着看着就会睡过去，龙孟然注意到之后便会走过去坐在旁边，轻轻将顾佳雅的头搬到自己的腿上，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他轻声走了进去，见桌上有一副未完成的画，画上是漫山遍野的桃花，一片烂漫之势，风过无痕，只有花瓣在随风摇曳。 春风十里不如你。 龙孟然心底突地想起这句话来，心中似有无限柔情一同被这句话勾了出来。他看了顾佳雅半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顾佳雅本就没有睡熟，还以为是小桃来了，便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缓缓睁开眼。入眼就是龙孟然那张冷峻的脸，半月未见，似乎瘦了一些，使得脸上的线条更加分明。 顾佳雅有些愣，懒腰伸到一半，手还举在半空，就这般怔怔地看着他。 龙孟然也不解释，只伸手将眼前人径直搂进了怀中，因他是站着，顾佳雅只能贴到他的胸口下方，他柔声道： “明天就是七夕，本王之前说要带你出去走走，你在这府中也闷得慌，明晚上有灯会，咱们去看看，给你解解闷，好不好？”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给顾佳雅一种不真切的感觉。莫名地，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不回答他的问题，故作冷淡：“王爷今日怎么来了？” 龙孟然没有松开她，听到她对自己一贯的语气，这才勾起嘴角笑了笑，接着道：“我下了早朝便过来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你好歹也该给我做点吃的。” 顾佳雅眼中也涌起了笑意，终于放软了语气应道：“王爷倒是赖上我梧桐苑了，月钱本就不多，柴米油盐的开销却从不见有添上的银子。” “这王府大大小小的账务你都可以管，又何必在乎这点流水银子，莫叫底下人听见了说你堂堂九王妃竟这般小气。”龙孟然轻笑一声，玩笑道。他这才发觉这段时日里不曾与顾佳雅斗嘴上功夫，自己是如此地想念。 顾佳雅只注意到“九王妃”这三个字从龙孟然嘴里说出来，他说得这般自然，一点停顿也未有。 “我本就是这般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之人，王爷应该最了解才是。”她站起身，定定站在龙孟然面前，回应道。 “本王自然清楚。你不仅小气，还十分刻薄，行事说话从不顾忌他人感受，自私自利，任性妄为……” 他一口气说完，见顾佳雅的眼神暗了暗，这才露了笑，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道：“可是这些本王都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顾佳雅睁大双眼，似不敢相信方才所听到的话，还未有所反应就再次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入，只听龙孟然又郑重重复了一遍： “本王喜欢你的一切，你的好与不好，本王都可以接受。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龙孟收紧了抱着她的手，顿了顿又说：“我来向你认错，你可以不原谅，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你若一日不愿意，我便等你一日，等你有一日肯自己抱着我，等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本王身边。” 第一卷 第49章 花有百日红 顾佳雅闻言，身子随之一僵，睫毛微颤，似被惊动。 “王爷……” “你不必此刻便有所回应，我既说了，便不会再食言。”龙孟然出声打断了顾佳雅的话，又补充道。 顾佳雅抬头，见龙孟然眼神笃定地望着自己，心头像是突地漏了一拍，就此乱了章法。 她在脑中思索应答，却迟迟未曾开口，语言在此时是如此无力的东西，一念之间，她踮脚便凑了过去。 龙孟然只觉唇上一凉，像是不敢相信般睁大了眼，只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立即将被动化为主动，给出了回应，唇齿缠绵，根本不需要言语。 这吻一开始的时候是温柔的，许是上次之事留下了心结，龙孟然像是生怕弄疼了顾佳雅一般小心翼翼，就算是顾佳雅自己主动凑上来也心有顾忌，在这样的时候，顾佳雅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轻轻咬了龙孟然一口。 像是一个暗示，一触即发。 龙孟然将顾佳雅抵在桌上，两条手臂放在她腰上帮助保持平衡，随即加深了这个吻，顾佳雅没想到他的攻势这般猛烈，被亲得七荤八素，她刚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般胆子，现下算是自食其果，才在心中暗骂自己定是色胆包天，鬼迷心窍才会这般。 罢了罢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顾佳雅将心一横，推了推龙孟然，在他耳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你若负我，我便趁你熟睡之时拿把剪子将你阉了。” 龙孟然明显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被她这话逗笑了，存心取笑道：“若是阉了我，那你怎么办。” “你！” 顾佳雅涨红了脸，知道自己毕竟是女儿身，在这一话题上定是要吃亏的，便不再反驳，见自己唇边的耳垂莹白光滑，冷哼了一声便含进了嘴里，还故意咬了一口，咬完又舔了舔，像是怕咬疼了他，以示安慰。 龙孟然只觉得一股火焰直蹿下腹，情欲根本不受控制，揽着顾佳雅腰肢的手骤然收紧，顾佳雅还浑然不觉，偏了头看他，姿态天真娇憨，眼睛中似带了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龙孟然口干舌燥，将顾佳雅一把横抱起来大步走向了屋内。顾佳雅一惊，下意识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眨眼之际便又被人贴贴实实地压在了床上。 龙孟然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低头便又将嘴唇覆了上去，顾佳雅彻底乱了呼吸，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杂乱无章的亲吻堵了回去。 顾佳雅的耳根都在发烫，手里紧紧攥着龙孟然的衣带。龙孟然怕她被床沿咯得不舒服，便抱着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顷刻间便变成了他在下而顾佳雅在上方趴在他胸前的姿势。 顾佳雅本就没束发，发间的那朵栀子经这么一通闹腾正好掉在了龙孟然身上，香气扑鼻。 “好香。”龙孟然哑声道，目光却死死盯着顾佳雅。 正是朗朗白日，龙孟然进来时只随手掩了门，屋内虽闭了窗，光线倒是充足得很，彼此神态表情皆看得清清楚楚。顾佳雅脸上红晕一片，有些不好意思，作势打了他一拳，拣起那朵开始泛黄的栀子丢下了床，低声道： “这花就快谢了，留着也是无用。” “你戴着好看。”龙孟然勾着嘴角，眼中泛着温柔的光芒。 “王爷可知花无百日红，人也是一样。经不起岁月摧残，终有人老珠黄的一天。”顾佳雅垂下眼眸，语气淡淡。 龙孟然闻言，也不躲闪，伸手捧了她的脸，叹了口气道：“你总是这般，为何就是不信本王。” “我不是不信王爷，只是世事无常，王爷平时身处朝堂之上，想必也见多了人心之善变，王爷难道不曾心惊过吗？”顾佳雅不看他，终是说出这一番话，带着七分试探，也带着自己三分的不安。 “我在朝中周旋，揣度人心，行事处处三思，正是因为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更觉得在你面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有多难得。”龙孟然静了半晌，手上的力道并未有任何松弛，说： “在你面前，本王想笑便笑，想说便说，无需顾忌，也无需隐瞒。倒是你，明明可以把人照顾得很好却偏偏不会照顾自己，对身边人这般好却不会善待自己，明明心中很在意却从来不说，难过委屈也闷在心里，与人较劲起来这般决绝，可知本王心中又有多难过。” 顾佳雅不做声，只定定看着他。 “我虽不知你来京之前在吴地老家发生过什么事，但曾叫人去调查过，只查到你家中自幼父母双亡与弟弟相依为命，我曾猜想是否因为如此，你才对这世间的感情如此失望，所以不敢将自己真心付出。我在朝堂上见你那状元弟弟为人温和，怎地你却是这般伤人伤己的性子。”龙孟然颇有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道： “但也无妨，你伤人一分，我便能容你一分。你说花无百日红，人也一样，我偏觉得你在我这里怎样都是好的。我只希望你相信，我对你是一片赤子诚意。” 龙孟然说完，也没有再动作，只耐心等着顾佳雅回应。顾佳雅仍一动不动，其实本意很想笑一笑，想说自己信了便是，却藏不住早已红透的眼眶，连带着鼻子都红红的，像一只咽呜的小动物。 龙孟然连忙伸手想帮她擦去，却根本擦不尽，兴许是压抑得太久，这一发便不可收拾。先是一颗颗掉下泪来，后来变成了小声的抽噎，再变成失声痛哭。 龙孟然心疼得紧，心想一个姑娘家怎么连哭也这般无声无息，也不知以前她一个人受了欺负的那些夜晚是不是也是这般自己在被子里落泪，第二日又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只能用力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抵着她的头，用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将她牢牢锁住。恨不得再抱紧一些，能融进血肉里，就此合二为一。 第一卷 第50章 夕阳温柔比不过情意 顾佳雅哭到后来累了，躺在龙孟然怀里便睡了过去，这一觉醒来，已是当天的傍晚，算了算时辰，自己竟睡了四五个时辰。只觉得很久不曾睡得这般安心，沉到连梦也未做。 龙孟然不在房中，顾佳雅掀开被子下床，只见小桃一人在院中清扫落叶。 小桃见顾佳雅醒了，连忙去端了一盆清水来帮她梳洗。顾佳雅嫌麻烦，说：“这马上都快天黑了，我梳洗打扮给谁看啊。” 小桃一把按住顾佳雅的肩头不让她起身，拿过角梳给她梳头，道：“那可不行，王爷下午出去时说了，他晚上会在梧桐苑用膳。” “什么？！”顾佳雅连忙按住小桃的手，惊道：“王爷一会儿要来？” “是啊。”小桃点了点头，笑眼盈盈：“今儿下午宫里又有人来了王府，请王爷进宫一趟，王爷走时特意嘱咐我晚膳就和从前他在梧桐苑时一样，他迟些便回来。” 顾佳雅闻言立即照了照镜子，见自己一副散漫的模样，说得好听还能勉强叫凌乱美，但与龙孟然今时不同往日，怎么能这般不注意印象就见他。 “小桃你快去把我那件蓝色的纱裙拿来！还有上次蜀月给我带来的那盒胭脂，说是好闻一些的那盒！” 顾佳雅手忙脚乱，偏偏因为上午眼泪留得太多的缘故，睡了一觉之后眼睛肿了一圈，生生比平时小了一倍。 捣腾了半晌，在小桃的帮助下，顾佳雅这才收拾出一个王妃该有的模样来，虽不算是很正式的打扮，但凭此也足够吸人眼球了。顾佳雅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除了眼睛小了点，倒也还算满意。 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纱裙，盘了高高的发髻在脑后，薄薄地抹了一层胭脂在脸上。龙孟然回来时，正见她对着镜子在描眉，其实原主的一对柳叶眉弯弯的，颇有灵性，但她总觉得眉头纤细了些，显得人太过柔弱。 “淡妆浓抹总相宜。”龙孟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佳雅连忙抬起头，见他缓缓朝自己走过来。 经过了上午一事，顾佳雅见了他反而有些不自在，毕竟这些年来已经许久不曾在人面前哭过，还哭得这般伤心，中途还顺手扯了他的衣袖来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到了事后才觉得尴尬。 “王爷回来了。”顾佳雅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了过去。 “恩。”龙孟然嘴边挂着笑，从上到下打量了顾佳雅一番，夸赞道：“好看。”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王爷说的可是西湖风光，与我又有何干系？”顾佳雅故意扬了扬下巴，莞尔一笑。 龙孟然笑着执了她的手，吩咐小桃下去准备晚膳，拉着顾佳雅在椅子上坐下，道：“好景和美人总是相衬的，美人有时可比好景更为动人。” 顾佳雅闻言脸一红，心道这一张花言巧语的嘴，不知让多少女子折服过，一听便知是情场老手了。 便转了话题，随口问道：“早上刚退朝，下午皇上又召你入宫做甚？” 龙孟然也不再贫嘴，正色道：“最近挨着羌族的边境发生动乱，半月前有两名羌族士卒误闯入我朝戍守军营，与我国将士发生争执，打了起来，双方都负了伤，羌族首领命人送了一封信给皇兄，说要替他的族人讨个说法。” 顾佳雅凝神听着，说：“羌族的领土在我国边境戍扎地的东南外三十里，一向是互不干涉，怎地突然会有士卒闯进去，还闹出了这等事。我听说这两年羌族一直不安分，想必只是故意借这件事为由，为难中原罢了。” 龙孟然的目光敏锐而犀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推测：“羌族士兵个个英勇善战，行事却蛮横无理，这几年对中原的进贡也是越来越少，皇兄考虑到我朝百姓，不愿发起战乱，却不想他们倒是越来越放肆，想必是蓄谋已久，野心极大。” 顾佳雅说：“那皇上打算如何？” “皇兄已经回了羌族首领的信，请他过来和谈此事，他三天前出发，明日就应该到了，正好是七夕佳节，皇兄在宫中摆了宴席招待。” 顾佳雅不做声，心想皇帝虽摆出这般友善的姿态，估计也是做了万全的打算，请君入瓮，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总是要硬气些。 “本打算明日与你一同去逛灯会，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龙孟然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歉意。 顾佳雅倒是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国事本应放在前面，与心上人共度七夕自然好，但也不能被儿女私情束缚住，我也不希望王爷为了我如此。” 龙孟然闻言，眼神中即是惊讶又是感动，温柔笑道：“有卿如此，本王当真是捡了个绝世宝物。不若明日你同我一起入宫，你进了王府那么久，还从未带你进宫过，也该让宫里的皇亲贵族都瞧一瞧本王的王妃是何等姿色。” 顾佳雅心头一暖，却拒绝了：“我在王府散漫惯了，不喜宫中诸多礼数，去了怕给王爷惹麻烦。何况……我有圣女这名头在身，宫中的人鱼龙混杂，也不知看过密室那副画像的人有多少，未免多生事端，王爷还是说我身体不适吧。” 龙孟然听她这般一说，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一时疏忽了，圣女图本就出自皇家，后宫心计不容小觑，让她当着这么多皇亲贵族的面进宫，着实不妥。 顾佳雅见他神情有些失落，心中有些不忍，思索一会又道：“不然这样，明日晚上我在春风楼等你，听说每年的灯会都热闹得很，到了凌晨还有不少人，宴席散了你便出宫来找我，咱们还来得及。” “好！那便这么定了，你先去春风楼等我，正好你与那楼主也多日未见，七夕佳节应有好友在侧，我迟些便过来。”龙孟然笑道，习惯性地摸了摸顾佳雅的脸，应了这个提议。 顾佳雅听他说起素倾，想必之前的心结已解，也跟着他笑，夕阳温柔，却比不过情意。 第一卷 第51章 进宫 第二日，龙孟然难得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醒，顾佳雅窝在他怀中，像只被吵醒的小动物，微皱着眉，眼睛也不睁，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兴是嫌窗外的光太亮了晃了自己的眼。 龙孟然一动不动，盯着她这副模样看了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从怀里捞出来，轻笑一声：“性子越发懒了，真该把你现在这副模样画下来，让你自己看看。” 顾佳雅也不知听清没有，只从鼻孔里轻微“哼”了一声算做应答，像是不满。 龙孟然嘴边笑意更深，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带着宠溺的语气道：“我中午便要进宫，便不与你用膳了，若是没睡醒就再睡一会，只是别忘了晚上去春风楼的事，我一会会先派人去给素倾送个口信，让她知道晚上你会过去。” “这么早便要进宫么？”顾佳雅这才有了动作，缓缓伸了个懒腰，开口问道。因为刚睡醒，声音听起来朦朦胧胧的，还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恩，皇兄大抵是要与我商讨晚上宴席之事。”龙孟然扶着她坐了起来，两人一同靠在床头，笑着应道。 顾佳雅靠在龙孟然肩头，眨了眨眼，闷声道：“那你在宫里千万要小心，万一那羌族首领狼子野心，虽是在紫禁城内，也不知他会不会耍花样。” 她的呼吸喷在龙孟然颈窝里，有些痒，龙孟然想起昨晚她在自己怀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许是白日里睡多了，到了正该休息的时间反而精神得很。便说陪她聊天，说说从前的事。 顾佳雅听他说起早些年他在塞外游历时曾遇到过一场大雪，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冻得人不敢出门。又听他说他有一年在江南住过三个月，那里天气湿润，民风纯朴，梅雨时节便在院子里喝茶作画，倒和如今在梧桐苑时一样的闲情雅致。 顾佳雅设想了一番，若是能远离纷争，去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有山有水，无需荣华富贵，只要身边人能长久伴在自己身边，种上一院子的花，唔，种些菜也是可以的，正好节省家用，开一间小小的店，可以卖些茶叶，这样每年都可以有新鲜的茶喝，也可以开一间书画坊，她画画的时候，他就可以在一旁写字，看谁卖得价钱高。 水里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顾佳雅缩在龙孟然怀中，安静地听着，即使有了这样的念头却也不敢说出来，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总归还是要顾念现世，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尚可不顾任何牵绊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龙孟然是王爷，身居亲王之位，又是皇帝唯一的手足，怎能说走就走。 她想，既喜欢了他，便要跟着他。闯荡江湖还是金戈铁马，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江南的明月和京城的明月也是一样的看，最多就是这里的雾霾指数比较高而已。 这般想着想着顾佳雅便睡了过去，龙孟然听到她的呼吸声有规律地起伏了一阵，夜也已经深了，这才环住她的身子，与自己紧紧相贴，闭了眼。 “你放心，宫中有禁军把守，他就算再放肆，也不敢在殿上公然行刺。”龙孟然抬手摸了摸顾佳雅的耳垂，软软的小小的，一边轻声应道。 顾佳雅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总算是清醒过来，彻底没了困意，说：“那我即刻起来给王爷更衣。” 龙孟然闻言挑了挑眉，想到之前让她替自己沐浴更衣时的那副模样，像是自己会吃了她似的，如今倒是不怕了。 顾佳雅从自己衣柜中找出龙孟然进宫时要穿的常服，给他亲手系上腰带，又找了一块白色的玉佩坠在下面。那玉佩做工精湛，玉泽不俗，是之前司徒蜀月用来跟自己换一副画的，说是有好几代的历史，在市面也是有价无市的货。 顾佳雅怕这是他杀了哪个仇家再抢来的，便不敢拿出去当了，万一寻到自己头上来可不好，又见这玉佩实在精致，便贴身收了，想以后穿男装时再佩戴。如今系在龙孟然身上，果然更显挺拔，气质不凡。 啧啧啧。老娘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顾佳雅盯着左看右看，傻笑出声。 龙孟然梳洗后便出了梧桐苑，顾佳雅把他送出了门又自己回来，心情大好，在院子里一边修剪花枝一边哼曲儿。 “你很开心。”司徒蜀月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想起，听起来有些低沉，顾佳雅拿着剪子的手一哆嗦，吓了一跳。 “司！徒！蜀！月！”顾佳雅回过身大叫道：“你就不能有一次是正常出现的吗！这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我估计得给你吓得跳这缸里去！” 司徒蜀月负手站在一旁，着一身蓝色衣袍，他今日束了发，头上戴着暗绿色的玉冠，脚踏一双白色流霞靴。闻言勾了勾嘴角，却不解释，又重复了一遍： “你看起来很开心。” 顾佳雅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继续修剪枯萎的花枝，说：“怎么，见多了我愁眉苦脸，这回有些惊讶？” 司徒蜀月没有回答，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我刚刚看到九王爷从梧桐苑出去。” 顾佳雅的动作并未有丝毫停顿，反而在听到“九王爷”三个字时眼睛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速度很快，却还是被司徒蜀月捕捉到了。 “恩，他今日要进宫去。”顾佳雅容色淡淡，却和前几日他来看她时不一样了，眉间有隐约的欢喜。 其实他今天来得很早，知道她还没起床，便一直在院中等着，却不想看到龙孟然和她一起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连忙躲在走廊的柱子后面，亲眼看到她为他整理衣袖，送他出去。 司徒蜀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一瞬间躲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为何这般落寞，他在一旁看了她半晌，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最后只说：“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第一卷 第52章 圣女 “七夕嘛。”顾佳雅眼中笑意不减，说：“我晚上正好要去春风楼，你若有空便和一同去吧。” “今天晚上？你能出府了？”司徒蜀月惊讶道。 “没错，咱们俩再加上素倾。”顾佳雅笑弯了眼，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三个小酌几杯，改日我再请你们俩过来，定要畅饮个不醉不休。” 司徒蜀月心头一喜，正想点头说好，却先问了一句：“今日为何不能畅饮？” 顾佳雅眼波似水，是怀揣着少女心事的人才独有的神情，说：“晚上他来接我，我们还要去看灯会，不能醉。” 司徒蜀月没有做声，也没有问顾佳雅口中的“他”是何人，呆坐了半晌才极低地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顾佳雅仍在裁剪花枝，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我今日有事，就不去了。我改日再来看你。”司徒蜀月声音清冷，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说罢便起了身。 “欸……你等等！””顾佳雅还想说话，抬头见他已经一个纵身跳上了房檐，连衣角都来不及抓，听见顾佳雅的声音顿了顿脚，却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顾佳雅直觉他今日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平日里也不像是小气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佳雅想不通，也懒得再想。下午精心打扮了一番，便直奔了春风楼。 素倾上午接到王府来的消息，便一直没有外出留在春风楼里等候。许久不见顾佳雅，上次因为收货的事请去了邻边的乡镇一趟，回来之后才有小厮告诉自己发生了何事。 她曾去过王府，却被挡了回来，侍卫说王妃身体有恙概不见客，她便写了一封字条让门口侍卫送到顾佳雅手上，却也没了回信。她担忧不下，便对情报网的人下了令，去探查九王妃如今的情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便回来了，说九王妃所在的梧桐苑守卫森严，而且四周布满了眼线，有些是江湖上的人，有些则是朝廷养的人，所幸王妃在院中平安无事，除了不能出门，其余生活一切如常，看来只是暂时被圈禁起来了。 素倾这才放下心，思索了一番，顾佳雅被关肯定与龙孟然脱不了关系，龙孟然毕竟是亲王爵位，还没搞清楚就硬碰硬只会吃亏，再说他名义上也是顾佳雅的夫君，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便去管，于是便下令继续让人留在王府暗中打探情况，以保护王妃为中心任务，有事即刻上报便是。 她性子这般野，这次估计是被闷坏了的。素倾心想。 果不其然，顾佳雅风风火火冲进了春风楼，推开房间门便给了素倾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素倾本就纤细，被她猛地一扑差些跌到地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来，给大爷笑一个，大爷可想死你了～”顾佳雅像只树袋熊一般挂在素倾身上，一点形象都不顾，若不是抱着自己的人穿着女装，还有熟悉的声音，素倾受到惊吓，藏在袖口的暗器芙蓉刀差点便脱了手。 “你倒是无师自通，和从前那些嫖客一个德行。”素倾柳眉一竖，佯作生气的模样，却藏不住眼里的笑意，说：“快下来。” 顾佳雅一动不动，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素倾的肩膀，道：“我不，我这都快一个月不曾见你，怎地这么小气，连抱一抱都不准。” 素倾无奈，只得让她抱着，过了一会又拍了拍她肩膀，哄道：“快些下来吧，叫人看见像个什么样子。” 顾佳雅捏着嗓子道：“哟，素倾姑娘这是怕别人误会，有磨镜之好？” 素倾闻言脸涨得通红，作势要打，顾佳雅却急忙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动作之敏捷，生怕慢了一秒素倾的巴掌就抽到了自己脸上。 素倾气得跺脚，却找不出言语反击，只能嗔道：“你这不正经的模样，真该被多关上几天长长记性！” 顾佳雅怕把她惹怒，连忙见好就收，凑过去扯着素倾的衣袖撒娇求饶：“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是我嘴上没个把门的，就算是‘磨镜之好’那肯定也是我缠着你，素倾姑娘这般美貌，我若是个男子，定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素倾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若是为我寤寐思服，你家王爷还不得把我这春风楼给拆了。” 顾佳雅知道她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挽了她的手坐下，这才从身后拿出两坛梅子酒出来，还是上次司徒蜀月从城郊带给她的，她特意留下了两坛，道：“以前都是我来向你讨酒喝，今儿是个好日子，我便带着酒来寻你了。” 素倾打开酒盖闻了闻，梅子的清香尚在，酒却是烈的。说：“亏你还惦记着从前从我这讨的酒。” “那是当然，人生难得一知己，。”顾佳雅说罢，便对着素倾举了举酒坛，率先喝了一口。 素倾看着她轻笑一声，这才正色询问：“这一个月发生了何事？为何又被关了禁闭？” 顾佳雅叹了口气，从自己在院中遇到皇帝开始，一直说到那日与司徒蜀月跑出来却在春风楼被抓了回去。 素倾听顾佳雅说她就是“圣女”，连忙捂了她的嘴，又起身将门窗都闭上，沉思了片刻，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顾佳雅问。 “春风楼的情报探子发现你在王府所住的梧桐苑附近藏有不少眼线，其中江湖和朝廷中人混杂，原来竟是因为圣女现世了。”素倾微蹙着眉，解释道。 “你也知道‘圣女’的事情？”顾佳雅闻言惊讶得很，她在梧桐苑每日悠闲自在，竟不知暗藏了诸多危险，司徒蜀月武功高强，又是武林盟主，难不成都是他派来的人？ “得圣女者得天下。”素倾面色凝重，轻声道：“如今这消息恐怕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哪怕是不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第一卷 第53章 二十人 顾佳雅闻言，手上的酒坛子都滑了一下，险些掉在地上。激动道：“那我岂不是被围观了？人身安全都没保障了啊！” 素倾瞥了她一眼，冷静道：“你先别急，如今天下局势还算安稳，暂时不会生变。但也难免有人心生歹意，还是小心为妙。身边的势力多一些，混乱之中也能护你周全。” 顾佳雅沉下气来，心想司徒蜀月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自己之事，反而一见面就救过自己一命，加上这段时日里的相处，自己更是将他视为挚友，相信他也不会有加害自己之心。那些若是他派来的人，说不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 这般思索半晌，顾佳雅便觉得无甚好怕，龙孟然每日住在梧桐苑，定会保护自己。 “先观察观察再说吧，有事我便叫人通知你。”顾佳雅笑了笑，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今儿是七夕佳节，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只想与你把酒言欢，说这些实在扫兴。” 素倾只得无奈地应了，举起酒坛又嘱咐道：“那你自己平日谨慎些，随时可以来春风楼找我。” “好。”顾佳雅心头一暖，能得一人如此挂念自己的安危，何其有幸。 正说着，就听门外有小厮敲门，通报说：“楼主，门口来了一群剑客，说是您从前的故交，闯进来要见您。” “故交？”素倾的声音冷冷的，顿了顿问道：“有多少人？” “二十有余。头上皆带有紫色的发箍。”门外小厮回道。 素倾蹙着眉思索了两秒，放下酒坛起身，叮嘱顾佳雅：“恐怕是从前春风楼惹下的仇家，今日寻来了，我下去看看，你就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那我和你一起去！”顾佳雅听素倾这么说，恐素倾有危险，便想跟着去。 还未来得及起身，素倾衣袖一挥，顾佳雅只觉胸前一震，随即全身发麻，动弹不得。 素倾神情冷峻，芙蓉刀悄然出鞘藏在袖中，与之前与顾佳雅嘻笑怒骂时判若两人。 “我点了你的穴道，你便呆在这等我，等我回来再给你解开。”素倾的语气不容抗拒，利落打开房门，出去前回头看了顾佳雅一眼，气场全开，随小厮下了楼。以防万一还顺手从外面锁上了门。 顾佳雅有些怔，想这才是她认识的素倾，有勇有谋，还是京城第一美人。 干着急也无用，只能等着。虽是这般想，却还是静不下心来。谁知素倾刚走，房中的烛火就猛地晃了晃，顾佳雅只听“嗖——”的一声从身后的窗户外面传来，烛灯便灭了。 顾佳雅冷喝一声：“何人！” 就听一男子的笑声从身后响起，缓缓朝着顾佳雅的方向走来。偏偏素倾怕她乱跑点了她的穴，她如今动弹不得，只能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没想到春风楼楼主竟还帮了我一个大忙。”那男子隐在黑暗中，离顾佳雅极近，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后，嘿嘿一笑道。 “你是什么人！有本事解开我的穴道，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顾佳雅的身子一瞬间绷紧起来，因为不能扭头，无法看到那人的长相，只能用余光瞥到他的身形，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那男子并不回答，一手顺势摸上顾佳雅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抚过她脸蛋，似是很满意光滑的触感，还轻轻拍了拍。 顾佳雅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冒了出来，那男子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让她本能觉得危险，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 “苏阳！”顾佳雅脱口而出，这样奇特的香味，闻过一遍便不会再忘。 “看来美人儿还记得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那男子并没有掩饰的打算，轻笑了一声认了。正是那日潜在梧桐苑外最后被司徒蜀月赶走的苏家少主，苏阳。 顾佳雅浑身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上次没长教训，这次还敢来。” 苏阳并不理会话中的讥讽之意，还收紧了放在顾佳雅腰上的手，将下巴搁在顾佳雅的肩膀上，笑道：“自从上次在王府见到美人儿之后，苏阳便一见倾心，原来传说中的圣女长得这般惹人怜爱，苏某只想要美人儿不要江山，特意挑了个良辰吉日前来向美人儿表达心意。” 顾佳雅见他这般不要脸，但现下的情形却不能跟他硬来，他的动作已经将他的图谋不轨表现出来，素倾不知何时才回来，自己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顾佳雅的脑袋飞速转动，只能强忍下心中的怒意，放软了语气道：“好说好说，大兄弟，你既然是为我前来，我这样跟你说话也太不礼貌了，不然你解开我的穴道，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苏阳还是不理会，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自顾自对着顾佳雅的耳垂吹了口气，惹得她下意识一抖，笑得更加肆意了：“美人儿，你就别费心思了，春风楼楼主正在下面和我倚月楼的人周旋，一时半会回不来，至于那司徒蜀月，他被你伤了心，现在不知在哪儿喝闷酒呢，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俩的……” 说着，放在顾佳雅腰上的手轻轻一扯，她的外衣随即落了地，顾佳雅又惊又惧，忍不住怒斥出声：“你想干什么？！你敢？！” 苏阳的手隔着中衣在顾佳雅身上游走，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惹得她一阵战栗，她瞪大眼，自己的身子何时变得这般敏感，甚至可以说是不受控制，随即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却不感再往下想。 “我苏家秘制的东西何止是麻痹散，你刚才闻到的香味，有**的作用……”苏阳挑起顾佳雅的下巴，对上她惊恐的眼神，心中越发有满足感，他咧开嘴低笑，极尽温柔地亲了亲顾佳雅的嘴角。 轻声道：“美人儿，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第一卷 第54章 穴位 身体被别人所触碰，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情况被逼迫而为，顾佳雅瞬间僵硬起来，脑中满是厌恶，她像是一根绷得笔直的木棍，恨不得当即折了自己免受这即将到来的屈辱。 “你若是敢动我，我必杀了你，哪怕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顾佳雅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却觉得口干舌燥，像是被一点点抽去了力气，浑身都开始犯软，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地乱了节奏。 “圣女果真与众不同，但别怪郎君我没提醒你，现在下面都是我苏家的人，他们上不上来都凭我一句话，若是美人儿你的声音太大，将他们引了进来，看到你我这副模样……” 苏阳的手顺着顾佳雅的脖子往下滑去，行之半途却又故意绕了回来，在雪白的肌肤上打转，惹得顾佳雅一阵喘息，又故意贴在她耳旁道：“还是说，你就想让别人看到呢，你看，你明明喜欢得很呢。我说得对吧，九王妃。” 顾佳雅猛地闭了眼，心中泛起的恶心感让自己几乎呕吐，她没有再试图呼救，如苏阳所说，她的身份不止是圣女一个，她更在意的，是她是堂堂的九王妃。 如果被人闯进来看到，又全都是苏阳的属下，恐怕自己真是要当场自尽了，顾佳雅只觉得心头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又麻又痒，只能拼命咬着嘴唇，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苏阳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缓缓脱下她的中衣，露出大片白洁的肌肤，顾佳雅睫毛微颤，用尽全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眼角却有泪渗出来。她长大之后就很少会哭，就算是受了父亲的打骂也一言不发，自己躲在被窝里把头蒙住。 这般便习惯了，受了委屈能自我开导，遭遇挫折能一笑而过，直到有一日她遇到了龙孟然，龙孟然跟她说，她若是伤人一分，他便能容她一分。她第一次在人面前哭得那般狼狈，却能得他温暖的怀抱。 可如今，她是真的觉得害怕，并非是她性子保守，只是面临这般凌辱，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为人鱼肉任人宰割。索性昏过去才好，省了这煎熬。 “本王的人你也敢动，当真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只听“咻——”地一声，从窗外直直掷过来一把长剑，与声音同时发出，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顾佳雅不敢置信般睁眼，生怕是自己的幻觉，只见那把剑隔在她与苏阳之间，直逼苏阳要害，但无奈他反应敏捷，连忙退开几步，险险躲了过去，衣袖却被切开了一大条口子，刀刃所碰之处立即见了血，攻势之凌厉显然是下了杀手。 “什么人？！”苏阳嗅到空气中的杀意，将暗器握在手中，冷哼一声。 那把长剑周旋一圈之后又转回了窗边，被龙孟然正正接在手中，他还穿着宫中宴会上的常服，眼中的寒意却让他看起来仿佛身披银色铠甲准备浴血沙场。 顾佳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激动。 窗户被破开，月色透了进来，借着月光苏阳看清了龙孟然的脸，他微微怔了怔，略有些慌乱，随即故作镇定道：“哟，原来是九王爷。” 顾佳雅余光只能瞥见龙孟然手持长剑，背对着月光而立，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她想，我的盖世英雄不需要脚踏七色云彩，我也一定要嫁与他。 “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 龙孟然面无表情，苏阳却觉得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他手握长剑，直指苏阳，握着长剑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暴起，明显是在强忍怒意。 苏阳悄然往后退了几步，笑道：“九王爷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说罢，把将手中暗器向前方一抛，却听清脆的两声响起，龙孟然轻而易举便用剑挡了过去，剑招迅速，划出一个个弧线，直刺苏阳胸口。 苏阳往床上一扑，暂时避开锋芒，反手便锁住顾佳雅的喉咙，冷声威胁道：“九王爷，有话好好说，不然你的王妃可有苦头吃了，你舍得吗？” 龙孟然闻言果然停了剑在半空，不再进攻，苏阳见状哈哈大笑，他本就不擅近斗，只得躲在暗处，才能伺机偷袭。 龙孟然只顿了顿，作势要丢剑，却用另一只手接过，猛地从下方迅速刺出，苏阳猝不及防，下意识便往后躲，扣在顾佳雅咽喉处的手也随之一松，龙孟然眼明手快，趁此机会一把将顾佳雅带到了自己身后。 苏阳没了筹码，连连向前抛出暗器，所有的暗器上面都淬了毒药，龙孟然挡在顾佳雅身前，揽过她的腰转了一圈，转头再看苏阳已经一个纵身跳出了窗外。 龙孟然捡起地上的外衣给顾佳雅裹上，这才放下剑，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只听房顶上沙沙作响，顷刻间几十个黑影以极快地速度聚集在了窗前。 “你们去把他抓回来，死活不重要。”龙孟然挥了挥手，怒气滔天。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那几十个黑影便即刻随着苏阳逃跑的方向去了。 龙孟然关上窗，解开顾佳雅的穴道，顾佳雅立即软在了他怀中，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之前对上苏阳时的寒意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歉意和自责。 “还好你没事。”他将顾佳雅紧紧拥入怀中，力度之大像是要锁到自己身体里面去，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顾佳雅察觉到他微不可察的颤抖，仿佛余悸未消。当他破开窗看到床上的那一幕，他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 他是怕的，像是心头突然被人一把攥紧，如果再迟来一秒，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爷……”顾佳雅唤了一声，她穴道已解，说话却有些喘，眼角还有残泪。似有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却都不重要了。有这个人在，没有什么好怕了。 第一卷 第55章 逼迫 顾佳雅身上只着一件鸳鸯肚兜，外面随便裹了层外衣，龙孟然觉得她浑身滚烫，以为她生了病，连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被带着凉意的手触及，顾佳雅“恩”了一声，语气是旖旎的。龙孟然一怔，像是猜到了什么，点了床边的烛火，只见她眼神迷离，脸上绯红一片，已是情动的模样。 他心中又起怒意，心想苏阳真是色胆包天，竟对自己的王妃做这般龌蹉之事，还敢下药，若是还有命被活抓回来，定要叫他生不如死，十倍奉还。 顾佳雅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火中，越烧越烈，连意识都快被吞噬，她的眼里只有龙孟然带着担忧的脸，冷峻的五官，却总是会为了自己带上一份柔情。 “王爷……”她低唤，攥了龙孟然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眼波似水地盯着他，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龙孟然闻声一颤，任她抓着手，看着她难耐的样子心中不忍，却又犹豫了，只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顾佳雅明显不满足，挣着起身，龙孟然搂住她的腰方便她着力，她学着龙孟然的样子亲了亲他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又唤：“王爷……” 龙孟然轻笑一声，也不知她此时能不能听懂，说：“罢了罢了，本答应了不会逼你，只希望你明日醒来不会怪我吧。” 说罢，便捧了顾佳雅的脸，嘴唇凑上去，封了她的口。 唇齿缠绵，顾佳雅的身子更软了，像是没了骨头，龙孟然的舌探进去扫荡，舔过牙根，又卷了她的舌交缠。顾佳雅脸上的绯红蔓延到了脖子，被吻得晕头转向，只能下意识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龙孟然才松了她的唇，将她平放在床上，让她能好受一些，自己随后覆了上去。密密麻麻的亲吻从上往下游走，到侧颈吸允了片刻，留下一块块暧昧的淤青，再慢慢往下，用牙齿轻轻啃噬锁骨。 顾佳雅的呼吸更急促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是从未经历过的感受，她的大脑一片混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觉得龙孟然嘴唇碰到的地方都像起了火般燥热难耐，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其实龙孟然早已情动，只是顾忌她现下被人下了药，并非是自己真心索求，自己曾应允过要等她心甘情愿，自然不会趁人之机，何况是对顾佳雅，他也舍不得。 但此刻，欲望就像是无形的火焰，包裹他们两人，抵死缠绵，不死不休。 龙孟然解下自己的衣带，散了发，又亲手褪去了顾佳雅最后的衣物，两人终于坦诚相见，眼中只有彼此。 “说起来，咱们这也不是头一次了。”龙孟然突然想起以前她将春药放在水中，让自己喝下的事情，轻笑了一声，抚了抚她的脸，说：“你别怕，我在这里。” 正如当日他中箭，她紧紧将自己抱在怀中，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襟，她悄声在他耳边安慰：“我在这里。” 那声音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传到他的心上，他当时便听到了，他都记得。 顾佳雅眼中泛满雾气，却隐约有光芒闪烁，眼睁睁看着龙孟然一点点逼近，一动不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灼热的呼吸都喷在彼此脸上，最后再次覆上彼此的唇。 一夜春宵。 算是她进府这么久以来与龙孟然真正的圆房，顾佳雅第二日睁开眼，已经是在梧桐苑内。 她穿上了一层中衣，龙孟然也不在身旁，若不是她起身时腰酸背痛，几乎要觉得昨日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一场梦。俗话说春梦了无痕，怎地自己就这般费劲。 她下床走到椅子上坐下，唤了一声小桃，小桃在院里答应了一声，推开了门。 “小姐您睡醒啦。” “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顾佳雅揉了揉额角，问。 “是王爷将您抱回来的，您当时睡得可沉了，王爷不让我出声，怕吵醒您，直接就把您把进房了。”小桃想了想，应道。 顾佳雅“哦”了一声，心想肯定是昨日完事之后自己药效退了，累得睡了过去，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那他……那他人呢？” “王爷今儿一早便出去了，说是要进宫。还说您醒了以后让我跟您说一声素倾楼主没事，让您不要担心。其余的等他回来再说。” 顾佳雅一经提醒，这才想起素倾来，倚月楼那些人跟在苏阳手下，想必也是难缠得很，幸好无事。 “那小桃先帮您更衣吧。”小桃说着便靠近了几步。 顾佳雅发现镜子里自己脖子上有一片青紫，一看就是欢爱过后的痕迹。连忙干咳了两声，拢了拢领口，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帮我打盆清水来。” 小桃便听话出去了。 顾佳雅忆起昨夜种种，她在龙孟然身下的风情万种，霎时间红了脸，心中却是甘愿的，想起来也是抹蜜一般的甜。 只是，这脖子上的痕迹也忒明显了，换了好几件衣裳都遮不住。而且更衣时她才发现原来不止是脖子，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青紫，都是吸允出来的痕迹，若是小桃看到，可能还以为自己被人打了一顿。 “色胚！”顾佳雅扶着腰小声地嗔骂了一句，先嗔后骂，更像是夫妻床弟间的情话。 梳洗过后顾佳雅便一直坐在院子里等着，左等右等，却不见他回来。难免有些焦急，直到晚上，月挂树梢，龙孟然才回来。 顾佳雅远远看见他走过来的身影，便急忙迎了上去。龙孟然面容疲倦，见到她眼角却瞬间有了笑意，执了她的手，拉她进门，笑道：“等了我多久，怎么不好好休息。” 顾佳雅摇了摇头，问：“可是国事繁忙，这次进宫怎么那么久？” 龙孟然闻言脸色微变，没有回答，只是垂了眼道：“先不说这个，我抓到昨日那个人了。”语气中带着寒意，顿了顿又说：“不过，带回来的是尸体，我让苏家的人看过了，是他们少主无疑，当真是便宜了他。” 第一卷 第56章 异样 顾佳雅听他提起苏阳，身子下意识就是一僵，昨日之事太过屈辱，让自己每每无意间想起都一阵作呕。她甚至都不曾看清他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午夜梦魇还会梦到他对自己纠缠不休。 龙孟然拉着顾佳雅在房中坐下，感受到她的异样，将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十指相扣，像是有力量源源不断地传来，让顾佳雅觉得安心不少，这才听他缓缓道来。 原来自从苏阳在梧桐苑窥见顾佳雅的容貌，便生了不轨的歹心，之后三番五次带人潜进王府，却都被司徒蜀月的人拦了下来。 司徒蜀月是各大门派之首，当着所有武林高手的面坐上了盟主，在江湖上行事自然有一定分量，素倾猜得不错，圣女现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王府之中本有其他前来凑热闹的江湖客，却都接到了司徒蜀月的字条，请他们离开。 过来江湖上便又有传言，说圣女现以归于武林盟主门下，有了司徒蜀月做靠山，一般人便不会再打圣女的主意。 除了门口的侍卫，龙孟然其实还派了宫中的影卫暗中保护顾佳雅，影卫如同死士，还擅长打探情报，保护主子之余还擅长打探情报。便将此事上报给了龙孟然，所以龙孟然早知司徒蜀月这人，第一次见面却是那日在春风楼中。 龙孟然见司徒蜀月处处保护顾佳雅，便不动声色，使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没料到七夕这日司徒蜀月不知生了什么气，竟带着自己的人一走了之，顾佳雅孤身前往春风楼，正好给了苏阳可乘之机。 苏阳是现下苏家的少主，因家族世代炼制各种兵器和毒药，他娘亲哪怕十月怀胎时也总是以身试毒，也许是这个缘故，他从出生起左脸上便带了一块有半个巴掌大的褐色胎记，相貌着实丑陋。 所谓相由心生，苏阳的性子从小便阴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家中父母因脸上胎记的原因也觉得亏欠于他，他平日里在门派间横行霸道，也睁只眼闭只眼地纵着他，惯得他越发无法无天。 司徒蜀月的人一走，苏阳便带着人跟在顾佳雅后面去了春风楼，故意叫人去楼下引开素倾，却不想素倾为了防止她乱跑将她的穴道封锁住了，苏阳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龙孟然出宫以后就接到影卫传来的消息，但影卫没有主子命令不得自己行动，便一直等着龙孟然出来。幸好龙孟然来得及时，苏阳翻窗逃走，被影卫追杀，使劲浑身解数，最终却还是被一刀割了喉。如龙孟然说言，算是便宜了他。 素倾被苏家的人纠缠，受了点皮外伤，暂无大碍。自这件事之后，春风楼吸取了教训，骤然加强了安保强度，派了不少暗卫潜在周围。 “听说苏家是个兵器世族，现如今苏家的少主死了，会不会有人来寻仇？”顾佳雅听完全程，虽有对苏阳千刀万剐之心，但他竟这般容易就死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惊，蹙眉担忧道。 “他若是想寻仇，那便来，反正苏阳的尸身我已经下令让人丢到乡野间喂狗了，如今怕是连骨头也成了渣。”龙孟然的声音恢复往日的淡漠，嘴角还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听起来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顾佳雅便缄默了，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她以后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还有，司徒蜀月手下的人，又回来了。本王见那些人还算有用，便留着了。”龙孟然顿了顿，看似不经意地看了顾佳雅一眼，又道：“刚才本王在回府的路上还遇上了他。” “蜀月？你遇到他了？”顾佳雅问。 龙孟然冷哼了一声，说：“他向我询问你的安危。” “那他为何不自己来见我？”顾佳雅皱了皱眉，带了几分气闷，自言自语道：“前几日便觉得他不对劲，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我出了这么大的事，竟自己躲了起来，真不够意思得很。” 龙孟然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倏地有些不快，一把攥过顾佳雅的手，将其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顾佳雅猝不及失了重心，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无疑，顷刻间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了身子，正正落在龙孟然怀中。 两人距离只有咫尺，龙门然故意倾身凑得更近，带了命令的口气：“你以后不准再和他单独出去。” 顾佳雅眨了眨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龙孟然那张不断放大的脸上。一时间心如擂鼓，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了些什么，只胡乱应了声：“好好好。只要您不同意我绝对不出去，不出去。” 龙孟然闻言却仍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定定看着她，继续缓慢逼近。 顾佳雅眼睛睁得大大的，虽早已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躲了躲，腰却被人箍得死死的，让她无法移动身子，只能拼命将上半身朝后仰，颈侧弯出一道光滑的曲线。 龙孟然的目光顺着曲线往下，窥见一处起伏有度的春光若隐若现，昨夜的记忆瞬间涌现，两具赤裸交缠的身子，两颗灼热跳动的心。所有的欲说还休都湮灭那些重重的喘气声里。 想到此，龙孟然忍不住有些心乱，也不再捉弄她，便松了手。 谁知顾佳雅本就借力于他放在自己腰部的手，突然撤了力，腰力不稳无法自己直起身，“砰”地一声砸了下去，这才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卧槽！你怎么说松就松啊！疼死老娘了！”这下顾佳雅只觉得摔得屁股开了花，再也顾不上什么保持形象，开始嚎叫起来。 龙孟然似是没料到会害她摔下去，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见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的很，却又知道当下不合时宜，只得辛苦憋着，嘴角都勾了起来。 顾佳雅拍了拍身上的灰，龇牙咧嘴了一阵，见龙孟然似笑非笑地盯了自己半晌，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也没怎么摔疼。” 第一卷 第57章 安心 龙孟然眼睛里都是笑意，瞅了顾佳雅半晌，捧了她的脸，柔声道：“你这副模样，除了本王，不准让别人看见。” “怎么？难道九王爷是个醋坛子不成？”顾佳雅闻言心尖一颤，嘴上却跟他较上了劲儿。谁让他刚刚把自己作弄自己，让自己摔得那么疼。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是醋了，也是名正言顺。”龙孟然凑到顾佳雅耳边，语气暧昧，倒是坦然得很，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害臊之处：“本王对你做任何事，都是名正言顺。” 顾佳听出龙孟然的言外之意，脸上浮出一丝绯红，连忙一把将他推开，冠冕堂皇道：“如今正是国家需要人才之际，王爷还是多多保重身体为国效力吧。” 龙孟然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顷刻间收了戏弄的心思，不否定，也不接话，只皱了眉低声道：“本王今日累了，咱们早些休息吧，明日我留在王府陪你画画，许久没见你画画了。” 顾佳雅本想再问，入宫整整一日定是有要事，看他刚才的神情，难道是又被皇帝难为了？那羌族首领现下又如何？ 诸多问题还未出口便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顾佳雅见他神情疲倦，应是有烦心之事压在心头，他既不想说，自己也断然不会逼他，只得作罢。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他定会开口。 龙孟然进房宽了衣，抱着顾佳雅上了床，顾佳雅躺在他怀中，见帐外有烛光影影卓卓，想起龙孟然睡觉从来不喜光亮，亮灯无非是顾忌自己因为昨晚之事心有余悸。 龙孟然虽不说，但顾佳雅却怕会打扰到他休息，便支起身将灯吹熄了，这才慢慢缩回身旁温暖的怀抱之中，得意道：“好啦，王爷这回便可以睡个安稳觉。” 龙孟然嘴角带了笑，在黑暗中揽过身边人的腰，紧紧将其搂在怀中，用了一个保护的姿势，轻声道：“你放心，就算是在乱世之中，本王也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语气中带了像是承诺一般的郑重，却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 顾佳雅有些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出声询问，龙孟然却没了回应，只紧了紧手中怀抱的力度，闭上眼安心睡了过去。 第二日，龙孟然如言留在了梧桐苑，与顾佳雅一同起床，一同梳洗，一同用膳。她在院中画画时他便坐在一旁看书，偶尔起身看一眼，大多时候是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岁月安稳静好，人间浮生未歇。 缪清雪冲进来的时候顾佳雅正枕在龙孟然的腿上午睡，七夕刚过，夏日的暑气散了不少，清晨与夜晚时分已经有了秋意。龙孟然特意叫小桃去拿了一件披风来给王妃搭着，免得受凉。 “你怎么来了？”龙孟然听到门外侍卫说话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一眼，便见是缪清雪带着侍女琉璃在门口与侍卫大吵大闹，怕她弄出的动静会吵到顾佳雅，便蹙眉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进来。 缪清雪一进院，便撞见这副场景，心中更加愤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嗜着泪花道：“自从妾身嗓子好了以后，王爷便多日不曾来过烟雨楼，妾身以为王爷已经忘记了还有清雪这个人，便只能自己来寻王爷。” 龙孟然一动不动，看了一眼自己腿上仍在熟睡的人，语气淡淡：“这是干什么，先起来吧。” “王爷心中原来还惦念着妾身，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妾身受这相思之苦，王爷可知这些日子里妾身见不到王爷，独守空房有多寂寞？”缪清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见龙孟然还对她有怜爱之心，更是抓住机会哭闹不休。 龙孟然皱着眉头，心想自己怎地从前不曾发现她这般聒噪，只能听她哭完，说一句：“好了，这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再过几日等本王空了，便来看你。” “王爷此话当真？”缪清雪闻言，这才迅速起了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心道：“那妾身便日日备着王爷爱吃的点心，在烟雨楼等着王爷。” 说罢，便行了礼出了门。 缪清雪前脚刚走，顾佳雅后一秒便睁开眼，直起了身子，其实她早在缪清雪刚进院门的时候就被吵醒了，只是一直佯装熟睡，一来避免与缪清雪起争执，二来正好方便听他们二人说话。 “怎么，不高兴她来？”龙孟然也知道顾佳雅装睡之事，却也由着她。只是见她起身脸色不好，似有不悦，问道。 “王爷在我这梧桐苑呆久了，也该换个地方了。”顾佳雅不回答，自顾自站起身退到桌子旁，拿了笔接着画画，像是随口一说，语气却是冷的。 “我不过是应付她罢了，你何苦与我置这气。”龙孟然见她有意疏离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王爷今日能应付缪妹妹，来日同样也能应付我。”顾佳雅垂下眼不看他，“认真”画自己的画，说：“我是王爷的王妃，可缪妹妹也是，即便是侧室，王爷也需顾及着，不能总呆在我这里。” “你这是要做什么，说这话，是在赶本王走吗？”龙孟然闻言，反问道。 顾佳雅不做声，只看着自己笔下的大朵牡丹，等落笔画完了花枝，这才答道：“王爷还是去吧。”仿佛事不关己。 “好。”龙孟然应了一句，说着便要走，到了门口又顿了顿脚，道：“等你想通了，本王再来看你。” 龙孟然走后，顾佳雅执笔的手一抖，在画卷上点了浓浓一笔，再也画不下去，便掷在了一旁。 小桃一直在旁边看完了全程，见顾佳雅这般反应，忍不住上前劝慰道：“小姐，您这是何苦，王爷对您一片真心，小桃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呀。” 顾佳雅摇了摇头：“小桃，你没有爱过人，你不会明白，若他是真心爱我，又怎会让我受这般委屈。我只是要个安心罢了。” 第一卷 第58章 难以割舍 顾佳雅是喜欢龙孟然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为何察觉之时就已经变得这般难以割舍。她一开始是抗拒的，皇家人里面十个有九个薄情，龙孟然自幼在深宫长大，更是专攻心计，如若一个不小心便会沦为棋子任人宰割。 更何况这个人从她刚入府就不喜欢她，连娶她也是被迫于圣旨。她也曾见他与别人的郎情妾意，没曾想今日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新欢，与他恩爱相伴两不疑。 缪清雪从前对自己用尽手段，不过是仗着龙孟然对她宠幸有加才敢如此放肆，可如今竟到了要来跪着求他才能见上一面的地步，顾佳雅当时枕在龙孟然腿上，装睡不敢起身的原因还有其三，便是她不敢。 她不敢直面这般场景，或许缪清雪曾经说对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当真是这个道理，指不定哪日失宠的人就是自己。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一生一世的誓言随手拈来，若她是不知世间冷暖初尝情滋味的傻白甜，兴许会信了他，一心一意活在他给自己编造的童话里。 但她不是，她自幼精通人情世故，明白生存的艰难，会为了不被父亲责打便学会揣测人心，天意让她来此成为九王妃，却不知她想要的九王爷根本给不了。她明知不该，也曾半途提醒过自己，什么都不说，却还是动了情。 就像那时她表面上拒了龙孟然，龙孟然每日来梧桐苑陪她，晚上抱着她才肯安心睡觉，她连看也不肯看他一眼，其实暗地里早已心如擂鼓。 每每等到夜深龙孟然熟睡的时候，她才敢明目张胆地近距离看他，带着小心谨慎的审视意味，伸手拂过他的五官，他的轮廓，心中无限动容，像是要一点一点铭记在心里，又像是在偷偷述说她的情。 真是因为这份情来得太不易，竟有了见光的一日，才显得如此珍贵，从前她将这份情藏在心里，走了那么远，穿过了那么多年的时光才将它交出去。她想告诉那个人，想告诉他要一定要珍重，因为自己不是轻易给。 因为不轻易，所以不希望他辜负，可他偏偏是这紫禁城的九王爷，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无人敢说一句不妥。何况她还是后来居上，她总觉得是自己在龙孟然和缪清雪间插了一脚，缪清雪的今天，说不定就是她的明天。 丫鬟小厮们都说顾王妃重得王爷宠爱，缪王妃还是失算了。在他们眼中龙孟然宠幸谁只是一场游戏，甚至以此下了赌注。 赌谁的手段高明，只有暂时的赢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永远不知道谁对你是虚情假意，谁的脚下踩着谁的尸体，如果不是自己阴差阳错穿越过来，现如今顾佳雅已经是一具长埋黄土的尸骨。 这些话她没办法告诉龙孟然，这样心怀忐忑，明知不该却还是无法控制发觉时已为时已晚的心情。她信龙孟然跟她许下的承诺是真心的，只是不信时间，也不信自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顾佳雅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提笔写下这句诗，平日里龙飞凤舞的字迹今日仿佛也因主人心情的缘故收敛了许多。 “哟，这不是顾王妃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顾佳雅听到声音便停了笔，抬眼见是缪清雪身边的贴身侍女琉璃，许是经过，便趁机替自家主子挖苦几句，语气中带了嘲讽：“哎呀我忘了，王爷现在在咱们烟雨楼陪我家小姐，顾王妃自然是一个人了。” “你……！”小桃正想回话，却被顾佳雅拦住了，她淡淡地看了琉璃一眼，又接着低头练字，轻声道：“不论王爷在哪里，我都是这王府的王妃，你见了我都得跪着。” 琉璃瞪大了眼，却碍于身份只得敷衍行了个礼，冷哼了一声：“王妃说的是，只是不知您这架子不知还能摆几天，等到新王妃入了府，琉璃跪的可就是别人了。” “你说什么？！什么新王妃？！”顾佳雅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到了纸上，墨水瞬间侵染了大片空白，连忙转头问道。 琉璃将顾佳雅的反应看在眼里，得意地笑了笑，又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说： “原来顾王妃你还不知道啊，那羌族首领的女儿，羌族的成钰公主在前两日的宫廷晚宴中相中了九王爷，羌族首领说只要九王爷娶了成钰公主便愿意不再追究羌族将士被伤之事，还愿意从此与朝廷何解，但羌族的男子只能娶一个女子，成钰公主考虑到风俗不同，特意开恩不让王爷休了所有的女眷，只要让她当正王妃便可以了。” 琉璃说到此，故意顿了顿，观察顾佳雅的反应，见她脸色铁青，甚是满意，还嫌不够，继续道：“听说羌族首领已经在京城住下了，要等新王妃过门以后再回去，看来新王妃进府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只等王爷的休书下来，便可以开始操办了。” “休书……”顾佳雅闻言连站都站不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被小桃扶住了。 “顾王妃若是没什么事，琉璃就先告退了，说不定小姐和王爷还需要我伺候呢。”琉璃脸上堆满了笑意，故意拖长了声音，行了礼朝烟雨楼走了。 留顾佳雅独自坐在亭中，像是还未从她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 “小姐，您别听她的话，王爷是不会休了您的，说不定……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小桃被顾佳雅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慰道：“不然我们亲自去问问王爷，他昨日不过是在与你置气，今日肯定已经气消了。” 顾佳雅怔了好久，仔细回想那日龙孟然从宫中出来便三番五次地有些不对劲，总是将关于羌族的话题转移到其他事情身上，顾佳雅原以为是他太过忙碌，疲倦了，便不再提。 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这样，他要娶羌族公主进门，他要休了自己。 第一卷 第59章 红豆汤 “小姐，小桃煮了您最喜欢的红豆汤……您好歹吃些东西啊……” 自从在后花园遇到琉璃，听说了龙孟然即将迎娶羌族公主之后，顾佳雅回到梧桐苑便一直坐在院子里愣神，连午膳也一点没动。 小桃站在一旁伺候，见顾佳雅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实在心疼得紧，自家小姐平日里为人纯粹，哪里这般失落过。 “小桃，你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要娶新王妃……”顾佳雅低喃，虽是询问其实倒更像是自言自语。 “王爷……王爷是不会休了小姐的，王爷对小姐那么好，小姐你是知道的呀。”小桃带着哭腔，应道。 “小桃你太天真了。他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是圣女，不然你当他为何要派这么多侍卫在门口把守，连出府都不准。”顾佳雅冷笑一声，接了话头： “皇帝知道我是圣女，不让我进宫是怕人多眼杂，现下朝势本就不稳，接我入宫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便嘱咐王爷好生照顾我，其实不过是换个人少的地方将我圈禁起来。” “之前素倾告诉我，王府周围分布着来自江湖和朝廷的不同眼线。江湖上的人得知圣女现世都来凑热闹，想分一杯羹，但我为何从未受到影响，无非是中途被拦下来了，龙孟然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亲王，他曾经跟我说过，这几年皇帝的身体越发不行，谁又知道他是不是怀了什么别的心思，毕竟，得圣女者得天下。” 小桃手中的红豆汤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溅了一地，连忙蹲下去收拾破碎的瓷片，惶恐道：“小姐，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顾佳雅面无表情，丝毫不以为意，接着说：“之前他与皇帝祭天途中遇刺时，我曾以为是因为行刺的人太多，所以才敌不寡众，但那日在春风楼，我亲眼见他召出几十个影卫，个个武功高强，苏阳乃是苏家少主，连司徒蜀月都说苏家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他却说杀就杀了，丝毫不惧。我那时便在想，九王爷平日里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是韬光养晦，既然如此，那为何还会被刺客伤成那般模样。” 小桃瞪大了眼不敢说话，只听顾佳雅顿了顿，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才说：“因为这是他扳倒孙尚书的好机会，他替皇帝挡了那一箭，性命危在旦夕，皇帝遇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目的就是为了树藤摸瓜借此机会参孙尚书一本，有谋朝篡位这顶帽子扣在上面，孙尚书再无可开脱的机会，必死无疑。” “他之所以不告诉我新妃的事情，是因为他还在衡量我的价值。虽说得圣女者得天下，但现如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天下究竟有何作用，如若羌族来犯，天下大乱，他所谋之事便棘手得多。”顾佳雅自己回答了之前询问小桃的问题，眼里是嘲讽的笑意。 “听说羌族公主一眼便相中了王爷，羌族女子性情刚烈，竟愿意与其他侧室共侍一夫，只要一个正室的名分便作罢，想必是对他情根深重，倘若他将羌族公主娶进门，便可得一方势力支持，皇帝如今只有一个子嗣，才不过三岁，到时候还得叫他一句九皇叔。江山易主不过是翻手覆掌之间。” “那王爷对小姐，心里肯定是还有念想的，不会全部都是为了利用小姐……”小桃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听了那么多还是犹豫着为龙孟然辩护了一句，其实她只是为了安慰顾佳雅，不想让她心灰意冷。 “是啊，他对我兴许还对我有一丝垂怜，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顾佳雅愣愣地看着梧桐苑里从合欢堂里搬来的东西，那些温存好似就在眼前，前几日自己与他还在为了一本古书上的诗词争辩，各有见解互不相让，最后是他端了一杯茶来服软，说自己不如清泉公子学识渊博，甘拜下风。顾佳雅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被他趁机亲上来堵了嘴，这才算扯平了。 而再过两日，他就要娶新妃了。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你也别怪缪清雪，她不过是想在羌族公主进门前多争一些恩宠，她本就是侧室，从前尚可信誓旦旦地说龙孟然只爱她，任她胡作非为也有人护着，但如今有了我的事为先例，她估计也长了教训，日后若是成钰公主进了门，更不知日子会有多难过。只能寄希望在子嗣上，如果为王爷生个一男半女，在这王府才算真正扎了根，能有个一席之地。” 顾佳雅语气是淡漠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从前我总以为，在王府里好过深宫，现在才知，在哪里都是一样，谁都不易。争宠，权势，感情不过是牺牲品。” “偏偏只有我这样傻，以为真心便可换来真心。”顾佳雅觉得好笑，于是便真的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眼睛里都隐约有泪光闪烁。小桃从未见过顾佳雅这副模样，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早已无声哭红了眼。 “那小姐……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万一王爷真的下了休书……那……”小桃擦了擦眼泪，抽噎着问。 顾佳雅止了笑，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应道：“他下便下了，我又能怎么样。我就算去他面前大闹一场，想必只会加快他厌倦我的速度。” “娶成钰公主是迟早的事，我只是害怕，他既要将新妃娶回来，又不想放过我。皇帝若是要接我进宫，我是万万不愿的。到时候我便成了他们争夺的一颗棋子，与他更是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剩下。” 沉默了片刻，顾佳雅让小桃扶着起了身，转身进了内房，之前司徒蜀月送给她的那把古琴一直挂在墙上当摆设，她伸手将它取了下来，青葱如玉的手指划过琴弦，拨出低沉的声响，一字一顿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得有所准备。” 第一卷 第60章 带我走吧 顾佳雅换了一件淡粉色的纱裙，这是之前原主的弟弟顾佳臻派人送到府上的，她这还是第一次穿。 让小桃帮自己重新束了个温婉的发髻，只是这两日气色不太好，需要抹上一层薄薄的胭脂，以便能遮住眼圈下的乌青，再细细描了眉。她平日里很少打扮，只是因为嫌麻烦，除非有重要场合或是重要的人在场才会注意形象。 顾佳雅想，那这次算是什么呢，想了半天得出结果是为了自己。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分姿色三分气质，所谓美人计，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若是放在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身上，光是回眸一笑都会让人甘心为其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哪里还用得着故意献媚。 今夜的月色十分温柔，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梧桐苑里出奇的寂静，只有门口两个橘色的灯笼散着幽幽的光芒。 顾佳雅让小桃去寻了一个孔明灯来，自己提笔写上两只老虎四个大字，眼见它越飞越高，飞到夜空中最后消失不见。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小桃不解。 “他若见到了定会前来。”顾佳雅没有多做解释，只留下这么一句，从房中拿出之前司徒蜀月送她的琴放在院中，自己静坐了片刻，便见一人披星戴月而来。 与往常一样，司徒蜀月来得悄无声音。他纵身从屋顶跳下来，站在顾佳雅面前，见到顾佳雅今日的装扮时微微一愣，似有些惊讶。 “你来啦。”顾佳雅笑了笑，伸手斟了一杯茶，示意司徒蜀月坐下说。 “我一直都在附近，刚刚看到你放的孔明灯便立即过来了。”司徒蜀月顺势坐在顾佳雅对面，见桌上放着那把断弦琴，挑了挑眉，说：“今日怎么有兴致练琴？我见那孔明灯写着两只老虎，可是你学会了要弹给我听？” 顾佳雅吐了吐舌头，道：“我这般笨拙，不如素倾蕙质兰心，怎么也练不好。” 司徒蜀月轻笑一声：“不过是练个琴，你若是让素倾去画画，兴许她连落笔也觉得困难。” 顾佳雅闻言笑得更开怀了，眼睛都弯了起来，司徒蜀月定定看她，眼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他顿了顿，轻声道：“你平日里倒是很少穿这样娇嫩的颜色，衬出来倒真像是正值芳华的少女了。” “我本来就是花季少女啊，素净久了，偶尔也想换换口味，怎么，不好看吗？”顾佳雅朝他抬了抬下巴，语气里是带着娇纵。 司徒蜀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仿佛移不开眼，过了半晌才道：“好看。” 顾佳雅对上他的视线，停顿了两秒，随即有些尴尬地率先移开，垂下了眼眸。司徒蜀月这才收回视线，恢复到正常的神情。 自从七夕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梧桐苑，那日晚上他去找了易安喝酒，留在王府的手下见顾佳雅去了春风楼便跟着自家公子一起撤走了，没曾想恰好被苏阳钻了空子，趁此百密一疏的机会，竟发生那样的事。 他在易安那处喝得淋漓大醉，第二日醒来以后才得知此事，当场大怒，不顾易安阻拦便要去杀了苏阳，却已经被龙孟然的影卫连夜追杀下了杀手，连让他补过的机会都不曾留下。 所幸龙孟然去得及时，司徒蜀月不敢设想，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气闷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他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心中愧疚，心中万分牵挂，却不敢去打扰顾佳雅休息，便找了时辰专门等在龙孟然出宫回府的路上，想询问他顾佳雅现下情况如何。 “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照顾，不需要别人担心。若是司徒公子真觉得心中愧歉，就请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本王的王妃。” 龙孟然的神情中透露出十足的敌意，明显是不待见他，话中句句带了刺，处处针锋相对。他是各门派都认可的武林盟主，自有一身傲骨在，不论是西域还是中原，见过他的人无一不是恭敬或者是敬畏的。 起初碍于顾佳雅九王妃的身份，他未曾和她谈及过自己与皇帝的恩怨，自古江湖与朝廷便是两派，他与朝廷更是不和，皇帝顾忌江湖上追随他的势力，这些年来虽未发生过正面冲突，但间接的摩擦却不少。 他如今却为了顾佳雅被人挖苦了个够，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但得知顾佳雅平安无事，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与龙孟然交谈之后，他果然没有再来找过顾佳雅，只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无论去哪里都得跟着，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只希望她能永远是那个纯粹率真的女子，不受世事污染。 他自己得了空索性也在王府呆着，躺在屋顶上晒太阳或是小憩一会，醒过来再远远看一眼梧桐苑里面的人，看她坐在院子画画，侍弄花草，心中便觉得一片安定。 他早些时候便察觉了自己对她的在意，易安伤好后曾问过他何时启程回西域，他脑海中却在第一时间闪过顾佳雅的脸。他想，自己是栽在这丫头手中了。若是被世人知道，定要取笑自己竟这般痴迷一个有夫之妇，真是天意弄人。 他这一生刀光剑影，却偏偏对她满怀的柔情。但他来迟了一步。他知道这份柔情不得善终，所以不见她，以为这样就能及时收手，回到最初两个不相干的人生。 但今晚他看到从王府深处悠悠飞出来的孔明灯，心中一颤，想起那日他与顾佳雅并肩坐在屋顶上喝酒聊天，她信誓旦旦地说，若是她哪日会弹两只老虎了，便弹给他听。 所以下一秒，他便纵身跃进了九王府，果然见她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等着，看到她的一瞬，他又想，罢了，便随着她吧，只要她开心，又有什么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蜀月，今日我找你来，其实是有事求你。”两人沉默了半晌，顾佳雅终于缓缓开口。 “何事？你说吧。”司徒蜀月容色淡淡。 顾佳雅左右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认真道： “带我走吧。” 第一卷 第61章 再无梧桐苑！ “带我走吧。”顾佳雅说。 司徒蜀月瞪大了眼，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字，愣了几秒没说话。 “带我出王府。”顾佳雅顿了顿，垂了眼眸补充道。 司徒蜀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话并非是自己理解的那般意思，心中苦笑一声，问：“怎么了？” “这王府就快容不下我了，留着也没意思，倒不如先走。”顾佳雅面无表情，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来。 司徒蜀月是识趣之人，知道事情肯定与龙孟然有关，只是这不过才几天时间，他本以为龙孟然能照顾好她，如今怎地闹到要他帮忙出走的地步，顾佳雅的性子虽随性却不莽撞，断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想出走，定是被伤了心。 司徒蜀月的确算是这天下除素倾之外最了解顾佳雅的人了，但他还是猜错了一点，顾佳雅之所以下了决定要走，龙孟然娶成钰公主只是原因之一，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毕竟他还未当面与顾佳雅说这件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顾佳雅才觉得害怕，她害怕某一日龙孟然再来梧桐苑，却带了一纸休书。她连想也不敢想。 眼睁睁看着真心破碎，好像往日的情意与这休书的重量一般轻薄，她不愿等到那一日，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一点险也冒不起，也不敢冒险。 在被伤心之前离开，是有多么不舍，才会选择逃避。 “你有何打算？去春风楼么？”司徒蜀月蹙眉问道。 “不。”顾佳雅摇了摇头：“皇帝知道我是圣女，如果我逃走的消息被他知道，定会下令抓我回来。九王爷知道我与素倾交好，必定会去春风楼搜索。我不能连累她，春风楼也是我的一番心血，不能因为我的事毁了。” 司徒蜀月正凝神听着，顾佳雅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郑重道：“如今梧桐苑门口守卫森严，暗处还有龙孟然的影卫。能帮我逃出去的人只有你。” 司徒蜀月低头看了看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中一软，柔声道：“好。” 他甚至没有详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并不重要，哪怕是她杀人放火又如何，他一向尊重顾佳雅的决定，只要是她心之所向，自己只需尽护她周全。 顾佳雅眼中有了笑意，顺势拉着司徒蜀月进了屋。两人低声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明天白天顾佳雅在梧桐苑收拾东西，司徒蜀月晚上会来接她，逃出去后先去易安那处暂住几日，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司徒蜀月走后，顾佳雅一下子歪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想着以后十有八九都睡不到这张床上了，心中划过一丝不舍。这被子的背面绣着莲花，是当初龙孟然专门差丫鬟去买的，知道她不擅女红，还笑着执了她的手说，本王喜欢王妃的这双手用来画画，这些闺阁中的事情不会也罢。 她拉过被子蒙在脸上，缓缓闭了眼。 第二日，顾佳雅与小桃将梧桐苑的东西大大小小都清理了一片，她从前在水墨坊卖画的钱都换成了银票收在箱子里，后来每月还有春风楼的分红，靠这些买下一座宅子吃个几年不成问题。 “小姐，咱们走了以后要去哪里呀。”小桃一边收拾衣物，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去吧，不用再伺候我了。”顾佳雅随口道。 小桃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顾佳雅的腿就开始哭：“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怕小桃拖累您吗，您不要小桃了吗，小桃无父无母，您让小桃去哪里呀。” 顾佳雅生怕她嗓门太大引起门外侍卫的注意，连忙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出府以后不比现在，皇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走了，以后没了九王府做掩护，很可能还会与江湖上的各种势力有所牵连，我是你的主子，你伺候我那么多年，现在就别跟着我受苦了。” “可是小桃不怕吃苦，小桃愿意一辈子追随小姐。”小桃眼泪汪汪，说得顾佳雅心中一暖，连连点头：“好。我不会丢下你的，你放心。” 小桃这才止了眼泪，用袖子擦了擦，抽噎着问：“那外面既然这么危险，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 顾佳雅转身继续收拾手中物什，过了许久才应了一句：“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龙孟然若是娶了新妃，皇帝必定会要我进宫，在这王府都这般举步维艰，何况是深宫之中。” “那小姐就不曾想过王爷不会迎娶那羌族公主？”小桃说。 顾佳雅嘴角嗜了一抹笑意，道：“纵使是这般，他十有八九也是顾忌着我圣女的名号。不愿轻易把我交给皇帝，说到底，我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筹码罢了。有了这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 小桃低下头不再言语，看起来比顾佳雅还伤心许多。 顾佳雅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抚，吩咐她去找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有幅画，将它收到包袱里一起带走。 小桃听话去了，展开一看发现是以前龙孟然与自家小姐一起画的那副画，当初被顾佳雅动不动就拿在手里，宝贝了好几天，后来才收进了盒子里。 小桃背着自家小姐叹了一口气，心中更难过了。 顾佳雅将内房中的书架搬到院中，用莲花缸堵了梧桐苑的门，那些侍卫听到动静，隔着门询问了一句：“王妃有何吩咐？” “没事儿，我在给我的莲花换水呢。你们不用进来了。”顾佳雅抵着门，说。 门外便没了声音，顾佳雅又将剩下的布料之类的易燃物堆在房里，让小桃去厨房里拿些油来，等到晚上用。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小桃不解。 “给他们一个交代，以后这王府里，就再也没有梧桐苑了。” 顾佳雅上下扫视了梧桐苑一番，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自己刚来这里时荒草丛生，一晃已快是半年光阴。 第一卷 第62章 龙孟然的发现 是夜。 龙孟然正在烟雨楼处理公务，缪清雪在一旁侍候着。秋意渐深，晚上有风从窗外吹进来，难免有些泛凉。 “王爷！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声尖锐的叫喊从门口传来，一个接一个地，外面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桌上的灯花突然跳了一下，龙孟然抬头，见小厮连滚带爬地撞开了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梧桐苑……梧桐苑不知为何失了火……火势汹汹……” “啪”地一声，龙孟然手中的笔砸在了桌上，大步上前揪了小厮的衣领，着急道：“怎么会失了火？！那顾王妃呢？！顾王妃可安然无恙？！” 小厮颤抖着缩起身子，眼神躲躲闪闪：“火势太大，门口侍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冲进去了……奴才一听到消息立即就来禀告王爷了……奴才也不知道顾王妃……顾王妃现下如何……” “一群废物！”龙孟然猛地将他丢在地上，怒斥一声便跑了出去，也不理会缪清雪在身后的叫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在距离梧桐苑百米处，龙孟然就能感受到熊熊火焰带来的热浪，侍卫丫鬟们不停地在用盆子装了水往里泼，火势仍旧得不到控制，不断有木头折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龙孟然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盆子往自己头上浇了下去，从头但脚湿了个彻底。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被抢了盆的侍卫十分惶恐，却并未等到龙孟然的回答，只见龙孟然猛然发力冲了进去，瞬间便被火势掩盖，看不见了人影。 龙孟然穿过院子闯进了内房，内房是火势的源头，这里的空间本就不大，摆放的东西又太多，烧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他衣裳上的水很快就被蒸干了，挂在墙上的《富春山居图》地势较高，加上有框架保护。所幸还没被烧坏，他取下来拿在手中，手背被烫伤了也无暇理会。 他找不到顾佳雅，到处都不见她的身影，甚至连微弱的声音也没有。那张雕花木床已经被大火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偏房已经成为了一堆废墟。 他没办法冲过去，眼前全是灼热的火光，浓烟熏得他干咳不止，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王爷！王爷你快出来呀，王爷！”下人在外面哭喊，龙孟然甩了甩头，竭力保持清醒，跌跌撞撞地冲出去。 侍卫们见他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给他浇水降温。却听“砰——”地一声，龙孟然连忙转身，眼睁睁看着梧桐苑的房梁塌了下来，瞬间被火光吞噬，他瞪大了眼，只觉得所有的气血都在往头上涌，往后退了几步，差些没喘过气来。 缪清雪在这时刚刚赶了过来，见龙孟然这般狼狈急忙过来扶着，从怀中掏了手绢就要给他擦脸。 “给我滚开！” 龙孟然伸手用力一推，缪清雪便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抬头见龙孟然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僵硬了一般，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片断井残垣。她从未见过龙孟然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敢再碰他。 顾佳雅在这个地方住了半年的时间，院中有各式各样的花草，她每日得空便亲自动手打理，还喂养了一池锦鲤，信誓旦旦地说这是能转运的东西，心诚则灵。 她总是喜欢趴在桌上画画，自己也曾惊讶过平日里那般散漫的人，画起画来倒是无比认真，她一边画一边说，客人花那么多银子买我的画，总不能敷衍了事，良心会不安。 门上的两盏灯笼是她亲自挂上的，夜里远远地便能看见有橘色的光芒，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曾跟自己说，有盏灯亮着，你就知道有人在等你回来。 他在这里居住的几月时光，比他从小到大居住的任何地方都更安心。 而现在，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没了。连带着那些安稳静谧的时光，再也找不回来。 火势渐熄，最后归于平静。仆从们齐齐跪在地上，丫鬟无声地抽噎着，无人敢说话。 “启禀王爷，已经仔细地检查过……并不见王妃的尸骨。”几名侍卫在废墟中翻查了许久，禀告道。 “不可能！你们这帮废物！哪怕是烧成灰也得将王妃找出来！不然本王让你们陪葬！”龙孟然的脸色苍白，声音有细微的颤抖，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身形都有些不稳。 “王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那几名侍卫不敢抬头，其中为首的一个颤颤巍巍回道。 龙孟然抬手作势要打，停在半空却又倏地顿住，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 “王爷，王爷，姐姐她人死不能复生，您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缪清雪鼓起勇气向前拉住龙孟然的手臂，故作一副难过的神情，柔声道。 龙孟然的眼神是散的，没有聚焦的点，他空洞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一个人孤独地过了这么多年的，知道某一日他遇到了顾佳雅。顾佳雅走进了他的生活，他避世自封的内心，是她把自己心中腐烂的刺拔出来，借此重获新生。 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后来当龙闷然每每想起当时的心情，都觉得记忆犹新，那种感觉刻在了骨子里，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不觉得疼，也没有其余任何感觉，丧失一切感官。 顾佳雅还毫不客气地嘲笑他说就算是被火烧死了，没了皮肉，人的骨骸也是该找得到的。枉费九王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这般好糊弄。不过转念一想，便可知他当时因为此时受了多大影响，连这样的常识都会忘记。 当时的龙孟然伤心过度，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显而易见的破绽之处。但转机之处就在于他对于顾佳雅平日里的了解。 他愣神之时无意中看到了自己从合欢堂搬过来的一箱书，当时顾佳雅为了节约空间将书放在了一个架子上，而那个本应在内屋的架子，此时却被移到了院子里。 第一卷 第63章 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院子里放着那个顾佳雅亲自去城郊找木匠订做的书架，因为距离火源太远，旁边还有几缸莲花缸的水挡着，所以架上的书籍基本没有损坏，尤其是中间的几本保持了百分百的完整。 龙孟然取下来一看，中间的那几本全是顾佳雅平日里最喜欢的读本。他立即反应过来，嘴边浮起一丝笑意，将书放了回去。吩咐侍从将这书架和那副《富春山居图》搬回合欢堂。 那些跪地的侍从闻言一抖，心想自己王爷这是怎么了，方才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在，怎么转眼间就变了个脸，莫不是承受不住王妃逝世的消息得了失心疯？ 丫鬟们想九王爷对顾王妃原来是这般有情有义，哭得更厉害了。 龙孟然留下部分人清理剩下的物什，自己随即回了合欢堂，并直截了当地告诉缪清雪自己有事要忙让她先烟雨楼，这几日没有要事便不要来打扰自己了。 合欢堂内。 “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有一拨人与你们打了起来，所以你们并未看清火势发生时的情况？” 龙孟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影卫，冷声问道。 “是的王爷。那帮人十分难缠，大概有二三十人，精通各种兵器。”那影卫一身黑色，脸上也蒙着黑布，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龙孟然蹙着眉，神情冷峻，此时此刻他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做事果断手段高深的九王爷。沉思了半晌，说：“可知都是些什么人？” “不知。那些人与我们身穿相似的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看不到相貌。也认不出是何门派的武功。”影卫顿了顿，接着说：“属下怀疑他们只是为了打断我们的注意力。” “哦？”龙孟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人并未对我们下致命的杀手，战术一直是只守不攻，时不时混在我们的人中捣乱，直到梧桐苑起了火便一齐撤离，所以属下觉得，他们的作用只是负责拖延时间，至少是兵分两路，这一队牵制住我们，制造机会方便另一队行事。” 龙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本王正好也是这般想的。本以为有你们在暗中保护，不会有任何差错，没曾想还是太过大意了。” “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王妃，愿受王爷惩罚。”那影卫一动不动，认错也认得极快，仿佛是没有自己的意识。 龙孟然冷哼一声：“若是今日王妃葬身火海，不用你说，本王都会让你们跟着陪葬。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梧桐苑的一场火让王妃不知所踪，你们务必要将王妃找回来。“” “是，属下定当尽心竭力，在所不辞。” “司徒蜀月手下的人在事发之时在哪里？与你们交手的会不会就是他们？”龙孟然向前走了几步，道。 “启禀王爷，自从上次您说让我们别管他们之后，他们便在分散在王府各处，大多数都是心甘情愿追随司徒蜀月的江湖人。事发之时我带着弟兄们追出了王府大门，其间并未见他们在何处。”影卫应道。 龙孟然不动声色，只挥了挥手，那影卫便瞬间消失了。只剩他一个人在房内来回踱步。 “顾佳雅，你活着是本王的王妃，死了也是我王府之人，以后要与本王合葬一棺，共赴黄泉，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别妄想从本王身边逃走。”龙孟然盯着从火中救出的那副《富春山居图》，喃喃道。 而另一边，顾佳雅在司徒蜀月的帮助下成功出逃，临走时一把火烧了梧桐苑，动作干脆利落，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颇有大将之风，巾帼不让须眉。 倒是小桃，被人背着还时不时往后回望，眼中满是不舍。 “小姐，咱们走就走呗，可小桃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烧了它啊？” 顾佳雅由司徒蜀月背着，身上盖了件与他衣裳形同的布料，以便掩人耳目。 其实她早已想好，如果司徒蜀月能顺利带她出去，虽无人知晓，但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龙孟然也不好跟皇帝交差，总不能说是圣女变成蝴蝶飞走了，就算皇帝没看过还珠格格，也不可能会相信这破理由，到时候要是发起火来，免不了怪罪到龙孟然身上，说不定还会随便在朝堂上给他安个罪名要治他的罪。 所以她一把火烧了院子，说起来也好有个幌子挡在前面，虽然不保证皇帝会善罢甘休，但也能让皇帝转移注意力，将这水搅得再浑一些，将事情变得复杂一些，皇帝必会多想，知道与其他势力有关，还需龙孟然为他出力，便不会太过于责备于他，以后自己也可以趁乱行事，敌在明我在暗。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司徒蜀月安静地听顾佳雅说完，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也没有揄揶的意思。 顾佳雅便缄默了。不承认也不否认，老老实实趴在司徒蜀月的背上一动不动。 到了易安的住处，顾佳雅这才被放了下来，易安住在城郊的一片竹林里，旁边的绿水背后是青山，其中还有亭子，十分有闲情雅致，一片盎然。 “没想到京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顾佳雅啧啧赞道。 “易安做东西的时候尤其注重环境，自然要符合他的心意。”司徒蜀月轻声道。 “又在恩人面前说我什么坏话呢。”司徒蜀月的话刚说完，就见屋里有人影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个照明用的灯笼，接话道。 顾佳雅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等来人走进了一看，真真确确就是那日自己在春风楼无意间救下的那个江洋大道。 易安身穿一件紫色衣袍，但却和上次那件不同，款式极简，随意散着头发，看起来倒是特别有手工艺术家的气质。对顾佳雅笑道：“恩人，咱们又见面了。” 顾佳雅也不拘束，想起上次还和他一同躲进衣柜中，还被他拿短刀抵着腰，随即应道：“你上次不是说如果还能再见我，定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么，还真是被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现在啊，真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第一卷 第64章 缓兵之计 顾佳雅便带着小桃在易安这处住下了。 他们之前本就相识，所以相处中少了诸多客套的礼数，很快便熟了起来。司徒蜀月大多数时候都陪着他们，偶尔出去一趟打探消息。易安说因为司徒蜀月在自己这里呆惯了，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客房，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而顾佳雅和小桃住在偏房，正好在司徒蜀月的对面。 自从王府逃出来，这已经是第四天。 出乎意料地，龙孟然并未向宣布任何消息，只说院中的小厮前几日晚上在厨房值班时打瞌睡，不小心失了火，但没有任何人伤亡。凑巧的是在顾佳雅走后的第二日，顾佳臻便来了王府说要拜访家姐，却被龙孟然以王妃感染风寒不便见客为由拒之门外，连瞧也不让一眼。 “缓兵之计。”顾佳雅坐在亭中品茶，对面坐着刚刚回来的司徒蜀月，易安在一旁对着一块木块敲敲打打，不知又在做些什么。 “他想赶在皇帝知道此事之前找到你，所以才将此事瞒了下来。”司徒蜀月分析道。 “时间紧迫，还有羌族公主的事在上面压着，他只能暗中行事，怕是过不了多久纸就保不住火了。”顾佳雅淡淡应了一句，拿起桌上的冰糖桂花糕吃了一口，侧头对易安夸赞道：“你这手艺，不去开店实在太可惜了，简直是回味无穷。” 易安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闻言头也不抬地笑了笑：“你呀就别抬举我了，阿月还总是说我做得太过甜腻，不合他的胃口。” “那是他不懂得欣赏，你这么心灵手巧，还会做饭，以后谁家姑娘嫁了你，保准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顾佳雅将剩余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像是个没吃过的小孩子，一脸的满足感。 “你就别夸他了，整日里正事不干，就知道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司徒蜀月接过话头冷声道，易安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也不跟他计较，自顾自地继续做自己的事，嘴角挂了一抹笑意。 “啧啧啧，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真正的温润如玉，你再看看你自己那样，除了会点武功，你还会啥？”顾佳雅明显站在易安那边，知道他不会替自己辩解，便帮他反击道。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顾佳雅已经大致摸清了易安的性子。别看他上次在春风楼满身是血还拿刀挟持自己的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私底下是个十分温柔的人，的确如司徒蜀月所说，明明武功高强却清心寡欲，剑法都用来劈柴了，内力都用来烧火了，翻云覆雨手都用来和面了。 司徒蜀月与易安自幼相识，是司徒蜀月的师兄，从师父死后便与易安结伴来了中原。中原武功各种各样，人心自然也有好有坏。好在他们二人相互扶持，时至今日。 司徒蜀月在武功方面的悟性极强，每次与不同门派的高手交手都会在心中暗记下对方的基础招式，举一反三，由水成冰，还一举拿下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让少林武当峨嵋等几大门派心服口服，他手下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心甘情愿追随于他。 易安生性随和，不喜欢江湖上动不动便打打杀杀，所以每次司徒蜀月不管在外有多血雨腥风，都是办完了再回来，若是手下有事找他便在外面的竹林守着求见，这股子淡泊劲倒是和当时顾佳雅被禁足时的怡然自得有得一拼。 许是因为二人太过熟悉，别看司徒蜀月平日里对顾佳雅温柔体贴，对易安却是经常冷嘲热讽，出言揶揄。易安大抵是习惯了，只淡淡一笑，从不跟他计较。 顾佳雅刚见他俩这反差时还有些惊讶，看多了竟还慢慢地觉得有些萌。偶尔实在看不过眼还会帮易安堵回去。 “哼，我堂堂武林盟主，会做这些事情有何用？山林野夫才会如此。”司徒蜀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成。”顾佳雅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将他面前的一盘玫瑰酥端到自己面前，这还是易安特意做的，说是司徒蜀月最喜欢吃。 “既然如此，这种东西怎么能入咱们的堂堂武林盟主的眼呢，还是由我代劳吧。我这个人粗糙惯了，不计较这些。”说着，还故意从中挑出最大的一块，缓缓放到嘴边咬上一口，又特意对着司徒蜀月挑了挑眉，道：“真是入口即化，啧啧啧。” 司徒蜀月眼睁睁盯着顾佳雅的动作神情看了半晌，一副欲言又止欲罢还休的神情，最后只狠狠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好啦，小雅你就别捉弄阿月了。”易安“噗嗤”笑了一声，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头来，连忙打了圆场。 “易安你就是太让着他了。”顾佳雅笑得前仰后合，说。 “但阿月对你可比对我温柔百倍啊。”易安看了一眼司徒蜀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道。 司徒蜀月脸色一变，见顾佳雅闻言垂了眼也不做声，心中有一丝落寞闪过，却开口淡淡应道：“小雅还救过你的性命，我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不用不用，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顾佳雅连连摆手，有些尴尬地笑笑。 易安摇了摇头，转了个话题，正色道：“我听阿月说这几日城门附近有众多侍卫把守，进出的人都必须经过盘查，想必是九王爷的安排，将你堵在城中再仔细排查。好在这里方圆百里只有我这一户人烟，还有竹林做掩护，一时半会应该也找不过来，你有何打算？” “现下没办法出城，再等等吧，他必定比我们更着急。若是他一直找不到我，便会迎娶成钰公主进门再禀告皇帝，皇帝看在羌族的面子上也不敢动他。到时候我们便可以趁乱出城。”顾佳雅面无表情，淡淡道。 司徒蜀月也是前几日才知道龙孟然要与羌族公主联婚的事，顾佳雅闭口不提此事，是他派人去打探王府消息时才偶然得知这个消息。 第一卷 第65章 火烧梧桐苑 他没有告诉顾佳雅，其实自从她离府之后，他曾在春风楼见过龙孟然。 龙孟然推断，顾佳雅不会武功，再加上门口诸多侍卫把守，若无旁人相助，凭她自己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放火出逃的。况且据影卫所说，事发当时有一帮来路不明的人与他们打了起来，事后龙孟然分析很有可能那帮人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好让其他人顺利去梧桐苑将顾佳雅带出来。 龙孟然本以为是苏家的人来寻仇，才会一把火烧了梧桐苑，掳走顾佳雅，但看到院子里保存完好的书架时便觉得事有蹊跷，那书架本是安放在内房之中，却被人为搬到了院子里，那书架上的书都是天下少有的精本之作，有的甚至已经找不出第二本来，顾佳雅曾经一度爱不释手。 梧桐苑门口的侍卫说，起火那日的午后，曾听到院中有重物被搬动的声音，但王妃说她在给莲花换水，不准任何人进去。 如此推断，那场大火极有可能是顾佳雅计划好的，或者是在之前就知道了的，与掳走她的人串通一气，但舍不得那一架子的书就这么毁于一旦，于是特意将它搬到了外面，使其火势波及不到。 龙孟然封锁了九王妃失踪的消息，连每隔几日便从宫中来打探的消息的御前侍卫都一并瞒下，只说王妃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请了太医来看，说不能受风，便只能在房中休息。 皇帝忙着与羌族首领交涉，只说让九王爷好生照顾王妃，这几日都不必入宫，有事会让人来府传话。 龙孟然应了，以保护羌族王室安全的理由大大加强了城门的守卫，进出的人必须挨个盘查。若有不配合的人便只管拿下，但千万不得伤了人。 这般一来，顾佳雅定还留在城中，而有能力能带她出逃的人，京城之中只有三个，顾佳雅的弟弟顾佳臻，春风楼的素倾，还有那个司徒蜀月，只需逐一调查即可。却没想到，他还未去找顾佳臻，顾佳臻倒是先找上了门来。 顾佳臻那日得了空，与大理寺的司直路过九王府，便顺便进来拜访。龙孟然请他在正厅喝茶，交谈中试探了几句。顾佳臻神色自然，对答如流，一旁的司直也无任何破绽之处。顾佳臻走后，龙孟然便立即派影卫去大理寺打探，影卫回来说顾佳臻所言的确属实，昨日他和大理寺的众多文卿在一同审案直到深夜才回府。 龙孟然点点头，又自己亲自去了一趟春风楼，门口的小厮说他们楼主正在二楼议事，他心中一动，急忙便要上楼，却被冲出来的十几个大喊拦住了，低声道：“我们楼主吩咐了，她没下来之前暂不见客，若王爷有事，就请先坐一会，待我们去通报一声。” 龙孟然心中更是怀疑，顾佳雅若真是藏在春风楼里，等小厮上去通报，说不定又会错失机会。他没有一丝犹豫，一掌劈在身前大汉的肩侧，将那大汉生生震了出去摔倒在地。其余大汉一拥而上，却不敌龙孟然一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 这些人虽不能奈龙孟然如何，但他却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起，随即便有几个黑色的影子从各个方位破窗而入，霎时间惊叫声四起，动作之迅速让那些人还未看清对方是何方神圣便已中了招，不过十几秒，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片。 龙孟然早已一个纵身跃上了二楼，刚破开门，一股强劲的气流便直直逼向自己，同时素倾的冷喝声响起：“什么人？！” 他迅速往旁边一躲，只听“咚咚——”两声，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便出现了两枚黑色的花形暗器，十分尖锐，已经钉入了一半。 龙孟然轻笑一声，道：“早听闻素倾楼主的芙蓉刀毒辣，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素倾站在屋子中间，浑身都散发出戒备的意思，出乎意料地，龙孟然并未看到顾佳雅的身影，窗户也是紧闭的，房间内的布置一丝不苟，丝毫没有慌乱的痕迹。而坐在她对面的人，却是面无表情的司徒蜀月。 “原来是九王爷，怎么今日想到来我春风楼了，也不让下人们先通报一声，实在是怠慢。”素倾的神情冷冰冰的，话虽说得客气，下手却一点也不轻。刚才那招若是遇到武功稍差之人，现在早已被暗器打穿了皮肉，还未来得及反击便已倒在地上了。 司徒蜀月坐在旁边一动不动，自顾自地倒了茶喝。连看也不看龙孟然一眼，仿佛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 “不用。”龙孟然嘴角挂了一个恰好的弧度，也不隐瞒：“我来找人。” “找人？”素倾也没有要请他进来的意思，反问了一声，又冷声道：“正好，我倒是想问问九王爷，不知九王妃如今身在何处？” 龙孟然闻言皱了皱眉，如果顾佳雅不在这里，那她又是如何得知顾佳雅失踪之事，但既然司徒蜀月也在这，说不定是他将此事告诉了作为顾佳雅挚友的素倾，他盯着素倾的脸看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不知道？” 素倾柳眉倒竖，似乎有些隐隐发怒，直直地看着龙孟然：“九王爷您真是风趣，自己的王妃不见了，身为夫君，却连夫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如今还跑到我春风楼来要人，当真是新欢旧爱，怕是顾不过来了吧。若是九王妃在这，我也定不会再让她回去，与其回王府去受一肚子的委屈，还不如在我这春风楼来得痛快。九王妃明明是这般快活之人，却生生被你们王府逼成了一只被豢养的鸟儿。” 素倾话中的怒意被龙孟然听得明明白白，他瞪大了眼，一句句责怪都落在了他的心上，他想，原来她这般不快乐。突然觉得无力得很，却又有不甘，应道： “这乃本王的家事，素倾楼主不必太过操心，小雅既是本王的王妃，她失踪了本王自然担心，出来寻她也在常理之中，今日本王行事匆忙，还请素倾楼主多多包涵。若有关于小雅下落的消息，还劳烦楼主转告本王。” 第一卷 第66章 春风楼 “哦？可是我刚听说九王爷要娶新妃之事，还未来得及给王爷道喜，怎么王爷却口口声声说小雅是九王妃呢？” 话音刚落，就听司徒蜀月冷不丁开口。他从龙孟然闯进来时便独自在一旁听着他与素倾的对话，说到这份上，这才放了茶，回了他一句，却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甚至算得上是问责。 “我……”龙孟然显然是没想到司徒蜀月会这般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在半月前，我在路上遇到王爷，王爷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照顾好王妃，让我别操心你们的家事。怎么现在竟闹到了春风楼来，不愧是堂堂九王爷，就算是连王妃失踪这样的事都自有一番气度，司徒当真是佩服得很。” 司徒蜀月不依不饶，每句话都像是尖锐的针，狠狠地扎进身体里，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却流不出血来。 龙孟然的身体一僵，想起之前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不过半月，就硬生生给了自己一巴掌。即使他的确讨厌司徒蜀月这个人，如今面对他的发难，自己却一个反驳的字眼也说不出来。 “刚刚我听素倾说王爷打算与羌族联姻，娶羌族的成钰公主为正妃。这就是王爷所说的会好好照顾小雅？”司徒蜀月神情中有强忍的怒意，他死死盯着龙孟然，空气中都是一触即发的危险味道。 “司徒公子似乎对小雅的事情未免太敏感了，我希望公子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该管的，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不论羌族公主的事如何，小雅如今还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本王先在这里替王妃谢过公子的一番心意了。” 龙孟然的眼神在听到司徒蜀月话中的“小雅”二字是倏地一变，重新变得凌厉起来，与司徒蜀月眼中的挑衅撞在了一起，像是冰火的碰撞，二人都是势在必得的阵势。刚才的愣神早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又变回了那个冷峻的九王爷，自幼在皇家长大的人，震慑的气场还是有的，随即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你……!”司徒蜀月闻言迅速起身，拳头紧握作势就要向前，却被素倾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衣袖。龙孟然负手而立，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实则暗中运行着内力随时准备出手。 这般僵持了半晌，司徒蜀月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早已被江湖上的诸多的经历磨平了年少轻狂的棱角。只是每每对上顾佳雅的事情时都会变得失控。他今日本是来告知素倾关于顾佳雅出逃的事情，让她不要担心，若是龙孟然问起，就一口咬定说不知道，等这段时间的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谁知素倾前几日便得知了龙孟然要羌族公主联姻的消息，本想去王府看看顾佳雅现下的情况，无奈这几日事情太多实在脱不开身，只得拖了几天。没曾想昨日就听到风声说昨晚半夜的时候九王府的内院一不小心失了火，随即又宣称九王妃身体抱恙概不见客。 她直觉此事并不简单，直到司徒蜀月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但顾佳雅始终对发生了什么事闭口不提，素倾略一思索，觉得极有可能是因为龙孟然要娶新妃的事情，便告诉了司徒蜀月。 司徒蜀月当场便变了脸色，正要说话，就听门外有动静传来，立即噤了声，素倾反应迅速，芙蓉刀瞬间出了鞘，在门外那人破门而入时脱了手，却不想来者武功高强，正是龙孟然。 这下一来，龙孟然算是赶了个巧，先是被素倾冷嘲热讽了一番，他尚可接受，但司徒蜀月看来并不打算这般算了，恨不得与他打一架才能解气。 他越是这样，龙孟然看在眼中便越发不快，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是针锋相对，他虽是武林盟主，但若自己拼上全力，未必赢不了他。 这个念头让龙孟然随之一怔，他从不是行事冲动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条性命来得有多不易，所以更加珍贵，哪怕苟活也不要死得痛快。 没有经历过生死别离的人不会明白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轻松说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这般的话来，龙孟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不是这般超脱之人，他是靠别人的牺牲才能走到今天，一步步从尸骨上踏过来，脚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却还是不得不咬牙前行。 可如今为了顾佳雅，竟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他后知后觉，被这样的想法惊住，这样的念头，是何时出现的？ 他还在暗自出神，就听素倾冷声道：“王爷要找的人不在这里，王爷还是请回吧。” 也没了再纠缠的心思，龙孟然转身便带着影卫出了春风楼。 王府合欢堂内。 龙孟然坐在椅子上出神，桌上摆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他之前命人在梧桐苑那堆废墟中仔细寻找才找到的几块衣料的碎片。顾佳雅喜欢素净，所以总是穿淡一点的颜色。他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事实上无论她穿什么他都觉得好看。但却是极少夸她，反而总是变着法儿地捉弄她，说她这身衣裳像厨房煮饭的嬷嬷穿的。 顾佳雅虽伶牙俐齿，也有被他气得直跺脚的时候。那时候他便装作不知，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偷偷观察她的神情，一般都是过不了半个时辰，顾佳雅便会气消了，仿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像只小猫一样挨到他的身边去。 他想到这里，抬手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苦笑一声道：“难道真的是本王平日里欺负你得紧了么，你就这样想离开本王。” 刚说完，顿了顿又自己回答：“不，就算是这样，本王也不准。” 真是个霸道还理直气壮的理由。说着又抬手喝了一杯。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龙孟然很快便将那壶酒喝了个干净。他酒量很好，这点酒根本不足以让他喝醉。他却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了醉意，自从顾佳雅走后他连一个好觉都未曾有，正好借此机会，趴在桌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一卷 第67章 委屈 这已是顾佳雅走了之后的第七日。 宫里来了人，说羌族首领觐见了皇上，意思是说希望九王爷能尽快与他的公主定下婚事。他们已经在京中停留了大半月的时间，有些不耐烦了。 那日在宴会之上，羌族公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自己相中了九王爷，要嫁与他，要他做自己的如意郎君。龙孟然当场便起身应道自己家中已有妻妾，公主贞洁，岂能委屈了公主。 没想到公主咧嘴一笑，说：“没关系，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只要晕你的正王妃就可以了，其他的人便留着也无所谓。” 龙孟然还想说话，却被皇帝抢先挡了回去，兴许是顾忌着羌族首领也在场，便道：“这样吧，羌王与公主一路舟车劳累，不如先住下休息几日，待九弟处理好了家中事务咱们再商量婚事。” 后来龙孟然又以顾佳雅生病为由，说自己不能在此时娶成钰公主过门，一是怕被冲了喜气不吉利，二是他与顾王妃多年情分，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在她这般脆弱之际告诉她这件事。羌族公主听后一口便答应了，说我看中的夫婿果真是有情有意之人，那便再等等，等顾王妃病好了再娶。 这才又暂时将这门婚事挡了下来，但毕竟缓兵之计不能长久，羌族首领怕是察觉出不对劲，怕夜长梦多，已经等不及了。 龙孟然这时正在桌上画画，从宫中来的人在厅前恭敬地行了礼，他头也不抬只“恩”了一声算是应了，等听清来人的意思，也不曾放下手中的毛笔，像是没听到一般，画得极其认真。 “王爷……您的意思是……”那宫人等了半晌，也未听到龙孟然的回答。琢磨不透这九王爷是个什么的意思，也不敢妄自猜测，斟酌着问道。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兄，三日后正是良辰吉日，到时我便迎娶成钰公主过门。”龙孟然终于停了笔，淡淡应道。 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事，若是皇兄问起顾王妃，你就说顾王妃已被本王另置别院，等与羌族公主完婚后我自有安排，还请皇兄宽心，多给我几日时间。” 那宫人立即喜笑颜开，这等喜事回去定有重赏。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贺道：”恭喜王爷，王爷与成钰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圣上知道肯定龙颜大悦，我这就回去禀告圣上。” 龙孟然嫌他聒噪，似有些不耐，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宫人走后，他又继续对着桌上的画出神，那画卷上画着一个身穿淡紫色纱裙的女子，正横卧在美人榻上休憩，长发随意地散下来，发间插了一朵娇嫩的栀子花。背景是从前梧桐苑的院中，旁边有朵朵粉色的莲花盛开，芭蕉叶在身后舒展。 画中的女子与宫中圣女图上的人十分相似，眉目中却又比那圣女多了一些神采。她平日里的一颦一笑，嘻笑怒骂，都刻在了龙孟然心里，龙孟然倏地笑了笑，心想她哪里有过圣女端庄的样子。 看了半晌，龙孟然才将那画收了起来，又唤来守在门前的小厮，吩咐道：“传本王的命令，三日后本王大婚，迎娶羌族的成钰公主。即刻去分发请帖到朝中各位大人手中，请他们务必赏脸来喝杯喜酒。此等喜事，应天下共庆，这三日里要厨房大摆宴席，若有想来我府上讨杯酒喝的百姓，尔等一律不可阻拦。” 这般，九王爷大婚的事情便在京城传了个遍。 这几日因司徒蜀月的强烈反对顾佳雅进城，顾佳雅只得足不出户，整日无所事事地闷在屋里。今儿一早司徒蜀月便出去办事了，易安说他也要进城采办平日里所需的食材等东西。 正要出门，却被顾佳雅一把拖住，撒泼打滚地要跟着一起去，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在脸上蒙着一张面纱，绝对不会让人认出来。只要快去快回，你不说我不说司徒蜀月就肯定不知道这事。 “那我们得约法三章，你必须得跟着我不能自个儿到处乱跑。”易安耳根子软，被她赖了一会，实在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带她出来逛逛，正色道。 “你放心！只要你能放我出去透透气，我啥都答应！”顾佳雅拍了拍胸膛，留了小桃看家，便换了身衣服跟着易安蹦蹦跳跳了进了城。 顾佳雅跟在易安后面东张西望，无意中听到几个小商贩在闲聊，一个说：九王爷不是去年的时候才娶了个正王妃吗，好像当初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婚，娶的是当今武状元的姐姐，怎么现在又要娶一个？” 顾佳雅顿时走不动路了，在他们面前顿了脚，装作在摊子上挑选东西的模样，竖起耳朵听着。 只听另一个接话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可不一样，九王爷娶的啊是羌族的成钰公主，这是国婚，和亲是要保两国社稷安稳百姓平安的。别说是武状元的姐姐了，就算是皇上的妃子，被羌族的首领看上了，冠了和亲的名头，皇上也一样得忍痛割爱。” “啧啧。”那小贩听过感慨地摇了摇头，又说：“不过啊，上次的阵势可不如这次的热闹，听说九王爷在府上大摆宴席，只要是路过的人，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进去讨杯酒喝。”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听我们家隔壁的老李说，那酒可香了，我还打算一会早些收摊也过去凑凑热闹呢。”小贩笑得市侩，转头见顾佳雅站在自己摊前多时，却一点也没有要买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诶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呀。” 顾佳雅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随便挑选的东西，退开道：“不好意思啊大哥……不好意思。” 她苦笑一声，事情果真在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但为何到了这一步自己心中却这般难受，那些旁观者的话是最客观也是最现实的，像是一把尖锐的铲子狠狠地凿出了一个大洞，酸涩和气闷混杂在一起流出来。 第一卷 第68章 走散 她抬头一看，却发现四处斗不见了易安的身影。想必是方才自己一直顾着听那两人说话，易安忙着采购东西，走在自己前面亦浑然不知，二人竟这般走散了。 易安出来时之前便特意叮嘱过，倘若在城中遇到了什么意外，被人认出或者是被官兵追捕，两人在逃跑途中若是一不小心分散了，便去春风楼会面，千万不可以单独行动。 现下倒是不存在看得见的危险，顾佳雅辨别了一番春风楼的位置，好在她以前经常偷偷跑出来逛街，不至于找不到路。 但她犹豫了片刻，脑袋里一直有个想法挥之不去，明知这样不可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抬脚去了九王府。 听说明日就是龙孟然大喜的日子，正好没人阻拦，她自然要去看看别人口中所说的那般热闹的景象。看看他娶别人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嫁进王府那日，拜了天地成了亲，最后是送入洞房。龙孟然在外厅陪宾客喝了很多酒，身穿大红色的喜袍，衬得他更加挺拔，她低着头看他一步步走近，一把便扯下了她的红盖头。 原主费尽心思嫁给他，心中满是欣喜，跟撒了蜜一般的甜。他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了她半晌。她羞涩地垂了眼不好意思看他，一句相公在嘴边饶了几百遍，还未来得及叫出口，却听他冷冷开口：“顾家小姐，原来是你。” 他们曾在鸡鸣寺内见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原主的魂便落在了他身上，四处打听，知道他原来是名满京城的九王爷，怪不得这般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她下定决心要嫁给他。那时顾佳臻过几日正好要进宫面圣。她知道到时在殿上皇帝定会赏赐新竞的武状元，便苦苦哀求自幼相依为命的弟弟，求他要让皇上赐婚。 顾佳雅是顾佳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弟感情一向很好，顾佳臻见她执着得很，也实在是不忍心，便去求了皇帝，皇帝听闻此事，感其痴心，当场便下了旨意。 龙孟然当时也在场，连忙拒绝：“臣弟府中已有女眷，是前朝逍遥侯之女，安和郡主。安和郡主自幼跟随臣弟母妃长大，与臣弟青梅竹马，请皇兄收回旨意。” 皇帝略一沉思，道：“朕倒是忘了，不过安和郡主性情温和，想必也不会介怀，日后有正侧两室相伴你左右，朕也放心些。既是武状元的姐姐，定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礼。就封为正妃，安和郡主为侧妃。” 龙孟然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其实后来他回想起这件事，其实他并不是为了缪清雪才不愿娶顾佳雅，他只是不甘心，在朝堂之上，他为人臣子，别说是娶妃之事，就连生死也由不得自己。只能逆来顺受。 况且皇帝将顾佳雅许给自己的意思龙孟然不是不知道，顾佳臻是新竞的武状元，是难得的还未被各朝堂势力污染的可用之才。皇帝定会将其收为己用。 目前龙孟然在朝中虽未与人结党营私，与众大臣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从不参与，但皇帝这些年来一直不放心，也曾多次试探，毕竟若是唯一的亲王与任何一派势力结合，那便会生异心，等到那时再打压便来不及了，皇位最是冒不得一点风险。 所以当顾佳臻提出想将自己的长姐嫁入九王府时，皇帝便顺水推舟，实则是想用顾家小姐压制龙孟然，以防日后有不轨之心。 这份用意龙孟然一清二楚，却无从抵抗。便只能将心中这份愤恨怪在那位对自己“痴心一片”的顾佳小姐头上，从一开始便没有要善待之心。 可原主想不到这些，她只想着要陪在自己心爱之人身侧，正室也好侧室也罢，哪怕是妾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殊不知在这段感情里，自己一开始就是输家。爱一个人越是卑微，若是得不到珍惜，便会成为另一人的累赘。 兴许是因为内心保留的幻想太过美好，破碎的时候才会让人无法接受。 洞房花烛夜，龙孟然站在她面前，语气冰冷地说：“原来是你。” 她微微一怔，脸上有一片绯红，声音细若蝇响：“是。” 龙孟然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他毫不掩饰，说：“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一点也不想娶你。” 顾佳雅猛地抬头，没想到他说得这样直白，像是给了自己闷头一棒，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我……” “但我既然娶了你，该给你的东西还是得给。你以后便安安分分地做九王府的正王妃，其余的，最好不要动心思。话本王先说到这里，时间不早了，王妃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还未等顾佳雅有所反应，龙孟然便拂袖走出了房门，只剩下她一人独自坐在冰冷的床上。 两对大红烛才燃了一半，窗上贴着红色的喜字，连被子上也是叫人连夜绣上的鸳鸯。顾佳雅一个人喝完了本该两人一起喝的交杯合罄，她想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着想着便哭红了眼。她想，我要的不过只有你一个。 可是他连让她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后来她终于说了出来，但那时他已经十分厌恶原主，根本不愿听。 有因必有果，原主的性子变得越发缠人，兴许也是心中苦闷，于是只能破罐子破摔。才会连给龙孟然下春药这般偏激的事都做得出来。试想要有多难过，才会对自己心爱之人用尽手段，她不是不知道龙孟然不喜欢她这样，只是横了心，不求他回报，只求他记得自己。 虽不是自己亲身经历，顾佳雅每每想起这些事来，却觉得心中酸涩得很。她早已接受了自己这副身体，连带着原主过去十八年的所有记忆，那些不被理解的求而不得，和无处排遣的孤独寂寞，都成了现在的顾佳雅身体中的一部分，她们成了一个人，她替她继续本该拥有的璀璨的人生。 第一卷 第69章 贺礼 九王府门前堆着数不清的各类贺礼，到处挂着大红色的灯笼，牌匾上挂了大红色的布花，大门敞开，正厅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前来贺喜的王亲贵族，平民百姓进去之后则会被带往偏殿。 一路上都是要去九王府讨酒喝的人，顾佳雅便跟在他们身后想趁机混进去，但进去的人都需拱手行李，道一声“恭喜王爷”，算是个口头上的礼数。 到了顾佳雅这儿，她蒙着脸正想说话，却又突然想到对于王府的仆从来说自己的声音实在熟悉不过，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可如今已经到了门口，转身再走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你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我们王府的规矩吗？”那门口的侍卫见顾佳雅迟迟未开口，起了疑心盘问道。 顾佳雅还是不做声，突地灵机一动，伸出手来胡乱比划了一阵，扮作一个“咿咿呀呀”的哑女。 “原来是个哑巴，算了，算你运气好赶上了咱们王府大喜的日子，进去吧。”那侍卫这才作罢，指了指偏殿的方向，挥了挥手让她进去，这一会时间在她之后已经排了不少人。 顾佳雅又对着侍卫比划了一阵，旁人看来便像是在表达感谢的意思，佯装得十分自然。总算是顺利进了大门，顾佳雅在心中暗自舒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到了偏殿，一屋子的男女老少，每人都可以挨个领取一杯喜酒喝，带孩子来的还可以领一袋喜糖。 她在心里说，你果然还是要娶别人了。顾佳雅接过那杯喜酒一饮而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顾佳雅从人群中悄悄穿了出去，一路躲躲藏藏到了正殿，看到了平日里常来王府拜访的一些大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聊天，却不见龙孟然本人。听其中一个大臣说，明日会有很多羌族的使臣来观礼，城门大开，想必热闹非凡。 顾佳雅躲在角落处听着，心生一计，等他明日大婚时打开城门，便可以与司徒蜀月他们乔装成一队商贩，自己大可躲在后面蒙混过去。 这般想着，见时辰也不早了，也该去春风楼与易安会合了。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密布，看来今夜会有场大雨。顾佳雅心想，正好，老天也见不得你们结合，特意想冲一冲你们的喜气。 正抬脚欲走，心底却有个声音不合时宜地提醒自己说，这一走，如果顺利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就这样走了，你可舍得？ 顾佳雅顿住脚，听那声音又叫嚣了一遍：“你可舍得？” 她甩了甩头，尝试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这几日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就连司徒蜀月上次回来之后问她是不是因为龙孟然要娶那羌族公主，所以自己才执意要走的，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应一句：“不是。” 老娘无所畏惧。她心道。可腿却像陷进了沼泽地一般不听使唤。 反正都来了，就最后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可以真正了无牵挂地走了，最后一眼就好。纠结了半晌，顾佳雅终于做了决定，凭自己机智的反应去梧桐苑溜达一圈，天黑之前便回春风楼去。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就算她再无所畏惧，也还是输给了龙孟然。她一度想不通，还设想过如果那时她没有脑抽回王府，而是安安分分地去找易安，第二日便与他们出了城，那会是一条和现下完全不同的道路。 有一次龙孟然听她这样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就算你不来，第二日我也会重兵把守城门，设计等你出现，你根本逃不掉的。 顾佳雅听他这样说，也就认了，心里却高兴得很，自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从正厅到梧桐苑并不近，梧桐苑曾经是王府最破败的地方，只是因为后来顾佳雅的精心布置才变得别有一番特色。 一路上躲躲藏藏，生怕被路过的丫鬟侍卫认出来，好在她的面纱遮得够严实，并未惹出什么麻烦。她正在心中窃喜，远远便能见着梧桐苑的大门，并没有任何侍卫把守。 顾佳雅连忙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距离越近，一股木材烧焦的味道便越重，呛得自己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大门被上了锁，她略一思索，想起梧桐苑的后面有一颗壮硕的枇杷树，爬上去可以越过梧桐苑的墙。她每次见司徒蜀月蹿上蹿下都轻松得很，自己虽不会武功，但翻墙什么的还不在话中。 她说翻便翻，撸起袖子准备爬树。这枇杷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树干十分粗大，顾佳雅双臂环成一个圈也抱不完，没有着力点，爬起来便不简单，她；拉开一段距离，助跑了几步，却最多只能爬上去两米，就得往下掉，到最后原本纤细光滑的手上都磨出了水泡。 天色更暗沉了，已是傍晚，这雨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就砸了下来，连空气中都有些闷热，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劫难。 顾佳雅满头大汗，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说不定易安此刻正在春风楼里焦急地等着自己。却实在不愿就这般放弃。 她又何尝不明白，翻过去了又如何，那边十有八九已成了一片废墟，还是自己亲手放的火。她想自己这真是自作自受，要是当初不对龙孟然动情，只以一颗平常心对他，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是他要娶新妃，自己大可与他谈条件，条件若是让自己满意了，便带着小桃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 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难过。 她越想越委屈，压抑着心底腾起的巨大酸楚，卯足了劲往上爬，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却始终上不去。 开始有大颗大颗的雨滴穿过头顶的树叶砸到自己脸上，顾佳雅摸了一把，大雨顷刻间便落了下来，狂风吹飞了她的面纱，暴雨铺天盖地而来。 一道明亮的闪电从头顶一闪而过，顾佳雅下意识抱着头就往地上一蹲。 第一卷 第70章 不要命了吗 “你不要命了么？！” 顾佳雅蹲下身的瞬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从抵抗的力道猛地抓了过去，一个愠怒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喝道。她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耳边紧接着就是一个闷雷声炸响。 她自幼便害怕打雷，在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难免被吓了一跳，“啊——”地惊叫出声。下意识就闭着眼开始胡乱挥手，淅淅沥沥的拳头全部砸在了来人的身上。 龙孟然脸色阴沉，一一承受她的攻击，就势抱着她一个纵身离开了树荫之下。龙孟然的嗓音低沉，语气里带着强忍的怒气，又在她耳边重复了一边：“这么大的雨还想爬树，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以为雷公不会劈你么？” 顾佳雅闻言一怔，这才从那个惊雷中反应过来，抬头便见龙孟然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半月不见，竟觉得他消瘦了不少。 “你放开我！放开！”顾佳雅心道不好，这回岂不是成了自己自投罗网。更是剧烈挣扎起来，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龙孟然不做声，大雨已经淋湿了他们二人全身。除了梧桐苑，这附近也没有任何能避雨的地方。他一动不动，反扣住顾佳雅手腕，低头便堵住了顾佳雅的嘴。 顾佳雅睁大了眼，用力抵住他的肩膀想推开他，龙孟然却用手箍住了她的腰，她的抵抗根本毫无用处。他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口中横扫。顾佳雅无法阻止他，索性心一横，冲着他的舌头咬了下去。 她是用了力的，龙孟然被咬的瞬间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出于疼痛的本能退出来了一点，却在下一秒再一次结结实实地堵了进去。没有了之前的按部就班，这一次的攻势反而更加激烈。他的嘴唇是冰凉的，和他这个人一样。 顾佳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早已浑身湿透，耳边尽是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若不是腰间有双大手支撑着，恐怕自己早就瘫倒在地。她在倾盆大雨的洗刷和龙孟然火热的进攻中乱了心神，所以感受不到龙孟然抱着自己时拼命抑制着的，微不可察的颤抖。 龙孟然发了狠地亲她，像是要把她拆吃下肚，有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兴许是刚才她咬出来的，又或者是在激烈的唇齿摩擦间一不下心伤了对方。 他觉得自己疯了，他抱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像是怀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如今他失而复得，心中却涨满了巨大的疼痛，这些天来对她在外生活的担心，四处寻她的焦虑，怕她真的就这样一走不回的不安，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内心深处的害怕。仿佛重回那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无能为力。 人前他是冷酷无情的九王爷，高高在上，再大的事情也镇定自若。唯独对上她，步步失算，千思万绪缠在一起找不到出口。诸多的情绪交杂着，说不出口，无处排遣，只能以此发泄，才能暂时缓解，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想问一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了，你可曾顾及过我。 但龙孟然没有问，他只是暗中下了决心，再也不会放她走，哪怕是把她关起来，哪怕是锁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她恨自己，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顾佳雅在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下放弃了抵抗，觉得自己几乎要快窒息的时候，龙孟然终于松开了她。他轻轻地亲吻过她的嘴角和鼻尖，最后与她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自从梧桐苑被烧成了废墟，便几乎没有了愿意来这里的人。虽无人打扰，但这雨一直不停，淋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避免被来王府送礼的人看到，龙孟然一言不发，搂着她飞身上了屋檐，很快便翻进了合欢堂的内院。 刚好遇到一个收拾好东西的小厮从内房出来，见两个浑身湿透的人从墙上跳下来，吓了一跳正要喊人，却被龙孟然一脚踹在身上，压低了声音喝到：“闭嘴！” 那小厮“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竟是自家王爷，旁边的人正是前些日子因为一场大火不见踪影的王妃。连忙跪直了身子，顾忌刚才主子的话又不敢出声求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出去，叫人守着门口，没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龙孟然冷声道，说罢便搂着顾佳雅进了房。 顾佳雅一直憋着笑，进房之后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龙孟然的脸色因她这一笑缓和了不少，松开制住她的手，明知故问：“你笑什么？” “没想到堂堂九王爷也有翻墙的一天，还被下人撞见了，若是传出去，想必又是众人茶余饭后讨论的大事。”顾佳雅也不隐瞒，嘴边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本王便叫人封了他们的嘴。”龙孟然冷哼一声，试图挽回一点高冷的形象。 “王爷此举未免太霸道了些。”顾佳雅说，明显是不吃他这一套，他什么样子她都见过了，哪里还在乎这些。 “那你是希望本王对你霸道一些，还是温柔一些？”龙孟然突然凑了过去，认真地看着顾佳雅的眼睛，话尾的音调微微上扬：“恩？” 顾佳雅心跳漏了一拍，乱得毫无规矩可言，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故作镇定道：“今天遇到王爷，也算是缘分。就当是告别吧。” 最终她还是软了语气，主动摆出了言和的态度，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哪怕是好聚好散，总好过一辈子心中都带着遗憾过活。 “告别？”龙孟然顿了顿，站直了身，重复了一遍。 “是。民间有句话叫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王爷夫妻一场，没有百日恩也曾有过同床共枕的时候。今后王爷开枝散叶，儿孙满堂，我也会替王爷高兴的。”顾佳雅淡淡道，她这样说，其实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将话底的那丝落寞掩饰得极好，连龙孟然都捕捉不到。 第一卷 第71章 你以为是什么 龙孟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语调平缓，说：“你还是要走？那你今日又为什么要回来？本王以为，你回来是因为舍不得。” 顾佳雅心头一颤，连忙在背后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应道：“我本是想回来看看梧桐苑，毕竟住了那么久，难免生了感情。现在既见到了王爷，便想顺便跟王爷要个东西。” “哦？你要什么？”龙孟然有些惊讶，她入府一年，从未跟自己提过任何要求，这倒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要东西。 顾佳雅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休书。” 此话一出，龙孟然的身子一僵，像是不敢置信般反问：“你要休书？” 顾佳雅只觉得他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里面是自己不敢直视的执拗，灼热得快将自己淹没，她几乎要被他的眼神逼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心虚地撇开头。 其实她前半句话说舍不得梧桐苑是真，后半句要休书是假。不过是随口找到的一个理由来搪塞为何要回来这个问题。她不能说我舍不得你，所以回来想在你娶别人之前见你最后一面。 她那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示弱，仿佛承认自己的情动便是这场战争中的输家，不仅死了所有的士兵，还心甘情愿地割地赔款。 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在她刚得知龙孟然要娶羌族公主的那个晚上，她一夜不曾合眼，她觉得自己想得很明白了，她成为九王妃本就是个意外，既是意外，便不该发生，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她记得当初合并水墨坊和春风楼时，水墨坊的大当家曾问过自己，这样的生意太容易大起大落，何必要去冒那般风险。顾佳雅当时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笑得爽朗，答道：“人活一世，我既有幸能体验到另一种活法，还有什么好怕的，只管快意逍遥便是。” 大当家自然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到了春风楼一月的盈利是从前水墨坊的三倍时，才叹道清泉公子的谋略实在不是普通凡人可比，后来得知她竟是个女子，更是惊为天人，比对素倾还要敬上三分。 是了，那才是她要的。而不是被困在某个院子里一生一世，每日唉声叹气，以泪洗面，盼着自己的丈夫能来看自己一眼。 宁可做“浪子”，她也不愿做“怨妇”。 所以尽管是万般不舍，她也要有自己的一番傲骨，撑一撑也就过去了。拿了休书，从此便与龙孟然两清了，再不管他娶谁爱谁，日后寿终正寝也不扯上自己分毫。 顾佳雅静了半晌，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说：“王爷明日便要娶新妃了，至少得给顾家一个交代，我刚刚在外面大厅听朝中官员们说佳臻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数次去皇上面前说要替我讨个说法。” “皇上虽心向着王爷与公主，但也不得不顾及顾家。我已想好，等王爷写好休书，我便再附信一封，送到佳臻手上，上面会写清一切缘由皆是由我而起，自愿被逐出王府，从此与王爷再无干系，让他不再追究此事。” “我走后，皇上若是因我是圣女的事责怪下来，就请王爷告诉皇上，我已在王爷大婚那日自毁容貌上吊自尽了，随便找具看不清面容的尸体顶替便可。” 外面的雨声突然更大了。龙孟然安静地听她说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良久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王妃真是冰雪聪明。” 他从前最喜欢将烦心事告与她，因她总是见解独到，颇懂他的心意，总能替他化解烦忧。可此时此刻，他却恨透了她的聪明，帮他想好了一切的后顾之忧，他只需动动手指写张休书，自此便可高枕无忧。 在她的这份完美无缺的计划里，她从来没想过要留在他身边。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龙孟然心中似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不甘心地发问，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有些破音：“那本王呢？你又将本王置之何地？！” “王爷是当今圣上的手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问题轮不到我来回答。”顾佳雅每句话中都透露出疏离感，她在故意逃避，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始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龙孟然闻言，只觉心中钝痛，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一个拳头，青筋都爆了出来，又突然松开了，惨笑一声：“你是要本王求你吗？” 他这辈子，生来便是尊贵的皇子，如今是唯一的亲王，从未向人这般低过头，带上了“求”字，因果报应，不过如此。他想。 顾佳雅猛地抬头，对上龙孟然的视线，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她看得心痛，不过一瞬间，她便动摇了，差点就冲上去抱住他。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别被一时的情爱所迷惑，他之所以不愿自己离开，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这天下。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声音不自觉便显得生硬：“王爷要的东西，我没有。得圣女者得天下，不过是一句前人随口捏造的笑话。王爷还是别再花心思在我身上了。从今以后，朱弦断，明镜缺，朝露唏，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绝！” 与君长绝。 龙孟然的理智在这四个字从顾佳雅口中说出的瞬间昏聩，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屋里没有点灯，映得他的脸苍白一片，他的声音都带了分崩离析的颤抖：“我要的东西，你以为是什么？” “九王爷，你放过我吧。”顾佳雅觉得累了，她不想再去咬文嚼字，再去勾心斗角猜测人心。她疲倦地笑了笑，抬脚便要走。 不料手指才刚碰到房门，就被身后人一把钳住双肩，猛地向后摔去。她被那股力量推翻在地，后背重重地磕在床沿，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猜测十有八九已经瘀了血。 龙孟然蹲下身来，面色阴沉得让顾佳雅有些害怕，他强制地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道：“那我现在便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第一卷 第72章 照顾她一辈子 雷声接踵而至。 顾佳雅整个人“砰”的一声被摔在床榻的内侧，龙孟然的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本就纤瘦的身体摔个粉碎。顾不上吃痛，顾佳雅连忙翻身想要迅速地爬起来却被一把摁住了肩头，眼前一个黑影覆了上来。 这场景隐约有些熟悉，几个月之前，因为她和司徒蜀月悄悄跑出去的事情，龙孟然也是这般蛮横地将自己压在身下。 好像每次只要顾佳雅试图逃跑或者离开，他只能用这样粗暴并且笨拙的方式来阻止她。那些什么心计策谋通通被抛掷在脑后，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将心爱的物什拼命抱在怀里，以为这样就能长久下去。 “咔——”，龙孟然轻而易举便撕裂了顾佳雅的外衣，他像是一只饿急了的野兽，在丛林中寻觅了三天三夜，终于发现了猎物的踪迹。顾佳雅之前本就淋了大雨，衣服轻轻一拧还能拧出水来，这下突然被剥去了上衣，皮肤上瞬间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龙孟然的手是滚烫的，在她身上留下同样滚烫的痕迹。同时遭受这冰与热的双重刺激，顾佳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怕我吗？”龙孟然察觉到身下人的反应，却以为她是因为心中害怕才会如此，故意讥讽道：“你怕什么？又不是没有做过这事，现在想起来害羞了？本王倒是觉得你喜欢得很呢。” 是。与他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事了，但没有一次是这番模样。顾佳雅知道他在有意羞辱自己，干脆闭了嘴默不作声，只狠狠瞪着他，心里怀着侥幸希望他能上次那般放了自己。 龙孟然用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床头，另一只手向下不停拉扯着她腿上的布料。他的动作凌乱，毫无章法可言，连呼吸都是急促的。很快，顾佳雅便被剥了个精光，连脖子上挂着的粉色肚兜都被扯到了一旁。 顾佳雅真正地开始慌了，她没想到龙孟然真的会对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心中那点侥幸被砸成粉末，她又惊又惧地瞪大了眼，像条光溜溜的鱼一般在他身下扭动。 “你放手！你不能这么对我！”顾佳雅吓得声音都抖了抖，却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他的禁锢。 “我为什么不能对你，这就是本王想要的，这下你知道了么？”龙孟然怒极反笑，大手在她白嫩的大腿上用力搓揉，到处都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龙孟然你疯了不成？！你放开我！你这样欺负我，简直是卑鄙无耻！”顾佳雅破口大骂，她的双眼通红，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泪来。 龙孟然衣衫尽褪，壮硕的身材一览无余，他不理会顾佳雅的叫喊，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里毫无预兆地炸开了，通向他的四肢百骸。他跪坐在顾佳雅身上，一条腿强行挤近她的双膝内，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往里面顶了顶。 “孟然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顾佳雅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终于被击碎，她开始低头求饶，再也顾不得什么骄傲和自尊。她从未叫过他的名字，平日里都只叫清清冷冷叫他一声“王爷”，没想到第一次开口竟是在这样的时刻，真是讽刺。 但这句话还未说完，龙孟然便已经挺身一顶，硬生生地撞进了顾佳雅的体内。他的绝望，他的痛楚，此刻都只能用一个方式表达出来，仿佛只有她痛了，自己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顾佳雅立刻噤了声，只觉得下体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连痛叫的声音也没有，满头都是冷汗，脸上血色尽褪，连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痛感。 因为没有任何事前准备，龙孟然也被夹得生疼，退出了一些，却看见有鲜红色的液体汩汩淌了出来。 龙孟然没想到会这般严重，连忙全部撤了出来，看着她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瘫在床上，连动也不动，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脸色灰败，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乱，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的怒意在看到她因疼痛而皱巴巴的脸时迅速地像潮水一样退去，只剩下心疼和自责。 他后悔了，他本以为可以狠下心去一损俱损，却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他胸膛的正中处像有一个深不见底地大洞，不断涌出滔天的悲凉，他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会一步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起他抱着她入眠的那些夜晚，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 “本王喜欢你的一切，你的好与不好，本王都可以接受。” “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你若一日不愿意，我便等你一日，等你有一日肯自己抱着我，等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本王身边。” 时至今日，他仍然可以指天发誓，自己一番心意从未变过。他明明是如此想要珍惜这个人，却不知如何去爱她，伸手想要触碰却又收回。 他从前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与缪清雪自幼一起长大，他照顾她，她回报以陪伴。母妃入庙修行时曾嘱咐他好生照料缪清雪，他便接了她入府，却一直没有真正给她一个名分。那几年新皇刚刚登基，正是稳固皇位之时，将前朝的大臣明里暗里都杀了个七七八八。 他是除了皇帝之外唯一一个活着的皇子，因为不争不抢，所以留得一命。皇帝虽封了他为亲王，却难免会在朝堂上当着全朝百官打压他，实则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所以这些气和烦闷，他只能受着，自己憋在心里。那时缪清雪还没有现在这般争强好胜，每日便叫人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回来，不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人。 渐渐地，也习惯了有个人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吃饭，解闷。缪清雪要什么自己便会给什么，他从不是寡恩之人，就算是为着年少时相伴的情谊，他也会在她需要时伸出援手，凭靠母妃的一句话，自己也会照顾她一辈子。 第一卷 第73章 做戏和嫉妒 他以为这便是喜欢一个人了，其实不过是两个孤立无援的人之间的互相陪伴。缪清雪对他情根深种，他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对她也是尽力满足所求。 直到他遇到顾佳雅。 那个表面莽撞实则心细如丝的顾佳雅，那个伶牙俐齿和自己斗嘴斗不过还会气得跺脚的顾佳雅。那个行事坦荡性情洒脱的顾佳雅。 顾佳雅曾经问过，若是她的手再也画不出漂亮的画来，龙孟然还会不会对她这样好。虽是问他，但当时其实已经自己在心里给了自己答案。 她这个人，平日里总是喜笑眉开，看起来比谁都没心没肺，可往往一遇到什么扯上自己感情的事情就会往后躲，先全盘否定一番，在她的心里，仿佛她自己就是不值得别人去疼爱，去付出真心的。她说她不相信世间的长久，其实只是不相信长久这回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龙孟然有时想着便觉得气闷，世上怎么会有女子是这般要强的性格，比男子还要凛冽几分。其实得知顾佳雅就是圣女的时候，自己表面上不曾说过什么，心里其实是有过惊讶的，他是前朝除了皇帝之外唯一的皇子，而她又阴差阳错嫁入王府，他难免会猜想冥冥中是否有所征兆。 后来出了被苏阳夜袭一事，他发觉江湖势力也已经掺和进此事，便主动搬进了梧桐苑，暗中加派影卫在梧桐苑外，一方面是为了扰乱皇帝的眼线监视，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她。有他守着，日子也还算安稳。 却没想到顾佳雅却屡次扰乱了他的计划，竟敢和司徒蜀月一起跑出去游街，司徒蜀月洞察力一流，在中途发现了有人跟着他们，顾佳雅后来得知是龙孟然安排了不少人在她身边。 既然如此，若真是为了保护自己，当时又何必生那样大一场气。这便是疑心的开端，她觉得那日龙孟然不过是特意做了一场戏给自己看。 也正是那一次的争执，让龙孟然真真正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当他看到司徒蜀月从容不迫地站在顾佳雅身边，与她谈笑风生，那般明亮的笑意是她与自己相处时从未有过的神情。 他嫉妒得发疯。心里和身体里的欲望在不停地叫嚣，盲目的，激烈的，尖锐的渴望，促使自己将她压在自己身下狠狠蹂躏，看她的身体像一朵洁白的花朵一般因自己而绽放。 顾佳雅咬紧了牙不哭出声来，他触摸到她的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情欲散去之后，就只剩下了难过，除了彻头彻尾的难过再也感受不到其余的情绪。 他对这样的心情感到陌生得很。在烟雨楼呆了几日，每日看着缪清雪小鸟依人的模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了，像是缺了什么，心中空荡荡的。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就搂了身边柔软的身子入怀，惦念着那人总是手脚冰凉，便牢牢地贴身捂着。天明睁开眼，却不是梦中的人。 龙孟然想，罢了，她是不是圣女又如何，这天下自己从未得到过，而她却是真真正正在自己身边的人。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他终于还是回了梧桐苑，小心翼翼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是怕顾佳雅对他还心存芥蒂。他不怕她与自己置气，却怕她怨恨自己。芙蓉帐暖度春宵，他将她搂在怀里，只认定了她，前无来者，今后也只会有她一人。 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为何顾佳雅对他的态度前后差别会这么大，也从未开口问过。但他并不介意，他是堂堂九王爷，而她已是他的王妃，就算是她拒绝了自己一次，他也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与她耗下去。两次，三次……一百次，总会有让她放下心结的一天。 他竭心尽力给出包容与呵护，却不知猜忌的种子早已种下，只当是夫妻间的吵闹磨合，自己宠着也便罢了。却不知道疑心既起，重新开始又谈何容易。顾佳雅对自己始终怀有戒备，他不是不知道，恨不得将真心挖出来摆在她面前才能叫她信服。 他毕竟不是民间的寻常百姓，不能与她男耕女织，王府虽不大，却也有自己的无奈。因怕顾佳雅多想，便没有告诉她之前缪清雪上吊自尽的事情，缪清雪性子刁钻善妒，若是一贯放任不管，恐怕总有一天会出乱子，平日里不得不顾及着。 七夕那日羌族首领进京面圣，晚宴上羌族公主成钰穿一身艳红色的纱裙，耳朵上戴着耀眼的耳坠，带着一帮歌姬跳舞助兴。身段婀娜多姿，就连皇帝也看得啧啧称赞，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龙孟然并无太大兴趣，只想快些结束，别让顾佳雅在春风楼等着急了。虽这般想着，表面功夫却也不能不做，成钰跳完舞，迎面向他走了过来，手中捧了一杯酒要敬他。 刑部的方尚书多喝了几杯，带了醉意调侃道：“成钰公主，这宴上这么多的人，你为何就只挑中了九王爷一人敬酒？” 龙孟然并不理会，礼貌地对她笑了笑，说：“多谢公主美意，但本王一会离了宫还有要事，实在不宜饮酒。” 成钰不说话，眼波盈盈地看着他，她的眼睛生得极大，睫毛又长又弯，透出一股子野性，一看就不是中原的女子。 耳边的歌舞声未停，成钰端着酒杯的手也未收回去，方尚书又说：“九王爷说他不能饮酒，那这份情不如就让本官替九王爷领了吧。” 说罢，正要起身过来接酒，成钰公主却眼疾手快地送至自己嘴边，一口喝了个干净，末了对龙孟然眨了眨眼，勾起嘴角，说：“你们中原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是我不想罚你，也不想让别人喝了这杯酒，那我便只能自己喝了。” 方尚书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只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席位上，憋了一肚子的气也无法发作。 第一卷 第74章 九王爷已娶？ 龙孟然容色淡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夸赞道：“公主好酒量。” 成钰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清脆响亮：“我们羌族的儿女，性格豪迈洒脱，想要的东西定会尽力去争取。别说今天这一杯酒，就算是十杯，我也能一滴不剩地喝完。” 这样的女子倒是少见。龙孟然暗想。他站起身，对成钰拱了拱手，解释道：“公主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成钰摇摇头：“不知。” “今日乃是中原的七夕，传说中天上的神仙织女与凡间的凡人牛郎相会的日子。” “哦？”成钰挑了挑眉，说：“我在我们那儿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个故事。我们那儿的天神和你们这儿的不一样。” 龙孟然轻笑了一声，歌舞在此刻谢了幕，也无人插话，听他娓娓道来：“传说织女下凡时遇上了人间的牛郎，两人一见钟情，就此相爱。但神仙和凡人的爱情是不被允许的，最终他们被天上的王母拆散，织女整日哭泣，肝肠寸断，王母便答应了让他们每年七月初七的夜晚在鹊桥相见。” “后来这个日子就被称为七夕节，象征着两个人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也就是今天。每到今天的这个时候，民间就会变得非常热闹，有灯会，放花灯，还有烟花等各种活动。” 成钰听得入迷，她从小在草原上长大，骑马射猎倒是强项，却从未听说过这样有趣的故事，一把抓了龙孟然的衣袖，问：“当真像你说的这般热闹？” 龙孟然看了看她攥着自己的手，想往后退一些却碍于人多眼杂不好表露出明显的介意，只好任由她拉着，接着说：“若是公主有兴趣，一会宴会散了便可以去城中走一走，等到一会天色暗了下来，正是好玩的时候。” “那你呢？你去吗？”成钰立即起了玩心，当着众多文武大臣的面紧紧地拉着龙孟然没有撒手的意思。 龙孟然有些尴尬，却也觉得这羌族公主赤子之心未泯算是好事。仍维持着笑意道：“本王自然要去，本王已与本王的王妃约好，等一会离了宫便赶去和她一起逛灯会。” “夫人？！九王爷已娶妻了么？！”成钰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是。”龙孟然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意，点了点头：“所以本王之所以没有接公主的那杯酒，并不是因为我中原的男子畏头畏尾，只是因为与家中夫人有约，不愿让这一杯酒坏了这良辰佳节的兴致。不过是十杯酒而已，若下次有机会与公主共饮，我中原铮铮铁骨男儿，又怎能让女子替自己挡酒。” 这一番话下来，全场寂静，连皇帝的眼神中都带了赞赏。 成钰愣了半晌，终于还是垂了手，似是不甘心般抬头又问：“为何不能让我替你挡酒？难道是因为我与你们中原的女子不一样吗？” 龙孟然闻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又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向后退了一步故意与她拉开距离，应道：“中原不似羌族草原，两邦国之间在地域上虽离得不远，但文化还是有所不同。” “我朝女子大多数都被护在男人身后，并不是代表我朝女子地位卑微，前朝有位女将孟氏，英勇善战浴血沙场，深受天下百姓爱戴，真正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我国国力旺盛，男丁兴旺，何须让女子来做这样的事，女子身体本就不及男子刚强，所以才理所应当被保护，何况是挡酒这样的事情更是说不过去。我这样说，公主可明白了？” 成钰愣在原地，好几秒钟才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对着龙孟然行了个汉礼，这才一步一步走回到羌族首领身旁，低声用羌族的语言跟自己的父亲在说些什么。 羌族首领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们二人说话。此刻神色却有些激动，不住地转头看向龙孟然坐席的方向，听语气父女二人像是在商讨某件事情。 皇帝坐在正前方的席位上，见状猜测羌族首领和自己的女儿定是要借刚才龙孟然的事情做文章，但他刚才当着文武百官的确是对答如流，很好地诠释了我国关于这方面的传统文化，没有一点破绽，若想借此为难他并不容易。 龙盎然隔岸观火，也不发问，继续看歌舞表演。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羌族首领带着成钰公主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大声道：“皇帝，本可汗有事想与你商议。” 歌舞声戛然而止，龙盎然闻言抬手示意舞姬退下，挑了挑眉，是一贯的帝王之风：“哦？可汗大可说来听听。” “羌汉两族百姓多年来各自生活，这两年的交集倒是莫名多了起来，正如先前九王爷所说，两邦国之间的文化不同，才难免会发生这些不好的事情。” “可汗言之有理，两国本就互利共生，如若今后大大促进贸易往来，百姓和睦相处，对你我两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龙盎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带微笑地说出一番话，实则只是顺势应和，羌族首领既提到了之前两国将士起了纷争的事情，必定不会是千里迢迢来求和这样简单。 “既然如此，本可汗倒是有个提议。”羌族首领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成钰，顿了顿又说：“小女十分敬佩九王爷的为人品性，你们汉语中有句话叫‘君子如兰’，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龙孟然闻言猛地抬头，起身拱手道：“可汗和公主过奖了，本王不过只是嘴上功夫厉害了些，我朝中本王厉害的人多之又多，皆是品行上等的热血男儿。” “‘热血男儿’我羌族的草原上一抓一大把，我都看腻了，你这般就甚好，沉稳又不失勇谋，心中有国又能顾忌家中妻儿，不像草原上的那些莽夫，只有蛮力。”成钰公主接过话，转身看向龙孟然。龙孟然却立即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第一卷 第75章 只要她一人 成钰公主的性子率直，说话也是直接了当。她这样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霎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骤起。 尤其是方尚书的声音比其他大臣的都大，他冷哼了一句，讥讽道：“怪不得敬酒只敬到九王爷面前呢，原来是这个道理，只可惜九王爷府中早有了一正一侧两个王妃，就算是嫁进去，恐怕也只能做小的。” 龙盎然身旁的老太监眼神毒辣，连忙故意大声干咳了一声，下面的人便住了嘴。 “成钰乃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幼跟着我骑马射箭，草原上的勇士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今天既跟我说了她的心意，那我这个做阿爹的当然要为她打算周全。”羌族首领宠溺地摸了摸成钰的额头，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道： “在你们中原，一个男人一辈子可以娶很多个女人，我本不愿我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但既然她心意已决，我也只能尊重她，但我有一个条件，希望皇帝能答应。” 皇帝定定坐在龙椅之上，把羌族首领话中威胁的意思听得一清二楚，低头左右搬动着自己左手上的翡翠扳指，面不改色地说：“那可汗打算如何？” “皇兄！万万不可！臣弟家中已有妻室，公主贞洁之身，怎能委屈下嫁给臣弟！”龙孟然见皇帝话中似有商量之意，连忙上前跪在殿中间，抢先打断道。 成钰公主倒是对他的坚决拒绝不以为意，回头定定看他，柔声道：“我知你重情重义，舍不下你的夫人，但我方才便说过了，我想要的东西，也定会尽力争取。我毕竟是羌族的公主，你若娶了我，也是在为你们国家的百姓着想，这才是真正的邦国交好。我若是嫁给你，便只能做你的正妃，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其余的我便都不管，如何？” “不错，本汉也正是这个意思，我的女儿嫁到中原来，若是无名无份，想我羌族的子民也不会答应，小女心善，但本汉却不能让她在异国他乡被人欺凌！”羌族首领提高了音量，点了点头，像条老狐狸一般眯了眯故意放慢了语调：更何况，羌汉两族联姻，这在我们羌族王室还是第一次。想必皇帝也希望羌汉两族能和睦共处吧。” 龙盎然嘴边嗜着笑，眼神却是凌冽的，与羌族首领的视线直直对上，针芒毕露，良久才应了一句：“当然。” “皇兄！请三思啊！”龙孟然闻言，身体一僵，还想再说话，却听身后的百官由方尚书领头，齐齐贺道：“恭喜九王爷，恭喜成钰公主，恭喜可汗，恭喜皇上。”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龙孟然不必再说了。对羌族首领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回到席位上，说：“可汗与公主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住下休息几日，等九弟把家中内务处理完，再细细商议他们二人的婚事。” 这门亲事便这般定下了，除了龙孟然自己，谁都觉得这是一件大义之事。后来第二日他进宫去求皇帝收回圣旨，明知希望渺茫，但还是执意跪在皇帝的寝宫外，皇帝让他进去说话，他便进去又接着跪，由始至终只会说一句话：“求皇兄收回旨意。” 皇帝看他从早上进宫就一直跪到现在，放下手中的奏折，叹了口气，说：“九弟，你这是又是何必。” 龙孟然挺直了背跪在地上，沉声道：“皇兄与皇嫂相伴多年，自然懂得夫妻之间情谊之深厚，哪有说断就断的道理。臣弟与顾王妃虽不及皇兄皇嫂，但臣弟也绝不是喜新厌旧之人。” 皇帝的贴身太监端了杯热茶进来，龙盎然接过茶喝了一口，让殿上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这才道： “上次朕见那顾王妃的确与普通女子与众不同，又与圣女图上的女子相貌十分相似，她若不能留在你府上，干脆朕命人将她接入宫中，也能避开那成钰公主保她安全，日后你若是念起与她之间的情分，便来看望她便是。” 皇帝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理，十分真切，龙孟然却在下面暗自握紧了拳头。 龙盎然早已想好，如今与羌族联婚已是定局，成钰心悦龙孟然，日后在王府生了根，自然是与他一条心，羌族首领又十分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有了羌族势力庇护，难免龙孟然不会对皇位有所觊觎，若是将圣女接入宫中，以她为质，龙孟然自然只能乖乖听话，不敢轻举妄动。 他本还不确定用顾佳雅是否能压制住龙孟然，但见龙孟然今日为联婚之事苦苦哀求自己，这才确定了顾佳雅在龙孟然心里的地位，他最了解自己的九弟，虽这几年改变了不少，但始终是重情重义，皇家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感情便是软肋，让对手有可趁之机，实在愚蠢。 “皇兄大可放心，她现在是本王的王妃，无论日后她身在何处，她都是臣弟心中唯一的王妃。要是有人敢伤她分毫，我不惜一切代价必定要百倍奉还。”龙孟然说得郑重，却不像是威胁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一个事实，无需夸大其词，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皇帝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没想到九弟与弟妹的感情这般深厚，倒是朕多虑了。” “王妃昨日累了，现在还在府中休息，暂不知此事，请皇兄给臣弟几日时间，让臣弟处理好府中内务。”良久，龙孟然松开手，低声道。 “好，朕答应你，这几日羌族首领会住在宫中，你不必担心。”皇帝勾了勾嘴角，心想此事不能太过心急，还需一步一步来。 龙孟然便起身告退了，走了几步又听皇帝在后面叫住自己，劝了一句：“九弟啊，羌族公主虽性子直了些，却也是世上难得的美人儿。你想开些罢。” “谢皇兄开导。”龙孟然头也不回，直直地走了出去，后半句话卡在心尖上，响彻五脏六腑，却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可本王只要她一人。 第一卷 第76章 沟壑 是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出现了这样深厚的沟壑，他在这头，顾佳雅在那头，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越过。最后竟变成了这般伤人伤己，玉石俱焚的境地。 龙孟然绝望地想。他在这样巨大的悲凉感中结束了这场情事，最后精疲力尽地倒在了顾佳雅身旁的位置。顾佳雅一动不动，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试图挣扎，身体因为疼痛本能地产生抗拒，可越是抗拒，他的力道只会让她所受的痛苦叠加。 她感受得到龙孟然在她身体里一寸一寸推进，直到完全并且彻底地贯彻她。她的眼泪吧嗒地一声滴落在床榻上，龙孟然的动作一顿，俯身下来亲她，从额头亲到眼角，眼泪咸得他的嘴里发涩，他的声音沙哑，仿佛他们之间的厮杀已经结束，柔声哄她：“别哭，别哭，忍一忍就好了。” 顾佳雅闭上眼不看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还是不断有眼泪从眼角渗出来，像个漏水的水龙头一般失去控制。她一声不吭，承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的辗转。因为她对龙孟然的抗拒，所以哪怕后来龙孟然已经尽力放轻了动作，还是让她落了红，红色的血液从她的下体缓缓淌出，他的腰上，腿上都被染上了妖异的颜色。 直到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龙孟然抹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血迹，定定看了半晌，他想起七夕那日，她第一次落红，哪怕是在**药物的作用下，还是疼得她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他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吹气：“疼就叫出来。” 她脸上的神情十分精彩，故意不搭理他，实则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口便咬上他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咬下去，仿佛铁了心要他和自己承受一样的痛苦，到现在龙孟然的肩上都有牙印的痕迹。 就是这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情，让龙孟然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有了牵挂，有了无法割舍的眷念。哪怕是互相折磨，也不会放手。 可此时此刻，他看着顾佳雅僵硬地躺在床上，脸色灰败，仿佛连呼吸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具躯壳还留在自己身边，他突然觉得有些慌乱。 “小雅，小雅？”龙孟然伸手将顾佳雅揽了过来，替她擦干眼角残留的泪水，唤道。 顾佳雅的睫毛微颤，终于有了反应，她顺从地躺在龙孟然怀里，觉得自己脑袋里混沌一片，下体的疼痛感没有丝毫好转，但已经不在乎了。心都可以痛到麻木，又何况只是身体上的痛觉。 她觉得自己仿佛身陷一片漩涡最中心的位置，看着自己的世界一点点分崩离析，其实从自己悄然心动的一瞬间这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龙孟然杀死了她，她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明明可以有很多机会选择不一样的结局可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他身边的自己手上，死在机关算尽却还是私心想偷天换命的自己手上，死在明知帝皇家最无情，明知无望可还是偷偷希望的自己手上。 “小雅，我不娶别人了好不好。”龙孟然紧紧搂着她，低声道。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这样就不会再害怕失去，也不会再有难过。 “我不娶别人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江南，去塞外，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没有声音回应他，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些话从今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告诉她，想告诉她这段时间她不在，自己很想念她，想说在他心中，她才是唯一的妻子。 可这些话还未说出口，龙孟然的声音便哽咽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滑下来，滑过他的唇，滴到顾佳雅的颈窝里，一滴两滴，冰凉凉的。 顾佳雅终于睁开了眼，她从未见过龙孟然哭，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的深邃。就连龙孟然自己也觉得惊讶，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再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因为深刻地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除了能暴露你自己的失败，其余什么也做不到。 可如今，他竟被逼到了落泪的地步。他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一直以来藏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不安，那些酸楚顺着眼泪流淌出来，像是被一刀刀割出来的伤口，淤血堵塞了血管，涨痛无比，终于得以释放。 顾佳雅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抵着他的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仿佛从未走远过。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仿佛已经看过了很多年，他们彼此的眼泪最终流到了一起。 窗外的雨还未停歇，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们二人终于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龙孟然半夜觉得口渴，醒了过来，睁眼见顾佳雅蜷缩成一团躺在他身旁，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他看了一会，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入手的温度却是滚烫的，比平常人的温度要高尚许多，龙孟然连忙将顾佳雅翻过身来，又仔细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满头都是汗水，却不断地往被子里缩，像是畏寒。 他想到之前的那场大雨，定是受了风寒，又加上被自己这般折腾一番，她身体本就柔弱，怎能受得了。 “小雅，小雅，醒醒，你在发热，快醒醒。”龙孟然心头一慌，轻轻摇了摇顾佳雅，语气中满是自责与焦急。 顾佳雅皱着眉，只觉得自己身上忽冷忽热，头疼欲裂，听到龙孟然的声音像是隔了层东西一般模模糊糊地，听不清楚。只烦躁地翻了个身，不愿理会。 龙孟然一个翻身下床，随意套了一身衣裳在自己身上，用被子将她裹紧，迅速叫人进宫去找太医过来，就说九王爷半夜突发急症，一定要快。 小厮连忙去了，龙孟然见床上一片狼藉，又端了一盆清水进来，亲自给顾佳雅擦拭身子，让她能好受些，再换上干净衣服，撤了被染上血的被子，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等着。 第一卷 第77章 过往！ 顾佳雅清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下去，脑袋里的混沌感消失了，视线也清明了不少。 房里点着灯，窗外的天还是暗沉沉的没有亮光。龙孟然趴在床前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顾佳雅一怔，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程最大的感觉就是痛，痛到后面都麻木了，又觉得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意识都变得模糊。中途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当时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只觉得熟悉得很，现在才发觉原是龙孟然。 龙孟然的手与自己的手紧紧相扣，想必是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后半夜实在耐不住才合了眼。顾佳雅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她从前最喜欢趁他睡着之后观察他的神情，除了偶尔梦到他母亲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抱着自己睡着之后的神情都是安详的，平和的，不像他清醒的时候，要好上几百倍。 顾佳雅坐起身来，尝试着把手往回抽了一下。下一秒龙孟然便睁开了眼，出于第一反应，用带着警觉的眼神扫了扫四周。 直到看到顾佳雅时才彻底反应过来，脸上的阴沉顷刻间消失了，变成了急切的关心，连忙拿过一个枕放在她身后方便支撑，又柔声问道：“口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未等顾佳雅回答，便已经转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顾佳雅只得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倒是当真有些隐隐作痛。 “太医说你受了风寒，所以才会高热不退。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龙孟然说着，伸手在顾佳雅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顾佳雅愣愣地看着他的一连串动作，眨了眨眼不说话，却有些忍俊不禁。因他趴在床沿边太久，在脸上压出了几道红色的样子，可爱得很。 龙孟然却浑然不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右脸看，这才反应过来，抬手仔细摸了摸，自己倒是先笑出了声。 顾佳雅垂下头低笑，心想他平日里的高冷形象怎么那么容易就变了，霸道总裁变成了忠犬型，画风都不对了，反差如此之大。 气氛变得轻松了些，两人视线相对，皆停顿了好几秒，最后是顾佳雅先移开了视线，龙孟然也不再管什么红印，叹了口气，柔声道：“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多余的话，他这个人连认错都这样一针见血。像个跟人要债的大佬一样，顾佳雅不着边际地联想。 其实此刻她心中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强烈的情绪了，仅剩下的一点都在看到龙孟然拉着她的手为了照顾自己趴在床前的睡觉的那易一瞬间被打败了。 有句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怎地到了自己这儿就角色互换了，在他面前一次次吃亏一次次失败，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原地。 昨天晚上那些话她全部都听到了，虽未给出任何回应，但那些眼泪却像是从伤口上淌过，一遍遍地洗刷着伤口，才得以结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轻易就倒戈叛变了，况且自己还刚被强上过，下体的疼痛感仍存，现在竟在和这个强上自己的人心平气和地聊天合谈。 她想，就这样吧，中间的反反复复都成了空，既然徒劳无功，那便说明这是天意所为。 虽是这样，但顾佳雅明白，已经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了，伤口结痂之后仍会有疤痕残留。她不怪他，所以也无需原谅，在昨天那场不见硝烟的厮杀中，至少让她明白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地害怕被伤害所以伤害别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战场，抱的便是同归于尽的决绝之心。 “我已无碍，王爷不必自责。”顾佳雅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平缓地应道。 龙孟然又一把抓了她的手，神情是欣喜的，问：“你真的肯原谅本王了？” 顾佳雅看他面容憔悴，眼圈下一圈乌青，软了心，便由着他攥着自己，点了点头：“是。”顿了顿，又道：“但既已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我便不得不说与王爷听。” “你尽管说，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本王都给你。”龙孟然还沉浸在获得顾佳雅原谅的喜悦之中，紧了紧手中的力度。 顾佳雅面色平静，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淡淡道：“我希望王爷能让我出城。” 龙孟然的喜悦僵在脸上，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我昨日与你要休书，其实不过是气话。你对我做的事，也是因为你一时气极，所以我并不怪你。”顾佳雅看着他的眼睛，她现在终于有了直视他的勇气。 “我不是你的王妃，你的王妃是顾家小姐，那个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对你情根深种的女子。她在给你下药那日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做了你们王府争宠夺势的牺牲品。”顾佳雅嘴边浮起一丝苦笑，像是在说那个薄命的女子是她自己一般，从来她未曾自己经历过，最多也就是带上几分怜惜，如今可谓是感同身受。 龙孟然面露诧异，却见顾佳雅的神色镇定自若，丝毫不像是胡言乱语的模样，又听她继续道：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从我们那个世界阴差阳错地到了这里，借用了她的身体，有了她过去十八年的记忆，替她活下去。这些话听起来很荒诞，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今日告诉王爷，也没有想过王爷会信。” 顾佳雅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在等龙孟然的反应。 龙孟然蹙着眉听着，说：“你说吧，本王信你。” 她这才继续说下去：“我从前的职业类似于你们这里的画师，以画画为生，所以到了王府之后，见顾王妃从前的生活实在潦倒，便从水墨坊着手，后来又促成水墨坊与春风楼合并。” 龙孟然闻言，想起从前顾家小姐的确不擅丹青，性情也不似后来的顾佳雅这般果断坚韧。这便能解释为何顾王妃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对自己也是一再的抗拒。 第一卷 第78章 江山如此多娇 “顾小姐心中只有王爷，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管，我倒是很佩服她这一点。若是换了她，得知自己是圣女，所有人都想用她去争夺这天下，不知会怎么做。”顾佳雅轻笑了一声，说：“想必是早已任王爷差遣，王爷要天下，她便会义无反顾去给王爷抢回来。” 龙孟然听出顾佳雅话中的嘲讽之意，连忙解释道：“本王一开始的确有过这个念头，但后来……”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顾佳雅打断了他的话，明显是不愿听下去：只可惜我不是英雄，不愿为了这江山去争去抢，但为何我所求的东西，却比江山还难得到。” 她的嘴边嗜着笑，语调也似玩笑一般，泛泛而谈，眼神却是黯淡的，似有悲怆。 “你想要什么？”龙孟然沉默半晌，轻声问道。他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自己总是一股脑地把自己自认为好的东西塞给她，却从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顾佳雅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在这王府里，才知道原来人心是这样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是在算计。我怕得很，我怕轻易给出真心会被辜负，怕得到的东西下一秒就失去，怕人心叵测一不小心连性命都保不住。所以我一直不肯接受王爷，不愿身陷这王府。”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告诉龙孟然她所有的顾虑。 “你想要的，是顾小姐那般的女子，与你温柔缠绵，为你生儿育女，却不是我。”顾佳雅挑起眼角笑了一下，不再隐瞒，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做事只贪图一个快意自在。我累了。” 我累了。 顾佳雅回想穿越以来发生的事情，也曾对那些不好一笑置之，也曾花了大把的精力去周旋应对，最后还是抵不过“累了”这简洁的两个字。 “我只想离开这里，去找我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天大地大任我行，等想定下来的时候就在一个风光秀丽的小镇里买一座宅子，安安稳稳过完此生。”顾佳雅的脸上带着希望的光，那是只有她开心时才会出现的神情，却刺痛了龙孟然的眼睛。 “有些事情，王爷想必还不知道，今日干脆便一起说了。”顾佳雅缓缓道：“你当初在烟雨楼看到的那副傲梅图，是我故意拿过去的。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就是清泉，买下那副富春山居图好让水墨坊的大当家能答应与春风楼合并。” “我帮你调查皇帝遇刺的事情，也是因为不希望你被冠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免得到时候全家合坐。” “还有自禁闭之后就对你笑脸相迎，是为了在王府站住脚……” “够了！”龙孟然面色阴沉，几乎是吼着打断了她。 顾佳雅倏地笑了，并未因他的怒斥停下来，继续说：“王爷，你不愿意让我走，难道完全是因为舍不得我的缘故吗，你只是习惯去掌握对你有用的东西，就算我与圣女之事只是巧合，对你与皇帝而言，也是一颗尚不可弃的棋子。不过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说你对我真心，但又有几分呢？昨日一个缪清雪，今日是我，明日又变成了羌族公主。你喜欢我时便能为我一掷千金温柔以待，与我起了争执时便会转身去了烟雨楼，如今为了这天下势力，又在我与羌族公主之间抉择两难。” 顾佳雅面不改色地说完，两人皆缄默了。 不是指责，却字字诛心。龙孟然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在这场短暂却又漫长的谈话中凝固了，他无话可说，因他不得不承认顾佳雅所说的这些并非无凭无据，他自认为自己对她已是万般容忍，但的确存了私心不愿让皇帝接她入宫。自以为了解她的性子，明知她最讨厌束缚却从没想过要放她走。 他自己都觉得无力起来，似有不甘心，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本王对你不好吗？本王喜欢你是真的，可本王毕竟是九王爷。” 所以给不了她一心一意的感情，给不了她朝夕相处的陪伴，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情谊，为何非要这般将人逼至才肯善罢甘休。 “王爷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王爷这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顾佳雅垂下眼，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似有动容，应道：“梧桐苑已毁，王府再无我的容身之地，我实在不愿以后连自己夫君的宠爱都要费心尽心思与人去抢。你我夫妻一场，缘尽于此。” 她这话说得决绝，却暗藏无数心酸，甚至间接对龙孟然承认了，哪怕经历了那么多，自己还是喜欢他，正因如此，才不愿与人分享这份感情，只求一个好聚好散。 龙孟然在这句“缘尽于此”中愣了神，想起从前她问自己如果不能画画了自己还会不会喜欢她，想起她说缪清雪也是自己的王妃还是要时不时去烟雨楼看看的好，想起争吵之后自己去梧桐苑找她跟她说以后会一直对她好时，她红了眼却还是强忍着的模样。 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来的呢，明明很在意他到底喜欢谁，偏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不愿说出口。 她尝试过对他伸出手，可自己却选择了视而不见，如今一点点地抽丝剥茧，他才看到心中那个满目苍痍的伤口，虽然已经上了药，总有重新长出嫩肉的一天，却回不到光滑如玉的过去了，这便是顾佳雅执意要走的原因。 明明都想要善待彼此，却总是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想必，她在王府这些日子，一定极少有快活的时候，所有人都说顾王妃整日闲情雅致，与人和善，却不知只靠肉眼根本无法看到事物的本质。他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没做到对她怀有谅解之心。 龙孟然自问：是不是答应让她离开自己，离开王府，离开这个繁华却又冰冷的京城，她就会不再这般难过，真正的快活起来？ 第一卷 第79章 居高临下 在这样长久的沉默里，龙孟然闭上了眼，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抓着顾佳雅的手，道：“如果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顾佳雅低头，亲眼看着他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一点一点地松开自己。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应高兴才是，却觉得自己心中仿佛少了一块东西，空洞得很。 “谢王爷成全。”顾佳雅掀开被子下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她平时里从不在乎这些礼数，今日连弯腰叩拜都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龙孟然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受了这一拜，说：“我会告诉皇兄你已死在梧桐苑的大火中，便省了休书吧，自此以后，你好生照顾自己。” 顾佳雅抬起头，望着他的眼，仿佛要将他刻进心上，看了半晌，才开口道：“王爷也是。” 龙孟然呵了一声，算是应了，见有光从窗外透进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天亮。轻声说：“今日本王大婚，还有诸多事情要忙，你高热才退，再休息一会吧，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梧桐苑剩下的那些东西，我都叫人搬到了这里来。一会本王会吩咐丫鬟端药进来，走之前记得喝。” 说罢，他便径直从顾佳雅身边走了过去。顾佳雅觉得眼中酸涩得很，便急忙闭了眼一声不吭，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四周重归宁静。 她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仿佛变成了一尊伫立的石像。很久以前，在她尚是孩童之时，那时母亲还未丢下自己，曾为了哄自己睡觉，讲过一个故事。 说从前战乱，一家女子的丈夫被征去当兵，走了就再也没回来，那女子一直等，等到天下都太平了，丈夫还是没回来，有人说，他死了，你别等了。那女子不信，还是每日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过了很多年，年轻貌美的女子已经变成了老婆婆，头发花白，眼睛也看不清了，一日听到门口有马蹄声经过，问是谁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说他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路过这里，想来讨碗水喝。 老婆婆摸索着进屋倒水，那年轻男子便跟了进去，见墙上挂着一副画像，觉得眼熟得很，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诧异道：“老人家，您认识我父亲？” 那老婆婆倒茶的手一抖，洒了一半的茶水，那男子还算懂得敬老的道理，见状连忙过来帮忙。未等到回答，以为是这老婆婆年纪大了耳背没听见自己刚才的话，又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 “您这画像上的人，与家父年轻时十分相像，您可是认得家父？” “不认得。”没想到那老婆婆却摆了摆手，一口否认，说这不过是自己之前在集市上随意买来的一幅画，并不知那画中人是谁。 喝了水，那男子道了谢便要告辞了，老婆婆跟着他出了门，说要送一送他，一直跟到了村口才算作罢。 那男子不知前因后果，只道这老人家一个人呆在家里寂寞久了，所以待人如此热心，也不知为何不见她的丈夫和儿女。 那老婆婆看着他骑着马渐行渐远，抹了抹眼睛想看得清楚些，却始终看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长得什么模样，但她自己在心里设想了一番，应该是少年英俊，和他父亲年轻时一样。 一如当年为自己的丈夫送行，他执了她的手，说他一定会成为将军，到时衣锦还乡回来接她。他若战死沙场，便要她趁早改嫁，无需惦念。 那时候的顾佳雅不懂，为何老婆婆要将事情的真相瞒下来，到了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世上的所有感情，都是千疮百孔的，得知他如愿以偿，生活幸福美满，连儿子也教得极好，便觉得已是给了她这么多年等待的一个结果。 但她不是那心甘情愿的女子，龙孟然也不是始乱终弃的将军，他们之间，都应了一句天意无常。 不知过了多久，顾佳雅才拖着已经发麻的双腿起身，出了房门。 等龙孟然再回来的时候，顾佳雅意料之中已经走了，她什么也没带走，桌上的药已经冷透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只有床上的被子还有被人拉扯过的痕迹，提醒着他几个时辰以前，是有个人睡在这里的。 而现在那个人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这个王府里发生过的所有过往，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爱与恨，不曾说出口的眷恋与若有若无的温情脉脉，和那些被不约而同吞下肚子里的心酸，都被她一同带走了。 龙孟然缓缓走到床边，见软枕上还有所凹陷，这软枕还是因为顾佳雅当时总是喜欢趴着画画，有时画得入迷一画便是整整一个白日，直起身来时，脖子偏一偏都觉得疼痛难忍，他便命人把合欢堂和梧桐苑的所有枕头都换成了软枕。 门口已经传来锣鼓的响声，再过两个时辰，自己就要去把那成钰公主迎进王府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自此，九王府里再无顾王妃。 他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眼底的落寞昭然可见。他顺势躺上床，枕在那凹陷处的旁边，似乎还能闻得到那人残留下的发香，他在上面找到了她剩下的一根发丝，他伸手拿起来，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 很久以前的某一日，阳光明媚温暖，他在梧桐苑替她洗头，很长的漆黑的头发像海藻一样铺开，从他的指缝里穿过去，手上很长时间都留下了皂角的清香。 他故意笑她：“王妃的头发这样长，可以剪下来做成扫帚，到时候每个院都发上一把，倒是能给府上节省一笔开支。” 顾佳雅像只被主人顺着毛的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难得不愿与他斗嘴。 龙孟然看着那根细长的发丝，想这才是她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他能留下的，原来也就这么多。 第一卷 第80章 一份大礼 顾佳雅回到春风楼的时候，正遇上易安和司徒蜀月你追我赶，拉拉扯扯地从门口出来。 司徒蜀月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焦急，风风火火就往前面冲，若不是易安在后面一直扯着他的衣服，想必早就一个纵身飞到屋顶上去了。 “你不能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你现在去了只会更麻烦！”易安的个子比司徒蜀月稍微矮上一点，不论司徒蜀月如何反抗，就是使劲攥着不肯撒手，他心里清楚得很，论武功他打不过自己这个师弟，索性就耍无赖，他就算恼了也不能真的打自己一顿。 “你叫我如何再等下去？！万一小雅现在就被关在九王府，正等着咱们去救她怎么办，他若敢伤小雅一根汗毛，今天我便趁他大喜送他一份大礼！”司徒蜀月脸色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奈易安铁了心要拖住他，只得跟他周旋了半晌。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带我一起？”顾佳雅隔着老远便看到他们俩跟猫逮老鼠一样追来追去，猜到十有八九是在为自己的事情争执，冷不丁开口道。 司徒蜀月闻声立即转头，脸上的担心一扫而光，眉眼中满满都是喜悦，却又在下一秒拉下脸，抬手给了顾佳雅一个脑嘣儿，佯装生气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昨天把整个京城都找遍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 顾佳雅“哎哟”一声捂着头，瘪瘪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就是昨天闲逛的时候遇到大雨了，你们也知道昨天那么大的雨，我能去哪里呢，就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一晚上，这不，一天亮我立马就回来了。” 司徒蜀月明显是不信她，黑着脸继续逼问：“你是不是去九王府了？” “没有，我去那儿干嘛呀，真的就是到处逛了逛。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顾佳雅心虚地应道，讨好地去拉司徒蜀月的另一只衣袖。 易安在旁边看得好笑，说：“好啦，只要小雅平安无事就好。顿了顿又用眼神瞟了一眼司徒蜀月，松了扯着他的手，拉着顾佳雅便进了春风楼的大门，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昨天你一直没回来，阿月很担心你，如果你再迟一些回来，估计我也拦不住他了，直接冲到九王府去要人了。” 顾佳雅心头一暖，嬉皮笑脸地冲易安笑了笑，说：“我没事，咱们今日回去准备一下，就可以出城了。” 春风楼今日没什么客人，想必都是凑九王府的热闹去了，素倾在二楼上听到声音连忙走了出来，见顾佳雅若无其事地站在楼下，这才松了一口气，斥道：“你这祖宗，何时才能让我省点心，我才让探子出去找你，你倒好，自己走回来了。” “我肯定要回来啊，我这都多久没见到咱们的素倾大美人了，怎么能不来看看。”顾佳雅一见素倾嘴上就没个正经，兴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穿着男装，还接了素倾招亲的绣球，现在说话都自带一股老嫖客的味道，还很厚脸皮地跟素倾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颇有天赋。 “我的大美人儿，郎君可想死你了。”顾佳雅上楼便直扑到素倾的身上，抱得紧紧的，嘴上更不害臊。 素倾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好在她已经习惯每次顾佳雅来春风楼找自己都是这副德行了，若是哪日不开口调戏自己几句，自己反倒觉得她心中有事瞒着了。 “好啦，快松开，咱们进去再说。”素倾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招呼着后面的司徒蜀月和易安两人进了房间。 “出城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素倾倒了几杯茶，自己先端起来试了一口温度，再递到他们面前。 “我和阿月很早之前就想回西域了，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应该就回去了。”易安应道，边说边扭头看向司徒蜀月，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还不是因为你当时去偷了人家乾坤派的宝贝夜明珠，才受伤耽搁的。”顾佳雅抿嘴一笑，故意揭了易安的老底，抢先道。 易安一向脸皮薄，被顾佳雅这么一取笑，便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理直气壮地反驳：“可是那颗夜明珠我当时真的很需要啊，我去跟他们掌门说了，他们掌门不给，我才强抢的，先礼后兵，怨不得我。” “听你这意思，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后来人家乾坤派掌门找到我这里来，说要讨个说法，我堂堂武林盟主，还得包庇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司徒蜀月接着发挥他的毒舌功力，怼得易安面红耳赤，憋了半晌才道： “那就给你做三天的玫瑰酥好了。” “五天。”司徒蜀月端起茶喝了一口，面不改色，跟易安讨价还价。 顾佳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此刻的她是快乐的，能暂时忘记那些让她肝肠寸断的事情，肆意享受与好友相聚一堂的快活时光。 谁知笑着笑着，就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那种混沌感又来了，眼前也一阵一阵地发黑，素倾仿佛在跟自己说些什么，自己却听不清楚，直直往后倒去，被司徒蜀月眼疾手快一手接在怀中。 顾佳雅却已经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房间里只剩了素倾一个人。见她醒了，连忙扶她坐起来，动作轻柔得很，素倾平日里虽一直都是个温柔的性子，但也不至于这般小心翼翼。顾佳雅以为她是被自己昏倒的事情吓着了，咧开嘴安慰道： “我就是受了风寒，没什么事，放心吧。” 素倾闻言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有心疼的神色，说：“我倒是希望你只是受了风寒。” “什么意思？”顾佳雅不明所以，难道自己又中毒了？ “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素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 第一卷 第81章 肝火郁结 “什么？我怀孕了？！”顾佳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素倾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吧？！” “已经快两个月了，是易安为你把的脉。他的医术是我们门派中最为精湛的，不可能有错。”素倾双手按住顾佳雅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一些，神情严肃。 “两个月……”顾佳雅喃喃，暗自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经出府快一个月，两个月前是七月份，从七夕之后龙孟然便在梧桐苑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和自己闹了变扭，这才去了烟雨楼。 定是因为这段时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娶新妃的事情上，无暇顾及其他，连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竟到了现在才知道。 顾佳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自己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你是他的载体，与你血脉相连。 “易安说你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肝火郁结，加上受了点风寒才会晕倒。你身子本就虚弱，现在有了孩子，更是要好好调养。”素倾从桌上端过一碗药递到顾佳雅面前，嘱咐道：“快喝了，不然一会凉了。” “怎么又喝药啊？”顾佳雅下意识捏了捏鼻子，脱口而出。 “又？”素倾像是从这话中听出了什么，皱眉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顾佳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接过药一口喝了个干净，试图转移话题：“我是说，这药那么苦，但是为了身体健康也得喝下去。” 素倾明显没有小桃那么好糊弄，直勾勾地看着她，表情严肃：“你别骗我，你昨天是不是又去九王府了？” 顾佳雅被她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只得点了点头，老实交代：“是。” 素倾早已猜到答案，却还是控制不住对她生气，用手指着窗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顾佳雅，你给我好好听听，现在外面锣鼓喧天，是在给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庆祝迎娶新妃，你从前是九王府的正王妃，他心里只惦念着你圣女的身份，从今天起，九王妃便换人了，他有更大的势力傍身，你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你竟还回去找他，是嫌自己没被羞辱够吗，还是对他心存侥幸觉得他在等你呢？” 素倾面色铁青，自己却红了眼眶，当易安告诉她顾佳雅怀孕的事情的瞬间，她就已经在心中将龙孟然千刀万剐了，方才对着顾佳雅一顿臭骂，实则也是因为心疼她得紧，恨铁不成钢罢了。 顾佳雅在她的一阵狂轰乱炸之下有些愣神，这是第一次素倾对自己发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素倾眼圈发红，连忙就抬手给她擦眼泪，软了语气哄道：“哎哟我的美人儿你别哭呀，我错了，你说什么都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可千万别哭了……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呀……” 素倾被她这副不正经地模样惹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甩开她的手，自己走到桌边坐下，侧过身子不看她。 顾佳雅这才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敛了笑意，正色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与他始终是夫妻一场，更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若不回去看一眼，就算走了再也不回来，心里也是放不下的。” 素倾垂着头还是不搭理她。 她便从后面绕到前面去，拉着素倾的手在她面前蹲下来，抬头看着她，接着道：“你放心，王爷并没有为难我，而且已经答应让我出城，自此以后，我与他便再无瓜葛。’ “此话当真？他真的肯就这么放你走了？”素倾闻言，似是没想到一般，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好歹是春风楼的二当家啊，没那么缺心眼。”顾佳雅使劲点了点头，对着素倾竖起三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以表诚意。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素倾看了一眼顾佳雅的肚子，说：“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顾佳雅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不自觉便勾起了嘴角，想象了一下这个孩子的长相，若是个男孩，肯定要像龙孟然一般英俊，若是个女孩，最好也要长得像他，长得好看的人，基因总是不会差的。 “我要把他生下来，把他带大，教他识字读书，教他人情世故，受了委屈如何反击，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一步步教导他去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路，让他义无反顾往前走，要他知道自己身后永远会有家是他温暖的港湾。” 顾佳雅的语调平缓，声音却是十分坚定的。像是突然之间有一股力量驻进了身体，让她足以去独自面对所有的磨难与风险。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是想好了？”素倾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但仍旧忍不住担忧：“日后这孩子生下来便没有父亲，等他长大，你要如何跟他解释？”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正是因为他没有父亲，我更不能让他失去母亲。”顾佳雅用手捂着肚子，神情认真。 兴许是因为自己幼年时对于亲情方面的缺失，造成了她后来性格上对于感情方面的懦弱。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感情变成了最伤人的武器，让自己也元气大伤。 正因如此，这个孩子对于顾佳雅来说是一个新的希望，他的身上流淌着顾佳雅与龙孟然的血液，是他们二人纵使分隔千里，最牢固的联系。这个孩子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光亮，是她除了龙孟然之外最无法割舍的东西，她要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自己未曾得到过的东西，他一定不能缺失。 素倾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看来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劝你了，只是你现在做的决定，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顾佳雅咧嘴一笑。 这时，门砰地一声从外面打开了，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第一卷 第82章 眼底的落寞 顾佳雅顿了顿，只见司徒蜀月负手站在门口，易安被他挡在身后，凑出个脑袋来跟顾佳雅招了招手。 司徒蜀月一动不动，只直直地看向顾佳雅，气氛倏地压抑起来，素倾站起身来，收了桌上的药碗，故意道：“易安，咱们去厨房看看，准备准备中午的伙食。” “好好好。” 说罢，他们二人迅速走出了房门，顺便把门给带上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顾佳雅与司徒蜀月二人。 顾佳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也不知他在门口站了多久，想必刚才自己与素倾的谈话全被他听了去，既然如此，也无需再隐瞒。 这般想着，顾佳雅便率先开了口，笑道：“蜀月，我们明日便出城吧。” 司徒蜀月皱着眉，眼神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那是顾佳雅看到了也装作看不懂的东西。 “你想去哪里？”良久，司徒蜀月应道。 “不知道，想去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等我把这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顾佳雅如实回答，语气认真：“这些日子，实在是多亏了你。谢谢。” 司徒蜀月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朝她走近了两步，似有隐忍，道：“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顾佳雅摇了摇头，容色淡淡：“不是客气，越是亲近的人，越该被记得，你对我好，我会一直记得。” 司徒蜀月便缄默了。 他们之间隔了一步的距离，却再也走不过去。良久，司徒蜀月嗤笑了一声，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 他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你被苏阳下了麻痹散，我当时在坐在床上想，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连说话也是语出惊人，化作一般的女子，半夜在闺房中看到陌生男子，恐怕早就吓晕了过去。” 说着，自己轻笑了一声，顾佳雅回想起往事，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是啊，那时我还以为你是采花大盗呢，后来看到你长那么好看，心想那些姑娘估计都是心甘情愿，欲拒还迎的。” 司徒蜀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堂堂武林盟主，竟被人误会成采花大盗，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此生头一次。 “后来你总是犯错被关禁闭，我便时常翻墙进去看你，与你谈天说地，好不痛快。”说到这里，司徒蜀月的眼神有些黯淡，那时是他当上武林盟主以后，这几年来最快活的日子，易安看他每日都从自己这里拿些讨人欢喜的小玩意儿出去，到晚上才回来，一度以为他看上了哪家青楼里的姑娘。 不知从何时开始，顾佳雅对他的态度里多了几分有意的疏离，也许是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所以不似从前那般无话不说，说起来，也是因为自己先怀揣着不应有的心思，自寻烦恼。 但感情的事情，又有谁能控制得住，嘴上说一句再见，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他从未想过要有任何回报，只是看到她的喜怒哀乐皆是为了另一个人，难免觉得心中落寞。 顾佳雅定定看着他，终于不再选择忽视和躲避，认真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在我无计可施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你也可以觉得我利用了你对我的这份好来逃出王府，我无话可说，但蜀月，我一直把你当做挚友。” 司徒蜀月想起她放孔明灯寻自己而来的事情，那日她穿了一条淡粉色的裙子，让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心头一紧，先是从弹琴之事说起，后来才开口求自己带她离开王府。 原来竟是别有用心，当真是一出好戏，美人计使得恰到好处。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生气吗？”司徒蜀月反问，脸上看不出情绪。 顾佳雅摇了摇头，说：“不怕。你就算生了我的气，也是我应受的。此事原就是我不对，今日说出来，心里的亏欠感也会减轻些。” 司徒蜀月轻笑一声，心想，的确是自己思慕的女子，聪明却又坦荡，哪里还能生得了她的气。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知道我对你存了别的心思的？” “从七夕那日，我原以为你只是心情不好，后来听苏阳说你去找易安和闷酒去了，才觉得不对劲。”顾佳雅说。 司徒蜀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恩”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你从未亏欠我任何东西，我也不需要你回报，你现在孤身一人，我是不可能丢你一个人的，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不能商量。”司徒蜀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语气坚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堂堂武林盟主，这点胸襟还是有的，你现在既与九王府脱了干系，那便和我回西域吧，与我和易安一起生活。”既然已经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说，司徒蜀月索性直截了当地开了口，还对着顾佳雅微微挑了挑眉。 略一顿，未等顾佳雅回答，接着道：“我不是强求之人，只是你自方才自己说拿我当挚友，那等几个月之后，这孩子出世，是要唤我一声义父的。易安精通药理和厨艺，我又能保护你们的安全，总好过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好得多。” 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理，让顾佳雅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要是你和易安在一起了，我岂不是会打扰你们？” 话音刚落，司徒蜀月刚咽下的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极为不满的拍门声，和素倾一时没忍住发出的笑声。 顾佳雅见司徒蜀月脸色铁青，连忙摆手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和你们去西域，咱们明日就出发。” 说罢，门“咚”地一声被素倾撞开，只见素倾笑得前仰后合，身后站着红着脸的易安，司徒蜀月转头瞅了他一眼，似是还嫌他不够尴尬，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他若是个女子，倒还有几分姿色。 只听唰地一声，司徒蜀月动也不动，迅速伸手往前一挡，抓住了直直砸向他脑袋的暗器，故意取笑道：“师兄，你这回砸得可比上次准一点了，有进步。” 易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第一卷 第83章 彻底消失不见 第二日，他们一行人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京城。 素倾将他们送到城门处，对着顾佳雅连连叮嘱几番，大多都是“路上小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之类的话。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你也保重。”易安拍了拍顾佳雅的肩膀，对素倾承诺道。 “若是有事，便写信告诉我。”素倾将包袱递给她，说。 顾佳雅知道她放心不下自己，一一都应了下来，心中顿生不舍，这一去，也不知几年才能再见。嘴上却仍旧玩笑道：“美人这是担心郎君啊，放心，郎君不会找新欢的。” 素倾被她逗笑，见开城的时辰快到了，连忙催促他们快上马车，别在路上耽搁太久。 这便真的走了，龙孟然果然说到做到，城门附近除了守城的士兵，再无人来盘查。很容易便出了城门，顾佳雅坐在马车里，将头凑出窗外频频回望，这诺大的京城在马蹄声中渐渐离自己而去。 所有的事情都像自己前世看过的某部电影一般变成了一节节的碎片，那些碎片在脑袋中不停地盘旋，反反复复都成了空。 顾小姐，很抱歉，没能按照你的心愿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顾佳雅坐回车厢里，至始至终都没发现城墙上有一束目光在目送她远去，看着她所坐的马车在自己的视野里越行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上了官道，彻底消失不见。 原以为这便是自己的一生了，顾佳雅在西域落了脚，如愿以偿地开了一家书画馆，西域虽不似中原一般重视笔墨文化，但生意也算是不错，后来因为挺着个大肚子行动实在不便，司徒蜀月也不准她到处折腾，易安便成了这家店的掌柜，顾佳雅仍像从前在水墨坊一般落了个有名无实的当家的名头。 而司徒蜀月好歹是中原的武林盟主，回到西域之后便时不时有练舞的人要与他打擂台，比武切磋一番，他也闲得无事，便应了。 他的武功本就源于西域，只是在中原时综合了各大门派的招式，并不局限于死板的招式，擂台的结果可想而知，半年下来，心甘情愿追随他的弟子倒是收了不少。 这一年的除夕，顾佳雅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她的双腿因为怀孕有些浮肿，却还是帮着易安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司徒蜀月十指不染阳春水，便站在一旁看，偶尔也会打打下手，比如易安让他用独孤九剑的基础剑法切菜的时候。 小桃买了很大的炮仗回来，分给了邻居的小孩子几个，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个西域的小镇上十分响亮。顾佳雅亲手写上春联，还有一个红色的福字，交给司徒蜀月贴在门前。 忙活了好几个时辰，热腾腾的年夜饭终于上了桌。顾佳雅看着桌上的各种佳肴，直夸易安是货真价实的居家好男人。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堆在门前没一点声音。屋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菜是刚出锅的，酒是在炭火上温过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暖的。 顾佳雅在屋子里各个角落都点上了蜡烛，好显得热闹一些。易安终于上齐了所有的菜，又挨着给每人倒了一杯酒，一同举杯，顾佳雅自然是以水代酒，却也觉得心中畅快得很。 她从未过过这样的除夕，从前母亲在时也不曾有过，最多只是加上几个菜便算完了，饭桌上连一家人的对话也听不到几句。母亲走后便更是冷清，父亲经常是一场大醉之后被领居家的鞭炮声吵醒才想起来今日是除夕，又过了一年，嚷嚷着让顾佳雅再去给他买酒。 除夕在他早已失去颜色的人生里，不过只是代表一个时间的刻度线，代表自己的生命又消失了一截。于是顾佳雅也从未体验过与亲人一起吃年夜饭，哪怕是一起看春晚也是奢望。后来她便习惯了，也不觉得羡慕别人。 但这并不影响自己此刻看着身边这几个被橘黄色的烛光照着的人，心中的愉悦简直迸涌而出，原来有人陪伴是这样好的事情。 一场宴席，谈笑风生，频频举杯，最后除了不能不能喝酒的顾佳雅，连司徒蜀月都喝得醉意盎然，也懒得运功将酒排出来，干脆醉个痛快。易安更是趴在桌上喊： “阿月，你别晃呀，你一晃我就看不清你了。” 小桃说：“易公子你看错啦，司徒公子明明在那边呢，这个不是他。“” 顾佳雅看得好笑，这几个人原来醉酒以后是这副模样，还跟自己闹着要守夜呢，醉成这样还怎么守。 最后还是一个个地将他们拖回各自的房间，顾佳雅挺着个大肚子也累得够呛。夜深了，已是新年。有绚丽的烟花冲上了天空，绽放出极美的火花。 雪已经停了，顾佳雅裹上一件披风缓缓走出去，见那烟花升腾到夜空中，炸裂，下坠，带着一种决绝的美感，光从天上飞流而下，化作彩色的瀑布，天空都是烟雾的颜色，仿佛伸出手来还可以接得到。 莫名其妙地，顾佳雅想到了龙孟然。 她想他这时候在做什么呢，宫中的除夕家宴应该早就结束了吧，他此时应该在府中。许是在合欢堂，又或者是在别处。 与他们三个在一起时，她从不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很少想起他来，他们也好似有意避之，龙孟然和九王爷这六个字，成了一个不能开口的秘密。只是每每顾佳雅在夜深人静因为腹中孩子踢闹无法入睡时，才会在心里默默唤一声。 “龙孟然。” 顾佳雅把手放在自己的膨胀起来的肚子上，喃喃道。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出口便落在了雪上，软绵绵的，吸走了所有的回响。 她又站了一会，等到夜空又归于宁静，寒气更加逼人了，便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转身回了屋子，只留了门前两盏橘黄色的灯笼还亮着，一如当初的梧桐苑。 第一卷 第84章 也是一把好手 这一年的五月份，顾佳雅生下一子，取名顾思谅。她说希望这个孩子日后长大懂得感恩却又有一颗容人之心。小名唤作阿南。 司徒蜀月一开始还嫌这名字难听，却每日欢欢喜喜地抱着阿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明知她太过年幼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还是一遍遍地逗她笑： “阿南，阿南，我是义父，我是你义父你知道吗。” 阿南自幼便喜欢他，兴许是继承了她娘颜控的习惯，每次司徒蜀月凑过来亲她的时候就会笑起来，后来长大了些，还会主动伸手要他抱。 没想到易安带孩子也是一把好手，顾佳雅坐月子的那段时间，都是小桃在伺候。除了给阿南喂奶的问题他没办法解决，其余的事情都被他们两个大男人承包了，从穿衣服到哄孩子睡觉，甚至连什么时候该给她换尿布都料理得井井有条。 顾佳雅每日只负责在床上躺着，深深觉得自己当时答应与他们来西域一起生活真是人生中一大正确决定。 阿南的眼睛长得与龙孟然十分相像，自幼便深邃得让人忍不住多盯上一会。也不喜欢哭闹，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你，睫毛又长又卷，看得人心下一秒都要化了。 日子便这般不咸不淡地过着，大家都忙了起来，四个人照顾一个孩子，顾佳雅照料店中生意之余都是充实的，除了偶尔被磨得失去耐性，在她发飙的前一秒司徒蜀月便会眼疾手快地把阿南带到自己的怀里去。 易安每天都在研究各种各样的食谱，适合小孩子每个阶段的成长所需，还亲自用木头做了一张婴儿床，顾佳雅看得两眼放光，跑去跟易安说可不可以给自己做一张，却被拒绝了，理由是顾佳雅如果睡得太死就不会照顾阿南。 顾佳雅深感不公，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本来是个小公主，然后突然之间小公主变成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变成了被嫌弃的老王后，而且你还不能生气，因为当初是你自己坚持要把这个小公主生下来。 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地给予顾佳雅与阿南一个家的温暖，从而填补“父亲”一角的缺失，顾佳雅心里明白，所以总是尽力配合。 阿南一岁多时，在淳淳诱导之下终于会开口说话，软软糯懦地喊了一声“娘……”。 顾佳雅瞬间心头一颤，逗着她要她再喊一遍，仿佛没听清一般，司徒蜀月站在后面拍了拍顾佳雅的肩膀，似是宽慰。顾佳雅镇定下来，抱着阿南笑得十分温柔，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柔软，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样一天，心甘情愿肩负起为人母的责任，并且再也无法卸下来。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阿南躺在顾佳雅身旁发出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顾佳雅侧着身，借着烛光看着她的小脸，用手摸了摸，一字一顿地教她：“阿南乖，叫爹——爹——” 阿南平日里极少听到这两个字，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吃的，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她。 顾佳雅想方设法地吸引阿南的注意力，继续字正腔圆地发声：“叫爹——爹——” 阿南听了半晌，终于跟着她颤颤巍巍地开口：“爹——爹——” 她并不知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只是跟着念出了口，尾音拖得特别长，带着孩童特有的亲昵感。顾佳雅竖着耳朵听着她说，不自觉便红了眼眶，差些掉下泪来。她吸了吸鼻子，怕被隔壁的司徒蜀月和易安听见，只能悄悄地把哽咽声压下去。 “娘……娘……” 阿南又唤，她暂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把自己唯一会的两个词语都用上了，大概是想表达安慰的意思。她怔怔地盯着顾佳雅看，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哭，也不明白这眼泪里藏着多少心酸与思念，只好伸手替她擦去眼泪。 顾佳雅舌尖发苦，却生生抑制住从心底冲出来的巨大酸楚，将阿南搂在怀中，哄她入睡。 司徒蜀月对顾佳雅还是一样的好，加上如今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朝夕相处，他本就心细，在生活当面将她照料得十分周到，对阿南更是如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般呵护。 但他始终不曾再跨出那一步，自从在春风楼那日起，他便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感情的事情，向来不分对错，只看多少。他的喜欢多一些，所以便甘愿如此，只觉得这般守着她们母女俩，就已经心满意足。 但这天晚上，房间里安静得很，他正打算闭眼睡觉，却听到了隔壁传来阿南在叫“爹”的声音，司徒蜀月一怔，凝神细听，那边随即有顾佳雅低低的抽泣声。他内力深厚，十米之内的细微声响若是沉下心来都可以悉数听见。 可这次，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敏锐的听觉是件不好的事情，他听到顾佳雅的抽泣声，每一声似乎都落在他的心上，他立即翻身下床，想去看看她，走到门口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自己就算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依照她的性子，必定马上就把眼泪憋回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不如就让她这样哭一会，将这么长时间以来堆积在心中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个“家”，以为给了她足够的关心和温暖，却没想过原来她也这般辛苦。连笑也是辛苦的，连哭也只能悄悄地背着别人哭。 司徒蜀月靠着房门坐在地上，默默听着她在门里面的低泣，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无力得很。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从未放下过龙孟然。虽然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像是早已将前程往事抛了个干干净净。 这姑娘怎么就这般死心眼，他自嘲般地想，那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又何尝不是呢。有些东西，明知得不到，还是抱着希望，去寻找，去触碰。 镜花水月，都是假象。 第一卷 第85章 不知所措 阿南三岁的那年，跟着司徒蜀月回了一趟中原，司徒蜀月毕竟是中原的武林盟主，江湖但凡出了什么岔子都得他来主持大局，这几年他身在西域，小事都交给了从前跟随他的人解决，名叫宋望之。 宋望之当年家乡遇洪，家中老小都被冲走只剩下他一人在洪流之中抱紧了一截浮木，刚好被路过的司徒蜀月所救下。 那时司徒蜀月刚当上武林盟主不久，二十出头，心性未泯，便想四处游历，见宋望之比自己小不了几岁，是个轻轻瘦瘦的一个少年郎，性子也算纯粹，便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自己可以教他武功。 宋望之当即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自此便成了司徒蜀月手下最灵活的一把利剑。他的武功造诣一般，但胜在比常人勤奋，极其有耐性。司徒蜀月每教他一个招式，他便能每日练习到夜半三更，用身体去记忆武功，虽笨拙了些，但勉强也算学成。 和易安回西域时司徒蜀月将他留在了中原替自己处理江湖上诸多琐碎事务，每隔半月便飞鸽传书一封，将事情整理上报给他。 司徒蜀月对他十分放心，到今年，已是第七个年头。但这次中原的江湖上却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宋望之思索半晌，还是决定亲自去请司徒蜀月回来，便快马加鞭去了西域。 其实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只是昆仑派与衡山派的两位掌门素来不和，两位掌门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各有自己的衣钵传人，本是两不相干，两位衣钵传人却在一次各大门派的赏金比赛中大打出手，谁赢了便能得到最后的赏金。 这种比赛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给下辈们打名气的，因为有各大门派的弟子参加，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点到为止，认输也要认得干脆，怕伤了门派间的和气。 唯独昆仑派的大弟子被打成重伤还不服输，最后只剩了半条命被抬回去。 昆仑派掌门一听说是衡山派的人下的手，当即拿了两仪剑就带人直逼衡山，要给自己的弟子讨个说法。 衡山派的掌门听他说明自己的来意，哈哈一笑，不但不道歉，还冷嘲热讽了一番，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昆仑派的武功抵不过我衡山派，比赛本就有输赢，你输了本就丢脸现在还要抄了家伙到我家门口来叫板，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昆仑派掌门被气得面红耳赤，两仪剑瞬间便出了鞘直直地朝衡山掌门射了过去。 正两仪剑法乃是昆仑派的绝学，与衡山派的回风落雁一触即发，一招落九雁，变换莫测，威力无穷。 这一架打了足足一天一夜，惊动了其余的武当，少林，峨嵋等各个门派，兴许是掌门这段时间都闲得厉害，纷纷上了衡山观战，用顾佳雅的话来说就是活脱脱都是一帮正襟危坐的吃瓜群众，打着劝架的旗号来凑热闹。 昆仑派与衡山派的两位掌门的武功相当，各有所长，所以只是年龄实在是大了经不住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尚未分出胜负，只好改为舌战，吵得难分难解，将对方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连年轻时的那些风流韵事都拿出来数落，让旁边其他门派的掌门倒是听得不亦乐乎。 最终舌战也没分出个谁胜谁负来，有人提议说不如找武林盟主来评评理，站在最公正的立场来说。 这麻烦事便找到了宋望之头上，宋望之这几年深知那帮老狐狸有多无赖，自己作为武林盟主的左右手，必须得谨言慎行，不然就是在给司徒蜀月抹黑，但昆仑派与衡山派的两位掌门在各门派中资历都是最老的，谁也不好得罪，最后只好去请了司徒蜀月亲自出面。 司徒蜀月许久不见宋望之，只见他长高了不少，褪去了当年十五六岁少年郎的稚气，如今沉稳了许多，甚是欣慰。 易安却不高兴，对着宋望之的态度也是冷冰冰的，当年在京城时他便最不喜这些打打杀杀之事，司徒蜀月经常在宋望之面前提起易安，背地里他在人前都是夸易安如何如何地好，没有半分平时里取笑他的刻薄劲儿。 宋望之尊敬司徒蜀月，听得多了便也知道他与易安的关系十分要好，所以也连着易安一起尊重。每每有事找司徒蜀月，都是在外面的竹林等候，不会擅自闯进去。 “这些老家伙，都是快升仙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安分。”司徒蜀月听他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好笑道。 “公子，我已替您回了那两位掌门，说您现在正在闭关，十天之后便能过去一趟。”宋望之恭恭敬敬地坐在他对面，说。 “你来找我花了三天时间，那咱们现下还有七天的时间。”司徒蜀月若有所思，说：“从西域到华山最多只需五天的路程，不急。” 易安在一旁给阿南做玩具，闻言冷哼了一声。 司徒蜀月转头瞅了他一眼，不理会。又跟宋望之道：“那你今日先在这住下，我们明日再走。” “是，公子。”宋望之点了点头，应道。 顾佳雅正巧抱着阿南从大堂进来，她一早便出去买宣纸了，这才刚回来，见院子里的人十分面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者何人。 “顾姑娘。”宋望之看见顾佳雅走进来，连忙起身，拱手行了个礼。 顾佳雅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以前跟在司徒蜀月身边的人，从梧桐苑放火逃出来的那天还是他背的小桃。 连忙招呼他坐下，笑道：“原来是你，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一别四年，多谢各位照顾我家公子。”宋望之勾了勾嘴角，又朝着易安拱了拱手。 易安仿佛罔若未闻，只又冷哼了一声，脸上明摆着不高兴三个字。 顾佳雅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顺势放下阿南，自己带宋望之去客房休息。 阿南小小的身子站在司徒蜀月和易安之间，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所措。 第一卷 第86章 阿南不见了 “你嗓子不舒服么，还是受了风寒？”司徒蜀月看向易安，挑了挑眉。 “没有。”易安这才肯抬起头来看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说：“我只是不喜欢你那些所谓的大事。” 司徒蜀月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江湖上的事情，但我毕竟是武林盟主，不能不去一趟，最多一个月，便回来了。” 易安像是对司徒蜀月的回答意料之中，没什么反应，也不再多说，收拾好地上乱七八糟一堆的东西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司徒蜀月一把抱起阿南，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柔声道：“阿南，想不想和义父去中原玩两天？” “中原？”阿南不明白刚才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只呆呆地偏着头，声音稚嫩天真：“那是什么？” “那是你的家乡。”司徒蜀月顿了顿，似有犹豫，最终还是笑着应道。 “家乡？”阿南明显没听明白司徒蜀月的这个解释，也不打算难为自己的小脑袋瓜，顿了顿又问：“那娘去吗？” “娘当然要去呀。”还未等司徒蜀月回答，顾佳雅便已经从内房出来了，抢先道。 阿南便伸了手扑腾着要顾佳雅抱，司徒蜀月将她递过去，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去处理正事，又不是去玩，你带着阿南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去办你的事，我去春风楼找素倾就行。等你事情办完了再来接我。”顾佳雅摸了摸阿南的头发，说：“咱们阿南都三岁了，还没见过素倾姨娘呢。” “不行。”司徒蜀月直截了当：“你带着阿南我不放心。” “放心放心，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也不会带着阿南到处走，对不对阿南？”说着，顾佳雅与阿南一起朝着司徒蜀月做了个鬼脸，阿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和她娘真是一模一样。 司徒蜀月看着她们母女俩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顾佳雅仿佛还是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为人母该有的觉悟，就连阿南的头发也是小桃扎的，她只会给阿南扎一个朝天辫，生生拉低阿南自小便惹人注目的颜值。 顾佳雅知道司徒蜀月这便算是答应了，连忙兴高采烈地抱着阿南回房间收拾外出要带的衣物。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龙孟然进宫面圣之后带回来一块兵符，当晚便带着一队精英将士乔装成商人出了城。 后来他们才明白，命运是一个巨大的齿轮，一旦启动，再怎么兜兜转转，到了相应的时间仍会重逢。自从他们卷入这漩涡中，便再也无法脱身。 易安和小桃留下来照看店铺，宋望之得知顾佳雅母女也要去之后，特意去寻了一辆宽敞的马车来，自己骑马走在前头保驾护航。 “蜀月，你这手下不错啊，哪来的？” 顾佳雅十分欣赏宋望之善解人意的性格，坐在马车里，说。 “捡来的。”司徒蜀月正在运功打坐，闭着眼睛，简洁地吐出三个字来。 “在哪捡的，赶明儿我也去捡一个带回去，我那院子里还差一个修剪花枝的。”顾佳雅美滋滋地幻想。 司徒蜀月懒得再搭理她，继续运功。 因带着阿南，便总是停下来休息，晚上也是找一间客栈休息一晚白日再继续赶路。出了西域，要路过一段羌族与中原的交界处，然后才进入中原。 不料第三日在路上遇了暴雨，兴许是没有适应气候的差异，阿南在马车上发了高热，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时天色已晚，他们的马车正处于羌族与中原的交界处，只能先休息一晚，但因天气恶劣，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满房，唯独一家有两间空房。 司徒蜀月将顾佳雅与阿南安置好，便与宋望之出去寻郎中来给阿南诊治，顾佳雅留在房里照顾阿南。 阿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烫得吓人，满头都是汗。顾佳雅跟要了一盆水来给她擦拭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顾佳雅心中十分着急，左等右等也不见司徒蜀月他们回来，便下了楼亲自去厨房换了一盆热水。 她万万没想到，前后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再进房间时床上却空荡荡的，不见了阿南的踪影，顾佳雅手中的铁盆“砰”地一身摔到地上，水溅了自己一身。 她在屋里四处都找了个遍，确定阿南不在房间，何况她还发着热，那么虚弱的一个小孩子又能自己一个人跑到哪里去呢。 顾佳雅观察四周，这才发现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顾佳雅心中顿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是二楼，翻进来或者是跳出去对于成年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瞬间乱了心神，连忙冲下楼去逮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三岁左右的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客栈小二被她的气势吓到，一个劲地摆手，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佳雅心中千万个后悔，后悔自己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看谁都可疑，说不定这就是一家黑店，当即将凳子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指着店里若干人破口大骂：“若是你们今日不把阿南交出来，姑奶奶定要你们不得安生！” “这是怎么回事，怎地闹成这样？”司徒蜀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与宋望之绕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尚未关门的医馆，那郎中四五十岁的模样，见他们二人容貌出众，气度不凡，又如此匆匆忙忙，想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并不愿招惹麻烦，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宋望之听他不愿出诊，上前便点了他的穴道，几乎是强制性地将他带到了客栈。 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顾佳雅正凶神恶煞地抓着小二的衣领威胁别人。 顾佳雅闻声，知道是司徒蜀月回来了，这才松了手，终于算是冷静了点，转身解释道：“蜀月，阿南不见了！” 第一卷 第87章 中毒的人 “什么？！” 顾佳雅简洁地将阿南不见的过程解释了一遍，神色之中尽是自责之意。末了又朝着店小二狠狠道：“说不定这就是家黑店！” 话音刚落，宋望之背在身后的剑已出鞘，唰地一声钉在距离店小二只有半寸的地方，司徒蜀月脸色阴沉，吐出来的字仿佛都冻成了冰：“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旁边被点了穴道的郎中一哆嗦，心想还好自己刚才没得罪他们，就算这是家黑店，今天恐怕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黑吃黑了。 那店小二本就胆小，方才只是觉得顾佳雅不好应付，这次彻底是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各位大爷，我当时正在楼下招呼客人，真的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大壮，这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从柜台后面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弓着背咳嗽了两声，脖子上挂了一个精致的小算盘，从衣服上看像是这间客栈的主人。 那店小二看到他，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连忙对着他哭诉：“掌柜的，这几位客官在我们店丢了一个孩子，说我们这里是黑店，可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几位客官，本店开了几十年了，这一条街的人都知道我邱老向来不做黑心生意，童叟无欺，若是不信大可去旁边的街坊邻居打听打听，绝无半点虚言，我这跑堂的伙子胆子小，还请各位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那掌柜对着他们拱了拱手，虽年纪大了说话却无半点含糊，倒是颇有生意人的礼数，看五官应是中原人。 司徒蜀月与顾佳雅对视一眼，看他并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又给了宋望之一个眼神示意，宋望之点了点头，去后院查看了一圈，全是普通客栈的布置，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宋望之这才将那剑收了回来，抱拳道：“多有得罪，请见谅。” 店小二哪里敢跟他计较，连滚带爬躲到了掌柜的身后。 “几位客官口中的孩子，长得是什么模样？”邱掌柜开口又问。 “一个三岁的女童，穿一件桃粉色褂子，头上梳着两个麻花辫，店家可曾见过？”顾佳雅着急答道。 司徒蜀月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补充道：“我们今日初来乍到，因遇上暴雨所以才决定在此停留一晚，希望店家能帮帮我，我等必定感激不尽。” 邱掌柜见他们三人颇懂礼数，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心中好感顿生，拱手回了个礼，道：“小姐是在本店丢失的，说起来也是小店招待不周，自然该负起责任，如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邱某必定义不容辞。” 顾佳雅便将方才自己下楼打水，推门发现阿南不知所踪的事情经过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回忆得清清楚楚，生怕错过了什么可疑的破绽。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抱走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店家所为，那必定是江湖上的老手，还有一定的武功。 宋望之分析道：“依夫人刚才所说，那窗户是打开的，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带走的小姐。” 因顾佳雅的身份不便暴露，他们这几日都佯装成一家人，宋望之便是他们一家人的随从，唤顾佳雅一声“夫人”。 司徒蜀月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我们上去看看。” 上了二楼的客房，宋望之上前查看了一番，摸了摸靠近窗户的一个桌面，沉声道：有灰，却不足以形成脚印，说明那人会轻功，但却不精。 顾佳雅也凑过去看，眼睛一晃，看见窗缝里有几颗绿色的粉末状的东西，连忙扯了司徒蜀月来看，司徒蜀月伸手沾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皱眉道：“迷药。” 说罢，却见一旁被一同拉上了楼的郎中从嗓子里哼出几个音节，似有话要说，宋望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给他解了穴道。 那郎中“哼”了一声，上前两步摸了摸那剩下的绿色粉末，仔细看了半晌。 “敢问这位前辈可是有什么发现？”顾佳雅见他神色不对，轻声问道。 还是你这丫头说话中听。”那郎中对着顾佳雅嘿嘿一笑，看她比司徒蜀月那两人顺眼得多，道：“这东西我可是眼熟得很呐，可不止是迷药，还有毒呢。” “哦？你见过？”司徒蜀月蹙着眉，问道。 “那是，这方圆百里，能解这毒的，也就是我一个人了。”那郎中得意地笑笑，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说下去。 宋望之看不惯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正打算简单粗暴逼他说话，刚上前两步却被顾佳雅拦了下来，她扯了扯那郎中的衣服，轻声细语：“前辈，您就跟我们说说吧，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郎中明显是更喜欢顾佳雅的态度，这才嘿嘿一笑：“就在前两天，我刚给人解过这毒。这毒不仅可以让人昏迷，还是一种慢性毒药，沾上一点并无大碍，时间长了便会先后失去味觉嗅觉感官，最后毒发身亡。” 顾佳雅心中咯噔一跳，一想到阿南现在身陷险境，顿时越发自责，急忙问道：“前辈可知道中毒的是何人？” “这我就不知道咯，但他们和你一样，身上都是中原的味道。” 顾佳雅一愣，自己在西域住了四年，怎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来自中原，由此可知这郎中的眼光十分毒辣。 这里地处中原与羌族的交界处，两族百姓混杂，排查起来并不容易，只好不动声色道：“那前辈可知他们住在哪里，说不定能帮助我们找到阿南，还请前辈告知。” “我哪里知道他们住在哪里。”那郎中摆了摆手，顿了顿，见顾佳雅神情瞬间变得失望，哈哈一笑，仿佛是故意捉弄她一般，这才道：“不过嘛，他们明日还会来找我拿药，你们到时候可以去问问他们。但是他们愿不愿意说，这我可就真的不知道喽。” 第一卷 第88章 王爷大婚 龙孟然娶了成钰之后，虽表面打的是两族联姻的嘘头，实则婚后生活却并不像旁人所想象的那般。 洞房花烛夜，龙孟然心中惦念着白日顾佳雅的事情，喝得大醉，来贺喜的官员大臣皆道九王爷今日大喜，心情激动，连酒都多饮了几杯。 等到宾客散尽时已醉得不醒人事，被小厮扶着去了芙蓉院。芙蓉院，意思是住在里面的佳人芙蓉如面柳如眉，是为了迎接新妃入府特意打扫出来的院落。从前原主刚进府时在里面住过一段日子，后来才被赶到了梧桐苑去。 龙孟然已经知道当初嫁入府中对他各种纠缠的人是顾家小姐而并非现在的顾佳雅，所以让成钰住进芙蓉院一事，心中并无太大的抵触。但却下了令，不准任何人进梧桐苑，包括缪清雪，自然也包括成钰。 成钰看着床上醉得一塌糊涂的夫君，虽然并未洞房，心中也是欢喜的，一如当年的顾家小姐。她给龙孟然宽衣解带，让他能睡得舒服些，自己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身侧。 她不知道中原的姑娘嫁为人妇后要做些什么，只是听说中原的女子都很温婉，夫妻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虽习惯了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也甘心为了他一点一点地去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甚至丝毫不知自己枕边人的心中早已没了能容纳她的半点位置。对龙孟然的爱意将她从一个豪爽坦荡的女子，变得柔情似水，甚至后来变得心狠手辣，面目全非，当然，这都是后话。 成钰自幼在草原上骑马射猎，也会武功，警觉性很高，所以当第二日龙孟然起床时，她随即被惊动睁开了眼，见窗外的天色还蒙蒙亮，龙孟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去。 她连忙叫住他：“这么早王爷这是准备去哪里？听嬷嬷说，今日我们要进宫给皇帝请安的呀。” 龙孟然没想到她会醒，本意并不愿跟她有多的交谈，但除了惊讶也并没有其余的情绪，面无表情：“本王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其他的事情等本王回来再说。” 成钰不知道龙孟然出去所为何事，但碍于这才是两人成婚后的第一天，并未多问。在芙蓉院守了一天，等着他回来。回来时又是满身的酒味，她跑到大门去接他，龙孟然却只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时辰不早了，正妃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自己回了合欢堂。 一连好几天，龙孟然都是早出晚归，回来时醉得不成样子。他闭口不提要带成钰进宫的事情，皇帝似乎也知道他不会去，从未派人来说过此事，进宫的事情便这般作了罢。 羌族首领在完婚的第二日便带着羌族的兵队出了京城，临走时派人给成钰带了话，说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成钰想，她如今再也不是羌族草原上肆意妄为的大公主了，她成了九王妃，那便是要和龙孟然一条心共生死的了。可是在龙孟然之前，她从未喜欢过别人，不懂感情必须要两个人相互维持，缺一不可。 也许就是因为一厢情愿的期望过重，才造成了后来成钰心中的落差太大，把事情的发展方向推向了极端。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龙孟然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强大，从客观的角度来说，缪清雪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佳雅无缘无故从大火中消失，她虽觉得事有蹊跷，但龙孟然在全府上下都下了令，不准提及顾王妃从前在府时的任何事，也就没有再暗中调查过。顾佳雅的消失对她来说始终是件好事。 但没想顾佳雅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成钰。全府上下都在议论这羌族公主，人长得也是极好的。琉璃跟缪清雪说起此事，说成钰背景势力强硬，若是像之前顾佳雅在时那般迷得龙孟然神魂颠倒，那咱们日后在这王府中的地位岂不是更受威胁。 成钰率直刚强，缪清雪的性子却偏偏阴柔毒辣。她担心成钰在自己之前怀上龙孟然的子嗣，却不知龙孟然从洞房那日起便不曾碰过这集所有目光于一身的新王妃身上。 一日午后，成钰在后花园中遇到缪清雪，她们二人虽知晓彼此存在，却从未真正碰过面。成钰想，既都是府中女眷，有些礼数自己不得不学。便与缪清雪打了个招呼，唤了一声“妹妹。” 缪清雪被这一声“妹妹”扎了心窝，以为成钰这是在故意提醒自己嫡庶的身份，又见她身旁的侍女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模样自己却从未在府上见过。便问道：“姐姐这丫鬟我瞧着眼生，可是入府的新人？” “这是盈盈，快见过缪王妃。”那丫鬟闻言，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只听成钰继续说：“我在宫中时见着她模样生得乖巧，便跟皇上要了带来府里，我刚进府，很多地方都不是很习惯，多亏了盈盈平日细心照顾我。” 说罢，成钰亲热地拉过盈盈的手，一点主仆间的距离都没有，缪清雪看在眼里，却在心里冷笑一声，说： “奴才们尽心伺候主子本就是自身的本分，姐姐无需这般对她们好脸色，她们的命太贱，受不起的。” 成钰一怔，当即便反驳道：“妹妹说这话未免太刻薄了些，我听说在你们中原，礼数是极重要的，可别让王爷听到你这话，不然他大概是不高兴的。” 其实成钰说出这话并未有所多想，她只是下意识便觉得缪清雪这话中道理不对，也是好心提醒，话落在缪清雪耳朵里，却被曲解出另外的意思来。霎时间脸色变得铁青。 成钰走后，缪清雪将手中的扇子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好，那我便要瞧瞧，你有多识礼数，有多主仆情深，最好还能给王爷生下个白白胖胖的世子，到时候我可要恭喜姐姐了。” 第一卷 第89章 烟雨楼变故 第二日，芙蓉院便出了事。 小厮慌慌忙忙来合欢堂请龙孟然过去，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才道成钰王妃本好好地吃着午膳，突然下体流血不止，疼痛难忍。 龙孟然一怔，成钰不可能怀有身孕，怎么会突然下体流血不止，这才来了王府几天就出了这事，定是事有蹊跷。便叫人赶紧去宫中找太医，自己去了芙蓉院。 成钰极好的耐力，却也疼得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到龙孟然来了连话也没有力气说。 龙孟然见床单上一片血色，心中划过一丝不忍，正要走近跟她说几句话，正巧太医在这时赶到，他便退了出来，让太医先给她诊治。 缪清雪闻声也带着琉璃来了芙蓉院，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说：“我听那些下人说成钰姐姐出了事，急忙便过来看看，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听他们说起那个样子，真是吓到了妾身。” 龙孟然皱着眉，冷哼一声：“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啊？会是什么人对姐姐下此狠手？”缪清雪捂住胸口，惯常的柔弱状。 龙孟然不语，只叫了芙蓉院里的下人都过来，厉声询问道：“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服侍成钰的婢女盈盈似被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哭道：“中午的时候王妃还好好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说自己肚子疼，然后就……就见了血。” “王妃出事的时候，可是在用膳？”龙孟然冷着脸又问。 “是，王妃说想喝惠仁米粥，我便让厨房做了一碗，谁知王妃才喝了几口，就出事了。” 正在这时，宫中的李太医从房中出来了，面色凝重，对龙孟然道：“微臣已经将王妃的血已经止住了，王爷不必担心，王妃性命已无大碍。” “太医可看得出来为何王妃会突然如此？”龙孟然点点头，也算是松了口气，说。 “这……”李太医低着头，略有犹豫。 “有什么你就说吧，本王不会怪罪于你。”龙孟然一个眼神示意，除了跪在地上的盈盈和站在一侧的缪清雪，其余的下人全都退出了芙蓉院。 李太医这才抬头，道：“敢问王爷，是否和王妃行过房事？” 此话一出，龙孟然和缪清雪皆是一怔，过了两秒，龙孟然才沉声答道：“不曾。” “怪不得，怪不得呀，微臣见王妃的症状，与误食了避子药有些相似，但刚刚微臣为王妃把脉时并未诊出王妃府腹中怀有子嗣，并不会导致流血不止，但若依王爷所说，避子药对处子之身伤害极大，所以才会导致王妃下体流血不止，好在止血及时，我再开两张方子给王妃补补身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被这避子药伤了根基，以后恐怕都不会怀上子嗣了，还请王爷莫要太过伤心。” 龙孟然闻言身体一僵，本多日不起波澜的眸子跳了一下，静默片刻，朝着正厅的中间走了两步，成钰的婢女正跪在那里，他沉声问道：“本王问你，今日中午是你服侍王妃用的膳？” “是。”盈盈听了刚才太医的话，早已哭成了泪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点了点头。 “那桌上那些东西，你可曾动过？”龙孟然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冰冷。 盈盈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龙孟然话中的意思，连忙抬了头，一双泪眼对上龙孟然冰冷的眼眸，哭得更厉害了：“没有，我没有动过，王爷我真的没有！” 龙孟然低着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桌上冷透了的饭菜，示意太医：“过去看看。” 李太医应了，走过去依次检查，不过一会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王爷，微臣在这米粥中发现了残留的避子药！” “哦？可是那碗从厨房端来的惠仁米粥？” “是，看来是有人将避子药放进了王妃的膳食中。”李太医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爷我真的没有加害王妃！我没有！加害王妃的另有其人！”盈盈吓得瘫坐在地，又连忙爬起来，死死扯着龙孟然的衣角，激烈地摇着头，矢口否认。 龙孟然闻言一动不动，听她说下去，却不料缪清雪大步冲了上来，将她一巴掌打翻在地，骂道：“你这贱人！定是你平日里嫉妒姐姐，觉得自己有两分姿色便想对姐姐取而代之，竟敢悄悄下毒谋害姐姐，枉费姐姐对你这般好。” 顿了顿，又转身拉着龙孟然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姐姐真是命苦，竟平白无故就招惹上这些晦气事情，现在害姐姐的贱婢已经找到了，王爷你可一定要替姐姐做主啊。” 缪清雪那一巴掌打得极狠，盈盈光滑的小脸上立即有了红色的手指印记，龙孟然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不耐地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抓药，而盈盈交由官府处理。 “我冤枉啊王爷！我冤枉！我真的没有害王妃！我冤枉啊！”盈盈被侍卫带了下去，声音听起来十分凄厉。 缪清雪用手绢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说：“昨日我见着姐姐，姐姐还跟我说她这婢女对她如何如何地好，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假象，竟是居心叵测。可怜姐姐心善，招了小人。” 龙孟然冷冷地看着她，不置可否，只道：“本王从前竟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动手打人，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缪清雪的神色一瞬间有些不自在，垂了眼应道：“妾身也是一时替姐姐气急，才在王爷面前失了态，妾身自幼身子便柔弱多病，王爷也是知道的呀。” 说完给龙孟然行了个礼，顿了顿又说：“妾身心中总觉得姐姐可怜，这就回烟雨楼给姐姐抄写经书，求佛主怜悯。” 龙孟然“恩”了一声，不再看她，进了内房，缪清雪看着他的背影，和桌上的那碗惠仁米粥，嘴边浮起一丝冷笑，便带着琉璃回了烟雨楼。 第一卷 第90章 休养身体 龙孟然走进内房，见成钰闭着眼靠在床边，身上的衣服和床上的床单已经被下人换过了。许是刚刚失了血，成钰的嘴唇都像褪了色一般苍白。 “王爷。”成钰扯着嘴角勉强对他笑了笑，见龙孟然来，不管身体如何疼痛，心中是高兴的。她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外面有人哭有人叫，她不知道连自己夫君此刻对自己的片刻温柔都是因为怜悯。 “太医说你暂无大碍，只是要再喝几副药，养养身子。” 龙孟然看她这般憔悴，软了语气，到底她是无辜的，顾佳雅说得没错，在这个王府，处处都是算计，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我在草原的时候，经常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多了骨头也结实了，王爷不必担心。”成钰的眉间带着一抹异域的风情，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明显。 龙孟然看她片刻，决定暂时不告诉她以后不能怀孕的事情，她才十九岁，就生生地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即使自己不愿娶她，因为顾佳雅的事情心中对她有所怨恨，但如果这就是惩罚，也太残忍了。 成钰撑着身子直起身来，旁边的侍女连忙伸手搀了她一把，成钰这才发现伺候自己的人变了模样，随口问了一句：“盈盈呢？” 龙孟然顿了顿，应道：“她在你的午膳里下药，我将她送去官府了，以后都由暗香伺候你。” “什么？下药？！盈盈不可能害我！”成钰闻言，瞪大了眼，情绪十分激动，却因身体尚虚弱的缘故不能起身，着急道：“王爷，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 龙孟然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这般相信自己的婢女，示意暗香扶着她，沉声道：“已经人赃俱获了，你伤了身子，断不能再留她。往后你对王府中的人也多留心，保护好自己。” 这些话，龙孟然说出来的时候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他想顾佳雅当初在府中时明里暗里受了多少算计是自己不知道的，想必也是每日提心吊胆，而自己却连基本的保护都给不了。 成钰明显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此事，缄默了半晌没有做声，龙孟然暗叹了一口气，说：“一会记得喝药，我还有公文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走出芙蓉院时正巧遇到李太医准备回宫，龙孟然便开口叫住了他： “李太医，一向来我府上出诊的都是你师傅赵太医，怎么今日换成了你？” “我师傅……师傅他今日身体抱恙，便由我替他老人家出诊。”李太医神色有些不自然，见龙孟然的目光扫了过来，连忙低了头应道。 “哦？身体抱恙？”龙孟然挑了挑眼皮，似是漫不经心道：“前几日我进宫时还见着他，怎地会突然抱恙了，可严重？” “多谢王爷关心，师傅只是偶感风寒，并不打紧。” “那便最好。你师傅的医术是太医院极好的，而且一直是医者仁心。可惜你只学了其一却丢了其二，还得再练个几年，往后，若不是我亲自传召，九王府，你还是别来的好。”龙孟然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露声色的威震。 李太医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应了一声，把头埋得更低了：“是。微臣记住了。” 龙孟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回了合欢堂，先写了一封密信，上面简洁地描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再召出影卫，让影卫将此信送进宫中，送到皇上手里，越快越好。 影卫去了，龙孟然看了看时辰，已是傍晚，想了想，叫人去烟雨楼把缪王妃请过来。 以往都是他亲自去烟雨楼找缪清雪，这次却让缪清雪自己过来，那小厮不敢妄自揣测，连忙去了。缪清雪正在用膳，听说龙孟然要她过去一趟，立马丢了筷子跑进内屋让琉璃给她好好打扮一番。 自从上次梧桐苑被火烧毁之后，龙孟然就再也没有来过烟雨楼，缪清雪顾忌着他才刚刚娶了新妃，不敢像从前一般直接就冲到其他别苑去求他。 她本以为成钰就算不得宠爱，但至少也让龙孟然接受了她，所以为了避免她在自己之前怀上龙孟然的孩子，这才故意将避子药放在那碗惠仁米粥里，找准了时机，让琉璃抢在盈盈之前去厨房下了药。 李太医也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当初给原主下毒的时候，李太医被她收买，所以才会告诉原主种种不适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导致，给原主开的调养生息的药中依然存在慢性毒药，时间一长，毒发身亡自然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缪清雪记恨着昨日在后花园的事情，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嫁祸给成钰身边的婢女盈盈，一箭双雕，唯一在她意料之外的，就是龙孟然亲口所说，他不曾与成钰有过行房之事。 缪清雪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在心中窃喜，现如今王爷叫人来请自己过去，一定是记起了自己的好。 磨蹭了半个时辰，她这才带着琉璃去了合欢堂。 龙孟然正在正厅等着，见缪清雪特意换了一身衣裳前来，嘴边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人。 缪清雪心中小鹿乱撞，半低着头给龙孟然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 龙孟然看着她，也没有让她起身，说：“清雪，你跟着我进王府，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缪清雪不知他龙孟然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柔声道：“回王爷，妾身十六那年跟着您进了王府，如今已经四年了。” “是啊，都四年了。”龙孟然若有所思：“当年父皇驾崩，母妃一心要去鸡鸣寺潜心修行，临走前让我照顾好你，我便将你带回府上，后来又娶了你，虽是个侧室，但本王待你，也算是尽心尽力。” “王爷待妾身一直很好，从妾身第一眼见到王爷，便决定这一辈子都要追随王爷左右。”提及陈年往事，缪清雪眼神中有了怀念，顺势应道，也算是真情流露。 第一卷 第91章 蛇蝎心肠 “母妃一直将你视如己出，觉得你性情温顺善良，在宫中很是难得。”龙孟然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倏地变得冰冷：“若是她老人家知道，你如今变得如此蛇蝎心肠，不知该有多伤心。” 缪清雪浑身猛地一怔，试图佯装出镇定的模样，说：“妾身……妾身不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自幼便陪在王爷左右，待王爷之心从来没有变过。” 龙孟然轻笑一声，嘴边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淡淡道：“你对他人的手段如此毒辣，本王真是担心，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同样对本王。” 缪清雪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慌乱，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对龙孟然的一片心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妾身可以对天发誓，清雪若对王爷存了二心，便不得好死！” 龙孟然神情冷漠，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弯着身看了她那张精致的脸半晌，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是因果报应，将来不得好死也怪不得本王。今日若不是本王答应过母妃要好生照顾你，现在被官府收押明日问斩的人就不是成钰的婢女盈盈了。” 缪清雪瞪大了眼，这才彻底明白龙孟然今天叫她来所谓何事，原是发现了她才是加害成钰的真凶，问罪来了。 缪清雪十分了解龙孟然的性子，既已暴露，再解释只会更惹他厌烦，她心中又惊又惧，眼睛里一颗颗的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边滑下来，将她来之前精心打扮的妆容都晕开了。 哪怕在外人面前有多精于算计，手段狠毒，但到了这个人面前，她仿佛瞬间就变成了当年那个被其他皇子欺负，只会躲着哭的安如郡主。 “你别怕，以后你就跟我玩，他们不会再欺负你。” 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龙孟然跟缪清雪这样说。她抬头看到说这话的人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脑袋，比那些欺负她的人还要高，旁边的侍女说，这是九皇子。 龙孟然向她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因了这一句话，从此也将缪清雪从人生的沼泽地里拉了出来，但紧接却让她陷入了另一个深渊里去，她紧紧抓了他的手，心甘情愿地跳下去。可是到头来，他却要丢下自己。 “王爷，你就这般喜欢那个羌族公主，既然如此，那又为何不与她圆房？害得她从此没了生育的可能，妾身有错，妾身甘愿受罚，但王爷也难辞其咎。” 不甘在心头像火焰一般滋生，缪清雪双眼通红，一字一顿，仿佛是在诘问，又好像只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恨，问一句，你就那么喜欢她，那我呢，我在你心中何曾有过一点位置。 龙孟然蹙着眉，看着她极少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失态，她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温顺的，连衣服都只穿白色，衬得她更加娇柔。也许这一切都是伪装，面具的后面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可是他竟从来都不知道。 “你先起来吧。”龙孟然心一软，还是将她扶了起来，叹了口气：“是本王害了成钰，也害了你。也许我当初就不该将你带进王府，说不定如今你还会过得自在一些。” “王爷这是要赶妾身走吗？”缪清雪彻底失了平日里端庄的仪态，死死攥着龙孟然的衣袖。 “我从前一直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你进了府，我也从未给过你夫妻间真正的情意，我对成钰亦是如此，我不与她圆房，是因为不想碰她，没想到却无意间让她成了受害者。” 龙孟然耐心道：“今日叫你来，不是为了她要怪罪于你，只是希望你能趁早收手，人性险恶，你若一直这样下去，只会害了自己，我能保你一时，却无法保你一世。” 但缪清雪此刻却根本无法理解龙孟然话中的意思，她的脑袋里自动过滤了后面的那一段话，只一股脑扎进了那句“当做妹妹看待”，多年来的痴心相对都撞死在这一句话上，连个念想都捞不起来。 “妹妹？王爷你可知这话妾身听着是什么滋味？”缪清雪突地痴痴笑起来，三分凄惨七分怨恨，却连恨也恨不起来，只好调转矛头横冲直撞：“王爷从前对妾身是何等的好，自从顾佳雅那个贱人来了王府，不仅抢了我的王妃之位，就连王爷都像变了一个人，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毒死她！” 她还想再说，却被龙孟然猛地一把攥了手腕，吃了痛。 “你说什么？！”龙孟然的声音倏地冷寂下来，手上不自觉用了力道：“你给小雅下过毒？！ 缪清雪的表情僵在脸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 “你说清楚！你对小雅做过什么？！”龙孟然攥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脑袋中闪过顾佳雅最后和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她说顾家小姐死在王府的勾心斗角之中，而自己也整日过得提心吊胆。 前几日他一直沉浸在分离之后的不舍和思念之中，竟忘了要将这些陈年旧帐翻出来好好算一算。没想到出了成钰一事，罪魁祸首竟是同一人。 缪清雪怔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龙孟然此刻的模样，脑袋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念头。瘦弱的身子下意识颤了颤，仿佛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吓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缓过神来，眼神有了焦点，开始哈哈大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是为了她。”缪清雪几乎站不稳，被龙孟然攥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她的声音里有种恍然大悟的讽刺，又重复了一遍：“原来都是为了她。” 龙孟然面无表情，这些天来他闭口不提顾佳雅，实则只是生生把那些心思都压了下去。如今因为缪清雪的一句话，那股火焰瞬间便从心底腾起，不断地舔舐那些还未结疤的伤口。 他疼得很。缪清雪像是他终于找到的一个发泄口，借此宣泄自己心中的无力，似乎这样就能换回些什么。 第一卷 第92章 无法释怀 他猛地松了手，缪清雪因为重心不稳，下一秒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像是有重物砸在了心上，因为不同的原因，却是一样的疼痛。 “王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妾身陪伴王爷多年，哪一点比不上她？！凭什么，凭什么她一进府就是正室？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 缪清雪的情绪十分激动，趴在地上几乎是大喊大叫，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龙孟然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实在可怜，自己也是。 “本王这段时间都不想再看见你，你自己闭门思过吧。”龙孟然说罢，径直走了出去，让候在门外的琉璃将缪清雪扶回烟雨楼，并冷声丢下一句：“要是再出现上次上吊或者其他自杀未遂的事情，那你们就替自己的主子去死吧。” 琉璃吓得一抖，连声应道：“是。” 龙孟然本以为此事会让缪清雪从此安分些，却不料这只是个导火线，序幕揭开，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事实证明，他平日里真的是低估了缪清雪的承受能力，除了会撒娇卖萌装柔弱，心计也是一流，尤其在受了刺激的情况下，更是超常发挥，更不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和她一起陪葬。 她回烟雨楼之后，先是以泪洗面了几天，触景生情，想起从前的美好时光，更是伤心。最后思来想去，将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在了远在千里的顾佳雅身上。 她这才想起顾佳雅无故失踪一事，于是化悲愤为力量，派遣人手去调查顾佳雅的下落，果然听到合欢堂的小厮在私下嚼舌根说，龙孟然成婚的前一日，曾在合欢堂见过顾佳雅，后来半夜里还从宫中找了太医来，说是王爷突发恶疾，但第二日却见王爷恢复如常。 缪清雪趁龙孟然早朝时，随便找了个给王爷送糕点的借口，去了趟合欢堂。翻了半晌翻到一封之前看守城门的将军送来的密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顾王妃已经安全出了京城”。 缪清雪将信放回原处，在心中冷笑一声，去了芙蓉院。 成钰前几日才刚刚能下床走动，见缪清雪从大门进来还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请她坐下说话。 “姐姐这两日身子可好些了？”缪清雪笑得灿烂，亲切地拉过成钰的手，问道。 “劳妹妹挂心，好多了。”成钰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愣，却也坦然，应了一句。 “唉，上次我碰到姐姐，还是欢欢喜喜的模样，怎会突然就出了这回事情，我那日在烟雨楼听说了，连忙便赶了过来，只是当时姐姐在屋里休息，王爷也在旁边守着，我不便进来打扰，只好今儿得了空再来，姐姐不会怪我吧？” “不会。”成钰笑了笑，说话带了几分客气。不露痕迹地抽回了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其实她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喜欢缪清雪，心想中原的大家闺秀若都是如此扭捏，自己要学起来还真是麻烦。 “今儿见姐姐虽消瘦了些，但精神倒是挺好，妹妹这便放心了。”缪清雪顿了顿，又垂了眼，叹了口气：“姐姐生得这般貌美，若是能生下世子，又得王爷那般英俊，想必十分惹人怜爱，可惜了……” “可惜什么？什么世子？”成钰听出这话中的不对劲来，连忙追问。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刚一时说错了话，没什么可惜的，姐姐这般年轻貌美，能有什么可惜的事情呢。”缪清雪故作慌乱地摆了摆手，故意避开成钰的视线，好让成钰找出破绽。 “妹妹，咱们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成钰微笑道。 缪清雪在心中冷笑，面上却装着一副忧愁的模样，皱着眉，声泪俱下：“姐姐啊，妹妹真是打心眼里心疼你，王爷怕你伤心所以瞒着你，但早晚你也是要知道的……太医说，因为你是处子之身，避子药对你的伤害极大，以后……以后怕是都无法怀上王爷的子嗣了……” 成钰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砸在桌上，杯中的茶水洒了成钰一身，缪清雪连忙拿出手绢给她擦拭，那茶水是滚烫的，沾在手绢上都有热度，想必是烫伤了皮肤。 缪清雪站起身，想叫丫鬟拿烫伤膏过来，却被成钰一把拉住，她的脸色铁青，嘴唇都在止不住地发抖，却还在极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颤抖，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处子之身？是王爷告诉你的？” 缪清雪说：“不是不是，姐姐，你别怪王爷，是当时太医检查那碗里的避子药时问及王爷，我当时恰好在场听到罢了。姐姐你放心，这事情我绝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 成钰双眼通红，却因骨子里的要强强忍着不愿哭出来，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又是独身一人在距离家乡千里迢迢的地方，在她尚未做过母亲的时候，却突然被人告知自己已经无法生育子嗣了，她连该怎么反应都不知道。 “本以为王爷娶了你之后，就会忘记顾姐姐了，没想到……真是造孽……”缪清雪放低了声音，却又恰好控制在不至于让成钰听不见的程度。 “什么造孽？清雪，你说清楚一些，事情既已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成钰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又气又苦，在缪清雪的层层诱导之下，终于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她人生中的颜色从此刻开始被一点一点地吞噬，最后只剩下黑白。 缪清雪左右张望了一圈，示意所有的下人都退下，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姐姐，王爷下过令的，不准任何人在府中提起之前梧桐苑的那位。” “梧桐苑？住的可是以前的顾王妃？”成钰神色严肃，问道。 “是啊，从前顾姐姐尚在时，与王爷的感情十分要好。”缪清雪嘴边浮起一丝苦笑，随即被掩饰了下去，说：“顾姐姐走了以后，王爷十分难过，不能释怀。” 第一卷 第93章 半夜来人 成钰当然记得顾佳雅，那日七夕宫宴，她说她要嫁给龙孟然，却被龙孟然矢口拒绝。原因便是他府上已有一个正王妃，并且感情深厚，不愿再娶他人。 成钰听到这话的瞬间是诧异的，她自小便是父亲手上的掌上明珠，草原上最骁勇的勇士都思慕于她，抢着逗她开心还来不及。她也算是眼高于顶，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了心，自己主动提出想嫁给他，居然还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除了诧异之外，成钰心中不自觉生了几分羡慕和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龙孟然这般倾心相待，所有的柔情悉数给了她。 可是两国联婚，并不是什么可以儿戏的事情，各自的身份都非比寻常，所以为了两国之间的面子，她必须名正言顺地嫁进去，成为他的正妻。 成钰并不觉得自己抢了什么别人的东西，虽也曾私下打听过，之前的那位顾王妃是什么样的人，生得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毕竟已成定局，她是羌族草原上的大公主，也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缪清雪自然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龙孟然对顾佳雅的情意，她将心中的那些嫉妒全部不露声色地藏在了下面，她的目的说起来也很简单，那便是要点燃成钰心中的嫉妒之火，这样，大家便都不要好过。 “你的意思是，王爷是因为心中还记挂着她，所以才不肯和我圆房？” 成钰听到最后，早已是浑身发颤，她原以为龙孟然只是一时还未对自己敞开心扉，总该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这几日因她出了事，龙孟然每日总会抽空过来看看她，偶尔还会陪她用膳。 她在心中窃喜，却根本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的温柔都是源于他对自己的愧疚。又或许，只是顾忌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所以好生照料着，明知她的心意，明明知道她不远万里，只是为了嫁给他。 到头来得到的东西，除了失去了母亲的权利，只剩下两个字，怜悯。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成钰终于无法克制，痛哭出声。此时的疼痛胜过她喝下避子药之后的千百倍。缪清雪一手搭上成钰的肩，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 “姐姐你想开一些，我们这样的人，命如草芥，侯门似海，都是要为自己着想的啊。” “命如草芥？”不知过了多久，成钰才抬起头，似是被这四个字狠狠扎进了心里，随即又用尽了力气将它拔了出来，止了泪道：“我成钰岂是那么容易就令人宰割的？当真是遂了他们的愿。” “那姐姐的意思是……” “我既不能好过，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成钰冷哼一声，红着眼眶，眼神是坚硬的，像是在草原狩猎时遇到棘手却又志在必得的猎物。 缪清雪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顺水推舟，告诉了成钰顾佳雅其实并未如龙孟然上奏的那般葬身火海，其实已暗中被送出了城。 “他既负我，便怨不得我。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死去，却无能为力，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伉俪情深。”成钰的目光如刀一般冰冷而锋利，带着决绝的萧瑟之感。 这便是开头了。之后的事情好比一出宫心大戏，概不赘述，最重要的事情发展脉络便是成钰与龙孟然翻了脸，四处寻找顾佳雅的下落，而一边，羌族首领野心不死，想借成钰之手从九王府开始，扶持龙孟然登上皇位，但却被龙孟然拒绝了。 龙孟然与羌族首领产生隔阂，多次阻拦了羌族的计划，惹恼了羌族首领，想除之后快，成钰心中不舍，虽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的恨皆由爱起，表面上狠话说尽，实际上总是护着他的。 便这般过了四年的光阴，龙盎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龙孟然的戒备倒是消失了不少，经常与他商议政事，到底，也是他们本家的人，若有一日他驾鹤西去，这江山也不能改名换姓。 羌族边境再起动乱，羌族首领放任不管，龙盎然下了多次密令，都被他装聋作哑混了过去，大有越轨的意思。 龙盎然赐予龙孟然兵符，要他向羌族腹地出兵。龙孟然考虑到羌族王廷在草原深处，除了他们本族的人，其他的人都会在草原上迷失方向，有去无回，不如先由他带领一队精兵将士去查看线路，出兵征战也多了几分胜算。 成钰知道此事，担心龙孟然的安危吗，不愿他去，却拦不住他，只得尽力帮他拖延时间，为他掩护，到底还是舍不得他就这样死了。 龙孟然与几百精兵扮作商人模样，出了中原，打算从羌族边境侵入。 这日，天降暴雨，同行的副将提醒说：“王爷，听说这边境最近不太平，时常有人抢劫，咱们继续赶路的话恐遇贼人，倒是平白惹了麻烦。” 龙孟然“恩“”了一声，下令所有人休息一晚，等明日雨停了再走。这样浩浩荡荡几百人便包下了诸多家酒家，有好奇的人上来搭讪，问一句：“大兄弟，这是准备去哪做生意？可否带在下开开眼界？” 龙孟然只爽朗一笑，道：“不是不愿，只是我做的这生意，常人怕是没命消受，敢问少侠可有信心？若是有，在下便捎上你，咱们一同去开开眼界。” 寻常人听他这样说，便知道是自己招惹不起的恩，不敢再问。 纵使是这样，还是难免遭了暗算。入夜之后各自睡下，那副将名叫陈飞，呆在兵营多年，习惯了晚睡早起，为了不引人注意，便早早熄了灯，在房间里干坐着，还未躺下，便觉得一阵风从窗户缝里透了过来，他立即蒙了鼻子往门边一蹲，打算将门外那人抓个现形。 过了半晌，那人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这才轻轻推开门，陈飞猛地扑了过去，那人身材瘦小，连忙从怀中甩出一包不知是何物粉末，进了陈飞眼睛，药效发挥得极快，陈飞只觉得泪流不止，身上逐渐没了力气，让那人趁机逃了去。 第一卷 第94章 我去跟你娘解释 这般动静惊动了龙孟然。 陈飞像是中了迷药，浑身疲软无力，虽无什么严重的强势，却无法运功，内力仿佛被封住了一般。视力正常，眼睛却无法见光，十分刺痛，只得用白布遮了。 龙孟然找遍这小镇上的郎中，全都束手无策，却只有一人，约莫五十岁的年纪，胡子花白，姓白名药，性情却古怪得很，给陈飞把了脉，只笑不语，也不说是什么东西所导致，只让陈飞每日来他的医馆换药，得换上一个月，才能恢复如常。 那郎中的药怪异，大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龙孟然甚至都未曾在中原听说过，但的确有成效，陈飞眼睛的刺痛感逐渐减轻，他们这一队人马便暂时留了下来。 接连几日都是暴雨，既无法启程，龙孟然便派人去寻伤了陈飞的人，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毛贼，却不想却没那么简单。 影卫打探一番回来禀告，在这边境有一帮类似于帮派的羌族人，手下大概有几百投靠来的人，名叫紫徽帮，别看名字取得挺斯文，实则奸淫掳虐，杀人劫道，无恶不作，但因这里的知县胆小怕事，朝廷管辖宽松，那帮人更是有恃无恐。 而这种绿色的粉末，则是出自紫徽派中一毒师之手，据说是一种羌族里古老的花上所带的花粉，叫作绿根粉。又可做迷药使用，中了绿根粉的人，症状并不明显，若一直长期下去，七七四十九天便会毒发身亡。 龙孟然听完，轻笑一声：“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也敢这般猖狂，看来羌族的势力是时候该清洗清洗了，你去将他们的巢穴找出来，先观察一番，熟悉环境，再回来禀告我。” “是。” 那影卫便领了命令去了，打探出那紫徽帮的巢穴在靠近西域的一座峡谷里，隐天蔽日，易守难攻，峡谷门口有十来个人守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如何。 影卫转身想走，却见不远处有一人手中抱着一熟睡的小女孩，正朝峡谷的门口跑过来，那小女孩身穿粉色衣裳，虽闭着眼，看起来却十分水灵，却被紫徽帮的人抱着出现在此处着实可疑。 那影卫略一犹豫，迅速出了手，所有的影卫皆出身于皇宫，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生来就是为了保护皇家子孙的安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的感情。 那时龙孟然的生母十分得宠，皇帝便将一队影卫赐给了龙孟然，影卫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即使后来龙盎然继承了皇位，却也只能在地牢里培养死士来为自己卖命。 影卫的轻功是这天下的一流，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那人只觉得后颈一阵钝痛，还来不及回头看个究竟，就已经昏了过去。 影卫抱起那昏迷的小女孩，转眼就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 阿南清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兴许是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她一时间有些怔，不太能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身在何处，翻身坐起来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有有些陌生。 她这才看到在这屋子的中间，有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男子正侧身对着她。 龙孟然听到后面的细微声响，转过身对阿南笑了笑，说：“你醒啦。” 阿南的性子不算认生，并且也算很好地继承她父母的优点，处事不惊，若是换作其它三岁的孩子，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有一个陌生人，不定得闹腾成什么样子。 但阿南之所以没哭也没闹，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觉得龙孟然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孩子的直觉最为敏锐，她虽不知自己面前的是谁，但却下意识地选择了接纳这个人，因而显得十分乖巧。 龙孟然见她不曾哭闹，心中有些诧异，暗想这是谁家孩子教得这样好。顺手端了桌上的一盘糕点走了过去，他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只是心想睡了那么久，想必是饿了的，况且是这么小的孩童。 阿南看着他递过来的点心，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会却没有伸手。 “怎么了？”龙孟然问：“不喜欢吃么？” 阿南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得很，摇了摇头，用稚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道：“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龙孟然笑出了声，点点头道：“没错，你娘说得对，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可你娘还有下半句没说呢，那就是饿的时候，填饱你的小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阿南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龙孟然又将那糕点耐心地分成了两半，放在阿南的小手之中，柔声说：“吃吧，你娘不会怪你的。她若是责怪你，你就来找我，我去跟你娘解释。” 阿南这才踌躇着将那糕点往嘴里放，毕竟是孩子，又的确是饿了，吃了一块还要一块。龙孟然看着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脸上又是红嘟嘟的，十分惹人喜爱，便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南。”阿南一边吃一边回答，又怕他没听清，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又说了一遍：“我叫阿南，红豆生南国的阿南。” “你会背诗？”龙孟然更是诧异，这么小的孩子一般连字都不识，这女童竟还能流利地说出自己名字的来源，实在聪明，资质甚好，若能细心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这是娘教我的。”阿南如实回答。 顾佳雅非常注重对孩子的教育，十月怀胎的后几个月，司徒蜀月整日连床都不让她下，生怕她冒冒失失在哪儿磕着碰着，一不小心就动了胎气。 顾佳雅嫌得无聊，便把各种各样的古诗词，野史，戏曲等古籍看了个遍，还像讲故事一般念出来，念给尚未出世的阿南听。 兴许是胎教做得十分到位，阿南自有记忆以来，便对文字十分的敏感，顾佳雅闲来无事便会教她几句，她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却也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第一卷 第95章 不被发现才怪 尤其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这一首诗，更是在自己面前念过数次，连自己的名字都由此而来。阿南虽不知道这首诗对娘来说有什么意义，但也还是记得非常清楚。 龙孟然赞赏地点了点头，来了兴致，说：“那你娘有没有告诉你，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阿南茫然地摇摇头，两个麻花辫也跟着一起晃动，十分有灵性。 “这首诗表达的是对一个人的思念。”龙孟然耐心解释，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脑袋里瞬间划过某张熟悉的脸庞，可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那张脸庞的主人了，不管他再怎么反复地要求自己记得，有些事情还是会变得模糊。 他顿了顿，见阿南还是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自己，不知人间悲欢，便停了思绪，说：“罢了，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你娘给你取名阿南，想必是十分思念你爹。” “我没有爹爹。”阿南的眼神清澈见底，应道。她毕竟太小，像是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但是我有两位义父。” 龙孟然听她这样说，在心中猜测她爹十有八九是去世了，不然怎么会忍心丢下这样乖巧机灵的女儿，想必她的母亲也十分与众不同。 话说到这份上，龙孟然不再做声，只伸手摸了摸阿南的头发，阿南仰着小脑袋看着他，这才想起来，问道：“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你娘现在不在这里，她有些事情，暂时由我来照顾你，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娘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龙孟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只是凑巧救回来的，也不知她的家人身在何处，若是遇到紫徽帮那些人，是否还平安活在世上都是未知数，若是不在了，这孩子还这么小就要经历生离死别之苦，着实可怜。 阿南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已经完全对龙孟然放松了警惕，觉得他跟自己那两位义父是一样的，跟着他也没关系。 若是顾佳雅知道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阿南就被龙孟然收买了去，在不考虑其他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估计得被气个半死，直骂自己养了一只小白眼狼。 由于阿南当时在马车上时就发热睡了过去，所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她都不记得了，住哪家客栈，怎么被人抱走等等，丝毫没有印象。 龙孟然只得暂时将她留在身边，反正还会在此呆上几日，若是一直到陈飞的眼睛好了还未能帮她找到家人，便只能另作打算，这一路艰苦危险，总不能带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上路。 再说这边，顾佳雅因为阿南失踪的事情，急得整宿没睡觉，天一亮就去了白药的医馆里等着那中毒的人来换药，而司徒蜀月和易安则分头出去打听关于阿南的下落。 一直等到午时，还是不见人影，白药吵着要吃饭，顾佳雅一掌“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斩钉截铁：“不行。先办正事要紧。” “你这是欺负老人！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一个忙，你们居然连饭都不给我吃，你们这是恩将仇报！”白药捏着自己的胡子大喊大叫，丝毫没有自己口中所谓的老人形象。 正吵着，就见一个眼睛上蒙着白布的人被搀了进来，说是来找白药换药的。白药瞬间闭了嘴，对旁边的顾佳雅使了个眼神，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瞬间有了几分医者的气质。 “今日感觉怎么样？”白药问那男子。 “早上起来的时候，可以见光了。虽然只是一点，若是再亮一些，便不行了。” 那男子声音低沉，顾佳雅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半晌，他身材壮硕，手上有很厚的老茧，并且有大大小小很多条疤，想必是经常舞刀弄剑所致，但看他的穿着又像是商人，不像是习武之人。 有些奇怪。顾佳雅在心中暗想，又听那男子接着说：“大夫，我的眼睛日后视物是否会有所影响？” “若不是十分强烈的光，尽管放心，无碍。”白药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起身便拿出各种瓶瓶罐罐，和各类药材，堆在一起捣碎，手法倒是细致熟练。 “大哥，你这眼睛是怎么伤着的啊？”顾佳雅清了清嗓子，试探道。 陈飞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布，先前只能隐约看到一旁有个人影，听到声音时才知原来是个女子，却看不清身形相貌，下意识起了警惕，说：“没什么，收货的时候不小心被里面的药材进了眼。” 白药嘴边带了笑，也不说话，开始帮他拆换眼上的纱布。 顾佳雅“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往下问：“原来大哥是做买卖的，那大哥能否告诉我你这药材，是从哪儿收来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陈飞一愣，心想难道是遇到了紫徽帮的人，特意试探自己？但这女子声音清脆，并不像是会杀人放火之人。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顾佳雅见他面色严肃，想必是起了戒备之心，只得退了一步，转头对着白药挤眉弄眼，道：“白大夫，我的药什么时候才弄好呀？” “快了，等我给这位公子换好药，就差不多熬好了。”白药极其配合，说。 果然，陈飞不再开口，换完药就急急离开了，看样子是不愿久留。顾佳雅注意到门口有一辆马车等着他出来，专门有人在一旁特意扶着他。 “看来此人身份非比寻常。”顾佳雅轻声道。 “我早就说过了，就算我带你来见他，他也不一定说。”白药哈哈一笑，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云淡风轻。 顾佳雅没有心思跟他较劲，看着那辆马车越行越远，急忙便追了出去，却被白药一把拉住，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小丫头又不会轻功，这样追过去，不会被人发现才怪！”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前辈你还是自己捣药，别拦着我。”顾佳雅语气坚决，看着那马车就快驶出自己视线所及范围，急得直跺脚。 第一卷 第96章 老奸巨猾 白药的眉毛皱成一条线，见顾佳雅心急如焚，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本想晚年能图个清净，做点好事医几个人，如今遇到你这丫头也算是定数，好人当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跟我来。” 顾佳雅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中的意思，便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瞬间便冲出去几十米院。还好白药的医馆出于小街小道之中，没什么人经过，无需顾忌惹人耳目。 顾佳雅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家伙一直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之前被宋望之点了穴道带来，也未表现出任何害怕之神色，性情也是三分古怪七分顽劣，想必是从前江湖上的某位高人，年纪大了想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归隐，却恰好遇上了自己。 被带着跑了一阵，顾佳雅只觉得踩在棉花上，根本来不及看清脚上的动作，身边事物都在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闪过，神奇的是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跟着那辆马车到了目的地，白药这才顿了脚，对着顾佳雅指了指前面，顾佳雅缓过神来，看到马车停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陈飞被人搀扶着下了车，进了一家客栈。 “敢问前辈，究竟是什么人？”顾佳雅对着白药拱了拱手，心怀感激。 “啧。”白药见她这般模样，笑得满脸都是褶儿，摆了摆手道：“丫头，我就算告诉你啊，你也不一定知道，我这老头一把年纪了，又是西域来的，年轻的时候喜欢鼓捣些毒啊药啊，以前有人给我取了个名号叫西域毒医，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顾佳雅一听“西域毒医”四个字，当即睁大了眼，她虽是四年前才从中原来到西域，可也曾听司徒蜀月提起过这号人物。 其中易安还与他有过一段渊源，听说易安在没上山学武功之前曾想跟他学医，却被拒绝了，说自己没那个耐心教徒弟，但给了易安一本医书，如今易安的医术十分精湛，皆来自于那本医书。 但这西域毒圣的毒术也是一流，但好在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虽不算心善也算不上是蛇蝎心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自己配出毒药来自己解，所以才能解绿根粉的毒性。 据说他性情古怪，任何事都得看他的心情来定，若是心情不错，保准你药到病除延年益寿，若是惹得他心烦，几秒之类全身血管炸裂而死只是其中的一种死法。 看来是年纪大了之后脾气也收敛了不少，否则估计早就跟宋望之互掐起来，更别说帮自己一把。 “久闻前辈大名，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前辈真容。”顾佳雅对着白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俗话说不知者无畏，虽不说有多敬畏，至少该懂几分礼数。 白药笑眯了眼，说：“我就看着你这丫头有几分眼缘，说话也比他们中听，也算是缘分。” 顿了顿，这才言归正传，指了指前面的客栈，说：“咱们进去看看，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顾佳雅点了点头，跟在白药后面进了客栈大门，刚一进去就被跑堂的小二拦住了。 “二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咱们小店已经被别的爷包下来了，您二位还是去别家吧。” “哟，那么大一家客栈，连口饭都做不出来？”白药捋了捋他的胡子，嘲讽道。 “不是不是，只是我们这儿真的住满了，实在没办法给您腾地儿。” 顾佳雅凑进去看了看，果然如小二所说，大厅和二楼到处都坐满了人，衣服上与陈飞相似，让外人一看便知是一支商贾队伍。但奇怪的是，这些人数量虽多，却不聒噪，连相互之间说话的声量都是轻轻的，不像是那些财大气粗的商人。 顾佳雅脑袋中闪陈飞手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像是猜到了什么，与白药对视了一眼，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白药便继续跟那小二纠缠，并拿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吹胡子瞪眼：“我今儿就偏要在这住，你们开客栈的岂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我看啊，是想趁早关门大吉了吧。” 那小二见白药这般不讲理，也没了耐心，伸手就把他们二人往外推，白药见状，顺势往地上一摔，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我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不接待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对我，是会遭报应的呀。” 顾佳雅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逗得发笑，却又只能使劲憋着，蹲在他身旁扶着他，怕他激动起来一不小心真的闪着自己的腰。 “你这老头，我对你好言相待，你却非要这般耍泼，你赶紧走，别挡在门口。”那小二知道白药有意讹他，不愿跟他再纠缠，直接下逐客令，赶人了。 “要不，咱们先走吧，再找别的办法进去。”顾佳雅见那小二不吃这一套，小声在白药耳边嘀咕道。 白药一动不动，仿佛罔若未闻，铁了心要进去，那小二也不敢真用力推他，一时间僵在门口，倒是惊动了不少周围人来看热闹。 正在这时，只听那小二“哎哟”一声，捂着肚子便蹲了下来，脸色霎时间都变得铁青，满头都出了汗。 白药看着他痛得满地打滚，哈哈大笑，道：“看吧，我就说你要遭报应，给你长长教训，以后怎么跟老人家说话。” 顾佳雅心中诧异，前一秒人还好好的，怎地下一秒就痛得这般厉害，再看白药一脸笑意，神情自若，仿佛早已料到。 但他方才与小二之间的直接接触并不多，难道是小二伸手推他的时候被他趁机下了毒？除此之外顾佳雅想不出其他的可能，若果真如此，白药的下毒速度之快，实在是令人惊讶。 这下一来，出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连大堂内坐着闲聊的那些人也跟着出来了。顾佳雅还在想着，却被白药猛地推了一把，趁着人多混进了门。 顾佳雅身材纤细，被周围那些身材魁梧的男子挡了个严严实实，白药隔着人流对她眨了眨眼，笑得老奸巨猾。 第一卷 第97章 仿佛从未离开 顾佳雅心头一暖，也不拖沓，弯着身子便从旁边溜上了二楼。 此时龙孟然正在房中作画，自从顾佳雅走后，丹青便成了他最大的爱好，画尽了山水奇景，却从不画美人，除了四年前描摹出的顾佳雅，再也不曾画过别人。 他这次画的，是羌族草原上一望无际的壮丽风景，一面汉旗扎在草原中间，迎风飘扬。 阿南安静地趴在旁边看着他画，看他搁了笔，说：“我娘也经常画画，她画得可好看了。” 在龙孟然心里，给阿南娘亲的形象定义一直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听到这话，倒了不意外，笑了笑，说：“那阿南觉得，是本王画得好还是你娘亲画得好呢。” 阿南眨了眨眼，又凑近看了看，看了半晌，说：“你和我娘亲画得好像。” 龙孟然以为阿南的意思是他画中的事物与她娘亲画的东西相似，天下山水在这三岁孩童的眼中大抵都是一个模样，并未多想，却不知阿南从小见顾佳雅画了上百幅画，龙孟然的画风与顾佳雅的十分相像，就像是同一人所为。 顾佳雅上了二楼，一间接一间地扒在门缝边看，直到找到了陈飞所在的客房，陈飞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再则视力不便，干脆坐在桌边喝茶。 顾佳雅在心中思索半晌，心想自己并未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搞得如此偷偷摸摸，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若他并非善人，先礼后兵，再见机行事。 这般想着，正打算敲门，却没想到房门根本没关上，只是虚掩着，自己向前一倾，重心不稳，加之门槛又高，门还没来得及敲响，直接便摔了进去。 陈飞虽视力受损，听觉却是十分敏锐，何况顾佳雅弄出来的这动静，实在不算小声，若是遇上胆小的必定会吓一跳。 “何人！”陈飞低喝一声，顺着声源便将手上的茶杯扔了出去，直直砸向顾佳雅的脑袋。 顾佳雅这两年也跟着司徒蜀月学了两招，虽只是些花拳绣腿，但好在反应还算灵敏，防身还是够用的。眼见那茶杯就在自己眼前，千钧一发之际，顾佳雅迅速往旁边一滚，险险躲了过去。 “哐当”一声，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滚烫的茶水也洒了一地，冒着白烟。 顾佳雅爬起身来，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陈飞明显是下了重手，要是自己动作再慢些，自己这光滑的脸蛋可就保不住了。 陈飞警惕地绷直了身子，冷声问道：“何路英雄，报上名来。” 顾佳雅这才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就这般毫无准备的闯进来，若这儿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或者，他就是带走阿南的人，这也不是不可能。陈飞在白药的医馆听过自己的声音，到时连累白药可怎么是好。 陈飞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心中戒备更甚，只能在白布里上隐约见着一个黑影，摸不清底细，那最好便是先发制人。 顾佳雅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随时打算找准时机逃跑，在心中默数了三声，三，二，一，跑！ 陈飞的动作十分敏捷，追上去一掌拍在顾佳雅的肩膀上，顾佳雅吃痛，还来不及躲就被他向后反锁了手臂，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飞这才摸到被自己制在身下的人骨骼比正常男子瘦弱不少，长发蹭过他的手臂，让他下意识一怔，竟是个女人。 顾佳雅的力气根本无法与他相比，却还是不死心地挣了挣，正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叫喊： “娘！” 顾佳雅似是怕自己听错了，顺着声音猛地抬头，只见阿南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小嘴一瘪就要哭，见顾佳雅这副模样，以为她受了欺负，连忙忍了泪去推陈飞。 陈飞自然知道王爷最近从紫徽帮救了个三岁的孩子回来，只是听到这脆生生的声音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赶紧撒了手。 顾佳雅穿了一身白色的素裙，在地上蹭得全是灰，顾不得其他，爬起身来就一把将阿南搂在了怀里，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定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着阿南的小脸道：“娘可算找到你了，是娘不好，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没事了。” 阿南毕竟年幼，几日没见娘亲自然是想念的，钻进顾佳雅怀中不肯出来，只是她信了龙孟然的话，还一直以为顾佳雅是有事出去了，现在回来接她。 “娘不在这几日，阿南都有好好吃饭哦。”阿南扬起小小的脑袋，得意地说。 顾佳雅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睛里都是宠溺，夸道：“咱们阿南最乖。” 王爷对阿南也很好。阿南眼睛都眯了起来，跟顾佳雅笑起来时一个模样。 “王爷？什么王爷？”顾佳雅下意识地对这两个字一怔，这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她的脑袋里瞬间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串在了一起。 陈飞手上的伤疤，和他不凡的身手，和自己说话时的警惕，还有楼下那些低声说话的人……虽穿着商人的衣服，但更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里地处羌族与中原的交界，平时戒备松弛，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帮乔装打扮的士兵，想必是受了命令行事，所以一路上不得不警惕行事。 这样的精英兵队，只有中原的皇帝才有理由能派遣，而阿南口中的“王爷”…… 这世上只有一个王爷，是皇帝剩下的唯一手足。 顾佳雅手心都出了汗，阿南睁着无辜的眼睛，回答：“就是那个王爷啊，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阿南。” 说罢，往顾佳雅的身后一指。 顾佳雅的身子霎时间变得十分僵硬，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能驱动自己转过身去。 龙孟然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此时此刻地心中大怮。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见顾佳雅缓缓转向自己，直到那张阔别四年的脸重新彻彻底底地映入自己眼中。 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一卷 第98章 红豆生南国 四年，一千四百六十个昼夜。春夏秋冬，日出月落。一眨眼，那些被人刻意掩埋的陈年往事仿佛又活了过来，在彼此面前一幕幕重演。 自己似乎做了台下的观众，看着台上一切的是非对错，到头来还是理不清扯不断，因为这个人曾有过的所有热望以及柔情，并未因为岁月疲长而失去声响。 顾佳雅有些愣神，觉得眼前的景象并不真切，仿佛这又是自己的一场梦。 这个男子，她曾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忘记他。忘记他曾给过自己的所有感受，忘记那一刻的温情脉脉，忘记他曾给过自己的所有花好月圆。忘记他们后来把彼此逼到绝路，忘记他们之间那些深入骨髓的不甘心和不舍得。 那些辗转难眠的晚上，顾佳雅怀揣着只有她自己知晓的心情闭上眼，只有阿南是她唯一的救赎。 他脸上的线条似乎变得更加分明了些，看起来比自己走时消瘦，难道是羌族公主没有照顾好他么，顾佳雅这样想。 龙孟然静静站着，手却在微微颤抖，仿佛面前的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她一人。 沉寂已久的血液开始重新在身体里奔腾，从心脏开始，流向身体里的四面八方，这样阔别已久的感觉，带着生机勃勃的能量卷土重来。 却有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酸楚，像一阵穿堂风一般穿透了自己。 “娘，这就是王爷啊。” 最后是阿南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个仿佛光阴都凝固了的对峙。 顾佳雅这才缓过神来，率先移开了视线，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开口道：“王爷，真是好久不见。” 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的陈飞闻言一颤，听这语气，这女子与王爷看来是故交了，自己刚才竟还差点将人家压在身下打一顿，幸好松手得及时，不然可就完了。 “小雅。”龙孟然的神情恢复如常，却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低头仔细看了看阿南，连忙问：“那这孩子是……” “我是阿南的娘。前几日路过这里，却不小心走丢了，没想到，竟碰上了王爷，多谢王爷这几日对阿南的照顾。” 顾佳雅低着头，语气淡漠且生疏，她的确未对他撒谎，说的话字字属实，她的确是阿南的娘，只是她不会承认，你是她的爹而已。 龙孟然明显不信，却被她的话扎进了心坎，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应道：“你无需与我这般客气。” 顾佳雅不置可否，顿了顿又继续说：“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阿南，我们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拉着阿南想走。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过龙孟然一眼。 “等等！”龙孟然下意识脱口而出，伸手拦了她们母女俩的去路。 “陈飞，将阿南带到隔壁去，找人好生照看着。”龙孟然一动不动，目光一直未曾移动过，吩咐道。 陈飞虽看不见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但光是用耳朵听，也能听出几分不对劲来，当即带着阿南摸索着走了出去，阿南十分听龙孟然的话，出去时还善解人意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顾佳雅顿了脚，心中慌乱，只想快些离开，道：“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龙孟然定定看着她，脸上是他自己和顾佳雅都看不到，他说不出口的深情如许。半晌，他开口道：“四年了，你对本王，就只有这些话说吗。” 顾佳雅心如擂鼓，却矢口否认：“我与王爷早已没了任何关系，有些话，轮不到我来说，王爷若是想听，还是去找别人吧。” “可本王只想听你说。”龙孟然向前走了一步，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神情认真。 顾佳雅感受到他的迫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说：“王爷，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 这一句话提醒得恰是时候，龙孟然果真不再靠近，只站在原地望着她，嘴边的苦笑更深，低声道：“你果真这般绝情，可本王总是不信。” 顾佳雅低着头，缄默了。 “这样吧，本王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问完了本王就让你走。” “好，王爷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这四年，过得好不好？”龙孟然的声音很轻，低沉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让人一听就被钻了心窝，心头都猛地颤了一颤。 “劳王爷挂心，我很好。”顾佳雅语气淡淡，仿佛那些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龙孟然知道她定会这般回答自己，因为她性子倔强，因为她不会告诉自己她过得不好，这四年来，顾佳雅这一点倒是从未变过。 “第二个问题，这几年，你去了哪里？”龙孟然也不再追问，对他而言，如今还能看到顾佳雅安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西域。” 龙孟然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言语，低声说：“最后一个问题，阿南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孩子？” 顾佳雅浑身一震，回答道：“不是。阿南是我的孩子，与王爷无关。” “哦？”龙孟然又往前逼了一步，顾佳雅站在柜子旁，退无可退。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越凑越近，凑到自己耳边，吐出来的气息将自己环绕，说：“本王刚才说过了，你必须说实话，本王才会放你走。” 为了自己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思维，顾佳雅使劲在背后掐了自己一把，仍是嘴硬：“这就是实话，王爷想听的话，我这里没有。” 虽然知道她肯定会这般冷言冷语，也不是第一次领会她出口伤人的功力有多深，但听到她这样说时，却还是忍不住气闷，像是憋了四年的闷气，被她轻而易举便勾了出来。 龙孟然将双手撑在顾佳雅两侧的柜子上，将她围在自己的怀中，死死盯住顾佳雅的眼，让她不能再躲下去，一字一顿道： “那你告诉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99章 他后悔了！ 顾佳雅被他一句话戳中了心事，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 “阿南曾跟本王说过，她今年三岁，没有父亲，生日是在五月初，若她不是本王的孩子，那你告诉我，四年前你在王府，是谁与你日日同床共枕，翻云覆雨？” 龙孟然眉头深皱，像是被她对自己的额态度激怒，直截了当，寸寸逼近。 顾佳雅被他困在双臂之间，几乎是胸膛相贴，时隔四年，她再一次被他拥住，还是一贯的强硬的姿态，将她用以保护自己的堡垒一一击垮。 “王爷多虑了，那不过是阿南的乳名。”顾佳雅的声音低了下去，似是心虚，却没有再说下去。她心中无比清楚，给阿南取名顾思谅，根本不是什么宽容接纳的意思，而是应了前人东坡的一句词。 不思量，自难忘。 她本以为这辈子是不会再相见了，多年以后，尘满面，鬓如霜，她还可以装作从不相识，却不想这份思量四年之后竟追到了自己的眼前，还要逼着自己承认难忘。 但世事早已不再是从前模样。 “为何不告诉本王，不告诉本王你有了阿南？”龙孟然的唇凑到顾佳雅耳畔，恨不得朝着她光滑的颈线咬下去，咬出血来，将她拆吃入腹，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心中又气又闷，他想象不到，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的这四年，谁照顾她，怀孕时有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孩子一天天长大，第一次说话，会走会跑，他缺席了四年的不可逆转的光阴。 就连今日久别重逢，她也还是丢下一句：“阿南是我的孩子，与王爷无关。” 将他们之间撇得干干净净。 她甚至连孩子的存在都没有告诉他，若是今日不曾在此处碰见，她是不是准备瞒他一辈子？在她心里，自己又是什么位置？ 他真是恨透了她的决绝，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处在被动的位置，要离开，要走，都是她说了算，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执行决定。 密密麻麻的酸楚涌上心头，最后都只变成了四个字：他后悔了。 四年前，他以为放她出府会是最好的结果，从此山长水阔，任她遨游。却不料只再见一面， 心里却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要她再也不能自己的身边逃走。 龙孟然继续道：“若是本王知道此事，当年定不会让你走。” 话刚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无力，假设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安慰，不过是更加徒增感伤罢了。 顾佳雅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插进手心里，闻言只觉得舌根都发苦起来，却迟迟没有回答。 太多的话在唇齿间绕来绕去，百转千回，最后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不知这般僵持了多久，龙孟然终于平静了一些，姿势却不曾变过，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却听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用力推了开。 白药站在门口看着姿势十分暧昧，距离咫尺的两人，抖了抖脸皮，“哎哟”一声用手捂了眼，说：“我不知道这里面是这么个情况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转身便要出去。 被他这么一搅和，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龙孟然明显是心中不愿，但还是收了箍住顾佳雅的双手，顾佳雅被白药这么一说，脸颊有些泛红，连忙叫住他：“前辈留步。” 白药转过身来，仍是捂着眼睛，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算再心急，也不该连门也不晓得锁上，现在还叫我做甚，可怪不得我。” 顾佳雅被他这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下意识看了看龙孟然，正巧龙孟然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 顾佳雅心头一颤，急忙移开了视线，又向前走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解释道：“前辈，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已经找到阿南了。” 白药这才肯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瞅了他们几眼，却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话，反问：“那是什么样子？不然你们再来一遍给我看看？” “你！” 顾佳雅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却听龙孟然在后面轻笑了一声，说：“在下龙孟然，从中原来，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我就是一给人看病的，哪有什么称呼。”白药摆了摆手，嘿嘿笑道，又眯着眼仔细打量了龙孟然一番，对着顾佳雅嘀咕：“不错不错，我看着他比那两个都顺眼些，你们俩倒也般配。” 虽是嘀咕，声音的音量却不小，恰好被龙孟然一字不落地全收进了耳朵里，还故意干咳了两声，嘴边勾起了一丝笑意。 顾佳雅只觉得脸上发烫，却又气闷，假笑着丢出一句：“您老人家要是喜欢呀，就尽管去吧，反正，我看你们俩也能凑合凑合，到时候还能传出一出传奇故事呢，哼。” 说罢，也不管白药在身后嚷嚷，自顾自去了隔壁找阿南。 “嘿，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一心为你好！”白药双手叉腰，一副老小孩儿的活泼模样。 龙孟然倒是对她的话不以为意，脸上的笑意更深，仿佛自言自语：“这一副伶牙俐齿的功夫倒是没变。” 也不再理会白药，跟着去了隔壁。 阿南正在隔壁吃着陈飞端来的点心，见顾佳雅过来了，连忙一步三蹦地跑过去，扯着自己娘亲的衣袖撒娇。 “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顾佳雅将她抱起来，三年的时间已经让她逐渐适应了母亲的角色，并一直都在努力做得更好。不是不辛苦，只是扛起了自己该有的责任。 “你这才出来几天啊，就想回去了？” “阿南……阿南想吃易安义父做的镇镇糕了。”阿南抿了抿嘴，如实回答。 龙孟然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之前是不曾想过，现在细细看来，顾佳雅与阿南长得十分相像，尤其是嘴巴，想必以后长大了，会像她娘那般能说会道。 第一卷 第100章 京城？ “阿南。”龙孟然轻声唤了一句，语气是宠溺的。 “恩？”阿南听见有人叫她，转过头去看，发出一声甜腻的鼻音，语调上扬，有着年幼的孩童专属的俏皮。 顾佳雅怕龙孟然告诉阿南他就是阿南的父亲，连忙睁大了眼瞪着他，示意他闭嘴。 龙孟然嘴边带着笑，伸手摸了摸阿南的小脑袋，说：“这两天你跟着本王，不开心吗？” “开心。”阿南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留在本王身边，我带你回京城。”龙孟然轻声问道。 阿南长在西域，虽自幼不乏人照顾，但所处的小镇的确冷清了些，附近也没有跟她年岁相仿的玩伴，着实有些孤单，如今一听龙孟然这般说，难免生了向往。 “京城？就是那个司徒义父说过的京城吗？”阿南扯着顾佳雅，摇头晃脑：“义父说京城是阿南的家乡，为什么啊娘，我们的家不是在西域吗？” “那个……因为……因为……”顾佳雅弯着腰，正想随便扯个理由搪塞过去，却被龙孟然抢先了一步，他的声音十分轻柔，仿佛有了温度，说： “因为你娘的家在那里。” 顾佳雅闻言一怔，脑袋里闪过曾经梧桐苑的模样，门口挂着的那两个橘色纸灯笼，院子里自己每日都要花上半个时辰打理的几缸莲花，下面藏着红白相间的锦鲤，还有那些栀子，芭蕉，每次晚上下雨，第二日清晨就总能闻到一股清香。 鸳鸯被，檀木书架，各种各样的物什，一瞬间如潮水般从记忆里涌了出来。 曾经有人在那里执过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晚上的时候贴身抱着暖着，等到天亮再一起起床，梳洗，用膳。 他会给她描眉，起初也是不会的，他说他从前只见额娘描过，却从未给任何女子做过这事。于是便一点一点地学，顾佳雅笑他像个刚学女红的小姑娘，渐渐地却描得越发有神采，温柔中带些刚强，再符合她的气质不过。 若他要进宫，天黑之后还没回来，她就会提着灯笼坐在门口，让他远远地就能看到自己，知道有人在等着，在等着他回家。 此心安处是吾乡。莫名地，顾佳雅红了眼眶，眼中有水光闪烁。 “那京城好玩吗？”阿南一门心思都在京城上面，对她而言，那只是一个自己未曾去过的大地方，那些所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她一概不知。所谓孩子，天真是最大的优点。 “好玩，很热闹。”龙孟然嘴上应着，却将顾佳雅的反应看在眼里，伸手想替她擦掉眼泪，顾佳雅却在下一秒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神情，仿佛那些从她眼中溢出的难过只是自己看花了眼，手至半空只好顿住。 阿南孩童心性，又听龙孟然描述了一番京城的繁华，什么糖葫芦，山楂串儿，捏泥人……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说得阿南恨不得插双翅膀马上飞过去，她咽了咽口水，转头对顾佳雅说： “娘，我们跟王爷去京城玩两天好不好，就两天。” 顾佳雅缓过神来，说：“我们跟你司徒义父就是去京城啊，王爷事情繁忙，哪有时间陪你玩，你还想不想早点回去吃易安义父做的好吃的了？” 阿南“哦”了一声，有些沮丧地垂了脑袋，兴许是因为她与龙孟然之间血脉相连，尽管才相处了几日，却已经对龙孟然产生了一种依赖感。是她来到这人世三年以来，从未找到过的依赖。 龙孟然听着顾佳雅一口一个“你义父”，心中莫名不爽，语气也倏地冷寂下来：“阿南的义父是谁？” 司徒蜀月。顾佳雅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故意说得理直气壮：“还有一个，就是当初在春风楼被我救下然后还送了我一把刀的那个人，叫易安。原来他和蜀月是师兄弟，对我也极其照顾，便都让阿南认作了义父。” 龙孟然冷哼一声，明显的不屑一顾，道：“到底只是义父罢了。就算都是去京城，阿南跟着我也放心些。” 言外之意，便是他这个亲爹都还没开口说话，怎么能轮得到他们。 顾佳雅在心里暗自吐槽，怎么都那么几年了龙孟然还是这个德行，懒得跟他计较，却也并不打算跟他有太多接触，正色说： “王爷这一趟，我想应该不是在京中闲得无聊了出来散心吧，想必王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原意是打算带阿南去京城看看素倾，顺便玩两天，没想到在这遇上了王爷。”顾佳雅顿了顿，也不再跟他打马虎眼，直接道：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是我和阿南需要掺和的事情，王爷行事睿智，从如今天下的局势看来，王爷怎么说都不该在此与我纠缠。” “至于阿南的事情，既然我已走出王府，前尘往事都成了空。她还年幼，有些事情她听不懂也不需要懂，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她，唯独一点，王爷若是想将阿南从我身边抢走，那我还是劝王爷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这番话，字字掷地有声。顾佳雅虽不了解这几年中原与羌族的政治局势，但如今皇帝竟愿意派遣唯一的亲王亲自带队，乔装成商人散在羌族的边境，说明皇帝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一步，身边没有能用之才，才会想到本家的人。 从前处处提防着他觊觎自己的皇位，现在却对他推心置腹抱有期望，毕竟是和自己一个姓的人，就算他某日驾崩，江山也还是姓龙，没有易主。 阿南被抓的一事，纯粹是碰了巧，只要她平安无事，便实在懒得再一探究竟，日后小心些便是。 她只是在提醒龙孟然，如今他真正该做的事情是什么，虽猜不到具体内容，但顾佳雅想十有八九是跟羌族有关，否则不会这般遮遮掩掩，怕被暴露在外。 从前她便总是能将他伤脑筋的政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如今换了身份，她也还是希望他能平安度日。 第一卷 第101章 路上小心 龙孟然闻言缄默了。 顾佳雅说得不错，他如今的确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已经离京一个多月，他从未忘记过自己此行的目的。 此处的县令胆小怕事，对紫徽帮放任不管，龙孟然派影卫去调查过，紫徽帮的帮主是羌族将军的亲眷，而这位羌族将军又替羌族首领征战过多次，深得羌族首领器重，所以才敢狐假虎威，如此放肆。 还未深入羌族草原腹地，倒是先出了一只纸做的拦路虎，他们这一趟本就是为了熟悉途径，若是打草惊蛇，恐羌族首领会有所提防，不利于日后开战。但若是只绕过去，这纸老虎野心勃勃，万一遗下后患，岂不更加棘手。 他虽是阿南的父亲，爱女心切，但他更是中原的九王爷，平日拿朝廷俸禄，必要时便得为国出力，就算是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也是应当，有着不能推，也绝不会推卸的责任。 顾佳雅如此了解他的性子，所以断然不会扰了他的路，虽有恩怨是非，儿女情长在国事面前都不值一提。 还能见这一面，已经算是上天给她的馈赠了。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的神情，想必他是听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意思，便想带着阿南行礼告辞。 不料却被龙孟然一把抓了阿南的手，眼神却落在顾佳雅身上，说：“本王反正还要在这里停留一些时日，让我陪陪阿南，你再带他去京城。”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若是顾佳雅不同意，他今日就算是绑也要将她们母女二人留下来。 阿南不明所以地夹在他们之间，这儿瞅瞅那儿看看，明显还是愿意跟着龙孟然玩的。顾佳雅低头看了一眼阿南，那双跟龙孟然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自己，无声地发出请求。 顾佳雅犹豫了，毕竟从阿南出世以来，都不曾见过自己父亲的模样，有一次她问过，说：“为什么隔壁家的姐姐有爹爹，而我没有。” 顾佳雅被这个问题哽住，良久才摸着阿南的小脸，回答道：“可是咱们阿南有义父啊，还有两个呢，难道不比隔壁家的姐姐幸福吗？” 阿南点点头，似懂非懂：“对，阿南有两个义父，而姐姐只有一个爹爹。” 话题就这样被扯开，顾佳雅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出这个问题来，作为母亲，她是亏欠的。如今阿南的爹爹站在她面前，阿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表现出了莫名的亲近，也许这就是天意。 她蹲下身来，拍了拍阿南的肩膀，说：“阿南想不想留在这里和王爷多玩两天？” 阿南自然点头。 顾佳雅轻笑了一声：“那这样吧，我和你义父五日之后来接你，你乖乖地呆在这里，不准给王爷添麻烦，好不好？” “恩。”阿南连忙又点了点头，拖长了尾音，似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重复道：“阿南会听话，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龙孟然的脸上不自觉出现了一抹笑意，却道：“不行，你也得留下，我不知道阿南的喜好，你是她娘，自然周全一些。” 顾佳雅站起身来，瞪了一眼龙孟然，说：“王爷这是在得寸进尺。” “本王这是为了阿南着想。”龙孟然嘴边的弧度上扬，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不妥，补充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事两全最好吗，孩子她娘？” 顾佳雅被“孩子她娘”这四个字呛住，油然而生一种小两口带孩子的既视感，却顾忌阿南在场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瞪过去，却不想阿南抱了自己的腿，撒娇道： “娘，你就和阿南留下来嘛，这几日阿南不见你，很想念你呢。” 龙孟然情真意切：“是啊，孩子她娘，你就留下来吧。多陪陪孩子。” 顾佳雅脸皮一抽，抵抗不住这般好似家庭伦理大型剧场的场面，最后只能尽力在阿南面前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 但此事，还得跟司徒蜀月交代一番，顾佳雅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龙孟然牵着阿南，阿南站在中间又牵着她，三人相貌及衣着皆不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白药独自走在他们三人后面，低声哼哼这一家人这般相亲相爱，竟将他一个孤寡老人晾在一旁，真是没有一点敬老之心。 龙孟然与阿南一路上有说有笑，顾佳雅听着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一会要怎么跟司徒蜀月说清楚此事。 龙孟然打着不放心阿南安全的借口，非得跟着自己一同过去，一会司徒蜀月见到龙孟然，恐怕直接便要打起来，哪里还能听进自己的话去。 果不其然，司徒蜀月在见到龙孟然的瞬间，脸色便阴沉了下来，龙孟然兴许是心情大好，难得站在一旁不说话，只弯下身去逗阿南开心。 “不可以。”司徒蜀月听顾佳雅说完，斩钉截铁，将顾佳雅拉到另外一边，压低了声音：“你已经不是他的王妃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新的开始，为何还要与他纠缠，难道你忘了，他的新妃正在京城的王府之中等着他回去？” 顾佳雅低着头，语气听不出情绪：“可他阿南父亲，阿南很喜欢他。” 司徒蜀月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无法反驳，因为这的确是事实，哪怕心中再不爽，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他见到阿南被龙孟然牵着走进来的时候，心就倏然一沉。 阿南跑过来抱他，唤一声“义父”，又被龙孟然叫了过去。他看得出来，阿南很喜欢与龙孟然相处，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的气闷，这些年来，他将阿南视为己出，只要是与顾佳雅有关的东西，他都尽力去守护。 这样一份情意，他给了四年的时间，从未想过要中断。 “那素倾呢，你也不去见她了么？”到底还是不甘心，司徒蜀月问道。 “素倾那里，便得麻烦你去一趟了。我给她写了一封信，你交给她即可，我与阿南在这里等你办完事回来。” 顾佳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司徒蜀月，又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第一卷 第102章 思念之火 回去的路上，顾佳雅一直没有说话，白药已经转道回了自己家医馆，只剩下龙孟然陪着她和阿南走着。 天色已晚，龙孟然带着阿南去吃了晚饭，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最后上了一碗红豆汤，递到顾佳雅面前。 顾佳雅抬头看了龙孟然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本王记得，你最喜欢喝这个。”龙孟然轻声道。 “阿南也知道。”阿南小小的身子坐在旁边，接过话：“小桃姐姐经常给娘做这个。” 龙孟然笑了一声，夸奖地点了点头：“那阿南最喜欢吃什么呀？” “唔……”阿南顿了顿，掰着手指头似在思考，应道：“阿南喜欢吃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莲叶羹……对了，我们家种了很多莲花哦。” “莲花？”龙孟然重复了一遍，仿佛想到了什么，笑道：“你娘种的花儿，大概都是可以吃的吧。” “阿南。”顾佳雅淡淡开口：“娘是怎么教你的，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好好吃饭。” 阿南“哦”了一声，随即乖巧地坐好，拿着龙孟然专门给她找来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饭。 龙孟然看了顾佳雅半晌，道：“怎么了？什么事情惹得你这般不高兴？” “王爷多虑了，没什么。”顾佳雅垂下眼不看他，话虽这样说，语气却是冷的。 顾忌到阿南在场，龙孟然也不再过问，一直到晚饭吃完，顾佳雅便带着阿南回了房间。 哄着阿南睡下，顾佳雅吹熄了灯，躺在床的外侧，脑袋全是司徒蜀月的那句你难道忘记了，他的新妃还在京中王府等他回去。 是了，她定是一时间被陈年往事冲昏了头，才会忘了他在自己走的那一天娶了别人。四年的时间，想必已经从相敬如宾到了恩爱两不疑，说不定还有了子嗣，只是没有告诉自己罢了，正好，她也不想知道。 司徒蜀月的话，将她从重逢的各种心绪中拎了出来，不得不承认，是欣喜的。这四年来的思念，不自量，自难忘，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自己。藏着掖着，却还是悄悄地想多看一眼，所以才留了下来。 可是留下来了，又能如何，她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就快要渴死的旅人，突然看见了一片绿洲，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伸手一碰，却发现一切都是海市蜃楼，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表面上决绝坚定，实则内心始终抱有希的自己。决绝只是因为懦弱，坚定只是为了掩饰，过了那么久，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顾佳雅这回长了记性，立即警觉地支起身来沉声问道：“谁？” “是我。”龙孟然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阿南睡了吗？” “刚睡着。这么晚了，王爷有事么？”上一秒还在想着他，这一秒便听到他的声音，顾佳雅难免心头一颤，问道。 “有。” 顾佳雅给阿南掂了掂被子，翻身下床，轻轻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就被龙孟然一把拉了过去，强行拉进了隔壁的房间。龙孟然就住在隔壁，没有点灯，门顺手便被他关上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顾佳雅往后退了一步，尽量装得一副平静的神情，问道。 龙孟然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眸子像是有水一般缓缓淌过，甚至让顾佳雅感到了几分温柔的感觉，兴许是这样的眼神威慑力太大，顾佳雅当即觉得自己心跳的频率都快了起来。 若是本王说无事，你会出来见本王吗。” 顾佳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钻进了他的套里，却并不觉反感，缄默了。 “晚饭只动了一点，饿不饿？” 顾佳雅摇了摇头，又怕他看不见，连忙道：“不饿。” 龙孟然向她走近了一步，终于说出重点：“今天在客栈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出来以后，本王见你情绪不是很好。” 原是为了这事。顾佳雅惊讶于他的细心，嘴上依旧是平淡的语气：“无事。” “可是司徒蜀月说了什么？本王与他向来不和，想必他十分不愿意你留在这里。” 顾佳雅正好被戳到痛处，撇开脸不看他，只道：“他办完了事便回来接我和阿南，日后说不定与王爷不会再见了，左右不过是这几日，何来愿不愿意一说。” 龙孟然闻言皱了皱眉，有东西在眼里一闪而过，但由于视线太过昏暗，顾佳雅并未捕捉到它的痕迹，也许只有龙孟然自己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不会说。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我都很想你。” 龙孟然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般仿佛被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一点预兆，这句话莫名地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其实他这次见到顾佳雅时的瞬间，便是这么想的了，现在说出来也不算迟。 顾佳雅闻言怔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眨了眨眼，不知该作何反应。大抵是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太大，所以当龙孟然将自己一把抱入怀中时，她竟忘了要反抗。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柔软，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将顾佳雅埋没，像是一场海啸冲着她扑面而来，海浪将自己贯穿，钉在礁石上动弹不得。 她的脑袋里所有的位置都被“我好想你”这四个字占满了，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龙孟然抱着，一如从前诸多个温柔的夜晚。 直到龙孟然的吻淅淅沥沥地落下来，顾佳雅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龙孟然一手揽住她的腰，好让她无法再往后退，直接覆上了她的唇。 顾佳雅在黑暗中睁大了眼，想推开他却根本使不上力气，龙孟然另一手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仿佛一对缠绵的夫妻。他闭着眼，似是沉醉于此，专心攻城掠地，直接撬开了牙关，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 第一卷 第103章 暖意 顾佳雅发出支吾的抗议声，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龙孟然卷起她的舌，将那些细碎声响一同吞了下去。 他们像两只在黑暗中互相依靠互相索取的兽，饿到极致彼此厮杀，恨不得用对方的血肉来填饱肚子，但总是迟迟不肯置对方于死地，因为他们是唯一可以给予彼此温暖的人，谁死了，另一个都无法独活。 于是只有厮杀，刀戈相见，遍体鳞伤之后又相互替对方舔舐伤口，借以疗伤。他们都想过要彼此善待，却一次次地彼此折磨。 世间的感情大抵都是如此，反反复复都是挣扎，前后都是不见底的深渊。顾佳雅觉得心里难过得很，兜兜转转了四年，自以为逃得远远的，便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某一天回头却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自欺欺人。 想到这里，她朝着龙孟然的舌头一口咬了下去，龙孟然吃痛，动作顿了顿，顾佳雅趁机猛地发力，推开了他。 龙孟然的眼眸在黑暗中像是一潭表面死寂实则暗藏危机的湖水，直勾勾地盯着她，却也不再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顾佳雅打破了这片死一样的沉默。 “阿南还在隔壁，王爷早些休息吧。” 顾佳雅说罢便匆忙走了出去，房门关上的瞬间，顾佳雅才回头看了一眼，屋里一直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顾佳雅一怔，觉得是自己将这满屋子的落寞都留给了他。 回到房内，阿南睡得正熟，顾佳雅挨着她躺下，闭上眼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是被阿南吵醒的，睁开眼只见阿南趴在自己身上吃，小脑袋凑到自己眼前来，一声地叫：“娘，快起来啦，你怎么比阿南还懒呢。” 顾佳雅没有回应，拿枕头往自己脑袋上一蒙，继续睡。 娘，娘，快起来啦，阿南和王爷都等着你呢。阿南缓缓地从她身上爬过去，对着耳侧接着喊。 顾佳雅这下终于被吵醒了，半耷拉着眼皮坐了起来，却一动不动，脑袋像是程序重启般一点点地开始运转。 一声熟悉的轻笑声传来，顾佳雅这才发现这屋里还有别人，抬头一看，只见龙孟然身着一件淡紫色衣衫，用一块的月牙状的发带束了发，正端坐在桌旁看着自己。 因要掩饰身份，他这一声装扮不似从前那般清冷，倒是有了几分富贵公子的模样，却仍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飘逸，再移不开眼。 “你怎么在这里？！”顾佳雅彻底没了睡意，下意识拉过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一圈，惊叫出声。 “等你睡醒。”龙孟然带着笑，说话也温柔了几分，道：“你与阿南，当真是像得很，连起床时，也都是一副纯粹的模样。” 顾佳雅这才注意道阿南已经穿戴整齐，看样子应该是洗漱过了，自己倒是穿着中衣散着头发，虽龙孟然从前也见过自己这副模样，现在却难免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将阿南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说： “阿南先和王爷出去，娘要换身衣服，一会就来。” “娘换衣服为什么要让阿南出去？”阿南嘟着嘴，问。 你出不出去没关系，但是那位必须得出去啊。顾佳雅在心中吐槽，却不能这般说出口，只好故意笑着解释道：“男女有别，王爷是男子，娘是女子，这样有失礼数，明白吗？” 阿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听龙孟然在后面干咳了一声，说：“本王还是头次从你的口中听到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依你的性子，现在竟也在乎起这个来了，更何况……” 龙孟然顿了顿，看了顾佳雅一眼，带着阿南走了出去，这才幽幽丢出剩下的半句话来：“本王又不是不曾见过。” 门轻轻地被掩上，顾佳雅的脸在他最后的话里红成了猴子屁股，连耳根都在发烫，她在心里狠狠地淬了几句，当着孩子的面都这样口无遮拦，这人这几年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可脸上被激起来的余温，却是久久不散。 早饭时，顾佳雅坐在阿南旁边，见她穿着一件自己不曾见过的衣裳，有蓝色的刺绣镶边，耐看得很。 龙孟然注意到顾佳雅的目光落在衣服上面，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便率先开口道：“昨日回来的时候，我见路上有家铺子的衣服做得还不错，十分适合阿南，今儿一早便叫人买了回来，你瞧着如何？” 顾佳雅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早已猜到，说：“阿南，谢过王爷了吗？” 阿南正在安静地吃饭，抬起头来回答：“谢过了，可是王爷说，阿南以后都不用跟他说‘谢’这个字。” 顾佳雅一顿，扭头看了龙孟然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连忙便移开了，对阿南正色道：“娘教过你，不准要别人的东西，就算是收了，也要说谢谢，要懂得感激，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南听得认真，随即便跳下椅子，走到龙孟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谢谢王爷。” 龙孟然先是笑了，笑容里却有落寞的味道，将阿南一把抱到自己身上坐着，继续吃饭。 吃完饭，阿南自己在一旁玩耍，龙孟然看了她半晌，淡淡开口：“你将她教得很好。” 顾佳雅不置可否，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了阿南的存在，他们俩之间可以暂时度过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不去思考那些没有答案的难题，也不用去计较，去纠结，仿佛可以只顾眼下，其余什么都不用管。 “我知道有了阿南的时候，已经离开王府了。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十分闹腾，总是把我折腾得整晚都睡不着觉。” 顾佳雅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往事，听不出其中的痛痒，龙孟然更无法得知，她当初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决心，十月怀胎，孕育出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 虽不过是几日的相处，比起他作为一个父亲，在孩子身边缺席的日子来说，这些所谓的补偿都十分地微不足道，但他每每看着阿南，心中就会不自觉地涌上一股暖意。 第一卷 第104章 遇到赝品 他将顾佳雅走时在枕边发现的那缕发丝系上了红绳，小心地收在了盒子里，偶尔会拿出来看一看，他曾以为那就是顾佳雅唯一留给他的东西，直到他见到了阿南。 这小小的身体里流淌着自己一半的血液，她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更是他与顾佳雅之间无法抹去的痕迹。 “你走的时候那样决绝，而本王又是阿南的父亲。”龙孟然说得坦然：“所以本王一开始很惊讶，没想过，你会把本王的孩子生下来。” 顾佳雅平静地听着，情绪并无太大的起伏，笑道：“素倾也劝过我，但是我坚持要生，他们也不能拦住我不让阿南出来。” 龙孟然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是本王对不起你和阿南。若是本王当年知道此事，定不会让你走。” “这话，王爷已经说过一次了。”顾佳雅撇了脸，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声音的温度却是冷的：“顾王妃已死，我已离府，便回不去了。王爷如今有该做的事，也有人在王府等着王爷回去，至于阿南，我会照顾好她，王爷大可放心。” 龙孟然还想说话，顾佳雅却明显是不愿再听，径直朝阿南走了过去。好不容易心平气和的一场谈话到最后还是以无疾而终而收场。 下了半月的雨终于停了，难得碧空白云，因此地接近羌族草原，仿佛连空气都比中原来得清新。两族居民各自摆摊为生，两种不同的文化以一种自然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倒是十分新鲜有趣。 龙孟然不准其余人跟着，带着顾佳雅与阿南出了门。 假设阿南在王府长大，兴许龙孟然会是一个好父亲，这一点从他竟然能给阿南穿衣洗漱，还扎了两个小辫子便能看出来，顾佳雅不由得想起从前他也给自己梳过发髻，小桃只示范了一遍他便能信手拈来，一直都是极其心细的。 顾佳雅走在他们父女二人身侧，时不时偏头看上一眼，在心中暗想。 “阿南，喜不喜欢这个？” 龙孟然站在一个捏泥人的摊子前，手里拿着一个陶瓷捏出来的小狗，那小狗胖乎乎地趴在地上打着呼噜，看得出捏泥人的师傅手艺精湛，捏出来模样十分地憨态可掬，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泥人，都是栩栩如生。 阿南现在已经彻底不会跟他见外，一路上走走停停，龙孟然见到什么小孩子的新鲜玩意儿都会买下来，满满当当抱了一怀。 “喜欢。”阿南点点头，伸手接过，仔细瞅了瞅，又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麻烦您，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龙孟然递了钱，又从架上取下一个雕刻出来的花朵，用月白色烧釉附在上面，像是一朵刚绽放的栀子。 “哟，您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前几日才做出来的，光是釉都烧了好几天呢，才弄出这么个小东西来。请慢走嘞您。” 那摊主笑嘻嘻地收了钱，见他们三人衣着气质皆不似寻常人家，心想自己今儿这开张生意算是遇到贵人，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尊重。 龙孟然也不顾忌阿南在旁边看着，一把便拉过了顾佳雅的手。 顾佳雅下意识就往后缩，却敌不过他手臂的力气，被他扯了过去，将那东西放在了她手心里，这才松了开。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顾佳雅不解。 “你素来喜欢花草，本王瞧着这东西挺精致，便给你买了下来。”龙孟然撇了顾佳雅一眼，嘴边嗜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挑了挑眼角：“你以为，本王是什么意思？” 顾佳雅刚才还以为他要当着阿南的面就开始耍流氓，差点老脸一红，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多了，偏偏他打了坏心眼，还反问了自己一句，反而显得自己思想龌蹉了。 “我……”顾佳雅被呛住，懒得与他斗嘴，干脆不回答，只道：“这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要来干什么。” “你和阿南，在本王眼里都是一样的。哪怕是八十岁，本王也记得你十八岁的模样。”龙孟然的声音不轻不重，也没有什么刻意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事实，说完便拉着阿南继续往前走，顾佳雅却迈不开脚，愣在了原地。 走了十几步，阿南这才注意到自己娘亲不见了身影，连忙回头张望，见顾佳雅还站在刚才那个泥人摊子面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你怎么不走呀。” 阿南松了龙孟然的手，跑过去拉顾佳雅，抬头看了她半晌，又道：“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顾佳雅这才缓过神来，连忙稳了稳心神，对着阿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头一看，龙孟然正在距离自己大概有十几米的位置，负手而立，定定朝自己投来目光，将她刚才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顾佳雅牵着阿南一步步走过去，被他这样看着，心绪反倒平静了下来，不像之前那般连说话也绕来绕去，让人琢磨半天。 从这泥人开始，他们之后逛了整整一天，所有的东西龙孟然都买了两份，顾佳雅与阿南一人一份。但龙孟然眼光向来毒辣，买的东西尽管价钱便宜，但绝对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最好的那一个。 途中经过一个卖画的摊子，生意火爆，密密麻麻地堆了不少书画供人挑选，顾佳雅远远看了一眼，大多都是一些廉价的笔墨画，一点灵气都没有。 摇了摇头，抬脚准备走人，却听阿南指着压在下面的一副画说： “娘你看，那是你的画呢。” 顾佳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副塞上风光图，是她刚到西域的第二年画的，一直挂在书画馆里，前不久被路过的一队商人买了去。 但这副却不是原作，看样子应该是照着描摹出来的仿品，而且是画工十分粗滥的那一种。也不知怎地竟到了这里出售，还被此画真正的作者看见了。 第一卷 第105章 王爷和义父不一样 龙孟然走过去将那幅画抽了出来，那卖画人忙着招呼另一边的生意，也就任由他们挑选，看其模样只是个穷酸秀才，也不知从哪儿倒卖了这些画来售卖。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龙孟然看着那画上的情景，低声道：“的确是你的画风。” 顾佳雅也凑过去瞧了一眼，画上的图案倒是一模一样，但画工实在一般，上色也没有层次感。甚至在画卷的右上角，自己清泉公子的落款都被照着拓了下来，只是不似原本清晰。 盗版中的盗版。顾佳雅在心里给它下了定义，却不以为意，容色淡淡：“若是被素倾看到，恐怕得气上一天，心想清泉公子的画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龙孟然闻言，走过去跟摊主道：“你的这些画里，只要是有这个印章的，我全部要了，双倍价钱。” 那摊主自然喜出望外，先拿过那画上的印章看了个仔细，连忙将他摊上的所有清泉公子的仿品找了出来。 也不多，从上百幅画中找出了三副，从画工和色调上来看，都是出自同一个仿造者之手。只是令顾佳雅有些惊讶的是，竟有一副是她当年送给缪清雪的那副雪梅图，也不知怎地流落出来还被人仿成了这样。 龙孟然付了钱，将那些画拿着便牵着阿南走了，顾佳雅虽觉得有几分奇怪，并未细想，几步追了上去，不明所以道：“王爷要这些赝品干什么？” 龙孟然面无表情，说：“本王看不得这些 粗滥的画上印了你的署名。” 顾佳雅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个，先是有些诧异，而后便轻笑出声，语气有些无奈：“清泉公子如今可不似前几年那般有名气了，这些人恐怕连作画的人都不知道，直接就仿了下来。何况这里也不是京城，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你何苦与它置气？” 心中所想被戳破，龙孟然也不反驳，自顾自地往前走，像个孩童般执拗。 很自然地，顾佳雅想起了从前他在春风楼，也是为了这四个字一掷千金，她得知以后心疼肉疼，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一眼，总之就是一句话：大爷我有钱，大爷我乐意。 想到这，顾佳雅有些忍俊不禁，故意取笑道：“是，比起当年您为了那副富春山居图花的银子，这些都不算什么，王爷您是这个意思，对吧？” 龙孟然闻言沉默了片刻，认真道：“若是你肯回来，本王日日为你捧场，名气弱了本王便再给你撑起来，定会让京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清泉公子这个名字。” 顾佳雅怔了怔，听他语气郑重，知道他真的是这般想的，有些惊讶，随即摆手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如今只希望能用卖画的钱养活自己和阿南，一辈子平平淡淡，便足够了，其余的便不奢望了。” 龙孟然不再说话。 整整逛了一天，阿南虽十分开心，但毕竟是孩童，难免觉得疲惫，只是自小便听话懂事，并不似其他孩子稍有不顺心就开始闹腾。 这便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了。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背后，那卖画的摊主对着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便悄悄地跟了上去，装作顺路的模样，一路跟着他们到客栈门口。 这天晚上，龙孟然自己先进了房间，顾佳雅给阿南洗完澡，又把她抱上了床，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发愣。 “娘，你在想什么啊？”阿南见她迟迟不上床，强撑着精神问道，声音中却慢慢是困意。 顾佳雅这才反应过来，端起桌上的茶来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快睡吧，娘一会就过来。” “娘骗人。”阿南用自己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说：“娘在想王爷。” 顾佳雅一口茶水刚到嗓子眼，被阿南这话一惊，重新倒了回来，呛得直咳嗽。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那些东西都是王爷买给娘的呀。”阿南分析得有理有据。 顾佳雅脸上瞬间绯红一片，结结巴巴地否认：“娘只是在思考别的事情，并……并没有在想王爷，阿南还小，以后就会明白了。” 阿南闻言，像是不服气一般，坐起身来，一本正经道：“阿南就是懂，娘明明就是在想王爷，因为娘脸红了！” 顾佳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连忙收回了手，装作一副端坐的模样，心想这小家伙才三岁，怎地竟这般人小鬼大，倒是让她哭笑不得了。 又想，这是她与龙孟然的孩子，听别人说女儿都像父亲，阿南这般聪慧，也是应该的。 “阿南，你喜欢王爷吗？”她嘴角不自觉带了笑意，问道。 “喜欢啊。”阿南浑然不觉话题被转移，如实答道。 “为什么呢？” “因为王爷对阿南特别好。” “可是义父对你也好啊，阿南难道不喜欢义父吗？”顾佳雅恍了神，也像是在问自己。 “阿南也喜欢义父，可是……可是……”这回阿南的脑袋被绕了几圈，有些转不过来了，“可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佳雅轻笑一声，心想这样的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何况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于是走过去摸了摸阿南的脑袋，熄了灯准备睡觉。 闭上眼，顾佳雅却满脑子都是龙孟然的模样，他望着自己时的眼神，好似总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顾佳雅以为阿南早已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黑暗中响起她清脆稚嫩的声音：“阿南也喜欢义父，可是阿南总觉得，王爷和义父不一样。” 顾佳雅一怔，有些诧异她竟一直在想这个答案，给她掂了掂被子，轻声哄道：睡吧。 阿南早已疲倦不堪，很快便睡了过去。顾佳雅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第一卷 第106章 红酥手 不料才刚放晴了一天，第二日早上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客栈的小二说这个季节，下雨是常有的事，出门也不方便，干脆他们三人便呆在了客栈里。 顾佳雅让人找了本唐诗宋词来，随便找了首简单的勾起来，递给阿南，阿南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照着抄下来，遇到不会的字就过来询问读音，自己再记下来，虽是十分简单的诗词，却做得甚是认真。 龙孟然和顾佳雅坐在床的左右两端，中间放上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从前在梧桐苑时，偶尔下午得了空，龙孟然便会与她下上一盘棋。 琴棋书画四样东西，其实她也只擅长画而已，只是在王府那大半年的时光，她的性子里的毛燥被沉淀了不少，什么样的书都喜欢看上一点。 连棋也是龙孟然教的，她初学的时候，龙孟然有意让着她，却也存了戏弄的心思，总是差一步将她吃死，但又迟迟不肯让她输，一步一步紧逼过去，看她左右无招的样子，在心里悄悄发笑。 出乎意料的，几年未见，顾佳雅的棋艺竟变得十分精湛，如今她每走一步，落下一子，心中都有了度量，以退为进，声东击西，猜测龙孟然的下一步会怎么走，不再像从前那般被逼得紧了便开始耍赖，嚷嚷着不玩了，像个无赖的孩童。 龙孟然惊讶之余，心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落。重逢之际，他将顾佳雅的所有变化都看在眼里，她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有孩子有挚友，即使没有他，她也是逍遥快活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成全了她。这样说来他是该高兴的，看到她离开自己之后，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他可以放心了，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只要一想到这个过程里没有自己的参与，心中的那份失落就会轻轻地，却无比真实地跳动起来。 棋逢对手，一个时辰多过去了，棋局仍在继续，两人互不相让，厮杀得起劲。 “除了皇兄，本王好久不曾与人下过这么久的棋了。”龙孟然挑了挑眼皮，话中带着夸赞的意味。 顾家雅只笑不语，继续落子。龙孟然不知道的是，西域入冬之后便十分寒冷，风吹在脸上都是生疼的。怀着阿南的那几个月里，司徒蜀月怕顾佳雅受凉，平时里只准她在屋子里走动，燃了火炉，连窗户都不能开。 顾佳雅实在闲得无聊，连画画也画得烦了，便叫小桃帮她摆上一盘棋，自己与自己对弈，记着龙孟然教给她的每一招，想着如果是那人坐在自己对面，会怎样去下这盘棋，想必又会笑自己莽撞，不懂得变换。 如此，后来一个人下棋便成了闲暇时的兴趣爱好，她本就聪慧，棋艺自然突飞猛进，连司徒蜀月十次与她对弈，也有六次输给她。 正下着，阿南却拿着书跑了过来，轻轻拽了拽顾佳雅的衣服，说： “娘，阿南抄完了，可是阿南不懂是什么意思，你给阿南说说嘛。” “阿南抄的是哪一首诗？过来给本王看看。”这边龙孟然刚落下一子，棋盘上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见顾佳雅皱着眉，便替她应了一句。 “是陆游先生的钗头凤。”阿南将手中的书递给龙孟然，睁着明亮的眼睛，不解道：“什么叫做红酥手，是吃的吗？还有这里写黄滕酒，是一种黄色的酒吗？” 龙孟然接过书看了一眼，果真是那首刻在沈园墙上，被后人无限感伤的《钗头凤》，他将阿南一把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轻声道： “阿南想听故事吗？” “想。”阿南用力点头。 龙孟然便从当年唐婉嫁给陆游之时说起，说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结为夫妻之后十分恩爱，却不料遭到陆游母亲的阻拦，恐陆游一心只知儿女情长，荒废功业，最后竟逼着陆游休了唐婉，给陆游娶了别的女子为妻，二人被迫分离，唐婉再嫁。 多年后，陆游重回家乡，在沈园见到了唐婉和她当时的夫君，陆游见人感事，想起昨日种种，心中十分感慨，便当即在园壁上赋词一首，以钗头凤为名。 “这里的红酥手，写的是唐婉的手细腻柔软，而黄滕酒则是一种酒的名字。唐婉在沈园与陆游相遇，捧了一杯黄藤酒给他。”龙孟然解释道。 阿南听得入迷，说：“陆游先生与他的夫人好可怜啊，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自从唐婉在沈园见到陆游，看到他写在墙上的词，肝肠寸断，提笔附上一首，也取名钗头凤，回去之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这便是世事的残忍，所有的缠绵恩爱好似还在眼前，一觉醒来却成了空。多少爱而不得，到头来却辜负了别人也辜负了自己。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阿南尚且天真，无法理解世间的身不由已，只不停地叹气：“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明明都那么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很多事情就是不可以。阿南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顾佳雅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龙孟然说完，这时才出了声。她看到了龙孟然眼底方才闪过的落寞，想必是想到了他们俩，连忙打断道。 “娘总是说我还小，可是就算阿南长大了，阿南也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然糖葫芦都不是甜的！”阿南从顾佳雅嘴中听多了这句话，十分地不服气，小孩子特有的执拗劲冲上了头，反驳道。 这话说出来，顾佳雅和龙孟然皆是一怔，竟被一个三岁孩童呛得说不出话来。顾佳雅还来不及问为什么糖葫芦不是甜的，阿南就已经气鼓鼓地拿着手走出房去了，说要去隔壁找陈飞哥哥。 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皆是缄默，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龙孟然轻笑一声，道：“阿南以后长大了，性子必定比你还要坚韧。” 第一卷 第107章 何必拿她做借口 顾佳雅闻言摇了摇头，应了一句：“我倒是希望她不要像我一样。” “哦？”龙孟然的声音很轻，问：“为什么？” “我想要她日后性情能够温顺一些，不要什事情都往自己心里憋，太辛苦了，敢爱敢恨固然磊落，我却希望她能爱得少一点，三分爱人，七分爱己，便不会有恨，也不会被伤害。”顾佳雅也不隐瞒，道。 龙孟然似乎从这几句话中听出了什么，定定看了顾佳雅半晌，开口道：“那你呢，你爱本王几分，你可曾后悔？” 顾佳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果不其然，一张口便是这般让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当即决定蒙混过去，低头随便落了一子，继续下棋。 不料却被龙孟然一把抓了落子的手，用了不小的力道，顺势碰到了棋盘，棋局瞬间移了位，变得乱七八糟。 顾佳雅心头一颤，立即便想将手抽回来，却被龙孟然紧紧握在手里，抬头只见他的眼神里满是认真，看样子是得不得答案就不会松手。 “王爷这是做甚？”顾佳雅对这种他突如其来的强硬已经习以为常，并且经验在先，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功的，干脆直截了当地发了问，语气听上去虽不起波澜，实则是心虚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回答本王。”龙孟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穿透到她的五脏六腑里面去，让她所有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都暴露出来，让他看个清楚。 “你可曾后悔？”龙孟然又重复了一遍。 顾佳雅道：“没什么后悔的，因为我就算爱王爷七分，那也是从前的事情了。” “本王不信。”龙孟然一字一顿，虽是一副淡漠的神色，声音也低沉得很，语气却十分坚定。他不问她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在旁人眼中是沉着稳重的九王爷，说话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并谋之深远，却只有对上顾佳雅，次次失算，乱了手脚，连试探人心都不会了，恨不得将那人按在胸口，贴在心口，才算得上安心。 顾佳雅又说：“是真的。” 龙孟然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终于软了声音说：“小雅，你愿不愿意回到本王身边？等本王替皇兄平定了羌族叛乱，便随你去西域，做一对平凡的布衣夫妻，过你想过的生活，陪阿南长大，陪你终老。你愿不愿意？” 他生来便在帝皇家，或许年幼时尚有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知深宫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不懂人心之善变叵测，直到亲眼见到自己的额娘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在自己眼前。 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对待任何人都变得小心谨慎，时刻提防，觉也极少能睡得安稳。 自己这条命，是他额娘牺牲自己才得以换回来的，所以他要活下去，无论在不在这深宫之中，都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他学会把自己伪装起来，朝中大臣都道，九皇子天资聪慧，又有一颗仁义之心，可惜却只知沉迷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与李后主相似，空有一身才学，却不懂治国之道，实在不是明君之选。 幸亏如此，他才成了唯一一位活到今天的亲王。 谎言说了一千遍，自己都会相信那是事实。伪装的时间久了，龙孟然早已习惯，甚至想要如此苟活一生。他将自己封在了一个没有任何人能进去的空间里，潮湿阴森，暗无天日。 直到某一天，顾佳雅像一道明亮的光一般直直地照了进来，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却让人觉得无限温暖。只有在她面前，自己才是坦诚的，可以暂时放下所有戒备，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是安心的，能够一觉天明。 他们之间相隔了四年的时间，他想，幸好只是四年，不算太久，这样他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他想再次成为真正的自己。 顾佳雅明显是被龙孟然的话惊到，下意识就想去看他的表情，正好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像带了灼热的温度一般，让人乱了心神。 龙孟然紧了紧那手，继续道：“当初王府一别，已是几年离索，本王不是陆游先生，不愿再错下去，更不愿见你另嫁他人。本王喜欢你，这四年来，一直只喜欢你一人。” 顾佳雅心如擂鼓，竟有些恍惚起来，印象中龙孟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直白地跟自己说过关于感情的事情。 他虽曾给予过自己千般好，也不会吝啬情话，而且总是还总是婉约中带着几分露骨的那一种，让她轻易就能红了脸颊，却从未真正简洁地，不加修饰地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不知为何，顾佳雅竟有了落泪的冲动。像是等了很多年，长途跋涉，终于到达自己心之所向之处，却发现那个地方早已换了模样。 龙孟然也不逼她，良久，顾佳雅才反应过来，心中百感交集，开口道：若是我四年前听到王爷这样说，定是无限欢喜，那时候王爷还记不记得，曾跟我提起前几年你在塞外遇到的风雪和江南连绵的雨，我睡着的梦里都是那个场景。 说到这，顾佳雅的嘴边带了一抹笑意，仿佛眼前还是梧桐苑的小院子，他摘了一朵栀子插在她柔软的发间，晚上她睡不着，扑在他的怀里缠着他和自己说话，床榻是暗红色的，被子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 现在想来，仿佛已是前生。 顾佳雅顿了顿，垂了眼继续说：“从我离开王府那日起，顾家小姐已经死了，这份心情也已经跟着死了，从前过往如梦，王爷不必再执着。” 龙孟然松开了手，似是早已料到这个回答，不恼也不喜，轻声道：“本王不曾将你当成顾佳小姐，从前是你，以后也是你，你若真的对本王没有一丝念想，又何必要拿她做借口。” 第一卷 第108章 皇朝局势 像是被说中了心思，顾佳雅移开了视线不看他，不置可否，接过前面的话头道：“我在西域这几年，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万事皆有因缘二字。佛说，唯有因，不能生果，唯有缘，亦不能生果，因缘两者缺一不可。这四年，因缘已经是断了。” “顾佳小姐是因，你我半年时光是缘，还有阿南，为何无果？”龙孟然打断她的话，沉声说：“连阿南都想跟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何况是本王？本王当年有错，才让你我之间白白有了这四年分隔，你就不能原谅本王吗？” “不是不能，只是这样的事情有过一次便够了，王爷岂不知覆水难收之理？”顾佳雅问一句。她说的是实话，她不否认自己心中还对龙孟然抱有情意，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他交谈。 “莫说覆水难收，就算是人之将死，入了土，本王也能将你的尸骨挖出来问个清楚。”龙孟然望着她的眼，不容许她再逃避，仿佛每个字的发音都用上了力气： “从前你为顾家小姐而活，你不想再有第二次，那如果，本王从此不要这亲王身份，没有顾王妃也没有九王爷，你我之间结局可否会不同？” 顾佳雅怔怔地看着他，声音微颤：“你说什么？” 龙孟然起身走到她身前，低头望着她，他的眼睛漆黑如墨，里面是为她而燃起来的亮光，顾佳雅坐在床边，心跳乱得没有一点规律，只觉得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伸出双臂，将顾佳雅揽近怀中，因是坐着，顾佳雅的头正好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隔着衣袍似乎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有力地，真实地跳动着，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龙孟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说，我不要你跟我回去，我跟你走。带着阿南，咱们长相厮守，你愿不愿意？” 他用了恳求的语气，没有再自称本王，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顾佳雅还来不及思考，只觉得眼睛酸胀难忍，一眨眼便有滚烫的两行热泪落了下来。并且愈演愈烈，虽不出声，眼泪却停不住地往下掉。 龙孟然抱着她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肩膀因为情绪激动而上次起伏。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她哭，每一次的场景都在他的脑海中生了根，记得清清楚楚。 从前在梧桐苑的时候，曾经有一次顾佳雅闲着无事翻看前人所撰写的野史，其中有一段，写的是某户有钱人家的公子跟他心悦的小姐闹得不快，小姐的性子十分柔弱，哭起来便没完没了，公子也难过得很，跟她说：“我的五脏都要碎了，你只会哭。” 顾佳雅将这一段用笔勾下来，又反复看了好几遍，心想卧槽这男的太会聊天了。反观龙孟然，每次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只会沉默，除了沉默，就是由着自己哭。 她还特意将这段话拿到他跟前给她看，意思是希望他能多跟别人学学怎么撩妹，当时的龙孟然安安静静听她说完，丢下一句：“你需要吗？”说完就接着做自己的事不再搭理她。 顾佳雅因为此事一度觉得她家王爷在逗女孩子开心的这一方面确实有待提升，直到现在，龙孟然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她才知道原来龙孟然不是不会哄人，反而是因为太过了解自己，才会选择沉默。 根本无需任何语言，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都成了空。窗外的雨声骤停，他的衣袖上还有淡淡的香味，以摧枯拉朽之势朝自己覆盖上来。 不自量，自难忘。 无处话凄凉之际，还好剩下了你。 龙孟然应是这世上最了解顾佳雅性子的人了，将她说出口的，藏在心里的所有顾虑考虑得清清楚楚。 从重逢的第一日起，哪怕她矢口否认，不肯承认阿南名字的由来，但仅仅是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就能断定哪怕时隔今日，她对自己依旧是有情的。 那日司徒蜀月一句：你别忘了他的王妃在等他回去，轻而易举便打破了她本就暗起波澜的心绪，甚至晚饭时的冷眼相待，只是心中不快，却又不能说出来，变着法儿地朝龙孟然发泄一番罢了。 她又如何能开口问一句：“你的王妃现在如何？你与她现在如何？” 不能说，因为已经没有过问的资格，就连客套也要装得礼数周全。 昨日阿南睡觉前的一番话，虽是童言无忌，却真真切切地撞在了她的心口上。 对于过往种种，她是怀念的，却又不愿再回到从前，困在四四方方的一个院子里，一言一行都得受各方势力监视。从前是年少无畏，如今有了阿南，她更不能冒这个险。 但龙孟然却言之凿凿地跟她说，要与她长相厮守，再不分开。从此以后同生共死，殊途同归。 他们曾经彼此伤害，想用对方的伤口来证明自己的爱意，仿佛谁伤得重一点，谁就爱得多一些。经历了千难万险，如今终于再度拥抱在一起，宛如新鲜的血液注进了千疮百孔的躯壳，转变成生存的动力。 却又仿佛就在血液进去的裂口处，有巨大的酸楚泪汩汩救出，积攒了太久，在心底发了酵，现在终于有机会得以释放。 龙孟然的手在她的头发抚下来，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柔声开口道： “本王此去羌族草原，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想必你也早就猜到，此行事关羌族。羌族首领早有野心，这几年来只是碍于本王从中周旋所以没有贸然行事，皇兄任命我乔装打扮潜入羌族草原，日后开战便可直捣腹地，斩草除根。” 也只有在顾佳雅面前，他才能将这些事情毫无戒备地说出来，仿佛只是夫妻间闲话家常。 “皇兄前些日子又吃了一颗进贡的丹药，说是可以延年益寿，但我看着，不过徒劳罢了。他早年为了皇位损耗得太多，伤了根基，如今也不知还能撑多少时日。” 第一卷 第109章 春风楼 龙孟然说着，微微皱了皱眉，神色中带了担忧。 顾佳雅止了哭泣，抬头看了看他，安安静静窝在他的怀里。龙孟然毕竟是唯一的亲王，如今皇帝龙体抱恙，处理国事，为国尽责，他定是责无旁贷。 就是这样一个人，该自己做的，从不找借口推脱，该自己受的，也能悉数应下。从前皇帝对他起疑，朝堂之上处处打压，只因他是唯一一个与他有着同样血脉，有资格与皇帝共享江山的人。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到了国家危难之时，也毫不犹豫地承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虽说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根本没过上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 龙孟然后来告诉顾佳雅，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都在她入府的那一年里了。可是人在享受欢愉的时候往往都是不知满足的，很多人见了面，总想着还有以后，到了以后却发现原来那已经是最后一面。 顾佳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龙孟然便将现下的局势一一分析给她听，从眼前看来，与羌族开战在所难免，四年前的和亲只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羌族首领的本意是想借龙孟然之手，逼皇帝退位，到时龙孟然继位，他这老丈人成了中原的太上皇，也算是圆满。 但没想到对于羌族首领的多番示好，龙孟然却丝毫不为所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仅不愿意为他所用，甚至对他借着自己的名头打点朝中官员的事情十分抗拒。 顾佳雅走后的第二个年头，羌族首领再来朝，龙盎然设了酒宴在宫中为他接风洗尘。恰好那日顾佳雅的弟弟顾佳臻在场，宴席宴席进行道到一半说大理寺还有案子未审，想先行告退。 羌族首领面色不悦，意指顾佳臻无待客之诚意，顾佳臻心中本就记恨成钰公主下嫁九王府，将顾佳雅逼走一事。 新仇旧恨碰在了一起，顾佳臻心中虽有千万不爽，却也还是顾忌着场合，只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跟皇帝行了礼便直接便走了出去。 羌族首领带来的侍卫当场便拦住了他，顾佳臻是上一届选出来的文武状元，自幼习武，只是因为书读得多了磨去了武将的毛燥鲁莽，绝非胆小怕事，那羌族侍卫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暗中用了力道，若是孱弱书生，恐怕手臂即刻便脱了臼。 顾佳臻忍无可忍，下一秒便与那羌族侍卫打了起来。毕竟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将两人拉开之后都收押进了天牢，羌族首领趁机借题发挥，硬生生扯到汉族对羌族心有芥蒂。若不对顾佳臻严加惩治，怕是难消羌族子民心中愤恨。 文武百官皆看懂了羌族首领这是杀鸡儆猴之意，无人敢说话。关键时刻，龙孟然站出来替顾佳臻求了情，又替顾佳臻给羌族首领赔礼道歉。 羌族首领脸色一变，没想到竟是自家女婿出来横插一脚，却又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只得冷笑一声做了罢。 此事传到成钰的耳朵里，那时她与龙孟然已两月未见，犹豫了几秒，还是去了合欢堂。 她本无意掺和此事，只是知道父亲的手段，若是真惹恼了他，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意图，但看龙孟然的意思，不仅是没有要这天下的意思，反而有跟羌族作对的苗头。 龙孟然正在画画，对她的到来并无意外，只当是羌族首领让她来当说客来了，却忽略了她最根本的想法只是为了保他平安。 成钰斟酌着说了一堆，她面对龙孟然还是学不会婉转，说话难免生了歧意，停在龙孟然耳朵里，只剩下一个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顺着羌族首领的心意，将来还有坐上皇位的一天。 龙孟然头也不抬地听她说完，应了一句：“那本王可要让公主与可汗失望了。” 声音不轻不重，甚至是淡漠的，却十分坚定。 成钰见他这副模样，冲上去便夺了他手中的画笔，龙孟然的画正画到一半，怕被无辜牵累，连忙将画纸抽了出来放到一边。 成钰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道：“我还一心想着你为何要替顾侍郎说情，竟忘记了，顾侍郎曾经要唤你一声姐夫，怪不得总是要护着自家人。” 龙孟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自从顾佳雅走了以后，全府上下包括缪清雪没有任何人敢在龙孟然提起这三个字，除了成钰，而且每次都能闹得天翻地覆，如此反复。 成钰见龙孟然不做声，继续咄咄逼人：“九王爷这般重情重义，想必是拼尽全力也要保全顾家吧，可怜顾侍郎又领了你几分情呢？上次中秋，我记得王爷送了一盒上好的月饼过去，也被顾侍郎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吧。” “公主在王府呆久了，想必是整日闲着无事可做，手都伸到本王头上来了。”龙孟然冷声道：“成钰公主想要如何？既然与可汗早有预谋，又何必假惺惺来劝我投靠，你要做的事情，谁敢说一个不字呢？成钰公主也实在无需再跟本王浪费口舌，请便。” 说罢，龙孟然便拿着那副未完的画转身出了合欢堂，只剩下成钰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屋内。 其实这四年来，成钰与龙孟然虽发生过无数次争执，甚至到后来撕破了脸，连话也不能好好说上一句，但始终不曾置对方于险境。成钰是因为心中对龙孟然始终有情，就算恨他，也是向着他的。 而龙孟然，则是因为愧疚。避子药一事，他便亏欠了她一辈子。而成钰对他的心意，他虽闭口不提，心中却是明白的。 但正因明白，所以更清楚自己无法给她任何回应。一方面是因为顾佳雅在他心中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成钰羌族公主的身份，他们俩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纠缠不清只会更加伤害她。 如此，有时龙孟然疲倦至极，连王府也懒得回，转道去春风楼点上几坛女儿红，倒是成了春风楼的常客。 第一卷 第110章 干什么呢 后来，羌族首领的野心便日渐明显，龙孟然三番五次阻挠之后，他便索性放弃了扶持龙孟然当皇帝的想法，直截了当地与朝廷作对。到现在，谋反之意如同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成钰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虽嘴上说着恨不得将龙孟然千刀万剐，却仗着羌族首领对自己的宠爱多次保全了他。 这些事，影卫全都一一告诉了龙孟然，于是越发地牵扯不清了。说到成钰的时候，龙孟然顿了顿，道：“是我害了她。” 顾佳雅紧了紧环住他的手，以示安慰，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这个世道里，男子三妻四妾，身份低下的女子连抱怨也不敢，而出生高贵的女子，被各种各样的势力包围，一不小心便成了明争暗斗里的牺牲品。 成钰好比当年的顾家小姐，在最好的年华里，遭受了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烙印。她恨也是应当的，若是恨得彻底，那也算是干脆，可偏偏，恨之所在，是因为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这是一场绵绵久远的争斗，她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等我熟悉了羌族草原的地形，绘出地图交给皇兄，就来接你。”龙孟然转了话题，对顾佳雅承诺道。 “那若是中原与羌族开战，你走了岂不是损失一大战力？”顾佳雅抬头看他，眼中的光都是柔和的，说：“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这样，我就在这等你，等你从羌族草原出来，我与你一同进京。” 龙孟然闻言一怔，似没想到顾佳雅会这般提议：“本王以为……你不会想和我再回去。” 顾佳雅笑得明朗，说：“我本就打算带着阿南去京城探望素倾，几年不见她，也不知京城第一美人是不是还如旧风华。” “既然如今与羌族开战在即，正好能利用春风楼的情报来助你一臂之力，王爷忘了么，‘清泉公子’可是春风楼的二当家，这点权力还是有的。等你平定了羌族，再和我一走了之。” 龙孟然看着她嘴边明媚的笑意，心头一暖。顾佳雅何等了解他，知道若是他就这样陪自己走了，心中定也是牵挂着的，国事未定，未亲自替皇帝平定战乱，会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这些事，他不会告诉顾佳雅，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不但知道，她还要尽量帮他分担，所以才会提出要和他一同进京，若真是起了战乱，自己陪在他身边，也安心些。 他们早就是夫妻了，不曾说过那些天花乱坠的誓言，却有风雨同舟的决心。 龙孟然弯下腰来，凑到她耳畔，气息都吐在她光滑白皙的颈线上，沉声说：“你还没给有给我答案。” “什么答案？” 龙孟然明知她现在肯安安静静地由自己抱着，已经是表明了态度，还肯跟自己回京，实在是十足地为自己考虑。但他存了捉弄的心思，就是要逼她亲口说出来，要她真真切切地说上一句“好”，以后再也抵赖不得才肯善罢甘休。 “再也不能离开我，我们带着阿南长相厮守，你愿不愿意？” 龙孟然的最后一个字还未完全说完，就被顾佳雅用唇堵住了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去亲吻别人，没有了少女时期的羞涩，光明磊落，却还是被龙孟然察觉出了那丝藏匿起来的颤抖。 许是不安，或是胆怯，但顾佳雅却用了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吐露自己的心声，她不是无所畏惧的，只是甘愿为了眼前的这个人，断了自己的后路，披上坚硬的铠甲，从此与他生死与共。 龙孟然微微睁大了眼，顾佳雅也没有再动，俩人的嘴唇安静地贴在一起，时间仿佛停滞了，顾佳雅也睁着两只明亮的眼睛看他，就这般默然相望，仿佛在弥补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所缺失的温度。 凉而柔软的嘴唇，两颗始终没有分离的心却是灼热的。那些从前被埋在心底的苦楚，终于在此时此刻被启封，沉淀出了回味的甘甜。 龙孟然愣了几秒之后率先有了动作，一把揽了顾佳雅的腰，顺势将顾佳雅往后一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自己覆身压了上去。 化被动为主动，舌头直驱而入，带着一贯霸道嚣张的气焰，却又多了几分缠绵悱恻，不停地吸允舔舐，欲罢不能，让他贪得无厌，恨不得在这样的亲吻里沉沦下去，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抱着这个人，什么都可以不要。 顾佳雅由着他亲，不知过了多久，龙孟然彻底亲了个心满意足才松开了她。顾佳雅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脑中发昏，还没从刚才的亲吻中缓过神来，眼中闪着光，脸颊上一片绯红，像是吃醉了酒一般。 龙孟然看着她的样子暗自好笑，又张嘴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却留下了一圈红红的牙齿印记，顾佳雅龇了龇牙，一拳打在他身上，却被他抓住，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亲，神情十分虔诚，像是圣经里亲吻圣骨的圣徒。 “啧，肉麻。”顾佳雅心中大恸，嘴上却不肯服软，故意嘲笑道。 龙孟然也不反驳，怕压着她，双手穿过她的纤细的腰肢，就着这样的姿势翻了个身，自己躺在了下面，让顾佳雅趴在他身上，能躺得舒服一些。 这样安静的时光，于他们两人而言，实在是来之不易，哪怕是这样一言不发，一直躺下去，躺到天荒地老，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才没甜蜜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阿南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啊，我娘在里面，我要进去找我娘。 “阿南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王爷和你娘……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您再等一会……就一会……”陈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 顾佳雅与龙孟然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还没从龙孟然的胸膛上支起身来，就听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 顾佳雅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现在与龙孟然的姿势，就听阿南在身后喊：“娘，你和王爷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不理阿南呢？” 第一卷 第111章 打扰 陈飞站在门口，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忘记锁门了，所以阿南轻轻一推便可以打开。 他的眼睛已经可以见光了，只是视物还有些模糊，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偷偷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只见两个人影叠在一起，具体是在干什么看不清楚，也不敢再看，连忙便低了头退了出去。 “怎么了？”顾佳雅蹭地一下从龙孟然身上爬起来，毕竟阿南还小，让她过早接触这些……咳，不好。 “阿南饿了。可是陈飞叔叔说你们有事在忙，不让我过来。”阿南一脸的天真无邪，委屈巴巴道：“娘，阿南打扰到你和王爷了吗？” 顾佳雅因为这一句话唰地一下红了脸，脸上像是要烧起来般滚烫，却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暗自在心里组织语言，该怎么跟一个三岁的孩童解释这种事，虽然他们还来不及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对于阿南来说，说不定就是性启蒙了。 “没……没有……” 顾佳雅支吾了半天，没有思索出一个正确的解释，倒是开始怀疑自己当年那么坚决地要将她生下来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龙孟然倒是丝毫不以为意，看顾佳雅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将阿南唤到床边来，越看那张娇嫩的小脸越发欣喜，五分像自己五分像她娘，还伸出手去捏了一把。 “阿南，你喜欢本王吗？”龙孟然问。 “怎么你们大人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啊。”阿南仰着头，表示十分不解：“昨天娘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今天轮到王爷了吗。” 龙孟然嘴角嗜笑，狭长的眸子不怀好意地看了顾佳雅，问：“哦？你娘是怎么问的？” “娘昨天明明就是在想王爷，她还不承认，还问阿南，司徒义父和王爷阿南喜欢哪一个……唔……” 阿南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佳雅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了嘴，只能发出支吾的抗议声。 “我就是随口说说……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多想……”顾佳雅尴尬地笑了笑，心虚地跟龙孟然解释道。 龙孟然不置可否，只对着她眯了眯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那你喜欢哪一个呢？” 顾佳雅老脸一抽，心知龙孟然素来不喜欢司徒蜀月，九王爷表面上看起来心胸宽广，实则占有欲极强，特别是关于这方面，立马就能变得小心眼，一点堂堂九王爷该有的气度都没有。 偏偏自己在他面前认了怂，明知他是有意当着阿南的面逼问自己，却还是只能顺着他的挖的坑跳下去，连忙赔笑道：“你们俩都挺好的，都挺好，主要还是得对孩子好。” 话音刚落，顾佳雅就恨不得在心里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说的这是什么话，落在旁人耳朵里，简直活脱脱就是要给阿南找后爹的意思。可见世间的事都是一物降一物，任顾佳雅平日里再如何八面玲珑，到了龙孟然跟前，连话也说不明白。 纵是如此，他们二人心里也是甘愿的。这些年的等待和思念酿成了一坛酒，苦涩被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甘甜，喝一口下肚，暖意顷刻间流遍了全身。 这般过了五天，第五天的时候陈飞的眼睛恢复如常，龙孟然整顿了乔装的军队准备启程，可司徒蜀月还没回来。 宋望之托人送来消息，说昆仑派和衡山派的掌门不听司徒蜀月的劝阻，最后决定打一架，不用任何兵器，也不准任何人帮忙，单靠自身的武功和内力，点到为止，若是一方战败，江湖上的排名便调整到赢着之后，也就是承认了，自己门派的武功技不如人。 这样轰动江湖的事情自然要请司徒蜀月当裁判，司徒蜀月并无意参与此事，本想留下宋望之坐镇，自己溜回来找顾佳雅。 却没想到峨嵋武当崆峒这几个门派的掌门这几年实在太过无聊，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吃瓜看热闹的好机会，不仅将这次的擂台昭告了天下，还连名给司徒蜀月写了封信，意思就是要司徒蜀月留下。 一拖再拖，司徒蜀月实在拿那些老家伙没办法，便只能吩咐宋望之给顾佳雅捎去口信，要她乖乖带着阿南等自己回来。 龙孟然不放心顾佳雅一人留在这里，却无奈军队已在此地停歇数月，不能再耽搁时间，正好宫中有密信传来说皇帝近几日咳了血，病情加重，希望他能快些回来。 跟着口谕而来的，还有一块金色的虎符，持此符者，可号令天下军队为之效力，看来皇帝这次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顾佳雅得知此事，熬夜画了两幅画送给龙孟然，一副是战场上的浴血奋战，为家国而战，每个士兵脸上都是坚定的神情，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劈向前方。而另一副则是静谧的小桥流水人家，门前一棵亭亭如立的枇杷树代替了枯藤老树，整幅画面都充满了生机勃勃之感。 她将这两幅画一起交到他手上，没有多余的话，他却已经了然。 九王爷终于下令出发，目标是草原深处的羌族王廷。士兵们换上乔装的商贾衣裳，整装待发，一时间连气氛都变得肃杀起来。整个客栈里除了阿南清脆的声音，十分安静。 第五天的下午，顾佳雅在房间替龙孟然收拾东西，其实除了那块虎符他需要贴身收着，其余东西的作用都是用来掩饰身份，实在没什么好鼓捣的，顾佳雅却硬是将他的衣裳都叠得整整齐齐再一件件放进包袱里，龙孟然站在旁边看着，开口笑道： “从前在梧桐苑的时候，本王怎么不知你竟如此贤惠？” 顾佳雅头也不抬，应了一句：“九王爷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止是这一件。” 龙孟然看她忙活了半天，一把抓了她的手，顺势将人带进怀里，贴在顾佳雅耳畔道：“那等本王回来，你把本王不知道的事情，一件件说与本王听，好不好？” 第一卷 第112章 难道是成钰 顾佳雅被他抱着，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我等你回来。” 怎么能舍得，好不容易才重新遇见，重新开始，这才相伴了几日，如今却又要面临分离。 阿南得知龙孟然要走，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连午饭也不吃，最后还是顾佳雅告诉她龙孟然很快就会回来，并且以后都不会再走。阿南这才有了精神，又自告奋勇地说要去客栈外面的那棵柳树上摘下一段柳枝来送给王爷，学前朝的诗人表达自己的不舍。 陈飞便带着阿南去了。他虽不知顾佳雅和龙孟然之间的事情，但毕竟是在沙场上打滚过来的，一双眼睛毒辣得很，哪怕是看不清的时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判断。所以这几日，他对阿南更是尽心尽责，真真正正是当大小姐伺候着。 而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是喜欢阿南得紧，觉得这女娃十分惹人喜爱，却没想到，最后连死，也是为了阿南，也不后悔。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龙孟然的心绪比顾佳雅更加复杂，但听到顾佳雅这句话时却莫名觉得心定了下来，就好像当年在王府的时候，他晚上才从宫里出来，远远地看着梧桐苑门前亮着的那两只橘黄色灯笼，哪怕再疲倦也觉得放松了不少，因为知道有人在等着自己，这是他的归宿。 “好。”龙孟然郑重地点了点头，又紧了紧抱着顾佳雅的手，说：“这是最后一次。等我回来。” 顾佳雅“恩”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又温存了片刻，直到陈飞在门外叩门。 “王爷，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客栈门口等着，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本王一会就下来。” 龙孟然应道，这才松开了顾佳雅，帮她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佳雅看着他下楼，出了客栈，翻身上马，尽显威仪，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了，在人前便成了不苟言笑的九王爷。 与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一模一样，身负重任，保家卫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直到队伍走出视野范围，再也看不到，顾佳雅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阿南，阿南？” 顾佳雅推开门，桌上放着一根细长的柳枝，却没有人回应。只见床上有一个人形隆起背对着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好啦，王爷已经走了，你出来吧。”顾佳雅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的倔脾气可真是跟自己一模一样，朝床边走过去：“都说了王爷过一段时间就回来接你，要乖乖和娘等王爷回来。” 阿南仍然没有做声。顾佳雅觉得有些奇怪，中午吃饭时还好好的，难不成是生病了？ 想着便一把揭开了被子，只见阿南被绑着手脚，已经昏了过去，还未惊叫出声，顾佳雅只觉脖子后面猛地一阵钝痛传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隐约只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像是在哪见过。 等顾佳雅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手脚被反绑在身后，阿南也靠在自己旁侧，跟自己昏迷前所见到的一样，但能见到明显的胸廓起伏，证明还有呼吸，顾佳雅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里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一个男子，眉毛又粗又黑，身形高大，鼻子像是鹰钩一般高挺，一看就不是中原之人。看到她醒来只幽幽转过来看了一眼，并无任何反应。他的瞳孔是绿色的，像只藏在暗中的猛兽。 顾佳雅心中戒备顿起，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还带着个阿南，挣扎也是徒劳。自从自己离府之后，江湖上关于圣女的消息就被司徒蜀月封锁了，在西域这几年也无人寻来，看来不会是为了圣女而来。 这男子一看便是异族人，地处羌族与中原的交界，难不成是上次绑走阿南的那帮羌族人，怎地这般阴魂不散，正好司徒蜀月和龙孟然一个都不在身边，只能靠自己了，既然这般，不如先打探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再见机行事。 顾佳雅斟酌了一下用词，咧嘴凑了个笑脸，道：“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那男子打量了她半晌，面无表情应了一句：“去见公主。” 公主？什么公主？白雪公主？顾佳雅一脸懵逼，这事情超出她的意料范畴，虽然她的朋友圈子比较广，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啦，什么武林盟主啦，但是公主这个名头倒是第一次听到。 难不成自己身边还隐藏了一个公主级别的人物？自己无意中把人家得罪了，这次趁机要把自己绑了去问罪？ 顾佳雅正天花乱坠地猜测着，马车外正好有一人探头进来查看情况，赫然是前两日她与龙孟然在集市看到的那个书画摊摊主！ “最好给我老实点。”那男子换了身穿着，当时的那股穷酸迂腐的气息也散去了不少，但五官绝对是同一个人，说明之前卖画的形象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伪装。这张脸的出现，让顾佳雅立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在脑袋里联系了起来。 她想起来，龙孟然当时买下了摊子上所有清泉公子的仿品，里面有一副是当年她在王府时送给缪清雪的《踏雪寻梅》。这副画不曾拿到市面去售卖过，缪清雪为了维持她在龙孟然心中大度的形象也一直挂在烟雨楼没取下来过。 既然如此，市场上怎么会出现这副画的仿品？她在看到这副画的第一眼便觉得奇怪，只是不曾细想下去。如今看来，自己很有可能是中了别人有意而为的圈套。清泉公子的仿作只是一个引子，为的就是引她上钩。 那书画摊摊主说完这句话便又出去了，顾佳雅思绪一顿，找到了问题的出口，这副画只有王府中的人见过，而有能力让人复制出那么多赝品，还能运到这么远的地方的人，难不成，他口中说的是羌族的公主成钰？！ 第一卷 第113章 我来帮你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顾佳雅立即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这种男方爱前任，前任走了又回来，现任独守空房的戏码，顾佳雅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对面的异族男子一番，越发觉得是成钰的可能性十分的大，都快接近百分之百的那种。她虽从未见过成钰本人，但想必长相也不同于中原的汉族女子。 听龙孟然说起，成钰这几年都在京城王府呆着，一是为羌族首领打点宫中充当眼线，二是为了守着龙孟然。再说自己这也才跟龙孟然遇上没几天，她的动作怎地这么快，就差捉奸在床了。 啊呸，什么捉奸，自己明明是原配。 如果真的是成钰，那现在将自己绑过去，为的又是什么呢？既然自己现在还好好的，说明她并没有杀意。 顾佳雅转了转眼珠，又问：“大哥，怎么称呼啊，我叫顾佳雅，叫我小雅就行。” 那男子看她一眼，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意思。 顾佳雅干笑了两声：“大哥你说的公主……不会是羌族的成钰公主吧？” 那男子的眼神在听到成钰两个字的时候有了明显的变化，就像往一潭死水中丢掷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顾佳雅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想完了完了，看来这人十有八九还是成钰的小迷弟。 “公主吩咐，要将你带回去见她。”那男子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的冰冷，说完这句就闭上了眼，任顾佳雅再怎么叫也不理会。 坐在外面赶车的那个卖画男子被吵得烦了，凶神恶煞地探进头来威胁一番，顾佳雅立即便认了怂不再嚷嚷。 顾佳雅只知道马车一直在走，其间吃饭的时候倒是不曾岢待她们母女二人，吃饭时会替她们松绑，顾佳雅趁机看到马车外是一片无垠的草原，到了晚上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他们二人轮流值班看守。 阿南醒来以后被吓了一跳，但还在比寻常孩子聪慧，在顾佳雅的眼神指示之下很快就憋住了自己惊吓的心情，也不闹腾，乖乖地缩在顾佳雅身边。 那异族男子十分少言，在他们二人偶尔的交流中，顾佳雅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异族男子名叫伽生，是纯正的羌族血统，而卖画的男子名叫紫铭，是中原和羌族的混血，若不仔细观察，他的五官特征与汉人十分相似，所以当时在集市上看到他时，顾佳雅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 别听他这名字还像个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客，实则为人狡诈，还带了点猥琐气息。而让顾佳雅没想到的是，这个紫铭，正是绑走阿南的那个紫徽帮的帮主！ 顾佳雅曾听龙孟然说过，紫徽帮常年扎根在边境地带，手下百号余人，各各都是恶毒的性子，从前只是带头向周边老百姓索取口粮，这两年越发猖狂，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连这里的县令都不敢将他们上奏，更不必说惩治。 之前他们将阿南绑了去，目的也是为了趁机勒索，那日紫徽帮底下的一个小喽啰，见阿南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穿着也不像平常人家，便生了绑架索取赎金的歹意。 那包绿色的药粉，是紫徽帮里特有的药物，用途与麻痹散相仿，那日陈飞是半夜遇上的贼人，不慎中了计，想必也是紫徽帮的眼线看到这么一帮商贾穿戴的人，利欲熏心。 与紫铭相比，伽生虽冷漠了些，却比紫铭来得正直，最重要的是，每每晚上轮到伽生到外面去轮班的时候，紫徽就会趁机对顾佳雅动手动脚，但每次都及时地被伽生打断。 所以他虽心怀不轨，但一路上也不曾做出什么真正危害良家妇女和幼儿的事情，似是忌惮着什么，伽生只需一个眼神，他就收回了手。由此可见，他们二人其实并不熟络，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暂时同行。 而这个目的，就是顾佳雅本人。 一直这么走了三天，顾佳雅都觉得自己的屁股被马车颠出了老茧，在第三日的傍晚，终于隔着车帘子听见了人声。 紫铭跟那人用羌族的语言说了什么，从语气上听起来，那人仿佛很不买账的样子，紫铭说到最后有些激动，像是在骂人。 伽生本在闭目养神之中，听到动静探出头去，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再坐了回来。那人便连忙应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类似于大门打开的声音，紫铭被戳了面子，很不爽地冷哼了一声，马车继续前行。 看来是要到了。顾佳雅在心中暗想。 谁知走了没多久，马车又停了下来，伽生过来给顾佳雅和阿南松了绑，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顾佳雅一愣，反应过听话地便抱着阿南下去了。马车正停在一家客栈的门口，客栈前挂着一副锦旗，写着看不懂的字符。 顾佳雅紧紧牵着阿南的手，左右张望了一阵，只见这里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四处长草，四处灯火通明，也有十里长街，只是客栈民居的建筑风格与中原有异，路上的人全是和伽生同样的异族面孔，自己倒是招惹了不少好奇的眼光。 看来这里就是羌族的中心了，与中原的京城相似，正是龙孟然要找的地方，没想到自己倒是比他率先一步进来了。 伽生进去要了三间客房，又点了几个小菜，说：“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公主。” 他说的是汉话，顾佳雅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恩”了一声应了。 饭桌上，阿南的勺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顾佳雅弯下腰去捡，却没想到紫铭也跟着弯了下来，趁机一把抓住了顾佳雅的手。 顾佳雅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暗自用力挣了挣，他覆上来的手却纹丝不动，一抬头，正好对上他对着自己献笑的脸，因为太过 “这种小事儿，哪用得着美人儿亲自动手，我来帮你。” 第一卷 第114章 恭敬不如从命 顾佳雅从他那张猥琐的脸上，瞬间联想到了当年的苏家少主苏阳。当年苏阳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简直是深刻到了阴影的地步，导致她现在对这样猥琐的笑容十分敏感，恨不得下意识反手就是一巴掌。 但那紫铭似乎早就对顾佳雅心怀不轨，一路上到处都在找机会与她有肢体上的接触，顾佳雅的力气比不过他，无计可施之际，只见从桌上飞来一只筷子，正正砸在紫铭的手腕上。 “啪”的一声，紫铭吃痛，下意识便松了手，顾佳雅急忙将手抽了回来，直起身来一看，伽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在吃饭，只有阿南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等着勺子被捡起来继续吃。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老子怕你！”紫铭明显是不爽好事被搅，加上刚才在城门那处受的气本就还在肚子里，这下一齐对着伽生吼了出来。 伽生看也不看他，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谁都不放在眼中，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紫铭这样骂，他也懒得回应，只自己继续吃饭。 紫铭见状，更觉得是受到了轻蔑，他在紫徽帮里唯我独尊惯了，本就有一身的痞气，若不是因为知道伽生的身份，他早就和伽生打起来了，此时伽生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真是能不动一兵一卒就将人气死。 “能找到这娘们，全凭老子的人，我给你脸面，你别不识好歹。” 紫铭叫嚣着，用手直直地指着伽生的鼻子，瞪大了双眼，似在爆发的边缘。空气中的火药味一触即发，仿佛只要伽生表现出任何地不服，两个就会扭打在一起。 顾佳雅不动声色地将阿南带到自己身后，心中狂呼：快打起来，怎么还没打起来。其实她早就看出他们二人不和，一旦他们动起手来，自己就可以趁乱带着阿南逃出去。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伽生却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熟视无睹，连带着对自己的挑衅也一并被忽略了。只见他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碗，直直地朝顾佳雅走了过来，冷冷道：“吃完了么？” 他的语气实在不像是在询问别人，果然，下一秒便接着说：“吃完了就和我上去。” 顾佳雅咧嘴笑了一笑，跟着伽生上了楼，整个过程紫铭仿佛只是一团空气。那些本来还有心情站起来看热闹的客人，见状也就倒喝一声继续坐了下棋。最后只剩紫铭站在饭桌前，背对着上楼的三人，紧紧地捏紧了拳头。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进了房，阿南怯生生问道。 “我们遇到了坏人，那是有娘在，阿南不用担心，但是现在娘也不知道我们会去哪，你一定要紧紧跟着娘，不能乱跑，听娘的话，知道了吗？” 顾佳雅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认真嘱咐阿南。阿南的小脑袋虽不能理解目前情况的发展，但还是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且承诺道：“娘放心，阿南可以保护你，娘不用怕坏人。” 说着，还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佳雅的额头。 阿南小小的手掌是温热的，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顾佳雅闻言，这才展开了蹙着的眉头。她看起来虽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实际上十分心细，自从她与阿南被绑上马车，她心中其实早已焦灼得很，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表露出来。 “你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娘？”顾佳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阿南肉嘟嘟的脸，话虽这样说，眼睛里却有了笑意。 “阿南还小，可是阿南会慢慢长大的，等阿南长大，就可以和王爷一起保护娘了。”阿南将放在顾佳雅头上的手收回来，捏成一个小拳头，信誓旦旦。 “为什么要跟王爷一起保护我？”顾佳雅一愣。 “因为王爷走的时候跟阿南说了，娘和阿南一样是小朋友，阿南应该照顾好娘。”阿南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王爷走的那天啊，娘在帮王爷收拾东西，王爷悄悄告诉我的。”阿南摇了摇头，仿佛觉得自己娘亲实在很傻，自己也很无奈，又好心告诉顾佳雅：“王爷还说，等他回来，他就会替娘保护阿南，也会替阿南保护娘。” 顾佳雅听阿南说完，心头一暖，这些话每一句都戳进了自己的心窝。龙孟然总能带给她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她能重拾勇气去面对种种困难，艰苦奋战，并且最后能取得成功。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顾佳雅算了算日子，羌族草原上的天然屏障众多，生人若是想找到路进来，运气和谋略缺一不可。顾佳雅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千万要一切顺利才好。 正这般想着，思绪突然一顿，想起自己现在正处于羌族中心，就是龙孟然想找到的地方，既然如此，自己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到他的忙，也算是为他解决了一个难题。自己怎么能轻易就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家王爷还等自己回去过日子呢。 “好啦，去睡觉吧，好好休息。”顾佳雅拍了拍阿南的头，满血复活。 兴许是这几日的夜晚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顾佳雅又不敢放松警惕，基本上没睡什么好觉，现在有柔软的枕头，干净的被子，再加上心中想通了，有了斗志，革命的本钱是生命，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才能斗争。 顾佳雅只觉得自己放松下来之后便十分疲倦，哄阿南入睡之后更是哈欠连天，在一旁躺下来，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困意瞬间朝着自己铺天盖地地袭来。 不知是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顾佳雅只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她还在梦中，只当是阿南，下意识便搂紧了同睡，嘴里还习惯性地哼道：“宝宝乖，快睡觉。” 抱着顾佳雅的人冷笑了一声，凑到顾佳雅低声道：“原来美人这么想和我一起睡，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一卷 第115章 你在干什么 顾佳雅猛地睁开眼，只见紫铭那张尖细的脸距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下一秒就要往自己嘴上凑上来，吓得不轻，下意识就要惊叫出声，却被他大手一箍，捂住了嘴。 “美人儿你可别叫啊，这床上可还有别人呢，吓到孩子可不好。” 紫铭笑得奸诈，瞥了一眼正安安静静睡在床榻里面的阿南，示意道。 顾佳雅发出支吾的声音，又怕吵醒了阿南，若是阿南醒来看到眼下这副情景，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惹恼了他，紫铭性子歹毒，说不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她已经是自身难保，又怎能保全阿南。 紫铭的另一只手往下移动，一把便揽住了顾佳雅的腰肢，此时只隔了一层中衣，握上去手感更加纤细。 顾佳雅用力推他，却根本奈何不得，多年前的记忆被唤醒，被人压制在身下无能为力的恐惧接踵而至。 只是这次，龙孟然不会再出现了，顾佳雅彻底乱了心神，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紫铭碰到自己的地方一直往上延伸，冲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里。 “乖一点，别让我把绿根粉用在你身上，那样就坏了兴致了，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紫铭把头凑到顾佳雅的耳畔，言语之间十足地下流猥琐。说罢，还伸出舌头往顾佳雅的耳垂上舔弄了一番。 顾佳雅浑身都绷得笔直，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紫铭眼中似乎更能勾起他腹下的欲望。 他覆在顾佳雅身上，以这样的角度看下去，从颈线往下一片春光若隐若现，温香软玉在怀，紫铭倒是耐得住性子，也不着急，放在顾佳雅身上的手慢慢向上移动，挑起了一半的中衣，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 顾佳雅一把抓住他，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她闭了闭眼，又张开，声音中似有哽咽，又被她强行忍住了，低声道：“别在这里。” 如果她无法阻止马上要发生的事，但至少，不要在这里，她看了一眼睡在床塌里面的阿南，这几日在马车上日夜兼程，终于有了一个舒服的床榻可以睡觉，阿南背对着自己睡得很沉，甚至可以听到她规律的呼吸声。 她不能让阿南看到这一幕，这会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如果真的要承担伤痛，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来，更何况，阿南还是自己与龙孟然的孩子。 这是一份坚贞，如果真的要打破它，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 紫铭知道她顾忌阿南，怪笑了一声，故意道：“哦？那我得看你的诚意了。” 他死死盯着顾佳雅的眼，像是一只逮捕到猎物的野兽，却不急于一口吃掉，只想慢慢玩弄一番。他顿了顿，张开嘴无声吐出两个字。 那个嘴型在说：“求我。” 顾佳雅的手松了力气，无力地垂到旁边，沉默了片刻，紫铭也不逼她，继续自己的动作，对着自己身下的人上下其手。他故意从顾佳雅的腰间滑下去，一圈一圈地绕圈。 顾佳雅用力咬紧嘴唇，像只被人宰割的小动物，瑟瑟发抖。紫铭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反而油然而生一种畸形的快感，更加兴奋。 就在他的手从中衣的衣摆探进去的瞬间，顾佳雅终于颤抖着唇开了口：“求你。我求你” 这段记忆实在太令人难以忘怀，以至于顾佳雅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留下了心理阴影，午夜梦回之际，就会觉得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再次蔓延。 这时候龙孟然也会清醒过来，哪怕他白日的时候再如何忙碌，也会省出睡眠的时间将她揽住怀中，顺着她的背，轻声道：“是我，别怕。我在这里。” 顾佳雅被安抚着，才慢慢恢复过来，窝在龙孟然怀中再次睡去。 可想而知，当时紫铭对她心灵的冲击有多大，还好只是对心灵造成了创伤而不是对身体。事实证明，能有幸睡到顾佳雅的，从头到尾也只有龙孟然一个人。 就在紫铭扒去顾佳雅中衣的最后一刻，只听从门口传来一身清脆的响声，黑暗中有两个泛着银光的东西对着紫铭的脑袋直直飞来。 紫铭猝不及防，下意识往床下一扑，滚了下去，虽将那暗器躲了过去，却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顾佳雅一瞬间失了压制，仿佛不敢相信般睁大了眼，还未缓过神来，看了看摔在地上的紫铭，急忙一个翻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眼疾手快地从挂在床边的衣服内袋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朝着紫铭便狠狠地扎了下去。这还是当时从西域出来时，易安交给自己防身的，与当年她送给顾佳臻的那一把正好是一对。 她当时还笑易安整天有操不完的心，有司徒蜀月在，武林高手也奈何不了她。虽是这样，易安还是强行地塞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一路她都未把匕首亮出来，一是觉得情况不明，车上两个大男人，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二是觉得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最好还是留着真正逃命的时候用，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事实证明，易安果然有先见之明。 她这一刀是下了杀心的，掷出去之后连手都在颤抖，紫铭顺势便朝着桌子下面的空隙滚去，咚地一声，刀锋正好钉在了他脖子旁边的衣料上，扎进了地板几寸之深，若是紫铭的动作再迟个两秒，这把尖锐的利器便能割断他的喉咙。 因衣服被匕首钉在了地板上，紫铭翻滚得十分迅速，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紫铭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敢坏老子的好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出来！” 阿南被这番动静吵醒，刚睁开眼，下意识就想哭出来，却被顾佳雅一把蒙了嘴，生生憋了回去，又被拉到了身后护着。 “公主说了，要将她毫发无损地带过去，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一卷 第116章 无所谓 伽生清冷的声音从门边响起，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顾佳雅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从什么地方进来，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才出了手帮了她一把。像是凭空出现一般，那双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配上他淡漠的语气，像是这片草原上特有的精怪。 “又是你！”紫铭咬牙切齿，道：“你不过是成钰公主养的一条走狗，竟也敢三番五次阻拦我。” 伽生闻言并不恼，只将手中的两个六角形的暗黑色利器举了起来，向后跨了一步，俨然是一副进攻的姿势。顾佳雅这才看清原来刚才从紫铭头上飞过的东西是一个类似回旋镖的武器，边缘十分锋利，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大爷我就和你玩玩。”紫铭冷笑一声，一个纵身便冲了上去，他本不擅武功，却擅长近身格斗。在帮派中掌管主权，且手段十分歹毒，心眼又多，靠着左右长老的扶持，才能坐稳帮主之位。 伽生的武功深藏不露，一双夺魂镰更是危险，能屈能伸，攻击范围又广，取人性命十分容易，顾佳雅护着阿南躲在床榻深处，仔细观察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打斗。 那夺魂镰上还有一条细长的铁链，肉眼看去似是纯铁打造，十分灵活，被伽生牵引着左右飞舞，空气中都能听到重物被挥舞的声音，紫铭顾忌着那夺魂镰，不敢贸然靠近，始终无法近得伽生的身，几个回合不到，体力便有些不支，隐约有了不敌之意。 而反观伽生，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连脚步都未成移动过，只凭双手便得让人眼花缭乱，稳若泰山，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打不过我。”伽生的声音混在夺魂镰唰唰的声音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告诉紫铭一个事实，事实如此，无需多过挣扎。 紫铭面上露了狠意，心中却是紧张的，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怪笑一声，道：“你可知，成钰公主为何要让我与你去把这娘们找来？” 伽生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不做应答。顾佳雅倒是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因为这娘们，是那中原九王爷的心上人，是原来的九王妃！”紫铭笑得狰狞，单手指着顾佳雅的所在的位置，大声道。 此话一出，顾佳雅和伽生的眼神皆是一暗，紫铭提高了音量，继续说：“你身为羌族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自幼陪在成钰公主身边，没想到到头来，她不过当你是她养的一条狗！呼之择来，挥之则去，她一心一意都是那个中原的九王爷！” 果不其然，伽生闻言，呼吸骤然一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开始迈开步子向前走去，直直逼向紫铭。 紫铭的语气更加兴奋，连语调也快了不少，一边躲闪着他的攻击一边说： “你的公主殿下没告诉你？自从四年前她嫁进王府，九王爷就一直不肯和她圆房，还被身边的一个丫鬟下了避子药，可怜她还是处子之身，从今以后都不能再怀孕，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娘们，因为九王爷对她旧情难忘，嘿嘿嘿。” 顾佳雅瞪大了眼，对于紫铭所说之事一概不知，龙孟然只说成钰四年来一直钟情于他，就算在自己父亲面前也是处处维护，却不想原来成钰竟因为自己遭受这等痛苦，这般想来，费尽心思要找到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伽生的动作越发快了，招招都带着凌冽的狠意，想要紫铭永远地闭上嘴，夺魂镰砸在墙上发出尖锐的刺耳声响，拔出来就成了一个个的大洞。 “别生气嘛，只要给钱，我紫徽帮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能给你打听出来，以后羌族吞并中原，也有我紫徽派出的一份力。”紫铭驶出一招踏雪无痕，绕着伽生跑，那声音仿佛也像魔音一般，从耳朵直接钻进了大脑。 他嘿嘿笑着，说：“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帮你的公主殿下处理了这娘们，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样才能解公主殿下和你的心头之恨啊，说不定，公主因为这件事，还会接受你呢，岂不是一举两得？” 伽生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虽看上去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夺魂镰却失了控地砸偏了方向，只要乱了心神，再厉害的武功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紫铭要的就是这个瞬间。 趁着伽生露出破绽之际，紫铭动作十分灵敏，闪过夺魂镰，近了他的身，从怀中掏出一包绿色的粉末，故计重施，朝着伽生的眼睛洒了过去。 “绿根粉！”顾佳雅惊叫出声，却还是来不及了，伽生防不胜防，何况绿根粉可以让人瞬间失明，伽生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顾佳雅在一旁看着紫铭暗算伽生，想起陈飞也是这般被人用绿根粉迷了眼，难道当时袭击陈飞的人就是紫铭？！他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引起龙孟然注意，再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不过几秒的时间，紫铭已经绕到了伽生的后面，一掌拍在他的肩头，力道之大竟将伽生推了出去。 伽生牵引着夺魂镰，试图将紫铭赶出自己的防御范围，但毕竟没了视力，一时间无法适应，紫铭的速度又极其之快，就算是一旁的顾佳雅，也看不清他四处移动的身形。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的公主殿下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呢，不过我猜，她很可能会伸手摸摸你的头，就像夸奖一只狗一样，你就是羌族王室从小养大的一只狗，哈哈哈。” 紫铭的激将法不停，彻底扰乱了夺魂镰的招式，伽生一言不发，夺魂镰在他手上已经变成了一件木棒之类的俗物，被前后左右地挥舞着，而且看起来他并不以为意，只要能让紫铭此时此刻闭上嘴，手上是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第一卷 第117章 回不去了 局势被扭转，紫铭的近身格斗的确强悍，伽生落了下风，很快就因为肉身的击打嘴角见了血，有了受伤的迹象。 紫铭嘴边挂着古怪的笑容，一个闪身到了伽生的左边，不再说话，也停了攻击，伽生察觉到不对，手上的动作一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听觉上，空气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得让人觉得诡秘。 只见那把被顾佳雅钉在地上的匕首不知何时被紫铭拔了出来，还无声无息地藏在了他的衣袖之中，他像是在像是在享受一场盛宴，缓慢地把那把匕首拿起来，逼向伽生的喉咙，却不再逼近，嗜着微笑等着伽生无意中转过头来，只有一寸的距离，便能一击致命。 顾佳雅只觉得浑身战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魔鬼，来不及细想，脱口喊道：“伽生！他在你左边！” 兴许是太过沉浸于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场游戏之中，紫铭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有自由行动能力的顾佳雅，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将那匕首向前推进，却还是慢了一步。 伽生自幼在羌族王廷长大，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只从记事起，就是各种各样的训练。为了成为羌族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还是王室的专用侍卫，接受的训练无一不是残酷的。 但是训练他的人，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剥夺了他的自我意识，所以刚才紫铭说他不过是羌族王室养大的狗时，他才会失了控。 十岁以前的记忆，最多的便是呼唤。来自四面八方的对自己的名字的呼唤。 “伽生！过来！” 伽生！你在干什么！我是怎么教你的！给我跪着，天黑才准起来！” “伽生，你的名字就是命令，你只能照做，不能违抗。没有为什么。” 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这样的命令，带着自己的名字，发号施令的人只需叫一声“伽生”，他便会下意识去服从，无论是什么命令，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难为情或者是心中不愿。 这样的服从成了理所应当，他没有自己的情绪，不会高兴，也不会生气，他的世界只有两个字：伽生。 直到十岁那一年，他第一次遇到成钰。 成钰从小就是骄傲的公主，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裙摆很大，跟着她轻盈的脚步上下起伏。他受命保护公主去草原上狩猎，说是狩猎，八岁的成钰不过只是抓了两只兔子而已。 成钰不喜欢下人成天跟在她身边，遣散了可汗派给她的所有的侍卫，只留了伽生一人。后来她说，因为伽生的眼睛是绿色的，十分纯正的绿，是她见过的，羌族人中最正统的颜色，在人堆里十分扎眼。 伽生一个人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她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中间始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伽生一步也不敢逾越。 成钰一个人抓兔子抓得累了，觉得无趣，便转身打量了伽生一番，对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伽生知道她在跟自己说话，但还是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因为这句话里，没有伽生两个字。 “你过来呀。”成钰见他一直没有反应，连表情也没有，以为他是个聋子，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于是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还拖长了尾音。她撅着嘴，脸蛋红彤彤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伽生终于动了，先试探着动了动脚，仿佛在确认自己这样做有没有错，然后才缓慢地走向成钰。 “原来你不是聋子啊。”成钰笑得无邪，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映在伽生的眼里让他不由得一愣，他这是他过去十年的时间里最耀眼的一幕，哪怕是到现在，当年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小女孩还是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你叫什么名字？”成钰问。 伽生很少说话，连自己声音也不大清楚，但那时他却第一次有了想要尝试的想法，想要尝试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己的名字。 “伽……生……”因为太久不曾说话，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模仿着那些训练自己的人的话，终于从喉咙里传了出来。 “你叫伽生？”成钰听得不太清楚，又自己重复了一遍，笑道：“我叫成钰，是大公主，你可以叫我公主殿下。” 伽生呆呆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仿佛变得不一样了。但他不知道，他没有思考的能力，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你这个人真奇怪，不过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可汗之前给我安排的那个丫鬟太唠叨了，我不喜欢她。不然我去跟父皇把你要过来，你以后就跟着我。” 成钰看着他的脸，风吹起她的裙摆，她顿了顿又道：“你说好不好，伽生？” 那年成钰八岁，一直到成钰十九岁嫁入九王府，伽生陪了她十一年。 成钰从前有些大小姐性子，也喜欢指使人去替她干这干那，伽生便是这个人。她也喜欢叫他名字，说： “伽生，我饿了，你去给我拿些吃的来。” “伽生，你看我今天穿的裙子好不好看。” “伽生，伽生。” 伽生开始长大，跟在成钰身边以后伙食得了很大的改善，他从一个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的小男孩，长成了挺拔的男人，成了羌族的第一勇士。 那天成钰来看他比赛，他与第二的勇气打擂台，谁赢了谁就是第一勇士。围观的人很多，因为这在羌族是一等一的大事。 成钰站在人堆里，对着台上大声地喊：“伽生！加油！伽生！加油！” 他瞬间便认出了她的声音，知道她在台下看着自己，仿佛得到了无限的力量，一鼓作气赢了那个体积比自己大两倍的人。 事后成钰十分替他高兴，两人庆祝了一番，成钰突然提起可汗要带她去一趟中原。 他说：“好，早去早回。” 谁知这一去，成钰就再也没过来。他听回来的人说，成钰公主对中原的九王爷一见倾心，决定嫁给他，所以不回来了。 第一卷 第118章 不能见光 他第一次主动求见羌族首领，请求去中原保护成钰公主，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成钰的贴身侍卫，哪怕是成钰出嫁，也希望能跟随她。 羌族首领自然不准，不容任何商量的余地：“你是我羌族第一勇士，理应为我羌族鞠躬尽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临退下时又被叫住，背对着他道：“若是将来你助我羌族统一了天下，你功不可没，本汉定不会亏待你。” 伽生躬着身子，行礼退了出去。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脑袋里只有温饱，被当做工具，甚至是傀儡使唤的单薄少年。 跟在成钰身边的十一年，成钰教会他识字，懂得人情，虽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沉默寡言，喜怒不露于形，但每当成钰叫他，叫他伽生，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位于自己胸腔里的跳动，有力的，灼热的，让他无法抗拒。 没有什么事是比成钰来得重要的。他这样想，却因为言语的缺乏不能说出口，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并欣然接受了。 成钰总是笑他，说：“伽生你这么不会说话，日后我让可汗给你娶一个新娘子，新娘子要是生气了可怎么办呀，你得哄她的知不知道。” 伽生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地摇了摇头。 成钰“噗嗤”一声，笑得更加灿烂，似是早已猜到他的反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地指了指自己，放慢了语速道：“就像我今天穿了一条新的裙子，你就要夸我，说你真漂亮。懂了吗？” 伽生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成钰从小就喜欢鲜艳的颜色，和她的性格一样的热烈直接，这样的鲜艳代表了她的灵魂。她的裙子是草绿色的，像是春季刚刚到来的时候，草原上长出来的嫩草的颜色。 伽生回想了一番，成钰的确是第一次穿这条裙子，他本就不了解女孩子的穿着，只觉得不论成钰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你真漂亮。”伽生沉默了片刻，在成钰的引导下开了口。 从那以后，只要成钰身上出现任何新的饰件，哪怕只是一只簪子，一对耳坠，都会被伽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然后说一句：“公主殿下真漂亮。” “伽生，你有进步了。”成钰察觉到伽生的改变，会笑着回应他。 伽生想，他只要能一辈子陪在公主殿下身边，就算可汗要给他娶亲，他也是不要的。 可是成钰嫁给九王爷这四年时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他被羌族首领提拔到羌族将军的地位，一直受命为羌族王室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直到两个月前，成钰从中原派人给自己传回一封密信，她在信中写： “伽生，此事只有你亲自去做我才放心。” 伽生将那封信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贴身揣在怀里。 是成钰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的，他不懂得何为情爱，只想拼上全力护公主殿下一世周全，只要她唤一句“伽生”。无论是什么事他都心甘情愿。 所以在中了紫铭的暗算之后，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顾佳雅情急之下喊出的一声伽生，碰巧成了他的一根救命稻草，像是照射进来的一道光芒，光芒里是成钰对着笑眼盈盈的脸。 他的反应十分迅速，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向旁边侧开身，躲开了紫铭砍过来的匕首，他都能听见那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顺着那声音，伽生随即锁定了紫铭所在的位置，反手将夺魂镰用力一扯，随着紫铭一声惨叫，他的脸上被溅上了一滩温热的液体。 顾佳雅在夺魂镰破开紫铭脑袋的瞬间捂上了阿南的眼睛，自己闭了眼护在阿南身前。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回到了最开始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伽生开始一点点将夺魂镰上的铁链收回去，拖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顾佳雅这才睁开眼，她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忍不住有些反胃，干呕出声。 伽生听到她的声音，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丢过去，淡淡说：“你把阿南带出去，把这个拿给他们看，叫人上来清理。” 顾佳雅嘱咐阿南不能睁眼，这才松了手，捡起那块令牌一看，只见那令牌通体呈暗金色，有种低调奢华的感觉，再不识货的人看着也会知道很值钱。 令牌的正反面都雕刻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字符，应该是羌族的文字，刚才听紫铭说伽生是羌族的第一勇士，想必这块令牌可以证实。 “你中了绿根粉，暂时不能见光，先坐着休息一会，我马上带人上来。”顾佳雅随便裹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抱起阿南便急忙冲出了房间。 楼下的店家本就被刚才打斗的动静惊醒了，顾佳雅下楼梯下了一半就正好遇上了出来查看情况的掌柜，她的长相与这里的人本就不同，又不会说羌族的语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连忙掏出那块令牌递到掌柜面前。 第一卷 第119章 又见成钰 那掌柜的本起了疑心，一见顾佳雅从怀中掏出令牌，黄金镶边，中间还嵌着一颗罕见的蓝色宝石，立即“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顾佳雅脚边，嘴上喊着一声声顾佳雅听不懂的话。 顾佳雅吓了一跳，心想原来伽生的来头不小，将那掌柜的扶了起来，又指了指楼上的房间示意。 收拾好残局，已经是凌晨了，再有两个时辰天便会亮起来。阿南受了惊吓，被顾佳雅抱到另外一间房间哄了许久才肯睡去，伽生的眼睛中了绿根粉，但在紫铭的身上搜到了解药，顾佳雅想了想，还是将之前白药所说的关于绿根粉的解毒一事告诉了他。 “恩。”伽生淡淡应了一句，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换了一声黑色的衣裳，眼睛上蒙了一层黑色的纱布，十分适合他高冷的气质，仿佛事不关己。 顾佳雅想起之前紫铭与他打斗时说出来的那些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想象平时这样一个淡漠的人，会被激怒成那般失控的模样。 紫铭找准了他的软肋，使劲戳下去，字字诛心。 “对不起。”顾佳雅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将这三个字说出了口。 伽生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一般，却也不发问，过了片刻，这才沉声开了口，道：“这不关你的事。” 顾佳雅闻言抬起头来，隔着几步距离看他，他绿色的眼眸此刻像是一潭静止的湖水般沉寂，不起一丝波澜。顾佳雅忍不住想，成钰远在京城，却有这样一个人，日夜牵挂着她，这些情债，算来算去，着实是理不清了。 她一直觉得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辜负一说，没有谁辜负了谁，因为当另一方甘愿付出的瞬间，有些东西在岁月中就已经是无悔的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只是不能原谅自己，公主殿下被人加害时，我不在她身边。”突然地，伽生轻声开了口。 顾佳雅暗自叹了一口气，说：“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伽生闻言一愣，脑袋里像是一瞬间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无一例外都是成钰那张笑得明媚的脸，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其实他听当初和他打擂台的人说过，当上了羌族第一勇士，是可以迎娶公主的。按照族里的惯例，可汗会把公主赐给勇士。 那是伽生第一次知道公主殿下也是可以嫁人的，而且还是嫁给自己。兴许是他在此之前从未细想过自己对成钰的心思，也一直觉得，只要能护成钰一世周全，便是他最大的心愿。陪在她身边，看到她生气时微微向上撅的嘴，听到她开心时银铃般的笑声，嫁娶之事根本不重要。 他不曾想过，原来自己的公主殿下也有长大的那一天。不会再任性，不会再因为起床而朝他发脾气，她嫁为了人妇，遭受了自己所不敢想象的苦楚，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紫铭的激将法，他到现在还保留着一点期待。盼着她回来，一切似乎还在从前。 伽生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黯淡。那些悄然而生的爱意，在这四年的每个日日夜夜里被他放在心尖上，却早已来不及说出口了。 “如果公主怪罪于你，我会帮你求情，公主虽脾性刁蛮些，但人却是极好的。”末了，伽生补充了一句。然而他实在了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和时间的魔力，一一成不变的只有时间的继续流逝。 他再见到成钰，是第二日天亮以后。 成钰还是穿着她喜欢的红色，但群子的款式却是中原的，没了从前傲慢艳丽的大裙摆，变成了严谨低调的收边，曾经最喜欢散着的波浪瀑布般的长发，如今被盘成了一个端庄的飞云髻，上面插着一颗玉色的簪子，若不是眉间那丝异域的风情，她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汉族女子。 她被人搀着从马车上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带上一块半透明的面纱，乔步生莲，无人会晓得她是曾经在草原与那些男子比赛狩猎的羌族二公主。 第一卷 第120章 习惯了 成钰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点，说：“我们上去吧。” 伽生便领着成钰上了楼，此时天色才刚刚亮起来，顾佳雅并不知成钰到来，正抱着阿南在床上睡大觉，伽生则是一夜未眠。 成钰也不打扰她，只站着床边看了她许久，眼神是冷寂的，像是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让人无法看出冰下藏匿着的洪水猛兽。 顾佳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看了看窗外的时辰，睡眼朦胧地叫醒了阿南，两母女迷迷糊糊地爬下了床。 正在给阿南梳洗着，吱呀一声，身后的门从外面打开了，顾佳雅以为是小二送了早饭进来，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 “放在桌子上吧。” 身后的人却迟迟没有反应，仍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阿南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任由顾佳雅对着她的头发胡乱捣腾，其实这事平时都是易安来做，易安那双心灵手巧的手不但能diy各种你想得到想不到的东西，就连裁缝，编发这样的事情也十分擅长。 龙孟然也曾接手过这个任务，虽然总共也没有几天的时间，生平第一次给一个幼童编发，但却出乎意料地上手，很快便学会了，甚至还能找出与阿南当日衣裳相配的发饰，十分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对比起来，顾佳雅这个手残，总是能生生将阿南的头发变成一团鸡窝，美名其曰凌乱美。成钰站在她身后看了半晌，眼皮一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来吧。” 顾佳雅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红衣女子从自己身后走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给阿南梳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发髻，一边梳一边道：“我小的时候，便是梳这样的头发，在羌族的语言里，有纯洁美好的意思。” 顾佳雅站在她旁边，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直到她给阿南扎好头发停了手，这才谨慎地开口道：“你是？” “我叫成钰。”成钰转过身来，直面着顾佳雅，嘴边勾起一个微笑，语气淡淡：“羌族公主，现在是九王妃，你应该知道我。” 兴许是成钰的直截了当得出乎了顾佳雅的意料，她的行为不算示好，却早已猜到这个答案，却还是在她说出自己名字和“九王妃”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心头一颤。她随即掩饰下自己眼中闪过的慌乱，故作镇定道：“我知道。” 阿南听到有其他的声音，仰着小小的脑袋转过来看。成钰见状，摸了摸阿南的额头，笑道：“这一双眼睛可真像王爷，你叫什么名字？” “阿南。”阿南下意识应了一句，一双大眼睛眨了两下，道：“阿姨你说的王爷是阿南认识的王爷吗？” 顾佳雅面无表情，实则却是在警惕地盯着成钰的每一个动作，以确保她如果想对阿南有所动作的瞬间自己来得及保护阿南。 “对啊，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王爷。”成钰继续道，顿了顿又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多相思。阿南，这名字取得真好。” 话虽是好话，但出于女人的直觉，顾佳雅总觉得落在耳朵里有些刺耳，生怕她下一秒就对阿南出手，连忙将阿南拉下椅子，借口让她自己去楼下找东西吃，直到亲眼见那客栈小二将阿南领下楼，这才放下心来，接过话头道： “没想到成钰公主对中原的诗词还有一番了解。” 成钰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戳破，只顺势往椅子上一坐，这本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哪怕阔别已久，但毕竟是自己的家乡，连举手投足间都比在京城时多了一股东家的大气，她随即笑了笑： “我在王府呆了四年，实在无事的时候就翻些书来看，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成钰托着腮，从下往上的角度看向顾佳雅，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提了一句：“那些书，听清雪说是你从前最喜欢看的，我将它们全都收在了芙蓉院。” 成钰口中的书，是当年龙孟然从合欢堂搬到梧桐苑里的满满一箱藏书，很多都是当世已经绝版的珍本，后来顾佳雅离府时不忍心看它与其他的物件一起烧成灰烬，便偷偷将书架移到了梧桐苑的门边，让它不被火势波及，这才得以保存。 龙孟然也是凭此才确定这场火只是顾佳雅为了故意掩饰而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确定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那书架被下人重新搬回了合欢堂，但这几年他很少有闲暇的时间能让他去将这些书整理一遍，就算是偶尔不用进宫，他也是去春风楼喝酒去了，一定要喝到烂醉才肯摇摇晃晃地回来，第二天酒醒了，穿上一身黑色的衣袍，又变成了人前那个不苟言笑的九王爷。 成钰趁他白日不在王府的时候便会溜到合欢堂，拿一两件物什回芙蓉院，那些藏书便是其中之一，她曾经将龙孟然的画作悄悄带走过，龙孟然回来以后却一眼就发现了桌上少了什么东西，想了想，当时便直接冲到了芙蓉院去。 成钰站在芙蓉院的正厅里，眼睁睁地看着龙孟然黑着脸进来，拿了那副画就直接转身走了，整个过程里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问她为什么都懒得问，只是在拿过画的时候看了自己，不是责怪，是冷漠的，漠不关心。 “你就这么讨厌我？”在龙孟然就快要走出芙蓉院大门时，成钰终于开了口。 龙孟然背对着她，闻言脚下一顿，似有犹豫，沉思了几秒道：“不是讨厌，只是你不该嫁给本王。这开头是个错误，所以便有更多的错误。” 成钰只觉得喉间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直到有一次听缪清雪说起顾佳雅喜欢作画，她这才知道为什么龙孟然对此如此在意，刚进王府的那一年，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经常抱着被子坐着发呆，一坐便是一个晚上，后来便习惯了。 第一卷 第121章 成钰也想要孩子 她忍不住问过缪清雪，顾佳雅是个什么样的人，缪清雪自然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实际上夸大其词，将顾佳雅当年给龙孟然下药，逛青楼还和龙孟然吵了一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明里暗里说了顾佳雅不少坏话。 成钰更想不明白了，这般的女子，有什么地方值得龙孟然这样留恋。 后来她在龙孟然面前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龙孟然以为是她性格使然，却不曾想过，其实她是在模仿顾佳雅的行事风格，只是受了错误的引导，以为龙孟然会喜欢。 骄傲如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这一点，这是她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她的卑微，这样幼稚的，似乎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她一样执着。 顾佳雅闻言，眼皮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汉族的文化源远流长，多看书是好事。” 成钰只笑不语，两人便这般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都在一瞬之间，最后平息下来，却都是蓄势待发之意。 沉默了良久，成钰率先开了口，道：“下去吃早饭吧，你想必也饿了。” 说罢，便走在前面跨出了门槛。顾佳雅跟在她后面，暗自思索这羌族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之前紫铭说的是真的，那成钰这四年想必已经把自己恨得死死的，所以才大费周章地找到自己，但顾佳雅委实没有想到，与成钰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般局面，成钰对她的态度虽说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到要将她千刀万剐的地步。 如果紫铭是在撒谎，为了激怒伽生而随口编造出来的谎言，那成钰不惜从京城回羌族草原来找到自己，又是所谓何事？难不成与前去探路的龙孟然有关？ 顾佳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静观其变，何况现在是在羌族的中心地盘上，就算逃出去了，带着阿南也走不了多远，必须得做好万全的打算。在此之前，只能先尽量保全性命。 一顿早饭吃得十分尴尬，成钰坐在顾佳雅和阿南的对面，伽生坐在成钰的旁边，没有人开口说话，直到阿南小声道：“娘，我不想吃了。” 顾佳雅心中有事惦记着，也根本食不知味，只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阿南怎么了？吃不惯吗？”成钰放下筷子，问。 阿南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一旁不做声的顾佳雅，小声应了一句：“恩。” 羌族和中原的风俗上有很大的差异，甚至是在饮食这一方面，因四面都是草原，蔬菜瓜果稀少，肉类繁多，动不动就是烤全羊之类的东西，就连早饭也是带肉的，再加一杯鲜羊奶，怪不得那些羌族男子都是一副营养过剩的模样，当然伽生是个例外。 这些东西偶尔吃几顿还好，天天这么吃，顾佳雅这样无肉不欢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阿南这么小的孩子。 “伽生，一会去找些蔬菜和大米来，熬成粥给阿南喝。”成钰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危险，转头对伽生道。 “是。”伽生应了，一贯的面无表情，顾佳雅却觉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顾佳雅连忙道：“不用麻烦了，这孩子从小肠胃不好，不用这么娇惯。” 十足的说自己家熊孩子的口气。 成钰的神情一瞬间有些不对，有什么东西从她眼中一闪而过，但立即被她掩饰了过去，快得连伽生都没捕捉到那丝异样。 她扯了扯嘴角，说：“小孩子身体不好，应该多注意，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王爷知道了想必会十分心疼。” 莫名地，顾佳雅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只能不再说话，随便吃了两口便带着阿南上楼了。 伽生真的去寻了蔬菜和大米来，交给厨房熬成了粥，再端上了二楼的房间。 伽生放下碗正准备出去，就被顾佳雅叫住了。 “伽生，谢谢。” 伽生头也不回，说：“不客气，这是公主的吩咐。” 说罢就在原地顿了脚，知道她的话还未说完。果然顾佳雅顿了两秒，又开口问道：“你们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说起来，成钰并不曾对她做出任何明目张胆的事情，若说顾佳雅为何这般顾忌成钰，她也只能说因为直觉。 一个女人的直觉，让顾佳雅觉得来者不善。并不是因为什么情敌之类的偏见，成钰的一言一行给了顾佳雅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她不远万里从中原回到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更何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新遇到龙孟然的事情。 这样说来，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现在只是一种缓兵之计。她在等，现在还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时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东风什么时候才来，会带来什么，顾佳雅不得而知。 顾佳雅现在只是本能想要在东风来临之前逃离，但很明显，成钰是不可能会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唯一的突破点就是伽生。 顾佳雅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伽生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毕竟只要是任何关于成钰的事情伽生都看得十分重要，却没想到他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却沉声道：“我不知道。” 顾佳雅闻言也是一愣，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但也不再多问。 但顾佳雅不知道的是，伽生从房里出来以后，就直接去了成钰的房间，成钰正在缝一件小小的袄子，见伽生进来，连忙去拉他到自己旁边坐下，将手上的布料给他看，笑着问：“伽生你看，这颜色好不好看？” 伽生很久不曾听到她这样唤过自己，心尖上的那种搏动久违地出现了。他下意识便点了点头，成钰笑得更开心，继续低头缝制衣裳。 伽生看着她的笑容，本觉得十分安心，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试探着问：“公主，这衣裳是做给谁的？” 成钰头也不抬，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伽生，你说如果我也和王爷有个孩子，穿上我给他缝的小衣裳，肯定很可爱，对不对？” 第一卷 第122章 逃出去的机会 伽生眼神闪了闪，只觉得心头有巨大的酸楚溢了出来，喉咙都开始发哽。 “公主殿下，您别这样。”伽生静立在原地，仿佛光阴都被凝固于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成钰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嘴上的笑容不变，说：“伽生你变啦，从前都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的，咱们四年不见，你长进了不少。” 伽生却摇了摇头，他在她面前从来未改变过。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替她去承受这些经历，而不是说出这样一句苍白无力的话来。 “公主殿下，伽生看得出来您不开心，不然就留在草原，好不好？”伽生的尾音不着痕迹地颤了颤。 成钰拿针的手一顿，将线打了个结，曾经在草原上拿弓射箭的手现在也能灵巧地绣出栩栩如生的女红来。 “你以为我想走就能走吗？”成钰用牙齿轻轻地将线咬断，似是漫不经心道：“可汗正在准备与中原皇帝开战，现在全凭我这个九王妃维系那些官员的联系。早已是不可能脱身了。” “那公主将之前的九王妃找来，又是所谓何事？”伽生蹙着眉，不解。 谁知成钰听了这话，眼神倏地一变，手中的针“唰”地一声飞了出去，直直逼向加上加上伽生。 伽生顿时绷紧了全身，却一动不动，隔着眼睛上的纱布闭了闭眼。 成钰是会武功的，就算在京城时偶尔要进宫参加宫宴，身穿王妃礼服，脚踏花盆底鞋，头戴琳琅满目的珠宝装饰，也一样能趁没人的时候翻出宫墙一览这紫禁城的夜景。 这细长的绣花针在她手上变成了一道利刃，从伽生的脸边滑过，勾出一道细细的血丝，咚地一声钉在了后面的门框上。 伽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道：“是伽生说错话了，请公主恕罪。” 成钰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过了好几秒脸上的寒意才有所缓和，抬手让他起身，说：“罢了，起来吧。” 伽生垂着头，知道成钰是恨的。仅仅是听到自己称呼顾佳雅为九王妃都会这般动怒，在他的记忆里，成钰虽然偶尔会任性了些，却不会随意对身边的人发脾气，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护短的，伽生跟着她这些年，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伽生不敢违抗，便站直了身。安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又重新归于平静，成钰继续缝制她手中的孩童衣裳，看上去十分专注。 一针一线，像是在编织自己的一个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将那件衣裳上面的花纹绣完了，拿起来自己看了看，脸上有满意的神情，又将它折叠好，递给伽生，恢复了往常的语气，轻声说： “将这衣服送去给阿南。草原上的冬天快来了，昼夜温差大，小孩子没什么抵抗力，别受了风寒。”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布，虽不影响伽生的视力，但却遮住了他的眼睛，以至于成钰无法得知伽生此时眼神里闪过的情绪，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一句，接过衣服，恭敬地退了出去。 “对了，伽生你等等。”刚转身，成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语气柔和：“绿根草的毒性虽不大，但十分持久，少则半月都无法清除，我从王府出来时带了一瓶解毒的药，是中原皇帝去年赏赐的，据说可以解百毒，一会你试试。” 伽生的脚步一顿，背对着成钰点了点头，又怕成钰看不到，连忙道：“好。谢公主殿下。” 成钰的语气轻快，说：“你还跟从前一样。真好。” 伽生刚才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句话中融化了，像是春回大地，带来万物复苏的温暖。 走出房门后伽生忍不住在心里想，我从未变过，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但即使如此，只得一句话便已经令他甘之如饴。 顾佳雅便在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中和成钰共处快半月时间，她虽表面上并未对顾佳雅母女二人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却不允许她们跨出这客栈半步。 每每顾佳雅借口要出去买什么东西，门口便会出现几个羌族的勇士堵着，用一只手臂就能将顾佳雅勒死的那一种。光是用眼神居高临下的一撇，就极其有威震力。 这时成钰总是会不轻不重在身后说一句：“伽生，去把顾姑娘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天凉了，顾姑娘还是呆在房里暖暖身子吧。” 顾佳雅便转头对着她莞尔一笑，丢下一句：“那就麻烦公主了。”说罢便带着阿南回了房。 除了平日里的衣食住行，成钰与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唯独有一点让顾佳雅不解的是，成钰对阿南似乎格外的喜爱。 每日吩咐客栈的厨房做好中原的膳食送过来，连带着换洗的衣裳，还有让伽生特买回来的众多小玩意儿，让顾佳雅本能地起了疑心。 即使是这样频频示好，但阿南对成钰的态度始终是不喜欢的。 虽只是个孩童，但她在成钰面前说话总是十分小心，若是成钰问她问题，她总是会先看看顾佳雅的神情，再作回答，通常语言都十分的简便，能说一个字就不会说两个字。 丝毫不像当时遇到龙孟然，只一天的相处便开始对他撒娇卖萌。顾佳雅把阿南对成钰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其实是十二分地高兴的，心想果然是老娘生出来的种，亲妈和后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便这般僵持着，成钰将这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一住便是大半个月。顾佳雅那日坐在房里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经被带走一个月了，也不知司徒蜀月回来找不到自己，能不能想到自己如今被困在这羌族腹地。 正想着，却听楼下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还有许多人乱七八糟的叫嚷声，顾佳雅心头一动，心想有情况，说不定是自己逃出去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一卷 第123章 下毒 于是连忙嘱咐一旁正独自玩耍的阿南乖乖呆在房里不要出去，而自己起身去开门，打算暗中凑个热闹。 正走到门口，却冷不丁地从楼下那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听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喝道： “成钰，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佳雅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一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楼下炸响，木头折断的声音，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和冷兵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听错，这个人的声音，这个人的相貌，就算是日后老了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走过黄泉路，喝了孟婆汤，站在三生石前也不会忘记。 顾佳雅下一秒便迅速冲了出去，站在二楼上往下看，只见两帮虽穿着相同服侍，却从长相上便有着根本差异的扭打在一起，赫然便是之前在边境时与龙孟然同行的那一只乔装的精英军队！ 龙孟然身穿一身暗黑色的衣袍，暗红的花纹镶在领口处，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手中提着一把出了鞘的长剑，顾佳雅看得眼熟，这才想起是当年自己在春风楼遭苏阳暗算，他前来救自己时所用的兵器。 寒剑出鞘，龙孟然的眼神凌厉得让人无端生了畏惧。所以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之中，也没有人赶上前攻击他，陈飞护在他身边，与那些羌族人周旋左右，不准许任何人靠近。 顾佳雅只觉得心中激动万分，正要出声叫喊，却猛地注意到有个黑影朝自己逼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她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觉得脖子一凉，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了上来，只需再深入分毫，就能见血。 她浑身一僵，顿时不敢再乱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利器，干笑道： “大兄弟，用我的刀，来割我的喉，这样不好吧。”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伽生的声音冷冷的，却的确没有将手中的利刃再向前移动，他手上的匕首是之前与紫铭打起来的那晚，顾佳雅从怀里掏出来的。在那之后便被他收到了自己手上，而且一直也没有要还的意思。 顾佳雅突地被伽生挟持住，下意识便朝着下面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孟然！我在这里！” 龙孟然听到声音，瞬间瞪大了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顾佳雅被人用刀抵在脖子上，站在二楼向自己求助。 “王爷，你觉得我给你的这份见面礼如何？”成钰的声音从二楼走廊的另一端响起，夹杂着银铃般的笑声。 “你别动她，有什么事冲着本王来。”龙孟然的语气更冷了几分，手中的长剑蓄势待发，却顾忌着顾佳雅生生忍住了怒气。 “瞧瞧，原来性情一向冷漠的九王爷也有失控的时候。我嫁给你四年，还是头一回见你这副模样。”成钰觉得好笑，于是便真的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到最后眼眶中似乎都有了几分水光闪烁。 龙孟然站在楼下一动不动，视线一直放在顾佳雅的身上，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眼神中担心却是无法掩盖的。 等到成钰笑够了，直起身来拍了拍手，楼下那些羌族的杀手立即停了动作，整齐迅速地撤到了门外。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这毕竟是家事，王爷可否先让你手下的这些人先出去咱们再说？” 成钰挺直了背，脸上的笑容十分端庄得体。顾佳雅看在眼里，却觉得不寒而栗。 龙孟然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挥了挥手。陈飞似不放心，立即拱手劝阻道：“王爷！” “你先带弟兄们出去，有事听我指令。”龙孟然的语气不容抗拒，沉声道。 陈飞无可奈何，只得带着所有的人退了出去，在客栈门口守着。连那些掌柜的跑堂的小二甚至是厨房的伙计都跟在他们大部队后面，估计是觉得这客栈里的气氛实在压抑，在爆发之前还是趁早远离的好。 一瞬间这客栈里只剩下成钰，顾佳雅，龙孟然，还有伽生四人。空气安静了下来，潜伏着还未现形的种种危险。 “成钰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孟然冷漠地开了口，用了尊称更显疏离，说。 “我这可是为了你们俩好，怎么？久别重逢不高兴么？”成钰似是早已他对自己的这个态度，继续捂嘴笑道：“你不是日日夜夜都想着她么，现在她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自己救她下去。” 说音刚落，成钰便对着顾佳雅用极快的速度掷出几枚暗器，顾佳雅被伽生制住根本无法动弹，如果移动，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被喉间的匕首一刀割喉。 顾佳雅下意识便紧闭上了眼，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的几声，脸前似有一阵疾风刮过，清脆的碰撞声在她的耳边炸响开来。顾佳雅试探性地睁开眼，这才发现原来那几枚暗器被龙孟然情急之下出去的长剑挡了开，并没有伤到自己。 那长剑挡了一击之后在空中回旋了一圈又回到了龙孟然手中，龙孟然将剑锋笔直地指向成钰，脸上有隐忍的怒气：“你不要得寸进尺。” “哟，我就是开个玩笑，王爷你何必动气呢。按先后，我还得叫顾姑娘一声姐姐，是吧？”成钰转头对着顾佳雅道，眼珠一转，故意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哎哟”了一声。 “对了姐姐，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给阿南每日熬的粥里，都被我下了毒，只需等上三七二十一天，便能脱离这人世间的苦海，永登极乐了，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三人皆是一愣，龙孟然当即便提了剑一个飞身上了二楼，直直刺向成钰的胸膛。 成钰向后急退一步，却还是被那剑戳进了肩膀，一身淡粉色的衣服瞬间便有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衣料。 成钰脸上带着凄凉的笑意，有水珠从下巴上滑落，滴在那把刺进自己血肉的利器上。 第一卷 第124章 谁负我 “是你负了我。龙孟然，是你负了我，你怪不得我。” 成钰说罢，长袖一挥，将那剑锋从身体中逼了出去，自己重心不稳，眼见就要向后倒下去。 龙孟然刚才被她给阿南下毒一事冲昏了头，只觉得气血攻心，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伤了她。她的话说得决绝，没有一丝悔意，却让龙孟然倏地觉得不忍。 他收回了剑，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拉她一把，就见一个黑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揽住了成钰的腰，将她抱在怀里，来人正是伽生。 夺魂镰从腰间出了鞘，伽生的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一把扯下了眼上的纱布，低头看了看成钰苍白的脸色和肩膀上流血不止的伤口，像只被抢了食物的猛兽，眼神中都闪着厮杀的光芒。 伽生顺势就想冲上去替成钰报仇，不，是要龙孟然十倍奉还，却被成钰用力攥紧了衣袖，像是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阻止他对龙孟然不利。 伽生知道她的意思，握着夺魂镰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带着强忍的颤抖，他一双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龙孟然，过了好几秒才逐渐平息了下去，将成钰一把打横抱起，一个纵身跳了下去，随即冲出了客栈大门。 龙孟然还有些发愣，仿佛还没从成钰刚才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就被顾佳雅冲过来一把抱住，随即又松开上下打量了一番，焦急询问道：“孟然，你有没有受伤？” 龙孟然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个笑容，神色里带着他自己所看不到的温柔，摇了摇头，拉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声回答：“本王没事。” 顾佳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他这般大动干戈地打进来，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她脑袋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就往回跑，着急道：“阿南还在房间里！” 龙孟然收了剑，脸色一沉，想到之前成钰口中所说的下毒一事，急忙跟了上去，推开房门一看，阿南正好好地坐在床上玩自己的玩具，见到龙孟然，眉间都是掩不住的欣喜，跳下床来便抱了上去。 “王爷，阿南这些日子好想你。” 阿南小小的身子贴在龙孟然的腿上，龙孟然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臂弯上，仔细瞧了瞧，却并未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面色红润，兴许是饮食不惯的原因，只是比前段时间稍微消瘦了些。 “本王也想阿南。”龙孟然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忍不住欣喜，伸手刮了刮阿南的鼻子，语气里都是宠溺：“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阿南有没有乖乖听娘的话？” “有。阿南可听话了。”阿南连连点头，得意地看了看一旁的顾佳雅，撒娇一般道：“阿南还知道，娘也很想王爷呢。” “哦？”龙孟然挑了挑眉。 “因为阿南偷偷看到娘平时在房间里没事的时候都会画王爷的画像呢。”阿南凑过去，用手挡在龙孟然的耳旁，故意小声道，但其实三个人都将此话听得清清楚楚。 顾佳雅老脸一红，干笑了两声，心想这孩子也忒偏心了，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她拉扯大，总是替着龙孟然说话也就算了，还总是这么揭自己的老底，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自己的家庭地位恐怕是不保。 龙孟然瞟了顾佳雅一眼，强忍着笑意，继续问：“那阿南知不知道你娘画本王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阿南托着她的小脑袋，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道：“娘很认真喔，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我还看到娘有脸红喔。”阿南终于想了起来，像是自我肯定一般点点头，眼睛都弯成了一条弧线。 顾佳雅的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红晕，干咳了一声，威胁性地打断道：“阿南。” 阿南立即听话地闭了嘴，往龙孟然的身后躲了躲。 “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龙孟然将阿南护在身后，在顾佳雅眼里像是一只护崽的母鸡。当然这个比喻顾佳雅打死也不敢说出来，只狠狠瞪了他们父女一眼，正色道。 “没有。”阿南回答。 “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尤其是你吃伽生端上来的粥的时候。”顾佳雅语气中有些焦急，怕阿南太过年幼，对与自己身体上的异样无法及时地感知，只得循循诱导她回想。 阿南闻言却沉默了，回头看了看房门，小声道：“没有。” 顾佳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攥住阿南小小的胳膊，问：“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 阿南被顾佳雅的反应吓到了，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下意识瘪了瘪嘴，抽噎道：“伽生哥哥不让阿南告诉别人。” 龙孟然将顾佳雅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是太过心切，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而自己摸了摸阿南的额头，道：“阿南乖，本王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所以你告诉王爷好不好？” 龙孟然的手心凉凉的，放在阿南的额头上带来舒适感，安抚了幼童的情绪。阿南这才点点头，小声说： “伽生哥哥每次让阿南喝完粥之后，都会给阿南一小粒糖果，他说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成钰阿姨。” 此话一出，顾佳雅和龙孟然皆是一愣，阿南继续道： “伽生哥哥还说，那糖果是给阿南补身体的，如果哪天他没有送糖果来，那粥阿南就千万不能喝。” “如果公主怪罪于你，我会替你求情。” 突然地，顾佳雅的脑海中闪现出这句话来，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阿南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了，顾佳雅终于彻底地松了口气，抬头对龙孟然解释道：“伽生给阿南解了毒。” 龙孟然从阿南的话中已经听出几分意思，但他刚才对伽生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所以略有怀疑。 第一卷 第125章 好人 “伽生哥哥是好人。”阿南突然出声，语气却是肯定的。 顾佳雅低头看了她一眼，虽不做声，却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龙孟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顾佳雅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心安理得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将脑袋埋了进去，默不作声。 除了表面上的焦急，其实是内心深处是自责的。 顾佳雅闭着眼，忍不住想，自己已经做了三年的母亲，怎么还是如此不谨慎，明知成钰恨毒了自己，竟没有一丝防备，让阿南身陷危险之中。若不是伽生暗中相助，阿南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地活着。 “没事。”龙孟然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低声道。 他一眼便看穿了顾佳雅的心中所想，无奈了叹了口气，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本王会保护你和阿南。谁若伤你母女二人丝毫，本王便让他十倍奉还。” 顾佳雅心头一暖，逐渐稳了心神，仍小声哼了一句：“可成钰公主毕竟是你四年王妃？你忍心吗？” 龙孟然轻笑了一声，将她松开，好笑地瞅了她一眼，说：“你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 顾佳雅转了头不看他。 龙孟然覆了她的手，说：“你不相信我吗？” 阿南识相地用手捂着眼睛不看他们俩。 顾佳雅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她也不过就是随便说说，想起成钰，虽谈不上好感，却也是不恨的，更甚一点心中还有几分同情。 即使自己根本不知情，她再也不能生育的锅也不该自己来背。但如今她给阿南下毒，一码归一码，顾佳雅不计较已经算是最大的宽容，这里面算不清的债，算是还清了。 伽生想必是不愿见她一直这般被仇恨折磨，才会偷偷在背地里送来解药，避免她有日酿成大祸。 念及此，顾佳雅叹了口气，心中突生感慨，道：“等你的事情解决了，咱们便走，以后天高海阔，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好好在一起，任它荣华富贵，锦绣前程，都与咱们无关。” “好。”龙孟然应了，语气认真。顿了顿，又起了揶揄的心思，故意调笑道：“那阿南何时对本王改口？” “恩？”阿南听到自己的名字，放下捂住眼睛的手，不明所以。 “阿南。”龙孟然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嘴边挂着一抹类似于慈爱的笑容，：“叫爹爹。” 顾佳雅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这三个字无比清晰地落在了自己耳朵里，她之前本想过要告诉阿南此事，却又觉得为之过早，却没想到这才刚重逢就别龙孟然嘴无遮拦地抖了出来。 阿南明显一愣，小脑袋短了路，张了张嘴下意识就叫了一声：“爹爹。” 事实证明小孩子的心思根本没大人想得如此复杂，阿南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记忆，对于她来说，父亲这一角色并不是理由应当就有的。龙孟然对她好，她喜欢龙孟然，当自己的爹爹当然是愿意的。 反而是龙孟然没料到这一声爹爹叫得如此轻而易举，一时间反而有些愣神，瞪大了眼。 “阿南，你再叫一遍。”不知过了多久，龙孟然说，镇定如他，此时此刻声音竟也有些颤抖。 “爹爹。”阿南叫得干脆，带着藏在他们二人相通的血缘里的亲昵感。 “你再叫一遍。” “爹爹。” “再叫。” “爹爹。” “再叫！” “爹爹！爹爹！” 顾佳雅站在旁边，在这一声声的叫喊声中泪流满面。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阿南能有一天会对着龙孟然喊一声爹爹。她曾经后悔过，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剥夺了阿南被父亲捧在手上的资格。 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做事总是毛毛躁躁，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照顾好，司徒蜀月和易安虽是男子，却在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之中，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活细节上的问题从来用不着她操心。 在龙孟然身边的时候也是如此，从前总是他细心地记挂着自己体质虚寒，睡觉时总是习惯性将自己的手脚捂着，缠着，连滋补身体的药膳都记得清清楚楚。 顾佳雅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自己何德何能让他们对自己这般好，阿南的出生更像是上天给她的一份大礼，令她在离开了王府之后依然能够鼓起勇气去面对生活。 如今龙孟然回到了她身边，阿南一声又一声的爹爹通通落在了她的心坎上，原来兜兜转转，自己依然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不会有人比自己更幸运了。顾佳雅在满眼泪光中这样想。 后来龙孟然告诉顾佳雅，原来他们这一路虽乔装打扮，借口商品贸易进入羌族草原打探线路，却不知从何时起受到了成钰的监视。 成钰派来的人马一路上使了各种手段引起龙孟然他们的注意，半推半就地引领着他们一路走到了这里，所以龙孟然才只用了短短半月的时间到了羌族腹地。 龙孟然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一开始也曾疑心过是否是羌族首领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所以派人前来阻拦。但那队神秘人马却明里暗里带着他们绕过了不少草原上的迷障陷阱，让他们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昨天晚上他们刚到羌族城门外面，龙孟然派遣队伍中一个会说羌族语言的人出去打探了一圈，回来禀告说原来这地方也有名字，叫鎏金城，的确是羌族王室的根据地，这里算是羌族草原最繁华的地方，有羌族部分的兵力在此驻守。 龙孟然点了点头，本打算等到今天早上一早城门开启，他们再装作前来贩卖丝绸茶叶等中原物品的商贩混进城内，先进去打探一番，赶在天黑之前撤离。没想到还没等到天亮，就遇到了贼人突袭，并且和之前在路上指引他们来的还是同一帮人。 第一卷 第126章 僵持 当即便打了起来，双方僵持不下，那些人却似乎并没有要伤人性命的意思，只是试探性地逼他们靠近城门。惊动了守门的侍卫，那些侍卫见龙孟然一行人面容并非同族，厉声盘问了一番。 那帮与他们纠缠的神秘人从手中掷出一把定着锦缎的暗器，暗器形状像是一朵绽放的莲花，深处刻有暗红色的铁纹。 龙孟然皱了皱眉，觉得这东西十分眼熟，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仿佛成钰惯使的暗器便是莲花的模样，有一次在宫中一年一次的狩猎宴上，他曾亲眼见她用这一朵精致的莲花徒手射穿了一只奔跑中的雌鹿的身躯。 后来伽生挟持顾佳雅的时候，龙孟然用长剑替顾佳雅挡下成钰的暗器，其实还故意趁乱留了一个收在自己的长袖中，事后拿出来比较了一番，这才确定那些人就是成钰的人无疑。 那守门的侍卫接过暗器上的锦缎，隔着一段距离龙孟然只能隐约看见那精锻上有墨水的痕迹，那侍卫看完脸色一变，抬头看了他们若干人等一眼，一言不发地开了城门，让他们赶快进去，说刚刚天亮时便正是贩卖商品的好机会，言语间有些急促。 龙孟然随即接过话头，用羌族的语言对那侍卫道了谢，又拱了拱手，整理好驮着商品的队伍进了城。 刚进城时城中还处于一片迷雾之中，太阳还未出来，只有来往的小商贩形色匆忙，看起来的确是在准备一会的售卖。 那些神秘人的目的看起来就是要将他们引入城中，从他们进城之后就不再掩饰，直接带着兵器便扑了上来，龙孟然以为中了圈套，又不敢确定对方底细，怕走漏了风声传到羌族首领的耳朵里，于是便奋起追击，一路破开迷雾，闯进了顾佳雅所在的客栈里。 “现在想来，成钰应是早有安排，将你带到此地，是想做个了断。”龙孟然蹙着眉，分析道。 顾佳雅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她将自己困在这里这么多天，其实是想等着龙孟然的到来，她给阿南下毒，想必是想要龙孟然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 而另一边，伽生抱着成钰出了门，本想直接冲进羌族大营找羌族王室专用的大夫，却被成钰阻止了。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躺在伽生的怀里虚弱地开口： “伽生，我不回去。千万不要让可汗知道这件事。” 伽生咬紧了牙不说话。 “伽生，我不要找郎中，他们都认识我，可汗迟早会知道，伽生，你帮帮我，你答应我，好不好，伽生。” 伽生听得心疼，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顺了她的意。只得先将她安置在另一家客栈里，再去医馆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她包扎。 龙孟然那剑刺得极深，虽避开了要害，却也是严重的。伽生亲手给她解开颈上的盘扣，看到她雪白的中衣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伽生，我疼。”成钰的衣服褪了一半，露出肩膀上狰狞的伤口，伽生轻轻洒了点金疮药上去，马上便惹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满头都是冷汗，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咽呜声。 伽生看着她此刻躺在自己怀里，没有了从前的娇纵，连眉毛都是柔顺的，心里却仿佛比她更痛，千倍万倍。 他自幼便尝尽了这世上的千般苦，对于生理上的疼痛感其实早已麻木，耐力比常人高得多，直到遇到了成钰，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滋味是甜。 那甜溶在了这十多年的每一天里，溶在她对自己的笑里，他不懂世间的情爱，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仿佛在她身边，就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归宿。 正因如此，他不容许成钰吃一点苦，一点都不行，这是他心甘情愿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能允许她受任何一点伤害。 可是他此时此刻除了将成钰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她不那么难过。这难过不是伤口带来的痛意，而是伽生都能注意到她眼睛里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他没有告诉成钰自己背地里替阿南解了毒，不是不敢，只是觉得不是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公主殿下在这四年的时间里独自承受了多少阴暗，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伽生是不在乎的，不论别人说如今的九王妃蛇蝎心肠也好，手段毒辣也罢。不论成钰变成什么样子，在伽生眼里心里都是当年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穿着大红色的长裙，手上穿一双鹿皮做的短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拖长了尾音叫他“伽生”。 不会再有这样的灵魂了，纯粹得如同赤子，哪怕被仇恨折磨，孤身一人身在异乡，仍是骄傲的。行得磊落，恨得坦荡。 他之所以会帮阿南解毒，是因为他知道成钰只是不甘，她太骄傲，就算得不到，也要用一种激烈的方式去证明。 她迟早有一天会后悔，后悔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然后一辈子内心都不得安宁。为了避免这样的一天，伽生选择了阻止。 好在成钰的身子底子不差，血很快便止住了，伽生又细心地给她套上衣服，煎好了药端进来，见成钰闭着眼靠在床头，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公主殿下，先喝药吧。”伽生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走到了床边坐下，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成钰罔若未闻，没有任何回应。 伽生心中钝痛，尝试着开口劝慰：“公主，您得先养好身子，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告诉伽生，伽生去做。” 成钰闻言，嘴唇有轻微的抖动，轻声道：“伽生，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听起来十分虚弱。伽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公主，药快凉了，您喝了再说，好不好？ 成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样爱他，我爱了他四年。我跑到中原去嫁给他，可他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第一卷 第127章 被堵 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便笑了出来，笑声中满是嘲讽。 伽生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再劝解，只坐在她旁边听她说，想抱一抱她，手刚伸出去便顿住了，又收了回去。 “我在王府这四年，他只来看过我一次，是我被人下了避子药，再也无法怀上孩子的那日。”成钰回想起往事，却仿佛历历在目。 “后来可汗要除了他，我跟可汗说，如果他死了，我就跟着他去。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要杀我的人，居然是他。” 成钰睁开眼，笑容凄美，眼神却像是一口古井，不起一丝波澜，幽静中带着决绝的意味。 “我要他记得我。我要他永远记得我。” 成钰的声音虽虚弱，却无比坚决。这便是所有的孤注一掷了，她曾设想过，若是龙孟然知道了实情，会不会与她动起手来。虽有过心理准备，但并不代表真的看到龙孟然用剑指着自己的那一刻，能强忍住那些从心里流出来的巨大悲凉。 在她刚刚嫁到王府的时候，她正处于花季少女的年纪，她满怀欣喜和期待，希望自己的到来能给龙孟然带来愉悦和幸福。 那时的成钰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要杀了他的至亲血肉，让他痛不欲生，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煎熬，因为只有这样，她所受的痛苦才会少一点。 只有他不好过，自己才能好过一点。所有的爱恨都是有原因的，哪怕是出于天生的崇拜，也是能被当做信仰一般的东西。步步相逼，她的感情里滋生的失望像是一片终年照不到阳光的沼泽地一般一点点将她拖下去，动弹不得，最后让她窒息。 那些瞬间叫嚣着往外涌的悲凉让她乱了心神，一瞬间忘了躲避，龙孟然的剑太快，可以看出那一瞬间他对自己杀心已起。 成钰仿佛都亲耳听见了那利器刺进自己血肉时的“扑哧”一声，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刺进自己肩膀的利器，又抬头去看龙孟然的眼，眼神相撞时龙孟然似乎有一秒钟的慌乱，下一秒便皱着眉将剑拔了出来。 成钰被匆忙赶来的伽生拦腰抱住，才不至于跌在地上。成钰在那一刻心中有一丝庆幸，还好不算是太狼狈。 连中原皇帝在宫廷宴会上也曾夸赞道成钰王妃一身傲气，巾帼不让须眉，性情也比寻常女子果断利落。 却不知所有的傲气之下都是藏起来的小心翼翼和害怕不安，没有任何事是空虚而生的，站在阳光下面，身后就会有投射出来的阴影。 伽生听完，将手里一直端着的药吹了吹，再尝了尝温度，已经放凉了，入口十分苦涩。 “我去把药热一热，公主殿下你先休息一会。”伽生低声道，起身走出了房门，只剩成钰一人继续呆坐在床头。 伽生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靠在门栏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神情并无变化，因为习惯的原因不了解他的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喜怒哀乐任意一种情绪。 但他的眼神却是黯淡的，碧绿的湖水逐渐变得深邃，压下了那些在水底蠢蠢欲动的一切妄念。这些东西都是他的秘密，任何人都窥视不得，尤其是成钰。 伽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去了厨房。 龙孟然的人马占据了客栈，他本想趁这次离羌族宫殿这样近距离的机会，打探一番剩余兵力的具体情况再走。 而身为副将军的陈飞意见则恰好与之相反，他的意思是希望龙孟然能带领着大部队尽快撤离，他们此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安全考虑，深入羌族宫殿实在是冒险之举，到时打草惊蛇更是得不偿失。如今成钰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不知羌族可汗何时便会得到消息，派人前来围剿。 羌族现在大部分的兵力都被移到了中原，等着大战一触即发的那一日，剩下的小部分兵力都被安排到了这里，保护这座城池的安全，这里是草原的中心，羌族王室的巢穴，就算将他们击退，只要不攻破这里的防线，羌族便总有卷土重来的一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龙孟然思索再三，还是抉择不下。他心中其实是想助皇帝彻底解除外忧，最好是能逼迫羌族首领立下契约，保证百年之间不再来犯。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得安心，毫无牵挂地去跟顾佳雅找一个不认识他的地方相守相伴，度过余生。 况且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成钰不会将他的计划跟羌族首领告密。想到这，难免便油然而生一种内疚感。 最后，龙孟然与陈飞商量再三，决定让陈飞带领一半的士兵留下来，而自己带着绘制好的地形图回京见圣，如果有机会潜入羌族宫廷，那便最好，如若不能，一旦战乱爆发，无需等待指令，立即撤出羌族草原。 商定之后，龙孟然便带着剩余人马整顿了一番，准备出了鎏金城门之后便按照原路返回。 却不想这次守门的士兵换了班，不是之前得到锦缎的侍卫，见他们一帮人眼生得很，不像是本地人，便将他们拦了下来细细盘问。 龙孟然依然以商品贸易为借口，却不想那守门的侍卫十分难缠，顾佳雅和阿南坐在马车里，他特意上前挑来帘子看了看，疑心道：“你们这么远的路程过来做买卖，既然还带着女人和小孩。” 龙孟然不语，暗自握紧了藏在腰间的兵器。正僵持着，只听城门外咚地一声，四周立即起了迷雾，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火药的味道。 那侍卫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龙孟然他们在捣鬼，拔出刀便开始胡乱挥砍。 马儿发出受惊的嘶鸣声，被牵引着急急退后，迷雾越来越浓，甚至不知从何处而起，不用指令，所有的人马迅速有序地靠拢在一起，围成一个圈，挡在了龙孟然和马车之前。 第一卷 第128章 胡闹 顾佳雅探出头查看情况，却听一个苍老却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你这丫头，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白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马车车厢与马的衔接处，急躁地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一拐杖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抬起前脚嘶鸣一声，率直冲了出去。 顾佳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导致重心不稳猛地撞向了车厢的木板，撞得眼冒金星，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白药拐杖的威力十分有效，彻底打破了僵局，龙孟然顺势跟了过去，瞬间马蹄声顿起，城墙上的护城兵听到动静，却看不清敌人所在的方位，等到吹响警报，集合支援之时，龙孟然已经带着人冲出了城门。 一路奔出了将近百里才停下来，龙孟然下令让将士们原地休息，这才得了空去白药跟前拱了拱手，先谢他刚才出手相处，再问他怎地会出现在鎏金城里，总不可能是恰好路过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 “敢问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药坐在马车的前端，支着一根拐杖，脸上依然是一贯的活泼神情：“我不过是受人之托，被强行带过来的。” “您这话说的，那您老到底是受人之托啊还是被强行拖来的呀？”顾佳雅伸手掀开车帘，对着白药笑嘻嘻问道，她早见识过这老顽童的无赖，说起话来也总是多了几分亲切。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为了你这丫头，担心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至于这么日夜兼程地赶来寻你吗？” 白药一吹胡子，哼了一声，提高了声音道。 “哎哟哎哟，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的错，让你老挂心了，我不问了，现在这里还是羌族的地盘，我来时一路直行也走了三天三夜呢，咱们为了安全起见，有什么事儿还是回去再说吧。” 顾佳雅嘴上虽揶揄着，心中却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白药的性情虽古怪了些，但对自己却是极好的，若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就算是大罗神仙来请，想必他也不愿意离开自己那小医馆一步。 “事不宜迟，随时可能会有追兵追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片草原再说。” 龙孟然点点头，正打算整顿人马，却突地感觉身后有一阵劲风袭来，必是内力高强之人才能使出来的招数。 他的反应十分迅速，当即偏了偏身子，那风便顺着自己耳边刮了过去，下一秒，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暂时不用那么急，追兵刚出城门，我已经让他们全部倒下了。” 龙孟然认得这声音，顾佳雅更是熟悉不过，脱口而出：“蜀月！” 一个绯色衣袍的男子应声而来，众人见他第一眼还在二十米处，下一秒却已经站在了眼前，他的轻功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真正的踏雪无痕。 那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是司徒蜀月无疑。 “你怎么在这里！”顾佳雅睁大了眼，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凑到司徒蜀月眼前，惊喜道。 司徒蜀月伸手敲了敲她的头，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眼神里的担心和见面的喜悦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理：“我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要是死了，就替了你把尸骨带回去。”顿了顿又说：“这么胡闹。” 顾佳雅知道这顿骂无可避免，而且不止是一顿，还有易安那里，还有小桃那里，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回去以后必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顾佳雅反而觉得司徒蜀月骂人时的样子没那么凶，只挖苦了两句就做了罢。 “义父！”阿南在车里听到司徒蜀月的声音，小小的脑袋从车帘里探出来，见到真人，立即开心地叫了一声，作势便要从车上扑过来。 司徒蜀月张开手，稳稳地接住跳过来的阿南，眉梢上都带了温暖的笑意，嘴上却说：“阿南，你以后不准再跟着你娘出门。” 阿南不明白此话何故，心里只有见到家人的欣喜，拉着司徒蜀月的手说个不停，第一件重要的事情便：“义父我跟你说哦，阿南有爹爹了哦。’” 此话一出，司徒蜀月的身子瞬间一僵，连带着顾佳雅都抽了抽脸皮。 她虽已经做了决定，但还未仔细考虑过要如何跟司徒蜀月开口，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将司徒蜀月放在了一个亲人的位置，如何能在不伤害到他的情况下表明自己的心迹，需要她好好斟酌，至少不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就全盘托出。 “哦？是谁？” 司徒蜀月的目光转到了顾佳雅的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怒火，又夹杂着失望，还有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顾佳雅所不能理解的情绪。明知故问道。 顾佳雅下意识垂了头，躲开司徒蜀月逼上来的视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司徒蜀月整个人都散发出冰冷的感觉，眼神是冷的，语气也是冷的。连阿南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距离这里五十里外有一个荒废的驿站，天色不早了，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到哪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走。”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听他们二人对话的龙孟然在这时开了口，容色淡淡，仿佛只是随口提议，但不等其他人回答，已经一个翻身上了马，那些将士自然听从他的指令，迅速整顿好人马队列，开始赶路。 白药嘿嘿一笑，坐上了马车前沿，道：“这羌族草原昼夜温差大得很，若是耽搁了行程，这小娃娃怕是要受冻咯。” 淅淅沥沥的马蹄声已经响起，司徒蜀月这才阴沉着脸将阿南抱进了马车里，连看也不看顾佳雅一眼。 顾佳雅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随便抓了个人，将马要了过来，让那人跟着白药一起坐在马车上，而自己一个跨身骑了上去跟在龙孟然身边。 第一卷 第129章 为什么 陈飞如今不在这只队伍中，没人可以替龙孟然发号施令，加上如今情势随时可能生变，所以他必须留在外面指挥，一方面是以防有突如其来的危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定军心。 顾佳雅理解他，所以从客栈出来时自己带着阿南坐进了马车里，但现在里面的气氛着实尴尬，好在她在西域这几年跟着易安学会了骑马，便跟在了龙孟然左右。 龙孟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说：“进去。” 顾佳雅摇了摇头，回头看了马车一眼，不做声。 龙孟然说：“一会就天黑了，你骑马我不放心。听话。” 顾佳雅还是不听劝，两匹马靠得近了，她微微偏身去握了握龙孟然的手，很快便松开了，仍是自顾自地在旁边走着。 龙孟然的嘴边勾起一个自然的弧度，只有跟顾佳雅在一起的时候，他笑的次数才会比平时多一些，卸下所有的伪装，像个有血有肉，最平凡不过的男子，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温情相对，便觉得此生足矣。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龙孟然所说的被废弃的驿站，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个季节的草原上的风带着凌冽的味道，顾佳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好有个能避风的地方。 龙孟然命人去拾了些柴火来生了两堆篝火取暖，火光映在众人脸上暖暖的，吃过干粮难免有些困意。 司徒蜀月与白药，还有龙孟然三人一起守在单独的篝火前。 阿南吃了一点被抓住的野味，满嘴都是油光，没过多久便靠在顾佳雅身上想要睡觉。 “马车里有被子，让阿南上去睡吧，别着凉了。” 龙孟然坐在阿南旁边，伸手摸了摸阿南的头发，轻声道。 “恩，我把阿南抱过去。”顾佳雅应了一声，一把将阿南抱起来便起了身，两人的对话十足像一对带孩子的老夫老妻。 顾佳雅前脚刚出去，司徒蜀月后脚也走了。龙孟然定定地看着司徒蜀月跟出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来吧。” 司徒蜀月很快便跟上了顾佳雅，二话不说便伸手接过了阿南，手法熟练，阿南出生以后的这四年，从只知哭闹的婴儿到如今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司徒蜀月作为义父从来都是尽职尽责的。 易安曾私下笑他已经将阿南视如己出，他一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算是回答。易安知道他的心思，叹了口气不再提。 顾佳雅将阿南递了过去，钻进马车翻出龙孟然事先准备好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阿南身上。直到确定阿南陷入了沉睡，发出了规律的呼吸起伏声才出了马车。 夜晚的草原虽有些冷，却有一轮明亮的月亮悬在天上，月光洒下来，像是铺了一层银霜。 “今天是十五呢，怪不得月亮这样圆。” 顾佳雅坐在马车的前面，抬头看了看头顶硕大的月亮，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道。 司徒蜀月挨着她坐下，顾佳雅抬头看月亮的时候他便转头看她，月光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铺开，落在她的眼里，睫毛上，唇上。 他忽然觉得心中大恸，有东西正在竭尽全力地试图破土而出，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有足够的意志力将它控制住，他将它埋在内心的最深处，终年不见天日。 他以为这样藏着，等到某一天就会被时间风化，却没想到那东西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他心底生了根，还长出了芽来。 此时此刻的月光变成了最好的养料，带来的片刻安宁让司徒蜀月觉得自己仿佛被同化了，他想伸手摸一摸，碰一碰，明知这安宁不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他却无法抗拒，像是有火烧无花果树，有烈焰焚城，此时此刻他都不管了，他什么都不要。 司徒蜀月一把抓过顾佳雅的肩头，顾佳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只觉得唇上一凉，司徒蜀月已经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顾佳雅睁大眼，使劲挣扎却也是徒劳，司徒蜀月闭着眼不看她，抓着她肩膀的力道却丝毫未松，顾佳雅无计可施，举起手来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这声音在四下无人的空气中显得十分清脆。顾佳雅的这一巴掌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心中也有气愤，况且自己对这种强迫性的事情有过两次的阴影，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徒蜀月已经松开了自己，脸上有着清晰的五指印记。 空气重归沉寂。司徒蜀月垂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侧脸，让顾佳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不太好的。 两人都逐渐冷静了下来，顾佳雅觉得心中酸涩得很，她与司徒蜀月相识多年，从一开始的挚友，到如今的亲人，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司徒对自己的好是无微不至的。 自己曾经还利用过他对自己的感情，他得知以后却丝毫不介意，并依然给出一片真心，虽从未真正提及这方面的事情，但这几年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他的心意，顾佳雅不是不知道。 但即使知道了，顾佳雅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因自己无法给出任何回应，连基本的对等都做不到，若是太直白了只会让她觉得亏欠。 好在自从上次回西域之前司徒蜀月表白了自己的心迹却遭到拒绝之后，这些年他都只是默默地陪在顾佳雅母子身边，仿佛这样就已经心满意足，像今天晚上这样的失控还是头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佳雅都觉得自己快被这草原的风吹感冒之时，司徒蜀月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 “什么？”顾佳雅一时有些懵，不理解他的问题，下意识便反问了一遍。 司徒蜀月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太多的为什么，要从何问起。 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告诉阿南，为什么说过自己对他死了心却还是选择回去，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却还是只爱他一个人。 第一卷 第130章 装装样子 沉默了半晌，司徒蜀月也没再说话，这个问题进行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是你的问题。顾佳雅终于开了口，语气认真：“是我。我没办法忘掉他。” 虽然司徒蜀月早已猜到这个回答，但还是有些诧异顾佳雅的坦白，毕竟这样的话题在他们二人之间是一个敏感区域。 “因为他比我先认识你吗？可这些年来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他在京城王府尽情享乐，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司徒蜀月几乎是低吼出声，太过压抑的情感让他始终在顾佳雅面前保持着一个温柔洒脱的形象。自知没有要求的资格，所以总是进退有度，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内心深处的不甘和不舍相互交织，相互叫嚣，撕扯，都想毁灭对方。 顾佳雅面对这样的他，反倒冷静了下来，定定地望向他的眼，没有丝毫的躲闪，说： “不是。感情不分什么先来后到，感情也不是感动。蜀月，我很感激你对我所有的好，对阿南所有的好，但我无法给你回应，四年前是如此，现在是如此，以后也是如此。”顾佳雅的声音不轻不重，声线和这月光一样的清冷： “如果我没有再遇见他，我会和你，和安，带着阿南在西域过一辈子。我的心在他身上，因他而死，因他而动，所以上天只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直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喜欢他，我这样喜欢他，蜀月，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司徒蜀月脸上的表情似有改变，听顾佳雅继续道： “我不能违背我自己的心意，也不想违背，所以请你原谅我，更希望你能理解。你和易安，是除了阿南之外，能称得上是亲人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你陪在身边，我同样无法失去你，但这世间的感情有千万种，我们只是少了一种而已。” 司徒蜀月没有回答，爆发之后剩下来的，只有一阵接一阵的无力感。他想起四年前见到顾佳雅的第一眼，他就在心里想这便是江湖上传说的圣女，果真和世间的寻常女子不一样。 只这一眼，便陷了进去，挣扎过，到后面也就放弃了，觉得就算是沉到底，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顾佳雅说罢，对他张开了双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脸上是温暖的笑意。 司徒蜀月看了她一眼，却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只留下一句：“今天晚上我照顾阿南，你进去睡吧。”说罢便进了马车车厢。 顾佳雅转身看他，他绯色的衣袍在风中摆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才觉得寒冷，连说出来的话也有了一道白雾，连忙往驿站里走。 刚走两步，却见龙孟然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大步朝自己走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顾佳雅疑惑道。话音刚落却被人倏地拥进了怀里。 龙孟然将下巴搁在她的下巴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背上，力度是一贯的霸道。 “怎么啦？出来多久了？” 顾佳雅一下便猜中了他的心思，想必刚才的事情龙孟然已经是尽收眼底，所以司徒蜀月一走，便匆忙冲了上来。 龙孟然不回答，一动不动，顾佳雅也由着他抱，安静地抱了一会，这才松开了她，开了尊口：“走吧，外面冷，别着凉了。” 顾佳雅笑着点点头，主动去牵了他的手，龙孟然一愣，随即覆了她的手，将其反握在自己的手里，回了驿站。 龙孟然在角落里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铺上了马背上那些木箱子里的棉绸锦缎，虽没有被子加身，却十分暖和。 顾佳雅伸手摸了一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叫嚣道：“这么好的料子，你就这么随便往地上丢？” 龙孟然拉着她在上面躺下来，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这些东西都是随便从皇宫拿出来装装样子的，现在的情况用了也不算浪费。” 顾佳雅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这几年不在家，怎地得了这么个奢侈浪费的烂毛病，但人家九王爷明显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一掷千金也不嫌多。 龙孟然自然不明白顾佳雅在想什么，只从身后搂了她的腰，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将人扣在怀里，心满意足地收了收胳膊，只有将她这样抱着怀里时，才觉得心安。 “我跟蜀月说了我们俩的事。”顾佳雅被他抱着，却没什么困意，随便找了个话头道。 龙孟然“恩”了一声，睁开眼补充道：“我知道。” “我还以为……”顾佳雅的声音低低的，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毕竟她太了解她家的九王爷了，表面上性子看起来冷冷的，实则占有欲极强，而且还是不讲道理的那种。这次司徒蜀月的事情，他全部看在眼里，竟然还这般通情达理，也不插手，实在让顾佳雅觉得诧异。 龙孟然亲了亲她的耳垂，传来一阵酥麻感，吐息声都在耳畔之间：“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本王相信你会处理好。” 顾佳雅偏了偏头，不让他再亲下去，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中还有些感动，正要说话，却冷不防被龙孟然一口咬在了脖颈上，险些吃痛出声。 “你干什么！”顾佳雅有些恼，翻了个身一把捏住他的脸不让他再动手动脚，两人靠得极近，龙孟然强制地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挣脱，神情有些不对。 龙孟然甩了甩头，将顾佳雅的手甩开，让顾佳雅一瞬间错觉他像只慵懒的小动物，他凑到顾佳雅刚刚被咬的脖子处，出现了一个他自己的牙印，十分清晰，清晰到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龙孟然端详了半晌，又轻轻地舔了舔那圈牙印，像是安抚他带给顾佳雅的疼痛，痒痒的，暧昧的，让顾佳雅很快红了脸。 第一卷 第131章 不会唱歌的司徒蜀月 “谁说本王不生气？”龙孟然的声音闷闷的，像个明明想要糖吃嘴上还不承认的小屁孩。 顾佳雅有时候特别喜欢他这股傲娇劲，别看平时九王爷不苟言笑，跟座万年冰山似的，也就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有耍浑的时候，闹起来简直是劣根深种。 龙孟然将顾佳雅翻过来面对自己，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皆是温柔的，沉声道：“本王看到他亲你了。” 顾佳雅闻言一愣，心想这下可糟了，依龙孟然的性子，当时没有冲上来跟司徒蜀月打起来已经算是大度得很，这下还不得酸死自己？ 心里虽是这样想的，顾佳雅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朝着他故意凑近了几分，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了，故意揶揄道：“怎么，王爷这是醋了？” 龙孟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眼睛也不眨就说：“没有。” 顾佳雅脸上笑意不减，吐息尽数喷在他的脸上，继续追问：“那王爷可否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才不高兴。” 龙孟然垂了眼，知道她是有意取笑自己，沉默了几秒，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算是解释。 顾佳雅心中的暖意简直快要把她吞噬进去，她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装作不为所动地模样：“王爷这是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便被龙孟然狠狠覆上了唇，不再是刚才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而是不容抗拒的长驱直入。卷了她的舌，一点一点从牙根舔舐而过。 顾佳雅顾忌着有人在，连忙斜了眼去看，还好他们位于最角落的位置，那些将士都睡在了门口的篝火处，差不多已经进入了梦乡，时不时还有香甜的鼾声响起。 直到亲了个心满意足，龙孟然这才松开了怀里的人。 顾佳雅的脸红了个透，阿南都长这么大了，他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老夫老妻，但龙孟然每次突然对自己来那么一下，顾佳雅还是觉得自己心头小鹿乱撞，脸红心跳仿佛还是初尝情爱滋味的少女。 “懂了么？”龙孟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不清的暧昧。 顾佳雅连忙点头，这瓶千年老陈醋好不容易扶起来了还是将就着点，不敢再作死，只得认怂。 龙孟然轻笑一声，心情十分愉悦，手臂穿过顾佳雅的头下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揽着纤细的腰肢，又贴紧了几分，这才肯闭了眼睡觉。 顾佳雅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度，仿佛瞬间忘记了他们如今身在异乡，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但此时此刻，心却是安定的。 那篝火逐渐熄灭了，只剩下微弱的光芒，顾佳雅借着这点光芒悄悄端详龙孟然的脸，想起刚才在驿站外跟司徒蜀月所说的话，也不知他听见没有，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白自己的心意呢，无比真诚，句句属实。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顾佳雅正想着，却见龙孟然张了张嘴，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顾佳雅心头一跳，她明明看到龙孟然的眼睛是紧闭着的，脱口抵赖道。 龙孟然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动了动头，埋在顾佳雅的颈窝处，无奈地吐出两个字来： “傻子。” 顾佳雅自知说不过他，懒得和他斗嘴，哼了一声也闭上了眼。 就在快要入睡之际，却听龙孟然在自己耳边低声道：“你是我的。” 那声音很轻，简单的四个字像是被风卷起来，吹进她的耳朵里，顾佳雅正睡得迷迷糊糊，脑袋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发懵地问了一句：“嗯？” 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仿佛方才那句话只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梦境。顾佳雅闭着眼强撑着等了一会，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很快便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天亮，龙孟然正在一旁与将士们商议草原的地形格局，顾佳雅起身打了点水，悄悄地去了外面洗漱。 司徒蜀月正坐在马车上给阿南梳头，见顾佳雅走过来，转头看了她一眼道：“马车里还有些干粮，你一会过来吃。” 顾佳雅的眼神一闪，神色有些不自然，应了一句：“你……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是娘起得太晚啦，娘比阿南还懒。”阿南睡足了精神，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话道。 司徒蜀月勾了勾嘴角，像是赞同了阿南的分析。 顾佳雅干笑了两声，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想到司徒蜀月对自己会是这个态度，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不曾逾界，再一次退回了原点。 这样也好。顾佳雅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恢复到往日的神情，一步三蹦地上了马车吃早饭。 龙孟然根据来时的地图制定出了赶路的路线，稍作整顿之后便出发了。顾佳雅偶尔在马车里陪阿南呆一会，偶尔坐在马车前面与白药聊聊天斗斗嘴，听他说多年前自己被称为西域毒医时的风流韵事，或者骑马陪着龙孟然走一阵，一路上也算是少了寂寥和无聊，多了几分轻松的气氛。 “义父，唱首歌给阿南听吧。”走到半路，阿南趴在司徒蜀月身上，撒娇道。 司徒蜀月闻言一顿，极少地没有答应阿南的这个要求，脸上有了几分尴尬的神情。 “阿南，你义父五音不全，你就别为难他了。”顾佳雅坐在车厢外面哈哈大笑，说。 司徒蜀月的脸皮抽了抽，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想将顾佳雅一脚踹下车去的冲动。 他堂堂武林盟主，除了朝廷的人，江湖上任何人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礼，天下武功没有他学不会的，年少时与人打架，仅仅只一个回合便学会了对方的基本招式，并能熟悉的运用，一招制胜。 世人都说当今武林盟主是百年来的武学奇才，可偏偏唯独唱歌这件事，他真的无从反驳顾佳雅。 第一卷 第132章 针锋相对的缪清雪 当初在西域过得第一个除夕夜，除了怀孕的顾佳雅，所有人都喝得大醉，他一时兴起便赋歌一首。 据顾佳雅事后回忆，说司徒蜀月的歌声堪比醒酒药，易安本来醉得不醒人事，听到歌声之后立即健步如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死死关上了门。 这件事曾被顾佳雅拿出来取笑了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咱们堂堂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司徒蜀月的璀璨人生里一个必不可少的梗。一到逢年过节必被提及，完美地发挥了春节联欢晚会之类的戏剧作用。 为了不给阿南幼小的心灵带来冲击，所以顾佳雅下了死令不能让司徒蜀月对阿南唱歌，就算是为了哄阿南睡觉也不行。 司徒蜀月斟酌了一下用词，面带微笑地回拒道：“阿南乖，义父今天嗓子不舒服，改日再唱给你听。” 顾佳雅的笑声更明朗了。司徒蜀月的笑容僵在脸上，正想将她拽进来收拾一顿，却听到走在马车前面的龙孟然轻声道： “小雅，不然你来唱一首吧。” 顾佳雅挑了挑眉，他既然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了，自己自然不能拒绝，虽没有人问过，但眼尖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她与龙孟然的关系非比寻常，顾佳雅也希望自己能让他人觉得自己与龙孟然是相配的，至少性格上应该落落大方。 “行，那我就唱一段，路途遥远，就当给大家解解乏了。” 顾佳雅清了清嗓子，毫无扭捏之意，靠着马车的车厢便轻声唱了起来。 梦还在梦里，寒泣浮蝉影，夜半风雪吟，召唤着雨点。梦还在梦里，残壁盼燕影，痴情的人啊，不怕山海移。 梦还在梦里，泪还在眼底，誓言和约定，占满了回忆。梦还在梦里，不变的命运，偏执的人啊，你不舍依依。 “你和我这美梦啊，涟漪已诉尽，重来也失余意……” 顾佳雅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的人都听见，除了马蹄声，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音，仿佛被这歌声带入了一个浮沉的梦境，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出来，自有一番思量。 龙孟然听着这歌词耳熟，突然想起这是当年顾佳雅还在梧桐苑的时候，某一日自己偶尔撞见她在唱的歌谣。 说得准确些，应该是在顾家小姐给自己下药之后，他一怒之下将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顾佳雅赶到了当时的冷院梧桐苑关禁闭。 龙孟然微微眯了眯眼，脑海里回想起当年的顾佳雅身穿一袭紫色纱裙，头上还随意别着一朵新鲜的栀子，往美人椅上斜斜一躺，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梧桐苑院子里的莲花幽幽地散发出清香，与她融成了一副画，让他一眼便愣了神。 他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想起这个场景，脑海中便会突然地想起前人的一句词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要她一人，便是可以胜却人间的了。 在这样的歌声中，每个人心中都起了挂念，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 回去的路程勉强算是顺利，龙孟然的记忆十分准确，在方向上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只在途中遇到过两次追兵的袭击，但有龙孟然与司徒蜀月在，毫不费劲便突出了重重包围，一路直奔京城。 进了京城的城门，才算是真正完成了此行任务，龙孟然不敢耽搁，将顾佳等人安置在王府，留下一句“本王晚些回来再招待各位”，便自己带着绘制的草原地形图匆忙进了宫面圣。 时隔四年再回到王府，顾佳雅和司徒蜀月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倒是阿南对京城里古典的建筑十分感兴趣，忍不住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碰。王府门口的侍卫见到九王爷与从前的九王妃一同回来，当即跪在地上行礼。 王府的格局并未有明显的改变，顾佳雅有些愣神，直到司徒蜀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反应过来，先带着白药和那些将士们去了客房休息，她现在虽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家，但这些将士跟着龙孟然出生入死，自然不能怠慢。 王府里的下人见顾佳雅回来，尤其是当年那些受过顾佳雅惠顾的丫鬟们，一个接一个地来行礼，而后奔走相告，眉飞色舞地描述一番顾王妃这几年还是一样的漂亮，小郡主也是从小的美人胚子，一双大眼睛像极了王爷。 这话很快便传到了缪清雪耳朵里，她当即便怒斥了那丫鬟一顿，不敢相信地带着琉璃赶了过去。顾佳雅正带着阿南和司徒蜀月在院子中闲逛，就见一个略带几分熟悉的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说是冲，是因为顾佳雅几乎都能看到包围在她身边的那一团怨气，直直逼向自己，心中已经能猜到了个大概，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顾佳雅在看到缪清雪那张依旧柔弱的脸时在心中暗想。 缪清雪明显是不敢置信，站在不远处便顿了脚步，紧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顾佳雅上下看了个遍。 顾佳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就算过了四年的时间，也依旧没有洗刷掉缪清雪身上的怨妇气息。 “娘，那个姐姐看起来好可怕哦。”阿南和司徒蜀月也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冷气压，阿南往顾佳雅的身后躲了躲，小声嘀咕道。 “阿南，你应该叫姨母。”顾佳雅挤出一个微笑，对着缪清雪率先招了招手，道：“妹妹，好久不见了。” 缪清雪这才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往前走了几步，干笑了一声：“清雪这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姐姐，连该有的礼数都忘了，实在失仪。” 说着，便要弯身给顾佳雅行礼，却被顾佳雅一手拦了下来。 “不用，我早已不是王妃了，也不是这王府里的人，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缪清雪本就不是真心想给她行礼，顾佳雅此话倒是正中下怀，冷笑一声说：“原来姐姐还记得啊，那便不用妹妹提醒了。” 第一卷 第133章 他答应我 顾佳雅眼色一变，收回拦着缪清雪的手，仍是微笑道:“我走了这四年，妹妹还一直惦记着我，真是费心了。” 龙孟然现下不在府内，且这几年缪清雪与成钰表面上的关系十分要好，自然说话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底气，她看了顾佳雅身后的阿南一眼，和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司徒蜀月，冷哼了一声道： “看来姐姐这四年过得十分滋润，离了王府，姐姐这般的好手段，一点也不愁找不到下家，妹妹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说罢又瞥了旁边的司徒蜀月一眼，继续冷嘲热讽： “也不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我可是记得姐姐从王府里出去时是一个人，怎地回来时就变成两个人了，皇室血统可糊弄不得，王爷疼惜姐姐，我毕竟是这王府上的王妃，自然要为王爷考虑。不是随便带了个小孩子回来，都能被下人称一声郡主的。” 言下之意，便是暗指阿南不是龙孟然的骨肉。司徒蜀月闻言，虽一直站在旁边未开口说话，但脸色已经有所变化，带着隐约的怒气。 顾佳雅却不恼，从前在王府时便早已习惯她这样尖酸刻薄的性子，那时尚有闲心跟她玩玩，现在性子淡了，懒得与她计较，只说：“妹妹这几年过得不好吧？” 缪清雪没想到她会突然转了话锋，皱了邹眉应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若是过得好，何苦四年了还在跟我较劲。人生苦短不过数十载，妹妹听我一句劝，开心些罢。” 顾佳雅伸手摸了摸阿南的头，脸上是温柔的笑容，正是这样的神情让缪清雪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有了对比似的，将她这几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自信一击即溃，还带着无声的嘲讽。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交锋，缪清雪便输得一败涂地。有句话说，越是缺少什么，就越会想要去相别人炫耀什么，这些她一直都不敢承认的东西，死死捏在手心里不肯放的东西，其实对于顾佳雅来说什么都算不上，甚至只觉得怜悯。 她恨透了这样的怜悯。 缪清雪当即便像是一个被点燃了导火线的炸药，血气攻心，朝着顾佳雅便大步冲了上来，手一扬，眼看一个巴掌就要落在顾佳雅的脸上，顾佳雅正要躲，却见身边的司徒蜀月以极快地速度挡在了自己身前。 缪清雪落在半空中的手被一股力道制住，司徒蜀月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要怜香惜玉的意思，握住她手腕的手稍稍向外一撇，便能听到骨头被扭动的咔咔声和缪清雪随之脱口而出的痛呼。 “蜀月！”顾佳雅连忙在后面叫了一声阻拦司徒蜀月继续，司徒蜀月的脸色铁青，却没有要松开缪清雪的意思。 “放开她吧。”顾佳雅见缪清雪顷刻间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她身体本就柔弱，就算只略施薄惩恐怕也是吃不消的。 司徒蜀月的动作顿了几秒，这才冷哼一声撤了加在缪清雪手上力道，冷冷道：“我一向不打女人，这只是个警告。若再敢有下一次，你们家王爷也未必保得了你。” 缪清雪被他眼神中凌厉的寒意吓到了，下一秒瘫坐在地上，身后的琉璃赶忙上来搀扶，顾佳雅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不出是可怜她还是觉得她可笑，只叹了口气，淡淡道： “放心，没伤到筋骨，将你家主子扶回去上点红花油，每日早晚用热水热敷半个时辰，将养两天便好了。” 琉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直说多谢顾王妃，多谢顾王妃。 缪清雪脸色惨白，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再也没有开口说话，被琉璃搀着回了烟雨楼。 这边顾佳雅带着司徒蜀月和阿南继续逛园子，无意中已经走到了梧桐苑。梧桐苑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掩盖了这里所发生过的所有过往和爱恨。 自从被顾佳雅四年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之后，龙孟然便不准任何人进去，连打扫也不可以，隔得近了似乎都可以闻到泥土下残留的焦味，只留了门上那两盏淡黄色的小灯笼，日日夜夜常亮着，一亮就是四年。 司徒蜀月一个飞身上了屋顶，一如当年他提着好酒偷偷翻进来找被关紧闭的顾佳雅谈天说地。院子里所有的花草都毁在了那场大火里，只剩下残破的门窗结构还能勉强认出来。 “没什么好看的，带着阿南就不用上去了，灰重。”司徒蜀月跳下来，甩了甩袖子，低声道，眼神却有些黯淡。 说罢，也不等顾佳雅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顾佳雅与他相处了这么久，早已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看出了不对劲，便拉着阿南跟了上去，拍了拍他肩膀，笑着玩笑道：“怎么，触景生情？” 司徒蜀月扭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顾佳雅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收了玩笑的意思，认真地点了点头。 司徒蜀月微微蹙了蹙眉，轻声说：“这个王府是你的伤心地，我实在不放心。” 顾佳雅知道他估计是被刚才缪清雪那么一闹腾，如今又看到梧桐苑已成一片废墟才会起了忧心，嘴边挂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容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里的确是我的伤心地。” 顿了顿又道：“可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家。” “可是他不止只有你一个人，他是九王爷，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你不介意，那阿南又该怎么办，以后在这里长大，有多少阴谋诡计等着她，我是阿南的义父，我有权利为她的将来考虑。”司徒蜀月反驳道。 “他答应过我，等到他替皇帝平复了羌族的战乱，他就与我远走，带着阿南，我们三人相守着度过余生。”顾佳雅说到这，嘴边的笑意更深了，无比真实，落在司徒蜀月眼里，让他瞬间噤了声，再说不出话来。 第一卷 第134章 认不认得我 司徒蜀月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了。 除非龙孟然死在战场上，否则她都是要回到他身边去的。 司徒蜀月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随即便一闪而过了。他不会让龙孟然就这么死了，他的死活与自己无关，但他不愿意看到顾佳雅为此神伤，阿南在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之后又尝到失去的滋味。 这两个人，是他穷尽一生都要保护的人。至少自己还能有能力护她们周全，这便足够了。这样想着，之前的那些不悦仿佛也豁然开朗起来。 司徒蜀月突然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在笑自己又或者是顾佳雅。顾佳雅被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瞅着他，心想堂堂武林盟主难道是被自己气疯了，怎地一惊一乍的。 司徒蜀月便跟着顾佳雅在京城留了下来，只是他住不惯王府，闲不住便要带上阿南到处溜达，白天出去，总是傍晚才回来。 素倾得知顾佳雅回京，高兴得不得了，拿出了数十坛女儿红与她喝到深夜，攒了四年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千言万语，都在这酒里了，咱们喝个痛苦便是。” 顾佳雅举起酒坛一饮而尽，笑得极其灿烂。 最后是龙孟然来春风楼将她带了回去，她醉得一塌糊涂，又没有内心能将酒劲给逼出来，素倾本提议她就在春风楼住一晚，等明日酒醒了再回去，她却不听，说阿南还在等着她回去讲睡前故事。 素倾不放心，只得跟她一同出去，谁知刚踏出春风楼的大门，就见门口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黑色衣袍的男子，也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她出来。 素倾对着龙孟然道：“她今天很高兴。” 龙孟然伸手将顾佳雅扶住，看着眼前人醉眼朦胧的眼，说：“这也喝得太多了。” 嘴上虽是这样说，语气里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素倾便不再管了，锁了大门回去睡觉。 素倾不知道的是，其实顾佳雅今日出来赴约之前是与龙孟然堵了气的，因为他明日便要亲自领兵出征了。 自从龙孟然将草原的地形图交给皇帝，羌族首领很快便得知了那日在鎏金城内发生的事，与皇帝发生了直接冲突，这才不过十日，便有大批人马从边境赶来，看来是想先下手为强。 皇帝疾病缠身已经一年之久，平日里处理大大小小的政事已经是耗尽了所有心力，他今日召龙孟然进宫，赐给他兵符，意味着将所有的兵权都转交到龙孟然手上。 “九弟，这江山如今得靠你替朕守护了。”龙盎然咳嗽了几声，面容憔悴，已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龙孟然跪在殿下，一字一顿：“臣弟定不辱命，不破鎏金终不还。” 龙孟然领兵出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成钰只从上次被龙孟然刺伤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想必是留在了鎏金城，缪清雪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匆忙跑到合欢堂，拉着龙孟然哭啼个不休。 顾佳雅过来时正好见着这一幕，也没有突兀地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了许久，见缪清雪一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这才干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缪清雪自从上次被司徒易安教训了一顿之后，嚣张的气势明显收敛了不少，远远见到顾佳雅都恨不得绕着道走，见她站在门外，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识相地行礼告了退。 龙孟然正在为明天出征的事情做准备，早已被缪清雪扰得不胜其烦，这下顾佳雅来得刚好，抬头笑道：“本王明日走，你来送送本王。” 谁知顾佳雅摇了摇头，说：“不送。” “为何不送？”龙孟然挑了挑眉毛问。 “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去。” 顾佳雅容色淡淡，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有蜀月，我们一起去。” 龙孟然闻言皱了眉，停了手上的动作，连考虑都未有，斩钉截铁道：“他与本王一起去，你留在王府等我本王回来。” 顾佳雅本以为他知道以后会高兴，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给你添乱。” 龙孟然自然不准，还放了狠话：“明天你不用去送本王了，你留在府里哪里也不准去。” 顾佳雅气得够呛，觉得自己一片好心竟还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但她也知道龙孟然一向是说一不二，说不定还会专门找人守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府。 她还想再说，却见龙孟然撇开了脸不看她，明显是不给她商量的余地，她当即便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在此祝王爷早日凯旋。” 说罢便去了春风楼找素倾，喝到深夜才出来。 此时她被龙孟然单手搂着，仿佛已经忘记了之前还在与他赌气的事情，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道：“怎么会有两个王爷？” 龙孟然心中好笑，凑近了点好让她看个清楚，问：“再看看，是几个？” 顾佳雅脸颊通红，呼吸有些急促，眼神却是茫然的，却有一种湿漉漉的光泽，在夜晚看起来也十分明亮。 她听话地看了龙孟然半晌，答道：“一个半。” 龙孟然这下确定她是真的喝多了，却觉得这样的顾佳雅也可爱得很，将人又拉近了些，额头抵着额头，说：“你若是一直这般开开心心的，不与我闹便好了。” “阿南乖，娘不骂你。”顾佳雅的声音都是软的，喷在龙孟然脸上的鼻息却十分滚烫。 龙孟然露出了笑容，双手捧了她的脸，说：“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夫君啊。我是阿南的爹爹。” 他现在私下在顾佳雅面前连“本王”二字都省略了，说夫妻间没有身份尊贵低贱之分，直接用上了第一人称。 “阿南的爹爹？”顾佳雅努力撑起眼皮，理解龙孟然话里的意思。 “对。你再好好看看我，认不认得？”龙孟然望着她的眼，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有多温柔，说。 第一卷 第135章 等我回来 顾佳雅听话地看着龙孟然近在咫尺的脸，整个重心都靠龙孟然的手支撑着，仔细看了好一会，却不说话了。 “怎么了？”龙孟然问。 “你长得真好看。” 顾佳雅咧开嘴笑了，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纯粹。 龙孟然心里最深处的地方猛地抽动了一下，继续问：“我哪里好看？” 顾佳雅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再往下点了点他的眉眼，再继续往下指，嘴上跟着小声地念出来：“额头好看，眼睛也好看，还有鼻子……” “还有这里……”顾佳雅的手停在龙孟然的嘴唇上，正准备往下滑，话音刚落却被一口堵住了嘴。 顾佳雅有些发懵，加上喝酒之后反应迟缓了许多，更是不知所措，张开了嘴任他攻城掠地。 她的口中还残留着酒香，龙孟然觉得她就好比是一坛酿了千年而成的一壶酒，沾上一点便让人醉生梦死，却恨不得再也不要醒过来。 现在这副样子，自己倒是像在欺负她了，但她竟在自己不在时喝得这般醉，若是自己不在，岂不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龙孟然忍不住在心里暗想，嘴上的力道越发狠了。仿佛真的是要欺负她似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有资格做这件事。 顾佳雅的嘴唇都被吸吮得有些红肿，过了良久才答应过来现下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连带着之前与他怄气的事情也一并想了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她在唇齿相依之际，模模糊糊地说出这句话来，却被龙孟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龙孟然心想，果真是喝醉了。因为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顾佳雅才会说出这样示弱的话来，像是一句带着柔情的呢喃。 莫名地，龙孟然觉得心头涌起一阵难过。事实上，他们已经分开过很多次了，相聚的时候总是比分开的时间少，好不容易再能留在彼此身边，所以顾佳雅才想跟着他一起去吧。 他虽然也不想留她一个人下来，但此行是去打仗，他没有后退的余地，哪怕是以一敌百也必须硬抗下来。 战场上没有柔情似水的妻子，只有铮铮铁骨的将士，为了保家卫国，哪怕马革裹尸也必须慷慨以赴。但他不能说，他不能跟顾佳雅说这一去的危险重重，这样只会让她更担心，让他们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相守陷入动摇的境地。 他分明答应过，对他们的将来有了许诺，因为期望太美好，所以才忍不住会害怕出现任何的差错。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霸道蛮横，到最后变成了温情脉脉地亲吻，龙孟然松开她，四目相对，顾佳雅似乎清醒了不少，眼神却还是带着几分散乱，难以聚焦。 “本王答应你，本王会好好的回来，你乖乖的在家等我。”龙孟然轻声哄道。 顾佳雅闻言，用手指揉了揉额角，也不知听懂了没有，醉醺醺地看了龙孟然片刻，龙孟然一直等着她说些什么，结果她又垂下眼，毫不留情地奚落了一句：“白痴。” “……”龙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眼前这满身酒气的人一把打横抱起，踏着月色回了王府。 天刚亮的时候，龙孟然翻身起了床。顾佳雅本就醉了酒，又是一夜旖旎，现下睡得正熟。 他没有叫醒顾佳雅，只自己轻手轻脚地穿好了出征的铠甲战衣，佩戴好了跟随了他多年的宝剑，最后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留下一张字条便出了门。 王府外围满了聚集的大军，司徒蜀月翻身上马，还是身着一袭深蓝色的衣袍，随便束了长发，神情仿佛是要去出游一般的悠闲自在。临走前他转头看了王府一眼，眼神像是穿过了重重墙苑，落在还在睡觉的那人身上。 出征的号角从城墙上吹响，城门打开，马蹄声顿起，浩浩荡荡的军队像一只沉默的猛兽，朝着边境出发。 顾佳雅就是被这一声沉重的号角惊醒的，她猛地睁开眼，入眼是明黄床榻上的合欢花的雕纹。 凝神再听，却是安静的。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是静止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浑身都变得异常沉重，只好先闭了闭眼，静了片刻又睁开，知道龙孟然经走了，自己连送也来不及。 顾佳雅又重新阖上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宿醉之后的头疼欲裂让她没有任何去思考的力气，脑袋中一片狼藉，她尝试着一点点去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从那些迷茫的思绪中整理出来。 龙孟然结实的胸膛，滚烫的温度，将她包围起来，一次次进入她，让她本就已经不能思考的脑袋逼到绝路，直到她求饶服软才肯放过她。 而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顾佳雅眨了眨眼，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她支起身子，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字条，下床拿过来一看，果然是龙孟然有力的字迹。 上面只有一句话，短短的四个字：等我回来。 顾佳雅将那张字条对折再对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取过系在腰带上的荷包，将这字条放了进去。 这几日她仿佛又成了当年的九王妃，除了住处从梧桐苑搬到了合欢堂。其余的待遇和她当年并无什么两样，下人们见了她都会恭敬地行礼，王府中的财务开支等事宜也通通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本不愿去管这些事，也说过好几次让下人叫她一声姑娘就好，不用行礼。毕竟休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成钰才是被八抬大轿迎进王府的九王妃，自己现在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等龙孟然，实在不想再惹得一身的流言蜚语。 但如今这府上只有自己和缪清雪两个能主事的人，自从龙孟然出征后缪清雪便将自己关进了祠堂，日夜念经祈福。顾佳雅感念她对龙孟然一片真心，便只好将这些事揽了下来，不让他们去打扰缪清雪。 第一卷 第136章 皇上 其次一点，她也希望龙孟然回来时，见到的会是一个井井有条的家。自己既然不能陪他一同征战，那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他不挂心。 这一点顾佳雅想得很通透，男儿保家卫国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所有的儿女私情在飘零乱世之中都不值一提，龙孟然当年娶成钰，也是为了这江山的安稳。 只有这江山安稳了，他才能安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和顾佳雅厮守一生。 既然如此，她便如他所说，安心等着他回来，等他一身戎衣凯旋归来，能有一个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说一句：“你回来啦。” 入秋之后天气便真正地冷了下来，王府后花园的树叶铺满了路面，顾佳雅虽命人每日打扫，但还是抵不过树叶脱落的速度，阿南一脚踩上去，会发出嘎吱的声音。 龙孟然已经走了一个月。传来家书里简单地说他已带着大军到达羌族边境，就此驻扎下来，双方目前呈僵持状态。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对顾佳雅与阿南母女二人的嘘寒问暖。 顾佳雅没有回信，怕他分心。 第二封家书来的时候又过了两月，上面说司徒蜀月带着部分兵力率先攻下了一座城池，羌族反击，最后退后了五十里。龙孟然怕其有诈，不追，只收下边境的城池，城中羌族百姓俱降，第一仗，大胜。 顾佳雅当时正在房里坐着教阿南写字，高兴得从椅子上跌了下去，一不小心扭了脚。 还好白药受龙孟然所托，一直留在王府里照看她们母女二人，想必他临走时早就猜到顾佳雅的小伤难免，这才提前替她做了打算。 转眼就到了冬天，顾佳雅身体本就虚寒，十分怕冷，整日缩在房里，有炭火暖着，却忧心着羌族草原天气异常，龙孟然想必十分辛苦。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第三封家书从千里之外传了回来，顾佳雅迫不及待地拆开，却见纸上是司徒蜀月的字迹，上面写伽生带着羌族勇士夜袭军营，龙孟然受了伤，加上羌族草原天气恶劣，高烧烧了三天才退下来。 阿南见顾佳雅正在看信，知道是龙孟然有了消息，跑过来抱着顾佳雅，问：“娘怎么不高兴，爹爹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阿南好想他。” 顾佳雅手有些颤抖，低头看了阿南一眼，下意识将信折了起来掩了内容不让她看到，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阿南认识的字根本不够让她看出这封信里的意思。 她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撑出一个笑容，道：“爹爹现在正在跟坏人打架，很快就回来了，他还说阿南要听话，和娘一起等他。” 阿南闻言十分开心，抱着顾佳雅一个劲儿的点头：“阿南一定会乖乖听话，等爹回来，阿南这就去背诗。” 说罢，便捏着小拳头，仿佛承诺一般，兴致勃勃地跑回了自己的小偏院。 顾佳雅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直到确定她走开一时不会回来，整个人的情绪才瞬间垮了下来。她重新将信展开，又仔细看了好几遍。 龙孟然曾夸顾佳雅是他的百忧解，但这次，顾佳雅脑袋里所有的主意都被掏空了，她除了在这个距离他千万里的地方等待，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 天气越发冷了，顾佳雅更是不愿意出门，白药便带着阿南到处玩，教她识辨草药，正好王府里的花草众多，真要找起来，算是有趣的。 顾佳雅喜欢坐在合欢堂里的书桌椅子上，想着龙孟然平时在这里写字画画的模样，翻翻他喜欢翻看的书籍，一坐便是一整天。 在这样的等待里，她日渐消瘦了下去，白药开了些温补的药每日都让她喝，顾佳雅也总是顺从地接过，几口便咽了下去。但这些药材并没有阻拦她体重的流失，仿佛她是个上下都开了口的容器，那些药从上面倒进去，从下面又出来了。 除夕夜，已经快半年的时间，龙孟然还没回来。 也不曾再来过家书，好在也没有任何关于战败的消息传来。只是上次素倾来看她时提及了几句说司徒蜀月找来了他在江湖上的旧相识帮忙，但羌族这两年韬光养晦，兵力充沛，若想一举拿下着实困难。 便这般一直僵持着，你进我退，我追你跑，耗着拖着，打持久战。 皇帝知道顾佳雅回了府，想起当年江湖上传说“得圣女者得天下”，觉得这是上天相助，中原定会赢得此仗，便派人来请顾佳雅和阿南入宫，说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九王爷与他共酌，虽现在龙孟然不在，但毕竟是除夕佳节，还是热闹些好。 顾佳雅想了想，还是带着阿南去了，路上听来接她的宫人说，皇帝的身子越发不好，近日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等进了宫一看，这才知道那宫人所言算是轻了，龙盎然早年亏损，现在五十不到却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若不是边疆战事紧急，他强撑着一口气，怕是早已驾鹤西去。 顾佳雅在心中叹了口气，带着阿南行了礼入座宴席。除了自己之外，基本上都是宫中的嫔妃，身着盛装浓妆艳抹，有些甚至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花朵一样面孔，却被这深宫磨去了该有的朝气。 整场宴会的气氛都是沉闷的，除了歌姬们的奏乐声，极少有人出声说话，龙盎然身穿龙袍，夹了几筷子的菜在碗中，却没有吃几口，期间有宫人端了好几次的汤药上来，泛着苦涩的颜色。 等到宴会结束，皇后本想来扶龙盎然回去，龙盎然却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妃嫔与宫人都退下，只留下顾佳雅一人。 顾佳雅心中疑惑，却只得嘱托皇后带着阿南在殿外等候一会，偌大的殿堂只剩下她与皇帝二人，显得更加冷清了。 她站在殿中，恭敬地垂了头道：“不知皇上找我所为何事？” 第一卷 第137章 成钰求情 话音刚落，顾佳雅这才察觉自己不应自称我，只是这几年在外自在惯了，一时忘了宫中的规矩。正要改口，却见龙盎然坐在龙椅上摆了摆手，道：“王妃回来的这段时间可还习惯？” 顾佳雅只得作罢，回应说：“劳皇上挂心，一切都好。” 龙盎然低咳了两声，面容中有掩饰不住的憔悴之意。 “朕想起第一次见你时，你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只是不在京城的这几年，更加沉稳了。” 顾佳雅闻言想起往事，忍不住暗自感慨岁月如梭。当年她在后花园见到龙盎然的时候，他分明还是一副正当英年的模样，如今却连说话也费劲了。 听说皇上最近龙体抱恙，得多加休息才是。顾佳雅轻声道。 龙盎然却轻笑了一声，说：“九弟一日不回来，朕便舍不下这口气，只是这幅皮囊早已油尽灯枯，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听他提及龙孟然，顾佳雅的神情有了变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龙盎然继续道：“当年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九弟的母妃十分得宠，皇后膝下一直无子，九弟年纪虽小，却天资聪颖，还有一颗仁心，朝中百官都认定了他便是太子的不二人选。那时四弟与我都想争这江山，于是我们结成了暂时的同盟……” 说到这，他突然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顾佳雅也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九弟那年才五岁。什么都不懂，见到朕就会跟在朕身后叫朕‘三哥’。”龙盎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睛是浑浊的，说：“自从他的母妃死后，他便被桢妃带到自己宫中抚养，一夜之间便长大了，对任何人都是提防的，包括朕。” “朕偶尔遇见他，见他在桢妃的宫中抄写佛经，说是为了自己的母妃。朕问他，以后想不想替母妃报仇。他看了朕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说不想。” 龙盎然的笑意僵在脸上，成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九弟从小便这般聪明，知道朕便是杀了他母妃的凶手，也能强忍下来，大丈夫能屈能伸。” 顾佳雅安静地听着，心想众人都道九王爷只醉心于山水，满腔才华都只给了诗词歌赋，哪里知道这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才一点点收敛起本该被惊艳的锋芒。 龙孟然表面上风轻云淡，却只有顾佳雅见过他梦魇时满头冷汗的模样，一声声地喊着额娘，像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童。 这是他一辈子的伤口，哪怕现在愈合了也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存在，没有任何人能与他感同身受，他要自己背着这个伤口过一辈子。不过只是因为他错生在了帝王家。 “我听不懂皇上的意思。”顾佳雅的语气有些冷。 龙盎然从往事中回神，看了顾佳雅一眼，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也不计较，只说：“朕的日子不多了，朕这一辈子都为了这片江山，临到头了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朕看着你和九弟，很是羡慕。” 顾佳雅看着他的满头白发，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再做声。 这个男子，为了权利费尽了一辈子的心思，到了最后想到的，是自己唯一还残留的亲情。因为除了这份千疮百孔的亲情，他什么都没有了，受万人朝拜，坐拥万里江山，最后看到的，也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荒芜。 真是孤独。 顾佳雅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行了礼便想告退：“时辰不早了，皇上龙体要紧，我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说罢，转了身便要走，却被龙盎然出声拦住了。 他语气中有些激动，又咳了两声道：“你是圣女，如果传说是真的，请你，佑我中原。九弟有你在身边，朕也放心。” 顾佳雅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成败乃有定数，我不过一个凡人，哪里又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我相信王爷，我相信王爷会回来，带着他的荣耀回来。” 回了王府，顾佳雅左想又想，总觉得皇帝跟她说的话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不觉便到了第二年，满城的烟花爆竹声，顾佳雅独自坐在合欢堂的椅子上，心中挂念着龙孟然，只希望他平安。 第二年的四月，终于有捷报传来，说当初留在鎏金城内的陈飞和其余的将士，装成俘虏受尽了千般凌辱，终于混进了羌族的军营，趁夜放火烧光了羌族备下大部分粮草，龙孟然提前收到了密信，当夜便率领大军发起进攻，羌族首领措手不及，退回羌族草原。 龙孟然将剩余兵力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由司徒蜀月带着守在草原外，除非投降，否则通通杀无赦，而自己铤而走险，带领另一小部分兵力追进草原，凭借当年的记忆，一鼓作气攻下鎏金城。 此机会十分难得，司徒蜀月虽有所顾虑龙孟然的安全，但也的确找不到更适合带队的人选，将近一年的时间，成败在此一举。于是只得让他去，自己在进出草原处守着。 这一去，龙孟然算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羌族首领算准了他会来，故意露出破绽，设了埋伏等他，龙孟然被伽生的夺魂镰击中，旧伤之上再添新伤，被关了起来。 羌族首领本想将他劝服，龙孟然却没有丝毫要顾念这几年岳父女婿之间情谊的意思，最后惹恼了羌族首领，打算强行让他写下降书，借此威胁中原皇帝。 龙孟然软硬不吃，哪怕被鞭打得浑身都是血也是一副铮铮铁骨，宁死也不写降书。 成钰得知他受了刑，当晚便拜托伽生带她去见龙孟然，伽生自然不愿，却没想到成钰下一秒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她望着伽生的眼，一字一顿：“伽生，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他若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伽生被她这句话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连忙伸手去扶她起来，她却死活不肯，从始至终只重复一句话：“你答应我，伽生，你答应我。” 第一卷 第138章 抵达城门 伽生只觉得舌根发苦，一把将成钰紧紧抱住，发了狠地收紧手臂的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去。 “你难道忘了，他曾经想杀了你。”伽生的声音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透着失了控的悲凉。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成钰被他抱着，眼泪从下巴处滑下来，滴在他的颈根，带钻心的凉意。 “伽生，我求你，我求你让我去救他。” 伽生再也说不出话来，抱了她一会，又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这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一次这样放肆，却已经心满意足。 成钰穿着她嫁给龙孟然那日的大红喜服，静心打扮了一番才去关押龙孟然的营帐里。伽生早已替她打点好了侍卫，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拦她。 龙孟然因为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听到细微的动静便马上清醒了过来，睁眼便是成钰精致美丽的脸。他有些诧异，自从那日他在客栈里与她兵戎相见，至今已有大半年的时间未见。 他的衣裳早就被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染了个透，还好他喜欢穿暗色系的衣料，否则看起来会更加触目惊心。 成钰一言不发，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指尖带了微不可察的颤抖。 龙孟然下意识偏了偏头，躲开了。 成钰的动作一顿，轻笑了一声，随即将手收了回去。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龙孟然率先开了口，带着试探的语气。眼下的情况，自己被俘，成钰又穿了一身喜服前来，他以为是羌族首领所使的苦肉计，想借他与成钰所谓的夫妻情分做戏。 成钰像是猜到了他的反应，眼神里的失落一闪而过，但速度太快，快到龙孟然根本还来不及捕捉。这些年的每一次争执，她早已习惯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赌着一口气，不承认自己是输家。 “你就这么不愿意为我羌族效力么。” 成钰顺势接过话头，其实她十分清楚，龙孟然是宁愿自尽也不会听自己一句劝的，她爱上的男人，便是这样磊落傲气。这几年虽然没有几天好好相处的时间，但并不代表她不了解龙孟然的性格，只是龙孟然一直都不曾回头看看她罢了。 龙孟然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冷哼了一声吐出两个字来：“妄想。” 成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甩出两枚莲花形状的暗器，只听清脆的一声，那根捆住他的铁链被斩成了两截。 龙孟然有些诧异，一动不动地看着成钰。 “要走就快走。若是你再被可汗抓住，我不会再帮你。” 成钰转开了脸不看他，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为什么？”龙孟然皱了皱眉，问。 “因为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你，要让你生不如死。”成钰直视他的眼睛，咬着牙面无表情，顿了顿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龙孟然知道她是在帮自己，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说出一句：“谢谢。” 成钰垂着头不做声。 龙孟然看了她一眼，便迅速跑出了营帐，但他没有想到，那是他见到成钰的最后一眼。 他竟没有猜到，成钰深夜身着盛装独自前来，是已经做好了要赴死的准备。他靡下大军一直守在五十里之外，只是因为龙孟然被带走，受胁而不敢贸然进攻。 他现在一身是伤，却好在性命无忧地回到了营中，士气必定高涨，羌族的士兵没了粮草，打起来元气大伤损伤惨重，只能一退再退，想要称霸中原的宏图已经是落了空。 她身为羌族公主，为了自己的私心放走龙孟然，无需等羌族首领事后追究，她既想好要来救他，就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龙孟然回到军营没多久，陈飞便率领全部兵力对羌族发起了进攻，羌族首领猝不及防下令撤回鎏金城。 却没想到陈飞在这一年的时间内将草原地势摸得滚瓜烂熟，天然形成的地势屏障根本困6不住这一支蓄力已久的队伍。 龙孟然派人给守关的司徒蜀月送去消息，让他前来会合，不顾身上的伤，略作休息便跟了过去，前有陈飞开路，后有司徒蜀月垫后，羌族大势已去，直捣鎏金城。 成钰站在鎏金城门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从远到近压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身穿银色铠甲，手持长剑，脸上英气逼人，正是她的夫君。 “不过是十杯酒而已，若下次有机会与公主共饮，我中原铮铮铁骨男儿，又怎能让女子替自己挡酒。” 在这样的时候，成钰想起当年在宴会上自己替他饮下的那杯酒和他第一次与自己相见时所说的话来，那杯酒入口是凉的，流到心里却是暖的。 她对他一见倾心，知道他已经娶妻还是要嫁给他，能陪在他身边就好，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有这一个要求，哪怕到了如今的地步，她的心愿也从来没有变过。 她最开心的一刻，是洞房花烛夜，龙孟然喝得大醉，被小厮扶进房以后就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她替他宽衣解带，悄悄凑过去看了他良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偎在他身边，心想这就是她的夫君。 后来的事情，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地步，她在脑海中一一回想，仍然是不后悔的。 哪怕是对阿南下毒的事情，她虽一念想过孩子无辜，却也无惧，下辈子还回去便是，但这一生已经如此，再也没有回头路好走。 成钰的嫁衣还穿在身上，衣摆被风吹得扬起来，像是一抹鲜艳的晚霞。她喜欢这样的颜色，也喜欢这般热烈的活法。 鎏金城内的百姓陷入了恐慌，羌族首领还在宫殿里与众臣商议，妄想做最后的挣扎。城门就快破了，胜负已成定局。 成钰嘴边勾起一个笑容，一如当年那个身穿红色长裙的烂漫少女，眼见着龙孟然率着大兵马上就要抵达城门，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第一卷 第139章 好不好看 龙孟然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城门上落了下来，砸在离自己不过百米的距离的地方，他甚至能听到骨头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碎裂的声音。 马儿受了惊，龙孟然立即停了下来，大部队随即谨慎地架起了盾挡在周围，俨然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龙孟然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方才在马上，又隔着一段距离，他并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但她身上所穿的大红嫁衣自己却分明无比熟悉。 就在昨天晚上，成钰穿着盛装，化着精美的妆容，说的话虽是一贯的决绝，龙孟然竟没有想到，她原来是来跟自己告别的。 羌族公主成钰，私自放走敌国的将军，最后以死殉国。 她说她恨你，只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肯接受她的爱意。 城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伽生还是一身黑衣，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世上唯一能让他为之动容的人正躺在他面前，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从成钰跪下央求他的那一刻开始，伽生便知道她会做什么事，他想过阻拦，却没有成功。成钰说，若龙孟然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她早已给自己安排好了结局。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伽生从来都无法改变。他唯一的选择只有让她开心地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去，自己再追随而去。 伽生虽然是羌族第一勇士，但他整个人，整条命，从始至终都是只属于成钰一人的。 所以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看着成钰穿着嫁衣从营房里出来，她的表情是释然的。 她问：“伽生，我今天好看吗？” “公主殿下很漂亮。”伽生看着她精致的妆容，低声应道。 成钰点点头，笑道：“那就好。我希望他能记住我最漂亮的样子。” 伽生一步步走过去，将安详躺在地上的成钰抱起来。因为强烈的撞击，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但他丝毫不在意，至少现在，成钰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公主殿下，你真漂亮。伽生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只说给她听的低语，带着满满的情意，丝毫不比成钰对龙孟然的少。 但她再也听不到了，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龙孟然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猛地抽痛了一下，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娶她入府，不该让她在王府中耗费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他的生命结束，他所亏欠的东西，再也没办法偿清。 成钰是他这一生都必须背负的债，自己负了这个人，成钰至少做到了，他会永远记得她，以命换命，以锋利的刀刃述说自己的柔情。 伽生抱着成钰在地上坐了良久，才将成钰的尸体安置在一边，自己站起身来。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他朝着龙孟然走过来，身边的侍卫见状举了刀要拦，却被龙孟然阻止了。 伽生最后停在一个恰好的位置，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抽出了一封信，他的手上都是血迹，染红了信封。 “公主吩咐，这封信务必要在她死后交到九王爷手上。” 龙孟然定定地看着他，伸手接了过来，展开一看果然是成钰的笔迹，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只有一个意思，希望龙孟然能念在自己与他的几年夫妻之情上，攻下鎏金之后不要伤害城中百姓，留羌族王室一条血脉。 除了信，还有一封愿降书，上面清清楚楚盖着羌族王室的章印。 也不知她是何时做到的，想必是趁羌族首领不注意，偷了王室章印，写下愿降书，凭借自己最后的能力为羌族子民谋一条生路，也是作为羌族公主，为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事情赎罪。 龙孟然看完信，心中百感交集，远远地看了一眼成钰的尸体，轻声道：“除了这个，她还有没有什么遗愿？” 伽生闻言，抬头看着龙孟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王爷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龙孟然瞬时哑口无言，没错，自己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成钰嫁入王府的那日起，在她最美好的年纪，是自己一点一点杀了她。 “公主对王爷，早已别无所求。”伽生的眼神如同一潭冬天的湖水，绿光里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他看着龙孟然的眼，继续说：“只有一件事，是我求王爷的，如果有来生，不要再遇上我家公主，伽生感激不尽。” 说罢，他绑在腰上的夺魂镰猛然出鞘，旁边的侍卫以为他要对龙孟然出手，未等命令便将手上的刀朝着伽生的方向甩了出去，伽生眼睁睁看着那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躲也不躲，站在原地任凭那刀穿进自己的胸膛。 “不要！”龙孟然低吼一声，看出那夺魂镰划出的轨迹分明是朝着伽生自己，迅速掷出手中的长剑，想挡开那夺魂镰的攻击。 却还是迟了一步，伽生是夺魂镰十多年的主人，自然比任何人都熟知它的攻速和伤害能力，夺魂镰在他身后回旋了一圈，最后直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伽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边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他转过身，一点一点地朝着成钰的位置挪动自己残破不堪的身躯，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是因为脸部肌肉很少活动的原因，却十分真实。 没挪动几步，他便倒在了地上，眼睛里只看得到成钰鲜红色的嫁衣。 他的脑袋里一瞬间闪现出大量的记忆碎片，全部都是关于成钰的。 “伽生，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伽生，你这样不会说话，以后我让可汗给你娶个新娘子可怎么办。” “伽生，伽生。” 在被黑暗淹没的最后一秒，他看到成钰站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身上穿着那条红色的长裙，对他笑得十分灿烂：“伽生，我的裙子好不好看？” 真漂亮啊。我的公主殿下。 第一卷 第140章 回来 九王爷一举攻破鎏金城的消息在京城传了个遍。除了羌族可汗，羌族王室全部降于中原，并写下战败书，愿今后百年臣服于中原脚下，每年进贡，不再来犯。 九王爷宅心仁厚，只暂时将羌族首领收押，看守他的狱卒来报，他在狱中破口大骂，说自己宁愿死也不会向中原摇首乞怜，当晚便自尽于狱中，呈上一封绝笔血书为证。 龙孟然听后，淡淡道：“也算是有几分骨气，按羌族的可汗之礼，厚葬了罢。” 成钰的大哥继位，名叫成玦。 玦，顾名思义是缺了一块的玉，成玦本人便是如此，虽精通文墨，也善治国，但唯独有一点，心性过软，做事还不及成钰果断。 所以羌族可汗自小便更喜欢这个小女儿一些，但在龙孟然眼中，如今的草原刚遭受过战乱，成玦这样的性子为君未必是一件坏事。他便即刻上书一封送往京城，请示皇帝的意思，得到的回复是他自己有权决定。 龙孟然有些诧异，这毕竟是封侯的大事，自己哪怕执掌兵权也不过只是个亲王，除非是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往上的历朝历代都没有这般越权之事。但圣旨已下，龙孟然只得从命，以皇帝的名义，封了成玦为羌族草原上新的一代可汗，附属中原。 其余不愿受降的羌族王室，龙孟然也未伤他们性命，只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一是受降之后恢复从前的待遇，一切如旧，只是以后再不可觊觎中原领土，虽说是附属于中原，但顾念其文化根本，中原不会过多管辖，只需每年按收成比例进贡便可，若羌族遇上危难之际，求助于中原，中原承诺定不会袖手旁观。 二是贬为庶人，逐出王室。若实在咽不下心中怨气，大可卧薪尝胆，卷土重来。但羌族可汗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也未动摇中原根基，只凭几个落魄皇室的号召，想必还未起义，就得先为自己的饱腹之欲煎熬了。 话说得这般清楚，纵使还有人不服，如今思量下来，也不会蠢到选择第二条路。皆签下降书，愿扶持成玦左右。 龙孟然甚是满意，又命人用王妃之礼厚葬了成钰，与伽生葬在一起，留在这片草原上，应该也是她心中所愿。 攻破鎏金城的第二日，司徒蜀月见羌族大势已去，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自己便将请来的诸位武林高手一一送回了中原，这次他借助自己武林盟主的权利，打破了江湖与朝廷两不相干的规矩，战事一定，他还得回去给众人一个解释。 龙孟然与他相处了一年，两人之前虽因为顾佳雅有着不小的隔阂，但抛下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司徒蜀月不得不承认，他对龙孟然倒是刮目相看。 虽是宫里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到了战场上却没有任何矜贵的意思，战事加紧时他是统领大军的九王爷，银色铠甲加身，眼神凛冽处事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经常彻夜不眠研究兵法策略。 打持久仗的时候，双方都在消耗兵力，他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卸下将军的架子，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从不克扣军粮。偶尔，他会与司徒蜀月在帐中对饮，两人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只碰了碰杯，心中牵挂的都是都同一个人。 在这样的情景下，仿佛也都释然了。 司徒蜀月想，如果是在其他的情况下与龙孟然相识，兴许他们二人会成为挚友。 司徒蜀月一走，龙孟然更加归心似箭，离京一年，他的承诺如今算是真正兑现，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安定，剩下的，该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理应去承担的了。 还未等成玦正式封侯，龙孟然便带着剩余的军队出了草原，将士们个个铁骨铮铮，但铁血之下也有柔情，离家这么久，见多了战场上的马革裹尸，更是思念家人，于是一路上脚程飞快，基本未有停歇，只用了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便到了京城。 满朝的文武百官全部亲自到了城门口相迎，排开成两队站在左右，身穿上朝时的常服，城门打开，便齐齐跪在了地上： “恭贺九王爷平定羌族，凯旋而归。” 顷刻间，偌大的京城全是这句话，反复反复，震慑人心。 龙孟然有些惊讶，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却唯独不见龙盎然一人。转念一想，自己走时皇帝便生了病，想必是不能过度劳累，在宫中等着自己。 但在进宫之前，龙孟然必须要先去见一个人。 跟在皇帝身侧的贴身太监也来了，看着龙孟然脸色却有几分怪异，尖着嗓子道： “王爷一路辛苦了，先回府中休息吧。迟些奴才会去您府上一趟，受皇上的吩咐……皇上有要事与您相商。” 龙孟然直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但此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细细盘问，只得先应了，交接完所有事宜之后匆忙回了府。 顾佳雅前一日便从春风楼的情报处得知龙孟然今日便会到达京城，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强撑着在王府的院子里等着，好让龙孟然一推开门便能看到她。 本以为龙孟然早上就到，谁知被那帮大臣纠缠了许久，又去兵部处理了老兵的相关事宜，回府已经是午后。 顾佳雅正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椅上睡着了，阳光细碎地洒在她脸上，映在龙孟然眼里，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瞬间顿了顿。 守门的侍卫见龙孟然回来，正要叫，却被龙孟然拦住，不想让他们扰到顾佳雅休息，也不想打破这样一副安谧的画面。 像是有感应似的，顾佳雅在龙孟然踏进门来的一刻睁开了眼，龙孟然身上的铠甲还来不及卸下来，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她眨了眨眼，像是一只被惊动的蝴蝶。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临到头了却堵在喉咙口，堵得喉咙发酸，酸意上涌到眼眶里，憋红了眼。 第一卷 第141章 痴狂 “你回来啦。” 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汇成了这一句话。 龙孟然点点头，脸上坚硬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也变得柔软起来。他朝着顾佳雅一步步走过去，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快速跳动起来的声音。 一年不见，顾佳雅倒是未变，龙孟然看起来却更加成熟了，他从前虽也一直是沉稳的性子，但毕竟是在京城养着的王爷，华服加身，不苟言笑的模样也都够各家权贵的小姐溺死在里面。 而现在，龙孟然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肃杀的气质，经过战场上的浴血奋战，早已有了将不问生死的觉悟，所以才更加珍惜活在这世间的每一秒，每一口鲜活的呼吸，都让他觉得无比庆幸。 还能见到眼前这个在这一年里自己魂牵梦绕的人，龙孟然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心想真好，能活着，活着见到自己爱的人，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顾佳雅光是相见就已经忍不住红了眼，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再做梦，直到龙孟然一把将她一把拥住，两具渴望已久的身体倏地接触。 顾佳雅浑身一僵，这才确定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她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一发不可收拾地，像是忍了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顾佳雅“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埋进龙孟然的颈窝里，眼泪都落在了他的心上。 龙孟然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由着她哭。 没什么好说的，此时此刻，无处话凄凉之际还好剩下了你。 顾佳雅这场眼泪憋了太久，从龙孟然出征的那一日，她醒来以后看到空荡荡的合欢堂，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知道龙孟然其实是不愿意她去送行的，因为知道她会难过，所以干脆不要见。顾佳雅便顺了他的意，心里却是惦念的，这份惦念并没有因为没有离吃 别而减少丝毫，反而更加显得痴狂。 顾佳雅从前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某个朝代的皇帝十分宠爱一个嫔妃，但后宫三千佳丽，如何能专宠一人，这妃子后来便逐渐被遗忘了，年华渐老，佳人也不复芳华，连死亡也是静悄悄的。 下葬的时候棺材却异常的沉重，八个大汉都无法将其抬起，此事上报到正在其他妃嫔宫中寻欢作乐的皇帝耳中，这才突然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来。随侍从去看个究竟，果然如侍卫所言，棺材仿佛被钉在了地底下一般，力气再大的人也抬不起来。 皇帝忆起往日情深，终是不忍，低叹了一声，叫出那个芳华已陨落的名字，下一秒，只听棺材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像是一个在回应一般。 棺材上的沉重力量随即消失了，很轻易便被人抬进了皇陵的侧墓室，再无重见天日之日。那声细微的应答，更像是一个痴心的等待。等着这个人来见自己最后一面，这些年来所有的怨气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顾佳雅从前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活着的时候不快活，连死了也要为他牵动情绪，深宫二十年的寂寞，难道是他一句话便能抵消得了么？ 而到了现在，顾佳雅才明白，这世间所有感情都抵不过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这个人，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那些因他而生的煎熬与等待，再见到他的第一眼里，便成了值得的东西。 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不要任何人的意见和评头论足，用深宫二十年的时光去换一声旧人的叹息，像是扑火的飞蛾， 第一卷 第142章 回应 顾佳雅身体一僵，许久没有出声回应。 龙孟然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太突然，顾佳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了她一会，故意笑道：怎么，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顾佳雅使劲攥着龙孟然的衣袖，声音有些闷闷的：“我自然愿意。但是……” 说到一半却又顿住，像是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龙孟然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前些日子，皇……” 顾佳雅正要开口，却听门口有小厮来报，说宫里的张公公求见，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顾佳雅的脸色一沉，看了看门外，将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龙孟然想起上午在城门时，便事前告知了会有人从宫里来，说是皇帝有事与他相商。张公公伺候皇帝多年，是前朝太监的一把老手，专程出宫来王府一趟，想必是有要事。 “请进来吧。”龙孟然沉声道。替顾佳雅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头发，又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咱们一会再慢慢商量。” 顾佳雅闻言，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像是遗憾，夹杂着失落，龙孟然还来不及看清，张公公已经进了院，弓着身子行礼道： “奴才见过王爷。” 龙孟然正了身，恢复了平时冷淡的神情，“恩”了一声算是应了，说：“什么事要张公公这么亲自跑一趟？” 张公公手上抬着一个正正方方的盒子，盖子上有一条精致的龙腾花纹，龙孟然眼皮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去看顾佳雅的表情，想印证自己的猜测，顾佳雅却垂了眼不看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 “王爷，奴才奉皇帝遗诏，恭候您多日了。” 张公公的脸上尽是一道道的沟壑，是在深宫多年留下印记，他将腰弯得更倾斜了些，尖声道。 龙孟然浑身一震，一直围绕在心头的那股不对劲终于找到了出口，怪不得满城的文武百官都来迎接自己却偏偏不见皇帝一人，顾佳雅的欲言又止，真相大白的一刻，龙孟然甚至有些愣神。 他看了看张公公手上的那个印有龙腾图案的盒子，从前住在皇宫的时候，他只见过一次这个东西，是先皇册封皇兄为太子时，将圣旨装在里面，有诸君之意。 如今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龙孟然已经无需再多加猜测。 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偏离的他的计划轨道。从前他觉得江山如此多娇，眼下却觉得能与所爱之人去过平凡的生活是这般不容易的事情。 他在战场的这一年多时间，时常会做梦，梦到与顾佳雅去江南的一处小镇，哪怕是耕田织布，心中也是满足的。 这样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愿望，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被世事无常越推越远，人间惆怅客，在世不由己。 顾佳雅站在他身旁，沉默了良久，道：“王爷接旨吧。” 龙孟然扭头看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从前成为九王爷是这样，如今执掌江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自己从前是王爷是便负了她一次，现在又是这般。 刚才说要找个日子娶她的话还言犹在耳，承诺都变成了苍白无力的纸，命运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它揉皱又展开，向世人展示它的残破不堪。 似是觉得好笑，龙孟然轻笑了一声，亲手将自己身上的铠甲一点点卸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素衣，掀了掀下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地上的尘土仿佛都随之震了震。 “王妃？”张公公尖细的眼睛眯起来，对顾佳雅道：“皇上的旨意，您还是和王爷一块接吧。” “无碍，本王一人接旨即可。”龙孟然脱口而出，下意识便替顾佳雅应了一句，明显是不愿她被卷入此事。 顾佳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罔若未闻。 “皇上说过，这旨意务必要王妃和王爷一同接着的，想必王妃也不会犯这大不敬之罪，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王爷可别为难奴才，否则就算奴才跟随皇上而去，也没有脸面面圣。” 张公公的声音虽不大，却字字都有逼人之势，但偏偏以皇帝的遗诏相压迫，即使顾佳雅不在乎这个，但她却不能不为龙孟然考虑，他便是算准了这一点。 龙孟然还想说话，却见顾佳雅双腿一屈跪在了自己身旁，抬脸道：“那就麻烦公公了，宣读圣旨吧。” 张公公这才郑重从盒子中拿出一份龙腾的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知大限将至，然眼下战事未定，恐江山易主，朕膝下唯有一子，仅过八岁，不宜为君，朕思索多日，特立此诏，退位于九王爷龙孟然，其王妃顾氏贤良淑德，复其正位，日后管理后宫之事，辅佐君王左右，钦此。” 张公公念完，脸上有悲戚之意，他本该跟随龙盎然同去，但龙盎然驾崩前将遗诏之事吩咐给他，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且为了不动摇民心，生生将皇帝驾崩的事情瞒了下来，一代天子，没有举国哀戚，连后宫披麻戴孝也是静悄悄的，封锁了宫里所有的消息，连春风楼的眼线也无从得知。 龙盎然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的的确确地是一位明君。在位十三年，百姓安居乐业，文化鼎盛，尽心竭力谋福苍生，虽偶尔叛乱之事，民心却未动摇过。 龙孟然安静地跪在地上，想起多年前自己被接到桢妃的宫中抚养，为了磨磨他的性子，桢妃总是要他抄佛经，并且还要将其中的意思理解透彻，讲与她听。 龙盎然时常来看他，给他讲佛经的典故。龙孟然那时已从自己母妃的事情中起了疑心，但那时他只是一个失了宠的皇子，以命换命才得以保全自己，只能对龙盎然能避则避。 但即使龙孟然表现得十分明显，不愿与他有不必要的接触，但龙盎然还是天天来，风雨无阻。 第一卷 第143章 龙孟然接遗旨 那样的龙盎然虽然依旧让龙孟然能躲就躲，可心里实在讨厌不起来。年幼的龙孟然偶尔也会想起龙盎然，心里对他依旧是哥哥的感念。 时过境迁，如今真正变成了阴阳两隔，再没了可以静坐详谈的机会，一切往事也随着那个人的离去成为过眼烟云。 龙孟然一下子不觉十分难受，若非顾佳雅一直在旁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给他支撑，此刻恐怕龙孟然早已无法支撑跌落在地了。 龙孟然独自愣怔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接过了龙盎然最后留下的那封圣旨。 张公公有些泪眼婆娑道:“事情实在耽搁不得了，还请王……皇上随奴才回宫主持大局。”说罢，张公公跪在了地上。 龙孟然知道此时各种事情的利害，赶忙让张公公起来。 龙盎然眉头紧皱，沉思一会儿，对张公公说，:“你先回去，不能让别人察觉出异常来！我先安排一下，稍事之后，我再进宫，记住，一定不能被别人察觉。” 张公公领命回去了，龙孟然回头握住顾佳雅的手语气不免担忧的说道:“小雅，如今……这局面……” 龙盎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佳雅打断，顾佳雅回握龙孟然的手，语气坚定的对他说:“没事儿，你去干吧，我都懂！” 顾佳雅一句“我都懂”包含了她对龙孟然所有的了解和信任，龙孟然此时内心是感动的，但他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他接手圣旨的那一刻，所有的东西都要开始改变了。 他们所期望的神仙眷侣，男耕女织都将不复存在，他要开始面对这天下百姓，他要护卫这一国臣民，他的心里从此装下的都不再是单独一个顾佳雅了。 龙孟然越想越觉的沉重，可他还没开口，顾佳雅却一下子了然他内心所想，这怎么不令他感动呢。 顾佳雅知道龙孟然的顾虑，但她知道，如果龙孟然不出面，到时候这江山又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血雨腥风，到时候受苦的便是这天下的黎明百姓。 如若用天下百姓的安危换取他们两人一辈子的苟且，那他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安心的。 顾佳雅刚说完，龙孟然便一把抱住了顾佳雅，在她耳边呓语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之后，龙孟然便开始安排人手调动，他暗中调兵入城，一方面是为了守好皇城，另一方面是为了不给某些有心人可乘之机。 待一切安排好，已经是第二天天将明了。龙孟然纵然刚出征归来，十分劳累，可也不敢松懈半分。 龙孟然就是在安排好一切后马不停蹄入了宫，吩咐张公公宣布皇帝驾崩的消息，顿时，整个京城一片哗然，人们纷纷心思各异。 反派便开始蠢蠢欲动，皇帝驾崩，正好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何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好好筹谋，管他将来哪位皇帝登基，那他们的根基也是撼动不了的。 那些个忠臣除了悲伤皇帝离开，还在心里疑惑和担忧，接下来朝中和这天下的局势。 瞬间这京城开始有些乱套了，幸亏龙孟然早已经料到这样的情况，提前派兵入城，在官兵的作用下，这京城的局势才算妥妥的安定下来。 接着，各部门大臣开始陆续入宫，商讨接下来的事宜，待大家都到齐了，龙孟然便从偏殿出来了，龙孟然穿的不是便服，而是一身明晃晃的铠甲。 他冷冷的开口:“今日皇兄不幸驾鹤西去，我深感痛心。可如今事实已定，无法挽回。皇兄生前最注重的是天下安危和这黎明百姓，今日请各位前来便是商讨此事。” 一百四十四众大臣生事 众大臣脸色开始有些变化，各自对视一眼，又纷纷低下头去。 龙孟然看了一眼他们的反应又开始说道:“皇兄临走前留了一道圣旨，张公公……” 龙孟然喊了一声张公公，张公公便恭敬的端着那封圣旨出来了，众人看着那封圣旨眼睛或明或暗。 龙孟然喊了一声:“宣。” 张公公就又把圣旨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刚说完，那反派为首的李丞相便站出来说道:“自古父死子继，然后才是兄终弟及。先皇尚有子嗣，所以微臣以为九王爷即位实在不妥啊！” 九王爷即位不仅那些反派不同意，就连那些个忠心耿耿的老顽固也是接连不同意，他们甚至怀疑龙盎然的死是不是和龙孟然有关。 这种状况也是龙孟然一早便预料到的，他静静地听着那些人一个个说完自己的观点，最后来了句:“都说完了？” 没人作声，龙孟然开口大吼道:“那我来问你们，这天下是谁家的，这天下姓什么，皇兄刚走，羌族刚刚平定，你们是何缘由让一个八岁小孩去顶这动荡江山。” 没人说话了，龙孟然又开口:“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是想毁了这天下，皇兄将这江山交托与我，必有他自己的考量。” 龙孟然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却都在这里居心叵测，是不是真的等到这江山风雨飘摇的那一天，你们才能有所消停。” 龙孟然的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他现在需要稳定形式，所以不论好坏，一律先震慑住再说。 龙孟的话一出，瞬间更没人再说什么，他们现在哪里还敢开口，一开口便是要担这不把江山社稷不放在眼里的罪名。 张公公看每个人都不说话，趁势跪地，大声高呼:“恭祝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张公公开头，那些个大臣便顺着台阶下了，大家心里都盘算，先过了此时的局面再说。 纵使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顾佳雅还是很担心龙孟然。直到张公公来到王府说明了情况，顾佳雅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 随后张公公又半弓着腰恭敬的说:“请娘娘随老奴回宫吧，您今日的身份这王府已断断不合适了。这里的东西稍后随后会有人一并送到宫里的。娘娘莫担心。” 张公公的一席话，令顾佳雅有一瞬间的恍惚，今后，恐怕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 之后顾佳雅带着阿南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车上阿南天真的问顾佳雅:“娘啊！我们要去哪啊？” 顾佳雅静静看着不谙世事的阿南，想了想开口道:“娘亲和爹爹带阿南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阿南想不想去啊？” 阿南一听很漂亮，瞬间眉开眼笑，说道:“那娘亲和爹爹都去吗？还有干爹他们，我们会一起吗？” 阿南还小，母亲一说漂亮地方，她自然就想着要和亲近的人分享。 顾佳雅眼神暗了暗，顿时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过了一会，才对一脸好奇的阿南说道:“阿南啊！以后我们会和父亲一直生活，干爹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像阿南和父亲母亲一样。所以我们不能和干爹他们经常在一起了，阿南懂吗？” 阿南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顾佳雅掀起马车的帘子对外边的人说了声:“先去春风楼一趟，稍后再进宫。” 到了春风楼，顾佳雅让阿南交给小桃，自己一个人进去了。顾佳雅去的时候素倾刚好在忙，顾佳雅便独自进了素倾的房间。 第一卷 第144章 敲打百官 素倾忙完进去时看到的是顾佳雅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盏，素倾眉头微调，怕是又有人惹到这位祖宗了。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素倾边往进走边问道。 顾佳雅没有正面回答，一出口便是一长串的名字，素倾正要惊讶，却马上反应过来，顾佳雅说的不正是那些个朝中有异心的大臣嘛！ 素倾静静听完顾佳雅念完一溜的名字。 随后素倾正要开口，顾佳雅却先说话了，声音里带着平淡的冰冷:“这些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可现在这个局面也不好先把他们怎么样！你明天差人各自给他们送一份大礼去吧，是时候好好敲打敲打了……” 素倾一听顾佳雅这话瞬间了然，她是要用自己的势力来帮助龙孟然了。 不过素倾还是有些担忧，便开口道:“你真的想好了，一入宫门便身不由己了，他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或许……你会受伤的。” 素倾声音越说越低沉，顾佳雅没有抬头，依旧在挑拨茶盏。 她缓缓开口，像是回答素倾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既然选择了他，就注定有些事情需要陪他一起去面对，既然我有能力让他轻松一些，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素倾还想说什么，顾佳雅先起了身，又嘱咐道:“以后一段时间我怕是不能经常来了，你帮我盯着吧，辛苦你们了！” 说罢，顾佳雅就转身离开了，素倾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感叹。 以顾佳雅的性子，又怎么容易在皇宫那种地方生活下去，有很多事情怕是连龙孟然都无可奈何吧！唉！看来她真的是把龙孟然爱到了骨子里吧！ 顾佳雅随后便带着阿南和小桃入宫了，顾佳雅被安排在了离龙孟然的宫殿最近的夜辰宫。 第一天顾佳雅和阿南并没有见到龙孟然，龙孟然身边侍卫来报，龙孟然一天事情太多，忙不过来，留下一封龙孟然的书信便离开了。 顾佳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还不算第一天便见不到面了。随后顾佳雅缓缓打开龙孟然的亲笔书信。 上边字迹遒劲，写道:“吾今思汝，望汝心安。”短短八个字，龙孟然叙述思念，也给顾佳雅一颗定心丸。 顾佳雅放下书信，心里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这是自己选的，她该对龙孟然放心的。 想罢，就去哄阿南睡觉，可阿南好像是新换了地方，认生，一个劲的折腾也不睡觉，顾佳雅又抱着她讲起了故事，阿南渐渐在顾佳雅温柔的声音里睡熟。 顾佳雅将阿南轻轻放在床上，依旧轻轻的拍着阿南，看着阿南那可爱的面庞，顾佳雅不自觉的笑了，不知过了多久，顾佳雅就那样趴在阿南身边睡着了。 夜深了，顾佳雅被一个挺拔的身影抱起，轻轻安顿在了床上，那人静静看了顾佳雅和阿南一会儿，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以后我定尽我所能，护你们母女周全！” 说罢，那身影便起身离去，到了门外，那身影对门外的侍卫说道:“这些天一定要加强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为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门外的侍卫双双跪地保证。 待那身影走了没多久，天边便露出了鱼肚白，大臣们也开始陆续上朝，今日是正式商定龙盎然入殓和龙盎然正式登基之事。 同昨天一样，众大臣反对之声依旧占占一大半。 龙盎然冷眼看着下边心思各异的众人，不觉内心更加荒凉，试问这些人里到底有几个人是真正想要护卫这江山的呢？ 龙孟然不想用在刚上台就用铁血手腕，便一直压着脾气。又是一次不欢而散。龙孟然独自站在人潮退去的大殿上陷入沉思。 暗卫来报，各方势力已经蠢蠢欲动，如今必须尽快稳定形式，否则，他龙家的江山就要败落在他的手里了。 可龙孟然然没想到，才刚到中午，那些个大臣突然上奏，纷纷同意龙孟然执掌江山。 事情变化的太快，龙孟然心中疑惑，派暗卫去查，龙孟然在得到暗卫消息时愣住了，原来顾佳雅早就明了一切，提前为他安排好了。 今日一早，各位大臣上朝回家后都收到一份礼物，来人告诉说，是九王爷府上那位王妃送的。 东西一拆，众人被吓得面如死灰，那些纸上的把柄，拿出一条来，也够让他们去大牢转一圈的。 大多数人被吓得没了对策，稍微商量后，便决定先来‘缓兵之计’，同意龙孟然执掌江山。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龙孟然本想兵不血刃的与这些个老狐狸斡旋，可好像一切都是想的太简单，若不是顾佳雅的先发制人，恐怕这结果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龙孟然听到是顾佳雅的手笔后，感动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他心疼顾佳雅的付出，更愧疚自己对她的亏欠。内心阵阵难受后，龙孟然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夜辰宫。 老远地龙孟然隔着宫门就看到阿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好不开心。 许是父女间的心灵感应，阿南扭头便看到了龙孟然，高兴的飞奔跑了过来，伸手要让龙孟然抱。 龙孟然顺势一把抱起了阿南，被小孩子的快乐感染，瞬间眉头的褶皱去了大半。 “爹爹，阿南许久未见过爹爹了，爹爹不想阿南吗？”小孩子的高兴与忧伤都是一目了然的表现在脸上的。 龙孟然捏了一下阿南的鼻头，笑着说:“爹爹哪里不想阿南了，爹爹想阿南想的都吃不下饭了。” 说着，龙孟然还假装做了一个憋嘴的表情。 阿南一听吃饭，瞬间搂住了龙孟然，笑着说:“我也是呢！爹爹，爹爹，我们去吃饭吧！阿南饿了！” 阿南说着还不忘揪了揪龙孟然的衣领。 龙孟然一听阿南还没吃饭，瞬间脸黑了下来，冷声呵斥近旁服侍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这会了还不布饭？” 几个奴婢被呵斥声吓得腿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还没开口，就听到了阿南的话:“爹爹，你干嘛责备她们！娘说要等爹爹来再开饭的。” 第一卷 第145章 步步紧逼 龙孟然听到阿南的话一下子又愣住了，站定一会便抱着阿南进屋里去了。 王府的东西陆续搬来，顾佳雅不愿意贴身的东西经太多人之手，便和小桃一起收拾，没想到这一收拾就忘了时间。 龙孟然进去的时候，顾佳雅正在里屋收拾阿南的衣物，收拾收拾突然感觉面前被巨大的黑影笼罩，抬头就看见了抱着阿南的龙孟然。 顾佳雅瞬间有些恍惚，好像是好久没看到龙孟然一样。看了他几秒，才笑着说:“这会儿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龙孟然放下阿南，让小桃带她去吃饭，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顾佳雅瞬间觉得气氛有点不一样，便想起身，不料一下子就被龙孟然拉起手搂在了怀里。 顾佳雅皱眉微微挣扎说道:“干嘛呀这是，快放开！” 龙孟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两步将顾佳雅逼到了床边镂空的架子上，二话不说看准顾佳雅的嘴就亲了下去。 顾佳雅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的有些愣怔，等反应过来龙孟然早已开始在她嘴里攻城略地。 顾佳雅被亲的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可她还是用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阿南还在外边，万一进来看见可怎么办？ 顾佳雅越想越觉得不对，便用更大的力气推龙孟然，可奈何两人力气相差悬殊，顾佳雅推了龙孟然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顾佳雅没了法子，只能一口咬上了龙孟然的舌头，龙孟然吃痛一缩，顾佳雅趁势推开了他。 看着有些清醒的龙孟然，顾佳雅一边整理被龙孟然弄乱的衣襟，一边皱眉对他说:“你疯了吗？阿南还在外边呢？” 龙孟然看着此时顾佳雅被他亲的有些泛红的双唇，瞬间有些情动，两步上前，把头搭在了顾佳雅的肩膀上。 龙孟然轻声对顾佳雅说道:“我就是疯了，被你折磨疯了。你就不能柔弱一点吗？别什么事都冲在前边，我既然是你相公，定会护你周全啊！” 说着说着，龙孟然又抱住了顾佳雅。 顾佳雅一听，瞬间明了，他怕是知道了自己的手笔吧。 于是顾佳雅便用同样的口气回答道:“反过来不也一样吗？我即是你的妻子，那必定与你共进退啊！” “你……”龙孟然顿时语塞，他没想到顾佳雅竟然是以这种理由回击了他。 龙孟然无奈，伸手捏了顾佳雅的鼻子，张口道:“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子那般将我当成依靠，什么都不管吗？” 听完龙孟然的话，顾佳雅推开了捏着她鼻子的手，往外屋走去。 顺便说着:“和别人一样那便不是我了，我这样做不还是想着你多些时间陪陪我和阿南吗？” 唉！龙孟然没再说什么跟着顾佳雅出了里屋，外屋阿南吃的正香，小桃给龙孟然和顾佳雅布了饭。 饭桌上，龙孟然说了登基大典在三日后，顾佳雅静静的扒饭，什么话也没回。 临了，没有看龙孟然，只说了一句:“已经诓了他们一次，下次便不能再用那个法子了，他们要些什么就给了吧！” 顾佳雅一席话说的莫名其妙，龙孟然后来才明白。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龙孟然静静端坐在大殿上，看着下边朝拜的百官，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他代表的便是这个国家，再不可任意妄为了。 第二天，龙孟然总算明白顾佳雅当初的话了，那些大臣联名上奏:既陛下已经做天下之主，理应充实后宫，为皇家绵延子嗣。 看着底下那帮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只为满足一己私欲的嘴脸，龙孟然真想把他们扔到大牢里。 随后龙孟然忽然又想起几日前顾佳雅说过的话，想发火的龙孟然慢慢放下了袖子，顾佳雅想到的，他又何尝想不到呢？ 各势力蠢蠢欲动，若是此时再发生内讧，任凭他一个人再怎么厉害，这江山怕也是难保。 想到此处，龙孟然狠狠甩了一下袖子，在大殿上背手而立，冷冰冰喊到:“张公公，拟旨。一月后举行选秀。” “是，奴才遵旨。”离龙孟然最近的张公公已然感受到了龙孟然的怒气，自然大气不敢喘一下。 台下一些人听着龙孟然的旨意，嘴上说着“陛下圣明。”心里却在各自窃喜。 李丞相上前一步，半鞠躬道:“陛下圣明，既然陛下登基事宜已成，陛下是时候考虑后位了，皇后是天下之表率，请陛下尽早决断。” 龙孟然一听就火了，顾佳雅是他的正妻，李丞相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龙孟然大声说道:“朕为王爷时，已有正妃，如今朕为皇帝，皇后之位也自当不用说了吧！” 龙孟然一说完，李丞相便又接了下去:“皇上贵人多忘事，当初先皇为皇上指婚羌族成钰王妃，可成钰王妃已仙逝。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请皇上尽快为后宫择主。” 龙孟然一听李丞相的话，那个老不死的话里话外竟没有一句顾佳雅。 龙孟然顿时火气上涌，大喝道:“混账！朕的家事何事由你来指手画脚了。朕的皇后，朕说了算。滚……” 一次朝见不欢而散。龙孟然直接去了夜辰宫，还没进门顾佳雅就已经感受到他的怒气了。 彼时顾佳雅正陪着阿南玩，一看龙孟然这样，便让小桃先把阿南带出去，阿南走时小嘴还一憋一憋的，有点怪顾佳雅不让她和爹爹亲近。 龙孟然就直接坐到了小榻上，端起茶杯一口灌了下去。 “嘭”的一声茶杯就砸在了小榻的桌子上。顾佳雅慢慢走上前去询问:“这是怎么了？不是刚下朝吗？” 龙孟然越想越气，语气有些冲的说道:“还不是那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不想和他们计较，没想到却得寸进尺。” 龙孟然抬头看着顾佳雅，接着说道“他们要安排自己家族的女儿进宫，我已经够容忍的了，没想到李丞相那个人连皇后之位都要插手。哼……” 顾佳雅一听好像有些明白了，现代看的那些个宫斗剧不就是这种模式吗？ 第一卷 第146章 大度 后宫势力也是前朝的一种延伸，谁把握了皇后之位，那也必然是对家族百利而无一害。 如今看来，他们并不允许龙孟然立自己为后。顾佳雅眼皮垂了垂，近身到龙孟然身边，轻轻抚住了他的头。 龙孟然被顾佳雅这样一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顾佳雅轻声笑着开口:“是前朝那些个不许你立我为后？而且也也不承认我？” 龙孟然一看顾佳雅还笑，更没好气的说:“你还笑？那些个麻烦不承认你，你有什么可笑的？” 顾佳雅被龙孟然的样子逗得一下子笑的更大声了，而后才用手掩了一下嘴脸的笑意，接着说道:“我也没想着让他们承认啊！更何况我也不是顾家小姐啊！” 顾佳雅看了看龙孟然的反应又轻轻开口:“从今往后，我是要以新的身份待在你身边的，这皇后不当也罢。” 龙孟然一听顾佳雅对皇后之位如此不屑一顾，瞬间着急，以为她说的是反话，生气了，赶忙想要安慰。 没想到顾佳雅又开口:“所谓皇后，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当了如何，不当又如何？你心里有我便行了。不过话是那样说，我却不许你立别的女人为后，以后不管这情况多么艰难，也不许动那个念头。听见了吗？” 顾佳雅说着还用手狠狠揪了一下龙孟然的耳朵，以示警告。 龙孟然被顾佳雅这么一说，才算放下心来，她没有离开自己的念头，被顾佳雅揪耳朵的时候，龙孟然还配合着做出疼的样子。等 顾佳雅说完，龙孟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两人头对着头。 龙孟然轻声在顾佳雅耳边说道:“苦了你了！我们只需待到皇兄孩子长大，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以后定陪你山水逍遥！” 顾佳雅被龙孟然抱着，又听着他如此动人的保证，心里不免一暖，但随后顾佳雅又开始了一通煞风景的话:“嗯，好是好，可还不知多会才能实现，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吧。” 顾佳雅又往龙孟然怀里蹭了蹭，最后索性坐在了他的腿上，龙孟然也是识趣的把她搂的更紧了。 龙孟然听了顾佳雅的话，接着说道:“眼前不过是一群小丑在班门弄斧罢了，惹急了我，直接把他们都给办了。” 顾佳雅一听龙孟然又说了气话，不由皱眉，狠狠拍了一下龙孟然的肩膀，轻声骂到:“你看你，才说了两句，又开始说这些气话了，你现在倒是去把他们办了呀！说不准又出来一些其他的魑魅魍魉了。你都是皇上了，这脾气可不可以稍稍该一下啊！” 龙孟然有些委屈，他说的本就是实话，可顾佳雅没给他申辩的机会，又张了口:“他们想把女儿们弄进宫来就让他们弄好了，不让我当皇后那我也不当。你尽管去下旨就好，这朝廷里永远也断不了贪婪的人，我们留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哪些是贪得无厌的，哪些是见好就收的，那些个聪明的敲打敲打留下就好了，那些个一昧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就让他们回老家去吧。你说呢？” 龙孟然本来打算和顾佳雅说这事儿的，可没想到顾佳雅早就看的这么透彻了，也省的他再说上一遍了。 龙孟然笑着看顾佳雅，挑弄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呵，你倒是比我分析的还透彻，不过就按你说的办。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我的妻子是个如此聪慧的主儿呢？” 顾佳雅听着龙孟然的夸赞，不自觉翘起了嘴角，回道:“那是当然，我从来没说过我不聪明啊！只是以前懒得露给你看罢了。” 顾佳雅的沾沾自喜逗得龙孟然一直想笑，那一瞬间龙孟然突然想着时间就留在此处好了，没有江山与责任，他就与她尽情逍遥可好？ 龙孟然被顾佳雅开导过后，陪着阿南玩了一会儿就又离开了。 阿南耷拉着脸问顾佳雅:“娘啊！为什么搬到这里之后，我就总也见不到爹爹了，这里虽然漂亮，可我不喜欢这里。娘，我们回去好不好？” 阿南的一番发问，顾佳雅突然有些眼涩，她是没有关系，可阿南才和父亲团圆了没多久，现如今，龙孟然被这里牵绊，见阿南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顾佳雅蹲下抱着阿南，扶着阿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阿南想不想以后一直和父亲母亲永远的在一起吗？” “嗯嗯。”阿南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那阿南听母亲的话，父亲最近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情，如果父亲处理好了，那我们以后就能一起好好的在一起了。那样的话，阿南开不开心呢？”顾佳雅又接着问道。 “嗯嗯，阿南明白了。阿南不会去烦父亲了，等父亲忙完，阿南再等父亲带着阿南玩。”阿南天真的回答道。 顾佳雅听着阿南的话，顿时更加觉得愧疚，可她没有别的法子。 她不确定要在这皇宫里呆多久，先给阿南留一个好念想也好啊！ 出乎众大臣的意料，又一日上朝，龙孟然准了他们的建议。 人总有一种心里，得不到时越想得到，得到后又惴惴不安。正如此时的朝臣。 龙孟然静静看着下边面色各异的众人，不动声色的开始商讨其他的国事。 下朝后，龙孟然命令暗卫去观察私下里各人动作，然后去召见了顾佳雅的二弟顾北辰。 御花园一角的亭子里，顾北辰单膝跪地，拜见龙孟然。 龙孟然没有叫他起来，而是静静想了一会接下来要说的话。 又一会儿，龙孟然开口:“我刚刚登基，边疆传来消息，方国有异动，我准备派你前去。” 顾北辰一听要上战场，掷地有声的回答了一句:“臣万死不辞。” 龙孟然接着说道:“朕要你好好活着回来，朕还要你扬名立万，这样，你姐姐在宫中地位自然不凡，你懂吗？” 龙孟然从小到大，目睹了多少宫廷血雨，他知道，仅凭他自己，想要护顾佳雅周全还是万万不够的。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第一卷 第147章 顾北辰出征 还跪着的顾北辰没想到龙孟然竟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去答话了。 等不到顾北辰的回答，龙孟然遂转身看他，顾北辰被盯的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随后顾北辰双手抱拳，头微微低下，回复道:“微臣明白，定不负皇上用意。” 龙孟然回了一声:“嗯，下去吧。走之前去看看你姐姐吧。” 然后龙孟然先背手离开了，顾北辰望着龙孟然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龙孟然的旨意下的极快，下午顾北辰就接到了三天后出征的命令。 依龙孟然所言，顾北辰进宫去见了顾佳雅。 那日顾佳雅闲来无事，又想着好久不曾作画了，手有些痒，正准备画上一幅，来人来人禀告，顾北辰求见。 顾佳雅一听是顾北辰，眉头微挑，嘴角轻翘，说了句:“快请进来。” 来人“是”了一声便去迎顾北辰了。 顾佳雅轻轻放下手中画笔，转身出了书房，心里又念到:她虽不是真的顾家小姐，可穿来她身上也算是缘分，况且这姐弟之间情分向来不错，她怎可深深给坏了呢？ 刚出了书房，顾佳雅就看到了顾北辰已经进了院门，看着走进的顾北辰，顾佳雅脑子里关于他们兄妹的记忆又清晰的涌了出来。 顾佳雅在穿来之前，总觉得这古人因着各种规矩条框的约束，家人间的关系也不是那般亲密，可脑子里的记忆却告诉她，顾家三兄妹却是个例外。 如今三人都有各自‘归宿’，不说也罢。可当初苦日子的时候三人也是互相扶持，生生挺过了各种难处。 想着往事，看着眼前的顾北辰，顾佳雅不觉眼眶微湿。 顾北辰走到近前，按照规矩，他还是拜了顾佳雅，喊了声“娘娘”。 这一声顾北辰倒觉得没什么，他本是个古人，觉得这也是应该的。 可顾佳雅不一样，她虽然来这里多年，可还是受不了这古人动不动跪拜的毛病。 所以顾佳雅赶忙扶起了顾北辰，嘴里还说着:“许久未见，你这般拜，是要折我的寿不成。快起来，下次别再如此了。” 顾北辰依着顾佳雅起来，看着多年不见的姐姐，他也是感慨万千。 顾佳雅让人都在外边候着，带着顾北辰进了屋子。 互相问候之后，顾北辰先说了龙孟然让自己去边疆的事。 顾佳雅眉头微皱，这冷兵器时代，一旦上了战场，那可真的是有性命之忧的。 担忧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北辰又说了:“空拿个武状元的头衔惹人诟病，如今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 顾北辰说的很是兴奋，仿佛上战场就像是玩一样。 顾佳雅看了他一眼，还是担忧的说道:“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好，刀剑无眼，小心总是没错的。” 顾北辰嗯嗯的点头，后又看了一眼顾佳雅，眼神有些闪烁，正要张口，还没说出什么又合上了。 顾佳雅看着顾北辰那个样子也难受，直接说句:“到底是什么话让你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 顾北辰听到顾佳雅的询问，本打算说的，可后边一听顾佳雅说‘心仪的人’赶紧立马否认。 “没有没有，有了自会告诉姐姐的。”顾北辰很严肃的说道。 顾佳雅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古人就是如此，一说婚姻大事立马恭敬的像是换了个人。 “那是什么？还不快说！”顾佳雅掩住笑意说道。 “是，是皇上……”顾北辰刚开口还是有点迟疑。 “皇上？皇上怎么了？”顾佳雅听到顾北辰说龙孟然顿时有些惊讶。 顾北辰看着顾佳雅一幅惊讶的样子，心念看来她还不知道。 顾北辰接着说道:“皇上给我这个机会，其实是为了姐姐，让我成为姐姐的倚靠……” 顾北辰话还没说完，顾佳雅便全都了然了。 以后这后宫里可不止她一个人，龙孟然的庇佑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她还得有一个强大的母族，那样别人便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顾佳雅为龙孟然的安排可却也担心顾北辰的安危，所以一个劲的提醒顾北辰一定要小心。 顾北辰宽慰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是去护卫边疆，能不能打起来还是另说呢？还有，大丈夫就应当保家卫国，万一真的不幸，那也是死得其所。” 一听顾北辰的‘死得其所’顾佳雅一下子急了:“不行，我要你好好的回来。” “好好好，我会好好回来的。”顾北辰一看顾佳雅那幅快吃人的样子，便一个劲的点头答应。 中午顾佳雅留了顾北辰吃饭，饭桌上阿南一个劲的瞅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把顾北辰盯的都不好意思了。 顾佳雅轻呵道:“阿南！好好吃饭。” 没理会顾佳雅的话，阿南却一脸天真的开口对顾北辰说:“舅舅，阿南能和你一起去打仗吗？” “噗……”顾佳雅的一口饭差点喷出来，顾北辰也一脸哭笑不得。 顾佳雅皱眉对阿南道:“谁和你说的这些，况且上战场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操什么心啊？” “阿南听见了，舅舅和母亲说的，那是父亲担忧的事，阿南想让父亲宽心。”阿南放下筷子，擦擦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顾佳雅被阿南的说法逗笑了，顾北辰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阿南皱眉看着那两人的动作，越看越委屈，最后憋嘴小声说道:“我也是想帮父亲啊！” 顾佳雅看她一脸委屈，假装安慰道:“如果去上战场，你哪里拿的起刀啊！等你长大了再说吧！行了，赶紧吃饭。” 顾佳雅没想到就是她这么一句话，让阿南深深记在了心里。等日后阿南一身盔甲出现在她面前时，顾佳雅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 三天后顾北辰的军队离开时，顾佳雅并没有去送，因为就目前来看，她不适合太出头了。 但龙孟然却率文武百官亲送顾北辰，以示对他的重视，顾北辰看着此时在风中站立的龙孟然，暗暗对自己说，他是值得姐姐交托一生的男人，也是值得自己效忠的君主。 第一卷 第148章 提携顾佳臻 带兵出征，上阵杀敌一直以来都是顾北辰的心愿，如今机会已经在手里，他自然要好好把握。 因纪律严明，行军迅速，不到一个月顾北辰便到了边疆。 龙孟然看着手里的书信，心里暗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信是龙孟然专门派遣的传信使从边疆传来的，信上说，顾北辰一到了边疆便开始整顿风气，加强操练和巡逻，北国嚣张的气焰明显下去了大半。 边疆事态一切良好，而京城的清理也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那日龙孟然下了不再提立后之事后，众朝臣有了片刻安宁。 趁此时刻，龙孟然开始提拔自己的势力，其中顾佳臻，也就是顾佳雅的弟弟，当今文科状元，被龙孟然封为了大理寺卿。 同顾北辰那日一样，龙孟然也是私下里找了顾佳臻，顾佳臻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重在心思细腻，龙孟然几句话顾佳臻便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佳臻直接了当的开口:“擒贼先擒王，李宰相‘劳苦功高’臣建议是时候送他回家养老了。” 顾佳臻的话说的透彻，要想肃清朝廷风气，得先把打头的人给弄折，其他人也定然不攻自破。 龙孟然没有正面回应他，只说了句:“朕给你大理寺卿，你自己看着办。” “臣遵旨。”顾佳臻胸有成竹的回应道。 几日后，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各家选秀的的人都已经确认好，连画像也一并送来了。张公公带着身后抱着卷轴的几人来到了正在处理政务的龙孟然跟前。 自知龙孟然不喜欢这个事情，在那站了好一会儿的张公公也没想到该怎样向龙孟然禀告这件事情。 就那样过了好一会儿，龙孟然抬头，忽然看见在那站立不安的张公公。 “何事？”看着带头的张公公和后边的一群人，龙孟然开口问道。 “这……这……”张公公还在吞吞吐吐，不敢说。 “快点，没看到朕在忙呢吗？”龙孟然受不了张公公那个样子，冷声呵道。 “回……回皇上，是各家选秀的小姐的画像，已经都备好了，所以来给您过目。”张公公被龙孟然冷声吓到，立马一下子说了出来。 果然，龙孟然一听是选秀，立马生气，一拂袖，不耐烦的说了句:“给朕拿走，省的碍眼。” 好像是嫌自己表达的不够明确，龙孟然又说了句:“都拿走，御膳房不是缺柴吗？拿去用吧！” 说完龙孟然又低下了头开始处理政务，这可哭了下边的张公公。 张公公从听完龙孟然的话后就开始苦着一张脸，皇上啊，您再讨厌也不能这样啊！ 无奈，后来任张公公如何说，龙孟然也不理他，最后还骂了句:“你再说朕把她们都赐给你。” 这句话把张公公吓了半死，他可不敢啊！若真娶了那些个小姐，那他还不得被那些个家族生吞活剥了啊！ 无奈，张公公带着一众人退出了大殿，张公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些卷轴，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最后，张公公无奈，让人将那些个卷轴一并好好存放在仓库里了，皇上讨厌这些东西，可那也扔不得啊！ 这事算是先告一段落，十日后才是真正选妃的开始啊！到那时又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阵折腾呢！ 龙孟然是说干就干的风格，第二日上朝，就给顾佳臻封了个大理寺卿，李宰相又想作祟，龙孟然硬生生的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顾佳臻这个大理寺卿，一上任就开始整理各种案件，往年刑部漏下来的各种未结的案子顾佳臻用了三天全部整理出来，然后开始一件一件的翻查。 顾佳臻的查案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他依旧每天去上朝，其余时间便在京城东奔西走的了解线索。 可实际上，顾佳臻暗地里查的却是李宰相的罪证，不管一个人再如何精明，既然干了坏事，肯定是会留下一些个蛛丝马迹的，这事顾佳臻一直以来最认可的逻辑。 当然在他看来，李宰相纵然浸淫官场几十年，可雁过留痕，他不怕找不到他的罪证。 依照龙孟然的意思，就是不给李宰相任何活路了，所以顾佳臻告诉自己，对李宰相必须一刀毙命。 李宰相不亏多年屹立不倒，顾佳臻多天来虽然努力，但并未找到什么直接线索，大多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对李宰相这种根基深厚的人来说，根本不能撼动一二。 想到连日来的无果，顾佳臻稍稍有些挫败。又一日，依旧无功而返，顾佳臻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去了京城最大的茶楼。 坐在二楼的窗边，顾佳臻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端着茶杯思索是不是该换个方式，时间不等人，他可不能坏了龙孟然的大事。 天气已经接近傍晚，京城白天做生意的人都开始回家，而做夜市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出来了。 顾佳臻一直盯着外边忙碌的人群，若有所思，正当顾佳臻有些眉目时，窗外却传上来一阵喧闹。 顾佳臻随意瞥了一眼，只见一处小摊前，一名女子和摊主争执起来，越吵越凶，周围人渐渐开始围成一圈看热闹，却没人上去劝解。 顾佳臻刚开始也没打算去管，只是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他不是圣人，管不了人间那么多的闲杂琐事。 顾佳臻位于高处，所以他不仅看的清楚，连他们的对话也能听见个七七八八。 那摊主说那名女子拿了他的东西却不给钱，女子说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在这闹市里吵的不可开交。 顾佳臻看了看，觉得无趣，正准备关上窗户，眼不见为净时，却见那摊主开始推搡女子，女子不敌，被推得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看到这里，顾佳臻眼神暗了暗，他是不想管，可他也不能容忍一个男子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子使用暴力。 顾佳臻将茶钱放在了桌上，飞身下楼。 第一卷 第149章 英雄救美 顾佳臻虽是个文状元，可自小与顾北辰也学了不少招式，对付一般的不入流的小混混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就眨眼间的功夫，顾佳臻已经到了外边闹事处。 人群挤的很厉害，顾佳臻刚开始愣是没有进到里面去，直到顾佳臻听到那位小姐大喊一声，他情急之下打了个空翻这才进去了。 顾佳臻刚落地就看到那个摊主伸手在女子身上乱摸，顾不得其他，顾佳臻上前一把推开了摊主。 摊主一时没注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顾佳臻没理会惨叫的摊主，先是轻轻抓住女子的胳膊，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方明月因为摊主的推搡，衣服上满是褶皱，可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她本是偷偷出来逛个街，却没想到当街被人污蔑。她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立马便与那摊主理论了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那摊主竟然如此无耻，理论不成，就开始揪她的衣服要拿钱。 方明月一下子吓懵了，就大喊了出来，绝望之际没想到竟有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飞身而下。 方明月两眼直直盯着那那男子，直到顾佳臻走上前来把她扶起，方明月这才回过神来。 被顾佳臻推到的摊主也站了起来，冲着顾佳臻气势汹汹的大喊道:“关你什么事，别给老子多管闲事，滚……” 顾佳臻没理会那摊主的怒吼，轻轻弹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土，嘴里不急不缓的冒出来一句话:“这闲事，我管定了。” 方明月一看有人要管，还是个翩翩公子，当即站到顾佳臻跟前说了一句:“请公子评理，他专门污蔑我。” 摊主还是一副有理的样子说:“什么污蔑，我就是小本经营，哪里会干那些事情，我看你一个姑娘家，能这样骗我们的钱呢？” 那摊主还想继续说，却被顾佳臻一下子打断。 顾佳臻不紧不慢说道:“两位在这里争论不休也没个意思，不如咱们去京兆尹那里去吧，让那位大人好好查查。你们说怎么样，正好，我和那位大人熟的很。” 摊主一听要见官，脸色立马变了又变，他可是有前科的人，再去见官，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出来的了。 方明月一听要见官，立马皱眉，她是偷着溜出来的，如果见官，肯定会被父亲知道，那她以后想出来可就真的是难上加难了，不行。 顾佳臻看着那两人都变了的脸色，瞬间有些无奈，他自己这是惹上什么事了啊！ 不过还没等顾佳臻想完，那摊主先说了句:“算了算了，就当我倒霉吧！哼……”便提了东西走了。 呵，顾佳臻没想到这样就完事了，人群开始散去，顾佳臻也正要离开却被方明月挡住了去路。 本来见那摊主离开，方明月也想息事宁人，就没再纠缠，可看见顾佳臻要走，她却想要问清楚原因。 “等等。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没了刚才的狼狈，方明月又恢复了以往的嚣张，抬头问着顾佳臻。 顾佳臻看到方明月此刻一副大小姐的模样，不想理她，打算离开，于是绕开方明月就打算走。 “哎……你还没告诉我呢？”方明月一把揪住了顾佳臻的衣袖。 “放开！”顾佳臻是个慢热的人，更加讨厌和陌生人接触，一把甩开了方明月的手。 大步离开。 顾佳臻走的极快，方明月越来越跟不上，只得在顾佳臻身后大喊:“我不是个爱欠人情的人，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让我报恩啊！” 结果回答她的是剩下越来越小的背影和静静地空气。 回家后的顾佳臻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他不知道，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也就是这么一件事，最后成就了京城的一段佳话良缘。 不过那天之后，顾佳臻便开始调查李宰相周边的人物关系。 那日在茶楼顾佳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人再强大，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所有事情，而只要他将事情分散给下边的人，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必定会出现破绽。 正是按照这个原理，顾佳臻便开始分析李宰相身边的人，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物关系图，顾佳臻有些激动，看来拿下李宰相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另一头，宫里的选秀也开始了。 那天，龙孟然一直在御书房里忙着批奏折，任凭张公公叫了好几次，龙孟然也假装没听到。 其实龙孟然不是没听到，只是越想这件事情越烦，如今他清新顾佳雅，其他人哪里入得了眼，更何况还是被逼着去选人。 眼看着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张公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正主根本动都不动。 无奈张公公去了夜辰宫，请了顾佳雅。 龙孟然原本还在御书房看奏折，听到开门声误以为是张公公，头都没回，直接呵出声来:“朕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许进来，滚出去……” 龙孟然本就是一腔怒火，还想接着骂，却听到顾佳雅阴阳怪调的回答:“哦！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走了，不打扰您了。” 龙孟然虽然没有回头，可一听就是顾佳雅的声音，龙孟然心头一喜，刚一转身，便看到假装要走的顾佳雅。 “哎！不许走！”龙孟然一个起身便搂住了要走的顾佳雅。 “你不是让我走呢么？”顾佳雅庠装生气，扭头不看龙孟然。 “我这不是没看到是你吗？我巴不得你来了不走呢？”龙孟然好声好气说道。 “对了，怎么这会儿来了？”龙孟然又接着问道。 “哼……，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都这么大了，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犯这种毛病。”顾佳雅埋怨道。 听着顾佳雅的絮叨，龙孟然突然有些生气，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日子，你难道就这么希望给你相公选妃吗？这么急着把我往出推？” 嘿！顾佳雅无语，龙孟然选妃本是自己该生气的，可为什么如今倒反了过来。 “龙孟然，你是不是搞错了，是我该生气好不好，你生的哪门子气啊！”顾佳雅回击道。 第一卷 第150章 选妃 “可弱水三千，我只想饮这一瓢。”顾佳雅刚说完，龙孟然就抱紧了她，又娓娓说了句情话。 被龙孟然这么一说，顾佳雅倒是一下子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龙孟然一看顾佳雅怔住了，顺势把亲上了顾佳雅的唇。 顾佳雅本来被这情话说的愣怔，可唇上突然传来的触感一下子将她拉回了现实。 顾佳雅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拍着龙孟然的胸膛，让他起来，可龙孟然得了香甜哪里肯轻易放手。 顾佳雅着急，都什么时候了，龙孟然还这样，万一真的错过了时辰，那自己不就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红颜祸水了吗？ 顾佳雅着急，又想去咬龙孟然，可这次龙孟然却像是早就料到一样，根本没给她机会。 顾佳雅无奈，只能任由龙孟然为所欲为，过了一会儿，顾佳雅的手也不自觉的搂上了龙孟然的脖子，一点点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龙孟然还在攻城略地，门外张公公的话传了进来:“皇上，吉时已到，请皇上移驾大殿。” 顾佳雅被张公公的声音一个激灵拉回了现实，一把将对张公公的话当耳旁风的龙孟然推开。 龙孟然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满眼委屈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给了龙孟然一个白眼，嘴上说道:“都叫你了，快出去吧！真是，哼……” “不要……”龙孟然果断回答道。 “你……”顾佳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龙孟然，她现在被他气的已经词穷了，瞪了半天直说出来一个‘你’字。 “我的祖宗啊！那你要怎样？”顾佳雅无奈，只能软着来。 一听顾佳雅语气变软，龙孟然立刻得寸进尺道:“今晚我要去你那里。” “什么，不行！”顾佳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可不想那群女人一刚来就恨上她了。 龙孟然赌气看着顾佳雅，不做声。这些日子以来，顾佳雅从来不让龙孟然在夜辰宫留宿，说是色字当头一把刀，现在是非常时期，忍着。 如今有了翻盘的机会，龙孟然必然会好好利用啊！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那副得意的样子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可顾佳雅也无奈，随后松口说了句:“来就来，但不许被别人知道，要不真的会被那群女人给撕了的。” 龙孟然一听顾佳雅答应了，瞬间眉开眼笑，像个小孩子一般嗯嗯不停的点头。 张公公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龙孟然打开御书房的门，要不是马上就去大殿，他都能老泪纵横了。 不过张公公又看看跟着龙孟然一起出来的顾佳雅，心里佩服的不行，心里自此有了计较，这位主可真的是不一般呐！以后无论如何也得好好伺候着！ 龙孟然差不多是最后出场的，其实他觉得这真的是无关紧要。 他看不上那些个女子，而那些个家族又急着将女儿嫁进来。前几天龙孟然就想过这个事情了，哪个家族想进来就进来吧，在宫里找个地方把女儿安顿下就好了，最好离他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这样既解决了龙孟然的麻烦，也顺了各家族的意，何乐而不为。 当然，龙孟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肯定要挨顾佳雅的批斗了。 顾佳雅作为龙孟然的妻子，按规矩也得在跟前，顾佳雅来的时候看到廖清雪早早的坐在了那里，稍稍一端详，廖清雪这一身装扮怕是废了不少时间呢吧？ 顾佳雅眉眼微低，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要廖清雪不作死，她也不会去理会她的。 随着张公公一声“时辰到。”选秀算是正式开始。 当顾佳雅看选秀的名单时，不由咋舌，嘴角微抽，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天呐！顾佳雅在心里微微震撼，她原本是觉得选妃也没什么的，可如今一看，自己是不是放心过头了。 顾佳雅自己在那自嘲的笑了笑。 早在龙孟然当九王爷的时候，龙孟然的早就在外盛传了，当时不过是龙盎然还是皇帝，各家都怕龙盎然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都不太敢与龙孟然有过多的接触。 可谁都没想到，龙盎然走时没有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儿子，反而给了自己的弟弟，龙孟然一下子成了这天下的主人。 没了龙盎然的威胁，龙孟然的身价自然随着他的身份水涨船高，如今王朝更替，大家都想着分一杯羹。而送女儿入宫算是一条捷径，于是众人纷纷开始筹谋。 而各家小姐呢！大都是养在深闺的，除了诗词的描写的男女之情外，又哪里经历过什么感情，又听的皇帝如此风采，便都想着自己是否可以与那戏文里一般，来一段旷世情缘，于是便成了目前这么个结果。 廖清雪也作为后妃看到了选秀名单，不由得怒气丛生，一个顾佳雅还不够，如今又来这么多，让她如何应对的过来。 廖清雪越想越生气，手里的帕子硬生生的被她撕扯烂了。 而这场选秀里最没有心事的怕也只是龙孟然了，秀女一批批的上来，他看都不看，拂袖让她们下去。 然后又等下一批上来之前，偷偷瞄顾佳雅，再想着顾佳雅答应的事，不由得喜上眉梢，好不快活。 就这样时间也算是过得飞快，也就是大半个时辰，那些女子就都算是见过面了。 等她们都下去，张公公又提着堆在仓库里许久的卷轴出现在了龙孟然面前，请他选择。 龙孟然哪里分的清谁是谁家的，直接让张公公将名册拿来，‘蹭蹭蹭’看似随意的勾了几个人，一把把名册给扔到张公公怀里，起身离开了。 廖清雪自从进宫以来便再没见过龙孟然，本想着借这次选妃，与他见上一面，然后依着往日的缘分说不定龙孟然心一软，自己又是这宫里的独一份儿了呢！ 可廖清雪没想到，龙孟然选完人立刻就走，她都没来得及追上，瞬间廖清雪满肚子的委屈愤怒。 而顾佳雅准备起身，刚一抬头，便看到了廖清雪那非善意的眼神，心里感叹，这宫里怕是又不太平了吧！ 唉！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顾佳雅那样想着，也离开了大殿。 瞬时，大殿上只剩下了廖清雪孤零零的一人。 第一卷 第151章 心起执念 廖清雪久久没有离开大殿，哪怕侍女一再提醒该走了，她也不作声。 廖清雪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紧紧盯着大殿正上方的那把椅子，眼神有些空洞。 她自小便跟了龙孟然，她曾想着做不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起码也要做一个被丈夫疼爱的，顾佳雅出现之前，一切都按照她预期的那般发展。 龙孟然得了皇位是廖清雪没想到的，可进了这宫里，她成了那个被遗忘的人，几次求见，龙孟然都不理会。 而今日，龙孟然又公开选妃，再过几日，怕是这皇宫再没一点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了吧！ 此刻的廖清雪有些顿感这世界有些苍凉，她一心依靠的男人三言两语抹掉了过往所有的情分。 廖清雪站立良久，最后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子，轻轻抬手，冷冷对身旁的梅香道:“回宫。” 梅香递手上前，拖住廖清雪的手，轻声回答:“是。” 转身那一刻，廖清雪暗暗在心中说了一句:既然这世道无情，那我也随这世道好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廖清雪彻底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以致后来在宫里掀起了一阵阵波涛。 龙孟然像个甩手掌柜，圈完人之后什么都不管，顾佳雅也走了，张公公哭丧着脸，接下来的事儿是该找谁啊？ 没人询问，可事情也得去办。 于是张公公便自个去那些个选中的家里一家家的去报喜。 龙孟然自然是没管这些，对他来说，选那几个人一方面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另一方面便是这宫里又多了几个吃饭的人。 下午，天还没暗下去，龙孟然便早早来了夜辰宫，顾佳雅那时候正在教阿南画画。 阿南一看到爹爹来了，便立马扔下手中的笔，挣脱开顾佳雅的束缚，不管不顾的往龙孟然怀里扑。 “爹爹，你来啦！哈哈……”阿南抱着龙孟然的脖子蹭来蹭去。 龙孟然被阿南这样蹭着，内心瞬间一片柔软，瞬间起了陪阿南玩乐的心思。 龙孟然一把抱起阿南，出了屋子。 顾佳雅哑然，看着桌上被阿南一把扔下的笔和弄坏了的画无奈的傻笑，他们父女俩这是明晃晃的丢下她不管了。 龙孟然抱着阿南一路出了夜辰宫，临走还让婢女通知顾佳雅说一会儿回来吃晚饭。 廖清雪还没到自己的居所便听到了太监的密保，皇上此刻正在御花园里。 还没听完下半句，廖清雪就有些急匆匆的往御花园赶去。 龙孟然带阿南到了御花园玩，阿南一到御花园就像是脱缰的马儿一般，跑来跑去。 龙孟然看着在假山里穿梭的阿南，深怕她不小心碰到自己，紧紧跟着。 阿南虽然玩儿的畅快，可还是不忘时不时回头看看龙孟然，然后再喊上一句:“爹爹，你快点！哈哈……” 阿南银铃般的笑声让龙孟然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烦恼似乎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一会儿阿南玩儿累了，蹭蹭跳跳的跑到龙孟然面前把手一伸:“爹爹，抱。” 龙孟然笑着弯腰搂搂起了阿南。 廖清雪却在这时候过来了，其实廖清雪远远的就看到了龙孟然和阿南。 她本打算想着要怎样来个自然的‘偶遇’，可看到龙孟然对阿南那般的笑意，廖清雪还是没忍住，一下子上前了。 龙孟然正问了阿南一句:“是不是累了？” 廖清雪就上前行礼请安:“妾身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龙孟然一听到廖清雪的声音就开始皱眉，他不是早就告诉她要安分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龙孟然没有给廖清雪一点好脸色，冷冷说道:“没什么事儿还是好生待在你的紫薇阁里吧。” 廖清雪刚准备说第二句话，没想到龙孟然一下子堵住了她所有的说辞。 廖清雪一下子呆楞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后龙孟然冷冷的对廖清雪身后的梅香呵斥:“还不快扶着你家主子回去！” 被吓了一跳的梅香赶忙回答:“是，奴婢这就送娘娘回去。”说完梅香赶紧上前扶着廖清雪往回走。 廖清雪什么也没说，可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狠，龙孟然，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没想到你如此不懂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龙孟然没有看到廖清雪的眼神，只自顾着逗阿南玩儿。 回了紫薇阁的廖清雪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火气，‘啪，啪，’的拿起什么也往地上扔。 一旁的梅香拦也拦不住。 等到没东西可砸了，廖清雪也砸累了，这才挺了手。 廖清雪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然后“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梅香吓得立马跑上前去，查看廖清雪有没有受伤。 梅香看着廖清雪微微有些划痕的手，一下子止不住的流泪:“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梅香喊话外边的人，让赶紧去请太医。 廖清雪这才出声，声音有些凄凉:“不必了，治好了给谁看啊！” 廖清雪慢慢起身，推开梅香的搀扶，一步一步自己走进了内屋，坐在了梳妆台前。 廖清雪卸了首饰和妆容，然后又一点一点的重新整装了一遍。 廖清雪对着铜镜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眉梢，眼角，嘴唇，哪一点比顾佳雅那个贱人差了，可皇上，你为什么看不到我呢？” 廖清雪越说，声音变得越清冷，旁边的梅香听了心里也开始打哆嗦，娘娘这几年越发的阴暗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梅香，去问问。是哪几家的小姐要入宫了？”廖清雪又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是。”有些走神的梅香听到廖清雪的问话赶忙回答道。 梅香退去，廖清雪依旧坐在妆台前。 屋里就剩廖清雪一个人，她一边对着镜子慢慢梳理头发一遍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自古，这后宫的斗争就未熄灭过，如今我们都在这局里，那就让我给这场争斗再添几把柴吧！也好暖和暖和这深秋。” 说完，廖清雪对着镜子很温柔的笑了一下。 第一卷 第152章 如愿 没过一会，天已经完全黑了，而紫薇阁里却久久没有亮起灯火来。 夜辰宫。 龙孟然没再理会廖清雪，抱着阿南便回了夜辰宫。 用过晚饭，龙孟然又陪着阿南玩了一会儿，阿南高兴的总搂着龙孟然不放。 夜深了，阿南终于在一片安静中睡着了。 龙孟然看着阿南的小脸，不自觉的在一旁不停地笑着。 顾佳雅收拾完了进屋正看到龙孟然那样笑着，现在顾佳雅才终于感觉到龙孟然是有了一点父亲的味道。 顾佳雅放轻脚步慢慢进了里屋，往床边看去，阿南睡得正香。 龙孟然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阿南，顾佳雅没出声，轻轻用手止住了龙孟然的动作。 龙孟然手一顿，看向顾佳雅，之间顾佳雅的手指轻轻放在了嘴唇上，作了一个“嘘”的动作。 龙孟然了然，慢慢停止轻拍阿南的动作。 而阿南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把龙孟然吓得以为又醒了，正准备又去哄她，被顾佳雅一下子给挡住了。 龙孟然又看向顾佳雅，只见顾佳雅的唇微微张动，唇形作出‘没事儿’的动作。 为了哄阿南睡觉，龙孟然特意弄暗了屋里的灯。 此时刚刚洗完澡的顾佳雅头发还湿着，衣服也只是微微拢住身体，顾佳雅去挡龙孟然时，手一下子触到了龙孟然的手腕。 顾佳雅肌肤的温暖透过皮肤一直传到了龙孟然的心里，挠的他心痒痒。 身体的动作先于理应，龙孟然一把抱住了顾佳雅。 龙孟然没等顾佳雅有所反应，便一双手开始在顾佳雅轻薄的衣衫上游走，正准备亲下去，却被顾佳雅用手一下子挡住了。 顾佳雅皱眉，有些微怒:“阿南还在边上呢？你就不能等等吗？” 龙孟然瞬间觉得委屈，于是装起了可怜。 顾佳雅理都没理他，抱起熟睡中的阿南，往阿南自己的屋里去送。 临走，顾佳雅回头对站在那极其委屈的龙孟然没好气的说了句:“你愣着干嘛？不去洗澡吗？” 顾佳雅这句话让龙孟然眼睛一亮。 随后龙孟然立马就出去洗澡了，洗的极快，顾佳雅刚安顿好阿南，拿了一块干布正准备擦头发，龙孟然就像个莽莽撞撞的小伙子一般闯了进来。 看到龙孟然那副样子，顾佳雅轻声笑道:“你就不能有个皇帝的矜持样子吗？” 话还没说完，龙孟然已经到了身边，自然的从顾佳雅手里接过布子帮她擦起了头发。 顾佳雅也是自然而然的放手，心里暗道:这样的机会能有几回啊！定要好好享受。 于是顾佳雅便闭着眼睛享受着龙孟然的服侍。 而龙孟然也轻声回答道:“我在外边都做了一天的皇帝了，可在你跟前就想做一个寻常人家的相公。” 顾佳雅没理会龙孟然的情话，依旧闭着眼睛。 龙孟然又说道:“这宫里也就你这一处地方能够让我安生些，以后莫要再拒绝我来。” 顾佳雅一听这话，这不是又要承诺吗？ 顾佳雅轻声回道:“你来看我，我和阿南是很高兴。可这偌大的皇宫，可不是人人都能高兴的起来的。我只是想低调一点，护我和阿南周全罢了。” 龙孟然没有再回话，自从进宫后，两人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就有些沉寂了。 龙孟然总想要光明正大的宠着顾佳雅，而顾佳雅却总想低调些活着。 每每一说，两人便都不同意对方的观点，然后龙孟然真的怕吵起来，最后又是一声不吭了。 龙孟然没说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顾佳雅却是有些昏昏欲睡了，龙孟然看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一把把布子扔在了桌子上。 再回头看顾佳雅，似乎还有微微睡着的呼气声。 龙孟然无奈，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又是睡着的节奏。 不管了，龙孟然先将顾佳雅抱到了床上，没想到这一动，顾佳雅却微微转醒。 顾佳雅双眼朦胧的看着龙孟然。 此时屋里依旧昏暗，顾佳雅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耳边，衣服由于龙孟然的搬动也有些脱落，露出来一半香肩。 面对情景，龙孟然说了一句:“这可怨不得我了。”一下子吻上了顾佳雅的唇。 顾佳雅本来还有些不清醒，可被龙孟然这么霸道的吻着，没两下脑子便清明了许多。 清明下来的顾佳雅又想起白日里答应过龙孟然的事情，再看他如今如此猴急，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身体却开始慢慢回应龙孟然了。 得到了顾佳雅的回应，龙孟然内心更是一阵狂喜，不自觉轻抚顾佳雅的手游动的更快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陷入了一片旖旎。 早上，顾佳雅很晚才悠悠转醒，醒来时龙孟然已经去上朝了。 顾佳雅正起身准备穿衣服，阿南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笑着顾佳雅说:“娘，你今天怎么起的这般晚？娘不是说应该早睡早起的吗？” 阿南的问题让顾佳雅一顿，呃，昨晚的情况让她怎么说？ 正当顾佳雅在心中扶额想着怎么对阿南解释时，阿南又开口了。 阿南又一脸疑惑的走到近前对顾佳雅说:“爹爹说娘亲累了，不让我打扰娘亲，娘亲，你病了吗？” 说着，阿南还想着去摸摸顾佳雅的额头。 啊！顾佳雅听到阿南的话瞬间有了想把龙孟然灭了的冲动，真不要脸，干嘛对小孩子这么说？ 顾佳雅好不容易把阿南蒙混过关，小桃就进来了。 小桃站定，却有些偷偷吐吐。 顾佳雅正在整理衣衫，漫不经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这副模样？” 小桃皱了皱眉，又看了顾佳雅一眼，轻声说道:“娘娘，昨天皇上选的那些小主，今儿下午就要进宫了。娘娘……” 小桃怕顾佳雅听到这难受，可又不得不告诉，最后想安慰一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桃没想到顾佳雅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在对着镜子戴耳环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这宫里也该起风了吧！” 啊！顾佳雅一句话说的小桃疑惑，可看着顾佳雅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还是什么也没说。 第一卷 第153章 新人进宫 一整天顾佳雅都没出夜辰宫的大门，平日里她就不喜欢出去，更何况如今这风口浪尖。 顾佳雅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画这夜辰宫的院子。 昨日龙孟然陪着阿南在御花园里玩的高兴了，阿南今日也缠着顾佳雅要去御花园玩。 “娘亲，咱们叫上爹爹一起去御花园玩吧，阿南发现那里可好玩儿了。”阿南一直在央求。 顾佳雅放下画笔，轻声对阿南说:“阿南乖，咱们今日先在这里玩好吗？爹爹今日很忙，改日我们再去找他可好？” “不要不要，爹爹说了，阿南可以随时去找他的。娘亲，我们去吧！好不好嘛？”阿南许是玩心上来了，死活要拉着顾佳雅去找龙孟然。 “阿南！”顾佳雅声音变得有些冷。 原本还吵着的阿南被下了一跳，委屈的看着顾佳雅，小嘴一憋一憋，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顾佳雅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激动了，赶忙抱着阿南，轻声安慰。 顾佳雅一下一下抚着阿南的背，轻声说道:“阿南乖，是娘亲不好，娘亲对不起你！” 没想到顾佳雅如此一说，阿南却一下子哭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刀子一般割在顾佳雅心口上，一刀一刀，疼的要命。 顾佳雅赶忙又安慰:“阿南乖，阿南不哭。改日娘一定陪你去，今日爹爹很忙，咱们不去打扰他可好，阿南不是最乖了吗？” 顾佳雅使尽浑身解数，才让阿南停止了哭泣。 顾佳雅又在院子里逗着阿南玩，许是阿南还在闹别扭，不想理顾佳雅，直直拉着小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顾佳雅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记仇了，那长大了岂不是更加了不得了。 顾佳雅想着磨一磨阿南的坏脾气，便不再理她。 顾佳雅又拿起了画笔，开始作起了画，许久不画，现在一拿起来，顾佳雅兼职手痒的不行，一幅画完又接一幅。 整整一个下午，顾佳雅整整画了七八幅，直到手有些酸痛了，顾佳雅才作罢。 可顾佳雅看着这些明显暗色调的画作，她知道自己是介意了，介意那些女人进宫来，介意那些人和她一起分享龙孟然的名分。 吃饭的时候，只有阿南和顾佳雅。 看着一桌子的饭，阿南已经忘记了在和顾佳雅置气。一个劲的说，娘，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看着吃的正欢的阿南，顾佳雅突然感慨，人要是一辈子长不大该有多好啊？ 晚饭后，顾佳雅照例带着阿南在院子里散步，隔着夜辰宫的门，顾佳雅似乎也能感受到外边的热闹。 她今日下了命令，夜辰宫的人不得随意外出，也不得与其他人过分接触，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 前几日就开始有人在这宫里打听，探口风，她知道，是那几个要入宫的人的活计，很多人都对她充满了好奇，她更不能在此刻被抓了把柄。 此刻的情景下，顾佳雅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凄凉。 她知道是她多虑了，可内心却忍不住的往那处想，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个女人愿意看着丈夫娶别的女人，还是好几个。 越想越心烦，顾佳雅甩了甩头，干脆不想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阿南早早便睡下了，小桃来报:皇上封了三位小主。 李丞相家的封了德妃，张尚书家的封了齐妃，陈御史家的封了芙嫔。 小桃边说边看着顾佳雅的面色，见没什么变化，便退下去了。 那日在龙孟然跟前大义凛然说着不在乎，其实都是假象罢了，她终究做不到那么豁达，即使是假的。 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顾佳雅起身吹灭了灯打算睡觉，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顾佳雅刚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突然就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顾佳雅吓得正要大喊，可衣服上熟悉的味道让她反应过来，身后那人正是一天都没有任何消息的龙孟然。 反应过来是龙孟然，顾佳雅更是没好气了，一天的不痛快便都要发泄出来。 顾佳雅不顾龙孟然抱着她，死活要挣开他的怀抱，嘴里还叫着:“起开，你放开！” 说着顾佳雅还往后踹了一脚，龙孟然闷吭一声，硬生生的受了。 顾佳雅还在挣扎，龙孟然却抱的更紧了，嘴里还说着:“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顾佳雅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到:“有谁能惹我，我自己惹的行不行？” 龙孟然却在听完顾佳雅那句话后一把把她翻了过来，压在身下，邪魅的笑着说:“说，你是不是吃醋了？因为今天进宫的那几个？” 顾佳雅没有回答，但她又一次冷哼则默认了一切。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此时的反应心里畅快的不得了，嘴边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龙孟然把脸狠狠埋进顾佳雅的颈窝处，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好高兴，你竟然会因为我吃醋了。” 被戳中了心里的顾佳雅有一瞬间不自然，但还是强撑着冷脸不理会龙孟然。 龙孟然则又在她耳边用极温柔的语气说起了情话:“小雅，这世上万紫千红开遍，我心里也绝不会有一丝的涟漪，因为这里早已被你占的满满的，腾不出给别人腾不出一丁点的地方来了，你懂吗？” 龙孟然说着还拉起顾佳雅的手伸向自己的心口。 龙孟然还想说着什么，顾佳雅在黑暗中给了他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顾佳雅一个翻身就将龙孟然骑在了身下。 龙孟然一惊，还没等有所反应，顾佳雅又开口说话了。 顾佳雅想用恶狠狠的声音给自己加点气场，却不想声音出来只像是女子对心爱的男子撒娇。 “龙孟然，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那些女人一下，我就让你……让你再也当不了男人，哼！”顾佳雅结结巴巴说完了整句话。 被骑在身下的龙孟然却被顾佳雅这副样子逗的想笑，不过更多的却是感动，这个女人真的不在遮掩对自己的感情了。 第一卷 第154章 初露锋芒 龙孟然嗯嗯的答应着顾佳雅的“威胁”。 等顾佳雅说了一通，还在想着自己还应该加点什么，却不料被龙孟然一个翻身又压在了身下。 顾佳雅在清醒之前只听到了龙孟然的一句话:“你都说了这么多，我不是得表示一下自己的忠诚吗？” 随后，龙孟然便带着顾佳雅一起共赴巫山去了。 第二天醒来，顾佳雅依旧浑身酸痛，可想着昨晚龙孟然的话，不自觉笑了一下。 顾佳雅还没穿完衣服，小桃就进来禀告，说皇上下了旨意，宣旨的公公已经到了，请娘娘出去接旨。 顾佳雅顾不得好好打扮，穿上了衣服，头发随便挽了一个发髻就出去接旨去了。 宣旨的是张公公，当他看到顾佳雅穿着如此随意的就出来了，不自觉有点想哭，姑奶奶，你也不能仗着皇上的宠爱如此这般吧！ 奈何顾佳雅听不到他的心声，只轻轻跪下，便给张公公使了眼色，可以宣旨了。 接到眼神的张公公哭笑不得，但也开始宣旨了:“顾氏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淑德贤惠，知书达礼，秀外惠中……特封顾氏为皇贵妃，以彰其得。” 顾佳雅在听着那一串的词语后，嘴情不自禁的抽了一下，龙孟然一定是故意的，写几个就成了，为何还写这么多？真是，大庭广众之下想干嘛？ 不过在听到皇贵妃时，顾佳雅还是惊讶了一下，皇后当不成，龙孟然还是要让她在这后宫一枝独秀。 顾佳雅按照礼仪接旨，随后又接过了张公公手里的凤印，龙孟然的意思是后位空悬，由贵妃代行皇后之职。 顾佳雅此时坐在凳子上，直直盯着桌上那个凤印，啊，顾佳雅突然觉得今后的麻烦事会一堆接着一堆。 顾佳雅还没想完，小桃就进来禀告:“新进宫的几位小主一起来求见娘娘，娘娘是见还是不见？” 顾佳雅瞬间觉得头大了不少，几个女人一起，这是要探她的虚实来了，既然如此，岂能让她们‘无功而返’呢？ “让她们进来吧！”顾佳雅随后起身，去了客厅。 顾佳雅刚坐定，那几位就进来了。 看着那几位的打扮，顾佳雅微微挑眉，这都快是深秋了，一个个打扮的像是一朵俗不可耐的花，对她们的品味顾佳雅真的不敢恭维。 几位娘娘按照次序站好，便开始向顾佳雅行礼。 可说是行礼，她们却没按照宫廷的规矩来，只是微微弯腰，齐齐说了句:“妾身见过姐姐，给姐姐请安。” 顾佳雅冷眼看着此刻做作的几人，有些无语，先不说她在现代看过了那么多的宫斗剧，对这点小伎俩都不放在眼里。 可就是没看过，顾佳雅也早就看透了这些个东西，于是待她们请完安后，顾佳雅迟迟不做声。 几个人本想着先给顾佳雅一个不痛快，没想到被顾佳雅反将了一军，站了一会儿，她们的腿就有些开始发抖了。 顾佳雅假装没看到，端起桌上的茶轻轻酌了一小口，又用盖子挑拨一下，轻轻吹口气，又酌一口，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又过了一会，顾佳雅才微微放下茶盏，抬起眼眸，摆出一副亲和的笑容说:“诸位妹妹无需多礼，快请坐，来人，还不快给各位主子看座。” 得了解放的三个人立马站直了身子，可腿由于长时间的弯曲，打颤的厉害。 其他两人还好，芙嫔却差点因为没站稳而跌倒。 落座的众人便开始拉家常。 顾佳雅先说话了:“各位妹妹初来宫里，肯定有不习惯的地方，有什么困难就来和我说，我尽量给你们解决了。” 德妃看着顾佳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是不爽。 来之前家里就交代过，宫里有一位一定要忌惮着，跟了皇上多年依旧隆宠不衰，想必是有几分手腕的。 德妃想着家里人的告诫，又细细端详着顾佳雅，可还是觉得家人有些草木皆兵了。 对于顾佳雅的“关心”德妃只是微微回答了一个“是。”便没再说什么。 无论如何，她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可齐妃和芙嫔却没有那么上道了。 先是芙嫔，她是三人里最小的一位，许是在家里娇生惯养久了，以为来了这皇宫众人也会惯着她。 芙嫔没头没脑的开口:“既然姐姐如此说了，妹妹也不遮掩了。姐姐可不知道，昨晚刚来，我那宫里却是潮的厉害，一晚上，我身上都起疹子了。” 呃！顾佳雅看着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有些无语。这位真的是把宫里当她家了。 顾佳雅又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宫斗剧，芙嫔这样的顶多活不过三集吧。 顾佳雅还在心里感叹道:得亏自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要不这芙嫔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顾佳雅看着她芙嫔依旧一副嫌弃的模样，便缓缓开口开口道:“妹妹莫急，你那芙蓉殿这不是刚刚休整过吗？有些潮是自然的。过几日便好了。” 芙嫔还想说什么，小桃突然进来在顾佳雅耳边说了句话，顾佳雅嘴角微翘，那位又是耐不住寂寞了吧。 抬了下眼角，顾佳雅微微直了直腰身，瞬间笑意满脸，话轻轻出口:“快请进来吧！” 那三人一听，都惊讶是哪位让顾佳雅如此开心。 顾佳雅不懂声色的看了一下几个人的反应，她可没工夫陪这几个玩什么宫斗，现在又来了一位，那就推给她们吧。 早上廖清雪也接到了圣旨，她被封了静妃，一个静字，廖清雪又一次感到了龙孟然的无情。 安安静静，廖清雪冷笑，她偏不。 随后紫薇阁的小太监传来消息，新来的几位小主都去拜见贵妃了。 “是吗？既然都去了，那咱们也该去凑个热闹啊！梅香。”廖清雪静静梳妆了一番，起身去了夜辰宫。 廖清雪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长裙，一个清纯发髻显得她十分娇弱，让人有种忍不住去保护的欲望。 新来的三人看了廖清雪一眼，都不由得惊讶，这宫里何时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第一卷 第155章 针锋相对 主位上的顾佳雅看着廖清雪这副白莲花的造型，心中冷哼一声，这是又要出来装柔弱了吗？ 廖清雪脚步轻移，做出一副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向顾佳雅行礼。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这古代，顾佳雅从来就是最讨厌这样的人。 此时眼前站着这样一个作死的，她真恨不得一脚把她给踹出去，眼不见为净。 可事实是，顾佳雅微微笑着，热情的对廖清雪说:“妹妹快起来，无需多礼！” “来人，给众位主子添茶。”顾佳雅又喊了一声。 廖清雪轻轻坐下，看着对面几束好奇的目光，廖清雪微微笑着点头向她们示意。 看着廖清雪，齐妃先开口了:“这位姐姐生的好生漂亮，不知是哪个宫里的？” 廖清雪依旧很柔弱的回答:“是紫薇阁的。妹妹刚进宫怕是不知道吧！” 芙嫔又好奇的问:“姐姐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为何我们不知道呢？” 呃！廖清雪脸色瞬间变了不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德妃静静地看着这场已经被挑起来的烟火，她是知道廖清雪的。 在家的时候她便知道有一位跟了皇上良久的人。 但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在顾佳雅出现后被遗弃罢了。 所以德妃的心中对龙孟然的映象其实并不是特别好，试想哪个女人愿意嫁一个薄情的男子呢？ 顾佳雅看着芙嫔那副口无遮拦的样子和廖清雪有口说不出的表情差点笑了出来。 廖清雪虽是被这句话堵了一下，可她好歹也是在这宫里长大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廖清雪很快便转化过来脸色，露出一副微微忧伤的深情，用帕子掩了面庞，轻声吐出一个“唉”字。 芙嫔一看顿时更加好奇，又追问:“姐姐为何如此，到底是怎么了？” 廖清雪这才娓娓道来:“其实都怪我，身体不好，不能时常陪伴在皇上身边伺候，久而久之，别人也都快忘了我了吧！” 廖清雪越说语气越伤心，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出了几滴眼泪。 廖清雪又微微抽咽道:“如今可好了，又进来这么多姐妹，再不用劳烦贵妃姐姐独自照看皇上了。” 廖清雪此话一出，出了对面那三人就连顾佳雅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瞬间，顾佳雅盯着廖清雪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好了。 话明面上是没错，可细细想来，那便是顾佳雅自己一个人占着恩宠不罢。 德妃是先变脸色的一个人，这句话立马暴露了这两位不和的现状，那她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呢！ 芙嫔和齐妃却惊讶的异口同声道:“独自照看？” 后又惊觉好像是太过好奇了，又纷纷闭口不言了，但她们的眼神却是暴露了一切。 顾佳雅此时有种撕了廖清雪的冲动，明目张胆的给她来阴的。 顾佳雅又瞥了一眼廖清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开口道:“清雪妹妹可真是说笑了，这宫里边谁不知道，你是跟皇上最久的，皇上也是个最念旧的人，你可不能白白抹了皇上对你的心意啊！” 旧人，整整一席话廖清雪似乎只听到了这两个字，旧人，顾佳雅又在讽刺自己。 廖清雪原本还带着一丝泪意的脸庞此刻又觉得更加委屈，眼神却带着浓浓恨意。 没给廖清雪说话的机会顾佳雅又说:“妹妹自从入宫以来身体便一直不见好，这都快深秋了，妹妹还是多在寝宫修养为好。” 这是要禁她的足？廖清雪一顿。 随后顾佳雅又笑着说:“听说佛经对静养之人最是有好处，妹妹不妨也试上一试？” 廖清雪此刻真的有点坐不住了，那双保养的极好的手此刻都快把椅子给捏烂了。 廖清雪又狠狠看一眼顾佳雅，心上又来一个主意。 廖清雪顿时又换了一个笑脸，思索一下。 廖清雪慢慢开口:“回姐姐，御医说了，妹妹多出来走动走动对身体才最好呢？如今又来了这么多姐妹，更是要相互走动才避免生分不是吗？” “还有啊，姐姐，如今这么多妹妹来了，想必是定能为阿南公主多添几个弟弟妹妹，那她也定不会孤单了。”廖清雪像是已经想到了那时的情景笑着补充到。 廖清雪说的时候还看向对面几位未经人事的主子，见她们都脸色微红，娇羞的低下了头。 最后廖清雪又微微扭头看着上座的顾佳雅。 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顾佳雅还未说什么，廖清雪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年贵妃姐姐可真是女中豪杰，那时我们还在王府，姐姐与还是王爷的皇上生了气，独自一人就离家出走了，等皇上皇上也是个深情的人，一直找着，等找到时才发现姐姐原来有了孩……” ‘子’还没说出口，就被顾佳雅一下子打断了。 顾佳雅此刻眼神变得阴冷，廖清雪是想干嘛，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如何针对她无所谓，可她顾佳雅觉不允许别人碰她的孩子，说都不行。 “清雪妹妹，茶再不喝就凉了！”顾佳雅冷冷说道。 “我看清雪妹妹是静养太久，连记性也不好了吧！当初有了阿南后我便深居简出，不知道妹妹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疯话？”顾佳雅的声音有些清冷的补充到。 廖清雪能感觉到顾佳雅陡然转变的神色。 廖清雪被那眼神盯的一个激灵，想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忘了怎么说。 德妃依旧静静看着两人的明枪暗斗不做声，她刚入宫，毕竟还是低调些为好，而且她们两败俱伤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啊！ 德妃刚想着，便听到齐妃开口:“我们刚来，还没见过阿南公主呢！听说甚是激灵可爱呢！” 顾佳雅没接话，她原本也没打算让阿南与这些人接触。 芙嫔却笑着开口道:“是啊是啊！姐姐也让我们见见阿南公主吧！” 顾佳雅打算拒绝，却没想到廖清雪又帮腔道:“姐姐就让阿南公主出来见见几位妹妹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免得日后生分了不是吗？” 第一卷 第156章 廖清雪谋划 “时辰不早了，各位妹妹刚进宫，怕是还有许多要打点的事情，今日就散了吧。”没理会廖清雪的话，顾佳雅直接下了逐客令。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德妃看了众人一眼，慢慢起身，一个拂礼。 然后顺着顾佳雅的话说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宫中还有些事情位处理妥当，妹妹先行告退了。” 说着德妃又向众人行了一个半礼，得到顾佳雅的许可便离开了。 看着德妃离开的背影，顾佳雅的神色暗了暗。 今天来的几个人里只有德妃最知分寸，礼数得当，话也不多说。 可也正是这样的人才更加难对付，更得小心提防才是。 芙嫔和齐妃看着德妃离开，她们也不好多留，于是也起身告辞。 待她们都走了，廖清雪也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动作。 而顾佳雅也没必要再装了，声音更是清冷道:“怎么，妹妹还不走吗？” 廖清雪冷笑一声，慢慢站了起来，站到了客厅中央，正对着顾佳雅。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是跟皇上最久的，何不听你叫声姐姐呢？”廖清雪讥讽到。 顾佳雅知道她是要找茬，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冷眼瞧着。 廖清雪见她不回答，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心理，便又说到:“如今到了这般，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装的了。” 廖清雪又上前一步，接着说道:“当年你机关算尽，把皇上从我身边夺走。可你没想到吧！当年的九王爷成了皇上，而皇上坐拥三千后宫，等你年老色衰的一天，也必定会落个被抛弃的下场。哈哈哈……” 说到后来的廖清雪有些歇斯底里，顾佳雅看着她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她有些可怜可悲。 她不懂真正的爱情，为了后半生早早依靠了龙孟然。 然后理所当然的困在那个笼子里，等待着龙孟然每天的喂养。 而当龙孟然有一天不再想要去喂养时，她便开始埋怨憎恨。最后到如今的歇斯底里。 可这到底怪谁呢？ 怪龙孟然的好心？怪廖清雪的太过依赖？怪顾佳雅的出现？还是怪这世道？ 顾佳雅也不知道，这世间有很多事都是如此无奈，她管好自己也已经够累了。 不想在理会廖清雪，顾佳雅冷声对梅香说:“把你家主子送回去，找个御医好好看看，这些日子别让她出来了。” 说罢，顾佳雅先起身离开了客厅。 廖清雪想去阻止，被梅香扶住了，梅香皱眉担忧的说:“娘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廖清雪不依，小桃上前和梅香一起把廖清雪扶出了夜辰宫。 出了夜辰宫，小桃便回去了。 廖清雪也没再继续纠缠不清，外边人多眼杂，她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名声。 走在路上的廖清雪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刚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看顾佳雅的反应。 没错，她看到了顾佳雅眼里的不屑与不当回事。 她要做那件事情之前必然得让顾佳雅放松警惕和怀疑。 既然自己得不到龙孟然，那也要毁了他心爱的女人，让他与自己承受一样的痛苦。 廖清雪一边让梅香扶着往前走，一边轻声问道:“我让你办的那件事情如何了？” 梅香被问的一愣，最后有些结巴的回答道:“都…都准备好了。” 廖清雪一听，嘴角翘起一个大大的微笑，那笑容极美，谁又能知道那笑容背后是无底深渊呢！ 顾佳雅从客厅直接回了里屋，想起今后每天都要对付这么一帮子女人就心烦。 想着廖清雪那样子她也觉得无语，不过也真的没放在心上。 可也就是顾佳雅这次的轻敌，差点在日后酿成了她和龙孟然的悲剧。 中午，龙孟然早早的便过来了。 其实龙孟然一进屋的时候顾佳雅就看到了，可想着今天那事，顾佳雅火气就不打一出来，所以就假装没看到他，理也不理。 龙孟然一进来便看到了顾佳雅在那作画，不想打扰她，想着等画完了再说吧。 没想到这一画便画了大半个时辰，中间顾佳雅愣是没有一回抬起头来。 这下龙孟然再迟钝也是知道了，她是故意的。 龙孟然一下子无奈的想哭了，这又是怎么了。 龙孟然坐在哪里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姑奶奶。 没法子，龙孟然先小心翼翼的说话了:“今天中午都是些什么菜啊？” “阿南可是想吃些什么？”龙孟然想着又补充了一句。 顾佳雅依旧没理她，连白眼都没有。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迟迟不说话，皱眉。 想来想去龙孟然觉得还是封位这件事，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要不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想罢龙孟然走到了顾佳雅身后，轻轻从后边圈住了她。 顾佳雅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楞了一下，但随后又冷冷说道:“松开，没看到我正画画呢吗？” 龙孟然不回答，在顾佳雅耳边轻声说道:“不放，这辈子也不要放。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把我凌迟也得给我个理由不是？” 一想起这个就来气，顾佳雅冷哼:“你自己做的你还不知道吗？” 果然是今天的事，龙孟然斟酌着开口:“是她们给你为难了？” 虽然知道顾佳雅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龙孟然也想不到其他让顾佳雅生气的事情了。 何！听到龙孟然问是不是她们欺负自己了，顾佳雅瞬间想笑，在龙孟然心里自己的战斗力就这么低吗？ 见龙孟然这么不上道，顾佳雅遂放下画笔，转了个身，与近在咫尺的龙孟然面对面。 “你干嘛给我封个那么高的位？每天还得见那些女人，会烦死的。”顾佳雅埋怨到。 呃！现在该龙孟然错愕了。 龙孟然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因为这？” “当然，要不你以为是什么？”顾佳雅睁大眼睛，天真的说道。 龙孟然瞬间哭笑不得，他从未发现顾佳雅是如此可爱的人。 龙孟然把顾佳雅往怀里一抱，笑着说道:“你这么聪明怎么还想不通了，我怎么能看着你给她们行礼呢？” “况且，你是贵妃。想让她们行礼便让她们来，不想便不让她们来就是了。”龙孟然又补充道。 第一卷 第157章 母女的脑洞 “哦！对哦！”顾佳雅在龙孟然怀里楞楞的开口道。 呃！龙孟然看着怀里呆楞的顾佳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饭桌上，龙孟然对顾佳雅说:“过几天就是中秋宴了，可能还得你操心一下。” 没了之前的烦恼，顾佳雅笑着说没问题。 吃完了饭，龙孟然又随顾佳雅回了里屋。 顾佳雅回头才发现龙孟然跟着进来了，疑惑问道:“唉！你怎么不走呢？” 龙孟然无语:“这才吃完就赶我走啊！我还没待够呢？” 顾佳雅没理会他的话:“对了，这几天你就先别过来了，免得那些个女人过来找我麻烦。” 听到这话，龙孟然瞬间黑了脸，一把拉过顾佳雅来，龙孟然假装生气捏着顾佳雅的鼻子说:“你说什么？我去哪还用她们管呢？” “让她们进宫只不过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出什么大的乱子，别说的像是我怕她们一样。”龙孟然拽着脸说道。 “好好好，你厉害！可你也想想我好不好，她们是管不着你，可我呢？每天过来膈应我。”顾佳雅龙孟然捏在鼻子上的手撒娇说道。 “我就想着在你真正稳定这江山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能省些麻烦就省些麻烦，你说呢？”顾佳雅搂着龙孟然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宫里束缚，为了我受苦了。”龙孟然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以后少说这些，难道我是为了让你说这些话的吗？”听得龙孟然又说那些，顾佳雅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 龙孟然没在说话，两人就那样相互依偎着。 龙孟然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对了，也该让阿南找太傅学习了，再拖延怕是要迟了。” 顾佳雅听着龙孟然开口，原本是要拒绝的，她觉得阿南还是自己亲自来教比较好。 但顾佳雅又想到，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得按照规矩来不是吗？ 所以顾佳雅轻声回应道:“嗯，你看着找吧，那些人我也不是很了解。” 其实事实证明，顾佳雅的想法是对的，阿南岂是那么容易好好接受那种古板教育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龙孟然没一会儿就走了，顾佳雅本打算歇息一会儿，小桃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信是素倾写的，除了说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都安好，临末尾还提了一句，司徒蜀月要来京城了。 顾佳雅手里攥着信良久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孟然走时又对顾佳雅说了声中秋宴的事情，可能会有他国使节到访，务必要仔细应对。 顾佳雅点头答应，这是龙孟然登基的第一年，万事都得好好应对。 没再去想司徒蜀月的事情，顾佳雅先开始计划中秋宴的事情了。 不能俗套，但也不能出格，还得有些新奇。 如果顾佳雅是一直生活在古代的话，她可能也没那么多的想法，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准备一场宴会不过是小事一桩。 顾佳雅先把自己想到的一一记下来，然后再设计开场，结尾，中间什么先出，需要什么准备和效果。 最后大概七七八弄下来也已经快晚上了。 晚饭的时候龙孟然也没有来，顾佳雅正带着阿南快吃完的时候，小桃进来，附耳上前:“皇上在芙嫔处吃完饭了。” 顾佳雅一挑眉。唉！果然，这种滋味不好受。 算了，不想了，吃完晚饭的顾佳雅又带着阿南在院子里溜达。 顾佳雅随口说着:“阿南，过几天爹爹就给你找了太傅，你记得要和太傅好好读书哦！” 阿南抬头看着顾佳雅，疑惑的问道:“太傅？那是什么？阿南为什么要和他读书？” “娘不是一直在教阿南吗？阿南跟着娘学就好了呀！阿南不要和什么太傅学。”阿南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呃！顾佳雅皱眉哭笑不得，这拒绝的也太明确了吧。 “阿南，娘呢！也有很多不会的，可太傅什么都会啊，阿南能和太傅学到很多很多东西，那样不是很好吗？”顾佳雅又劝道。 “啊……，阿南不要……”阿南双手抓着顾佳雅的手摇晃着。 “阿南！听话。那太傅可是会很多东西的，你不想变得很聪明吗？”顾佳雅又诱惑着。 “不要就是不要，我本来就已经很聪明了。哼！”阿南见顾佳雅还是要让她去和太傅学习，更加不高兴，一下子甩开顾佳雅的手，生气的说道。 顾佳雅一下子错愕了，她怎么以前没发现阿南是这种性子，这到底是遗传了谁啊！ 顾佳雅无奈的说道:“那你去和爹爹说，你不用太傅教，你看爹爹会答应吗？” 阿南一听顾佳雅要让他去和龙孟然说，瞬间憋嘴，哀怨的看着顾佳雅说:“哼……你们两个串通好了不要我了是吧。” 呃！顾佳雅无语，阿南这脑洞比自己都大，这学习怎么扯到不要她上去了。 顾佳雅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阿南双手叉腰，眼睛斜瞥着顾佳雅冷声到:“哼！你们让我去和太傅学习不是要送我走吗，戏文里写着那些书生都是去远处求学的。” 说完阿南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顾佳雅这次真的是想笑的不行，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瞎想一通，简直不能太可爱。 顾佳雅蹲下身抚着阿南的肩膀，忍住笑意，慢慢说道:“阿南！让你去找太傅学习，是白天去，晚上就回来了，又不是不和娘亲还有爹爹见面了，懂吗？” “哦……，是这样啊！”阿南似懂非懂的回答道。 顾佳雅看着阿南又笑了起来。 “娘亲啊！是不是快要过中秋节了？”阿南又张口问到。 “对呀！阿南想要玩什么呢？都告诉娘啊……”顾佳雅瞬间来了兴致回答道。 “真的吗？去年干爹说带阿南去市集看灯会的，可干爹临时有事没去，那今年可以去吗？”阿南兴奋的说道。 “啊……”顾佳雅的眼神瞬间暗了暗。 顾佳雅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今年或是以后怕都是不行了吧。 第一卷 第158章 中秋宴 “嗯？”阿南还在睁着一双大眼睛等着顾佳雅的回答。 “阿南！今年…今年干爹他们还是有事啊！恐怕是不行了，娘和爹爹带你一起玩儿，好不好？嗯？” “啊……哦。”阿南一副失落的样子。 夜深了，顾佳雅久久没有睡，想着晚上阿南对灯会的喜爱，顾佳雅想着要做点什么让阿南开心开心。 第二天，顾佳雅赏了些东西给各宫，然后又给各宫下令，中秋前不必来请安了。 随后顾佳雅又找来总管太监，跟他说了需要的东西，又给了他图纸，让他按照上边的东西在中秋前一定要赶制出来。 不过顾佳雅临了还强调了一点一定要保密。 太监看着图纸一阵头大，说实话，他看的并不是很懂。 太监疑惑再三，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向顾佳雅请罪:“娘娘恕罪，奴才愚钝，看了许久也不是太清楚。” 顾佳雅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没见过，怕是也不懂这些。 随后顾佳雅细细的给太监讲解了一下，那太监越听，越觉得新奇，到最后，忍不住的夸顾佳雅是个天才。 顾佳雅听着心里自嘲，这东西又不是她发明出来的，只不过是在这古代借了现代人的思想而已。 那个处理好之后，顾佳雅又去挑了几名专为皇家宴会表演才艺的女子。 为了保密，顾佳雅先将几人带到了夜辰宫，然后又清散了无关人员。 顾佳雅在她们的惊讶目光里先演示了一遍，然后慢慢教着她们跳。 慢慢的教完了所有的动作，然后一个个矫正。 顾佳雅看着她们在那练习，竟然有一种成就感，虽然有点剽窃别人。 大概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顾佳雅让她们自己回去各自练习。 等所有人都走了，顾佳雅会想着现代的的步伐，自己又练习起来了其他的舞。 练习途中歇息时，小桃又来告诉了顾佳雅，龙孟然今天又去了德妃处。 顾佳雅嘴角抽动一下，喝了口水，淡然说道:“以后这种事情别告诉我，要是哪天龙孟然在哪处睡下了再告诉我。” 小桃惊讶于娘娘的淡然，无奈的退了下去。 顾佳雅歇息了一会又接着练了起来，一直到深夜才作罢了。 时间一天天临近，顾佳雅也丝毫没有松懈。 这几日龙孟然也很忙，总是偶尔来了坐上一小会儿便离开了，听说边疆已经有些不安稳了。 中秋的前三天，龙孟然来坐的时候告诉顾佳雅，齐国要派使臣来了。 顾佳雅轻声“嗯”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然后顾佳雅又说了一句:“对了，中秋宴那天我会晚到一会儿，你先让宴会开始便好了。” “嗯？是有什么事情吗？”龙孟然疑惑道。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如今我先卖个关子。”顾佳雅狡黠一笑。 “好吧，随你吧！”龙孟然嘴上那样说着，但却开始有些期待宴会当天了。 又过了两天，顾佳雅一直在重复的彩排着。 明天就是中秋了，顾佳雅最后一次彩排过后，长出一口气，是非成败，就看明天一举了。 中秋节当天。 快下午时，大臣携家眷开始陆陆续续进宫了。 管事太监又过来再一次向顾佳雅确认了宴会的流程，临了又问了顾佳雅一句:“娘娘，老臣愚钝，为何这开始要空一段呢？” 顾佳雅静静回答道:“那一段自有安排，你看好后边就行了。” 总管太监回答了声“是。”便退下了。 等到傍晚，宴会正式开始。 廖清雪，德妃，芙嫔，齐妃都已经坐定，顾佳雅的席位还空着。 龙孟然是最后到的，还牵着阿南的手，带着阿南一起坐在高位上，龙孟然正准备宣布宴会开始，德妃先插了句嘴。 “皇上，贵妃姐姐还未到，可否再等等？”德妃轻声开口道。 龙孟然正要开口便听到了齐妃的抱怨:“这么重要的宴会姐姐怎么会迟到呢？” 龙孟然冷眼扫了齐妃一眼，没有理会，对着下边的臣子开口道:“中秋佳节，举国欢庆，君民同乐，今晚大家一起同乐。” “皇上福泽百姓，天下之福。”百官同声说道。 “好……，宴会开始！”龙孟然大声喊到，然后又‘啪啪’拍了两下手示意节目开始。 太监得到指示，立马挥手。 瞬间，全场的灯光都灭了。 众人一下子惊呼，甚至有人想叫，可声音还没出口，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四周升起了一束束的光亮，顾佳雅用了反光镜的原理，所有的光在宴会场地四周亮起。 光柱照的宴会场地宛如白夜，可却又有晚上的气氛。 一时间众人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龙孟然看着这些这些东西也不觉惊讶和兴奋，他就知道，顾佳雅一定会出人意料的。 然后光柱开始转变方向，表演场地开始有人出来，有四个人，她们拉着一块巨大的白布，飞奔而来，等到白布覆盖了场地后几人有迅速离去。 一瞬间光柱变暗，但又露出些微光，隐约中看到一个身影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可在灯光作用下，那个身影却无法更明晰，一时更加让人起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慢慢的，人影开始停住，灯光亮起，人影舞动，众人只能看到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裙在舞台中旋转，再旋转，然后人影又回旋到场地边缘，然后几个飞身又回到原点。 如此反复，众人刚开始只觉得舞姿甚是好看，可这样一直反复，却又真的不知道那人影是想干嘛了。 突然人群中一人惊呼:“她在作画！” 众人的视线这才开始汇集到地面的白布上，点点墨痕，慢慢勾勒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影像。 可人影还未停住跳动，人们便更加好奇画的到底是什么。 可台上的龙孟然倒是越看眼神越清冷了，别人没看出来，可不代表他没看出来台上那蒙着面纱的女人是谁，难怪要晚来一会儿，原来是想这样啊！ 龙孟然看着众人一副痴迷的表情，两手紧紧握拳，恨不得一下子把那些眼珠子给挖出来。 第一卷 第159章 惊鸿一面 顾佳雅还在台上舞动着，舞蹈渐渐接近尾声，顾佳雅一个回旋，落下最后一笔。 顾佳雅又弯身鞠躬，这才退下。 众人刚开始没有反应，又过了一阵，这才爆发出阵阵掌声。 顾佳雅下去的时候突然不小心掉了一半，她赶忙双手微叉遮挡住面容往下退去。 因动作极快，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见，可齐国的使节，那位齐国相爷，年仅28岁的慕容启却清清楚楚的瞥见了顾佳雅的半边脸。 顾佳雅不知道，龙孟然也不知道。 顾佳雅完全退下去时，地上那块白布突然“蹭”的一声被人拉起，“哗”的一下一副盛世山河图立在了众人眼前。 慕容启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但一瞬间又不见了。 顿时，场上又爆发了新一轮的惊叹，不时有人问起，这到底是谁的杰作，竟如此美妙。 台上龙孟然心里暗松一口气，得亏现在已经完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去把顾佳雅从台上抓下来。 顾佳雅退下后，又一只舞蹈上场，这个是集体舞《惊鸿一面》，那是顾佳雅按照现代时记住的歌词和舞蹈改编下来的。 那日顾佳雅给乐师哼了一便，乐师便清晰的把调子给弹了出来。 顾佳雅不得不感叹古人琴艺的高超。 随着舞蹈开始，众人远远的听到开始有人唱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雨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每一段都有你，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减你深情，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你送我的风景，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我今生何求惟你…… 现代时，顾佳雅就极喜欢古风的歌曲，她常常在想，现在穿越过来是不是那时候就有些兆头了。 四个红衣女子在舞台中央起舞，顾佳雅也换好了自己的宫服坐到了位置上。 顾佳雅按照现代的方法提前做了一些干冰，放到了场地四周，因为实在没有扇风的东西，顾佳雅只好命人在场地四周放了几个大箱子，人先进去，箱子上各放着一盏灯，乍一看去，以为是专门的装饰呢！ 就那样，人在里边扇风，干冰自然向表演中央飘去，从四周看去，如梦如幻，好不神奇。 仙云缭绕处，几名绝色女子若隐若现，更是看呆了众人。 这舞蹈的衣服是顾佳雅自己画出来让衣局的人做的，管事嬷嬷拿到图纸时眼睛都是发亮的，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舞衣。 红的妖艳，红的夺目，又红的温婉。 顾佳雅不知道之后，这些舞女一下子在京城身价高涨，竟有一段时间成了一舞难求。 而那首歌也在京城流传了好多年。 顾佳雅坐在那一边看舞蹈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的才能，还偷偷乐着。 看着看着顾佳雅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不友好的射过来，那个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是龙孟然。 顾佳雅回头看了龙孟然一眼，这一看不得了了，龙孟然那是什么眼神？ 哀怨？生气？ 顾佳雅无语，耸耸肩，这不是挺好的吗？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没再理会龙孟然眼神，顾佳雅又回头欣赏自己的杰作去了。 从开场开始，廖清雪真的被这舞蹈惊讶到了，不禁心里感叹:这是哪家的舞女，跳的如此好啊？ 不过，如果她知道那是顾佳雅跳的会怎么样呢？ 随后廖清雪又想，她要不要也和那位女子学上一学，说不定还能引的龙孟然夸赞呢？ 想着廖清雪就娇羞的微低下了头。 那支单人舞完了之后，廖清雪才看到顾佳雅姗姗来迟，不禁无语，仗着龙孟然暂时的喜爱真的是什么都不当回事了。 廖清雪正要喝酒，刚一抬头便看到了顾佳雅和龙孟然之间眼神的交流，顿时廖清雪眼神阴狠，不过马上便又回复了原样。 廖清雪心里冷哼一声，顾佳雅，好好享受此刻的安宁，怕是你一会儿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每一个节目下去都是阵阵掌声，顾佳雅微微按捺心中的激动，准备看这最后一场舞蹈。 阿南从龙孟然座位上蹭下来，跑到顾佳雅怀里，扯着顾佳雅的袖子着急的问道:“娘，你不是要让阿南看灯会的吗？咱们不走吗？” “阿南乖，再等一下下就可以看到灯了？”顾佳雅摸着阿南的头笑着说道。 最后一场舞蹈顾佳雅选择的是《倾尽天下》，不过因为歌词里有些东西不适合，顾佳雅只是借了它的音乐。 几位穿着白纱的女子在台中翩跹起舞，等等众人看的正起劲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快看天上……” 之间数十个红色孔明灯在人们四周飘起来，瞬间点缀了黑色的天空，“哇……”都是众人的惊叹声。 “娘亲！快看，会飞的灯……好好看啊！哈哈……”阿南一下子高兴的不得了。 顾佳雅看着那般高兴的样子，又说了一句:“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呢！” 舞蹈又在众人惊叹中结束，孔明灯也都飘向天际，成了黑暗星空的一个微亮的小点。 然后四周的光柱也一下子灭了，众人好像习惯了，便没有再发出什么惊呼声了。 随后宫人一个接一个的提着一盏灯站到了各位大臣面前，就连龙孟然和顾佳雅她们跟前都有。 管事太监大喊一声，请各位主子点起面前的灯。 众人一听便觉得新奇，都纷纷点开了。 龙孟然也拿起火折子点了起来。 而慕容启看着面前的灯，黑暗里就觉得这灯做的极其精致，不知道点上又是怎么一番风景呢？ 想罢慕容启也点上了。 顾佳雅看着兴奋的阿南，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是要看灯吗？还不快自己点上！” “嗯嗯……”阿南一边笑着，一边有些笨拙的点火。 一时间，众人跟前的灯都亮了起来。 黑暗里，那灯极好看，灯上的画也惟妙惟肖。 第一卷 第160章 宫斗开始 顾佳雅不管别人的反应，就看着怀里的阿南。 顾佳雅轻声问道:“阿南，好看吗？” “嗯嗯，娘亲，真好看。哈哈……”阿南笑的特别开心，一盏灯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而龙孟然跟前那盏灯上画的是顾佳雅画的那副《富山村居图》的一部分，龙孟然突然又想起了那段难忘的日子。一下子感慨万千。 台下不时有人说道:“这样的设计真的是别出心裁啊！不知是谁的手笔啊？” 那位管事太监又在心里暗叹，这位主子可真是长了一颗玲珑心啊！不仅什么都会，还得陛下那么喜爱，这下他怕是该在众位娘娘中站队了。 其实在之前，那位总管太监一直觉得顾佳雅和其他娘娘一样，最多不过是比其他人早些进宫而已。 可那几日他时常出去夜辰宫，却发现那宫里大面上看起来和其他宫没什么两样，可细节处却极其精致。 那位公公负责后宫采买，他可不是一次在娘娘宫里看到了皇上的东西，怕这位主子真的不是面子上那样不得皇上召见吧。 宴会结束，龙孟然正对着大臣和慕容启说着些客套话，突然一个黑影从会场边上一闪而过，侍卫惊呼:有刺客。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众人推搡急着找个角落保护自己。 台上的顾佳雅瞬间有些火大，哪个王八蛋干的，她好好的一个宴会成了这样子，要是让她知道，一准剥了她的皮。 龙孟然一听有刺客，立马本能的反应就跑到了顾佳雅母女身边，抱起了阿南。 随后龙孟然又大喊:“安静，不许慌张，来人，保护好各位，剩下的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龙孟然一发话，场面瞬间好了很多。 可台上就不见得那么好了，廖清雪是最淡定的一个，迟迟没有起身，德妃虽然慌张，手在袖子里已经开始发抖，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不好叫出来。 芙嫔和齐妃许是因为年龄还小，一听到刺客，就赶紧往龙孟然处跑，可龙孟然先一步已经到了顾佳雅母女身边。 那两人一看扑空，然后又转身哭着跑到了龙孟然身后，拽着龙孟然的衣服不撒手。 整个场面最淡定的怕是只有慕容启了，他是连动都没动，自顾自的在那里喝酒，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不过慕容启此时心中一直是刚刚那位露了半面的女子，那女子的容貌虽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可也是不俗。 但最让慕容启惊讶的是她的气魄，能画出一副盛世山河那便不是普通的胸襟，这样的女子值得这世上最尊贵的荣华。 也就是那样一面，让顾佳雅在慕容启心里住了整整一辈子。 侍卫得了令，开始追刺客，因为顾佳雅要晚上黑暗的效果，所以宫里宴会周围的灯大都没有亮。 但侍卫追着追着却在夜辰宫前停下了脚步，顿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后妃的寝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闯进去的。 于是打头的侍卫让众人围住了夜辰宫，又命一个人回去报信了。 龙孟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况且现场还有那么多的大臣，他就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侍卫便到了。当侍卫禀报说是刺客进了夜辰宫。 顿时，顾佳雅和龙孟然眼神一暗，这事情好像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 “来人，送各位大人及家眷回家，务必保证安全。”龙孟然先没有理会侍卫得话而是让人送众位大臣回家。 没一会儿，众位大臣便被陆续送走了，一时间就剩下慕容启还有宫里几位后妃和龙孟然了。 龙孟然先是对慕容启表达歉意，不想一个好好的宴会却出了如此的状况。 道歉完，龙孟然对慕容启说道:“那就先请齐国使者回驿站了，待明日事情处理好了，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慕容启慢慢站起来，脸上还有一丝醉意，无所谓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慕容启刚说完，龙孟然大喊一声:“来人，好生送齐国相爷回驿站。” 一位侍卫领命，便带着慕容启出宫去了。 最后，龙孟然扭头正要对其他几位人说让她们各自回宫。 不料，廖清雪先开口了:“皇上，咱们快些去看看吧，好好的怎么跑到姐姐寝宫了。” 德妃静静什么也不说。 芙嫔和齐妃齐齐开口:“皇上莫要让妾独自回去，此刻待在皇上身边才让妾身感觉到安全。” 龙孟然有些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这些人里，谁知道她们到底是有几分真假的，不过一会儿怕是也知道大半了吧。 “那便一起去看看吧！”龙孟然拂袖冷冷开口。 龙孟然抱着阿南走在了前边，顾佳雅她们跟在后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便去了夜辰宫。 路上，顾佳雅在想，真是的，这才没安分了几日又要开始，这些女人真的是闲的没事干吗？她倒要看看这次又想干些什么。 没当回事的顾佳雅漫不经心的走着。 廖清雪算是走在最后的，她静静看着前边的顾佳雅，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微笑。 廖清雪心里道:这次你不死也得半残，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待在皇上身边。 很快便到了夜辰宫门口，龙孟然看了一眼守卫随口问了一句:“其他地方没发现异常吗？” “启禀陛下，没有。”守卫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是谁发现刺客跑来这里的？”龙孟然以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又发出了。 “回陛下，是臣。”一个侍卫上前回话。 龙孟然不急着进去，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了他一边。 那侍卫被龙孟然盯了良久，到最后开始禁不住的打哆嗦。 龙孟然又看了他一眼，黑暗中丢了个白眼:就这点胆量还敢干坏事，怕是他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吧。 龙孟然先一步进了夜辰宫的大门，四周看了一眼，主屋里黑漆漆的，看不出一点异常。 夜辰宫服侍的人好像是听到了动静，以为顾佳雅回来了，赶忙从偏屋出来了，一看到龙孟然来了立马跪下请安。 第一卷 第161章 不入流的手段 龙孟然背手现在宫门处，随口说了句:“主屋的灯怎么息了，还不去点着了。” 夜辰宫的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主屋没有灯，突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唉，这灯怎么灭了呀！” 龙孟然冷冷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人，有些眼生，怕是外宫的吧。 龙孟然在心里说了句:又一个，这宫里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真是什么人也敢插上一脚啊。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龙孟然声音陡然变冷。 只见一人立马起身，答了一句“是。” 便跌跌撞撞的跑去点灯了。 顾佳雅看着前面的各种，心里暗道:真是麻烦，这人的手是又伸到她宫里来了。 不一会儿，顾佳雅屋里的灯便都亮了起来。 龙孟然正准备进去却被顾佳雅叫住了:“皇上且慢，皇上还是让侍卫进去吧。” 龙孟然回头看了顾佳雅一眼，见她毫无畏惧，一副胸有成竹。 龙孟然看她这副样子，便挥挥手，示意侍卫进去。 阿南现在龙孟然身旁，好像有些被这场面吓坏了，声音有些颤抖:“爹爹，娘亲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来了。” 龙孟然看着阿南担忧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快的开口道:“没事儿，就是有几只老鼠不安分跑到你娘亲的寝宫了，等爹把它们抓出来就没事儿了。” “哦！是这样啊！”阿南点点头。 可身后的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顾佳雅是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前边那个背影，无语的在心里道，老鼠，亏你说的出来。 而另外几人却不是这样想的了。 先是廖清雪眼神一紧，难道被发现了？随后一想，不对，她可是什么破绽都没露出来。 随后廖清雪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新进宫的那几位眼神却紧了又紧，阿南叫龙孟然爹爹。 可这宫里自古以来的规矩，爹爹这个称呼出现在皇家，那得说明皇上是有多疼爱那个孩子啊！ 爱屋及乌，那个女人怕也是得了皇上的深爱吧。 几人又回想了这几日皇上虽然时常去自己宫里吃饭，可却从来都不作停留，哪怕是她们苦苦示意。 瞬间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顿时几人心里都暗暗有了各自的计较。 不过顾佳雅却不知道，就这么一件事情，倒是让她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不一会儿，在屋外都能听到里边人的声音，一人大喊:“找到了。” 顾佳雅一听微微挑眉，这么快，她倒是要看看何方神圣了，既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捣乱，那她便要好好捯饬捯饬了。 随后，那侍卫便低头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 那侍卫双手捧着那个物件，低头在龙孟然跟前奉着。然后紧接着其他人也出来了。 顾佳雅从一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便想笑，然后突然又想起了现代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龙孟然抱着阿南，所有没有看到阿南已经黑了的脸。 龙孟然看着那个东西，淡然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找到的东西？” “是。”那人依旧没有回头，回答的却是铿锵有力。 龙孟然认出来他便是刚才那个先带头来夜辰宫的人。 没有理他，龙孟然又问了一句后边的人:“可是搜到了什么人或是其他的？” “回皇上，其他什么都没有。”另一侍卫回答。 不过这一刚回答完，龙孟然还没开口，阿南却开口了。 阿南刚开始还是很有礼貌的，她轻声问面前的那个人:“你拿这个干什么？” “回公主，这是巫蛊之术的证据。”那人依旧没有抬头。 “巫蛊？爹爹，什么事巫蛊啊？”阿南天真的问道。 “你问他便罢。”龙孟然憋住笑意，示意阿南问那人。 于是阿南微微低头，等到和那人快齐平了，睁着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巫蛊啊？你告诉阿南。” “回公主，巫蛊是宫廷禁忌，不好的东西。”那人又回答。 “不好，怎么就不好了。”阿南从那人手里拿过司徒蜀月给她做的娃娃。 “微臣不知如何回答，反正就是不好的东西。”那人不知如何解释，随便说了一句。 “你哪里看出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我看是最好的。哼！”阿南突然开始劈头盖脸的打那个人。 呃！那个人一下子一脸发懵，不知道突然一下子怎么了，但对方是公主，不能还手，得好好受着。 龙孟然看着阿南一下子变了脾气，也没管，给她娘出出气也是好的。 不过龙孟然真的从未见过阿南生气，心里感叹一声，不亏是她娘亲生的。 阿南手短，打了几下便打累停手了。 “哼！抬起头来。”阿南生气对那名侍卫喊到。 那人无奈抬头。 “睁大眼睛，这是不好的东西吗？”阿南一副气势汹汹的深情。 “啊！怎么……怎么变了，明明……”那侍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变了。 龙孟然一脚将那侍卫踢到了空地上，冷声说道:“给我抓起来，押入天牢，好好审问。” “皇上……皇上饶命啊！”那人被龙孟然一脚踢的吐了血。 那人在求饶中被人带走了。 龙孟然没理会那人，抱着阿南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意有所指的说道:“朕的宫里，不允许出现买些和恶毒计量，这次朕不想把事情闹大，给你们个忠告，安安分分的，朕也给你们一世荣华。” “妾身明白，谢皇上责喻。”顾佳雅与众人一起行礼回答到。 “都散了吧！”随后龙孟然冷冷说道，他没想到这些人进宫才没几天便开始闹腾了。 廖清雪暗地里眼神一个阴狠，顾佳雅这次让你逃脱，下次咱们走着瞧，哼！ 没一会儿，众人都走了，门口就剩下了顾佳雅，龙孟然和他怀里的阿南，一阵闹腾，阿南看着已经有些乏了。 龙孟然抓过顾佳雅的手，心疼的说道:“今天辛苦你了，又闹了这么一出，怕是累了吧，什么都别想，一切交给我，赶紧回去早点休息吧！” 第一卷 第162章 司徒蜀月回京 一听龙孟然的话，顾佳雅便知道他今晚不会留下来了。 顾佳雅又瞥了一眼阿南手里的那个娃娃，若有所思，心想不留下也好，免得碰见了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 想罢，顾佳雅从龙孟然手里接过了阿南，嘴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唉！真是的，还以为她们能玩出些什么呢，没想到就这点招数，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顾佳雅还不当回事的翻了个白眼。 呃！这话听的龙孟然身旁的张公公一顿错愕，这位可真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啊，这是还嫌人家不够厉害，不配当她的对手吗？ 张公公想着嘴角又抽了抽，算了，他一副老骨头了，还真的不知道这位主子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龙孟然显然已经对顾佳雅的这副反应习惯了，又叮嘱的一通，然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阿南把娃娃抱在怀里，又在顾佳雅的怀里看着龙孟然远去的背影，待感觉差不多了，立马从顾佳雅身上扑腾下来。朝着屋里跑去。 顾佳雅看她跑的极快，在后边大声喊到:“小心碰到，慢点。” 只可惜阿南只顾着往屋里跑充耳不闻。 随后顾佳雅这才踏进宫门，看着院子里跪着的一众人。 顾佳雅瞅了一圈，轻声问道:“刚才是谁回答的屋里的灯怎么灭了？” 一下子众人的眼睛都刷刷的看向最后的那名女子，那女子惊恐的看着顾佳雅，竟忘了回答。 “明日你便出宫吧，本宫这里养不起你了。”顾佳雅不想下杀手，她也不愿意杀人，放出宫去是她认为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那女子突然一下子爬到顾佳雅身前，抓着顾佳雅的裤腿求饶道:“求娘娘怜惜，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奴才不愿出宫啊！” 那女子抓着顾佳雅的裤脚哭的歇斯底里，顾佳雅冷冷看她一眼，甩开了那女子。 顾佳雅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而且她绝对不会容忍背叛。 那女子又往前趴，试图抓住顾佳雅，小桃怕她伤了顾佳雅，便想上前阻挡，不过顾佳雅一个手势阻止了小桃的动作。 顾佳雅冷冷的对那女子说道:“让你出宫不过是想保你一条命罢了，你以为那人会轻易饶过你吗？还是自己去宫外逃命去吧！” 顾佳雅这话说的云里雾里，除地上那位，怕真的是没几个人能听明白了吧。 那女子一听，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便停止了求饶。 顾佳雅看她明白了便让小桃带她离开。 随后，顾佳雅摆出一副主子的姿态对地上的人大声道:“我夜辰宫不大，容不下太多心思的人，今天我在这里说明白了，吃里扒外的最好给我离开，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真的被我发现了，我比那些人更加可怕，都听见了吗？” 这是顾佳雅第一次发火，她本来觉得没有必要，可又想着今天这怕只是个开始吧，她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要不层出不穷的，都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呢！ “是，奴才明白了。”地上的人齐齐回道，他们第一次看到顾佳雅发火，瞬间有点害怕。 顾佳雅也累了，让众人起来都各自回去吧。 顾佳雅便转身准备进屋，可进去之前，她又暗自在那里想了一下，一会儿见了面可是该说些什么呀？ 从顾佳雅看到那个娃娃时，她便知道是司徒蜀月来了，那东西怕也是司徒蜀月换的吧，要不这事今天可不是这么个结局完的。 当初她和阿南跟着龙孟然从西域回来，有好多东西都就在了那，因为走的急，连阿南最喜欢的那个司徒蜀月给她做的娃娃也没带走，因为那阿南还闹了好一阵子别扭呢。 现在现在想起来，那些日子真的是恍若隔日。 顾佳雅苦笑一下。终究还是进了屋子。 阿南刚刚一看到娃娃便也知道是司徒蜀月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选择了向龙孟然保密，所以待龙孟然一走，她便立马跑去见干爹了。 如果龙孟然知道他的亲生女儿明晃晃的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呢！ 屋里阿南抱着司徒蜀月的脖子一直不撒手，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干爹，阿南可想你了。” “干爹，你怎么现在才来看阿南。” “干爹，娘亲今晚带我看灯了，可好看了，一会儿带干爹去看……” “干爹，那个人说干爹的娃娃不好看，我打他了……” “干爹……呵呵……” 阿南抱着司徒蜀月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久，直到最后困得趴在司徒蜀月肩上睡着了。 司徒蜀月看着许久未见的阿南，嘴角一直笑着，这孩子许久不见，竟变得如此能说，好像还长高了不少。 不过最让司徒蜀月开心的还是阿南对他的态度，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害怕阿南对他生疏了。 顾佳雅处理完外边的事情进来时看到阿南已经抱着娃娃睡着了。 看着抱着依旧抱着阿南的司徒蜀月顾佳雅突然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对视良久，终究还是司徒蜀月先说话了:“最近过得好吗？” “啊？哦！挺好的，你呢？”顾佳雅没想到司徒蜀月一下子问了这么一句，差点没回答上来。 一看她这个样子，司徒蜀月便知道顾佳雅肯定是又出神了。 唉！司徒蜀月轻轻把阿南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又来到顾佳雅身边。 司徒蜀月拿起一杯茶，说是喝茶，其实只是拿着茶杯晃悠一下，在嘴边绕一下，又开始晃悠。 然后司徒蜀月自顾自的说道:“你过得好便好，这次我会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住在春风楼，要是有什么事情去那里找我便好！” “好。”顾佳雅轻声回答一句，便又没了下文。 司徒蜀月突然把那杯插摔在了地上，抓着顾佳雅的双肩，大吼道:“你说你过得很好，为何我没有看见，我看到都是你在这里处处受限制，这里是笼子，你根本不适合在这里，你不知道吗？你为何如此委屈自己……” 司徒蜀月还想继续说，却被顾佳雅大声喊断:“够了……” 第一卷 第163章 好消息坏消息 司徒蜀月的话字字诛心，戳的顾佳雅除了喝断便再无力反驳。 司徒蜀月说的没错，她在这里不开心，她从来都是向往自由的，可这里的一言一行都有专门的规矩。 甚至就连龙孟然也不是能经常来的。 而且顾佳雅没有必要的事从不愿意出夜辰宫半步，渐渐的，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只金丝雀了。 司徒蜀月静静看着顾佳雅，她的眼神里满是委屈，不忍与难过，这是司徒蜀月曾经在西域见到过的。 顾佳雅一直压抑着眼中的泪水，声音凄凄:“我何尝没想过，可想和做却又是两码事！” 顾佳雅在屋子里徘徊着，司徒蜀月突然觉得一直以为她好像都是那样的孤独。 顾佳雅又自顾自的说着:“西域时我也曾想过带着阿南，从此逍遥一生，和龙孟然没有一丝半点的牵扯，我心里一直以为都应该是那样的。” 顾佳雅明显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是呢！这一切都在再次遇到龙孟然时土崩瓦解，心里劝过自己，我们或许不是最合适的，可那又怎样，我还是跟着他回京了。到最后又跟着他来到这皇宫，那么多无奈的事情接踵而来，我不想接，可却无奈，我也迷惘过，这些到底为了什么，可心里一次次的回击我，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啊！” “全部都是因为我爱那个男人，因为我爱他，所以一步步撑到了今天……”顾佳雅说完，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这些话，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划拉着司徒蜀月的心。 这一刻，司徒蜀月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次他怕是真的应该要放手了。 喜欢一个人便是要竭力所能的成全她。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顾佳雅也一直在那里泪流不止，她也不知道为何这眼泪止也止不住。 临走，司徒蜀月又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了一句:“保重”便消失在暗夜里了。 顾佳雅目送他离开，然后又在那里站定良久，心里慢慢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第二天，顾佳雅起的很晚，不知是因为连日来的排练终于轻松了，还是昨天晚上迟迟才睡下的。 顾佳雅喊了一声小桃，小桃便笑着进来了:“娘娘醒了，小桃服侍娘娘穿衣吧。” “嗯。”顾佳雅回答着还顺便伸了个懒腰。 穿衣的时候，顾佳雅随口问着:“今天有什么事吗？” “有，都是好事儿！嘿嘿……”小桃卖个关子狡黠的笑着说。 “哎…，你个臭丫头，还跟我卖起关子来了！看我那天心情不好了，就帮你找个婆家！”顾佳雅半开玩笑的说着。 “娘娘真是越发爱拿小桃开玩笑了。”小桃低下羞红了的脸蚊声说道。 顾佳雅一看她那副样子，就无奈的翻了白眼摇摇头。 唉！都这么长时间了，这孩子怎么还是一逗就脸红呢？ “行了，不逗你了！什么好事说吧！”顾佳雅言归正传，一边对着镜子带耳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很早的时候，皇上来过了，偷偷看了娘娘一会儿便去上朝了，还嘱咐我们让娘娘多睡会。”小桃像是在说着天大的喜事一样，手舞足蹈高兴的不行。 “哦！来过了！”顾佳雅惊讶了一下。 “嗯嗯。”小桃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的点头，然后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着顾佳雅接下来说些什么。 可等了又等，顾佳雅像是把那事抛在了脑后，愣是一句也没提起。 “娘娘，您不说点什么吗？”小桃忍不住的问道。 “什么？说什么呀！”顾佳雅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随后又漫不经心吐出一句让小桃目瞪口呆的话:“又不是我非要让他过来的……” 小桃嘴角抽了又抽，不过转念一想，这才是她家娘娘不是吗？ 顾佳雅快要穿戴好时又问了一句:“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呢？” “哦！对了，皇上刚刚又派人来，说是公主的太傅已经找好了，过个一两日便可开始学习了！”被顾佳雅提醒差点忘了的小桃兴奋的说道。 “啊！这么快？”顾佳雅惊讶了一下，这消息怕是阿南不愿意听到吧！ 顾佳雅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气。唉！这早饭怕是吃的不大合适了。 顾佳雅正准备随便吃个糕点垫吧垫吧，龙孟然身边的小太监突然着急地抱着一副画卷进来了。 顾佳雅看着小太监挺着急的神色，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着急？” 小太监因跑的极快，有点岔气，顺了两下气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完:“今天早上齐国相爷在朝堂上告诉皇上说要找昨晚中秋宴上跳舞作画的女子，昨晚一舞让他久久不能忘怀，还凭着记忆画了像！想让皇上找一下。” 顾佳雅在听到一半时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结局。 “皇上说不知道？这是让本宫解决的意思？”顾佳雅喝了口茶，挑眉问道。 “不是，李宰相先说的，娘娘是主办中秋宴的人，让娘娘找人肯定再合适不过了。”小太监又回答道。 “呵！这人还真是多事。”顾佳雅嘴角微抽，无语道。 “拿过来，给我看看。”顾佳雅伸手让小太监拿过画来。 说实话，当顾佳雅打开画时是有些惊讶的，这人的手笔真的是不错的，反正在她看来，这人对画作的造诣不在她之下。 画中顾佳雅只露了半边脸，虽是如此，可半张脸更能将顾佳雅脸部柔美的线条淋漓精致的表现出来，也更能表现出画中人的神秘。 顾佳雅挑眉，笑看着这副画，心想着，不错，本姑娘收下了。 顾佳雅轻轻把画卷了起来，静静想了一下，随后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了笔。 小桃总觉得，顾佳雅每次一拿起笔都像是又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是那种神采飞扬的自信。 好大一会儿过去了，顾佳雅微笑着看着那副画，嗯嗯，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微微得意下。 又看了看，顾佳雅在空白处添了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一卷 第164章 被惦记上了 大功告成，顾佳雅让画晾了一会儿，随后卷起来，让小太监交给皇上。 那副半面图，龙孟然是先看过的，看着画里妖娆妩媚的顾佳雅，龙孟然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 顾佳雅这么美的画面竟然不是自己先看到的，龙孟然瞬间有一种自己的好东西被偷窥了的感觉。 然后龙孟然更有些牙痒痒，这家伙的画技可真的是没话说啊！ 龙孟然本想不告诉顾佳雅，自己处理了便是，可又想着她毕竟是当事人，还是告知她一下吧，便让人送去了夜辰宫。 龙孟然没想到顾佳雅也回了一幅画，龙孟然慢慢打开，只见画中碧水青山图，不同的是顾佳雅这次又在江河里画了两条逆行的小船。 看到此处，龙孟然挑眉，这画里好像是有点意思。 刚想着，龙孟然抬眼便看到了画上的那两行字，龙孟然不禁便轻声念了出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随后龙孟然又大笑了出来，这是明显的拒绝了？ 不过龙孟然有些佩服顾佳雅这事得处理方式。 人家用一幅画来找她，她又回人家一幅画，还告诉人家，你不要念着我了，大家都身处江湖，就该依照江湖的规矩，不必拘泥，忘了便好。 龙孟然越想越开心，便让人给慕容启送去。 随后龙孟然想起今天朝堂上李宰相的越矩，眼下一冷，这个人怕是该好好治治了。 慕容启是在驿站接到龙孟送来的画的，一开始慕容启以为龙孟然又把画给送回来了，可在接过画时又发现了画轴的不同，这才没有开口问。 等送走了送画的人，慕容启拿着画回到了房间，轻轻打开了画卷。 一打开，慕容启就有些惊讶，这画画的极好，这风格也是他欣赏的。 可慕容启心中疑惑，为何给他送来这样一副画？ 慕容启又细细看了画，这才看到江水中逆行的两条小船，以及那句话。 慕容启放下画细细深思起来，良久，他苦笑一声，你这拒绝的倒是爽快啊！ 不过慕容启没有停止再见顾佳雅一面的想法，心中暗道走之前也必然得知道你是谁吧。 然后，慕容轻吹一声，房间里瞬间出现了两名暗卫，慕容启指着桌上的画卷冷声说道:“三日之内，给我找出画中的女子。” 暗卫领命，带着画卷消失在了房间里。 右相府。 方明月一大早就坐在房间里等着方飞鸿回来，昨日晚宴上她又看到了那个人，方明月一下子来了兴致，可碍于场面，她没有立即去问。 悄悄按捺住急切的心思，方明月想着一会儿宴会完了再去问他，可宴会还未完全结束便出了那档子。 回了家方明月心里还有那事，打算问父亲，可父亲哪里来的急理她，于是她便打算等方飞鸿上完了早朝再问。 方明月等的着急地不行，不停的在屋里踱步，又不时的让丫鬟去看看方飞鸿回来了没有。 等到丫鬟回来说老爷回来了，方明月从小榻上一下子跳了下来，朝着方飞鸿的书房跑去。 方飞鸿刚回到书房，还没脱下朝服就听到书房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 然后就是‘哒哒’的声音，不用想方飞鸿也知道是谁，这府上除了那位谁还敢如此啊！ 方飞鸿转身皱着眉无奈的对门口奔来的那位说:“我的姑奶奶啊！我说了多少次啊，你都是快及笄的人了，你就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这样子谁敢娶你啊” 方明月根本没理会方飞鸿的话，自顾自的抓着方飞鸿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昨天晚上你们旁边桌上白蓝衣服的男子是谁啊？” 方飞鸿本打算继续唠叨几句，突然眉头一挑，眼睛睁大，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儿，她这是方才问男人吗？ 方飞鸿还继续瞪着眼睛，又问了方明月一句:“你说谁？” 方明月以为他没听清楚，便又说了一遍。 方飞鸿确定自己这次真的听清楚了，呵呵一笑，绕个关子:“你问他干嘛？” 方明月急着打听顾佳臻，没注意到方飞鸿话里的口气，口没遮拦的说着:“那次在街上他救……呵呵，爹，你就说他叫什么嘛！”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方明月下意识用手捂了嘴，干笑了一下，然后又立马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街上，你什么时候又上街了，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轻易抛头露面，你……”方飞鸿一听女儿没听话又上街了，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爹，我发誓，我再也不去了，你告诉我他叫什么？”方明月一看方飞鸿又要发火，立马赶紧求饶到。 “唉！你呀！”方飞鸿没好气的说了声，但却没真的做什么，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宝贝都来不及，那里还会罚她啊！ “你打听顾佳臻干嘛？你们认识？”方飞鸿回到正题，皱眉问道。 “这您就别管了，认识我会来问您吗？”方明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瞬间眉开眼笑。 看着女儿瞬间又变了一副“嘴角”，方飞鸿嘴角轻抽，这是什么表情，这女儿除了有事可从未对他这个父亲这般和颜悦色过啊！ “那顾佳臻可是贵妃娘娘的弟弟，现在是大理寺卿，很得皇上的器重，这些个身份做女婿是够了，可就是这个人吧，太清冷了，爹怕你受委屈啊！”方飞鸿一看女儿的样子便知道她心动了，便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爹……，你说什么呢？我们才见过一面而已，哪里扯那么远啊？”方明月正想着下次要怎么去见顾佳臻却没想到方飞鸿都给她说了出来，连考量都做好了。 方明月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娇羞。 “唉……”方飞鸿一边看着女儿的样子一边摇头叹气，女大不由爹啊！ “行了，爹，我知道了，我先告退了。爹休息吧。”说罢，方明月一个箭步就飞出去了。 “哎！顾佳臻当女婿还是挺不错的！”方飞鸿在后边大喊一声。 于是从这次开始，每次方飞鸿见到顾佳臻都不是一般的热络，刚开始顾佳臻一脸茫然，到最后才算是明白了。 第一卷 第165章 廖清雪再次不安分 第二日，龙孟然派人来接阿南，说是送去太傅那里读书。 顾佳雅给阿南穿戴好，嘱咐了几句，让阿南好好听话。 阿南哭丧着一张小脸，憋嘴对顾佳雅说道:“娘亲，阿南不想去。” “前几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阿南可是要说话不算数了。”顾佳雅庠装生气道。 “没有没有，阿南去就是了。”阿南一看顾佳雅生气了赶忙同意了。 来接阿南的公公一看如此，便斗胆上前笑着说道:“公主无须担心，皇上怕您孤单，许了几位官家的少爷和小姐同您一起学习，这样也不怕寂寞了。” “真的吗？娘亲，那我走了。”阿南一听有人可以玩直接换了笑脸就往出走。 顾佳雅看着阿南的反应嘴角抽搐，呵，这是嫌没人陪她玩啊！ 送走了阿南，顾佳雅本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刚躺下还没酿出睡意，就有人来报几位娘娘来请安了。 顾佳雅一听是那几位，脑门儿突然没来由的疼。 顾佳雅轻轻扶额，没好气的在床上说了句:“唉！真是烦死了。” 小桃看顾佳雅有些难受的样子，轻声问道:“要不去让她们回了吧。娘娘今日不舒服，明日再见吧。” 顾佳雅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算了，让她们进来吧，反正不是今天就得明天。” 小桃听罢，对门外侯着的人说了句:“请几位娘娘到客厅等候。” 说罢，小桃便开始服侍顾佳雅起身。 又微微整理了着装，顾佳雅才不急不缓的出去了。 刚走进客厅，顾佳雅心里冷呵:来的可真齐啊！ 顾佳雅慢慢坐在主位上，下首那几位都依次向她行礼请安。 顾佳雅真的觉得和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刚准备说散了吧，就有人开口了。 “姐姐那场中秋宴办的可真的是精妙绝伦，不知能否和姐姐讨教一二。”芙嫔笑着开口道。 “哪里称得上‘精妙’二字啊，不过胡乱玩玩而已，登不了什么大雅之堂，是妹妹抬举了。”顾佳雅不冷不淡的回应道。 “姐姐可否替我引荐一下刚开始跳舞的那名女子呢，妾身觉得她的跳的极好，妹妹也想学习一二。”齐妃接着开口道。 呃！顾佳雅有些无奈，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去跳了，这人们可是怎么了，问个没完。 “那位女子是以前在宫外认识的一位故交，这次晚宴请她帮了个忙而已，她心性淡泊，怕是有云游四海去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引荐吧。”顾佳雅假装深沉的说道。 说的时候，顾佳雅心里自嘲，她什么时候这么能掰了。 “哦！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那妾在此先谢过姐姐了，”齐妃微微俯身。 德妃从来都是最安静的存在，这次也是如此。 廖清雪静静看着她们的虚与委蛇，心里冷哼，一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又东西南北的瞎说了一通，顾佳雅有点累了，想让她们都散了。 谁知道廖清雪又开始作妖了。 廖清雪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优雅的放下，声音淡淡开口:“姐姐，妹妹这里近来得了一副新画，画的极好，妹妹造诣不深，特地拿来请各位姐妹指教。” “哦！是嘛！姐姐如此一说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了。”芙嫔好奇的说道。 “别急，这副画画的异常的好，所以，我也请了皇上过来一同欣赏。”廖清雪微微一笑。 说罢，廖清雪看了看主位上的顾佳雅，只给她露出了一副不明缘由的冷笑。 顾佳雅不动声色的看了廖清雪一眼，呵，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芙嫔和齐妃一听皇上要来，一下子开心得有些过头。 果然，没一会儿，龙孟然便到了。 “是什么事情，怎么非要朕亲自到场啊？”龙孟然语气有些厌烦的坐到了顾佳雅边上的位置上了。 顾佳雅撩了撩眼皮，语气里听不清情绪:“廖妹妹说要请皇上欣赏画作呢！” 芙嫔几人见龙孟然到来，立马纷纷起身请安。 龙孟然看也没看她们一眼，轻轻拂手，语气平淡的说道:“不必多礼，起吧。” 待众人坐定，龙孟然挥手:“不是看画吗？赶紧吧。” 廖清雪给身后的梅香使了个眼色，梅香抱着盒子给龙孟然行了个礼，把盒子放在了在龙孟然和顾佳雅中间的桌子上。便退下了。 张公公上前检查了一番，打开了盒子，只见暗色丝绒里静静躺着一副画卷。 张公公拿出画卷，在众人跟前打开了那副画。 张公公因为在画的后边，所以并没有看到画上的内容，但看着各位娘娘惊讶的表情，他也已经猜到，怕也不是什么好的。 多年在帝王身侧的素养让张公公没有一丝慌张，将画作靠近龙孟然。 廖清雪原本便知道画的内容，所以并没有惊讶。 而芙嫔三人在看到画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那画里衣服，分明就是那天晚宴上作画的女子穿的，可那半张脸，分明，分明就是顾佳雅啊！ 可此刻众人心中想的却是，为何会是顾佳雅呢？ 龙孟然是第二次见这幅画了，不过此刻龙孟然心里是有些火大的，难道那慕容启私下里还在找顾佳雅。 顾佳雅一看到那副画，眼神愣了愣，这女人还真是不安分，可这副画是哪里来的呢？ 廖清雪清清楚楚看到了众人的反应，嘴角微微翘起，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不是那天晚上的跳舞的女子吗？可为什么成了姐……”芙嫔的声音越来越小。 廖清雪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嘴角微微翘起，呵，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臣妾前几日得到一副美人图，本没注意，可昨日打开，突然惊觉这人与姐姐极其相似，就想着来给皇上过目，请皇上定夺。”廖清雪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柔弱样子说道。 龙孟然一听这，心里对廖清雪最后一点怜惜也消失殆尽了。 以前龙孟然觉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如果她安分守己，他便对廖清雪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可如今才又过了多久，廖清雪又开始不安分了，龙孟然突然想着，是不是该把她送出宫外去了。 第一卷 第166章 牵扯 “就因为这？”龙孟然看着廖清雪眼神冰冷的说道。 廖清雪看着龙孟然的眼色陡然转冷，心里暗念不应该如此啊，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长得想象的两个人，倒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龙孟然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怒道。 下首的几人被吓得一下子都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地上请罪。包括廖清雪。 不过顾佳雅还是静静地坐在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冷眼看着这一切。 既然龙孟然管了，她还乐的看热闹呢。 “朕真的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画作，静妃！”龙孟然声音依旧清冷。 “朕前几日便说过，不许后宫出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才几天便又忘记了？朕看静妃记性不好，这几日多多在紫薇阁多多抄写经书吧，就别再出门了。”龙孟然一口气说完了所有。 这是被禁足了，廖清雪突然一下子由跪在变成了跌倒在地。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剩下的几人都不敢吭声，龙孟然虽然罚了廖清雪，但话里无不是对她们的警告。 说罢，龙孟然抛下一句“朕还有事要处理。”便离开了。 随后顾佳雅便退散了众人，廖清雪临走又狠狠瞪了顾佳雅一眼。 不过这次德妃走的时候也悄悄打量了一下顾佳雅，皇上怕是只把这位放在了心上吧。 待众人都走了，顾佳雅开始静静想着这件事情，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先是廖清雪是如何拿到那副画的，为什么是廖清雪拿到的？ 顾佳雅回屋里从书架上拿下了那副画，明明画还在这里啊，难道慕容启画了不止一副？ 顾佳雅想了一通，觉得头疼的不行，便不再去想了。 随后顾佳雅回屋拿了笔，写了一封信，把小桃叫进来，让她出宫去春风楼给了素倾。 素倾接到信时，司徒蜀月正好也在场。 素倾还有些惊讶，这顾佳雅真的是好些日子没来信了，本以为就说些稀松平常。 可看完了信，素倾的脸色却微变，竟忘记了司徒蜀月在场。 司徒蜀月看着素倾微变的脸色，一把抢过了信，看完后，司徒蜀月黑着脸冷哼一声:“呵，哪来的臭小子，什么人的主意也敢打？” 素倾无语，反驳道:“哎哎！人家在信里可只说的是查一下作画之人和他好好谈谈，再来就是看看画是怎么入宫的，你从哪看出来，人家打顾佳雅的主意了，真是！” 说完，素倾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司徒蜀月没理会素倾的话，见她还在那坐着，着急的说道:“这不都说了让我们查吗，你怎么还不动呢。快走啊！” 素倾真的懒得理他，转了个身子坐下，不再理他。 “你走不走？”司徒蜀月看着素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生气道。 司徒蜀月心里暗道，要不是他对这京城没有她熟，他早就自己去了。 素倾总爱穿红衣，此刻她看都没看司徒蜀月，伸手摆弄她的衣袖，嘴里轻声开口道:“呵！第一，这佳雅的信是写给我的，用不着你去吧；第二，我好歹也是这春风楼的一位当家，这种事情还不值得我一个当家出手，你忘了我春风楼是干什么的吗？第三，你凭什么去啊？” 司徒蜀月一下子顿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心里却暗暗骂了素倾。 亏我刚才还觉得你好看，却没想到这般毒舌，哼，难怪没人要你。 司徒蜀月冷脸还在心里骂着素倾。 “别在我跟前骂我，我能听到的！”素倾用她那听了便让人酥醉的嗓音说道。 司徒蜀月一听，下意识用手去捂了嘴。 可没想到，素倾看她的样子立马没形象的哈哈哈起来。 司徒蜀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中了素倾的招了，赶忙放下，又狠狠瞪了素倾一眼。 然后素倾便一直在那笑个不停，等素倾笑够了，素倾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素倾三言两语便对来人说完了自己的命令，那人领命下去，没一会儿便送来了消息。 司徒蜀月哑然，春风楼的消息传递的竟然如此迅速。 司徒蜀月也上前准备去看消息。 “哎……，这是我春风楼的秘密，生人勿见。不过就你这资质，怕是也看不懂的。”素倾速度极快转了个身便将脚抵在了司徒蜀月胸口。 “要不武林盟主也加入我春风楼可好？哈哈哈哈……”素倾一下子又起了调侃的心思。 司徒蜀月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脚，又想起今天她夹枪带棒的“讽刺”，瞬间来了火气，一个拂手就想打去那脚。 可素倾却在他动手之前早已收回，司徒蜀月越看她越不顺眼，正想和她好好打一顿。 “哎哎……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等处理完佳雅的事再说好吧！”说完，素倾邪魅的对着司徒蜀月一笑。 司徒蜀月被素倾那一眼看的心扑腾跳了下，瞬间有些呆滞。 素倾看着消息若有所思自顾自的说道:“齐国相爷？呵，那可不是个好惹的，德妃？嚯，佳雅这宫里的生活可真的不是一般的热闹啊？” 司徒蜀月听着她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通乱说，有些听不懂，又一把抢过纸条想自己看清楚。 可拿过来，司徒蜀月瞬间傻眼了，又不禁嘴角抽搐，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为何那个女人还能念出？ 司徒蜀月回头看着素倾，满脸疑问。 却见素倾双手抱胸，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都说了，你看不懂了，抢去也白抢不是吗？”素倾好笑的说道。 “那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司徒蜀月着急地说道。 “好好好，我说，每次一碰到佳雅的事你就这副样子，一点也不好玩！”素倾最后还做了个鬼脸，没好气的说道。 又和司徒蜀月说了一通，素倾便和司徒蜀月起身去了驿站。 驿站里，慕容启刚刚得到暗卫的消息，知道了顾佳雅的身份。慕容启在那里坐立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下人禀告，有人求见。 慕容启原本不打算见的，但来人让下人告诉慕容启四个字“画中女子”。 慕容启一听，便赶忙让人把客人请进来。 可慕容启一看到来人便失望了，皱眉看着进来的两人。 第一卷 第167章 流言四起 素倾和司徒蜀月进来还没等慕容启问便自报家门。 “在下春风楼素倾。”素倾微微行礼。 “在下司徒蜀月。”司徒蜀月双手抱拳。 “哟，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时候和你们两位有过交集啊？”慕容启听完两人的介绍后勾起嘴角笑着回答道。 司徒蜀月正要说明，被素倾眼神一瞪又乖乖的回到了原位。 “我们岂敢高攀的起相爷，我们是受相爷画中所作女子之托，来请相爷收手。”素倾礼貌但却不失气势得回道。 “哦？收手？”慕容启疑惑问道。 “相爷的暗中调查已经对姑娘的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既然姑娘当初都已经说明白了，还请相爷也做个潇洒之人。”素倾继续说道。 “那如果我不呢？”素倾话说的很明白了，可慕容启不知道为何却不愿意答应。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望相爷成全。”素倾又以做小的姿态真诚的劝说了一遍。 “那如果我希望见那位姑娘一面呢？”慕容启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相爷说笑了，若姑娘同意相爷还能到现在也见不得姑娘一面吗？”素倾的话里开始有些尖锐。 “你……”慕容启一下子被戳中了心窝。 “还请相爷成全，有缘江湖再见，我们告辞了。”素倾没有给慕容启再说话的机会，随后和司徒蜀月一起离开了。 “怕是要让我们姑娘给我画几副丹青了，哈哈……”出了驿站素倾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意思？”司徒蜀月疑惑问着。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素倾又起了逗他的心思。 回了春风楼，素倾作信一封，让人送去了夜辰宫。 顾佳雅看完了信，心下已经了然，今日那事果然只是个开始。不过顾佳雅又转念一想，既然要玩，那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整个皇宫和京城都被一个谣言所笼罩:当今皇上的贵妃娘娘不仅是个魅惑君主的妖女，还和齐国相爷牵扯不清，就连武林中都有她的裙下之臣，就连皇上唯一的公主也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这下子事情好像是有点超出顾佳雅的预料了，她本以为那些人只是想用那副画做文章，可没想到是这样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顾佳雅大火，用她做文章也就算了，竟然敢牵扯到阿南，顾佳雅的眼神暗了又暗，这次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事情蔓延的很是迅速，不到中午，便开始有人跟风向龙孟然上奏:任何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事关天家尊严，请皇上下令彻查。 龙孟然无语，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顿时感到有些厌烦，看来这后宫是要赶紧清理清理了。 龙孟然对那些奏折都不予理会，却没想到竟然越来越多。 宫里人心惶惶，夜辰宫里也变得些许冷清了，顾佳雅不在意，这样更好，先给她几天清净。 事情还在发酵，宫里的人都说，贵妃娘娘怕是要完了。于是众人碰到夜辰宫的宫女和太监也不是那么热络了。 朝堂上，李宰相先公开向龙孟然进言:“天家尊严不容侵犯，请皇上下旨责罚罪人。” 龙孟然声音清冷:“罪人，什么罪人。” “请皇上下旨革去顾氏贵妃头衔，一介妇人本应安分守己，可顾氏所作实在太丢皇家颜面，请皇上降罪。”李宰相说的声色动人。 “哦？朕怎么不知道顾氏作了什么有辱皇家颜面之事呢？”龙孟然声音里已经有一丝藏不住的怒火要喷发了。 “皇上久居皇城，自然不知外边已经议论纷纷，顾氏妖媚惑主况来路不明，实在不该居贵妃高位啊！皇上三思啊！臣句句肺腑。”说着李宰相还跪在了地上。 “哦？你说的如此有理，倒显得朕无能了，那要不要朕这个皇帝也让给你做得了！”龙孟然“嘭”的一声用手拍在了大殿的桌子上。 “老臣惶恐啊皇上，老臣一片丹心，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啊！陛下……”李宰相声情并茂的说着，这次还磕了头。 “皇上，臣有本奏。”顾佳臻突然站出来说了一句。 突然，朝堂上众人唏嘘，皇上盛怒，顾佳臻竟然敢出来插话。 “说……”龙孟然轻声吐出了一个子。 “首先，臣要状告李宰相对臣姐姐的污蔑。臣姐姐自小便贤良淑德，安分守己。哪里是李宰相口中妖媚惑主之人。堂堂一介宰相，竟然学百姓听信谣言，实在是有辱身份啊！”顾佳臻说的铿锵有力，一下子震慑了场上的众人。 顾佳臻这是要给姐姐撑腰啊！那些个没有上折子的人还好，可上了折子的人开始担心。 顾佳臻为人清冷，不讲情面，如今可是连李宰相都敢在朝堂上骂，那他们可如何是好啊？ 而有心思的人却听到了顾佳臻“首先”二字，难道还有别的？ 龙孟然默然看着底下众人各异的反应默不作声。 最想吐血的是李宰相了，他没想到皇上一句呵斥后那顾佳臻又突然发难。 此刻李宰相心头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事实证明，李宰相真的想对了。 随后，顾佳臻便开始细数李宰相的各种罪状，整整列了二十条。 李宰相越听越心惊，此刻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些东西顾佳臻是如何得知的？ 众大臣在听着顾佳臻大喊李宰相的罪状时也不禁开始抽气，呵！这顾佳臻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竟然敢动声名赫赫的李宰相。 众人想着当个笑话看看便得了，老虎的屁股可动不得啊！ 待顾佳臻把罪状列完，临了又说了一句:“臣已经把所有的证据带进宫里，因牵扯过大，还请皇上亲自过问。” “嚯……”朝堂上出了一阵不小的唏嘘声。 看来这位大理寺卿就没打算让李宰相有回家的意思了。 戏越来越精彩了，众人想着。 “哦！顾爱卿准备的如此妥当，那朕倒要好好看看李宰相的‘丰功伟绩’了。”龙孟然拉长了语气但却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第一卷 第168章 出乎意料 “顾佳臻！”龙孟然又接着喊到。 “臣在。”顾佳臻也大声回答到。 “朕命你全权处理此事，务必给朕查个清清楚楚。”龙孟然这句话是看着李宰相说的。 “臣遵旨。”顾佳臻跪地磕头回答到。 “退朝。”龙孟然起身拂袖而走。 等龙孟然走后，大殿上开始一片哗然。 众大臣心里明白了，皇上这是要对李宰相下手了，如今借着李宰相逼迫皇帝废掉贵妃的来看，皇上是反将他一军，直接就准备把他给办了。 李宰相却在龙孟然走后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双眼茫然。浸淫官场数十年，他已然明白皇上的用意和今后的结局了。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后悔当初的做法了。 后面是事情顾佳臻处理的有些雷厉风行，李宰相的各种罪行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而李宰相也已经被判定明年秋后处斩。 同时，京城世面上流传出春风楼素倾姑娘的画像，听说画的极美，是出自清泉公子笔下。 有人还说，当初在素倾姑娘当初在皇宫中秋宴上跳的一曲舞惊为天人。 一时间，春风楼都快被名人骚客给踏遍了，大家都想见传闻中的素倾姑娘一面。 关于顾佳雅当初的传闻却又流露出另外一种版本。 传说顾佳雅是圣女，因着得圣女者得天下的传闻，顾佳雅时常遭到各路人马的拦截。后来顾佳雅有孕，龙孟然为保证女子平安，便谎称顾佳雅在大火中去世。 后来迎娶成钰公主听说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直到顾佳雅把孩子生下来，母子平安。 等一切都平静了，龙孟然才又让顾佳雅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时间，天下都在谈论皇帝是如何如何的深情，龙孟然成了天下好男人的代言人。 与之同时的是龙孟然对李宰相不顾旧情的惩处，又让人觉得这位少年天子有些冷血。 当顾佳雅在亭子里看着素倾的来信时，不时的笑出声来，人们总是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妄加揣测，于是各自都有一个版本，最后事情被传的早已与当初的真想相去甚远了。 慕容启是在素倾和司徒蜀月走后不久接到暗卫来报的，知道顾佳雅消息那一刻，他苦笑了。 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些许心动，当看到顾佳雅那一眼时，他认定那是良缘。 但却没料到结局竟是如此尴尬，他心仪上的竟然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呢？ 他是该感叹自己的眼光好呢，还是该感叹自己的眼光好呢？ 不由得，只剩下了苦笑。 随后，慕容启匆匆结束了在那里的来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齐国。 多年以后，慕容启还是会想起顾佳雅，想起她那令人无法忘却的一舞…… 德妃宫中，一片死寂。 德妃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回想的阵阵过往。 她不是李宰相的嫡女，从小也没有养在身边，小时候，她最大的愿望便是父亲来姨娘院里，那样她便可以见上一面。 可即使这样的一个卑微想法，却很久才能得到一次。 姨娘时常在夫人眼前侍奉，只为给自己谋一个好人家，可她心里知道，按照她的出身，哪里会有多好的人家要呢？ 所以在父亲决定送她们姐妹一人入宫时，她想都没想便站了出来。不止为了摆脱现状，更重要的是引起父亲的一丝注意。 果然，父亲待她不同了，待姨娘也不同了。 她是有些开心的，可那晚与父亲的谈话，她深深的感受到了父亲得寸进尺的贪婪。 父亲让她去争皇后，然后再为皇帝生下皇子，父亲要让下一位皇帝出自李家胎中。 那一刻，她觉得父亲有些可笑。 宫里有多么凶险，父亲只字不提，没有一声安慰，话里话外，全部都是他的‘雄图霸业’。 之后，父亲将在宫中安排的人一一告诉她，到现在她还记得父亲那句话:“你可别让为父失望啊！” 入宫后，第一次见到龙孟然她便知道，皇上的眼里没有她，甚至厌恶她。 不对，或许比起她，更让皇上厌恶的是她的家族。 第一次见到顾佳雅，她总感觉那个女子与让人不同，事实证明，却是如此，她是皇上愿意放在心尖上的人，唯一的人。 父亲时常来派人传消息入宫，不停地嘱咐她早早抓住皇上的心。 起初，她是存了几分心思的，这是她人生飞黄腾达的唯一一次机会啊！ 慕容启画的顾佳雅那副画的消息是父亲给她传来的，她深知不能自己出手，便设计让廖清雪知道，转她之手，自己一下子成了个看客。 如果成功，顾佳雅翻不了身了，如果失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可她算错了龙孟然对顾佳雅的维护，算错了龙孟然对她们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可后来，她便放弃了。 然后，她没想到，父亲一家竟如此迅速入狱，那一刻京城李家是从天堂跌倒了地狱，再无人问津。 父亲出事前传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设法救我出去。 设法？如何设法？ 德妃冷笑。 就在德妃在那里呆呆坐着时，丫鬟来报:“静妃娘娘来了。” 德妃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又皱眉，她来干嘛？ “请娘娘进来吧！”德妃有气无力的说着。 刚说完，廖清雪已经踏进门开了，廖清雪声音灵动:“妹妹怎的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啊！倒显得有些清冷了。” “姐姐如今怎的还到这里来了，她们可都是对我避之不及呢？”德妃冷清的回答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情和你们家主子说。”廖清雪没有回答德妃的话，而是对随侍一边的宫女说道。 宫女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抬头看德妃，得到授意之后便都出去了。 “没人了，姐姐说吧。”德妃不知道廖清雪想卖什么关子但她还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廖清雪轻笑着坐下，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廖清雪才微微笑着说:“妹妹别急啊，姐姐今天给妹妹送大礼来了呢？妹妹一定会感谢姐姐的。” 第一卷 第169章 考验 说着，廖清雪在桌上放下了一个红色的荷包，荷包鼓鼓的，不知道里边装了些什么。 “这是什么？”德妃看了一眼桌上的荷包又看着廖清雪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是顶好的东西，用法我也一并写在了里面，不过如果妹妹真的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姐姐的提携啊！哈哈……”德妃总觉得廖清雪的声音里有些不怀好意。 说完廖清雪便自己走了，又剩下了德妃自己一人。 看了那荷包许久，德妃终究还是打开了。 看了里边的那张纸，德妃的手有一瞬间的打颤，这是异域情药！ 廖清雪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找皇上！ ‘突突’德妃此刻觉得血液上涌脑，脑门儿不停的动着，她不知自己是害怕还是什么，拿着药的手一下子差点把药掉了。 把那药放在手心，德妃盯了药良久，离父亲被问斩还有大半年，如果怀上了皇上的孩子，那父亲是不是就有希望了呢？ 那样想着，德妃又轻声叹气，目前怕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吧。 自从李宰相的事情处理了之后，顾佳臻被升了尚书，一时间成了大家趋之若鹜的对象。 顾佳臻被皇上允许去见顾佳雅，许久未见姐姐，纵使顾佳臻平时清冷惯了，这一下子也有些动容。 顾佳雅清空了屋里的人，让他赶紧坐下。两人说了良久，等到走时顾佳雅又嘱托:“千万不可过度骄傲，凡事不能太过，以免给人留下话柄。” 顾佳臻一一答应，请顾佳雅放心。 顾佳雅将顾佳臻送到宫门口，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也不小了，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顾佳臻一顿，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了方明月的脸庞，把顾佳臻吓得赶紧甩了甩脑袋。 顾佳雅以为他是没有，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那得赶紧留意着了，找到了就赶紧告诉我，姐姐去帮你说和！” “嗯嗯……”顾佳臻赶紧敷衍着走了，他真怕一直继续这个话题再出现什么尴尬的事情。 可没想到顾佳臻刚出宫就碰见了那颗灾心，方明月知道顾佳臻进宫复命了，便在这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从上次之后，方明月借着‘救命之恩’多次登了顾佳臻的府邸去找他，可顾佳臻从未见过她。 还有一次，方明月直接爬了顾佳臻的后墙，打算进去，却没想到一下子脚滑，直接就栽了那院里刚松过的土上。 被下人发现的方明月被带到了顾佳臻面前，顾佳臻冷冷看着一身狼狈的方明月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哼……，这世上就没有本小姐搞不清楚的事儿！”方明月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依旧气势不减昂头回答道。 “来人！送她出去。”顾佳臻不想再与她纠缠，背手喊来了下人。 “哎！我不过就是想感谢你一下，你要不要这么没趣啊！”方明月一把抓住顾佳臻的袖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顾佳臻突然一个转身把方明月吓得直直往后退，顾佳臻步步逼近，方明月一直后退，“嘭”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无路可退的方明月看着顾佳臻渐渐变大的脸，吓得对顾佳臻挥手乱打，还尖叫道:“啊！你想干嘛？” 顾佳臻一把抓住方明月的手，慢慢靠近，在方明月耳边恶狠狠地说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别的想法，没有最好！哼……这里可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下次被我发现我直接送你去见官。” 说罢，顾佳臻一下子放开了抓着方明月的手，然后立马让人把被抓住了还在张牙舞爪的方明月扔在了顾府门口。 方明月被扔出来，丝毫没有一点丢脸的觉悟，还对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喊了一句:“顾佳臻，告诉你，我还会回来的！哼！” 自那天之后，方明月便再没见过顾佳臻，今天突然得到了爹爹的消息。 顾佳臻今日在宫里复命，可能会出来的迟一点。 方明月听罢，又直直冲出了方府，然后一直等在那处。 顾佳臻出了宫门，又走了一会儿，今天这条路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顾佳臻看了四周良久，皱眉暗道，今天好像太安静了吧。 顾佳臻又看了一眼四周，若无其事的走了起来。 方明月远远的便看到了顾佳臻，心下得意一哼，这次看你怎么躲得开我。 想罢，一身红衣的方明月笑着直直的朝着顾佳臻跑过去，突然，方明月看到顾佳臻也朝着她跑过来。 呃！方明月一下子错愕，瞬间停了下来。双眼微眨，这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顾佳臻近身到方明月跟前，一把搂住了她，紧接着一个转身。 “啊！”方明月一下子被顾佳臻抱着腾空而起，吓得一把搂住了顾佳臻的脖子然后大叫起来。 转过身来方明月才发现身后有一个黑衣人拿着剑向她袭来。 瞬间方明月被吓的发愣只知道紧紧搂着顾佳臻的脖子。 顾佳臻出手飞快，一下子便夺下了那人的剑，然后将那人一脚踢开。 可紧接着从草丛里又出来更多的黑衣人，反应过来的方明月被这场面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顾佳臻看着那群黑衣人，又看看怀里这位。忍不住皱眉想着，如果就是他一人，脱身轻而易举，可又多了个包袱，扔了也不好，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顾佳臻心里斗争了好久，也没下了把大明月扔下去的决心。 算了，不想了，顾佳臻重重叹了口气，遂和那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那群人的出剑极其迅速，招式也是非常霸道，直直逼得顾佳臻步步后退。 顾佳臻皱眉抵挡着，没一会儿胳膊上便被划了刀。 顾佳臻抱着方明月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方明月还没反应顾佳臻又抱紧了她。 一阵厮杀，顾佳臻将那些人一一斩杀了。 等到最后一个人倒下，顾佳臻晃晃悠悠的松开了方明月的手，自己一下子晃悠坐到了地上。 方明月这才看到顾佳臻几乎快成了一个血人，吓得一把跑过去蹲下，抓着顾佳臻的胳膊，担忧的说道:“啊！你受伤了？” 第一卷 第170章 意料之外 “闭嘴！是个人也能看出我受伤了吧。”顾佳臻强撑着要倒下的身体没好气的对方明月说道。 “我这也不是担心你吗？”方明月现在吓得有点快哭了。 “你先起来，我们得先离开这儿。”方明月擦了擦刚刚溢出眼角的泪水。 “呵，你还不傻嘛？”顾佳臻靠着方明月一边起来一边毒舌道。 “你就不能省省的嘴吗？难怪人家要杀你！”方明月有些发火，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一嘴的讽刺。 “行了，快走吧！”顾佳臻将整个身子压在了方明月身上，他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 “哎哎，你别睡啊！你和我说话啊！骂我也行！”方明月明显感到顾佳臻在自己身上一点点加重。 这更说明顾佳臻的生命体征在消失，方明月吓得一下子说出了那样的话。 顾佳臻只记得自己完全昏迷前是听到了某人让自己骂他的话，他刚准备笑，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顾佳臻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醒来时他看到方明月正趴在床边睡着，满脸的疲惫。 那一刻，顾佳臻第一次在方明月跟前收起了自己的冷漠，那也是第一次顾佳臻认真看着方明月。 顾佳臻突然觉得，被她烦着好像还不错。 正想着，趴在床边的方明月突然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看到顾佳臻终于睁开了眼睛，长呼一口气，高兴的叫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向毒舌的顾佳臻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天顾佳臻昏倒，方明月一下子吓坏了，连拖带拽的把他带到了小时候住的院子里。 不敢告诉别人，方明月当了身上所有的首饰去药铺买了治刀伤的药。 小时候因为被绑架，方飞鸿特意让她学了自救的技能，简单的伤口处理她还是会的。 一阵忙活，方明月终于先是止住了顾佳臻的伤口，打算等他烧退了就去找人来接他。 可方明月等了整整一天，顾佳臻的高烧却是没有一点退的迹象。 方明月不敢离开，就没日没夜的照顾着顾佳臻，一下子忘了给方飞鸿传消息。 于是，像是与世隔绝的两人根本不知道，京城里都快翻天了。 京城盛传，新贵顾佳臻和右宰相之女方明月一起失踪了。 呵！本是两个无关的人，却在这三言两语之下，生出了其他的味道。 所以当方明月扶着受伤的顾佳臻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瞬间又生出了又一个版本。 右相独女与新贵顾佳臻私奔不成被右相半路劫杀。 怕是当事人听到这也要气的吐血了吧。 龙孟然接到顾佳臻失踪是在他们遭遇刺杀一个时辰之后，不过龙孟然没敢告诉顾佳雅。 龙孟然派了大量暗卫愣是找了几天也没找到顾佳臻，此刻他心里开始有了不详的预感。 正当龙孟然忧心忡忡时，暗卫来报，方相之女带着顾佳臻回来了。 呃！龙孟然愕然，这是什么情况！ 得知顾佳臻受伤，龙孟然还是让人通知了顾佳雅。 顾佳雅接到顾佳臻受伤的消息时，瞬间吓得慌了手脚，在得知顾佳臻是在那日出宫后遇袭时更是担忧不已。 顾佳雅遂便衣出宫去了。 等到了顾佳臻府邸，因门口的人不认识顾佳雅，便把她挡在了门外。 顾佳雅本来就着急，被这一挡心上的火气就出来了，怒吼道:“放肆，连我都拦着，顾佳臻要是有一分闪失，唯你们是问！” 顾佳雅一下子推开门卫便进去了。 小桃在后面跟着，皱眉对两人门卫说道:“擦亮你们的眼睛，连娘娘都不认识？” 小桃没理会那两人错愕的神情，赶紧跟着顾佳雅进去了。 顾佳雅一路风风火火凭着记忆走到了顾佳臻的卧室，生生的冲了进去。 顾佳雅进去的时候龙孟然派去的太医还在给顾佳臻做诊断，顾佳雅只皱着眉没敢出声。 等到太医查验完毕，顾佳雅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太医正打算说，一抬头看到是贵妃娘娘，吓得赶忙要下跪。 顾佳雅一把抓起要下跪的太医，着急地问道:“我问你，他到底怎么样了？” “哦……哦！顾大人的伤口都有很好的包扎，没有受内伤，休息几日便没有大碍了！”太医第一次看到顾佳雅如此状态，结结巴巴的说完了顾佳臻的病情。 顾佳雅听完顾佳臻没事，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让小桃把太医送出去。 顾佳雅这才往床边移步，然后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陌生女子。 顾佳雅又看了一遍喝了药已经熟睡的顾佳臻这才真正放心下来，然后又想起顾佳臻被刺的事。 顾佳雅目光突然变得极冷，哼！竟然敢欺负她顾佳雅的弟弟，那就得做好还债的准备。 顾佳雅慢慢掩去眼里的肃杀，回头看向了旁边的女子。 “这位便是右相的女儿吧！”顾佳雅突然笑着开口道。 “啊？哦！方明月给娘娘请安！”方明月没想到顾佳雅突然问起了她，一瞬间的愣怔后便赶紧行礼。 “哎！无妨，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顾佳雅看着方明月一副楞楞的样子，可爱至极，便轻声笑着说道。 “是你救了我们家顾佳臻？你没受伤吧！”顾佳雅还是关心的问道。 “啊！”方明月惊讶，不是顾佳臻救了她吗，怎么成了她救了顾佳臻？ 方明月看向了床上的顾佳臻，是他说的吗？ 如果是他说的，那便有他的用意，方明月便低了低头，没有说出实情。 顾佳雅毕竟不好多呆，临走又抓着方明月的手嘱咐道:“谢谢方小姐救了我弟弟，以后佳臻还是劳烦你照顾了。” “嗯…啊？不是不是……”方明月一听顾佳雅的意思便是误解了，赶忙着急地想解释。 “你不必说，我都懂！机会在这里，你得好好把握不是！”顾佳雅早从方明月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顾佳臻的心思，又看着这姑娘不错，便想着撮合一下，于是便附在方明月耳边说道。 方明月听了顾佳雅的话一下子没再说话，微微低了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谢娘娘成全！” 第一卷 第171章 顾佳雅发飙 顾佳雅离开了顾佳臻住所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披着斗篷一路怒气冲冲的进了春风楼。 素倾正喝着茶，“嘭”的一声顾佳雅推开门就进来了，那力道吓得素倾差点扔掉手中的杯子。 素倾正要发火，扭头一看竟是顾佳雅，原本想着调侃一声，可看着顾佳雅那张铁青的脸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顾佳雅“蹭”的一下子翻下头上的帽子，一句开场白也没有，直接隐着怒气进入了主题:“我要知道是谁对顾佳臻动的手脚。” “哎！早知道你来消息就不先传入宫去了。”素倾轻声开口道。 顾佳雅抬眼有些疑惑的看着素倾。 “那日我们得了消息就开始着手去查了，你来这儿的前一刻，我已经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进宫里去了！”素倾有些无奈道。 “是李宰相余党一脉，你们家皇上不是为了不引起大的动荡只处理了李宰相一个人吗？可下边那些人好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怕皇上也对他们下手，又不想着看你弟弟一直做大，便先对你弟弟下手了……”素倾说这话的时候稍微看了看顾佳雅的脸色。 因为她越说顾佳雅脸面越是铁青，素倾都感觉这屋子里的温低了好多。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得和他们好好算算了，免得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哼……”顾佳雅的眼神又开始变的阴郁。 素倾看着顾佳雅的神色，有些怵得慌。 然后素倾在心里默默为那些敢招惹顾佳雅的人念了个‘阿弥陀佛’，施主，你们惹错人了。 “我要详细的名单，一个不漏。”顾佳雅声音清冷的对素倾说道。 “今晚怕是就能调查清楚，让人连夜给你送进去？”素倾抬眼询问道。 “好，辛苦了。我先走了。”顾佳雅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有些东西要给你。”素倾突然想起前几日得了的好东西。 “这是什么？”顾佳雅疑惑的看着素倾拿出来一个盒子。 “自然是好东西了，回宫了再打开吧！”素倾笑着说道，心里又想着，希望她看到后能微微缓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顾佳雅带着小桃回了皇宫，可没想到刚进了宫门，便看到廖清雪站在那里，好像在等着她。 顾佳雅心里火大，没工夫搭理她，正准备扭头就走。 “哟！姐姐竟是出宫去了呀！”廖清雪假装惊讶的大声说道。 顾佳雅没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姐姐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呢？姐姐真的莫大的荣幸呢！”廖清雪跟着顾佳雅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这历朝的规矩，后妃没有重大贡献的不得随意出宫，姐姐可真是厉害呢！哎！不过也是，毕竟家里人出了那么大的事，皇上想必也是理解的。”廖清雪说着还不时用手绢捂着嘴角的‘忧伤’。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佳雅本没打算理会廖清雪，可廖清雪的话音突然就转到了顾佳臻身上，顾佳雅眼神突然变的冷清。 “哦！没什么，妹妹就是想关心一下姐姐而已嘛！”廖清雪装作顾佳雅不领情故而委屈道。 “不必了妹妹担心，姐姐我会一个一个把那些人都找出来的，你放心，谁都逃不掉……呵…。”廖清雪的反应让顾佳雅大火，直接转身对着她，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着。 “啊…”廖清雪突然一下子被顾佳雅的眼神吓到了，她从未见过顾佳雅如此可怕的一面。 廖清雪突然有些后怕，那件事情她也或多或少参与其中。 顾佳雅不想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廖清雪静静看着离去的顾佳雅的背影，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骄傲多久？哼！”廖清雪又轻轻摆弄她的衣袖，不紧不慢的说道。 等顾佳雅走远，廖清雪侧身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瞄了一眼，轻笑着离开了。 廖清雪一回到紫薇阁，便屏退了身边的人。 廖清雪轻轻拿起桌上的茶，在鼻尖处来回晃着，却不进口。 “还不出来？”，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廖清雪先发声了。 “微臣参见娘娘！”从暗处出来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在廖清雪面前单膝跪下。 “派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顾佳臻还没死！”廖清雪生气的一下子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门外梅香听到里边的动静，正要推门进来，却被顾佳雅一个‘滚’给吓得生生停住了脚步。 “娘娘息怒，没曾料到那顾佳臻武功竟如此了得。身边有个什么都不会的方明月都能把所有人给击退。”地上的齐子成皱眉回答道。 “若不是你们不够厉害，会让他活着回来吗？”廖清雪的声音开始变得心狠毒辣。 “娘娘恕罪，不过微臣发现一件事情，那天去杀顾佳臻还有一帮人……”齐子成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呵！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希望顾佳臻死了，既然如此这几日你们就给我安分点，这锅让别人去背吧！”廖清雪本来还想发火，却在听到齐子成那句话时改变了主意。 “是。娘娘还有其他吩咐吗？”齐子成跪在那里回答道。 廖清雪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齐子成又等了一会儿，准备告辞，谁知道廖清雪又起身了。 廖清雪起来慢慢走到了齐子成身边，声音有些凄凉:“子成，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 “是。”齐子成不知道廖清雪是和用意，只低头回答道。 “想当年，我进宫前是与你玩儿的最好的，现在想起来都能感觉到那时候的快乐啊！”廖清雪慢慢靠近齐子成，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齐子成感受到了肩膀上的纤纤玉手，大脑“轰隆”一声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僵着身子静静不动弹。 “娘娘有什么吩咐就是了！”齐子成见廖清雪再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嗯！”廖清雪的手又在齐子成肩上加重了力道，齐子成咬牙闷吭一声。 “其实那时候我是属意你的，子成！”廖清雪慢慢扶起还在地上的齐子成，声音柔媚的说道。 第一卷 第172章 廖清雪利用齐子成 说完廖清雪便靠在了已经站起来的齐子成背上。 “娘娘……”齐子成隐忍着内心的冲动喊了一声廖清雪。 “你可知我在这宫里内心是有多凄苦，近日来更是时时想起当年的事情！”廖清雪声音凄美，听的齐子成一颗心都开始疼了。 说着廖清雪便伸手从后边抱住了齐子成。 齐子成再也受不了，“蹭”的一下转身便抱住了廖清雪。 齐子成看不到的是廖清雪被他抱住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 廖清雪从小便知道齐子成喜欢自己，可那时的她是何等耀眼，怎会看得上家境不如自己的齐子成。 可后来，父亲走了，廖家也开始败落，廖清雪依着圣恩进了宫。 可谁都知道，没了实力，任她再漂亮那也是无人理睬的。 她一步步依附上龙孟然却没料到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内心的落差让她只剩下了狠狠的报复。 廖家已败落多年，哪里还有什么门道，就在廖清雪开始有些绝望时，上天给她安排了齐子成的出现。 看到齐子成那一刻，廖清雪突然觉得，上天也是垂怜她的，如今她更得好好抓了机会去报复。 齐子成在抱住廖清雪那一刻内心的所有便都崩塌了，什么是非对错已经与他无关。 齐子成从下便爱慕廖清雪，不管是廖家出事前该是出事后，齐子成都不敢告诉廖清雪自己的心意。 可龙孟然成了皇帝后，一次偶然巡查，已经是大内统领的齐子成却又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廖清雪。 齐子成内心有一丝丝雀跃，而廖清雪的主动靠近更是让他没了思考的能力。 廖清雪向齐子成哭诉自己的艰难境遇，齐子成心疼，当下便作了任廖清雪随意差遣的保证。 如今廖清雪又主动投怀送抱，一下子让齐子成忘记了廖清雪已经是皇上妃子的事实而遵循了内心的冲动。 还在廖清雪身上运动着的齐子成已经意乱情迷，可廖清雪却是分外分明。 龙孟然，你放心，这才是我报复的开始呢！廖清雪心中暗道。 一番云雨过后，齐子成对廖清雪更是言听计从。 顾佳雅回到夜辰宫的时候，龙孟然也刚好来了。 顾佳雅瞪了龙孟然一眼，又冷哼一声，理都不理龙孟然便自己先进去了。 跟着龙孟然的一众宫女和太监赶紧低下了头，这种事情可是不能看的呀！ 小桃低着头无奈的微微皱眉，心里暗道:娘娘可真是厉害，心里不痛快，就敢这样给皇上甩脸子，不过多亏皇上心眼大，不和娘娘计较。 顾佳雅如果知道小桃此刻心里想的，肯定能好好和她理论一番，本来就是龙孟错了好不好！ 龙孟然讪讪不说话，用眼扫了一圈已经低头的众人，没好气的说了声:“你们都在这侯着吧！” 说完龙孟然一甩袖子，被起手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张公公在一旁看着龙孟然那副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气魄，分明是个被媳妇钳制住的小伙子。 顾佳雅自己进了里屋，一下子坐在小榻上，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茶，压压心里的火气。 龙孟然跟着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龙孟然没敢先开口说话，微微伸头看了一下顾佳雅的反应。 谁料到顾佳雅突然怒气冲冲的扭过头来了，吓得龙孟然赶紧抬起头站了起来。 “哼！”顾佳雅一看见龙孟然就来气，直直拿起手上的杯子朝他扔了过去。 龙孟然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杯子，放到了就近的桌上后便开始求饶。 “那个啊……我不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的吗？”龙孟然好声好气的开口道。 “哼……怕我担心，万一佳臻真的出了事儿怎么办，我可就剩那两个弟弟了！”顾佳雅听到龙孟然的辩解蹭的一下子从小榻上起身走到龙孟然跟前反驳道。 “怎么就剩那俩了，你不还有我和阿南呢嘛！”龙孟然听着顾佳雅的话有些吃醋的小声开口道。 “你说什么？”顾佳雅又瞪着龙孟然问道。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佳臻出了事我不也着急呢嘛？有一个人着急也就够了，你就算知道又能干的了什么啊？”龙孟然一把抱住还在自己跟前“张牙舞爪”的顾佳雅，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放开我！”顾佳雅在龙孟然怀里挣扎道，真是的，每次一说不过自己就开始抱。 “不行，我不放，这样说也挺好的。”龙孟然无赖的说道。 顾佳雅一听这声音，嘴角翘起一抹奸笑，同时抬脚，一脚就整个压到了龙孟然的脚背上。 “看你放不放！”顾佳雅像一只长了尖锐指甲的小猫似的低声得意道。 “呃……”龙孟然一下子没注意，被实打实的踩了一脚，疼的闷吭一声，可依旧是不放手。 “要不是你，我早就找到他们了，还用拖这么几天才治疗吗？都怪你！”看龙孟然不放手，顾佳雅又一下子捏住龙孟然腰上的一块肉，咬着牙狠狠地拧了一下。 “哼！”顾佳雅丝毫没感觉到解气，又冷哼一声。 “呃！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强出头，一切都依靠我这个丈夫行不行啊？”龙孟然被那一下子捏的触动了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 可现在这话题实在不对，龙孟然便强忍着劝说顾佳雅。 “哼！反正你就不对，幸亏佳臻没事，一下次要是再碰上类似的事你不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顾佳雅的气还没消，便又恶狠狠地威胁了一遍龙孟然。 “这种事儿一次还不够？你还等下次？”龙孟然无奈笑着说道，忍着内心的冲动无奈笑道。 “也是哦！”顾佳雅像是反应过来，在龙孟然怀里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这次佳臻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顾佳雅突然又转了话音，声音变得清冷。 “嗯！那是自然！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龙孟然也同意着说道。 “对了，忘了和你说，这次佳臻和方家小姐……啊……”顾佳雅正打算和龙孟然说顾佳臻和方明月的事却被龙孟然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 第一卷 第173章 顾佳雅不小心点火 龙孟然也顺势压在了顾佳雅身上。 “哎！你干嘛！我还没说完呢！”顾佳雅还在皱眉挣扎着。 “我听见了，赶明儿给他们赐婚！乖，专心点！”龙孟然的手已经开始在顾佳雅身上游走。 “停下，现在是大白天！阿南一会儿该回来了。”顾佳雅还是不同意的挣扎着。 “乖，你点了火就该由你来灭……”龙孟然抓住顾佳雅挣扎的手提到头上在顾佳雅脖子上呼气道。 什么跟什么啊？顾佳雅无语，她哪里点火了，再说她也不会在这大白天点火啊！ 等等，顾佳雅突然想起来，刚刚生气的时候好像掐了龙孟然的腰。 啊！顾佳雅此刻真的想找块豆腐去撞了，那里可是龙孟然最敏感的地方啊！ “想什么呢，专心点！”龙孟然一下子从顾佳雅唇上亲了下去。 “嗯…嗯…”顾佳雅想说可不可以等到晚上。 可谁知道龙孟然直接看懂了她的眼神，大手一挥，床上的围幛便落了下来，语气有些暧昧的在顾佳雅耳边道:“晚上还有晚上的呢？别急！” 啊！顾佳雅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没一会儿，顾佳雅就在龙孟然的带领下共赴巫山，哪里还顾得上管它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张公公带着众人在外边等了大概两刻钟，看着龙孟然还未出来，心下了然，默不作声。 又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龙孟然依旧没有出来，张公公哑然，皇上真的是好体力。 张公公站的脚已经有些难受了，可看着皇上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便依旧苦笑着在那里等着。 可龙孟然还没出来，阿南却已经回来了。 张公公看着阿南公主从远处一蹦一跳的往过走，又扭头无语的看看里边，这可如何是好？ 不拦着公主，里边那位怕是不让他好过，拦着公主，一个不高兴那可也是受不了的。 想着上次阿南公主三两下打的那侍卫鼻青脸肿的，张公公当下就有些发怵。 张公公又憋着嘴皱着眉看向夜辰宫的里屋，顿时想大哭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为难他呢？ 没等张公公想出法子，阿南已经蹦蹦跳跳的过来了，看到张公公，就开心的问了一句:“张公公，爹爹在里边吗？” “呵呵！公主今日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公公笑着对阿南问候道。 嘴上笑着，可心里已经快哭的张公公没有正面回答阿南的话，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张公公你老糊涂了？我每天不都是这会回来的吗？呵呵……”阿南看着张公公有些忧愁的脸色正儿八经的说道。 “呃！”张公公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孩子才多大怎的就这般毒舌。 几年之后，张公公还是觉得自己当初小看了阿南公主，那时候的毒舌与后来出自阿南口中的话想比，简直算是轻的了。 “公主说的是，老奴是有些糊涂了。”张公公陪着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张公公的声调有些高，他想着里边那位赶紧听见也好早些完事，他可是真的有些拦不住这位小祖宗啊！ “张公公你辛苦了，你继续站着吧，我先进去了。”阿南想着见到爹爹就很开心。 “哎哎哎……公主啊！你看你都学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累了，让小桃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张公公赶紧笑着拦下要进去的阿南。 “我不饿，公公你要饿了的话，让小桃姐姐给你拿吧！我去找爹爹了！”阿南说完，一个机灵的转身就脱离了张公公的控制范围往里屋冲去。 啊啊啊……，张公公哭丧着一张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已经冲到里屋门口的阿南，心下念到:皇上啊！你可不要怪我，我真的很努力拦着了。 其实早在阿南回来的时候顾佳雅和龙孟然已经从床上起身了。 龙孟然本来死活不愿意起来，一直抱着顾佳雅不撒手。结果龙孟然在毫无反应下就被顾佳雅一脚就从床上给踢了下来。 不过幸亏龙孟然反应迅速，被踢下的那一瞬间，赶紧一个翻身，才能平稳落地，否则可真的要狼狈了。 已经吃饱的龙孟然丝毫不介意顾佳雅的粗鲁，还邪魅一笑说:“夫人如此力气，看来为夫还得继续努力啊！” “滚……”顾佳雅扶着腰看着龙孟然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龙孟然扔了过去。 龙孟然笑着接住枕头，直直盯着顾佳雅胸前不语。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一副不怀好意，顿感胸前凉意袭来，低头一看，里衣因为刚才没系好，这一扔枕头的动作一下子让里衣顺着带子开了。 一下子顾佳雅胸前一片旖旎风光。 顾佳雅赶忙用手遮住胸前，皱眉向着龙孟然喊到:“还不给我转过去。” “好好好，我转就是了。”龙孟然看着顾佳雅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样子大笑着说道。 “又不是没看过……”转身后的龙孟然又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顾佳雅趁着龙孟然转身赶忙穿好了里衣，下了床。 直到顾佳雅收拾的差不多了，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散去。 顾佳雅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给了身旁龙孟然一个白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好。”龙孟然摸着顾佳雅的头轻声说道。 “行了行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赶紧走吧！”顾佳雅不想和龙孟然废话，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不急，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呀！”龙孟然温声说道。 “对了，佳臻那件事情我干什么你都别插手。”一说到顾佳臻的事顾佳雅的声音就变得清冷了。 “好！我不插手，你看着办吧！”龙孟然给了顾佳雅一个肯定的回复。 “爹爹！”阿南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过来。 阿南的声音还未落下，人就已经到了龙孟然身前。 “爹爹，阿南好想你呢！呵呵……”阿南拉着龙孟然的手开心的说道。 “是嘛！爹爹也想阿南了啊！”龙孟然一把抱起了阿南笑着和阿南头对头的说着。 第一卷 第174章 阿南本色 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直直把顾佳雅当成了透明人。 顾佳雅静静看着聊的火热的两人，忍不住嗯哼一声。 第一声，阿南没有理会，龙孟然听到了掩住笑意也假装没有听见。 嗯哼，顾佳雅又哼了一句。 这次阿南回头了，阿南在龙孟然怀里皱眉担忧的问顾佳雅:“娘亲，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啊！”顾佳雅扭头对着阿南眯眼笑着说道。 “娘亲啊！你怎么脸那么红，真的生病了？”阿南一下子看到了顾佳雅的有些微红的正脸。 说罢，阿南扭动着从龙孟然身上下来。 龙孟然一下子愕然，最后无奈的笑着，心里酸酸的道，果然还是和她娘亲。 阿南从龙孟然身上下来，又贴到了顾佳雅身上，小手直直的朝着顾佳雅的额头上摸去，还一脸的担忧。 顾佳雅得意的朝龙孟然看了一眼，哼！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像是小孩子得得到糖果一般无奈的耸耸肩，这还是他的妻子吗？ 阿南探了探顾佳雅的额头，又试了一下自己的温度。 来回试了好几遍，疑惑的一脸认真的对龙孟然说道:“爹爹，娘亲没有发热，为什么脸还如此红呢？爹爹快让人来看看。” “噗…咳咳…”龙孟然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就被阿南这句话顶的差点喷出来。 因为一下子呛到了，龙孟然便不停的咳嗽。 “爹爹，你怎么也病了！”阿南又着急的跑到龙孟然跟前询问道。 “噗嗤”顾佳雅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阿南瞬间扭头疑惑看着顾佳雅，呆呆皱眉开口道:“爹爹生病了，娘亲为何笑呢？” “没事儿，爹爹就是喝水呛到了。”龙孟然平复完咳嗽换了一副笑脸对阿南说道。 “娘没笑爹爹，娘是开心阿南关心娘亲！”顾佳雅又轻声笑着回阿南。 “那娘亲真的没事吧？”阿南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娘能有什么事！对了，阿南今天可有和太傅好好学东西啊？”顾佳雅轻声回了句又问了一声阿南在学堂的情况。 “哦…没事儿没事儿，太傅教的阿南今天都会了。呵呵…”阿南一听顾佳雅在问学堂的事情，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上前一把搂住顾佳雅的脖子，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末尾还干笑了两声。 顾佳雅没注意到阿南轻轻呼了一口气，便转头又说起了别的。 可没一会儿，顾佳雅还没等到素倾的消息，阿南的消息却是传来了。 是张公公进来说的。 龙孟然打算在顾佳雅这边吃了晚饭再走，便先支会了一声张公公，让他去前殿取些折子来。 张公公刚取完折子，便碰到了匆匆进宫满脸愁容的萧老将军，身边还跟着一个浑身有些狼狈的小男孩。 张公公便上前关心的询问道:“哟！萧老将军，怎么这会儿进宫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皇上，让皇上给个说法！哼！”萧老将军说着还看了看身后的孩子。 张公公本就是个人精，一听萧老将军这话，再想着最近的事，还有萧老将军身后的那个小孩子，转念一想，张公公便明了了。 呵呵！这是怕是得问夜辰宫的那位公主了。 张公公皱着眉头一路到了夜辰宫，想着怎么对龙孟然说这事。 龙孟然看着张公公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皱眉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张公公低头支支吾吾的回答:“萧……萧老将军带着家里的小孙子在外边求见。” “嗯？萧老将军？小孙子？”龙孟然疑惑，这萧老将军不是早就不干朝事了吗？今天这又是为什么来了？ “回皇上，萧老将军的小孙子和阿南公主在一处读书，今天……好…好像是因为公主来的！”张公公低着头硬着头皮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龙孟然皱眉，这关阿南什么事？ 龙孟然起身，进了里屋，看到阿南正安安静静坐着。 龙孟然皱眉，怕是真的有什么事儿，这孩子可不是能坐的住的人。 龙孟然一步步走到阿南身边，阿南听到有人进来，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扭头看着来人。 一看到是龙孟然，阿南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爹爹，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爹爹便不能进来了？”龙孟然看着阿南的脸色挑眉问道。 “能，能，当然能！呵呵……爹爹你坐下歇歇！”阿南笑的一脸人畜无害道。 顾佳雅一看龙孟然进来的表情便知道是有事，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龙孟然看着一脸疑惑的顾佳雅，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随后龙孟然弯腰对站的恭恭敬敬一脸无辜的阿南问道:“告诉爹爹，你在学堂发生了什么？” 阿南一听龙孟然问起来，眨巴眨巴眼睛，微微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顾佳雅一听学堂，皱眉看着阿南问道。 顾佳雅从未和龙孟然说过，在见到龙孟然之前，阿南有多调皮。 几个孩子一起玩儿，玩着玩着阿南就开始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去“闯祸”了。 顾佳雅都不知道给人家道过多少歉了。 回了京城，顾佳雅看着阿南都好久没有瞎闹了，以为终于转性子了，看来是她想多了。 “你又把人家怎么了？”顾佳雅起身就往阿南跟前走，阿南刺溜一下就钻到龙孟然身后了。 “爹爹救我！”阿南可怜兮兮的对龙孟然说道。 以前每次闯了祸，阿南总跑到司徒蜀月和易安身后，让他们和娘亲交涉，屡试不爽。 看着女儿一脸的求情，而妻子又气势汹汹的走来，龙孟然心里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帮谁。 “阿南！你到底对人家又干了什么？”顾佳雅刚走到龙孟然身边就准备从他身后把阿南拉出来。 “我们闹着玩儿来着！爹爹……”阿南一看到顾佳雅的手伸过来，边回答边大叫一声。 “啊……龙孟然，你放开我！”龙孟然眼睛一闭，一把抱起顾佳雅远离了阿南。 第一卷 第175章 被惦记上的阿南 看着龙孟然把顾佳雅抱离，阿南心里暗念:“爹爹，从今往后我喜欢你多一点！” 顾佳雅挣扎着让龙孟然放开自己，否则自己看着办。 龙孟然一脸无奈，但手却是不松开。 “你这突然是怎么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这起码不得先问清楚再说嘛！”龙孟然急着平复顾佳雅的情绪道。 “问什么问，肯定是她又干了什么好事，要不人家会找来？”顾佳雅因为阿南的前科早已经认定是阿南干的了，不由分说的喊了一句。 阿南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顾佳雅，一步一步的往门外移去。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此时一副不理智的状态，连忙给阿南使了眼色，让她赶紧先出去。 阿南看到龙孟然对自己挤眉弄眼的，瞬间对爹爹的意思心领神会，一个转身拔腿就往出跑。 “回…唔…唔”顾佳雅还想喊阿南，却被龙孟然一下子捂住了嘴。 嘴被捂上，顾佳雅一下子又上了手，龙孟然像是早就看出了她的动作，在顾佳雅还未出手前便已经被龙孟然给抓住了。 顾佳雅受到了钳制，便慢慢冷静下来，然而却是皱眉瞪着龙孟然。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贵妃，外边还有一大群人呢！对了忘了告诉你，萧老将军和他家孙子也在外边侯着呢！”龙孟然看顾佳雅安静了，便贴着她的耳朵慢慢说道。 看着顾佳雅慢慢冷静下来，龙孟然这才放开了她。 顾佳雅听完龙孟然的话眼里瞬间是满满的惊讶，惊讶过后却是一直扶额，天呐，这要是真的被听到了，那她还要不要在这宫里立足了？ 想罢，顾佳雅一边扶了扶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狠狠瞪了一眼龙孟然，嫌弃的皱眉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龙孟然瞬间哑口无言:你也得给我机会啊！ “行了，咱们赶紧出去看看吧！”龙孟然一边给顾佳雅整理衣衫，一边宠溺的说道。 顾佳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也没拒绝拒绝，就直直站在那任龙孟然摆弄。 这一幕要是被外边那些人看见，顾佳雅明天肯定又被扣一个不遵礼法的帽子。 一小会儿，顾佳雅收拾完毕便和龙孟然一起去了大厅。 龙孟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不过想着也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便让萧老将军带着萧驰羽到了夜辰宫的前厅。 顾佳雅和龙孟然出屋的时候正好看见阿南正站在墙角朝着这边望。 阿南一看到顾佳雅和龙孟然出来，蹭的一下又把头扭了回去，身体还本能的往墙边上靠了靠。 顾佳雅一看阿南那副和以前每次犯了错都一样的样子，瞬间又有些大火。 龙孟然一看架势不对，赶忙轻抚顾佳雅的后背，还在顾佳雅身侧一个劲的提醒着消消气。 阿南眼睛瞟到龙孟然这边的动作，不自觉憋了憋嘴，看来娘亲还是老大！ 龙孟然和顾佳雅要是知道阿南此时的想法，肯定会一口水喷出来。 张公公是跟着龙孟然过来的，不过并没有进去里屋，可那并不代表他没听到。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张公公就彻底认定了顾佳雅这个人，敢对皇上发火还能引得皇上好声好气相劝的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位了吧。 顾佳雅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收收她这野性子了。 “还不过来！”顾佳雅没好气的朝墙边那个小人儿喊了一声。 阿南低着头磨磨蹭蹭的移步到了龙孟然身边，用手轻轻拽着龙孟然的袖子不放。 阿南心里还在自己嘀咕，不能到娘亲身边去，万一娘亲一会儿发火，她也正好从爹爹身边逃出去。 顾佳雅看了阿南一眼，没再理她，便朝着夜辰宫的前厅走去。 龙孟然和阿南紧随其后，不过到了前厅，却是龙孟然先进去的，毕竟在外人跟前，这规矩还是不能乱的！ 阿南从一进去便一直躲在龙孟然身后，待看到萧驰羽像个泥猴一样跟在萧老将军后边，阿南想笑，却碍于顾佳雅的淫威，生生止住了。 萧老将军还是按照规矩先给龙孟然和顾佳雅行礼了，顾佳雅知道理亏哪里敢受啊，赶忙让萧老将军起来。 龙孟然作为皇帝，还是先开口了:“不知萧老今日入宫所为何事啊？” “唉！老臣福薄，受不起皇上的恩泽，老臣的孙子以后便不在宫里的学堂读书了，老臣自会为他找个能去的地方。”萧老将军一口气说完了所有。 碍于阿南的公主身份，萧老将军还是没把心里的愤怒都说出来。 “哟！这是哪家的少爷，你叫什么名字啊？”顾佳雅没理会萧老将军的话，反而先从萧驰羽入手了。 “我……我是萧…驰羽。七岁了！”小小的萧驰羽有些奶声奶气的自报家门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身上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顾佳雅睁大眼睛耐心的问道。 “我……我，我没事，是我自己…自己碰着的！”萧驰羽听完顾佳雅的询问后先是看了一眼阿南的方向，然后又抓了抓爷爷的衣袖，皱着眉头，抿了抿嘴才慢慢说道。 顾佳雅一看这反应，就知道肯定是阿南干的好事，又把人家孩子吓成这样了。 “阿南，过来。和萧少爷道歉。”顾佳雅声音一下子变得冷清道。 阿南皱眉，可却依旧拉着龙孟然的衣袖满脸的不情愿，最后低头不做声。 而萧老将军则是在一旁弯腰对顾佳雅作行礼状，双手握拳对顾佳雅说:“娘娘不必如此，老臣今日来只是为向陛下说明，并无其他意思！” 阿南一听这，更加皱眉不满，心里暗道:没有其他意思干嘛还带着那个小不点过来，哼！ 萧驰羽虽然比阿南大，可因为从小身子弱，咋看下来还没有阿南大呢？ “萧老不必多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阿南顽劣，实在是该罚！”顾佳雅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一脸严肃的说道。 “不必了，贵妃娘娘，我真的没事的。娘娘不必如此介怀。”现在萧老将军身后的萧驰羽柔柔弱弱的说道。 第一卷 第176章 萧驰羽的小心机 “贵妃娘娘，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学堂，我想继续留在这个学堂行吗？”萧驰羽不紧不慢却眼神真挚的看着顾佳雅问道。 “你……”萧老将军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到底是谁说的他不愿意待在那里了，怎么两句话又变卦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嘛！呃……”阿南在龙孟然身后揪着自己的衣服嘟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却被顾佳雅回头一个瞪着眼神给吓得一个激灵！ 然后阿南又不敢反驳一句的乖乖低下了头，靠在了龙孟然身上。 说是解决事情，可最后好像是也没发生什么变化，除了阿南要接受惩罚外。 为表歉意，顾佳雅与龙孟然一起将萧老将军和萧驰羽送到了宫门处，阿南也跟着一起去了。 临走，萧老将军给龙孟然两人行礼，阿南还有些愤懑不平，明明也没把他怎么样啊，怎么最后倒成了这般模样。 正当阿南苦思冥想时，突然发现萧驰羽朝自己飞快的做了个鬼脸，那瞬间阿南突然有点发懵。 等萧老将军领着萧驰羽出了宫门阿南才反应过来萧驰羽刚才表情的意思。哼！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出丑的。 阿南气急，正要气势汹汹的跑出去和萧驰羽理论，还没迈出一步，便被龙孟然提着后领子提起来了。 “阿南，切不可再胡闹了！”龙孟然这次也站在了顾佳雅这边，一看阿南又要往上冲便赶紧提起了她。 “啊…”阿南被龙孟然提在空中没了受力点，手脚乱晃却也使不上力气，活像只受了限制只能嗷嗷叫的小狼。 看着萧驰羽慢慢走远的背影，又看看离自己一尺高的地面，阿南眼里的神情开始慢慢凝聚，盯着萧驰羽的背影在心中暗道，萧驰羽，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哼！ 而出了宫门的萧老将军有些无奈的对萧驰羽说了句:“你怎的又这样了呢？让爷爷的脸是往哪里放呢！唉……” “呵呵……”萧驰羽看着萧老将军只笑不语。 随后萧驰羽又回头看了一眼阿南，不过却是没有看到，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心里却暗念:等着吧！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阿南就那样被龙孟然提回了夜辰宫，顾佳雅则是为了磨她的性子，罚她抄一个月的经书。 处理完了阿南的事天色已经不早了，龙孟然有事回了前殿，阿南被顾佳雅罚去抄书了。 顾佳雅这才得了空看起素倾早已送来的信，信中言明当日刺杀顾佳臻的竟是两波人，一批是旧党所派，另一批暂时还未查明。 顾佳雅攥着信的手又紧了紧，呵，她竟不知道，有如此多的人不想让顾家好过。 顾佳雅又看了看手里的那封信，想着上边的名字，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都是谁了，那便该好好算账了吧！ 顾佳雅提笔又写了一封信，让小桃在宫门落钥钱送出宫去了。 当晚顾佳雅早早睡下，打算第二天傍晚出宫。 第二日顾佳雅起身先给阿南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对阿南的照顾顾佳雅从未假手于人。 经过昨天的事顾佳雅真心有些怕阿南再闯出什么祸来，便一遍给阿南收拾一边各种嘱咐。 阿南年纪小，性子又活泼，本来一早上起来就有些忘记昨天的事情了，可顾佳雅一提，却又让阿南想起了故意害她受罚的萧驰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收拾完阿南，小桃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进来服侍顾佳雅穿衣洗漱，还没开始，夜辰宫一个也算是顾佳雅比较近身的二等宫女便有些着急的来求见顾佳雅。 顾佳雅让那人进来说话，刚开始那位宫女还有些吞吞吐吐不敢说。 顾佳雅本就因为昨天的各种事情心情不好，却还是压下内心的不耐烦轻声道:“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听着顾佳雅的宽慰，那位宫女便少了些顾虑，微微低头轻声说道:“今个宫里都传遍了，说是昨个儿公主在学堂打了萧老将军家的孙子，惹得萧老将军来讨公道，还…还说了些其他难听的话，奴婢实…实在说不出口！” 那宫女越说声音越低，可顾佳雅却听个清清楚楚。 呵！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啊！连小孩子之间的事情都拿来当靶子，想到此处，顾佳雅的脸色不由得发冷！ “知道了，下去吧！”顾佳雅挥挥手，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一旁的阿南却听的清清楚楚，不过阿南都把账算到了昨晚那个小子身上了。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阿南自此在京城里的名声也大了，传闻阿南公主刁蛮任性，全没有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淑…… 自此，总有些关于阿南不好的传闻传出来，除了萧家那位小少爷乐见其成，其他人就连阿南自己也是忧心不已。 不过这种情况却在十年后被萧家迎娶王爷长女阿南的盛况所取代。 顾佳雅看着阿南那副纠结的小脸，以为她也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担忧了！ 阿南去了学堂后顾佳雅便开始作画，又暗暗想了想下午的事情。 还不到下午，顾佳雅就拿着昨日龙孟然留下的令牌出宫了，顾佳雅先去看了看顾佳臻。 顾佳雅去的时候，顾佳臻已经醒了，正在床上躺着，眼神清明，精神也比昨日好上不少，顾佳雅念叨着让他好好养伤，临了又说了一句“我看那方家小姐不错！”离开了。 只剩下顾佳臻一个人在那里默默不语，若有所思。 从顾佳臻的府邸出来后，顾佳雅没有去春风楼，而是被已经等在顾佳臻府邸门口的来人直接接去了素倾名下的一处院子。 那院子坐落在皇城的外郊，周围都是些茂密的树林的灌木丛，任任何人看下来也觉得那房子实在隐秘。 顾佳雅刚进院子便看到了早已等待在那里的素倾，素倾依旧是一身大红，用她的话说就算是溅了血，那也是看不出一丁半点的！ 顾佳雅与素倾各点头示意了一下，素倾便带着顾佳雅进了地牢。 第一卷 第177章 顾佳雅的手段 地牢设在正屋下边，用了几道机关，如若不是顶尖的机关高手，是很难发现地牢的。 顾佳雅没来过此地，所以素倾先走在了前边，不过顾佳雅在进地牢前还是感慨了一下古人的厉害，放到现代这种机关怕是早已经做不出来了。 因为设计严密，除了通风口之外并未设置光源，所以地牢地都是以烛火照明。 按照顾佳雅的话，那几个人是分开关押的，每个人之间隔了好几个房间，加之这里墙壁的特殊设计，人在里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如果关在里边那人大叫的话，他除了能听到自己阵阵循环不断地回音，更是丁点其他声音都听不到。 所以，关在这间地牢里最折磨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个人的精神。 而如果先击垮了一个人的精神，那他的肉体也不足为惧了。 顾佳雅先走进了开头的那个房间，里边那人是蒙着眼睛的，所以一听到有人来了不知所以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对着门口，但整个趋势却是向后移的，然后便直直的靠到了墙上。 随后那人才开始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朝廷命官！” 其实他最初是在家中睡觉的，可等一醒来便到了这里，手脚被绑，眼睛被蒙着，叫天天不应，谁知道他是怎样度过的！ 刚开始还在喊着，可到了后来内心的恐惧是越来越大，喊声也渐渐弱了下来，还没到下午便已经没有丁点声音了。 如今见终于有人来了，那人还是壮着胆子恐吓了一句。 “呵……哈哈！”素倾觉得这人现在的样子和他说出的话有些可笑，身体的反应是最本能的，看他此刻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竟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可笑。 “女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抓我来这里。”那人听到了素倾的笑声，便又克着恐惧问了一句。 “请你来这里必定是有原因的啊！张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前几天皇城前的刺杀有张大人的一笔功劳吧！”顾佳雅慢慢走近那位张大人，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 顾佳雅说话的声音本就有些冷清，如今这空寂的房间更是衬的她声音凄冷，把那人吓得腿软，一下子便跪在了顾佳雅面前。 “你…你…说什么？皇…皇城那事儿又不是…我…我一个人…干的！我…我也只是…是听命行事啊！”那人被吓得想都没想一股脑儿吞吞吐吐全给倒出来了。 “哦……可他们都说是张大人你一个人的主意呢！”顾佳雅故意拉长了声音。 “什么！胡说…分明…”张大人一听说他们把罪名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一下子气的不知该如何说了。 “他们分明就是胡说，是他们商量好才支会我的，你要报仇就去找他们。是他们派人杀的顾大人，不对，为顾大人报仇，你…你是贵妃娘娘的人！”那人胡乱说着，却忽然意识到会给顾佳臻报仇的怕也只有贵妃娘娘了吧，想到此处，那人一脸惊恐。 “张大人真的不愧在官场呆了这么多年，算是猜了大半，本宫佩服！”顾佳雅对着张大人一脸嘲讽道。 “什么……，贵妃娘娘！”张大人一下子不淡定了。 “说起来，本宫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呢，所以想暗江湖规矩来和张大人算这笔账，张大人怎么看呢？”顾佳雅慢慢在房间里踱步，像是自言自语的，却又是直直对着张大人说的。 “娘娘…娘娘恕罪，微臣也是被逼的啊！求娘娘恕罪！”张大人不停开始在地上对着顾佳雅磕头，嘴里还不停的求饶。 “呵…张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们对顾大人动手前想必便是已经做好之后的打算了！哪里还用如此呢！你说呢？张…大…人？”顾佳雅的声音越发显得冷血无情，就连站在顾佳雅身旁的素倾都觉得，此刻的顾佳雅活活像来自地狱索命的阎罗。 “可说起来我现在也是皇上的人，又不算的江湖人了，张大人你想选择哪个方式呢！”顾佳雅在张大人跟前站定，声调高挑又带着一丝冷酷问道。 “娘娘，您不能如此，下官好歹也是个官，您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吗？”张大人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些颤抖的说道。 “那张大人又认为你是缘何到这里了呢？齐大人和郭大人可都是安好在家呢？我弟弟出事，皇上不管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不都得给我一个交代吗？而张大人你……”顾佳雅语调微缓，故意省略了后边半句对地上的张大人轻声笑着说道。 而地上的张大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同时已经面如死灰，没再做任何挣扎了，内心只有被深深背叛过的绝望。 “张大人不必如此，我这个人有个规矩，不会杀人……”顾佳雅嘴角微翘，声音平缓的说了半句。 果然地上那人便像是又活过来一样，对着顾佳雅又不停的叩头:“娘娘若愿饶小人一命，小人做牛做马必当报还！” “张大人急什么，本宫话还没说完呢！本宫还有一个规矩，从本宫手底下过关了才算放你走！”顾佳雅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怀好意。 “不过大半人也都是能过的了的，只是有些元气大伤而已罢了。张大人意下如何呢？”顾佳雅又轻笑着补充道。 “求娘娘手下留情！”张大人又给顾佳雅磕了个头，也算是同意了。 顾佳雅的眼中满布清冷，让门外的人拿东西进来。 随后几个人便抬进来一个铁桌子和一个很大的水桶。 在顾佳雅的示意下，张大人依旧被蒙着眼睛放到了那张桌子上，没一会儿四肢便被固定住了。 张大人一下子有些害怕，不知道顾佳雅要干嘛，便不停地挣扎，嘴里还喊着求饶。 顾佳雅拿起一把还没开封的刀子，轻轻沾了水，一步步走到张大人身边，慢慢的在张大人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下。 “张大人，你可别乱动啊！你越动这血可是流的越快的！”顾佳雅笑着对已经被吓得发抖的张大人说道。 第一卷 第178章 互相指证 张大人一下子住了嘴，只剩下了浑身打颤。 被蒙着眼睛的张大人只觉得手腕处一凉，然后便听到什么东西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木桶里。 “我到底是怎么了？”巨大的恐惧开始笼罩着张大人。 “张大人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顾佳雅轻声回应道。 随后，顾佳雅轻呵一声，邪魅笑着说道:“张大人，我们从现在开始算起，两个时辰后若你还活着，那我便放你出去了，可好啊？” 说完，顾佳雅便和素倾一起出去了。 大门又被重新关上，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那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血’声和张大人自己的呼吸声。 “呵！这种人渣直接杀了得了，你还是心太软了！”一出门素倾便心直口快的对顾佳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报复一个人死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让他一直活在恐怖之中，这才是报复的最终目的，不是吗？”顾佳雅听到素倾的想法不由得轻笑说道。 一旁的素倾见顾佳雅竟笑着说出那样渗人的话，加之地牢的阴暗，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随后素倾自己搓了搓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却又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天下惹了谁都可以，就是除了你顾娘娘！” “娘娘，我可以先开个后门吗？”素倾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顾佳雅问道。 “少贫了你！”顾佳雅庠装生气道。 说罢，两人便又走到了第二处关人的地方，顾佳雅这次也像对张大人那样如法炮制的对待了郭大人。 其实按照古代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那些人雇杀手杀顾佳臻，那顾佳雅便可借这个点直接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可顾佳雅好歹也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实在是下不了手去硬生生的杀人。 于是，她便想起了这个方法，那是二战时用来惩治战俘的一种。 其实他们手上并没有被划开口子，滴答声也是专门设置的从外边控制流速的一个小管子滴水的声音。 顾佳雅又控制了时间，所以他们肯定是死不了了，只不过是在极大的恐惧中待上两个时辰。 科学研究证明，在那种情况下，人会真的以为自己的血在流失，然后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到最后死在自己营造的恐惧里。 他们欺负顾佳臻，顾佳雅就让他们好好记着这代价，准保他们此生难忘。 把那四个人都过了一遍，顾佳雅便和素倾出了地牢。 “行了，时候不早了，他们就交给我吧！你赶紧回宫去吧，免得落人口舌！”一处地牢素倾便对顾佳雅说着。 “那好，就麻烦你了！”顾佳雅点头同意。 临走，顾佳雅又说了声谢谢，她自认从不是一个好人，可她却也懂得感恩图报，以心交心。 素倾被她一下子弄得有点肉麻，便推着赶着让她赶紧走。 顾佳雅拢起斗篷刚离开，素倾便对着空气调侃了一声:“哟，怎的还不去送人家，再不去这可是要走远了！” “关你什么事！”司徒蜀月突然就从暗中出来了，黑着脸回击了素倾。 素倾憋嘴，不想理他，转身回了小院的前厅休息。 司徒蜀月又远远望了一眼离去的顾佳雅，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去送，而是他还没准备出发，便从暗中出来两个人，那两人没说话，只给司徒蜀月露出了腰牌。 司徒蜀月认出那是龙孟然的人，眼神暗顿，便停下了去追顾佳雅的脚步。 如今看来，你我已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吧！ 司徒蜀月又隐到暗处自己消化疗伤去了。 素倾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又来到了地牢。 同样的先是张大人，素倾打开门时，清楚的看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张大人，嘴里轻笑着大声恭喜道:“恭喜张大人，您可以走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呵呵……” 张大人听到门开后素倾的说话声，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高兴的想动一下却发现浑身丁点力气也没有，更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素倾一边让人给张大人松绑，一边在张大人耳边用那柔媚的声音说道:“给张大人提个醒，这儿事皇上也已经知道了，张大人好自为之了，呵呵……” 说罢，素倾一个手刀直接劈向了还未有所反应的张大人的脖颈。 一会儿，素倾便处理完了四个人，‘啪啪’拍了两下，呼出了暗处的人，一人提一个给扔回家里去了。 第二天，那几个人齐齐告病在家，弄得龙孟然有些疑惑的问顾佳雅:“你到底是把他们都怎么了？” 顾佳雅但笑不语，在龙孟然实在问的没法子下就吐了一句话:“反正死不了，再过几天你等着看好戏吧！” 龙孟然再问顾佳雅便什么也不说了，说是卖个关子。 果然没过几天，那几个人又纷纷上朝来了，不过却是明显的瘦削，好像真的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龙孟然刚坐上龙椅，几个人就纷纷表示有事启奏，龙孟然说一个一个来，可那几个人却争个不停。 “啪”的一声，龙孟然一手拍在了大殿的桌子上。 “没听到朕的话嘛？一个一个来！”龙孟然突然发怒道。 瞬间殿前争执的几人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恨意。 “皇上，臣要揭发几个人！”张大人趁那几人还在互相瞪眼，立马抢占先机道。 “你……”其他三人一看张大人先说了，齐齐的对他表示不满道。 “说……”龙孟然挥袖示意张大人说。 “启奏皇上，臣要状告他们几人雇杀手杀害顾大人！”张大人用手指着另外那三个人底气十足的说道。 “啊……”朝堂上瞬间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暗道，张大人这是要如何，这种罪名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啊！ 另外几人一听张大人竟先开口出卖，纷纷也上奏龙孟然其他几人的罪状。 一时间，朝堂上成了他们四人狗咬狗的地方。 第一卷 第179章 陡生情意 顾佳雅看着小桃那副样子，瞬间无奈的皱眉，这孩子，都多久了，怎么每次还一提到嫁人的事就成了这般娇羞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不过以后有了心上人，可得赶紧告诉你家小姐我！咱们得赶紧下手，免得被别人惦记了去！听见了吗？”没了逗弄的心思，顾佳雅又语重心长的对小桃说道。 平常没人在的时候，顾佳雅和小桃说话时还是习惯称“你家小姐我”。有次被龙孟然听到，非得让顾佳雅改成“你家娘娘我”。 顾佳雅不依，噘嘴对龙孟然反声道:“小桃跟了我那么久，自然是叫小姐更亲啊！呵呵……” 小桃听了顾佳雅的话还是有些害羞，便没有抬头。 顾佳雅便没再理会小桃，就想着这丫头的脸皮是该往厚练练了。 一路上顾佳雅还在想着顾佳臻的事情，如果他们两个人成了，那也就剩下顾北辰了。 该给顾北辰找个什么样的呢？想着北辰平常最受不了的便是那些琴棋书画的小姐，顾佳雅不由得犯难，要找一个顾北辰中意的人好像比给顾佳臻找更难。 而此时远在边疆的顾北辰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顾北辰用手勾了勾鼻子，疑惑道:这也没感冒，怎么还打喷嚏了！ 顾北辰丝毫不知道某人已经开始暗暗给他做打算了。 等顾佳雅走了后，方明月又回到了卧房，自然的端起药准备给顾佳臻喂着喝。 顾佳雅没说之前，顾佳臻觉得方明月喂自己喝药吃东西也没什么，可自从顾佳雅说完之后，顾佳臻看着正要喂自己药的方明月总感觉有些别扭。 “快张嘴啊！想什么呢？”方明月见自己的勺子都到了嘴边了可顾佳臻依旧没有张嘴，好像还在神游便提醒了一句。 “呃！我自己来就好！”顾佳臻被拉回了现实，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先来吧。 于是顾佳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勺子和药碗。 方明月一看顾佳臻伸手想都没想就把勺子给拉了回来放到了碗里，然后又一个伸手“啪，啪”打掉了顾佳臻伸出来的手。 然后方明月便皱眉看着还躺在床上的顾佳臻，顾佳臻看着方明月直直瞪着她，便有些讪讪的缩回了手，摸摸鼻子不说话。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嘛！你这又是怎么了！”方明月有些生气的皱眉问道。 “呃！顾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该如此，方姑娘一会儿便回去吧！男女授受不亲，方姑娘一直待在顾某府里会让人说闲话的……”顾佳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慢慢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你说什么？”方明月一听顾佳臻的话便‘蹭’一下从床边坐了起来。 “你若是真心如此，那为何不早说呢？从你受伤到现在都好几天了吧！你为何不一开始说呢！”方明月声音陡然加大，声音里满是委屈。 “这怪顾某，不过方姑娘还是先回去吧！顾某日后会亲自登门请罪的！”顾佳臻依旧嘴硬的不肯直面自己的心。 顾佳臻又要开口，方明月却又‘蹭’的一下坐在了顾佳臻床边。 方明月一手抓着床沿，一手撑在床上，身体却一点点靠近在那儿躺着的顾佳臻。 “你…你…干什么？”顾佳臻看着突然一下子扑过来的方明月，瞬间被吓得结巴了起来。 方明月看着顾佳臻此时那个样子，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直盯着顾佳臻看。 “顾大人，你猜我想干什么呢？”方明月轻声笑着回了顾佳臻的话。 顾佳臻看着此时近在眼前的方明月，方明月的脸清晰的呈现在顾佳臻，甚至一根睫毛顾佳臻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顾佳臻突然觉得方明月极美，美得让他不由得咽了口水。 这一刻，顾佳臻突然想让时间就此停住。 正当顾佳臻沉浸在面前的这份美里边时，方明月突然一下子变了脸色。 突然方明月恶狠狠的抓住顾佳臻的脖子，带着威胁的口气对顾佳臻说:“哼！你让我走，我非不走，我就要在这儿赖着你，把你赖到死，啊……” 方明月说话时头正好在顾佳臻的脖颈前方，呼出的气便一下一下的喷在顾佳臻脖颈上了，还躺着的顾佳臻只觉得脖子处痒痒的。 那种痒不同于平常的那种，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直达内心，又在心里翻腾出花儿来。 顾佳臻活了这么大从未对人有过如此感觉。 然后顾佳臻又看着眼前方明月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内心突然有了要去探究它的冲动。 心里那样想着，顾佳臻也那样做了。 方明月还在说着，顾佳臻却一手搂住了方明月的腰，一手拖着方明月的头然后再一个翻身，只穿着白色里衣的顾佳臻便把方明月整个人压在了身下，一下子便低头吻了上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啊！ 方明月本来还要说话，可对面顾佳臻突然的动作让方明月吓了一跳，‘啊’还没喊完，便又被顾佳臻封了唇。 虽被压在了床上，可此时的方明月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嘴被封上，眼睛却睁的极大，就那样直直看着正吻着自己的顾佳臻。 方明月刚才只顾着生气，这会儿却才认真的看了看顾佳臻。 方明月发现近处的顾佳臻更好看，他的眉毛微细，却不显得秀气。鼻子高挺，整个线条却很柔和。最让方明月惊讶的是顾佳臻的睫毛，方明月想着，一人男人，怎么能长这么长这么好看的睫毛呢！ 方明月还在细细观察着顾佳臻，却感觉顾佳臻搂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了。 方明月感觉被搂的有点紧，不自觉轻声叫了一下，却没想到顾佳臻吻的更厉害了。 顾佳臻刚开始是有些轻柔的，可方明月那声轻叫却像是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顾佳臻一下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在方明月唇里攻城略地。 没一会儿，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方明月已经在顾佳臻的带领下有些意乱神迷了。 第一卷 第180章 羞愧逃跑 “大人，大理寺……呃！老奴先退下了！”李管家话还没说完便突然被眼前这副光景给惊的一下子低下了头，又赶忙退出去了。 其实每次方明月一来，李管家就自觉的不进去顾佳臻的卧房了，可这次是大理寺的人来，李管家想着还是去通报一声为好。 大白天的，李管家也没多想什么，又见方明月刚刚端了药进去，索性李管家也直接进来了。 可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这么香艳的场面，这可把他这个老头子吓坏了。 李管家二话不说赶紧跑出来了，还不停的用手抚着胸前，长长呼吸了一下，给自己压压惊！ 不过李管家还是特别惊讶，一向温文尔雅的顾大人竟然如此生猛，这方家小姐可是还没过门儿呢呀！ 而在李管家进去前还沉浸在忘情里的两人，一听到李管家的声音立马变的清明了。 反应最大的还是被顾佳臻压在身下的方明月，刚一听到李管家的声音，方明月就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顾佳臻，不顾他闷吭一声，比兔子还快的蹦下了床。 瞬间方明月的脸像烧红的碳一样，好像还往外冒着丝丝热气。 “哎……”方明月看着往外跑的李管家本想叫住他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下子又急又委屈的跺脚。 顾佳臻本来身上就有伤，才刚开始愈合，这下子被方明月一推，好像裂开了不少，疼的顾佳臻额头的青经直突突的往出冒，却硬撑着不发一声。 “哎呀！我先走了！”方明月一直捂着脸没看床上的顾佳臻，此刻只觉得这个气氛好尴尬，再也待不下去，便丢下那句话跑了出去。 刚出顾佳臻卧房的方明月又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李管家，一下子脸更红了，方明月只觉得自己真的丢尽了脸，便直直捂着脸跑出了顾府。 “李伯，去叫大夫来……”顾佳臻忍着身上的疼痛又看了看已经有些渗出血来的绷带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这话到了李管家耳朵里却变味了，这大人也太那啥了吧！李管家朝着屋里的顾佳臻答应了一声便赶紧去叫大夫了。 没一会儿，大夫便来了，一边给顾佳臻重新包扎，一边嘴里絮叨着:“大人您的伤这才刚有点起色，怎么又弄成了这样子，以后可一定要小心啊！这要是再裂了可就难好了啊！” 顾佳臻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应答，可脑子里边却浮现的是某人的一张脸。 顾佳臻忽然又想起了方明月走时一脸害羞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李管家在一旁看着顾佳臻那副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顾大人现在真的和，对了，真的和得了糖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李管家还是有些开心的在心里想着，这顾府怕是不久也要有女主人了，但愿再添个小主人。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给顾佳臻重新包扎好了，临走除了又嘱咐了一遍还留下了一张药方。 大夫自顾自的说道:“对了，以后就用这个方子吧，会比以前那个好的快些！对了，顾大人，您夫人呢？今天怎么不见呢？” “顾大人和夫人想必是伉俪情深吧，我看顾夫人凡事都是亲力亲为，顾大人真的是好福气啊……呵呵……”那位大夫今天不知怎的了，一直说了没完。 李管家有些皱眉，表情有些无奈，真想提醒大夫，夫人还没过门呢！ 不过李管家看着大夫说了那么多也不见顾大人黑脸，便索性闭嘴了。 顾佳臻对于大夫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不过却在大夫走后轻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顾夫人，呵……” 随后，顾佳臻又摇了摇头，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唉！ 随后顾佳臻便在李管家的搀扶下去前厅见了大理寺的人，路上顾佳臻想着要不要向李管家解释一下，可话还没说一半，李管家便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小的懂，大人不必解释！” 呃！这什么和什么嘛！唉！顾佳臻索性低头不说了，越说越错。 另一头的方明月，继续用双手捂着一对儿红脸蛋往回家跑。 回了方府，方明月飞奔着跑回自己院子里，二话不说就钻进了被子里，真的没法儿见人了。 方明月的贴身丫鬟杜鹃还疑惑小姐今个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以为小姐是生病了，便进来问了一声:“小姐可是难受才早点回来了？” “没事儿，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出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谁也别进来！”躲在被窝里的方明月对着正站在床边的杜鹃大声喊道。 “小姐没事便好了，杜鹃知道了，那小姐安心休息吧！”杜鹃以为方明月是又在顾佳臻那里碰了壁，心里不舒服。 走的时候杜鹃还朝床里边看了一眼，见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唉，自家小姐怎么就对那顾大人这般上心呢？ 同情方明月的同时，杜鹃还在心里骂了顾佳臻几句，这人真是铁石心肠，要管换别人心恐怕也早就融化了吧。 等杜鹃关上门走了好久，方明月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可却是满脸愁容。 其实方明月觉得就算自己丢了大脸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以后该怎么见顾佳臻呢！ 经历这么一档子事儿，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见了恐怕也会很尴尬吧！那可怎么办？ 方明月咬着指头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该如何解决这场尴尬！ 以后再不见面了？不行？假装这事儿没发生，不行！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好的方法，方明月烦的不行，又蹭的一下用被子盖住了头，没一会儿却又在被子里欲哭无泪的憋着嘴睡着了。 其实从两人被追杀那天起，方明月便休息好了，一开始在小院，只有方明月一人，她自然不敢松懈。 可后来回了顾府，方明月还是不放心顾佳臻的伤，就算是太医说了没事，可方明月还是凡事亲力亲为的照顾，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现在和顾佳臻那么一闹，除了感觉丢脸外好像也放松了不少，这一放松，便沾着枕头睡着了。 第一卷 第181章 被惦记的阿南 顾佳臻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说不定还会牵出些其他的缘分。 顾佳雅想着这事便高兴，一时兴起便又拿起了画笔。 现代时，每每顾佳雅高兴，她便拿着笔在纸上随意画，想到什么画什么，如今也是那样。 龙孟然一直觉得顾佳雅作画时是最美的，因为每当顾佳雅作画，她总会将多余的头发撩起，盘起来，绑在一处，衣服也换成了自己按照现代人那样做的束口的，做起画来好不利落。 认真做事的人是最美的，利落干练得人也是极美的，顾佳雅深深的符合了这两点，自然让龙孟然印象深刻。 画作到一半，阿南便回来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顾佳雅看到后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阿南也不回答，只是自己搬了个凳子静静地坐到了院子里已经谢了的那缸荷花前不发一言。 看着阿南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顾佳雅只觉得想笑，这孩子怎么走起文艺风来了？ 没再理会阿南，正拿着画笔的顾佳雅一边思考着那副画的布局一边随口问了小桃一句:“你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啊？哦！阿南公主兴许是因为萧家那位小少爷，听说前几日药谷来京城挑人了，萧家少爷被选上了，这不今日就要走了，公主应该是舍不得吧！”小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顾佳雅问的是谁，噔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道。 药谷在这里是一个独立于江湖和朝廷之外的存在，听说每一个入了药谷的人出来之后必定有所作为，药谷每三年选一次人，所以每到这时候，京城各家就开始活跃起来了，只为自己家族的子弟能入选。 “哦？前几日还闹成那样，这才几天又变的这般好了？”顾佳雅又一边一笔一边和小桃闲聊道。 “小孩子间的矛盾能有几日啊！今个闹别扭说不定不到明天就好了呢！看样子阿南公主是又和萧家少爷玩的很好了！”小桃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笑着对顾佳雅说道。 顾佳雅认同的点了点头，又赶紧着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半幅画上面了。 不过这次她们是都猜错了，阿南还在那里呆呆的坐着，脑子里回想的却是今日见萧驰羽的情景。 太傅讲了一会儿，便让他们休息，萧驰羽却一把拉着阿南往外走。 几个小孩子以为他俩又闹了什么矛盾，想着阿南公主的厉害，便都没敢上前阻止。 阿南本来看着萧驰羽就有些来气，此刻被拉着手更生气了，想都不想便要甩开。 可那萧驰羽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根本没给阿南挣脱的机会，直直的把阿南拉到了书房外边的墙角下。 “你这是干嘛？那日的事……”阿南以为萧驰羽又要因为那天的事情和她掰扯，可便直接反驳着想说明明就不是自己。 “一会儿我便要走了，得好多年才能回来。”阿南的话刚说到一半儿便被故作老成的萧驰羽给打断了。 呃！阿南顿了一下，脑子里想的却是:他要走了，为何和我说？ 阿南还在一脸茫然的瞪着眼睛，却见萧驰羽从腰带上解下一个东西直直的放到了自己手中。 阿南皱眉，这又是什么？ 哦！阿南忽然想到，娘亲好像也说过，远行的人要互相赠送礼物以表达心意的。 可阿南看着自己手中萧驰羽的那块玉佩，越看眉头越皱，这个东西好好看啊，可是我送他什么啊？ 阿南的一张小脸越来越扁，可在萧驰羽看来却是阿南非常不情愿。 随后萧驰羽怕阿南不要，便皱眉又有点着急地一字一句的对阿南大声说道:“不许不要，也不许扔掉，这是我出身便一直带着的。” 看着这样的萧驰羽，阿南都快哭了，奶声奶气的委屈道:“可我没什么东西能送给你的呀！” 萧驰羽一听阿南是因为这苦恼，原本一张如临大敌的脸瞬间喜笑颜开了。 萧驰羽一脸笑意的看着已经快哭了的阿南，顺手摘下了阿南头上别着的一只顾佳雅给做的蝴蝶结，然后在阿南面前晃了晃。 “啊！你……”萧驰羽去摘蝴蝶结时阿南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却没挡住。 “好了，就用这个抵吧！”萧驰羽依旧笑着。 “啊？这……”阿南的小脸又皱成了一团，这两样东西也太不对等了吧！ 阿南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萧驰羽给截了去，萧驰羽无比认真的对阿南说:“记住了，我回来之前，你不能再收别人送的东西了，而且也不能给别人送，这两个便是约定，知道吗？” “啊？”阿南又皱眉了，这和给别人送东西有什么关系啊！ “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临了萧驰羽又无比宠溺的添了一句。 还单纯着的阿南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萧驰羽的诱导下用一个蝴蝶结成功的把自己给卖了。 多年后在萧驰羽迎娶阿南前夕龙孟然偶然知道了这件事瞬间气的咬牙切齿。 “好小子，那么早就敢打我家阿南的主意，哼！”龙孟然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几句话，心里却想着要怎么整整萧驰羽，完全忘了自己女儿马上就要嫁给他了，这整他不还是会连累自己女儿嘛！ 阿南想着萧驰羽明日就不会再来了，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好像真的成了个期盼心上人早日归来的女子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顾佳雅喊阿南吃饭了，阿南立马又蹦蹦跳跳的去了，哪里还有半点忧伤！ 吃完饭没多久，阿南便早早睡了，顾佳雅又收拾了一下其他的东西，等回屋去收拾砚台时，却忽然发现立在一旁的半截墨好像是少了。 顾佳雅又看向砚台，果然是他来了。 “来了怎么不出来？”顾佳雅随意说了句。 一看到砚台顾佳雅便知道是司徒蜀月来了，以前一起在西域时，司徒蜀月研磨总喜欢在一小坨地方打圈圈，时间长了，顾佳雅一看砚台上的墨痕便知道是谁用过了。 顾佳雅刚说完，司徒蜀月便从暗处出来了。 司徒蜀月看着几日不见顾佳雅突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办完了，我明日就走了！”想了一会儿司徒蜀月嘴里却只蹦出这么一句。 “又要走？”顾佳雅看着司徒蜀月惊讶道。 第一卷 第182章 木头桩子 司徒蜀月点点头，小声说道:“对。” “对了，阿南最近怎么样，可还适应这宫里的生活。”司徒蜀月没有等顾佳雅回话，又直接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顾佳雅一听司徒蜀月的问话，直接灿灿笑着回问了一句。 “我看她倒是欢脱的很，想必是见了亲生爹爹，心里高兴的不行！”司徒蜀月没有看顾佳雅的表情，却是有些吃醋的说出了那句话。 “你看你说的，阿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都在你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吃醋个什么劲儿呢！”顾佳雅笑着说道。 “唉，以后就是和亲生父亲待在一起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干爹呀！”司徒蜀月继续转着茶杯说道。 “哎呀哎呀，行了吧！我们家阿南是怎么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干爹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没看见她刚才看见你的欢脱劲吗？”顾佳雅看着司徒蜀月继续说道，不过从她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些对不起司徒蜀月了，是自己失信了。 “我就是随便发几句牢骚，你干嘛一直强调呢，我看你才是心里有鬼呢吧！哼！”司徒蜀月看着顾佳雅一直在给阿南开脱，但从根本上就是为龙孟然开脱，司徒蜀月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憋的难受。 “哎呀，随你你怎么说了，反正现在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说不对了！哼！”顾佳雅看看司徒蜀月，吐着舌头，最后又冷冷的哼了一句。 “你看，你看，我刚说了一句，你又开始生气了。”司徒蜀月继续半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哎！你行了啊你！”顾佳雅被司徒蜀月弄得有些无语，直直的翻了好几个白眼儿，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 “哼！从来没想过你的口才还会这样好！”顾佳雅撇着嘴，有些讽刺地说道。 “你看，我好心来看你，你却又来挑我的各种毛病，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司徒蜀月直接又说了句。 “你到底是要怎样呢？”顾佳雅现在没了一点耐性，直接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看，我现在才说到哪，你就开始忍不住了，以后在这宫里又怎么过得下去？”司徒蜀月收起了自己的漫不经心，直接奔了主题。 “我就说，你怎么像个婆娘一样那般啰嗦了！”顾佳雅听了司徒蜀月的话，这才呼了一口气，有些感动的说道。 “那当然，我一个武林盟主难道还像个老婆婆一样吗？真的是离了我几天，这脑子又不好使了！”司徒蜀月说的有些口渴，直接咕咚咕咚两下后又眉眼笑意的说道。 司徒蜀月说罢，放下了茶杯！ 顾佳雅见状，直接又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又一杯又一杯的喝。是晚上吃了什么咸的东西吗？”顾佳雅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笑着问道。 “哼！你还别说，要不是素倾那个家伙。我还不至于这样！”司徒蜀月一提起素倾，脸上便瞬间布满了阴云，有些生气的说道。 就这个空档，他又端起了了一杯茶，然后喝了个底朝天儿，一点茶水都没有剩余。 顾佳雅无奈的笑笑，耸了耸肩，又给他倒了一杯。 “哼！她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哪里惹了她，竟然放了满满一勺子盐给我的碗里。”司徒蜀月一想起被素倾戏弄，直接又冷哼了一声，将手中茶杯放下，不悦的说道。 “你到底是怎么惹了她了？竟然还让她这样对你。”顾佳雅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掐。 “我不就不小心进了一下她的房间儿，然后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呃！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司徒蜀月说着，又立马脸色一红给改口了。 “就这？你肯定还干了其他什么事吧！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这样幼稚的对你吧！”顾佳雅才不相信，要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凭着素倾的性子，肯定都不会这样对他！ “我不就随便说了一句吗？”司徒蜀月有些讪讪的又说了一句！ “算了，你是不是说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顾佳雅都不用猜就知道司徒蜀月说了这样的话。 “哎！你怎么……怎么知道？”司徒蜀月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微红的问了句。 顾佳雅翻了个白眼，就司徒蜀月这性子，除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还能说出什么呢？ “因为我了解她，更了解你！”顾佳雅后边一句话说的极重，仿佛在故意强调一样。 可等话说出来，顾佳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应该说这般暧昧的话呢！ 顾佳雅不由得后脖颈微红，不过司徒蜀月倒是没有看见，只是听了顾佳雅的话楞楞的说了句:“好像是这样！” “可她也不至于这样吧！今天真的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司徒蜀月说着又喝了一杯茶。 “谁让你那样说人家了，睁眼说瞎话就数你了！她没把你给撕了就不错了！”顾佳雅说着又要给司徒蜀月倒茶，却不料茶壶已经空了。 顾佳雅挑眉，正打算让小桃给司徒蜀月再沏一壶茶，司徒蜀月见状，左右看了看，直接说了句:“不必再弄了，免得被发现了，我可是偷着就进来的。” “如果你都能被发现了，那这宫里可真的能称得上铁桶了！”顾佳雅看看他，又笑着调侃道，不过却是没有再给他添茶。 “以后记着，我们家素倾可是个不好惹的主！”顾佳雅说罢，又笑着添了一句。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惹到她了，简直太可怕了，现在我一看见豆腐就咸的慌！”司徒蜀月说着还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顾佳雅一听更加笑的欢了，心里暗道，你吃了她的豆腐，她再还你一块豆腐，真的是笑死人了。 司徒蜀月看着顾佳雅笑，不由得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没事儿！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罢了！”顾佳雅抿嘴，豆腐这个词语他们该是不懂的，又怎么会明白呢！ “对了，这次真的要这么急着回去吗？京城里我们都没好好聚聚呢！”笑罢，顾佳雅又轻声问了一句。 第一卷 第183章 矛盾陡升 “嗯！这次在京城待的也够久了，易安也传了好几次书信过来，那边还有些事情得我赶紧回去处理……”司徒蜀月站在那里却总感觉有些许不适应的说道。 “那什么时候再来呢？”顾佳雅挑眉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蜀月才不紧不慢的回答:“说不准吧！不过我这盟主也快当够时间了，等卸了任，我便一身轻松了！” “那以后呢？你也是时候成家了吧！总不能你和易安两人大男人凑合一辈子吧？”顾佳雅听到司徒蜀月说要卸任，便又劝着司徒蜀月趁现在找个知心的人。 听着顾佳雅的话，司徒蜀月的嘴脸泛起一丝苦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总劝着自己去找别人，这种时候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行了，别操心我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这里始终不比当初的九王府，素倾离你最近，可也是在宫外，你一切要多加小心。”司徒蜀月还是放心不下顾佳雅便又嘱咐了一遍。 “嗯！你……一路保重！”面对司徒蜀月的关心顾佳雅心里感动，可却也懂得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那般潇洒的时候了，许多话堵在胸口，到了最后，确定只出来了一句珍重。 司徒蜀月没有回应顾佳雅的“保重”，便转身离开了，顾佳雅也没有去送，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要各自安生就好了。 司徒蜀月刚出了夜辰宫的大门，便看到了已经在前方站了许久的龙孟然。 “呵！盟主大人，好久不见啊！朕这宫里您倒是经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没有一句客套话，龙孟然先冷不丁的发起了进攻。 “皇上多虑了，在下久居江湖，习惯了不惊动官府，所以来找朋友告别自然也不想惊动了皇上！”没有顾佳雅在一边，司徒蜀月对龙孟然也是没有半分的客气。 “哦？据朕所知，盟主大人你来宫里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朕没有派人拦着你，可并不代表朕不介意！”最后一句话时龙孟然的眼神陡然转冷，直直射向司徒蜀月。 见惯了江湖的血雨腥风，龙孟然那眼神在司徒蜀月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随即，司徒蜀月没有给龙孟然一点反应。 这样的司徒蜀月让龙孟然不由得气愤，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伤人了:“小雅现在是我的贵妃，将来还会是我的皇后，不管是友情还是什么，希望盟主自己稍加注意，好自为之。” 龙孟然说的句句都是的实话，根本让人无从反驳，可司徒蜀月对这些却是听在耳里，难受在心上。 司徒蜀月不禁想着，自己和顾佳雅母女生活了整整四年，可却不及那时她们与龙孟然在西域一起生活的几天，或许这便是差别吧！ 没有理会龙孟然的话，司徒蜀月转了个身静静离开了。 那一刻，龙孟然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竟是如此凄凉。也是那一刻，龙孟然知道司徒蜀月是彻底放下顾佳雅了。 龙孟然的内心忽然升出来一丝敬佩，龙孟然又想着如果是自己，尽心陪伴了四年的人转投他人怀抱，那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如今司徒蜀月做到了。 直到司徒蜀月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良久，龙孟然才垂了垂眼眸，背起手来悄悄进了夜辰宫。 猜到顾佳雅应该已经睡下，龙孟然用手势阻止了门口正要给他行礼的守夜人，悄声进了屋里。 顾佳雅其实一直躺在床上并未睡着，司徒蜀月走的时候她总感觉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顾佳雅翻来覆去的在那想着，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脑反而越来越清明了。 刚准备闭上眼睛的顾佳雅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些许的窸窣声，接着有脚步声进来了。 顾佳雅以为是司徒蜀月没走，想着他应该是忘了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便直直起身对着进来的那个人影说:“怎的又回来了，是忘了什么吗？” 那人影突然停下了脚步，没再往前走。 顾佳雅不疑有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明日还要早走吗？” 顾佳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了床边凳子上的火折子，想着点着灯能方便些。 那人影依旧不说话，顾佳雅对着火折子轻轻吹了两下，里面便有了些许火星子，接着便有小火苗冒了出来。 也就是那么一点火，顾佳雅一下子瞥到了不远处那在火苗映衬下的一抹亮色。 “啪”的一声，顾佳雅在看到那黄亮衣服时便一下子松了手，火折子瞬间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火苗晃悠了两下便自己灭了。 屋子里开始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任时间那样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佳雅实在受不了这气氛了，便先开口了:“我以为，以为……” 本是特别容易的话，可一旦成了解释，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以为什么？以为是司徒蜀月吗？”龙孟然一下子截断了顾佳雅的话，自己的声音还拔的老高。 “你听我解释！”龙孟然有些生气的话语让顾佳雅一下子有些着急的想说明这一切。 “解释什么，解释一个男人为什么大半夜会在你的房里？”龙孟然的怒气已经开始有些压制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是……”黑暗中顾佳雅看不见龙孟然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听出他怒意，所以顾佳雅更加急着解释。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夫之妇吗？当年他对你有恩，我理解，所以他一次次的潜入宫里看你，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你竟然还将我当做了他，这又是何意呢？你告诉我呀？”龙孟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口气都喊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顾佳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语言竟然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越想解释，却又越想是成了刻意。 顾佳雅第一次有些慌神了，她急忙从床上下来，光着脚想要去拉住龙孟然向他解释。 可一片黑暗，顾佳雅有些横冲直撞的去找龙孟然，却被凳子一下子绊倒在地上。 第一卷 第184章 两个心思 “啊……”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的顾佳雅大叫一声。 可龙孟然没有来扶，那一刻，顾佳雅内心突然有一丝绝望扑面而来。 龙孟然站在不远处，他听到顾佳雅跌倒了，顾佳雅的那一声叫的他心疼，可刚才的事情却像是锁住了他的脚，让他怎么也到不了顾佳雅跟前去。 内心的矛盾搅的龙孟然心里极其难受，忽的，龙孟然一个转身向门口走去。 还跌在地上的顾佳雅清楚的听到了龙孟然离去的声音以及他对守夜人说的进去收拾一下，好生照料主子的话。 那一刻，顾佳雅突然觉得，她和龙孟然两人是要完了。 今天晚上小桃本来是不当值的，于是早些便睡下了，谁知道还在梦中突然便被叫醒了。 小桃疑惑怎么了，可话还没出口，来人便急忙告知，娘娘出事了！ 小桃吓得都没好好穿衣服便急急忙忙朝着顾佳雅屋里走去了。 小桃进去的时候顾佳雅已经起身，不过只是穿着里衣呆呆在那坐着。 “你们都先下去都下去吧。”小桃进屋便对服侍的几个人说道。 过来的路上，小桃大概听说了顾佳雅屋里的事，皇上好像和娘娘发生了不愉快，皇上一脸铁青的走了。 等众人都离开，顾佳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小桃从从屏风旁的衣架上赶紧拿起了披风给顾佳雅盖上，嘴里还说着:“这都快入冬了，娘娘怎的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 小桃把披风往下拉了拉，突然看到了顾佳雅依旧光着的已经有些发红的脚，一下子皱起了眉。 小桃赶紧从床边拿了鞋给顾佳雅穿上。 小桃一边给顾佳雅穿鞋一边劝着顾佳雅道:“小桃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娘娘也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皇上那般爱护娘娘，不管发生了什么，娘娘只给皇上低个头，说两句好话自然便好了。”小桃一边给顾佳雅倒了杯热茶，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或许真的是我太自信他对我的感情了吧！”没有接小桃手里的茶顾佳雅声音有些悲戚的说道。 说罢，顾佳雅慢慢起身，眼神微微有些空洞的朝床边走去，还顺便解下了小桃刚刚给系上的披风。 将披风随意的扔在了床头，顾佳雅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对小桃说了句:“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累了，先睡一会儿。” 小桃看着顾佳雅那副从来没有过的样子突然有些担心，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看着顾佳雅特别疲惫的神情时又生生止住了嘴。 “小桃就在外边，那娘娘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临走小桃又说了一句。 可已经躺在床上的顾佳雅并没有回答小桃。 顾佳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了已经快到中午了。 刚醒来的顾佳雅有些头疼，她一边用手轻揉着头一边给喊了一声小桃。 小桃因为担心顾佳雅，所以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在外间侯着。 于是刚一听见顾佳雅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喊自己时，小桃立马前脚赶后脚的进去了。 “娘娘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小桃刚到床边便开始问了起来。 “没事，就是有些累多睡了一会儿。”顾佳雅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的说道。 那便好了，听到顾佳雅的声音还算正常，小桃总算是放下一些心来了。 “对了，娘娘，今天紫薇阁和芙蓉殿的几个都来了，我看娘娘还没起，就先做主让她们都回去了……，娘娘……”小桃顿了一下想要就自作主张的事情请罪。 “没事儿，做的不错，反正没打扰我睡觉便对了。”顾佳雅声音突然变的有些轻快。 其实护甲心里清楚，那几个人恐怕是来打探虚实的，越不见反而显得越有猫腻。 小桃这一拒绝倒坐实了顾佳雅和龙孟然真的有什么事了，算了，顾佳雅不想去思考那些事了，反正那几个人她是一个也不想见。 紧接着待顾佳雅开始洗漱，换了新的衣服，又做了个新的发式，顾佳雅努力想让自己忘记昨天的事情。 夜辰宫一切照常，可夜辰宫之外的其他地方却像是炸了锅。 不知是从哪里开始传起的，都说贵妃娘娘要失宠了。 有人说的绘声绘色:皇上昨晚不知道和贵妃发生了什么矛盾，直接摔了夜辰宫的门便气冲冲的走了。 一时间，宫里分出了两派，有的人认为顾佳雅自此便一蹶不振，再无力与其他几位娘娘平分秋色了。 还有人认为龙孟然以前对顾佳雅的恩宠那是有目共睹的，想要顾佳雅倒下怕是真的不容易，而这个想法最坚定的支持者便是龙孟然跟前的张公公了。 一连几天，龙孟然没再踏入后宫一步，顾佳雅失宠的消息好像更加真实了，如果张公公不是每天看到龙孟然那纠结的神情，他都要以为顾佳雅是要失宠了。 宫里从来都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宫里的人也从来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人。 所以夜辰宫冷清了，夜辰宫的人出去了也没有那么受欢迎了。 看过那么多宫斗剧的顾佳雅对这种情况是再清楚不过的，不过她倒是不想去理会更多，现在让她心烦的还是龙孟然的态度。 龙孟然其实一直都是在意的，他在意自己在顾佳雅那四年里的缺失；在意没有看着阿南长大；也在意在那四年里一直陪伴着她们母女的是司徒蜀月。 不过他还是感恩顾佳雅对自己的原谅，自己跟着自己回到京城。 心里的那些在意像是被远离了火源的火药，只是稍稍脱离了危险，而一旦出现了那个推力，火药被引爆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而司徒蜀月还是有意无意的成为了那个导火线。 龙孟然那天晚上进去夜辰宫，他本是想着看看顾佳雅便走了，可没想到刚一进去竟听到了那样的话。 顾佳雅的声音是那般的随意，了解顾佳雅的龙孟然知道，那是她对亲近之人才有的口气，那一瞬间龙孟然心里对司徒蜀月的介意一下子全都出来了。 顾佳雅着急的解释更让龙孟然觉得烦躁，若不是他克制，那烦躁就真的要把他吞没了。 第一卷 第185章 龙孟然醉酒 在真正的爆发前，龙孟然提前离开了夜辰宫。 同顾佳雅一样，龙孟然也是一夜未眠。 他知道，自己和顾佳雅之间的别扭还是爆发了。 龙孟然心烦的厉害，他也没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去处理与顾佳雅之间的事情。 所以一连几天，龙孟然从来都是下了朝便一直待在大殿里处理各种事情。 事情处理完了，龙孟然便给自己找事情，他要让自己忙着，只有那样他才能稍稍冷静下来。 龙孟然一直知道顾佳雅的特殊，他知道，如果按照一般男子对待妻子的方式，顾佳雅极有可能会再次消失，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所以如何与顾佳雅沟通才是龙孟然最心烦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龙孟然也听到了宫里各种各样的风声，可夜辰宫却没传来一丝的动静，与往常无异。 龙孟然想念顾佳雅，可这种状况下却又拉不下脸来，便独自在庆芫殿里喝酒，一旁的张公公想劝，却又不敢。 没一会儿，龙孟然喝了好多，张公公终于忍不住了，壮着胆子小声劝了句:“皇上，您不能再喝了，对龙体不好啊……” “滚……”张公公话还没说完便被龙孟然一声呵断了。 张公公讪讪不说话，又低下头在那当起了木墩。 可龙孟然喝的实在是有点多了，张公公还是担心，便想着要不要先准备醒酒汤。 刚想着，张公公便悄悄出了外间，打算让人去提前准备醒酒汤。 可张公公一出来，看到空荡荡的院子，这才想起来，这庆芫殿是当初皇上母妃的居所，平日里除了打扫，鲜有人来。 张公公皱眉，这可如何是好？ 有回头看了看里边还在自己灌酒的龙孟然，张公公还是自己去了御膳房。 可张公公刚一走，庆芫殿门口便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今日打扮的极漂亮，脸上的妆容也是从未见过的精致，那人在庆芫殿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下了决心，一步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灯光透过窗子散到了院子里，那人的面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来人竟是德妃。 德妃进了屋子，慢慢走进了自顾自喝酒的龙孟然，龙孟然以为是张公公便没有回头，嘴里带着几分醉意说了句:“再去给朕拿酒来！” 谁知那人没理，带着酒劲的龙孟然有些随意的回了个头，没看到张公公，却看到了一个妙人。 龙孟然扶着桌子，挑着眼皮认真看了一下，认出了是德妃，想都没想就把头扭了回来，出口的话也是极其冷漠:“谁让你来这里，还不快滚！” 德妃第一次没有回应龙孟然的话，更没有离开。 之见德妃不顾龙孟然的嫌弃慢慢走进了他，伸出纤纤玉手拿下了龙孟然手里的酒杯！ “没听到朕的话吗？滚……”酒杯被拿走，龙孟然显得有些生气，立马大声喊到。 德妃依旧充耳不闻，不过却慢慢拿起了酒壶，慢慢往杯子里倒了酒，端到了龙孟然跟前。 “起开……”龙孟然一个拂袖，德妃手中的杯子已经落了地。 “皇上这是怎么了，那可是妾的心意啊！”德妃声音里有些埋怨的说道。 “我知道，您不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可您还是让我们进宫了，进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里起码是能让我稍稍呼吸的地方，却没想到，我只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而已……”德妃没有理会已经酒醉的龙孟然自顾自的说道。 “我也知道，爹爹的贪心迟早会毁了他，可没想到你们下手这般快，李家没落了，最可笑的是爹爹竟然还妄图逃过一劫，不过这是我身为女儿最后一次为他做事了。”随后德妃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说完，德妃便轻轻脱掉了外衫，里边只着了一件轻纱，德妃曼妙的胴体在灯下若隐若现。 德妃静静看着龙孟然已经开始有些迷离的双眼，嘴角微抿，看来，是药起效了。 德妃慢慢靠近龙孟然，随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龙孟然的肩上，这次，龙孟然没有拒绝。 顺着龙孟然的肩膀，德妃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整个贴到了龙孟然的身上。 在德妃脱掉外衫的那一刻，身体上的奇香已经开始慢慢散发在空气中。 那东西药效极快，德妃在自己寝宫时就已经试验过一次，因为见识到了那东西的霸道，所以她提前吃了解药。 刚开始龙孟然对贴在自己身上的德妃毫无反应，随后他的眼前便开始出现了幻觉，龙孟然看到了顾佳雅！ 因着这几天的苦恼，龙孟然一看到顾佳雅便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抱住了她，好像深怕她又从自己身边跑掉一样。 喝了酒的龙孟然像个小孩子，他把自己的下巴搭在顾佳雅的肩膀上，嘴里嘟囔着说:“你别再离开我好不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因为我太嫉妒他，嫉妒他陪了你那么多年……” 龙孟然一直趴在德妃肩上说着，德妃轻轻回抱住他一脸苦涩静静听着他的絮叨。 呵！原来他竟是这般爱那个女人。一个皇帝，竟然在那个女人面前只称‘我’，语气里还是满满的道歉，哪里还有一点君王风范啊！ “贵妃娘娘是何其幸运啊！竟能得皇上如此垂怜……可是，皇上，你好像违背规矩了，在这宫里哪里来的了真心啊！妾恐怕是要在你们之间搅上一搅了……”德妃在听到龙孟然的一席道歉后便冷冰冰的说道。 说罢，德妃扶起龙孟然的头看了看他微醉的神色，便低头亲了下去。 德妃明显感觉到龙孟然的身体一怔，随后便成了龙孟然主动了。 龙孟然看着眼前与往日不同的顾佳雅，心下一动，“刺啦”一声撕掉了她身上最后一点遮挡。 随后，龙孟然一边动情地吻着德妃一边抱着她直直走向了一边的大床。 龙孟然先是将德妃轻轻放在床上，满眼笑意的欣赏着自己心爱的这个女子。 德妃看着龙孟然一直盯着自己笑却没有任何动作。又想着离去的张公公说不定马上就要回来了，心下一想，德妃便伸出双手直直勾了龙孟然的脖子。 第一卷 第186章 得逞 随后德妃一个用力便把龙孟然拉了下来，龙孟然头直直的栽到了德妃的脖颈处。 德妃清楚的感受到了龙孟然嘴里喷出的热气，忽然身体一紧，瞬间有了奇怪的感觉。 龙孟然一下子被德妃拉进了一片柔软里，就着药性，龙孟然身体立马便起了反应，扶着德妃的头立马狂吻了起来。 初经人事的德妃哪里经得起龙孟然的撩拨，没一会儿便沉沦在龙孟然的情事里了。 张公公去御膳房吩咐了一通之后便赶紧回去了，刚走到门口的张公公忽然听到了几声不合时宜的声响。 早在宫里呆了多年的张公公哪里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加之早就练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对这种事情张公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着这庆芫殿刚才只有皇上一人，现在这？莫非是贵妃娘娘来了？ 张公公现下笑着，越想越激动，娘娘来和皇上化解了矛盾，皇上开心了，他们这些个人当差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多好啊！ 自顾自想着张公公便掩住嘴角的笑意轻声推出了庆芫殿，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里边的两人还在翻腾，张公公便自己站在门外等着，可里边的人没出来，送醒酒汤的小太监倒是来了。 小太监走到近处正要问张公公这汤端到哪里去？话还没出口便被张公公挥手嫌弃道:“去去去，现在不要了，哪远往哪走！” 小太监委屈，还没睡着便被人叫醒给这边送东西，可送过来了看都没看又被嫌弃了，还不能抱怨！ 张公公现在可没有管那小太监的心情如何？ 皇上心情好了，他便心情好了。 张公公想着里边的事儿，真心有些佩服皇上的体力，自己在外边又不由得笑了一下，还想着这几天兢兢战战的日子应该是要过去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晚上过去之后，宫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因着药效的强大，龙孟然在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转醒。 龙孟然刚睁眼就被宿醉后的头疼弄得直抚额头，清醒了一下，龙孟然便用另一只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龙孟然刚一起身，身上原本盖着的被子便顺着身体滑落了。 身子一丝不挂的立马暴露在了空气中，龙孟然一顿，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 一旁的德妃还未转醒，不过裸露在外的脖颈和半截**上的某些痕迹清楚告诉了龙孟然昨晚发生的事。 突然龙孟然的大脑“轰隆”一声，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下是真的完了。 龙孟然拿过边上的衣服往身上一披，然后“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下来了。 德妃初经人事，本是极累的，不过龙孟然的声音却极大，一下子吵醒了德妃。 已经迅速穿好衣服的龙孟然看着已经悠悠转醒的德妃脸色铁青的低吼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德妃刚围着被子坐起来便听到了龙孟然如此无情的问话，一下子抱着被子委屈的抽咽起来。 “说话，朕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理会德妃的委屈，龙孟然又气愤的问了一声。 “难道皇上忘了昨晚的事情了吗？”德妃低头抽咽一字一句的回道。 昨晚？龙孟然愣怔了一下，昨晚他独自来此处喝酒的呀！ 瞬间龙孟然的脸色又变的极其冰冷，对着还在床上抽咽的德妃冷声道:“朕说过，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庆芫殿，你不知道吗？” 龙孟然突然的说话声把床上的德妃吓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回答朕！”此刻的龙孟然可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是…是臣妾路过庆芫殿，皇上一把抱住臣妾要酒…喝。然后…然后皇上就把臣妾抱进了庆芫殿！”德妃压着心底的恐惧一顿一顿的说道。 “混账……”龙孟然气的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 愤怒之中的龙孟然想的更多的是这件事被顾佳雅知道了该怎么办？万一顾佳雅一气之下再离开了怎么办？ “张天德！”龙孟然对着屋外生气的大喊了一声。 张公公一直在门外站到了第二天早上，眼看着上早朝的时间要到了，正想着要不要去叫醒皇上，还没迈步，就听到了龙孟然满是怒意的吼着自己名字。 哎？张公公皱眉，怎么听着这皇上声音里都是生气啊？不应该是春风得意吗？ 一边皱眉一边摇头的张公公赶紧“哎……”了一声往屋里跑去。 “啪嗒”一声，张公公在看到床上那位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脑袋的人不是顾佳雅时，心下一个咯噔，面上也呈目瞪口呆状，而手里的拂尘便顺势掉在了地上。 怎么会？天呐！这下完了？此时张公公的心里就剩下了这几个想法。 张公公微微咽了下口水，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看着龙孟然。 龙孟然冷眼看着张公公，眼神里全都是‘你自己想着怎么挨罚’…… 天呐！张公公无奈，这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一晚上连人都变了呢？ 气氛瞬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尴尬中…… 突然，冷着脸的龙孟然一个转身背手往屋外走去，离开前留下一句:“朕不希望此事张扬，送她回宫！” 啊？张公公瞥了一眼床上因为皇上一句不希望事情张扬而委屈又陷入抽咽的某位，一脸脸的无奈与不情愿，皇上，这事儿是怎么个不张扬法啊？ 被龙孟然留下处理烂摊子的张公公硬着头皮对床上的德妃远远的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娘娘先收拾一下，奴才在外间侯着，娘娘好了喊奴才一声就行……” 说完，张公公便从屋里退了出来。 而床上的德妃在张公公走出去的那一刻便换了脸上的神色，此刻除了清冷，哪里还有半分委屈的模样啊？ 德妃慢悠悠从床上站了起来，又从地上拾起了衣服，然后一步步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德妃看着自己身上好多处欢爱过后的痕迹，慢慢笑了，这场争斗，从现在开始，她也算是正式参与进来了吧？ 第一卷 第187章 张公公的稳妥 慢慢穿起衣服的德妃，对着镜子插好了最后一根簪子。 所有的一切弄好后，德妃对着镜子柔媚地笑了一下，转瞬又恢复成了刚才的委屈模样。 张公公还等着德妃喊自己进去，却没想到她自己掩面出来了。 看着德妃一脸的泪痕，张公公真的是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冷笑。 心疼的是这宫里又一个女人把自己完全的交托于一个对她没有半点情分的男人了。 冷笑的是，昨晚皇上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就这样德妃还能顺利爬上皇上的床，那可见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 遵着龙孟然临走的命令，张公公还是恭恭敬敬的将德妃送回了她的寝宫。 “娘娘好生修养，奴才先告退了。”张公公走到德妃的昭阳宫前便告辞了，并未进去。 “公公慢走！”德妃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德妃双眼微微红肿，身体似乎也有一些微颤，整个人真的能用楚楚可怜几个字来形容。 张公公转身的那一瞬间，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哎！这宫里才稍稍安分了几天，现下怕是又要不太平了吧！ 张公公没有去向龙孟然复命，而是去了一趟太医院，张公公找了平常最熟悉也同为老乡的齐太医。 “哎？今儿什么风把你给亲自吹来了？”齐太医笑着打趣道。 “没事儿我还不能过来看看啊！”张公公一边笑着说一遍用眼神暗示齐太医借地方说话。 张公公的表情瞬间被齐太医了然，齐太医瞬间抓了张公公的手往一边走，还笑着说:“正好，前些日子从老家带了些特产，想着给你送去呢，没成想你倒先来了，那便和我去取吧！” 张公公顺势笑着说好。 两人走到了院子西南的一个角落里，四下看了看没人。 齐太医这才挑眉问道:“哥哥来找我何事啊？” “我需要些避子药，你可能弄到？”张公公小声在齐太医耳边说道。 “啊？哥哥你……”齐太医有些不可思议的惊讶道。 “嘘……”张公公怕他太大声，赶忙做了悄声的准备。 “哥哥要用来做什么？这太医院每味药的用途可都是有明确记载的，这可不好拿出来用啊？”齐太医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我来找你干嘛？”张公公有些着急开口道。 “可哥哥起码得告诉我用在哪里啊？”齐太医皱眉回答道。 “我又用不了那玩儿意，自然是有人需要了，要不咱家怎么会过来？”张公公反问道。 “可……这，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是要……”齐太医依旧表示有些为难。 “这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谁敢怪罪你！你放心便好了！”张公公着急需要便只好把龙孟然搬了出来。 一听到皇上两个字齐太医顿时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的看着张公公。 “你只需明白一个道理，这皇宫里，就算你有罪，只要皇上说你无罪，你便可以高枕无忧。”张公公又附在齐太医有些耳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齐太医现下了然，当即表示马上去拿。 张公公一下子拉住了正要去取药的齐太医，慢声说道:“这个不可记录在案，你懂吧？” “懂，懂，懂！哥哥放心，小弟明白。”齐太医接连表示一切明白。 张公公从齐太医那里拿了药，又悄悄去了德妃的昭阳宫。 德妃刚回到寝宫，整个人一放松下来，便立马感觉到十分的劳累，正想着睡一会儿，宫女便来报，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来了。 德妃现下挑眉，心里疑惑着，这又是要来干什么？ 不过德妃还是先让人赶紧把张公公请进来了。 张公公进了大殿，德妃正坐在那里抿茶。 “奴才参见娘娘！娘娘万福！”张公公又给德妃行了个全礼。 在这宫里，不管你再怎么讨厌一个人，这礼数还是得做全的，因为你只有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这是张公公当初进宫时他师傅对他说的话。 几十年来，他也深深践行着这句话。 “公公多礼了，不知公公过来所为何事？”德妃还是柔柔弱弱的开口道。 “呃！这……”张公公看了看德妃左右的几个宫女有些犹豫着不开口。 “你们先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德妃看了一眼张公公，现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几个宫女被德妃叫出了大殿。 “公公现在可以说了吧！”德妃又弱弱开口道。 “老奴说话之前先向娘娘讨个罪责，请娘娘恕罪！”张公公又弯腰向德妃行礼道。 张公公的样子让德妃微微皱眉，她便知道，昨晚的事情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张公公不必如此，请张公公言明来意吧！”德妃皱眉作出一副好像不管张公公说什么她都心甘情愿接受的样子。 “那老奴便得罪了。”张公公先说了一句。 随后张公公又接着说道:“娘娘今日应该是听到皇上的意思了吧！皇上不愿事情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昨晚的事儿就得烂在娘娘和老奴的肚子里了，不知娘娘可否明白老奴说的？” 张公公微微抬头看了眼德妃，只见她忽的一下睁大了眼睛，随后眼里便是满满的不相信与受伤，最后又险些要哭出来了。 龙孟然说的不想让事情闹大，所以张公公就得在这儿等着德妃等着表态，不等到德妃表态他是万万不能离开的。 等了好久张公公为没听到德妃说出那句话，正当他又要抬头劝说时，想要等的回答这才终于来了。 张公公听着德妃用那极其隐忍着委屈的声音说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便如此吧！” 德妃这声音和情绪用的恰到好处，竟让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的张公公感到了一丝不忍。 终于得到了德妃的承诺，张公公心下一喜，这第一件事算是完成了。 接着，张公公又向前迈了一步，行了个礼，从袖中掏出刚才去太医院拿的避子药，双手奉上。 德妃正疑惑，张公公便恭敬地说道:“这四个皇上赐下的，还请娘娘服用！” “哗啦”一声，德妃身旁桌上的杯子便掉在地上碎了。 第一卷 第188章 龙孟然的道歉 张公公清楚的看到了德妃因为听到那话而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以致碰掉了桌上的茶杯。 随后大滴大滴的泪珠便从德妃眼里溢出来，德妃的声音哽咽的有些听不清楚:“皇…皇上…怎的可以这般无情！” 因为混杂着抽咽声，张公公只隐约听到了‘皇上’，‘无情’等字眼。 张公公一下子有些无奈，心想着，不管再怎么哭，药还是得吃的，谁让皇上不知他你呢？ 见德妃没理会自己，张公公便恭恭敬敬的上前几步把药放到了德妃前边的桌子上。 随后张公公又退回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静静等着德妃吃药。 又过了一会儿，德妃还是没没有喝，张公公也不提，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那站着，反正他不着急。 德妃见他许久不走，便在‘伤心’过后从瓶子里倒出药来，一口气喝了下去，喝药便悲戚的看着张公公。 张公公突然有些讪讪的，他只是个来负责传话的，可这眼神怎么倒像是把他给埋怨上了呢？ 看着德妃已经喝完了药，自己的事儿也算是完成了，张公公便想着自己也可以离开了。 想罢，张公公便行礼向还在那有些悲伤的德妃告辞，不过并未得到德妃的回应。 张公公便自己慢慢的从正殿退了出来。 许是想着任务终于完成，张公公瞬间便长呼一口气，心里也很是放松，所以完全忽略了在他走后大殿里那位女子迅速抠起了嗓子将药给吐了出来的事。 德妃是在张公公刚迈出大殿第一步时开始抠的嗓子，她知道那要多留在体内一点时间，她的目的便失去了一分成功的机会。 所以便在张公公刚离去时就吐出了药。 此时大殿里只剩下德妃自己一个人，所以脸上自然也没了刚才的种种表情。 一番静坐之后，德妃慢慢用手抚了抚肚子，轻声说了句:“事情的成败真的得看你争不争气了……” 张公公回去向刚下了早朝的龙孟然复命:“德妃娘娘同意了那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避子药奴才也亲眼看见娘娘喝了！” “嗯。”龙孟然淡淡回应了一个字，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事情虽然解决了，可龙孟然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他老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再度发生在他和顾佳雅中间，搅的他们不得安宁。 想了一会儿，龙孟然又甩了甩头，不再让自己想下去了。 心里一个声音告诉龙孟然，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和顾佳雅恢复如初。 事情处理完了大半，龙孟然便停了手上的折子，静心想了下他和顾佳雅的事情。 得是什么方法才能在不触碰双方雷区下完美的解决两人目前的窘境呢？ 龙孟然一下子犯难，便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想着想着，龙孟然便不自觉的走到了那副《富山村居图》跟前了。 当初因为龙孟然极喜欢这幅画，所以并命人将它挂在了大殿的一角，以便可以时不时的欣赏一下。 如今站在这幅画面前，龙孟然又一下子想到了过去。 当初，顾佳雅的画技让他实在惊艳，后来他便不管不顾的拍下了这副《富山村居图》。 不过那时他还未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顾佳雅说话也是时常对自己夹枪带棒，不让分毫。 转瞬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龙孟然不由得一阵恍惚。 龙孟然又背手在那副画前站立良久，忽的，他想，用画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那样想着龙孟然也那样做了。 龙孟然在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前思考良久才慢慢下笔。 龙孟然画的是《凤求凰》的一个片段，那首诗是他从顾佳雅写的一堆东西中看到的，觉得用那个来表达心意是不是会更好？ 纸也被龙孟然废了好几张，每次龙孟然画着画着，一下子又不满意了，便扔掉重画。 而那幅画龙孟然一直从中午画到了快晚上才终于算是满意的完成。 中间有两次张公公提醒龙孟然该吃饭了，龙孟然都不予理会。 张公公正想问第三次，话还没出口，便被龙孟然一个白眼给瞪回来了，吓得他没敢再打扰龙孟然。 画好之后，龙孟然在一旁题了那首赋: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因着板面的原因，那首完整的诗赋并不能全写上去，所以龙孟然又把剩下的写在了另付的一张纸上，以表心意: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画好之后，全部完成后，龙孟然看着自己的画作，虽比不上顾佳雅的厉害，可也算是能过得了眼的。 龙孟然忽然想知道顾佳雅看到这幅画后会是什么表情？ 可龙孟然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画怎么给顾佳雅送去？ 一想到这事龙孟然就犯难了，那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就这样直愣愣的给送过去总让龙孟然感觉有些难为情。 就那样，龙孟然一直想了大半夜也没想出来个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龙孟然将那副画又重新装裱了一下，装在了盒子里，齐齐扔给了张公公。 既然总得有一个人要低头，那还是由他来做吧。 张公公挑眉疑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干嘛扔给自己一副画，便开口问道:“皇上，这是……？” “送去夜辰宫。”龙孟然说完了短短的几个字，却还是觉得有些许别扭，所以微微侧着头，没让张公公看到自己的表情。 “哎！奴才遵旨。”张公公弯腰行礼后，慢慢退了出去。 皇上这是要向娘娘赔礼道歉的节奏？ 张公公心里想着，顿觉贵妃娘娘更加不一般了。 那日虽是皇上生气离了夜辰宫，可如今这不又赶紧着去道歉了？ 第一卷 第189章 变数 与皇上吵架后，不求着皇上原谅，还又让皇上上赶着给道歉的，这天下怕也只有贵妃娘娘一人了吧！ 心想着的功夫，张公公就到了夜辰宫门口。 看门的小太监一看到张公公来了，便一脸笑意的说道:“公公稍等，我去告知娘娘。” 说罢，那小太监风一般的就往主屋冲了过去。 看着那小太监的反应，张公公不自觉的微微点头，还算是个机灵的。 屋里顾佳雅听到那小太监说，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来了，现下一顿，时候的又轻声说了句:“让他进来吧。” 张公公进去的时候，看到顾佳雅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在看书，且娘娘的妆容和衣服也是精致的很，整个人哪里有什么因与皇上吵架而愧疚的神色？ 张公公心下立即多了些无奈。 唉！看来只有皇上才是那个日夜伤神的人了。 “多日不见，张公公怎么有空到我夜辰宫来了？”顾佳雅轻声开口问道。 张公公一进来顾佳雅就看他四处打量，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来，所以顾佳雅先开口提醒他了，这里可是夜辰宫，你四处左右的看是个什么意思啊？ “呃！娘娘金安老奴近日有些恍惚，还请娘娘恕罪！”张公公还没打量完，便被顾佳雅一句话给拉回神儿来了。 张公公赶紧着给顾佳雅请罪请安一起了。 “张公公直接说明来意吧！”顾佳雅一脸淡然的说道。 呵！娘娘还真是开门见山，要换了其他几位听见皇上派人来了，可不见得这般淡定。 或许这便是贵妃娘娘的与众不同之处吧。 “禀娘娘，皇上让奴才送来这个了。”说着张公公便双手奉上了盒子。 顾佳雅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又恢复了之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桃。”顾佳雅喊了声小桃，示意让她将画拿过来。 小桃从张公公手里接过了盒子，轻轻放在了顾佳雅面前的桌子上，最后把盒子打开了才退到了边上。 顾佳雅先是用眼睛瞄了一下盒子里躺着的两幅书画，随后便微微抬头看向了张公公。 “东西送到了，张公公不回去吗？”顾佳雅直接下了逐客令。 “呃！娘娘，奴才等娘娘看完画了再走……”张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呵呵！这娘娘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哎呀！虽然娘娘是皇上心头最特别的人，可以后这夜辰宫的活儿他还是不要来了。 因为你根本摸不清楚这娘娘的秉性如何，在一旁伺候着可不是一般的心累啊！ 顾佳雅抬眼看了下赖着不走的张公公，随后又微微低下眼眸，伸手从盒子里慢慢拿起了那副画。 顾佳雅轻轻打开画卷，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凤求凰》，看这画工，顾佳雅又稍稍有些惊艳。 顾佳雅看的出来，龙孟然是用心画了的。 “娘娘，这是皇上画了大半天才完成的，为了画这幅画，皇上午饭都没吃……”张公公看到顾佳雅在看画时神情有些许的变化变壮着胆子说了两句。 谁知道张公公刚说完，顾佳雅便用眼睛扫了他一眼，张公公被吓得立马闭上了嘴，顺便还低下了头。 低头的张公公在心里嘀咕，这皇上和贵妃娘娘果然是天生的一对儿，都喜欢冷不丁的用眼睛瞪人。 看完那副画，顾佳雅又拿起了龙孟然写的那首赋看了起来。 看着龙孟然如此，顾佳雅心里没点变化那是假的。其实顾佳雅还以为她和龙孟然之间的冷战还得持续一段时间呢！ 随后顾佳雅又想着，她好像又忘记了，这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哪里有相公去安慰娘子的？ 龙孟然作为皇帝，竟先来给自己道歉…… 想到此处，顾佳雅不觉又多了些感动。 静静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动，顾佳雅轻轻将画卷卷好放进了盒子里，然后又慢慢盖上了盒子。 不远处的张公公看见顾佳雅“啪嗒”一下盖上了盒子，现下皱眉，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不原谅？ 张公公一下有些担心了…… “皇上既然没有吃午饭，便请皇上来夜辰宫吃晚饭吧！”顾佳雅轻声平淡的对着正抬头疑惑着看他的张公公说道。 “啊？哎……奴才一定把话传到。奴才告退。”张公公一开始愣了一下，后来单行道过来这是原谅了，便立马换了一副喜气洋洋的口气道。 兴高采烈出了夜辰宫张公公现下觉得天气真好，然后又快步向龙孟然的前殿走去。 顾佳雅待张公公走了，便让小桃给自己重新梳妆。 这几日，她与龙孟然冷战，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能先去找龙孟然，更不能表现得像是个被抛弃的女人一般。 所以这几日顾佳雅的妆容画的极其精致，衣服也穿着平日里不是很喜欢的那种稍显艳丽的衣服。 反正整个人就是一种不管皇上的态度如何，她依旧坚守是自己的高傲与原则。 张公公的到来是她没想到的，龙孟然诚恳的道歉也是她意料之外的。 说实话，看到那副画的第一眼顾佳雅便心软了，若不是在这宫里，她必定不管不顾的跑去找他了。 没一会儿，顾佳雅又换回了之前的那种温婉装饰。 顾佳雅盯着镜子静静看了一遍自己这身装扮，抿了抿嘴，还是这样的看着顺眼点。 换了衣服后，顾佳雅便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龙孟然来，心里又想着一会儿见了面该说些什么。 张公公小跑着回了前殿，笑着对龙孟然说了顾佳雅的话。 龙孟然一听顾佳雅让他去夜辰宫吃晚饭，瞬间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了。 随后龙孟然便起身又开始开回踱步，一是因为心里激动，二是想着一会儿见了面该说些什么。 低头想着，龙孟然猛的看见衣服有些褶皱，现下皱眉。 唉！这几日是有点不修边幅了。 想着，龙孟然便出了前殿，朝寝宫走去。 张公公一看龙孟然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横冲直撞的出去了，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了，皇上也太着急了吧。 张公公正要去追龙孟然，突然他的徒弟小孟子着急的朝着前殿跑过来了。 第一卷 第190章 顾佳雅的心思 张公公看着小孟子着急忙慌的往过跑，现下皱了眉头。 提醒过他多少次了，怎的还这么鲁莽？ “你……”张公公又要开口说他，却被小孟子打断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方国大军压境，边关告急！皇上…皇上……”小孟子一跑到张公公身边便抓着他的胳膊大声感到！ 什么！张公公听到那消息瞬间眼神一暗，冷声对小孟子说道:“赶紧去把送信的人带来，然后在这儿等着，我去找皇上。” 说罢！张公公便一脸严肃地快步朝龙孟然的寝宫而去。 龙孟然正要换衣服，张公公一脸凝重的进来，弯腰对龙孟然说道:“皇上，边关告急！” 龙孟然换衣服的手立马顿住了，猛的回转，凝声来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老奴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人已经在前殿等着了。”张公公低头明说道。 听罢，龙孟然“蹭”的一下又穿上了那件衣服，大步走了出去，张公公小跑着跟在了后面。 此刻龙孟然正一脸铁青的坐在大殿正中央，方国果然还是下手了。 信使来报，方国举兵一百万驻扎边境，带兵出征的是方国大将尉迟炯。 前日，方国趁着夜色偷偷带着先锋偷袭边城，幸亏顾北辰发现及时，否则城门直接就被破了。 没一会儿，天便已经全黑了，然后又有几位比较年老的将军陆续到了大殿。 龙孟然看着下边一群人，神色里有一丝着急问道:“这情况，你们怎么看？” 有人说，这不过是方国想探查一下我们的实力，并不会真的动作。 龙孟然冷声回了一句:“它方国探查我们实力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有了吞并我们的心思？我看佟大人是老糊涂了！” 又有人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边疆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乱了，其他国家想必也是虎视眈眈，不如趁此机会扬我国威。 龙孟然冷笑，这话是说的好听，可他有没有想过挑起一场战争的代价是什么。 百姓流离失所不说，一场战争甚至能毁掉一个国家。 龙孟然冷声问了一句还有人说吗？ 众人相互看看，却又陷入了沉默。又一会儿，萧老将军站了出来。 萧老将军双手抱拳，微微弯腰低头，对龙孟然恭敬的说道:“皇上，方国来打探实力，我们就给他看看我们的实力，老臣认为，现在应该加固边防，我们也增派兵力，他们若执意来战，我们也不会太被动。” 龙孟然听了萧老将军的话沉默了，现在是应该往边疆派兵，储粮备战。 可最让龙孟然头疼的还是银子，当初他接了龙盎然的皇位之后，一番盘查，几年的亏空，国库早已所剩无几。 即使是现在从民间收取税银，那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龙孟然根本不确定在银子到达之前这仗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 “行了，你们先回吧！明日再继续商议！”龙孟然心烦的挥挥手让他们先走了。 龙孟然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大殿里想了很多事情。 从一开始他接龙盎然的遗旨是因为作为龙家的人，守护江山他责无旁贷。 到后来，好像是好多事情都开始脱离了预定的轨道，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前进。 这才刚刚开始，他已经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局面了。 夜辰宫。 主屋的灯自晚上起就没有亮过。 顾佳雅哄着阿南睡觉后便一直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傍晚，她等了好久也不见龙孟然过来，直到张公公的小徒弟小孟子来了顾佳雅才没再等着了。 边关战事危急，皇上与众将军在前殿议事，怕是过不来了。 小孟子按照张公公的吩咐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良久，顾佳雅淡淡回了句:“知道了，下去吧。” 此刻顾佳雅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涩涩的，说不出口的难受。 很久之后，顾佳雅或许明白了。 她不是嫌龙孟然今晚放她鸽子，而是今天的事像是一个契机，让顾佳雅冥冥之中明白了一个事实:她和龙孟然之间已经不再那般纯粹了。 自从进宫以来，他们之间的见面好像不再是那般随意、任性，后来德妃几人进宫，就是在别人看来，她也只成了龙孟然后宫里的一位。 不知是国事繁忙，还是日渐离心，反正他们之间是多了或多或少的‘无话’。 那时候，顾佳雅想着，或许过些日子便好了，于是，她等着等着，等着他的到来。 到刚才，龙孟然又因有事没有来。 顾佳雅一下子觉得，他们之后的日子或许就成了现在这样的模式了:她每日每日的等着龙孟然的偶尔召见。 顾佳雅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她不可以那样，她怎么能成为那样的女人！绝对不要！ 虽然这里是古代；虽然这里尊崇的是男尊女卑；可顾佳雅还是不愿意！ 在现代社会接受了二十多年的思想告诉她:就算你爱那个人爱到了骨子里，那你也不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丢失了你自己。 又在那里静坐良久，顾佳雅轻声自嘲了一句:“或许，真的是我不够那么爱他吧！”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顾佳雅轻声叹了口气，便合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日，龙孟然依旧没有来。 顾佳雅好像是也没作什么指望，只见一早上她都在认真的写着什么，一直再写，每当写的手乏了，便轻轻捏一下，再继续写。 直到过了午饭的点，顾佳雅才慢慢停下了笔！ 桌上，只见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沓子顾佳雅写过的纸。 随后，不顾小桃催她吃饭，顾佳雅又让小桃找来了穿书用的绳子和工具，亲自认认真真地将她写好的那些装订成册，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小桃，去给大弟传个消息，让他尽快入宫一趟吧！越快越好！”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顾佳雅轻声对小桃开口。 “是，小桃这就去。”小桃回答完便出去传消息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顾佳雅一人了，此时看着桌上那堆东西，顾佳雅心里暗暗想着，希望真的能管用吧！ 宫里的规矩，后妃见家人得经过皇上同意才行！ 第一卷 第191章 嘱托 所以，小桃想着顾佳雅要顾大人快点进宫，便直接去找了张公公。 当小桃把娘娘想召顾大人进宫的想法递给张公公时，张公公二话不说赶紧去和龙孟然报告了。 张公公去找龙孟然说顾佳雅的事情时，龙孟然还在为边疆的事情着急。 龙孟然听着张公公的报告，这才想起来昨晚自己昨晚上对顾佳雅失约了。 瞬间，龙孟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公公看着龙孟然叹气的样子以为他是不同意呢！ 张公公正要张嘴再问一下，龙孟然先带些歉意的开口了:“去吧！去宣顾大人的时候迅速点，别让娘娘久等！” “哎！奴才知道了。”张公公确信刚才是自己眼花了才会看到龙孟然一脸的不愿。 于是，顾佳雅便在告诉小桃要见顾佳臻的一个时辰之后见到了顾佳臻本人。 顾佳臻刚一进来，顾佳雅便对小桃说:“你去外边看着，谁来了也不见！” “是。”小桃领命，答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顾佳雅开门见山的盯着顾佳臻问道。 “早便好了，只是那些大夫大惊小怪罢了！”顾佳臻底气十足的说着。 “那便好！”顾佳雅微微放下心来，不过马上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顾佳臻一脸疑惑的看着顾佳雅，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的表情这般凝重！ “姐姐可是有什么担忧的事？”顾佳臻疑惑间便张嘴问了出来。 顾佳雅一边往书桌走去一边轻喊了一声:“你先过来。” 听了顾佳雅的话，顾佳臻便跟着走到了书桌边上。 顾佳雅拿起中午装订好的手写版的‘书’给顾佳臻递了过去，还轻声说了句:“你先看看……” 顾佳臻接过顾佳雅手上手写版的《三十六计》便看了起来。 一会儿，顾佳臻翻了几页，越看眼睛越冒着金光。 又过了一会儿，顾佳臻才一脸惊喜的抬起头来，兴奋的对顾佳雅问道:“姐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好东西？北辰见到了肯定会高兴的连觉都睡不着的！” “不对，这是姐姐的笔迹！”顾佳臻顿了一下，忽而突然反应过来，难怪他觉得甚是熟悉呢！ “先别管哪里来的，这上边写的东西可看会了，若是让你当将军，你可会用？”顾佳雅并没有告诉顾佳臻那些东西的来源而是紧接着反问道。 “这……，姐姐为何这般问？况且我也不是能当的了将军的人啊！换做是北辰还说不定。”顾佳臻眉头微皱，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 顾佳臻还在心里想着，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让他一个靠科举入仕的人去看兵法？ 顾佳臻还疑惑着，顾佳雅便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方国大军压境，我怕北辰有危险！”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顾佳臻一听顾北辰或许有危险便立马严肃的询问道。 “你别慌！皇上为了稳定人心便封锁了消息。怕是这京城除了几位将军便没人知道了！”顾佳雅一把抓了顾佳臻的胳膊，示意他别着急。 “那北辰呢？他可好？”顾佳臻又着急的问道。 “你放心，他自然还是好的，要不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顾佳雅一下子轻笑道。 “哦……那姐姐的意思是？”现下顾佳臻松了一口气才又问了声顾佳雅。 “我在西域时曾听过那方国将军尉迟炯，为人极阴险狠毒，手段毒辣，惯会使些旁门左道的手段用在行军打仗上……”顾佳雅有些担心的说着。 “和那个人对上，我怕北辰吃暗亏……”紧接着顾佳雅又补充了一句。 “那可怎么办？”顾佳臻有些担心的说到。 “所以才要问你是否有把握啊？别人我不放心，北辰也不一定会相信，你去最合适。”顾佳雅这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可论起军事来，我怕还是不如北辰的……唉！要是北辰还在京城就好了！”顾佳臻现下还是有些不敢保证的说道。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从头到尾讲一遍，你一定注意听，北辰向来在这方面悟性好，有不太懂的你稍微提点一下就好！”顾佳雅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现在这身份不宜出宫，你去的路上一定万事小心！”随后顾佳雅又微微皱眉补充道。 顾佳臻重重点了一下头，眼神里满是坚定的保证。 然后顾佳雅便开始从头到尾详细的给顾佳臻讲解了一遍，从《三十六计》到《孙子兵法》等等。 待一切都讲完，顾佳臻一副受教的样子笑着直点头，嘴里还激动的说着:“有了这些，任他方国再厉害，怕是想要侵犯我们也得好好考量一下了！” 临走，顾佳雅又叫住了顾佳臻，重新嘱咐了一遍，接着顾佳雅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交给了顾佳臻。 顾佳臻接过盒子疑惑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轻声又叮嘱到:“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拿着盒子里的东西去当地镇上找和盒中一样图案的店铺，自会有人帮你们！我也会一直注意你们的消息的。还有，到了那里，若北辰应付得了，你便回来吧！” 顾佳臻点了点头，脸色稍稍有些凝重的开口道:“姐姐一切保重！” 顾佳雅微微垂眸，表示知道了。 顾佳臻走后，顾佳雅才坐在了凳子上稍稍放下心来，她用手揉了揉脖颈，又伸了个懒腰。 顾佳雅在现代时以画国画为主，所以对着古代的东西也多了几分兴趣。 一次去图书馆，顾佳雅欣赏大师作品时无意间看到了几本兵书。 顾佳雅心下一动，瞬间来了兴趣，便和其他书一起借着看了几天。 “哎！没想到竟然大多都还记得！”顾佳雅自己在那笑着自言自语道。 突然，顾佳雅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把脑门儿一拍，她怎么没想到呢？ 何不趁着现在把能记住的东西都写下来，反正这用小篆写字的古代人也看不大懂。 想罢，顾佳雅便又让小桃取来了好多纸张，一点一点开始写下自己脑中的记忆。 一会儿阿南进来了，看到顾佳雅在写着奇怪的东西，疑惑地皱眉问道:“娘亲在写什么，阿南怎么看不懂呢？” 第一卷 第192章 顾佳臻悄悄离京 “想知道吗？要不要等娘亲写完教你认这些字啊？”顾佳雅笑着对阿南说道。 “好啊！”阿南眯着眼笑嘻嘻的回道。 看着阿南那副可爱极了的模样，顾佳雅心下一动，情不自禁的用手抚了抚阿南的头。 看着已经长得这般大的阿南，顾佳雅竟生出了感恩岁月的念头。 不管以后她和龙孟然的结局如何，顾佳雅还是想让阿南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第二日，顾佳臻便悄悄离京了，因着受伤，龙孟然许他暂时修养，顾佳雅又嘱咐不要张扬，所以顾佳臻并未告诉任何人。 同一天，顾佳雅往春风楼传了消息，她要知道方国边境那场战事的所有细节。 因着顾佳臻是自己一个人日夜兼程，三日后便到了边境，和在京城的感觉不同，这里已经明显有了备战的肃杀气氛。 顾不得耽搁一下，顾佳臻直直去了边疆大营，士兵看到陌生人靠近，想都没想便立马将顾佳臻给扣住了。 顾佳臻没有挣扎，不过嘴里却喊着要见他们的主帅顾北辰。 那士兵把顾佳臻误认成了敌国奸细，冷哼一声道:“都分不清我们主帅和副帅还妄图来打探消息！” 顾佳臻一愣，难道这边境不是顾北辰在管？ 顾佳臻又喊了一声要见顾北辰。 那士兵口气粗野:“一会儿肯定会让你见的，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当然得带你去见将军，把你交与他定夺。” 随后，那士兵便把顾佳臻带进大营了，几人在一个大帐前站定，士兵进去禀报了。 没一会儿，士兵出来就把顾佳臻带了进去，顾佳臻皱眉看着帐子里的几人，竟没一个他认识的。 顾佳臻不禁疑惑，顾北辰去哪里了？ 那士兵双手握拳行礼道:“禀将军，属下看这人在大营旁鬼鬼祟祟的，怀疑他是奸细，便将扣了进来，请将军发落。” 在那士兵说话前，顾佳臻先是悄悄打量了一下这大帐。 梨花木的桌子，雕花的大床，古玩字画应有尽有，空气中还有一股雨前龙井的味道…… 顾佳臻微微皱眉，这哪里是军账，分明比家里还要逍遥。 同时，顾佳臻突然暗暗担心起顾北辰来了，多日不见，他可还好！ 士兵刚说完，坐在上首的那个带着些许胡子的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拉出去砍了！” “是。”士兵顺势就要把顾佳臻往出拉。 “等等，我要见顾北辰！”顾佳臻双手被扣住，只能用肩甩开那士兵，然后大声说了句。 “你以为你是谁啊？相见谁就见谁！拖出去！”上首那人抬头漫不经心的对顾佳臻嘲讽了一句。 那人抬头时顾佳臻竟然看到他脸上满是醉意，顿时心下火气腾腾就上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竟白日在军营里饮酒。 士兵又上前把顾佳臻往出拖，正走到大帐门口，又有人来报:“顾将军回来了！正在账外求见！” “哦！让他等着吧！本将军正在处理军务！”上首的史城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 下边几个人纷纷大笑起来。 顾佳臻瞬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边疆交给这帮人不亡国才怪！ 正想着顾佳臻便被拖出了大帐，那士兵正准备按照史城义的吩咐去把顾佳臻给砍了。 “北辰！”顾佳臻一出大帐便看到了在外边侯着的顾北辰，现下惊喜的叫了一声。 “佳臻？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北辰刚刚巡完边境回来，却没想到顾佳臻竟在大营里。 “我……我刚从西域做了笔生意回来，听说你在这儿，便想着过来看看！”顾佳臻本想着说实话，可突然想起了帐内那帮可恶的人，心里变了想法，就胡乱说出了口。 “啊？哦……”顾北辰听到‘西域’‘生意’字眼的时候便开始瞪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顾北辰正要问他，却看到顾佳臻眼神微变，还对他皱了下眉头，眼光看向四周。 顾北辰现下了然。 “混账，还不松绑！”顾北辰不经意低头这才看到顾佳臻还被绑着，便朝那士兵怒吼了一声。 士兵还想说什么，可看着顾北辰那震怒的表情，还是乖乖松了绑！ 现下，顾北辰便带着顾佳臻去了自己的营帐。 身边那人正想提醒他还没向将军复命，可想着里边那种情形还是乖乖闭了嘴。 刚进了顾北辰的军帐，顾北辰就抓着顾佳臻的胳膊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若不来，怎么知道这里是这么个情况，如此这般，哪里还怪的了方国攻打我们！哼！”顾佳臻一下子又想到了刚才在大帐时的情景。 “怎么？你没收到我的书信吗？”顾北辰听着顾佳臻的话疑问道。 “你什么时候给我……难道被人给截了？”顾佳臻瞬间变了脸色。 顾佳臻的话一出口，顾北辰瞬间也变了脸色。 “这群败类！所有的功夫都下在这方面了！哼！”顾北辰又气愤的骂了一句。 “那现在这里情况如何？尉迟炯可又带兵进攻了？”顾佳臻想着正事儿，又赶紧问起了顾北辰。 “还好！不过这几日他们总是寻着机会挑衅！”顾北辰面带愁容道。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现在若是完全挑起战事，我们必败无疑！”顾北辰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什么！到底还有什么事？”顾佳臻被顾北辰这话吓到了赶紧又问了一句。 “军中现在大多都是老弱病残，精壮都被史城义给卸甲归家了！”顾北辰紧紧握着拳头气愤说道。 “什么！这可是边防重镇，他们不要命了吗？”顾佳臻满眼的震惊里夹着愤怒！ “所以我才不敢轻易离开这里，给你们和皇上发了书信却不见任何回应！”顾北辰依旧气愤非常。 “什么都别说了，你现在立马修书一封，我赶紧给送出去。”顾佳臻郑重地说道。 “不管是军营还是镇上都是他们的人，恐怕不容易！”顾北辰皱眉说着。 “你现在赶紧去写，我之后再告诉你！”顾佳臻又催促道。 主军帐中。 “禀将军！那人确是顾将军的朋友，现下和顾将军一起回了大帐。”士兵给史城义报告说。 第一卷 第193章 顾家兄弟会面 “呵！这顾将军还真是不消停！给我盯紧了他们！”史城义说着又灌下了一杯酒。 “是。”那士兵行礼后退了下去。 说话间，顾北辰也已经写好了给龙孟然的书信。 “我先去送信，稍后再来和你细说！你先看着这个，别告诉别人。”顾佳臻叮嘱完便拿了顾北辰的军令出了军营。 刚出军营顾佳臻就察觉到身后有人。 顾佳臻顿了一下，又往前走去。 到了市镇，虽然对这里不是很熟悉，顾佳臻还是先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顾佳臻一边走一边留意和怀中纸张上相似的图案。 那日到达这里之前，顾佳臻提前将顾佳雅给他的那个盒子给打开了。 顾佳臻将里边的令牌拿了出来，又把盒中的图案用纸给拓了下来，随身带着。 这里虽是边陲，可却是另外一种繁华。 街市上的东西样式丰富，比京城的还稀罕。 人们穿着风格各异的衣服走在路上，然后操着不用的口音。 顾佳臻突然觉得这里也还不错，如果能一直没有战争的话。 走着走着，人便又开始少了，顾佳臻想着或许是战事的原因。 又走了一段，顾佳臻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图案，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顾佳臻又用眼睛瞄了一下身后那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呵！跟的够紧的！” 顾佳臻心里又冷笑道，怕是这种活计干多了吧！ 忽的，顾佳臻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 顾佳臻又抬头仔细看了一下，竟是个赌场。 又瞄了一眼身后那个人，顾佳臻冷笑一声，便抬脚走了进去。 同外边的冷清不一样，赌场里边可依旧是热闹非凡。 刚进门，顾佳臻就听到了里边众人嘈杂的大喝声。 赌场一共分为了三层，一楼大厅是最一般的下注，二楼是包间，三楼从来不对外开放。 顾佳臻一进去便只在一楼大厅转悠来转悠去，晃悠了大半天也不见他不下注。 忽的，顾佳臻趁着那士兵眼神朝下注的摊子上看，一个转身便又出了赌场。 那士兵一抬头忽然不见了顾佳臻，一下子着急起来，四周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 于是那士兵着急的便出了赌场，往外看去，哪里还有顾佳臻的身影！ 该死！那士兵暗暗骂了一声。赶紧出去找顾佳臻了。 只见当那士兵离开了一会儿，顾佳臻便从当铺旁边的巷子里出来了。 没管那士兵去了哪里，顾佳臻又进了赌场，直直朝二楼走去。 顾佳臻正要上二楼，却被楼梯口的两个打手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人开口道:“不好意思，这位爷！您现在还不能上去！” “哦！那怎么才能上去？”顾佳臻挑眉问道。 “我们赌场的规矩！在下边大厅消费了二百两之后，您才能再去上边包间下赌。”那人又回答道。 “我有急事见你家老板！麻烦你去通传一声，就说京城春风楼来人了！谢谢！”那人不让上，顾佳臻便说明了来意。 那人皱眉好像在思考顾佳臻的话。 顾佳臻又笑着对那俩人说了句:“那我在下边等着！” 顾佳臻从休息的场地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等着。 没一会儿二楼楼梯口便出现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那人背手站在那儿朝着顾佳臻的方向望去。 顾佳臻瞄见那人看自己，便从怀里掏出令牌朝着那人晃悠了一下又塞了回去。 虽然是短短的一瞬，可萧和还是看清楚了令牌。 “请那位爷上三楼……”看罢，萧和敛下眼色，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那人领命，下楼去请了顾佳臻。 顾佳臻微微一笑，跟着那人上去了。 三楼最里边房间里，萧和已经先恭敬的等在那里了。 “公子的东西先让在下看看吧！”顾佳臻刚一进去萧和又让他出示令牌。 “不知这位老伯如何称呼？”顾佳臻一边拿出令牌一边询问道。 “在下萧和，拜见公子，刚才无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萧和看完令牌立马向顾佳臻道歉。 萧和看到令牌，便猜到了顾佳臻的身份。 那块令牌天下也就那么一份，当初听的当家的大弟暗中来了这边陲小镇，想着便是眼前这位了吧。 “无事！您不必介意，不管怎么说不是也得谨慎吗？”顾佳臻客气的说道。 “您从京城来这，不知有什么事情吗？”萧和接着问到了正题上。 “对了，这封信赶紧送回京城，越快越好！千万不能出了意外！”顾佳臻突然脸色严肃的从怀里掏出顾北辰的那封亲笔书信。 “公子放心，一定送到。”萧和现下立马作了保证。 “事关紧急，麻烦您了。”顾佳臻又说了一句。 萧和轻声笑了下，说道:“公子不必担心。” 萧和看着顾佳臻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暗道，他恐怕还不知道当家的在江湖的势力与地位吧！ 不过萧和也没打算和顾佳臻说，这种事情还是由她亲自去说为好。 事情办完，顾佳臻就准备赶紧离开了。 临走前，萧和告诉他赌场对面的当铺也是当家的，这里找不到他，去那里也行。 出了赌场，顾佳臻不自觉的惊讶顾佳雅的考虑周全，也暗暗惊讶顾佳雅的势力。 那一刻，顾佳臻突然觉得他一点都不认识姐姐了。 随后，顾佳臻去其他店铺买了一些吃用的，打算回去装个样子。 顾佳臻还没到军营门口，便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顾北辰。 顾佳臻疑惑，却看见顾北辰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那里站着，几日不见这般想念你哥哥我？”顾北辰还未走近便听见了顾佳臻的调侃。 顾北辰一下子嘴角抽搐，他这哥哥也就只会在他跟前这般开玩笑了。 “我怎么在这？还不是等你回来带你去找住的地方吗？”顾北辰大声说着，故意给后边跟着的那俩士兵听到。 说罢，顾北辰还给顾佳臻使了个眼色。 “啊！我在军营随便住一晚就行！不必麻烦！”顾佳臻看着顾北辰瞬间了然，接着他的话说道。 “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随便让你一个做生意的想住就住？”顾北辰反骂了一声。 “这不是想沾沾你的光儿吗？”顾佳臻回声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念叨着，后边跟着的那俩士兵是什么有用的都没听出来。 第一卷 第194章 支离破碎 因着顾佳臻手里拿了好多东西，顾北辰假装去帮他提然后在他耳边问到:“信可送回去了？” “自然。”顾佳臻表情自然的小声回道。 顾北辰从顾佳臻手上拿过东西，然后一个转身扔给了后边一人。 然后顾佳臻也把剩下的东西扔给了另外一个人。 既然他们想偷听和监视，那就稍稍付出点代价吧！ 顾佳臻和顾北辰一身轻松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对上两句。 “那书是哪里来的？”顾北辰掩住惊艳的神色小声问道。 “姐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是个好宝贝吧！”顾佳臻有些得意的说道。 “自然！若不是这里现在有事，我真想再去拜师学上几招！”顾北辰稍许激动道。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便又回到了小镇。 顾北辰带顾佳臻去了小镇上最好的客栈。 依着小镇的名字，客栈也起了同名——峒楚。 要了上房，顾北辰便让小二送一桌子菜到房里，接着便和顾佳臻进了里边，跟来的那俩人被顾北辰安置在楼下吃饭。 此时，顾北辰定的房间里除了一桌未动的酒菜却没有半个人影。 顾佳臻和顾北辰早已在小二送完饭菜后便从窗口飞出去了。 两人另外找了个地方。 顾佳臻便开始告诉了顾北辰所有的始末。 听完顾佳臻说完所有的事情，顾北辰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正如姐姐所说，那尉迟炯确是个卑鄙无耻之人，那天我也差点就中了他的埋伏。” “姐姐怎么会在这地方有暗线，难道是皇上？”顾北辰又补充着问道。 “应该不是，若是皇上，姐姐便不会这般处理事情了。”顾佳臻又分析道。 “行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是当要之急了，得赶紧等朝廷的消息了。”顾北辰又忧心忡忡的说道。 “嗯，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我就一直在客栈里，有什么事立刻来这里找我便是。”说着顾佳臻感觉时间不早，怕那俩人起疑便说道。 顾北辰点头后两人便又一起回了客栈。 顾北辰从顾佳臻住的那间房正门出去时，正看到那俩士兵一下一下往上看，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随后顾北辰朝着顾佳臻招了招手，然后便离开了。 京城。皇宫。 顾佳臻已经走了有几天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顾佳雅遂有些担心。 又过了两日，早上，小桃拿着信封匆匆进来交给了正要起床的顾佳雅。 拆开信一看，顾佳雅现下脸色黑了又黑。 这情况却是她没有料到的，这般的边防哪里需要方国出马，就是随便一个异族部落也能将峒楚拿下。 顾不得好好收拾自己，顾佳雅头发就那样垂着，披了件衣服，便拿着顾北辰写的信朝着龙孟然的大殿跑去。 小桃在后边着急的叫着顾佳雅，娘娘，可不能这样出去啊！ 顾佳雅去的时候刚刚散了早朝，众位官员正接二连三的往出走。 这时他们忽然看到了一个在风中急奔的女人，顿时被顾佳雅给惊到了。 顾佳雅的长发微垂，一身白衣，更像是从哪个仙境里跑出来的仙女。 那些稍稍年轻的官员是被顾佳雅的漂亮惊呆了。 而那些老古板们便开始气的直甩袖子:“真是世风日下，这……这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顾佳雅不知道他们各自的想法，直直朝着大殿跑进去了。 龙孟然正要走，却忽然看到顾佳雅穿了很少的衣服跑进来了，瞬间眉头紧皱。 顾佳雅一跑到龙孟然身边，顾不得喘口气便把信塞到了他手里。 接着顾佳雅长长呼了一口气又说到:“情况紧急，赶紧……” 顾佳雅因为着急，便没有注意到龙孟然从一见到她脸色就没好过。 这女人，现在都什么天气了，怎么还穿的这样单薄，这不是让他担心吗？龙孟然蹙眉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让龙孟然赶紧看信，龙孟然却一下子解下了自己的外衫给顾佳雅披上了。 “天大的事你也不能这般不顾自己身体吧！万一病了不是又多了一件让我操心的事儿！”龙孟然一边给顾佳雅披着衣服一边黑着脸说道。 “是我着急了！”顾佳雅忽的反应道，不论是再着急也不在这会儿啊！ 一旁的张公公赶忙转了身子，非礼勿视，皇上这情话是说的越来越溜了。 “行了，先去偏殿吧！这里有些冷！”说罢，龙孟然拦腰抱起了顾佳雅，便偏殿走去。 “啊……，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顾佳雅失去平衡叫了一下，又赶紧红着脸对龙孟然小声骂到。 “不行！不管是哪里，你也是我的人，怎么能被别人看了去。”龙孟然不同意，一脸霸道说着。 然后顾佳雅便勾着龙孟然脖子悄悄待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说实话，这是他们冷战以来的第一次见面，顾佳雅也还是有些微微的尴尬。 到了偏殿，龙孟然才放下了顾佳雅。 顾佳雅正要脱下龙孟然的衣服，却被龙孟然一手给挡住了。 龙孟然皱眉，小声呵道:“先披着，等会了夜辰宫再脱不迟。” 顾佳雅便停了手上的动作。 “对了，你快看看，这事情再拖不得了……”顾佳雅现下又想起了正事，赶紧皱眉对龙孟然催道。 龙孟然这才打开了信封。 从头看到尾，龙孟然的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一下子没忍住心里的火气，一脚踢倒了桌子。 霹雳乓啷，桌上的东西散了一地，顾佳雅却被吓了一个激灵。 “啊！”龙孟然突然转过身，背着顾佳雅双手扶额。 现下龙孟然心里是有些奔溃的，皇兄留下的这个江山到底是有多么支离破碎啊！ 突然，龙孟然有了一种从未感觉到的累。 顾佳雅在他身后悄悄对着门口的张公公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张公公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 顾佳雅一直静静站在龙孟然身后，不敢打扰他。 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是别说什么为好了。 顾佳雅从身后看着龙孟然那有些劳累和萧瑟的背影，心里涌出阵阵心疼。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顾佳雅并不意外。 在西域的几年，因为生意顾佳雅慢慢了解了中原的情况。 第一卷 第195章 龙孟然的心里话 顾佳雅那时候就在担忧。 龙盎然身体日渐不行，龙孟然又不参与朝政，那这江山就真的堪忧了。 那时候，顾佳雅没再想过要和龙孟然再在一处，也没那心思管太多的事情。 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又和龙孟然重逢。 再后来，龙孟然接手了这千疮百孔的江山。 顾佳雅现在只觉得，世事无常，岁月流光。 顾佳雅慢慢走到临近崩溃的龙孟然身后，慢慢抱住了他，一言不发。 良久，龙孟然好像已经恢复了情绪。 “放心，我没事了！”龙孟然轻声开口道。 顾佳雅这才慢慢放开了他。 “现下最着急的是在尉迟炯发动正式进攻前阻止这场战争！”顾佳雅轻轻握住龙孟然的手言语清明的说到。 “可你知道现下朝中的局面吗？那些将军都不再年轻，还有几人早已没了半点心性，根本撑不起眼下这局面。”龙孟然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 “皇兄后几年身体每况愈下，朝政本就一日不如一日，朝廷也没有新鲜血液注入，除了给那局面雪上加霜，哪里还有些其他的什么呢？”龙孟然又眼神暗淡的补充道。 龙孟然没说的是，这还只是刚开始，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些什么其他事接连爆出来呢！ 顾佳雅抓着龙孟然的手一紧，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问道:“你可想过御驾亲征？” “嗯？你有何办法？”龙孟然怔了一下，随后又问道。 “峒楚的情况你也明白，就算不是因为这场战事，整顿那也是当务之急！”顾佳雅一脸郑重的说道。 龙孟然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顾佳雅又补充道:“皇上御驾亲征，必能安定军心，然后再趁机整顿军制，同时面向全国招兵……” 顾佳雅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龙孟然听着听着眼神开始慢慢亮了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顾佳雅才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说完。 龙孟然正听的起劲，一看顾佳雅停了，便惊讶的挑眉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我说的只是一些浅薄的理论，你是皇帝，具体的还得你自己去实践不是吗？”顾佳雅耸耸肩，一脸清明的看着龙孟然说道。 “无事，那样也好！你这些也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剩下的交给我便好！”龙孟然有些兴奋的说道。 说罢，龙孟然对着门外的张公公喊了声:“张天德，召百官入宫……” “是……”张公公在门外大声回了句，然后便去宣旨了。 张公公去宣旨还有一会儿，龙孟然便想着借这个机会处理一下那天和顾佳雅的事情。 龙孟然喊完了张公公，便转了个身，开始看着顾佳雅。 峒楚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顾佳雅突然觉得他们两人好像又有些回到了冷战时的尴尬场面。 一下子，偏殿的气氛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 “我……” “我……” 两人齐齐开口，却不料对方也正要说，现下又纷纷闭了嘴。 停顿了一下，顾佳雅先开口了:“你要说什么？” 龙孟然一下子被顾佳雅开门见山的口气给震到了，现下只‘啊…’了一声。 怔了一下之后，龙孟然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然后龙孟然一脸严肃的开口道:“那日的事是我不好，我同你道歉。” 这回一下子换成顾佳雅愣怔了，刚刚，龙孟然是向她道歉了？ 顾佳雅嘴巴微张，惊讶非常。 还没等顾佳雅说话龙孟然又开口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那天真的是我狭隘了，你们若真的有事，你也不会同我会中原了。” “继承了皇兄的遗旨之后，我还有很多很多地方忽略了你，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是我不对。” “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龙孟然心里只有你一人。” “还有，你可愿等我，等到风儿长得足够大，等他能接替这位子时，我便卸了这身衣服，陪你天涯海角。” “此生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此生娶了你，是我的荣耀；此生陪着你，是我这辈子的心愿。” “你呢？你可还愿意原谅我，等着我……” 龙孟然一下子说出了几天来在心里辗转反侧了好久的话。 随后，龙孟然一脸紧张的看着顾佳雅。 他知道，因为自己，让她在这个地方‘委曲求全’，‘郁郁寡欢’，可他还是因着自己的私心，想要她陪着自己。 顾佳雅静静听完了龙孟然说的所有话。 其实在龙孟然还未说完时，顾佳雅心里便已经掀起了翻江倒海的巨浪。 不管怎么说，龙孟然现在也是皇帝，可他还给自己道歉，明明自己也有不对。 他好像一直在说是他不好，是他的错，是他一直在磨着她的真心。 然后龙孟然又问自己，可还愿陪着他，他说，只等到风儿长大，便可让他继承他父亲龙盎然的位子，龙孟然也便可撒手不管了。 说实话，这是顾佳雅听的龙孟然最长的一次告白，也是最动心的一次告白。 听到最后，顾佳雅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掉。 龙孟然一看顾佳雅哭了，现下吓了一跳，便赶紧给她用袖子擦着，嘴里也嘟囔着:“我有什么不对，你说就好了，干嘛哭啊，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龙孟然的话一出口，顾佳雅哭的更凶了。 “哎呀！你倒是说话啊！别哭了，我这心都揪住了！”龙孟然一边皱着眉头给顾佳雅擦泪一边说道。 龙孟然见顾佳雅没有丝毫停止的征兆，又想着要怎样哄，突然，‘蹭’的一下，顾佳雅便抱住了龙孟然。 “龙孟然，那天明明是我的错啊！是我没有顾忌到你的身份，是我太任性了……”顾佳雅边哭边说，然后又抽咽起来。 “哪里有！你先别哭行吗？把脸哭伤了怎么办？”龙孟然抚着顾佳雅的后背安慰道。 “龙孟然，你为什么不对我再坏一点，说不定我真的可以下定决心一走了之了。”顾佳雅又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走？”龙孟然突然听到顾佳雅话里有走的意思，立马一脸紧张起来。 忽的龙孟然又立马抱紧了顾佳雅，嘴里接连着说道:“不行，你不可以走，我不许你走，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地方可怎么活？” 此刻的龙孟然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姿态。 第一卷 第196章 御驾亲征 分明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顾佳雅没再说话，一直趴在龙孟然怀里哭。 龙孟然怎么哄也哄不住，只能由着她哭湿了自己的前襟。 龙孟然也不知道顾佳雅哭了多久，反正是已经在龙孟然胸前哭的睡着了。 前一刻，顾佳雅还一抽一抽的哭着，龙孟然只好一下一下的给她抚背。 下一刻，龙孟然抚着抚着，便听到了顾佳雅均匀的呼吸声。 龙孟然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顾佳雅正微闭双眼，呼吸均匀，一下子哭笑不得。这就……着了？ 不知是顾佳雅睡梦里好像也不踏实，还是哭久了身体自己的反应，龙孟然看着顾佳雅睡着了身体还在微微抽动，现下立马心疼了起来。 龙孟然怕自己动把顾佳雅给吵醒，便一手拖着顾佳雅的腰，一手扶着顾佳雅的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下睡着。 而龙孟然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刻多钟。 顾佳雅因为没有绑起头发，睡着睡着，就有一缕头发慢慢垂到了面前。 龙孟然看到，正要用手去拨，便听到了门外传来张公公的声音:“皇上，众位大人们已经到齐了，您看……” 怕把顾佳雅吵醒，龙孟然便没回答张公公的询问。 龙孟然看了看怀里还在浅睡着的顾佳雅，轻轻弯腰，慢慢抱起了她，然后又脚步浅浅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放下了顾佳雅！ 顾佳雅刚被放下，便潜意识的翻了个身，把龙孟然吓得以为她要醒了。 大气不敢喘的龙孟然又等了两下，见顾佳雅没醒，这才放心的给她盖了被子。 盖好被子龙孟然又看了一眼顾佳雅这才往门口走去。 龙孟然刚要开偏殿的门，便又听到张公公的喊声。 “吱”的一小声，龙孟然开了门，张公公还张着嘴，话也正说到一半。 “喊什么喊，朕听到了！”龙孟然瞪了一眼张公公，大步朝正殿走去。 张公公一脸无辜，这又是怎么了？ 忽的，张公公好像看到了什么，皇上，你胸前那一坨湿是什么呀？ 可张公公话还没出口，龙孟然就进了大殿。 张公公只得扶额跟在身后，这一会儿可别闹了笑话啊！否则，他又有的受了。 龙孟然到大殿之前，众人纷纷疑惑，这不是刚刚下了早朝吗？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皇上又要召见百官？ 大殿上，百官都窃窃私语，猜着龙孟然的目的。 龙孟然在大殿上正襟危坐，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底下的众人看到这纷纷在心里念叨，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龙孟然抬眼扫了一下下边的众人，开始一本正经的说道:“峒楚前日传来消息，方国在边境屯兵，意欲对我国发动进攻！” “轰”的一下子，底下的人开始有些乱了起来。 众人纷纷开始小声嘟囔，这是要打起仗来了，那京城会不会有危险，一时间，各种声音络绎不绝。 “峒楚是重镇，绝对不可失去，朕看那方国是试探我朝无人，哪位大人愿意领兵出征啊？”龙孟然接着问道。 龙孟然的话一出口，本来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底下瞬间安静的可怕。 “难道真的如那方国所想，我朝中无人吗？”龙孟然声音瞬间变冷。 “皇上，老臣愿带兵一试！”萧老将军站出来行礼说道。 “难道我朝只有萧老将军一人吗？”龙孟然冰冷的声音拉的老长。 众人竟在大殿下低着头一言不语。 龙孟然瞬间心里更寒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如此这般下去，怕是亡国也不远了吧？ “嘭”的一声，龙孟然一手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那声响是从未有过的大，震的下边那帮人一个哆嗦。 “朕养你们何用，家国危难关头，除了萧老将军还有一丝血性之外，你们其他人呢？哪里去了？”龙孟然直接在殿上吼了起来。 “把保家卫国的责任去交由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你们也真是厉害啊！”冷眼看着那边那群蛀虫，龙孟然心里暗暗来了句，迟早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拔光。 “朕决定了，御驾亲征！”前边的铺垫龙孟然已经说完，现下抛出了真正的目的。 “什么，御驾亲征……”突然满朝一片哗然，甚至比刚才的更为激烈。 “不可啊！皇上！” “您是这江山的主人，您还得主持大局呢？” “不可啊！您是九五之尊……” …… 一时间，像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直直说个没完。 龙孟然冷眼看着下边一群人的‘装模作样’，现下他已经连生气都懒得生了。 “哦！诸位大臣的意思是朕别去，坐在这里等着人家打进来吗？”龙孟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嘲讽到。 “国家用人之际，你们一个个缩头束尾，半分没有为这江山社稷考虑，若朕不出征，朕的江山谁来护着！”龙孟然甩下袖子冷声说道。 “你们一天天做的什么官，上的什么折子，国泰民安，你们看到了？为什么朕的眼里只有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你们给朕解释……”龙孟然一把抓起桌上的折子朝下边通通扔了过去。 底下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没人再说一句反对话。 龙孟然眼睛微垂，目的已经达到。 刚才在偏殿里，顾佳雅就说到，百官肯定是要阻止龙孟然御驾亲征的。 所以，在他们反对之前，得找个理由堵了他们的嘴。 最后，任他们想反对也没个立场和资格了。 所以，龙孟然一开始便说那样的话。一直到后来的震怒，都是龙孟然事先准备好的。 目的达到，龙孟然便开始安排他离开京城之后的事情。 “待朕离开京城之后，所以机构务必正常运作，朕最多一月便回，若是等朕回来，发现哪个又糊涂了，那你就带着你的脑袋回老家糊涂去吧！听到了吗？”龙孟然厉声说道。 “臣领旨……” “臣领旨……” 现下，所有人乖乖的答了话。 “退朝吧，兵部，户部尚书留下……”龙孟然挥挥袖子其他人离开。 待众人离去，龙孟然开始询问那俩人兵力和军饷的事情。 先是兵部尚书，皱眉道:“回皇上，可调动的兵力实在有限……兵力，兵力从先帝开始便不足……” 第一卷 第197章 漏洞百出 兵部尚书说完便深深低下了头，深怕龙孟然又发怒。 呵，这问题又出来了，龙孟然瞬间冷笑着看户部。 果然如龙孟然所料，户部尚书同样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皇上！国库亏空，军饷怕是撑不了多久！” “撑不了多久，撑不了多久是多长时间？”龙孟然冷声问了一句。 “如…如果，招兵十万，差…差不多一个月……”刚说完，户部尚书便“扑腾”一声跪下了。 龙孟然听着那些个数据，瞬间抬头紧闭双眼，嘴巴微张，拳头也早已握成了一团。 呵！除了欲哭无泪，他现下怕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回去给朕拟一份正式的数据出来！下午宫里落钥前必须送过来！行了退下吧！”龙孟然声音已经没了任何情绪。 “啊！”那两人对视一眼，这，这么快，恐怕时间来不及啊！ “怎么？干不了？”龙孟然扫了两人一眼问道。 “没、没、没，臣一定准时送到。”户部尚书赶紧一脸保证的承诺道。 偷偷抹了手心的汗，户部尚书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他刚才说不能，龙孟然铁定摘了他的官衔。 随后，龙孟然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两位尚书便相跟着一前一后，颤颤巍巍的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时，两人都在内心想着，这位可比先帝较真多了，不好伺候啊！ 想当年，龙盎然因着身体的原因。有时候连早朝都不上的，很多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全面。 刚开始众人还本着一颗赤子之心为国为民，到后来，便能瞒就瞒，能拖就拖，几年下来，江山也变成了这般！ 等众人都走了，龙孟然又在大殿里站了良久，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恢复这锦绣河山，怕真的是难呐！ 随后，龙盎然便转身回了偏殿，他可还没忘记，某人正在偏殿睡得香甜呢！ 龙盎然回到偏殿，顾佳雅依旧没有转醒。 索性，龙盎然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计划出征的事宜。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顾佳雅才悠悠转醒。 刚醒的那一刻，顾佳雅还疑惑了一下，这里是哪里？ 然后忽的想到自己早上来找了龙盎然，现下正睡在偏殿里。 清醒过来的顾佳雅有些不好意思，怎的还哭着哭着睡着了呢？ 龙盎然见顾佳雅转醒，大声对外边的张公公喊了句“传膳……”，便起身走到了顾佳雅床边。 顾佳雅听龙盎然喊着传膳，瞬间满脸不好意思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哎呀！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没事儿，不多，刚过午时。”龙盎然笑着说道。 “啊？睡了那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叫醒我啊！”顾佳雅捂着因为刚睡醒还带着微红的脸埋怨道。 “哪里长了，这不正好？睡醒刚好吃饭！”龙盎然笑着戏谑道。 顾佳雅听着龙盎然的话瞬间给了他一个白眼！ 然后顾佳雅赶紧起身下了床，顺手束了一下头发，便突然一副恍然大悟道:“对了，我今天还没洗漱呢，我先回去了。” “今天便在这里吧！你这副样子也不好在宫里溜达不是，晚些天黑了再回去。”龙盎然一把抓住顾佳雅的手，好声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行，就像你说的，这副怎么吃饭嘛？”顾佳雅皱着眉头一边从胳膊上往下扒龙盎然的手一边嫌弃的说道。 “那里不都准备好了吗？去洗洗便吃饭了。”龙盎然收起了逗弄顾佳雅的心思，用头指了一下边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顾佳雅顺着龙孟然的示意看过去，只见她的衣服首饰等的都准备好了。 现下顾佳雅惊讶道:“怎的还都拿了过来？怪麻烦的！” “谁让你一大早便风风火火的往过跑呢？”龙孟然眼睛斜着无语的看了顾佳雅一眼。 “哎呀！那不是着急吗？”顾佳雅突然又想到了一大早在宫里狂奔的情景，现下才反应过来，觉得丢了大脸，立马捂着脸不放了。 这时候，却听得顾佳雅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亮的叫了两声。 啊！顾佳雅突然想到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啊！你真的是要雪上加霜啊！ 瞬间，顾佳雅捂脸捂得更紧了。 “行了，赶紧收拾吧，收拾完了才能吃饭不是。”龙孟然忍着笑意将顾佳雅拽到了已经准备好的物品边上。 吃饭的时候，龙孟然一个劲的往顾佳雅碗里夹菜。 顾佳雅皱眉道:“夹这么多，怎么吃得了？” 龙孟然盯着顾佳雅的肚子戏谑道:“那它刚才不是还饿的要紧吗？” “哼！”顾佳雅瞬间不想理会龙孟然，便静静地一个人在那扒饭。 午饭后。 龙孟然拿过自己刚刚写下的想法给顾佳雅看。 顾佳雅看了良久，才一本正经抬头指着其中一条道:“用税收作军饷太慢了，收税本就是个慢活，还容易引起民怨，还不如呵富商大贾借来的迅速！” “哦？你有什么主意？”龙孟然本就觉得这条不是甚好，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来了。 接下来，顾佳雅便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想法给龙孟然说了一遍。 龙孟然听的除了点头就剩下点头。 待顾佳雅讲完，她看着龙孟然盯着自己不说话，便轻声问了句:“怎么，可是哪里不懂！” “嗯。”龙孟然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哪里？”顾佳雅把龙孟然写的那些递到跟前问龙孟然道。 “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连我这个男人都已经自惭形秽了？”龙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那是我聪明呗！”顾佳雅吐吐舌头，挑眉笑着说道。 她才不会说那是她从书上看到的，她更不会说其实比起真正的专家来，她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 她最大的优势便是从历史教科书上知道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又不巧，回了古代。 所以现在的她只是借着那些大家的学识，稍稍卖弄一下而已。 敷衍过去龙孟然，顾佳雅便回了夜辰宫。 回了夜辰宫的顾佳雅一直坐在那里想着什么。 从龙孟然刚才的想法来看，很多东西虽有雏形，但却不完善，要想拯救这个国家，单靠那些个些许改进是不够的。 顾佳雅想着便又起身到了书桌前，提起了笔。 第一卷 第198章 围城 顾佳雅开始一个一个的将那些近现代或是古代改革案例的内容一条一条写在了纸上。 良久，顾佳雅才放下笔。 可看着那些东西，顾佳雅又犯难了。 她一个现代人，看那些改革举措时觉得无可厚非，那是人类进步的必然。 可现在这里是古代，就是对于龙孟然来说，他都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更别说是那些个老古板的大臣们了。 顾佳雅现下犯难了，历史上的每一次改革无不充满着反抗与血腥。 改革成果一般在初期还看不出来多么明显的效果。 可依目前这国家千疮百孔的现状而言，除了变革哪里还能有什么重新崛起的办法？ 顾佳雅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放在一边，等边疆那场战事结束再说。 然后，顾佳雅提笔给素倾写了一封信，信里询问这些年她们大大小小的生意最后得了多少银子。 最后，顾佳雅在信中又提了一句，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把那些个银子都给先提出来吧。 素倾接到信时，不由得酸酸的来了一句:“唉！这是要把自己整个掏空的给那个男人啊！” “真不懂你们这些个女人，简直疯狂了！”丝毫忘记自己也是女人的素倾摇摇头，便去核查银两了。 而龙孟然一边，已经开始着手向富商大贾借钱了。 说是容易，可有谁愿意把自己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白白借给你。 所以龙孟然便依着顾佳雅的办法:和那一份富商们签订一份协议。 协议内容包括所借银两多少和能拿到多少盐铁经营权及其他便利的多少。 在朝廷偿还完所有的银两之前，富商可以一直保留权利，不过中间所得得有一部分归朝廷。 果然，协议如此一出，那些人便开始心动了。 谁都知道，盐铁是国之根本，生活必须。 不仅销量大，亏本也是很难的。 虽然心动，但那些人一开始还是没有下手，都在观望，生怕这消息是假的。 顾佳雅便在这时候又起了开头作用，她让素倾拿着那些钱第一个响应了龙孟然的号召。 不过这件事情，龙孟然并不知道。 当龙孟然兴奋的和顾佳雅述说这件事情时，顾佳雅也是淡淡一笑。 有了顾佳雅的第一个，还是全副身家，后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没几天，一下子就凑除了几千万两。 龙孟然看着上报上来的数据，心下好像一下子对着江山有了些许自信。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那掩饰不住的开心，心里也为他高兴着。 可这还没高兴了半天，峒楚的消息便到了，尉迟炯还是发动进攻了。 且因为都是些老弱病残，第一战任顾北辰有通天的本事还是败了。 信中提到，半个峒楚已经被方国攻下。 况且这还是两天前的消息。 现在那里情况怎么样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征兵已经迫在眉睫！ 当下，龙孟然立马发了全国公文，公开招兵。 龙孟然也在第二天带领几千精兵快马加鞭的赶往了峒楚。 顾佳雅听到败了的消息时也担心的不行，顾佳臻和顾北辰可都在那里呢！ 随后，顾佳雅便又修书一封，送去了春风楼:密切关注边疆事态。 其实顾佳雅本来打算跟着龙孟然去的，可龙孟然一听立马便拒绝了。 龙孟然皱眉说道:“那地方如此危险，你去了不是更让我分心吗？” 顾佳雅看看他憋嘴不语，她是要去帮忙好不好！ 龙孟然走了有五天的时候，春风楼传回消息:峒楚全败，大军退至梓潼关，皇上与顾家二兄暂安。 刚看完信，顾佳雅便‘扑通’一下坐在了凳子上。 怎么会如此，节节败退，那龙孟然他们呢？ 素倾看到消息时也有些着急，便寥寥几句先写明了情况给着急等着的顾佳雅送去。 顾佳雅坐不住，便起身换了便装出宫，直直往春风楼奔去。 刚进了春风楼，顾佳雅便在大厅看到了素倾，赶紧上前拉着素倾的手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一声不吭便败了呢？” “你别急，上楼说！”素倾说罢便带着顾佳雅上了二楼。 一进门，素倾便赶紧开口说道:“是那边疆守将史城义早有了投敌之心，便借着自己的职位干出各种勾当。” “把峒楚的守卫搞得一片狼藉，号召还是自此作为投降方国的投名状……”素倾又补充道。 “都是些混账东西，这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顾佳雅越听越气，低声骂了一句。 “不过你别担心，峒楚败了时，史城义就在带兵投降的路上被你家二弟给挑了脑袋……，也算是惩处他了。”随后素倾安慰到。 “梓潼关情况现在怎么样？”顾佳雅又皱眉问道。 “梓潼关易守难攻，若是暂时闭城，撑个个把月也是没问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兵力不足！”素倾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顾佳雅微微点头，回道:“现下就算是调兵，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这种事情你也是急不得的的，得看他们能撑多久了！”素倾宽慰的说了句。 顾佳雅静静的没有说话，良久，她还是忧心忡忡的说了句:“但愿尉迟炯不耍什么手段。” 有时候，人越是怕什么，上天越给她来什么。 在尉迟炯围住梓潼关的第三天，便从城外截断了梓潼关的水源。 梓潼关身后靠山，城内所有人喝的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 尉迟炯围住梓潼关的前两天便开始观察地形，在探明梓潼关只有那一个水源时，尉迟炯下令立马截断水源。 此时龙孟然还有顾北辰都在城内。 顾佳臻那日没有随大军一起退往梓潼关，而是随着流民一起留在了峒楚，静观其变。 梓潼关内被突然断了水源，百姓和一些士兵一下子开始慌了，没了水源，这根本就坚持不了几天啊！ 下属来报，告诉了龙孟然城里的状况，龙孟然现下眉头不展。 “传令下去，让大家务必保持镇静，援兵三天之后便到。”良久，龙孟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声音决然的下了命令。 “是。”下属一下子高兴的回道。 龙孟然看着那人离开，一下子又恢复了满脸的冷清。 其实哪里会有什么援兵啊！ 除了拼死一战，眼下他们怕是没有其他什么法子了。 第一卷 第199章 轻易入城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虽然龙孟然说是会有援军到来，可直到第二天傍晚，却是没有半点消息。 城里的水也已经断了快半天了，一时间不由得人心惶惶。 第三天中午，依旧没有消息，纵使是龙孟然也在城中，人们也开始议论非非。 午饭时间，突然有人来报:被截断的水源竟被放开了。 因着恐慌，好多人纷纷开始屯水。 龙孟然听到下属来报时，微微皱眉，这可不符合常理啊！ 顾北辰是最先接到水源又开放了的通知的。 顾北辰记得顾佳臻曾告诉他，顾佳雅说过，尉迟炯那人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顾北辰怕中了尉迟炯的圈套，赶忙奔向水源开放的地方。 同顾北辰一样，龙孟然放心不下，自然也去了那里。 顾北辰刚到便看到了赶来的龙孟然。 顾北辰正要行礼，龙孟然摆手，眼神盯着出水的地方说:“无需多礼，先去那看看再说。” 顾北辰遂跟着龙孟然到了出水的地方。 本来那里一出水，人们便开始疯抢，此时却因为龙孟然的到来一下子安静了。 龙孟然一到地方便直直的往前，因着强大的气场，众人自觉的给让出了一条路。 龙孟然来到水源跟前，用手捧了一捧，便又叫人拿来了银针。 谁知道那银针刚刚一入水，整个针面便‘蹭’的一下变暗了。 龙孟然眼光一冷，立马将那针扔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接着龙孟然赶紧回头对跟着的士兵吼了句:“通知所有人，放弃水源，水有剧毒……” “啊！是……”士兵领命，赶紧下去通知所有人。 而在场的人一听水有毒，纷纷变了脸色，手中端着的取水的器皿也因着内心的恐惧而掉在了地上。 而喝了水的人，好像症状已经开始显现出来，好几个人带着痛苦的表情倒地了。 因着害怕，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大家别慌！保持镇定！已经喝了水的人赶紧去找大夫，没喝水的人负责大家的安全！快！”龙孟然在场面还未发生大的动乱时赶紧现在高台上大声指挥道。 慌乱的场面中忽然有了一个指挥全局的，众人纷纷听着，现场也慢慢安定下来。 龙孟然皱眉看着下边的众人，心里暗道，尉迟炯这是要让他们不战而败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突出重围呢？ 龙孟然的眼神暗了又暗，忽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将计就计。 “顾北辰！随朕过来！”龙孟然下了高台，带着顾北辰进了大帐。 为了作战方便，龙孟然并没有住在城里的房间里，而是随军一同住在了大帐中。 龙孟然和顾北辰在大帐里聊了许久，等出来时顾北辰的脸上也是笑意满满。 城外，尉迟炯在大帐中问道:“水源中的毒可是下了？” 下属抱拳回道:“回将军，中午就放下了，相信过不了今晚，这梓潼关便不攻自破！” 尉迟炯听着便哈哈大笑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尉迟炯突然说道:“听说那皇帝也在城中，呵，我倒要看看，一个闲散王爷如何当的了这江山之主！” 说着，尉迟炯‘咕咚’喝下了一口酒。 当晚，城中一片安静。 尉迟炯坐在大帐中，听着下方探子的来报:“梓潼城里，一片死寂，城楼上的巡逻也不似昨日那般多，只有几个！” 尉迟炯听着听着嘴角便泛起一抹冷笑，他还以为那皇帝有多厉害，这么简单一个战术，这就被放倒了！ “传令下去！午夜攻城！”尉迟炯想着便下了命令。 午夜时，梓潼城里依旧一片死寂！ 尉迟炯的军队早已经慢慢集结到了城下。 随着尉迟炯的下令，冲锋的号角突然响起。 进攻开始了。 没有耗费吹灰之力，城楼上的士兵便已经乱做一团。 不到一刻钟，城楼上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城下的尉迟炯微微皱眉，这也太简单了吧！ 可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尉迟炯想的是，攻破梓潼关之后，便可以一路直捣黄龙。 于是尉迟炯便下令，全面进攻。 城门在众人的合力敲击下，也缓缓打开。 士兵顺着打开的城门便直接进了城，可城中没有一丝灯火，像是一座死城。 死亡般的静寂让冲锋的士兵有了一丝的惧意，遂所有人都不敢前进了。 接到前方传过来的消息，尉迟炯微微皱眉，难道他们弃城了？ 一边想着，尉迟炯便起身骑马到了梓潼城外。 尉迟炯一开始并没有进城，而是绕着护城河转了一圈。 尉迟炯走到一处地方，静静看着水面，突然开口道:“来人，下去看看。” 士兵接到尉迟炯的命令便下了水，开始在水下摸索。 一会儿，那士兵抬头惊讶的大叫道:“将军，水里有暗道！” 尉迟炯现下眼神一冷。果然如此！ “再下去几个人，给我看看通到哪里了？”接着尉迟炯皱眉下了命令。 接了命令的几个人，纷纷扑通扑通的进了护城河。 随后，尉迟炯便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进了城。 站在城门口，尉迟炯冷眼看着这座城。 当初来这座城，还是几年前。 那时皇帝还是龙盎然，尉迟炯作为方国使者，留宿于此。 那时，尉迟炯看着孱弱的龙盎然，便有了攻打的念头。 回国后，尉迟炯便上了密折，上书建议:龙盎然此时无力江山，正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岂料方国皇帝不同意，说是气数未尽，再等几年，便因此压了下来。 如今，方国国力日盛，而龙盎然已死，龙孟然刚上位，朝臣不服，朝政动荡，于是尉迟炯便终于得了这进攻的机会。 没见过龙孟然的尉迟炯，只知道龙孟然当初只是个闲散王爷。 那时听到龙孟然继承皇位，不由得嗤笑:龙盎然是找了个什么东西来当皇帝啊！这不是要亡国的征兆吗？ 如今又站在这片土地上，尉迟炯的身份也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 尉迟炯想着，就此直捣龙孟然的皇城，成就皇上的一番霸业，也成就自己的一番功业。 尉迟炯越想心里越是有些兴奋，便拿鞭子抽了一下马背，慢慢走在前边，进了梓潼城。 尉迟炯身后的副将看着这里极其诡异的气氛，上前一步，谨慎地对马背上的尉迟炯说了句:“将军，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是否等查清楚了再进去？” 第一卷 第200章 反攻与援军 “你的意思是本将军的判断失误了？”尉迟炯冷冷看了一眼那人，邪声说道。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那人见尉迟炯生气立马想要解释道。 “行了，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驾……”尉迟炯一声打断副将的话，踢了一下马肚子又往前走去。 又过了一刻多钟，尉迟炯的队伍大部分已经进城了。 越往城内走去，空气中弥漫的某种味道就越重。 又往里边走了一会儿，连尉迟炯也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忽的，黑色的天空划过一丝信号弹的痕迹。 “快后退！”尉迟炯看到信号弹突然大喊了一声。 尉迟炯的话刚喊完，众人还没反应之际，地面便开始塌陷。 “轰隆”“轰隆”接连不断地声响传来，尉迟炯军队进城的那条路从后往前不断地塌陷。 士兵们也纷纷因为没反应过来掉进了塌陷的坑中。 掉进坑中的士兵不断传来一声声尖叫。 尉迟炯见情况不对，早已经从马上飞起，落在了街道一边的房屋上。 因为人数众多，来不及躲避，大多士兵都掉进了坑里。 而坑里提前安好的尖锐的木桩，也让很多士兵瞬间殒命。 尉迟炯看到那种情况，瞬间大火，只能对着还暂时安全的士兵大喊:“撤退！” 话刚一出口，只见街道的尽头某处突然亮起一丝火光。 那火刚一挨地，“蹭”的一下就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整个街道，然后便腾腾的着了起来。 “不好，是火油！”尉迟炯皱眉看着下边已经漫起的熊熊大火。 坑里所有的木桩都被浸了火油，只要接触到一点火星便能立马着个不停。 有的掉进坑里侥幸没有被木桩刺中的士兵还未出了大坑便又被大火给包围了。 因着突如其来的大火，最后一点秩序也没有了。 士兵疯狂的往外边跑，却又因为被堵着跑不出去而相互推挤。 尉迟炯在屋顶上大喊，可是也没有人执行命令了。 这时，突然从街道两旁的房子‘唰’‘唰’射出箭来，直直朝着那些已经慌了的士兵飞去。 “啊……”，叫声不断传来，很多士兵应声倒地，尉迟炯皱眉干着急，却没法子。 因着火油，坑里木桩被点着后那火势冲的和房屋一般高，火光也把梓潼城照的想白天一样亮。 尉迟炯着急间，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剑气袭来，“蹭”的一个转身，这才堪堪躲过了刺过来的剑。 从尉迟炯进城后，顾北辰就一直在暗中悄悄盯着他。 眼下看他正着急，露出了破绽，便提剑朝他刺了过去。 没想到竟被他躲过。 此刻两人在屋顶上面对着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几个眼神之后，两人便厮打在了一起。 顾北辰的剑法霸道，刚开始打的尉迟炯节节向后退去。 可一会儿，尉迟炯的刀法开始发生了变化，透出一丝丝诡异来。 渐渐的，尉迟炯开始占了上风。 顾北辰微微皱眉，尉迟炯这人虽然不怎么样，可这人的功夫确实厉害。 又过了一会儿，顾北辰稍稍有些吃力了，想着和龙孟然的计划。 便一个霸道招数将尉迟炯给震退两步，顾北辰飞身踏着一边的房子消失在暗夜里了。 尉迟炯刚提脚想追，突然便被从暗中出现的一个黑衣人给带走了。 没了尉迟炯，那些士兵更是溃不成军，进了城的到最后竟没一个活口。 而那些侥幸跑出城外的也失了分寸，一时间尉迟炯的军队成了‘难民’模式。 也由此，尉迟炯地剩余部队退了整整五十里。 火势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因着这场计划，梓潼关算是暂时保了下来。 而在第二天中午，突然有一批几万人的队伍到达梓潼城下。 城门守卫问是何人，城下带头的那人说道:“我们是招募的第一批援军。” 楼上守卫疑惑，招募这事怎么可能如此迅速。 随后，楼上守卫对下边说了声:“等着我去禀告！” 龙孟然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有睡过，昨天的计划算是奏效了半个。 尉迟炯的先锋部队算是全军覆没，可尉迟炯却在这个时刻被人给救走了。 龙孟然正思考着接下来梓潼城的守城计划，以及对峒楚的收复计划，便听到下方来报，援军到了。 龙孟然听到那消息便开始皱眉，就这几天，怕是时间也有些不太对吧。 虽然疑惑，但龙孟然还是起身带着顾北辰去了城楼上。 城下带兵的正是萧和。 那日接到顾佳雅的来信，信中说道让萧和就近征兵，响银双倍。 因着银钱丰富，许多人纷纷报名，没几日便凑了几万人。 “你们是哪里来的？”龙孟然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问道。 “我们是峒楚的，这些是以前被史城义曾经辞了的将士，如今国家有难，特聚在一处，为国效力！”萧和抬头大声回道。 “我等都是国家热血铮铮的男儿，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还望给我等一个机会。”没等龙孟然说话，萧和又回了一句。 楼上顾北辰看到萧和不由得一惊，那几日在峒楚，他是见过萧和的，知道他是顾佳雅的人。 现下出现在此处，顾北辰暗暗惊叹，姐姐的能力到底是有多强大啊！ 萧和看到顾北辰时便偷偷给了他一个眼神，顾北辰明了，他们假装不认识。 萧和对龙孟然说完，便又从怀中拿出了峒楚县令的书信，通过绳子给龙孟然递了上去。 龙孟然打开信一看，果然是峒楚县令写的，尾处还盖了章。 可即使这样，龙孟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也不愿相信。 顾北辰看着龙孟然还有些疑惑的眼神，便上前说道:“皇上，那若是敌军，此刻恐怕就直接攻城了。” “而且，现下，稳定军心是最重要的，这梓潼关还得有人来守啊！迟迟让他们在外边待着，怕是不妥！”接着顾北辰又补充道。 龙孟然本是有些疑惑，可他还是相信顾北辰的。 经过顾北辰这么一说，龙孟然挥袖下令:“让他们进来。” 一会儿，城门开启，萧和便带着一大队人马进来了。 萧和走到龙孟然身边，单膝跪下，行了个礼，双手握拳，说道:“在下萧和，拜见将军。” 顾北辰嘴角抽搐。 呵呵，这戏做的也真是足，明知道是皇上，还要假意叫声将军。 随后，顾北辰便接着萧和的话略带严肃地说道:“哪里有什么将军，这是皇上！” 第一卷 第201章 方国秦月心 “啊！小的该死，皇上恕罪！”萧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请罪道。 龙孟然赶紧叫起了萧和，又问了几个其他的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龙孟然便让顾北辰带着萧和下去了。 顾北辰带着萧和和军队直直去了军帐报道。 路上，顾北辰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和微微一笑道:“当家的意思，这事儿就别让皇上知道了！” “若皇上起疑，查起来，当家的身份也不可暴露，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就好！”接着萧和又补充道。 “好！”顾北辰微微皱眉答应道。 说实话，他真的有些不明白姐姐如此在皇上身后干各种事情，却还不让皇上知道。 ‘援军’的如期到来，还有梓潼城一战的胜利，一下子城里的人增加了不少信心。 龙孟然决定趁热打铁，拿回峒楚。 另一边。 尉迟炯当晚被黑衣人带走，此刻正待在峒楚的某个私人院落里。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许冲动！”披着斗篷的黑衣人突然冷声骂到。 “是卑职的错，请公主恕罪！”尉迟炯跪在地上请罪道。 “哼！给了你机会就该好好把握才是，你以为这种机会是想来就来吗？”被称为公主的人大声说道。 “要不是援军突然到达，我也不可能提前发动进攻啊！”地上的尉迟炯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 “那你为何没有考虑到，我说过，他们没那么好对付！”秦月心依旧没有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 “请公主再给卑职一次机会，这次卑职一定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尉迟炯突然又向秦月心请求道。 “你若再败，皇兄那里我也保不了你了！”秦月心起身，冷冷说道。 “是，卑职定不负公主所望。”尉迟炯立马信誓旦旦保证道。 随后，秦月心没再说话，盖上斗篷，便进了密道。 房间里一下子就剩下了尉迟炯一个人。 看着秦月心离开的背影，尉迟炯暗暗在心里发誓，他要站到足够配的上她的高度。 从第一次看见秦月心开始，尉迟炯便喜欢上了一身红装的她。 到后来，尉迟炯知道了秦月心的野心，但依旧答应为她做各种事情。 也是从那以后，尉迟炯阴险卑鄙的名声便开始传了出去。 也许只有尉迟炯不知道，从他跪在秦月心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不是平等的。 也注定了他一辈子无法企及到秦月心的高度，尉迟炯注定不能和秦月心站在一起了。 秦月心离开后，尉迟炯才慢慢起身。 接着，尉迟炯乔装回了军营。 尉迟炯刚到军营面前时，守卫突然被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大部分进了梓潼城的人都没活着回来，然后尉迟炯也失踪了，众人都以为尉迟炯也葬身火海了。 但过了半天，尉迟炯又突然出现在大营面前，不由得把人吓到了。 “怎么才过半天，便不识得本将军了？”尉迟炯看着守卫在那发愣，不由得大声吼道。 “将……军，属下不敢。”守卫突然被尉迟炯一句话拉回了现实，赶忙打开营门迎接尉迟炯进来。 尉迟炯进去的时候，正听到营帐里几个副官在大吵。 其中一人说道:“尉迟将军现在生死不明，必须立马禀告皇上，裁定新的将军主持战事！” 又有一人道:“禀告皇上太浪费时间了，战事在即，我们必须立马决定出一人来指挥。”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尉迟炯在帐外脸色已经铁青。 帐外的守卫看着尉迟炯已经发青了的脸色不由得为里边几人的命运担忧。 众人还在叽叽喳喳时，大帐的帘子突然一下被掀开。 其中一个副将正要发火，扭头就骂:“懂不懂规……” 突然，那副将看到尉迟炯脸色铁青的现在那里，一下子嘴里的话便停了下来。 愣怔一下之后，那副将突然就跪了下来，声音变得微低:“将军！” 其他人一听‘将军’两个字，赶忙转过身来。 待看到尉迟炯本人时，那些人又纷纷齐刷刷的跪下了。 “哼！本将军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就想着这般那般！”尉迟炯一边大步走了进来一边嘲讽道。 “属下不敢……”跪下的众人纷纷说道。 “不敢，本将军看你们是巴不得我昨晚死在那梓潼城……”尉迟炯坐在那里冷冷说了句。 “将军……将军……”那些人纷纷想要解释什么。 “行了，大战在即，本将军可没功夫听你们解释！”尉迟炯突的一下便打断了他们。 “前线情况如何？”尉迟炯冷冷问道。 前边跪着的一人正要回答，外边突然传来急报。 一个士兵进了营帐，单膝跪下，神色严肃的说道:“报将军，前方十里发现敌军前锋队伍！” “什么，这么快！”尉迟炯抓着座椅的手紧了紧，眼睛微眯。 龙孟然进军的速度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敌军的援兵是什么时候到的，到了多少人？”接着尉迟炯又皱眉问道。 “额!我们……不知。”其中一名跪着的副将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实情。 “混账！那么一点事情就让你们手忙脚乱，不知分寸了？”尉迟炯抓起了桌上的杯子就摔了下去。 众人跪地不语。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看……”尉迟炯又开口对进来那个士兵喊道。 士兵不敢抬头，领命便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士兵进来禀告，敌军行军队伍庞大，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久久都不散去。 尉迟炯听着那士兵的话便开始皱眉，难道来的人比预想的还要多。 尉迟炯摇摇头，觉得不可能，这般快的时间，怕是征兵令都不一定到了各个地方。 “再去仔细看看……”想着尉迟炯便又下了命令。 尉迟炯记得，当初史城义说过，越启国的兵力确实不够。 半个月前自己出兵攻打越启边境峒楚也不过是钻了峒楚兵力不足的空子。 现下，万一那消息不属实，这可如何是好？ “传令下去，退兵峒楚……”想了许久，尉迟炯又想起秦月心的话，瞬间不敢再做冒险的事，便决定先退回峒楚再说。 尉迟炯的命令向来在军中不敢有任何人反驳。 现下下了退兵的命令，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整装待发。 第一卷 第202章 顾北辰意外占便宜 在大军收拾途中，尉迟炯又接到前方探子的来报:“初步估计，前方有敌军十万以上，且装备精良。” 尉迟炯皱眉，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武器从何而来？ “去，给我查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些武器……”尉迟炯想着便又下了命令。 接着，尉迟炯觉得不能再拖，下令撤军，驻扎峒楚。 龙孟然在命令顾北辰接管了萧和带来的军队后，便下令前进，夺回峒楚。 行军途中，龙孟然骑马走在了大军的后边，他看着萧和带来的部队武器如此精良。不由得眉头皱了又皱。 龙孟然又看看萧和，只见那人一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半点对打仗的担忧。 龙孟然不禁怀着萧和的身份。 随后，龙孟然暗中命人叫来顾北辰。 龙孟然盯着萧和的背影对顾北辰说道:“朕要知道那人真正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顾北辰顺着龙孟然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是萧和，瞬间无奈，这可怎么处理啊？ 姐姐不许说出身份，龙孟然偏要查清楚，这不把自己夹到中间左右为难吗？ 顾北辰不由得在心里哭丧起来。 不过幸亏龙孟然没有看到顾北辰为难的表情。 顾北辰接了命令便又回到了队伍的前边。 顾北辰一边带着队伍前进一边想着怎么把龙孟然给糊弄过去。 眼珠转动间，顾北辰又看到了两边士兵骑着的马后边绑着的树枝。 说实话，这是他从顾佳雅带来的书上看到的，用这一招吓唬敌人屡试不爽。 本来只有七八万人的队伍，绑上了树枝，弄得地面的土都被磨了起来，从远处看可不就是尘土飞扬吗？ 让人家这样看去，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了多少的援兵呢？ 到了离峒楚三十里的时候，龙孟然下令驻扎，全军休息。 当初若不是史城义的通敌叛国，想要拿下峒楚实在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眼下，龙孟然不敢发动正面进攻，一来大军从梓潼到峒楚，一路舟车劳顿，二来比起尉迟炯的人数，他们也不一定能战胜的了。 所以，龙孟然打算先驻扎下来，从长计议。 当夜，龙孟然有自己的心思，顾北辰也有自己的心思，而尉迟炯更是在想着如何算计龙孟然。 后半夜，顾北辰睡不着便出来巡视。 比起前半夜，后半夜自然安静许多，除了巡视的人，大多数士兵都已经睡了。 顾北辰绕着军营边上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正当顾北辰想要回去的时候。边上草丛里突然传来了窸窣声。 “谁在那里？”顾北辰猛的扭头问道。 没人理会，顾北辰便大步向那里走去。 谁料，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色身影，直直背着顾北辰就跑。 “站住！”顾北辰大叫道，然后便追了上去。 没两下，顾北辰便一把抓到了那人的肩膀，一个用力，那人便被顾北辰翻了过来。 顾北辰心里冷哼，就这样的小身板都敢来挡探子，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像是怕自己被认出来，除了一身黑衣，脸也被严严实实的蒙着。 顾北辰一把就要去摘掉他的脸巾，却没想到那人一个侧头生生躲过了顾北辰的手。 瞬间顾北辰心下暗道，呵，虽然身板小，但功夫还是不错的嘛！ 现下顾北辰起了比试的心思。 两人在黑暗里你一招我一招的不分上下，整整打了半个时辰都没分出胜负。 黑衣人急了，再这样拖下去，天都亮了，她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所以，黑衣人开始急着脱身，招招变得凌厉致命起来。 顾北辰看出了他的急切，心里却想着，你越是着急，我越不放你走！ 顾北辰更开始缠着那黑衣人。 又过了一刻钟，天边也开始渐渐泛白，黑衣人再也等不得了，眼下一冷，直直的从袖中飞出了暗器。 顾北辰在暗器飞出的那一刻蹭蹭蹭的几个转身生生躲过了暗器。 见那人用了暗器，顾北辰也心下一冷，直直朝着那人的命门冲了过去。 那黑衣人也是一躲，两人瞬间又纠缠在了一起。 忽然，顾北辰又迅速伸出手来要撕下那人的面巾，那黑衣人一躲，顾北辰的手便直直的到了那人的胸前。 顾北辰在手碰到那人的胸时便一下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女的！ 顾北辰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手也生生停在了那人胸前，不知道如何安放！ 啪！啪！ 那黑衣人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先给了顾北辰两巴掌，然后又朝着顾北辰胸前拍了一掌！ 随后，那黑衣人趁着顾北辰还在愣怔的瞬间赶紧消失在了月色里。 良久，顾北辰才摸着发红的脸眨巴眨巴眼睛，最后才慢慢放下了还在伸着的手。 顾北辰又朝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龇牙道:“真是的，干嘛打脸啊！真疼啊！” 说完，顾北辰便一个转身回了大营，不过这件事情他并未告诉任何人。 秦月心白日从密道离开了峒楚后并未走远，而是在暗中观察龙孟然一军的动静。 顺便秦月心还担心尉迟炯并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后白白辜负了自己的心血。 所以，秦月心一路都在跟着龙孟然的大军。 到了晚上，秦月心又偷偷躲在了龙孟然的军营外，想着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去看看。 谁知还没进去，便和出来巡视的顾北辰打到了一起。 纠缠间，秦月心竟被顾北辰占了便宜。 慌乱间，秦月心顾不得什么，便赶紧跑掉了。 此时距顾北辰占了秦月心便宜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可秦月心依旧满脸通红。 虽说，秦月心自己是个极有野心的人，可说到底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方国那些男子对她的百般殷勤她从未放在眼里过，就连尉迟炯的也是一样。 可就刚刚那一下，却让她的心嗵嗵跳个不停，怎么都压不下去。 第二日，龙孟然依旧没有下达发动进攻的命令。 因为萧和算到第三天会有大雨，而峒楚整个地形却是外高内低，极易发生洪涝。 而此时正是初冬时节，若是不出所料，峒楚必定发生内涝，等到那时，龙孟然再围城，不出几日，峒楚不攻自破。 第一卷 第203章 德妃有孕 可还没等事情过了三天，却又发生了一件让龙孟然更加头疼的事情。 宫里传来消息，德妃有孕。 ‘轰隆’一声，龙孟然只觉得是晴天霹雳。 那一下子砸的他的头直直发昏。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龙孟然大脑里此刻大脑里只剩下了那一个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龙孟然渐渐冷静下来。 却突的眉头一簇，顾佳雅是不是也知道了？ ‘嗵嗵嗵……’，龙孟然此刻只觉得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了。 顾佳雅知道了，那他们刚刚才修复好的关系呢？ 龙孟然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顾北辰本来在和龙孟然商量明天进攻的具体事宜，却见龙孟然自看到京城的来信后脸色突变。 “皇上！可是京中有什么事情？”顾北辰上前关心的问了一句。 龙孟然现下听到顾北辰的问话，突然更觉得心里涌动着阵阵不安和难受。 龙孟然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回顾北辰的话，因为那种事情怎么说的出口呢？ “你先出去吧！”过了一会儿，龙孟然只从牙缝里缓缓流出这么几句话来。 顾北辰虽然疑惑，却还是行礼之后退下了。 随后龙孟然把自己关在帐中整整两个时辰，可依旧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内心的不安渐渐加深，有个声音像是在心底提醒着龙孟然，你们之间怕是真的完了！ 京城，皇宫。 夜辰宫里从知道德妃怀孕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弥漫着阵阵低压。 夜辰宫的众人知道娘娘心情不好，都远远的躲着，不敢上去近处。 小桃从知道了那消息后，便一直担忧的盯着顾佳雅，生怕她干出了什么事情。 几天前，顾佳雅还在一直为龙孟然在边疆的事情担心，暗中也在不停地运用自己的力量为他筹谋。 好几天，顾佳雅都没有好好休息，体力已经快有些不支了。 但顾佳雅一支撑着，想要听到关于前方的好消息。 可边疆的好消息没有传来，宫里德妃的‘好消息’却传了过来。 太监传来消息，御医诊断，德妃有孕，刚满一月。 顾佳雅‘咚’的一下便坐到了凳子上。 一月，不正好是龙孟然出征前几日吗？ 顾佳雅忽的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微微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小桃正匆匆忙忙从外边赶进来了，一看到顾佳雅的反应，小桃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娘娘这怕是已经知道了。 小桃是在夜辰宫外得到的消息，一得到消息小桃便什么都顾不得了，然后直直的往夜辰宫跑去。 她眼下只有娘娘知道了可怎么办？ 可刚一进来，便看到了顾佳雅已经微闭的双眼，整个人的神情也都被锁进了双眼里，外人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小桃却感觉这样的顾佳雅更加的可怕，娘娘从来不是这般安静的人啊！ 小桃想要张嘴，却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话都显得多余了。 于是小桃对着给顾佳雅报了消息的小太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小桃子心里想着，自己一个人守着娘娘也就行了，娘娘怕是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吧！ 之后，德妃宫里来人，算是正式报告德妃怀孕的消息给顾佳雅。 然后，廖清雪也带着芙嫔几人过来，言语间无不是神采奕奕，仿佛比自己有了孩子还高兴。 芙嫔也同样笑着说:“再过几个月，这宫里再添个皇子或者是公主，那也是热闹了。” 后来几人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了许多闲话，顾佳雅却再没收进脑子里了。 众人走后，顾佳雅屋里又陷入了冷清。 就连下学回来的阿南都察觉到了顾佳雅的不对劲，一个劲的趴在顾佳雅身边询问娘亲是不是生病了？ 顾佳雅强颜欢笑道:“或许是吧！天气转冷了不少，阿南可不能因着天气而生病了呀！” 阿南笑着回道:“阿南的身体是从小好到大的，一点小小的天气奈何不了我的。” 顾佳雅看着阿南自信非凡的样子，只能在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好不容易哄着阿南睡下了，顾佳雅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刚听到那消息时，她也是顿感去晴天霹雳一般。 这般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对于顾佳雅来说，不论是自己当初在生意场上败了，亦或是现下龙孟然的江山出了危机，她从未从骨子里担心过。 因为她知道，生意场败了，下场生意里她依旧可以力挽狂澜，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她还知道，龙孟然的江山虽然目前出现了危机，可依龙孟然的才干，恢复盛世局面只是时间问题！ 可独独是眼下这事，她迷茫了，她无措了，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办了？ 现代时，宫斗剧里，一个人怀孕了，总会有好几个人千方百计的去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是顾佳雅，她不是这古代人，她也不完全是一个后妃，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做不到！ 孩子何其无辜，她无论如何也对一个孩子下不去手啊！ 还有，就算是孩子没了，她和龙孟然还能好好的相处下去吗？ 这件事情他们两人还真的能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吗？ 不能，真的不能，顾佳雅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叫嚣道。 她虽现在是一个古代人，可感情上她依旧是个有洁癖的人。 顾佳雅容忍不了如此的事情！ 那一刻，顾佳雅真的后悔入宫了，也真的后悔卷进这场纷争中了！ 如果，当初在西域没再碰见龙孟然，那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顾佳雅带着阿南依旧好好做她的生意，偶尔游个山水，这辈子这样过去也好！ 龙孟然依旧作他的王爷，然后当他的帝王，他们两人之间再没半点关系，那会不会很好呢！ 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顾佳雅还是在西域碰见了龙孟然，也顺了自己的心意跟着龙孟然回了京城。 虽然龙孟然当皇帝是意料之外，可当初，顾佳雅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进了这个‘围城’。 第一卷 第204章 各种安排 进了这里，然后被困于此。 到后来，再经历如此局面。 所有的一切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顾佳雅在这漩涡里步步沉沦。 一连几天，顾佳雅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好好说上几句话。 只有小桃和阿南问的时候，顾佳雅才会‘嗯’，‘行’，‘随意’等那样回答。 其他的时候，顾佳雅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看透了一样。 小桃担心，可却也没个可以述说的人，就只好寸步不离的看着顾佳雅。 几天之后，顾佳雅好像是又恢复了正常，该吃吃，该喝喝，却没了半点生气和活力。 又一天中午，小桃摆好了膳，就要给顾佳雅碗里布。 顾佳雅却轻声说道:“行了，都没半个外人，你这样可是让不让我吃了！” “就是让娘娘吃，小桃才给娘娘布膳的啊，我要是不动，娘娘怕是一筷子都舍不得多动！”小桃现下突然对顾佳雅这几天不好好吃饭的情况有些埋怨道。 “我哪里不吃了，不过是天气变的厉害胃口也有些不好罢了！”顾佳雅突然昧着良心说了句。 “哼！您骗鬼去吧！”小桃听了顾佳雅那话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怨气。 “哎…怎么这两天……”顾佳雅正要说小桃这几天怎么说话如此这般‘阴阳怪气’。 可顾佳雅的话还没说完，院里的小太监便匆匆忙忙的在门口说道:“回娘娘，皇上的军队从边疆串门消息过来了，峒楚收回了。” 顾佳雅听到皇上这两字突然一恍惚，好像是隔了个世纪一般。 这几日小桃怕顾佳雅难过，凡是关于龙孟然和那几位后妃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顾佳雅和那些人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如今突然听见了那个‘罪魁祸首’，顾佳雅便了丝恍惚之意。 愣怔过后，顾佳雅还是把那小太监叫了进来。 “行了，仔细说说情况吧！”顾佳雅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是，回娘娘。当日皇上在梓潼城打败了方国的尉迟炯，然后又在三天后借着天气一举收回了峒楚，信使传信来，说是皇上应该不日便要回宫了！”小太监越说越激动。 “嗯，知道了，下去吧！”听完小太监说的所有，顾佳雅又不咸不淡的说道。 “是。”小太监应声下去，却再心里疑惑，怎么娘娘听到皇上回宫却是没有半点高兴的神情。 顾佳雅现在哪里还有半点高兴的神情，龙孟然要回来了，那就意味着他们要见面了。 顾佳雅突然担心到，龙孟然见到她以后又会说什么呢？ 解释？不管怎么解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解释也都显得苍白无力不是吗！ 可什么都不说，就让它那样发展着，顾佳雅可过不了心里这关！ 现下，德妃的事就像是一根刺，在顾佳雅和龙孟然心里越扎越深，越扎越难受！ 顾佳雅听说，刺进了身体里刚开始会疼，可慢慢的也就融进骨血，只是当你再要往出拔的时候，便又会有扎心的疼痛！ 那龙孟然是选择让它静静地待在那里，还是趁它未和骨血融在一起时连根拔掉呢？ 之后的几天，顾佳雅也渐渐接到了消息，龙孟然峒楚一战树立了皇帝的威信，百姓也开始对这个新皇帝有了些信服。 全国各地的招兵也已经进行到了末声，相信再过几日便可以正式进入到练兵阶段了。 顾佳臻也在战事刚结束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顾佳雅以前的生意也恢复到了她在西域时的样子，席卷大半个天下。 “清泉公子”的你你感冒也在顾佳雅的授意下，停止了画作的更新，除了市面上的，世间自此再无“清泉公子”的新作。 那日素倾问道，为何要做如此安排？ 顾佳雅轻声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宫里生活苦闷，没什么乐子，不如以前自在，便想几个法子打发时间罢了！” “那为什么要停了‘清泉公子’的名号？”素倾又刨根问底道。 “现下觉得那名字真心不好听，所以想换一个了。你说可好？”顾佳雅云淡风轻的回道。 “不好，不好，我看你又是哪里不对劲了？”素倾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随你怎么想了！”顾佳雅淡然回道。 龙孟然从街道德妃怀孕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处在一种不安分的焦虑之中。 第二日，果然如萧和说的那般下了大雨，又产生内涝。 龙孟然命人堵了城外所有的排水口，水下子堵在城里出不来了。 峒楚的人习惯了这个地形和每年一次的内涝，除了停止劳作，其他的一点影响也没有。 而尉迟炯的军队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又没有及时处理，军营内在都处在大水的淹没中。 又过一日，龙孟然趁着尉迟炯军队的疲惫下令攻城，于是，在意料之中的龙孟然顺利攻下峒楚。 尉迟炯的军队死伤大半，尉迟炯也又一次失踪。 峒楚自此算是又回到了龙孟然的版图。 不日，想着德妃那件事情，龙孟然便下令班师回朝。 顾北辰继续守在边疆，处理后续，还有向方国讨要交代。 龙孟然给顾北辰留下了绝大部分士兵。自己只带了寥寥几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 两日后，龙孟然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皇宫。 按照惯例，龙孟然必须得沐浴更衣才行。 但也就在龙孟然沐浴更衣那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龙孟然回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张公公先是让人去夜辰宫报的喜。 顾佳雅一听到龙孟然回来了，现下心里突然觉得尴尬起来，这种情况可如何见面呢？ 随后，龙孟然回宫的消息便传到了各个宫殿。 廖清雪因着那特殊的关系，也是早早知道了龙孟然回宫的消息。 不过此刻廖清雪嘴角慢慢泛起一抹冷笑，皇上现在也是终于回宫了，那好戏也终于要上场了！ 廖清雪轻轻端起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情，我可真的是拭目以待了！哈哈哈……” 第一卷 第205章 龙孟然回宫 龙孟然沐浴更衣之后，便一脸铁青的站在张公公面前。 龙孟然的面色相当不好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公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奴才千真万确亲眼看见德妃娘娘喝下了避子药啊！可结果怎么成了这样奴才也是糊涂啊！”张公公也是满心委屈的冤枉道。 “哼！”龙孟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张公公的头低的更厉害了，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到最后却变成这般。 贵妃娘娘不乐意，皇上更是不乐意，他没了办法，只能一个劲的低头认错。 龙孟然现下看见张公公就想起了德妃，心下更是烦的要命，直接挥挥手，让他退下。 张公公赶忙起身离开了。 龙孟然自己一个人在寝宫久久坐立不安，他该如何与顾佳雅解释这一切呢？ 醉酒？那是不是以后每一次醉酒都有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了，这个解释好像是太苍白无力了。 可除了醉酒哪里还有其他的解释呢？ 龙孟然一下子陷入了为难。 可龙孟然之后又慢慢冷静下来，他当初说的清楚明白，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可到了现在，当初喝了避子药的德妃现在却有孕了，这背后的事情不得不让龙孟然深究和思考。 这里怕还是有些什么其他的文章吧！ 龙孟然坐在那里长长的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呼出，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会儿，张公公来报，德妃娘娘求见。 龙孟然怔了一下之后，语气有些不好的说了句:“进来！” 德妃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给龙孟然行了礼，又抬头略带微羞的看着龙孟然。 龙孟然却没有喊她起身，而是冷冷盯着她。 德妃按着行礼的姿势站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了，精致的妆容里眉头微皱，楚楚可怜的看着龙孟然。 可龙孟然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又过了一会儿，德妃实在受不了了，身体晃悠一下，差点倒在了地上，幸亏身边伺候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 德妃刚刚站定，龙孟然就指着德妃身边的那个宫女，让她出去。 宫女为难，看看皇上，又看看德妃。 龙孟然一下子怒了，大声吼道:“混账，没听见朕的话吗？” 宫女一个哆嗦，赶紧低头颤颤巍巍的出去了。 眼下，寝宫里除了龙孟然一听便只剩下德妃了。 “朕不是说过吗？买天的事情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吗？”龙孟然冷冰冰的话里听不出一丝的感情。 纵使知道龙孟然的无情，可德妃真正听到他说的话时还是心下一痛。 不过德妃面上却是另外一种神情，德妃满脸的委屈，然后又用手帕轻轻擦拭了眼泪。 “回答朕的话！”龙孟然看见德妃那样子只觉得除了满满的心机再无其他。 “臣妾怎会不听皇上的意思呢？当晚的事情，臣妾并未对外说出口啊！避子药臣妾也是喝了的！”德妃开始变得有些抽咽道。 “那你回朕，你为什么还会有孕！”龙孟然大声吼道。 “臣妾真的不知啊！兴许是这个孩子真的想要来到这世上吧！”德妃满声都是抽咽的委屈。 “一派胡言！”龙孟然生气的甩了下袖子。 自己想来，骗鬼去吧！ 德妃又一抽一抽的轻声回道:“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臣妾怎么敢欺瞒皇上呢？” “欺不欺瞒你自己心里有数，哪里用的了朕来说！哼！”龙孟然背身对着德妃，不想看她一眼。 德妃看着龙孟然背过去的身子，心里不由得埋怨，孩子也算是无辜，你就不能给他一丝丝的宽容吗？ 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随后，龙孟然没再说什么，便摆手让德妃先回去吧！ 德妃又在宫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张天德！”龙孟然大声对着门外叫道。 “哎！”张公公大声回道。 其实张公公从听到龙孟然叫他名字那一刻心里就开始有些担心，因为按他总结下来的经验，龙孟然一喊自己的名字就准没好事！ 张公公小跑着进了寝宫。 龙孟然背过身去，语气平淡的说道:“三天之内，朕不希望再听到关于德妃有孕的任何消息，你明白了吗？” 龙孟然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出这种话来，瞬间让张公公脊背发凉。 果然这世上无情不过帝王，这位的神情想必是除了夜辰宫那位其他人再也分不得半点吧。 “是奴才明白。”张公公使劲弯着腰，小声回道。 德妃刚回宫，廖清雪便来了。 “给姐姐请安。”廖清雪刚一进来，德妃便上前道。 “哎呀！妹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怎可再给我行礼！快快起来。”廖清雪嘴上说着，然后便赶紧扶起了德妃。 两人就坐。 廖清雪先轻笑着开口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妹妹近日气色果真是不错。” 德妃微微低头，敛去眼里的神色，笑着说道:“哪里！还是多亏了姐姐！” 从廖清雪来的那一刻开始，德妃便知道她的目的不单纯。 不过廖清雪此刻也还没有说出自己的任何想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没有扯到正题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德妃实在是忍不住，便先开口了:“不知姐姐今日来可是为了何事？” 廖清雪现下心里一笑，果然还是嫩了点。 廖清雪又微微蹙眉，关心的问了一句德妃:“不知妹妹这几日，身体可还好。” 德妃疑惑，这话是何意？当下便先回了句:“自然是好的！” 廖清雪像是放心下来，又轻声回了句:“那便好！” 随后廖清雪又像是下定决心对德妃开口:“当日给了妹妹的那东西，还有些事情姐姐是没有说完的！” 德妃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瞬间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姐姐但说无妨！”德妃先压下心里无端的惧意慢慢说道。 廖清雪看着德妃眼里隐隐的惧意，心下冷笑。 第一卷 第206章 意外 顾佳雅，这次我来看看你还有没有命逃的了。 想罢廖清雪便轻声开口道:“妹妹有所不知，因着那东西药性极烈，所以还是会有些其他作用的。” 果然，德妃一怔，内心开始狂跳，廖清雪偏挑这个时候过来，德妃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 廖清雪故意顿了一下，只见德妃静静的不说话。 于是廖清雪便又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说道:“那东西药性极大，持续的时间又长，所以…一般用了药的女子生下的…都是…死胎！” “啪”，只见廖清雪的话刚说出口，德妃手里的杯子也应声摔在了地上。 此刻德妃的脸色煞白，手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廖清雪看着德妃如此表情，脸上虽显的是稍许担心，可心里却隐隐得意起来，事情正朝着她期待的目标一点点迈进。 廖清雪一手轻轻抚在德妃肩上，带着几分惋惜的神色道:“我们姐妹都是苦命的女子，都想着在这宫里得一席安生之地，可奈何命运弄人啊！” 接着廖清雪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皇上心心念念的只有贵妃姐姐一人，我们却是一点皇上的怜惜都得不到。若是皇上肯稍稍怜爱我们一点，妹妹又何必使出那样的法子呢？” 德妃没有应和廖清雪的话，而是将手轻轻抚在肚上。 虽说当初要这孩子的目的不单纯，可当她听到太医说有孕的那一刻，作为母亲的天性，她还是欢欣的。 她内心也知道，廖清雪会帮她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拒绝。 现下见过了龙孟然，从龙孟然的神色与话语里，德妃也知道，这孩子怕是很难保住了。 然后又听到了廖清雪说的那番话，内心除了绝望怕也就只剩下绝望了。 无论如何，这孩子依旧保不住，她在这冰冷的后宫也绝成不了一个真正的母亲。 廖清雪的神情，德妃也看在眼里。 廖清雪想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顾佳雅，她想用肚子里的孩子保住父亲。 说到底，她们都是一样卑鄙的人。 廖清雪见德妃久久摸着肚子不说话，便敛下眼中的神色，带些悲戚的道:“姐姐便先走了，妹妹自己考量吧！” 说罢，廖清雪便起身离开了，留下德妃一人独自在那里静静待着。 第二天。 龙孟然依旧在前殿处理各种战后事宜，没有去顾佳雅的夜辰宫。 而顾佳雅也该吃吃，该睡睡。 两人像是说好的一样，谁都不理谁，说的更贴切一点，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丈夫远征归来，妻子没有一声问候，丈夫也没有主动去找妻子，两人的相处模式真的有些尴尬了。 又过了一日，中午。 德妃坐在饭桌前，微微蹙眉问道:“今日怎么迟了些？” 送膳的人赶忙请罪道:“娘娘恕罪，今日张公公来御膳房巡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所有的都晚了些！” 德妃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德妃又轻声问了一句:“可是皇上身边的张公公？” 那人跪着回到:“回娘娘，正是。” 德妃的眼神瞬间忽闪了一下。 “不过，娘娘。张公公说昨个皇上回宫，又打了胜仗，所以特赐了每个宫里几道菜，以示庆祝……”那人想着如今德妃有孕，若是生下个皇子，也能一步登天，所以就一股脑儿的把张公公在御膳房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德妃，丝毫没有顾及到德妃已经慢慢变了的脸色。 等那人说完，德妃轻轻放下筷子，微微挥手，对那人说道:“知道了，下去吧，看赏……” “谢娘娘……”那人高兴的连连磕头，完事儿便下去了。 “都下去吧！”德妃等那人离开，突然对身旁服侍的人说了声。 众人行礼，回声退下。 德妃静静的看了那些菜良久，然后便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第一卷 第207章 德妃流产 德妃却不理顾佳雅，而是用手捂着肚子叫声越来越大。 德妃的叫声直让顾佳雅头疼的突突直响。 可这里是夜辰宫，顾佳雅又不得不管。 想着，顾佳雅便又往起扶德妃。 而德妃却一直抓着桌腿，皱眉叫着:“快，快叫太医。” 德妃身边的侍女听完德妃的叫喊便赶紧跑出去了。 顾佳雅皱眉看着德妃这副样子，怎么越看越像是碰瓷的呢？ 难道是想用孩子来诬陷她？ 可顾佳雅又想着，这宫里的女子谁不渴望着有个孩子，孩子是她们最重要的筹码。 所以顾佳雅便想着德妃肯定不可能真的拿自己的孩子来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现下顾佳雅心里了然，便没把德妃的‘心思’放在眼里。 接着顾佳雅便皱眉劝着德妃:“妹妹还是先起来吧，太医马上便到了，妹妹这样子也是有些失仪容的……” 德妃本来没打算起来，反正孩子也保不住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多年以来的教养还是让德妃做不了太出格的事，在顾佳雅的搀扶下德妃还是慢慢站了起来。 不过德妃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可德妃刚站起来，小腹突然刺痛的坠落感瞬间又让德妃的腿软了下去。 “啊…”德妃一声叫喊一下子跌在了顾佳雅身上。 顾佳雅一把扶住了差点跌倒的德妃，她皱眉看着德妃更加惨白的脸，心下不好的感觉渐渐加重，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啊…血…血…”德妃被顾佳雅扶着，肚子的疼痛让她疼的直不起腰来，头微微垂着的德妃突然看到浅粉裙子里渗出来的鲜红瞬间大叫了起来。 顾佳雅被德妃的一声尖叫震得直皱眉，低头一看，果然裙子上满是血色。 “小桃，快！扶到床上！”顾佳雅瞬间冷声对小桃喊到。 小桃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刚才就已经被德妃的尖叫给吓得愣了神。 现下看见满裙子的血更是吓得脚都挪不开一步，直到顾佳雅又喊了一声，这才堪堪的回了神赶忙和顾佳雅一起把德妃扶到了床上。 德妃虽是想着陷害顾佳雅，可下身这一直不断的鲜红却让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人吓的没了反应。 顾佳雅将德妃扶上了床，眼见她吓得直打颤，看那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现下叹了一口气。 谁让她如此作践自己。 顾佳雅心里暗骂，这些个女人都是怎么想的，不管再怎么恨她，也不能拿她们自个的身体开玩笑啊！ 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无辜的生命呢！ 顾佳雅无奈，看着一脸痛苦的德妃，心想着只能等太医来了。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顾佳雅等了很久太医依旧没有来。 顾佳雅还站在床边焦急等着，可床上的德妃却生生疼晕了过去。 顾佳雅一看便急了，对小桃喊了一声:“快去看看，怎么还没来！” 小桃应声小跑着出去了。 顾佳雅虽是平日里和她们相看两厌，可在生命跟前，她却又做不出那么多恶毒的事情来。 又过了一会儿，太医才满头大汗的提着药箱身后带着医女兢兢战战地赶了进来。 顾佳雅冷冷扫了一眼，大声呵斥道:“太医院和夜辰宫是隔了几个皇宫吗？至于来的这般迟？” “娘娘恕罪，今日只有微臣一人当值，刚刚才从静妃娘娘那里出来，这就赶忙过来了。娘娘恕罪！”顾佳雅一发火，把那太医吓得扑通一声便连人带箱子一起跪下了。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看看”顾佳雅也不知道怎么了，瞬间压不下心里的火气便骂了出来。 “是……”那太医有些颤抖的直起身来赶紧到了床前。 顾佳雅往外走了一点，怕是碍到太医什么事。 太医先是给昏迷中的德妃诊了脉，之后又做了进一步的查看。 太医越看越心慌，越看越吓的不行，这胎儿算是保不住了。 不过就算治好这人也算是废了，太医心里暗道，这是什么人竟然下的如此狠毒的招数。 顾佳雅在一旁见太医没有任何动作却只在那里发愣，便急忙说了声:“到底怎么了？怎么还不快医治？” 太医一听顾佳雅问话，便又赶忙跪在跟前，低着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本宫问你话呢！”顾佳雅真的快气疯了，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回…回娘娘！德妃娘娘失血过多，怕是…怕是孩子保不住了，德妃娘娘怕也是元气大伤，再不能生育了。”太医颤颤巍巍的说完了所有的话。 顾佳雅听完心里咯噔征了一下，随后，顾佳雅微微挣开刚刚因为叹气闭上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太医尽力医治就好！” 太医领命，便指挥着医女给德妃诊治，同时又写了方子，让人赶紧去太医院抓药。 前前后后总共忙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事儿，而床上的当事人德妃却依旧还是一副昏迷的模样。 顾佳雅让人送走了太医，又让厨房去给熬了药，这才坐下歇了歇。 可顾佳雅刚坐定没多久，宫里的侍女便来传话:静妃娘娘和芙嫔几位来拜见娘娘！ “不见，回了！”顾佳雅想都没想的扶着额头说道。 “是。”侍女应声回到。 可侍女刚一转身，却看到了已经进来的廖清雪，微微皱眉，但碍着礼数，又给廖清雪行礼:“静妃娘娘…，芙嫔娘娘…” 顾佳雅听到那侍女的喊声，便撩起了眼皮看向了门口，瞬间火气又上来了。 那个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边又一个不请自来的！ 啊！顾佳雅心里大叫一声，本来闷着的头更疼了。 看着廖清雪一步步进来，顾佳雅慢慢直起了身子，头故意没有看向廖清雪，嘴里却带刺儿的说道:“哟！这夜辰宫的下人怎的这般不懂规矩，妹妹来了也没个人告诉我，今儿个谁当值呢？明个给送走吧！” 那侍女一听顾佳雅不紧不慢的说那番话，现下心里一紧，娘娘怕真的是不高兴了。 顾佳雅对他们从来都是极好的。 第一卷 第208章 龙孟然驾到夜辰宫 以前在别的宫里，主子们动不动就又骂又罚。 可这个娘娘却从来没有一丁点儿的架子，偶尔犯个错，娘娘根本不会理会。 顶多就是来上一句:下次注意便好了。 可今日，娘娘却是没了半点宽容。 那侍女退下时心里不由得怨恨起了廖清雪。 廖清雪听着顾佳雅夹枪带棒的骂声，却只是轻轻一笑，好似丝毫的不在意。 廖清雪又往前走了一步，才轻声开口笑着说道:“今日和芙嫔妹妹得了空，特来姐姐这里坐坐，听说德妃妹妹也来了……” 廖清雪四处看了一眼，又疑惑的问道:“是我们来迟了吗？怎的不见德妃妹妹了？” 芙嫔进来的时候紧紧跟着廖清雪，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她渐渐摸清了廖清雪和顾佳雅的矛盾。 所以廖清雪在的时候，芙嫔一般是不开口正面对着顾佳雅的。 所以芙嫔在廖清雪对顾佳雅说话时给顾佳雅先行了个礼。 顾佳雅冷眼看着廖清雪自顾自的表演，她今天真的是没有一点心情陪她演什么戏。 “没什么事情妹妹便回吧！本宫今日有些不舒服，恐怕会扰了妹妹的兴致。改日本宫必定给妹妹赔罪！”顾佳雅声音冷清的说道。 谁知廖清雪听了不仅没走反而轻轻坐下，廖清雪慢慢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晃悠，却不喝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姐姐何必着急呢？听说皇上一会儿也要过来呢！” 一听到龙孟然要来，顾佳雅被袖子遮着的手瞬间紧了紧，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龙孟然要来？顾佳雅下意识的朝卧室看去，德妃如今还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呢！ 可是因为那事来的？ 顾佳雅刚想着便听到了外间传来张公公大喊声:“皇上驾到……” 顾佳雅此刻终于清晰的感觉到，听到龙孟然要来是一种感觉，等到龙孟然真的来了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眼下龙孟然与自己真的只剩下一墙之隔，顾佳雅突然有些释然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还是面对面说清楚吧！ 龙孟然穿着一身明黄的刺绣龙袍，头上一枚通透微圆明玉直立束发，头发没有一丝凌乱，腰带上系着那块从小带到大的玉佩，还有一如既往的俊逸。 这是许久未见龙孟然的顾佳雅再次见到龙孟之后的第一反应。 今日龙孟然依旧不敢来顾佳雅的宫里，龙孟然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你越是怕，就越是胆怯，到最后甚至会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午饭后，龙孟然在前殿处理政事，突然德妃宫里的小太监跑来急匆匆的说道:“德妃娘娘在夜辰宫出事了！” 龙孟然一听便‘蹭’的一下从座上站了起来，此刻内心的第一想法便是，那个女人又在夜辰宫出什么幺蛾子。 可龙孟然忘了，他给张公公下的旨意，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等那人说罢，龙孟然便抬步往夜辰宫走去，众人以为他是担心德妃和德妃肚中孩子。 可只有龙孟然自己和随他前去的张公公知道，他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一点去夜辰宫的勇气而已。 到了夜辰宫，龙孟然心里有些迫不及待，自从回来，他每晚总是来这里站站，却不敢进去。 如今终于要见到一个多月来心心念念的人了，龙孟然心里不仅充斥着惊喜，更含着丝丝惧意。 迈进夜辰宫的屋门，龙孟然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那里的顾佳雅。 一个多月不见，她似乎瘦了好多，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龙孟然不由得心里一痛，都怪他。 她的容颜间还有一丝的疲惫，身上的衣服好像还有些褶皱，这样的顾佳雅让龙孟然看着更加的心疼。 而龙孟然也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廖清雪和芙嫔还在一边站着，龙孟然一进来她们便赶紧行礼了。 可龙孟然却没反应，他的眼中除了顾佳雅哪里还容得下其他的东西。 龙孟然的反应让还站在一旁的廖清雪和芙嫔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可两人却纷纷把那怨气算到了顾佳雅头上。 顾佳雅在龙孟然进来的那一刻也恍惚了。 也是那一刻，顾佳雅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他们两个人此刻虽然只有寸步的距离，可顾佳雅却觉得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十万八千里，再也靠不近了。 忽的，顾佳雅听见了廖清雪和芙嫔的行礼问候，这才反应了过来，当下便给龙孟然行礼。 龙孟然刚看到顾佳雅时还在愣怔，这下却被顾佳雅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免礼！”龙孟然久久嘴里却只蹦出来两个字。 听着龙孟然的话，顾佳雅便起身了。 顾佳雅看着眼下这一堆人更是有点头疼，可她是这夜辰宫的主人，又不得不主持着局面。 所以，顾佳雅想了一下便开口道:“不知皇上来这里所为何事？” 皇上！何事！龙孟然听着顾佳雅如此生疏的话语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痛的他生生有些站不住。 顾佳雅从来不叫龙孟然皇上，以前是那样，现在是那样，以后，她便有些不知道了！ 顾佳雅其实是顺口打算叫龙孟然名字的，可她又想着这么多人在，便那样说了。 龙孟然压下心里的难受，这才想起来来这里的目的。 龙孟然正要张口说，却听得卧室里传来清晰的哭泣声。 顾佳雅正要等龙孟然的回答，卧室里的声音便传来了，顾佳雅眉头微微一挑，这是不是有些太是时候了？ 就在顾佳雅和龙孟然都没反应的时候，廖清雪却先皱眉一脸担忧的开口了:“哎……这是…德妃妹妹？” 嘴里说着，廖清雪便提脚向卧室走了过去。 顾佳雅没理会廖清雪，而是又朝着龙孟然行了个礼，嘴里话语清晰却听不出情绪的道:“回皇上，德妃妹妹刚刚肚子难受了起来，臣妾便在这里招了太医，不过情况怕是有些不大好……” 顾佳雅的话刚说完，正抬头的间隙便听到了卧室里传来德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孩子…我的孩子……” 第一卷 第209章 交易 顾佳雅听着德妃的叫声，心里也开始明了，果然如此。 不过顾佳雅并没有打算拆穿她们，或许她该趁着这次机会离开这个本就不适合她的地方。 想着，顾佳雅便没顾得理龙孟然，而是先往卧室去了。 谁知顾佳雅刚进卧室的门，便差点被突然扔过来的枕头给打个正着，幸亏龙孟然一把将顾佳雅给拉离了原来的地方。 顾佳雅看着突然袭来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便被拉入了某人的怀里。 那熟悉的感觉现下让顾佳雅一个愣怔，顾佳雅便不自觉的抬头，正当当的看到了龙孟然微微有些胡茬的下巴。 龙孟然也低头看了下顾佳雅，两人一下子四目相对，顾佳雅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便立马从龙孟然怀里挣脱了出来。 龙孟然还没查看顾佳雅有没有哪里受伤，便一下子见那抹倩影瞬间脱离了怀中。 顾佳雅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没在看龙孟然。 而龙孟然还未有所反应，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被床上的德妃给引了过去。 此刻德妃的脸色有些苍白的要命，可她还拼命的在床上折腾。 床上的东西被德妃一件件的往外边扔，卧室里瞬间便变得狼藉一片。 德妃的眼神满是委屈，泪水也爬满了脸颊，德妃就那样直直看着顾佳雅，声音悲戚的开口道:“姐姐，我的孩子呢？” 还没等顾佳雅回答，德妃又自顾自的说道:“姐姐是个母亲，妹妹也是个要当母亲的人了，妹妹不过是来和姐姐说说话儿而已啊！” 德妃因为情绪激动，突然的便从床上跌下来了。 而她的身体刚刚就因为流产而受了极大的创伤，现下德妃突然的大动作又让原本的伤口裂开。 瞬间下身便又血流如注了，廖清雪看着德妃身下晕开的血花，瞬间大叫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顾佳雅也没料到是这么个局面。 “快传太医……”顾佳雅瞬间大喊了一声。 廖清雪本来是打算来看热闹的，可从小养尊处优的性子却又让她受不了当下这种场面，说话间廖清雪也晕着直直朝龙孟然倒去。 谁知，龙孟然并没有接住廖清雪，而是只用一只手拖住了廖清雪的背，将她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便没再管她了。 顾佳雅看着这个场面，现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憋闷的难受，便不管不顾的出去了。 龙孟然安置好了廖清雪，刚一扭头便看见顾佳雅离开了，瞬间心下皱眉。 现下在那里站着的除了龙孟然就是芙嫔了，气氛又陷入了另外一种尴尬。 龙孟然突然有些烦躁，便不禁狠狠甩了下袖子，芙嫔却被吓得一个哆嗦！ 龙孟然抬眼看向了芙嫔，芙嫔现下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想着这番局面，赶紧向向龙孟然行礼告退。 可就在芙嫔转身的那一刻，龙孟然突然开口叫住了她:“让外边的人进来，把她们主子扶回去，晕在这里像什么话！” 龙孟然的口气冷的竟让芙嫔生生又打了一个冷颤。 “是。”芙嫔低头压着颤抖的身体轻声回道。 随后，便有人进来将廖清雪扶走了，而德妃也已经被小桃给扶上了床。 小桃将德妃安置好便也赶紧的出去了。 此时便只剩下了两个人，德妃一脸悲戚的躺在床上，龙孟然背手站在远处，而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龙孟然突然觉得气氛太压抑，便想着先出去，可床上的德妃却生生说了句:“皇上！我们谈谈吧！” 龙孟然正要出去的步子一顿，缓缓转身看着床上双眼放空的德妃。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贵妃姐姐，羡慕她竟如此特别，能赢得一代帝王的真心相待……”说着德妃稍稍顿了一下。 然后德妃又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孩子是陛下不想要的，菜里的东西也是陛下授意的……” 说道那处，德妃突然哽咽了起来，眼里的泪珠顺着眼角大滴大滴的连成线:“皇上一心觉得对不起贵妃姐姐，可想过我也是一个即将要做母亲的人呢？” 龙孟然没想到德妃突然说出了这些话，但更让他无话可说的却是那些话竟都是真的。 龙孟然知道自己对不起德妃，可却什么也没说，这世上，每个人对不起的人太多，而所做的那些事也不是一个对不起能化解的了的。 德妃也没期待龙孟然说些什么，缓了缓气息，便又微微启唇说道:“臣妾在这里和皇上换一个恩德吧！用那孩子换臣妾父亲的一条命可好？” 德妃突然转了的话锋让龙孟然一顿。 德妃突然提起的已经身在大牢的李宰相一下子让龙孟然有些生气，李宰相为官多少年，又干了多少让人痛恨的事情，如今他的女儿竟又用她的孩子来做筹码！ 龙孟然越想越气，不由得冷哼一声:“你这算是和朕做交易？你有什么资格？” 听了龙孟然的话，德妃突然轻声笑了笑，然后才说道:“交易？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虽没有资格，可贵妃姐姐应该是有的吧！呵……” 德妃突的将顾佳雅扯了进来不由得让龙孟然心下一紧:“你什么意思？” “呵！果然！一提贵妃姐姐皇上竟如此的紧张。那皇上可知道我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夜辰宫里呢？”德妃看着龙孟然紧张的神情，突然大笑了两声，这才慢慢说道。 龙孟然听的德妃的话皱眉，莫非？ “皇上想的没错！药是皇上下令给我的，而我却是在夜辰宫出事的！皇上应该也清楚，朝臣对皇上独宠姐姐一事有多么介意吧……”德妃暗暗压下心口和小腹的疼痛大声的又说道。 德妃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若是再让朝臣知道姐姐善妒，谋害皇上子嗣，那皇上以为会如何呢？皇上想必没有忘记几十年前那位吧……可惜当年她是如何的受……” 德妃的‘宠’字还未说完，便被龙孟然的一声够了给打断。 第一卷 第210章 德妃撞死 当年，先祖皇帝从宫外带回一女子，那女子生的明眸皓齿，婀娜多姿。 先祖皇帝甚是喜欢。 从此，先祖皇帝除了那女子的宫殿，再不进后宫一步。 刚开始，众人无奈，也管不得先祖皇帝。 可时日一长，某些事情便出来了。 先是先祖的奏折被人改动，政令错误下达。 再然后，宫中地图失窃，紧接着大批刺客分批入宫刺杀先祖。 最后，先祖军符失窃，这一次，险些害得先祖失去了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 桩桩件件的诡异蹊跷，便开始让先祖下令查探，许久，嫌犯查出。 凶手竟是那位女子。 原来，那女子本是先祖征服的一个部落的臣民，因着国破家亡，那女子便将仇恨归到了先祖头上。 终得一日，女子入宫。 随后宫里便开始出现各种事情。 先祖得知事实，大怒，那女子被投入大牢。 那一刻，什么儿女情长，在国家大权面前，那女子也不过成了先祖眼中的一朵昙花。 后来，先祖为防止类似事情发生，先祖明确颁布规定:后世皇帝，不得专宠一人。 后来先祖皇帝还下了诏书，如若发现，宰相有遣后妃出宫的权利，甚至直接处死。 德妃的话提醒了龙孟然，其实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多少年前，那个宠冠六宫的女子因着皇上抵不住朝臣的压力而被处以极刑。 龙孟然眼神暗了暗，德妃想以此事变相的提醒他，可龙孟然怎么能同意！ 随后，龙孟然又冷声说道:“朕不会让她发生那般事情，朕也不会成为那般的帝王。” 德妃听了龙孟然的话突然笑了:“皇上还是不懂，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就像贵妃姐姐的心，皇上能确定她在想什么吗？” “还有，贵妃姐姐不知道皇上竟亲手说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吧！呵！若是知道了，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呵呵……”德妃笑的有些癫狂。 龙孟然又正要说什么，太医匆匆赶来了。 太医不禁在心里扶额，今天这都是什么事啊！你们随意争宠便好了，干嘛老扯上我呢！ 太医给龙孟然行礼后便又开始给德妃诊治，探着德妃的脉象，太医不禁深深皱了眉头，久久不说话。 “结果如何？”龙孟然在一旁见太医久久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太医一听皇上的话便又跪下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恕罪，臣医术不精，娘娘平日里郁结于心，如今又失血过多，身体大亏，怕是……怕是……” 太医越说到后边越有些结巴了，刚才是在贵妃娘娘面前，可如今面前的是皇上，说话的分寸自然得更加把握好。 太医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床上的德妃便张口笑着说道:“不就是命不久矣了吗？呵！知道了，你下去吧！” 太医听着德妃的话一顿，虽是实话，但他却不敢贸然接话，不过头却更低了。 德妃娘娘只说走了，可皇上还没发话，太医还是不敢动，直到龙孟然甩了甩袖子，不耐烦的说了句下去吧，那太医才赶忙提着箱子离开了。 屋里又剩下了两人，德妃此刻的脸色白的像张纸，说话的声音也更加虚弱了:“我如今也剩不了几天，皇上就算是给我一个死后的恩典也不行吗？就让他下半辈子隐姓埋名，潦草过完便好了……” 德妃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威胁，此刻更像是在留遗言。 龙孟然没有说话，他依旧不觉得这两件事情能混为一谈，况且李宰相的那么多罪状，他怎么能如此呢！ 德妃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龙孟然的承诺，心里的那点希冀慢慢落了空，嘴角泛起煞白的微笑，开口道:“皇上果然是皇上，不愧如此狠心！也不愧惹的静妃娘娘要如此对待了。” 龙孟然眉头微微一皱，这又关廖清雪什么事？ 不过龙孟然还没出口，德妃已经先回答他了:“药是静妃娘娘给的，法子也是静妃娘娘出的，当日的行踪也是静妃娘娘告诉我的……” 德妃说着说着便觉得胸口一股血气上涌，“噗……”的一声，还没等她稍作反应，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来人……”龙孟然对着外边大喊了一声，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是微微有些不忍的。 可德妃的话却让龙孟然眉头紧皱，这事还有廖清雪在后边做了推手？ 随侍的宫女刚刚进来，稍稍缓过来的德妃便顶着苍白的面容拼命的撑死了身子，对着门口大喊了声“滚……” 那两宫女瞬间被德妃吓得不敢乱动了。 说实话，此刻德妃整个人都像是被鲜血浸过一般，嘴角还稍稍往外漫着血，身上的白裙都分不清原来的眼色了。 从头到尾，一身血色的德妃此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极大的悲怆！ 不等侍女退下，德妃便自顾自开口道:“今日终于明白静妃娘娘那样做的原因了，皇上的冷酷简直无人能及……” 德妃忽然瞟见门外的某个身影，眼神变了变，话锋一转:“皇上身为一代帝王，可却也容不下自己的一个孩子，你可曾想过，他说不定也会长得像阿南公主那般大，然后叫你呢……” 接着德妃又大笑道:“皇上要它死，臣妾拒绝不了，可臣妾还能选择的是，可以陪它一起死，这样，我的孩子便不会孤单了，说不定它还会叫我娘呢！呵呵……” 德妃的话越说越阴森，龙孟然听着心里暗道不好，可没等龙孟然反应，德妃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边上的主子撞了过去。 龙孟然正伸出的手却是连德妃衣袖都没有抓住。 “嘭”的一声，德妃额角瞬间又印出了大片鲜红，此刻德妃因为冲击而向后倒去的轻盈身体活像一片鲜红的枫叶！ 刚刚没有抓住德妃，可现下看着她倒下的身体，龙孟然还是下意识的就接住了她。 此刻，德妃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迷离，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 第一卷 第211章 德妃诅咒 可龙孟然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德妃最后的“诅咒”。 德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龙孟然的衣襟，嘴角带着凄然的笑意对龙孟然小声说道:“我…笃定，你终会…因你的所为而失去她的，因为你根本不懂…不懂…” 德妃的后半句还未说完，头便微微垂在了龙孟然的怀里，永远失去了生气。 那一刻，龙孟然怔住了，看着怀里已经没了呼吸的德妃，龙孟然久久没有动弹。 而已经离去的德妃嘴角似乎还嵌着一抹笑意，不知是在笑她临死前给顾佳雅和龙孟然之间埋下的暗招，还是在笑她终于和这一切没了关系。 龙孟然不知道，给德妃饭菜里放的药并不足以立刻让德妃流产。 张公公做的隐秘，那药只会让胎儿慢慢死在腹中，到最后像是自然一般流产。 可德妃却又自己在饭中放入了另外一种东西，也正是那东西，直接导致德妃下腹流血不止。 十几年宰相府压抑的生活，最后换来的是另外一个地方的苟延残喘。 而德妃明显是属于那种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的那种。 她选择了用死来换取一个人的彻底铭记。 所以，今日的种种，说是廖清雪的故意促使，更不如说是德妃的甘愿为之。 每日的小心翼翼，每日的步步为营，终是让她累了，于是，死也成为了一种很好的解脱。 不过内心的不甘却还是让她故意说出了那番话，埋下了一颗雷。 结局如何她也看不到了，便虽他们去折腾吧！ 到死德妃的一只手也抚着肚子，或许她是真的很在意那个注定不能出生的孩子吧！ 终的，德妃的身体渐渐在龙孟然怀里冷了下来。 最后，是顾佳雅从龙孟然怀里接过了德妃的尸体。 在龙孟然入宫后新纳的几个妃子里边，顾佳雅一直觉得德妃是最聪明，也是最明事理的那一个。 顾佳雅虽不是多喜德妃，可算下来也没有多讨厌她，不过是各自立场不同罢了。 顾佳雅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的骨子里依旧见不得生命如此潦草的逝去，不管德妃刚刚那句话在她的心里冲击有多大，顾佳雅还是仔仔细细的整理了德妃最后的仪容。 德妃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只是在她寝宫安置了一个小小的灵堂，宫人祭祀几日便了了。 顾佳雅作为后宫之首，还是每日去参拜德妃了。 不过，除此之外，顾佳雅还让人做了一个很小的没有刻名字的牌位，悄悄放进了棺椁里德妃的遗体旁边。 她的一生，还未开始，便已经在这冷酷的宫廷草草结束，顾佳雅最后看了一眼德妃的遗体，便让人封棺了。 之后，德妃的棺椁被人从皇宫侧门悄悄抬出，作为后妃，德妃的遗体被安置在了京城郊外希灵山的皇陵中了。 不过，德妃的葬礼期间，龙孟然从未来过。 宫里众人都道，皇上长了一颗石头心，一日夫妻百日恩，临走却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不过比龙孟然的传言更可怕的却是，德妃之死的谣言慢慢传来，宫里的人都知道，德妃娘娘是死在贵妃娘娘的夜辰宫的。 有人说，是贵妃娘娘手段毒辣，仗着皇上撑腰，明目张胆害死了德妃娘娘。 还有人说，是德妃娘娘咎由自取，想谋害贵妃娘娘，却被贵妃娘娘先发制人，给提前处死了。 更有人说，是贵妃娘娘不喜德妃娘娘有孕，便设计毒害她腹中胎儿，没想到德妃娘娘却也没了。 ……，还有种种传言，宫里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诡异。 但人们却都坚守一个道理，那便是不能惹下夜辰宫的人，不过，也不能太亲近。 宫里自古的规矩，死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半分同情的，既然最后活着的是贵妃娘娘，那他们自然是要敬娘娘几分的。 也从那以后，顾佳雅的名号成了宫里最可怕的存在，而那些个宫人们更是有的在偶遇顾佳雅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双腿打颤。 或者更甚的时候，他们提前知道了顾佳雅要去什么地方，便早早的做鸟兽散，生怕碰见顾佳雅而丢了自己的小命。 这种情况顾佳雅刚开始并不知道，知道偶然一次途径御花园，远远的便见一粉装宫女提裙飞快离开，这才有些生疑。 然后，小桃才在顾佳雅的一再询问下倒出了所有的事情。 可顾佳雅听后却一个劲的独自在那里笑。 小桃看着顾佳雅一副像是听了热闹的神情，当下便生气起来，急得拍了下衣服，皱眉对顾佳雅说了句“都这种时候了，娘娘怎的看不出半分着急来呢！真是！” 看着小桃着急，顾佳雅轻轻拂起微蓝袖子轻掩嘴角，笑的更欢了。 “如此这般，倒没人整天来打我主意了不是？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笑了一阵，顾佳雅才定了定情绪慢慢说道。 “哼！别人不来也罢，可皇上不是也不来了吗？”小桃一个生气便口无遮拦的提到了龙孟然。 果然，顾佳雅一听到龙孟然脸色便稍稍有些不对了。 小桃还正要往出说别的，却忽的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赶紧给顾佳雅跪下了。 顾佳雅看见“腾”的一下便跪在自己跟前的小桃不由得微微蹙眉:“你这是干什么，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过来！” “娘娘恕罪，小桃又说错了话！”不等顾佳雅喊她起来，小桃自顾自的认完错便又“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那嘴巴的声响让顾佳雅听着都心疼，赶忙过来拉起了小桃。 “你这又是干什么，大嘴巴可是舒服的不行？真是！啧啧，这脸蛋儿打坏了可怎么办！”顾佳雅一边低头瞧着小桃的脸一边又皱眉装作嫌弃道。 可顾佳雅刚说完，小桃却又开始哭了起来。 啊！顾佳雅瞬间开始头大了，平生里她最怕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小桃的哭声。 那丫头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除非她自己累了，否则你别想轻易让她停止。 第一卷 第212章 龙孟然的硬气 所以每每小桃哭起来，顾佳雅都离得远远的，等她哭完了再接着干其他的事情。 顾佳雅一看小桃又成了这副样子，翻了个白眼，打算走到一边去，不管她。 可这次小桃不仅哭，还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嘟囔:“小桃真的是笨死了，娘娘对我如此好，我却没什么…什么能帮娘娘的……” 顾佳雅听了个大概，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丫头的心思。 唉！不过也算是难为她了，这几日自己本也就心情不好，没想到竟也弄的她如此敏感。 索性，顾佳雅也不管什么，直直用手掰下小桃捂着脸的手，看着她竟已经有些红肿的眼小心说道:“真是的！不知道每天小小年纪都想些什么，看来得给你找个人家了，省的动不动就叨叨！” 顾佳雅本来是想语重心长的劝她的，可到了最后没想到出口竟又成了那般。 小桃一直没什么心眼，看着此刻因为内疚没什么可以帮自己而内疚的她，顾佳雅又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这宫里也已经让这孩子压抑成如此了。 小桃没想到顾佳雅竟在这会儿又说出了这话，不由得泪珠滴的更快了:“娘娘怎么一直这样呢！娘娘不该赶紧操心操心自己嘛！” 这是小桃第一次没有因为给她找人家这个话题而溜了的。 但也第一次让顾佳雅觉得，皇宫这地方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怕，竟能让人转变的如此迅速。 暗暗敛下眼里不知名的神色，顾佳雅微微皱眉，端出自己的威仪对小桃说了句:“行了！赶紧擦擦，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说完顾佳雅便起身了，不过是转了个身又继续说道:“你呢！以后别操心这种事情了，姐姐我呢，心里有数！” 唉……，不过话尾，顾佳雅却是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小桃自己一人在那里不明就里。 其实，从德妃走后，龙孟然便一直待在前殿，从未踏足后宫。 其实并不是龙孟然不想，而是顾佳雅一直在躲着。 那天德妃的话还深深印在顾佳雅的脑子里，那话里话外不都是龙孟然亲口下令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而孩子的母亲因无奈只能选择陪孩子一起上路啊！ 顾佳雅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就不由得揪疼。 她不敢想，龙孟然冷血起来也竟是那般的一个人。 在顾佳雅看来，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的了狠手的人必定内心都是冷酷无情的。 龙孟然不喜德妃就算了，可孩子，他怎么能如此！ 顾佳雅想着想着突然有些站立不住了，顾佳雅一下子扶住了书架才堪堪免去了跌倒的危险。 可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古无情帝王家，龙孟然对她自己一个人好便罢了。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哪里还管的了别人？ 可若顾佳雅一直是生活在这里的，她或许可以接受。 可让她一个受了新教育的人去接受一个故意杀死自己孩子的父亲，顾佳雅所有的价值观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慢慢的，顾佳雅缓缓靠在书架边上，双眼微闭，她到底该怎么办？ 四下无人，良久，顾佳雅眼角慢慢溢出一行清泪。 不过，顾佳雅和龙孟然的事情还未解决，朝上却又出了不同的声音。 一大清早，就有人开始上奏，贵妃顾氏，妖媚惑主，扰乱朝纲，残害后妃，罪不可恕，愿皇上及早惩处。 然后其他人便开始一个个的附议。 只有方飞鸿和顾佳臻还有其他少数几个人静静立在一旁没说话。 龙孟然却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眼神便冷了下来，这又是谁出的幺蛾子，后宫才稍稍安定，这又是从前边开始作乱。 “还有呢？”龙孟然坐在大殿之上在他们给顾佳雅安了各种罪状之后又最后问了一句。 “无议，请皇上裁决！”几个人齐齐开口到。 不过这次龙孟然还没开口说话，顾佳臻却上前一步盯着那几个人用明显维护的语气说道:“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几位大人凭着捕风捉影的传言来干扰陛下的家事，不觉得可笑吗？” 此刻顾佳臻只觉得这些人在没事找事，何况此次边疆一战，顾佳臻对顾佳雅佩服的实在不行，哪里容得下他们随意污蔑。 “呵！顾大人这是再为自己的姐姐护驾吗？顾大人一向公私分明，怎么今日倒来和我们掰扯了？”其中一人笑着讽刺道。 “我是就事论事，那是皇上的家事，不论如何该由皇上自己定夺，哪里轮得到你们插嘴，真是可笑！”说罢，顾佳臻狠狠地在那人跟前甩了下袖子，一句‘家事’瞬间堵的那人无话可说。 不料，却忽的又有人上前说道:“陛下家事与国事同等，顾大人的话怕是有失偏颇了……” 就那样，又有几人上前理论，顾佳臻一个人颇有舌战群儒之风。 忽的，龙孟然大喝一声“够了。”众人才赶紧悄声低下了头，也紧紧闭了嘴。 整个大殿一下子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龙孟然冷眼看着最开始参顾佳雅的那人，掩住情绪，声音平静的说道:“董大人可是有什么建议啊？” 那人一听龙孟然点了他的名，内心便先是一个哆嗦，然后才又低头站出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既然董大人如此关心朕的家事，那何不如劳烦董大人顺便来替朕治理这天下可好啊？”龙孟然的声调突然抬高，面色依旧没有丁点改变。 ‘扑通’那人又先先跪了下来，满声都是恐惧的和龙孟然磕头请罪。 “朕看你倒是厉害！什么都知道啊！”龙孟然的声音越发阴狠道。 龙孟然的话一处，那人赶紧哭丧着脸‘反驳’道:“皇上恕罪，臣真的只是一心为皇上啊！” “董大人劳苦功高，朕可用不起你的‘忠心’啊！来人！该是送董大人回家养老去吧！”龙孟然几乎是阴狠着一张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那些话的。 龙孟然这话一处，瞬间朝堂上便响起一阵阵抽气声。 第一卷 第213章 顾佳雅的温柔 虽说龙孟然当初处理李宰相时那也是不留情面，雷厉风行。 可龙孟然却从未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去摘任何一人的官帽子。 可今天，董大人的话才刚刚出口，一下子便被龙孟然给拿住且摘了乌纱帽。 而且董大人才是刚刚四十出头，哪里需要回家养老。 抽气声过后，众人又纷纷低头悄然不语了。 不过大家却在心里念叨，那顾贵妃怕真的是皇上的逆鳞，绝对动不得，哪怕以后真的有了什么，也得好好想想清楚再开口。 董大人的接连求饶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龙孟然挥挥手看都没看一眼便让人带下去。 随后，龙孟然又往下扫了一眼，声音听不出喜恶:“还有人要说什么吗？还是想要和董大人一起做个伴儿呢！” 龙孟然的话说的直接，谁要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那便和那位董大人一起去都回家吧！ 原先同董大人沆瀣一气还同顾佳臻理论的几人瞬间没了任何脾气，悄悄的站在众大臣里不发声。 之后，便没人再敢提这个问题了，龙孟然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便退朝了。 龙孟然走后，众大臣的纷纷离开大殿，不过还有几个人却在心里暗暗念到:这次出征边疆回来，皇上真的是不一样了，就处事风格来说，也变得不是一般的凌厉了。 这国家怕是又要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啊！ 可就在这事情才刚刚结束的时候，却传来了北国和方国同时递交了出使的国书。 那两份国书静静躺在桌上，龙孟然却盯着它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国同时出使，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不过就在两国国书到达皇宫的时候，顾佳雅也接到了素倾传来的消息:北、方两国不日便将同时出使，近日中原出现神秘组织，在各地进行通商，具体还得细查。 顾佳雅皱眉，今年这可真的是多事之秋，不管什么事都是上赶着来凑热闹。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罢，顾佳雅便提笔在纸上写到:暗中观察，切不可打草惊蛇。 随后，顾佳雅将纸晾干折好，正准备让人给送出去，可又想着小桃这几日心情不好，便一瞬间改了主意。 想着，顾佳雅嘴边便挽起一个微笑，对着外边喊了声:“小桃……” “哎！娘娘……”小桃本来就准备进去换茶水的，没想到顾佳雅也正好喊了她。 “娘娘喊小桃什么事儿啊？”小桃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掀起帘子朝着顾佳雅问道。 顾佳雅招招手笑着说:“来，给你找了个事儿！” 小桃疑惑着看着顾佳雅，不过身体却不自觉的朝着顾佳雅走去。 “给，迷亲自去把这东西给送去春风楼，交给素倾。”顾佳雅眉开眼笑地把东西递给了小桃。 “咦？这东西不是一般都由专人去送的吗？今天怎么……”小桃看着顾佳雅手上的信件便疑惑道。 “不放心别人去，今天这个得你去，记住，亲手交给素倾姑娘！”顾佳雅微微挑眉笑着叮嘱道。 “是。”小桃接过顾佳雅手里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贴身处。 听着娘娘的意思这东西应该很重要，坚决不能丢了。小桃在心里暗自叮嘱细节道。 “还有，这几日我憋闷的厉害，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去集市看看，有什么好玩意儿，给我和阿南带回来些！”顾佳雅最后对小桃说了声。 “是，娘娘！”小桃行礼后便下去了。 小桃刚走到宫门处便被拦下了，侍卫让她出示令牌，小桃从腰间解下递给了侍卫。 “夜辰宫的？”那侍卫看着令牌皱眉问道。 “嗯。”小桃微微低头轻声回应道。 “出去干什么？”那侍卫又进一步盘查。 可还没等小桃回答，旁边一人暗暗戳了一下那侍卫，在他耳边小声着急叮嘱道:“你干什么问那么多？夜辰宫的不赶紧放走，不要命了你！” “啊？”那侍卫微微皱眉，有些不知其中深意。 不过那人没理会他，而是直接从他手机里拿过了令牌，小心翼翼的用双手给小桃递了上去，满脸笑着说道:“姐姐莫怪，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姐姐慢走！” 小桃没有答话，只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接过令牌走了。 一直到小桃走的看不见人影了，最开始的那侍卫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那个宫女。 不过他也还算是个聪明人，并没有方面为难小桃。 而是等小桃走了以后，又问了对小桃一脸殷勤的侍卫:“张哥，那是哪位啊？怎的还劳你如此上心。” 那侍卫回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有些恨铁不成钢，有些嫌弃的说道:“你来宫里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夜辰宫的人不能惹吗？” “啊！我只听说夜辰宫那位很受宠，难道还这般厉害？”刚开始的那个侍卫说道。 这话一出，迎来的当然是那位张姓侍卫的白眼:“宫里人都知道的事情，以后把眼珠子擦亮了再看……” 之后，张姓侍卫又给那侍卫悄悄普及宫里的人际关系。 两人没看到的是，齐子成一直静静站在角落里偷听两人的谈话。 随后，齐子成便擅自离开了岗位，去跟踪了小桃。 小桃没有武功，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着顾佳雅的嘱托，便用手紧紧捂着放信件的地方脚不沾地的朝着春风楼去了。 齐子成一直在后边紧紧跟着小桃，生怕她要办的事情和廖清雪有关。 说起来德妃在夜辰宫出事他也算是有一定责任，因为廖清雪给德妃的药便是由他的手传入宫里的。 当日，他知道廖清雪要和德妃联手整贵妃娘娘。 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廖清雪晕着被扶出了夜辰宫，德妃也死在了夜辰宫，而顾佳雅却好好活着，皇上甚至都未下一句责怪的话。 深夜，他偷偷去看廖清雪，谁知廖清雪一见他便奔入他怀里深深抽咽起来。 这世上齐子成是最见不得廖清雪哭的，此刻廖清雪一哭，他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第一卷 第214章 齐子成的忠诚 齐子成赶忙轻抚着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了？” 可谁知廖清雪除了一直嘤嘤的哭根本不回答他的任何话。 又过了一会儿，廖清雪这才慢慢停下来，但因为刚才哭的用力，这下便剩下了一阵阵的抽咽。 齐子成也不嫌她哭的声音烦，从廖清雪哭起来到停止，齐子成也是一直轻抚廖清雪的后背，不发一言。 等廖清雪哭够了，齐子成这才扶着她坐下，又给廖清雪倒了杯热茶放到她手里，看着廖清雪的脸色轻声问道:“现下可以说了吧？” 廖清雪从齐子成进来的那瞬间便在做戏，要让齐子成成为她正真的助力，那便必须让他和自己一般痛恨顾佳雅。 所以，廖清雪的哭是第一步。 可真正趴在齐子成怀里哭时，廖清雪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了，反正假装哭着哭着，她心里便越发觉得委屈，到最后竟成了真的哭了。 在齐子成怀里，廖清雪有一瞬间的放松。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可她怕是要辜负他的爱意了。 廖清雪又想着，自己爱着龙孟然，而龙孟却又没有留半点真心给自己，他们仿佛进去了一个循环怪圈。 越想着越觉得自己如今的生活凄凉可笑，廖清雪便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哭了，也许那是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的。 廖清雪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手机的茶杯，虽然是深夜了，可杯子里的茶还冒着丝丝热气。 那杯子里的茶水上边飘浮着的一丝茶叶，怕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从茶壶里折腾出来想看看这五彩缤纷的世界呢吧！ 看着一丝茶叶也能那般主宰自己的命运，廖清雪突的眼神变得凌厉，心上的不甘涌上了心头，瞬间便出手直直扔了那杯茶。 “啪”的一声，茶杯堪堪落在桌角，然后顺着桌角落地，闷声掉在了地毯上，茶水也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地毯。 廖清雪不知又是哪里来的脾气，眼泪又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然后又重重的砸在了齐子成的心上。 齐子成顾不得其他，一把抱住了廖清雪，嘴里的话严肃而又坚定:“一切有我，你开心便是。” 廖清雪心里的话还未说完，便这样得到了齐子成的承诺。 廖清雪嘴角勾起一抹笑着，悄悄环上了齐子成的腰身。 齐子成还打算继续安慰廖清雪，却没想到一下子却被那腰间的手弄得身体一僵，齐子成瞬间便被那感觉击的有些动弹不得了。 廖清雪看着齐子成如上次那般僵着身体不知如何的表情，邪魅的笑了下，踮起脚尖吻上了齐子成的脖颈。 “蹦”的一声，齐子成大脑的那根弦便随着身体的本能绷断了。 第一次两人欢好过后，齐子成是有些后悔的，如今的他们毕竟是君臣之别，怎可以作出那般有失体面的事情呢！ 可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女人的诱惑时，又有几个能把持的住呢？ 反正不是齐子成了，他再一次忘掉臣子的本分和责任，沉醉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了。 廖清雪在将齐子成叫去之前，是先给茶里放了药的，怕真的出了事，廖清雪只把那药混在蜡烛和茶中。 齐子成进来后，蜡烛慢慢散发出让人迷幻的药，而茶杯里的热水也在慢慢挥发着。 最后，再加上廖清雪的主动迎合，齐子成竟没有半分意外的中招了。 廖清雪在齐子成身下闭着眼睛呻吟着，但此刻她心里想的却是龙孟然。 想着她和龙孟然之间的关系还是顾佳雅没出现之前的，那时候龙孟然对她也是真的好。 “嗯！”廖清雪想着过去的事情却一下子被齐子成弄得有些发疼，便闷吭了一声。 齐子成听到廖清雪闷吭的声音便瞬间停下了，一脸焦急的抚着廖清雪的肩便问道:“弄疼你了？” 齐子成的话让廖清雪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男人竟在男人最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生生停下来关心她。 放到以前，龙孟然总是闷头干事儿，更不会关心她是否也有难受，两相对比下来，廖清雪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她继续留在宫里，是为了报复顾佳雅，但更多的还是想要重新得到龙孟然的爱！ 不过眼下她仿佛有了一丝明白，她对龙孟然的也许同样是报复。 在齐子成的怀中，廖清雪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夹杂着对龙孟然的报复，她好像对这个人更多了一丝喜欢。 想罢，廖清雪没有去回答齐子成的焦急，而是顺着齐子成的胸膛慢慢用手勾上了他的头。 廖清雪微微用力，齐子成的头便被拉下，廖清雪闭着眼睛吻了上去，而嘴角在临近与齐子成亲吻时还发出了一声细微鼓励！ 齐子成本就被廖清雪迷的神魂跌倒，如今廖清雪又明目张胆的鼓励。一下子给了齐子成更大的信心，齐子成当即便运动的更加强烈。 廖清雪虽在自己的寝宫，可现在已经是晚上落钥以后了，齐子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发现的，所以，廖清雪还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大叫。 两人的运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甚至直直到了第二天天明。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齐子成悄然离开了紫薇阁。 独躺在床上的廖清雪却又在深深的劳累中睡去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齐子成对廖清雪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从刚开始两人间的不好意思，到后来明目张胆的关心。 对于齐子成的殷勤，廖清雪照单全收，更是对他明里暗里的示意也从未拒绝过。 就这样，齐子成心里欢喜，便更加将廖清雪的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看到小桃出宫，齐子成便不管不顾的跟了出来。 可齐子成刚进了春风楼的势力范围，便被春风楼的人发现了。 为了将他抓住，春风楼的人便在小桃经过小巷时，将她给带走了啊! 齐子成跟着小桃。却见小桃一下子失踪在前方，更更加确定了事情的不简单。 第一卷 第215章 心动 齐子成半点多的都没想便紧跟着就往过走。 来到小巷，往里看了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齐子成看着这空旷的小巷直皱眉。 如此轻易便跟丢了一个人，他怎么能算得了一个合格的侍卫呢！ 齐子成一边暗想小桃难道发现自己了，所以便找个僻静的地方甩了自己？ 一边又不停的责备自己太过大意轻敌。 另一边。 小桃刚刚走到小巷边，再走不到一条街就是春飞楼了，所以小桃不由得加快脚步。 可正准备往过走。小巷里便传来有人喊她的声音，小桃疑惑着扭头看了一眼。 那人她不认识，可却怎么叫的出她的名字呢？ 小桃不打算理会，正要转身走，谁知道那人一句“春风楼”便又让小桃停了下来。 那人跟小桃招手，示意她过来，又拿了“春风楼”的名头。 小桃虽感到疑惑，不过还是过去了。 “姑娘！得罪了！”谁知小桃刚一过去，那人便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怀里，另一只手圈住了小桃，一个起身，两人便堪堪消失在了小巷里。 可小桃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置身春风楼了。 到了地方，那人赶紧松开了小桃，立刻行礼道歉:“姑娘！多有得罪！刚刚你被人跟踪了，在下便出此下策，没有同姑娘商量，还望姑娘见谅！” 小桃本就半点武功也不会，被这样带着飞了一截，脑子也不知道是新奇还是眩晕，反正就是那人说了一通小桃没有一丝反应。 那人见小桃迟迟不回答，以为小桃生气了，也便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起身。 又过了一会儿，小桃才终于反应过来了，可眼前这人为啥一直给她行礼呢？ “公子这是干什么？不必如此的。”小桃反应过来便说了这样一句话，瞬间让那人有点尴尬，不必如此，你怎的能一直不回答呢？ 那人直起身子，正要说什么，却见素倾从楼上正往下走。 那人便赶紧行了礼。 素倾一边往下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示意那人可以离开了。 小桃顺着那人的眼神看过去，见到素倾下来了，便笑意浓浓的站那等着。 “哟！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家主子不是从来都不舍的你干这种事情的吗？”素倾轻笑着调侃道。 “额！呵呵…，我也不知道，娘娘说让我来，我便来了。”说着小桃便从贴身处拿了信又递给了素倾。 素倾拿过信封当着小桃的面便拆开了，看了看里边内容没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啊？ 素倾不由得在心里暗猜顾佳雅让小桃过来的原因。 “没了？就这个！”素倾睁大眼睛提着那张顾佳雅写过的纸晃了晃疑惑问道。 “小桃也不知道，娘娘只给我一个信封，我也不知道里边到底装的什么！”小桃听了素倾的话有些为难的摇着头说道。 “好吧！那她有没有交给你其他的什么事儿呢？”素倾耸耸肩又问了出来。 “嗯！有呢！娘娘让说在宫里有点闷，让小桃给带点好玩意儿回去。”说到这个，小桃便神采奕奕的说道。 “哦……”素倾一个字却发出了慢慢的抑扬顿挫的腔调。 “苏七，陪小桃姑娘出去逛逛捡着好玩的东西给买回来，再好生将小桃姑娘给送回去，千万不能注意啊！”接着素倾便又喊了刚才那人陪小桃出去。 小桃一听这，赶紧摆着双手作出拒绝的模样，同时还微微摇着头说道:“真的不用，那里我还算熟，可以自己去的。” “那怎么行？你好歹这么多年都不在京城了，有些地方早就变了，你可是你家那位的心头肉，我要是不小心丢了，那还不跟我急吗？”素倾听了小桃的拒绝当即便拿出了自己的观点。 素倾说话间那人也正好进来了。 “嗯，去吧！领着小桃姑娘好好逛逛！”说着，素倾推了下小桃，让她跟着那人出去。 “啊？哦！”小桃被推得晃悠了一下，又看着怕是推不掉素倾姑娘的热情了，便点头向素倾道谢，又朝着那人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小桃刚出去，素倾脸色稍稍冷了下来，像是对着空气说的:“出来吧！” “嗖”的一声，便见一人不知从哪里极快的飞了出来，直直站定在了素倾跟前。 “怎么回事？”素倾刚刚便见苏七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回姑娘，小桃姑娘被人跟踪了！还是宫里的人！”苏六低头抱拳回答道。 “什么？”素倾瞬间便皱眉了。 宫里的？哪位？ 素倾眉头紧皱:“可有查清楚了了？” “是…宫里的侍卫头子……”苏六顿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龙孟然的人？”素倾一听侍卫便第一个想到了龙孟然。 “目前……来看是这样！”苏六不敢高声，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素倾的愤怒。 “呵！龙孟然！再去好好查查……”素倾还是不太相信竟是龙孟然派的人跟踪小桃。 “是。”苏六领了命令下去了。 素倾却一个人在那里想了很久，若真的是龙孟然派的人，那顾佳雅又该如何自处呢？ 街上。 小桃到了外边才反应过来，刚才便是这个叫苏七的人抱着自己离开了小巷。 瞬间，小桃便有些不自在了，一直低着头往前走。 而苏七看着小桃的反应便猜出来了她怕是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一时间苏七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人就那样走了一段路，而苏七也一直在向四周观察着，看看是否又有可疑的人。 而小桃一直把眼睛放在路边的小摊上。 两人没了共同话题，尴尬的气氛也持续了好久。 直到小桃走到一处手工做的小玩意儿摊前，看着这里如此多的种类，小桃忽然想着若是阿南公主看见了，肯定爱不释手。 想着，小桃便笑着给阿南挑起了东西。 苏七在后边一直紧紧跟着，看着小桃停了下来，他也跟着站到了小桃身侧。 忽的，苏七看呆了！ 小桃虽没有顾佳雅那么漂亮，但总得看来还是眉清目秀的。 第一卷 第216章 佳人心意另投 或许是小桃笑着的缘故，苏七此刻觉得她真的是极美的！ 都说心动或许只在那一秒钟，那一秒里，苏七心里住进了那个笑的灿烂，毫无心机的女子。 苏七呆呆看着在那堆小玩意儿里仔细挑选着的东西的小桃，心里暗暗说道，他是不是也该考虑成个家了。 而一边挑的正起劲的小桃哪里知道苏七就那样草草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对象却是自己。 如果没有发生后边的事情，如果苏七再早点向小桃表白心意的话，或许他们真的还有可能在一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齐子成跟丢了小桃，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在周围开始转悠。 忽的，齐子成远远望见了小桃的身影以及她身边多出来的苏七。 齐子成皱眉，宫女出宫，私会？ 不对，齐子成的感觉告诉他应该不是那般。 随后，齐子成便一直跟着小桃和苏七。 其实苏七在一开始便发觉了跟在后边的齐子成，但在看到齐子成便是刚开始跟踪小桃的人，苏七便按兵不动了。 他倒要看看那人要干什么！ 也许是在宫里憋坏了，小桃在集市上转来转去，好不欢快，早前在宫里的那些心事此刻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苏七依旧没说什么，只静静跟着小桃。 快入冬的天气也黑的快，没多久小桃抬头看了看微微发暗的天空，想着是时候该回去了。 然后一扭头，小桃一下子愣住了，苏七两手提满了小桃刚才看过的各种东西。 小桃哑然，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苏七说道:“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苏七一脸真诚的说道:“你不是出来买东西的吗？看了就买啊！” 额！小桃无语，什么叫做看了就买啊！ 没等小桃说话，苏七又说道:“素倾姑娘让我出来便是陪你买东西的，况且这不是还要给当家的用吗？” “嗯嗯。”苏七一本正经的说辞让小桃无言以对，只能附和着说是。 随后，苏七便将小桃送到了离皇宫不远的地方，然后一件件将东西交给小桃，又嘱咐说一次小桃出宫便带她去吃好东西。 小桃一一应和，却在心里想着，若真有下次，你是不是还会搬一整栋楼的吃的呢？ 苏七看着小桃走进宫门才转身离开的。 离开的路上苏七与跟踪了他们一路的齐子成擦肩而过。 两人互相知晓，却谁都没有捅破窗户纸。 后来的苏七想着，那时候就应该果断的将他了结，那哪里还会有后边的什么事情呢！ 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呢！ 出了一趟宫，小桃觉得此刻回宫的自己活像一个逃难的，大包小包拿了好多。 苏七能轻易的提起这些东西，可她感觉自己就稍稍提了一会儿，便有了被沉死的想法。 小桃拿了令牌给宫门守卫，因着轮班，现在已经不是先前出城时见到的那俩侍卫了。 正当小桃结果侍卫检查完的令牌和东西要走时，突然伸出的一只手让小桃愣了愣！ 顺着手的方向，小桃便抬头看向了手的主人，小桃还不认识齐子成，所以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齐子成笑着提起地上的东西，对小桃说道:“正好我要去巡逻，这位姑娘要去哪里？我顺便送你过去吧！” 齐子成是那种长的很清秀的人，虽然披着侍卫的装饰，可隐隐还透着一股子书生气息。 小桃又眨了眨眼，心里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齐子成还在等着小桃的回答，小桃还没说话，耳根子却先红了起来！ 幸亏刚刚有提东西，额头上也有微微的汗水。 耳朵的发红我也只让人以为是累的，小桃只感觉心咚咚跳个不停，好不容易才慢慢压下了心里的怪异。 小桃这才慢慢回礼，轻声道:“不必劳烦这位大哥了，我自己一会儿也能回去的！谢谢您了！” 出于礼貌，小桃还是拒绝了齐子成的帮忙。 可齐子成却是提着东西不放手，还直接抬步走了起来，微微扭头对身后还愣着的小桃说:“我也说就是顺便，你快过来给我指路，免得错了。” 不过齐子成却故意走了夜辰宫的反方向。 “哎哎……那方向错了。你把东西还给我…”小桃没想到齐子成非要给她送，还是直接提起就走的，反应过来便赶紧喊着齐子成。 “这就对了嘛！这边不对，那就是那边喽！”说着齐子成便转了身子朝另外方向走去。 齐子成的步子快，小桃阻止不了，便小跑跟着。 路上齐子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问了小桃好多问题，小桃却因为脸红一直低头，偶尔说上两句。 没一会儿，夜辰宫便到了。 齐子成还陆续往前走着，小桃赶忙把他喊停了:“哎…到…到了!” “哦！这么快！原来你是夜辰宫的？”齐子成故作惊讶的说道。 往后退了几步，齐子成便在宫门前放下了苏七买的各种东西。 小桃看着微微有些发喘的齐子成，额头上竟还有些微汗。 小桃便小心翼翼的递上了自己的手绢，嘴里说着:“谢谢这位大哥，多亏你了！” 小桃第一次给陌生男子递手绢，心里吓得砰砰直跳，生怕他拒绝，说话的声音也没了几分底气。 谁料齐子成想都没想便从小桃手里接了过来擦汗。 看到齐子成接了手绢，小桃心里欣喜万分，脸上的笑意有些藏不住了所以头低的更厉害了。 “没事儿！这不是举手之劳吗？不妨事儿！”齐子成笑着回应道。 “行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齐子成说着便向小桃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哎…我的…手绢！”齐子成离开时并没有把手绢还给小桃，小桃正要喊他，却不知道为何声音越来越弱。 然后小桃就那样看着齐子成渐渐走远，过了一会儿才回了神。 转身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小桃有些哭笑不得了，一会儿见了娘娘这了如何是好呢！ 唉！算了，先搬进去再说吧！ 第一卷 第217章 夜半抽咽 顾佳雅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又抬眼看看在那里站的笔直的小桃，皱眉问道“你这是把整个集市给我搬回来了？” 小桃一副委屈模样，眨巴眨巴眼睛:“娘娘，这不是我买的！” “给素倾姑娘送了信，我便打算自己去的，可素倾姑娘非得让那个叫什么苏七的陪着，我一看什么，他就买什么，结果就成了这样了！”随后，小桃又哭丧着脸抱怨道。 “哦！苏七回来京城了！好久不见了，不过依着他的性子，作出这些事情来也可以理解！”顾佳雅一听苏七在京城，便眼神发亮的笑着道。 不过顾佳雅又在心里思索，素倾连苏七都召回京城了，怕是过几天这个浑水不好淌啊！ “嗯嗯！”小桃听了顾佳雅的话赶忙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嗯什么嗯啊！你之前又没见过他！”顾佳雅看着小桃一副明显对苏七印象深刻的表情笑着调侃道。 小桃吐吐舌头，微微低头不说话了。 顾佳雅看着小桃明显变好的心情，自己心里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这孩子真的是不适合这宫里的规矩啊！ “行了，你也累了，拿了这么多东西，赶紧去休息吧！”随后顾佳雅便开口让小桃去休息了。 “没……，是。谢娘娘！”小桃本想着说，在宫外有苏七提着，进宫了又有人提着，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累。不过到最后，小桃还是答应着退下了。 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对顾佳雅说了。 小桃退下了，阿南又还没回来，顾佳雅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暗暗头疼。 算了，一会儿再说吧！ 想着顾佳雅便起身，走到了书桌边。 好多日子没画过画儿了，今日心情稍稍好点，不如画上一画！ 顾佳雅心里一亮，便直接拿起了笔，蘸了墨汁，便漫无目的的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画着画着，顾佳雅突然想到，她“清泉公子”的名号也成了过去，要不再起上一个名字，然后再成为一种品牌效应呢？ 说话间，顾佳雅勾起唇角，便在飞沙走石间完成了一副不同于之前风格的化作。 顾佳雅看着那副画就轻笑道:“早知道该提早刻个章的！” 不过该起什么名字呢，顾佳雅有些犯难了，这次的名字不要那般清高，但也不能太接地气，要那种遗世独立的！ 想着想着，顾佳雅便咬起了笔头，竟生生的忘了手中的是毛笔。 顾佳雅又摇头晃脑的想了一通，要特别的，那什么是特别呢？ 特别，特特，别别…… 顾佳雅嘴里一直念叨着，忽然，顾佳雅没注意前方有什么东西，走着走着便一头撞在书架上。 书架闷腾腾地回应了她一声，却把她给疼的直揉额角。 哎！揉着揉着，顾佳雅忽的大喊一声:“对了！另加！就是另加！” 两个字全都是由“口、力”组成，字的意思的念法却完全不一样！ 那不是挺好的嘛！ 顾佳雅越想越觉得开心，不由得轻轻哼起了歌！ 又一会儿，顾佳雅轻轻坐下，嘴里却还在念叨着“另加、另加……。” 然后顾佳雅想伸手去拿笔，却看到袖子上不知何时又粘上了各种颜料的墨水。 不由得微微皱眉。 看着袖子上的颜料，顾佳雅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麻烦，一忘记换衣服变成了这样！哎！” 叹了口气，顾佳雅眼睛一亮，若是在这里开上几个店铺是不是也能赚钱呢！ 人们一般情况下穿的衣服风格依旧可以是这样的，可若是换了学习什么的，就该用更方便的衣服啊！ 比如自己那段时间自己做的休闲衣服，每次画画儿，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越想越开心，顾佳雅又直直做了下来开始写策划书了。 白天一阵风风火火的过去了，可晚上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顾佳雅还是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几日的事情！ 德妃最后的话还仿佛在耳边，是龙孟然下令杀的孩子。 纵使顾佳雅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这帝王家本就是如此，这是宫里的法则，她不该埋怨龙孟然的。 可心里却总有那么个膈应，让她一次次的想起，一次次的揪心。 而从那天后，她和龙孟然便再没见过面了，顾佳雅不知道他们目前的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 想着想着顾佳雅眼角的泪水便不自觉的没有原因的留了下来。 她头低着枕头一手揪着被子，想要止住泪水，可她越是阻止，那泪水便越是拼了命的往下掉。 顾佳雅气急，便一把拉上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在了被子里。 其实她知道，她最最在意的是龙孟然的身份，龙孟然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要了德妃，然后她又在毫无防备时得知了，另外一个女人怀了她深爱男人的孩子。 那以后会不会是龙孟然又要了德妃、齐妃或是廖清雪，那她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人还不一样吗？ 那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顾佳雅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更不能容忍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如此悲哀。 所以，那几日，她突然有了想要离开的冲动，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到了后来，顾佳雅一直拖着，拖着，拖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真正的离开！ 所以，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狠心一点，早早离开。 结局显而易见，她依旧放不下龙孟然，放不下心里的那丝牵绊。 眼角的泪水还在额角往下滑，渐渐浸入枕头，只留下微微的一坨水渍！ 顾佳雅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哭着哭着便在蒙着的被子里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渐渐均匀，早已在那里站了许久的龙孟然这才轻轻掀起了顾佳雅蒙在头上的被子，静静看着她的侧颜。 屋外的月光微微洒进房间的地面，在屋子里印的确并不真切。 顾佳雅的轮廓显得并不是很清晰，但龙孟然却能清晰感受到她又瘦削了的脸庞。 进宫以后，龙孟然发现，顾佳雅真的是一直在变瘦。 第一卷 第218章 局势不明 自己好像也一直在惹她哭，像今天这样蒙着被子悄悄哭怕也是好多次了吧。 龙孟然静静看着黑暗中顾佳雅有些模糊的侧颜，心里却不是滋味。 顾佳雅刚睡着，梦里也好想法有些不安定，时不时的小声‘嗯哼’一下。 龙孟然看着这个样子更心疼了。 从德妃怀孕，他一个心惊，便赶紧在战事刚刚告一段落赶回京城，不过去的没了见顾佳雅的勇气。 之后，德妃故意死在夜辰宫，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国事朝政总有个对错可以去衡量，可感情里谁又能说的清什么呢？ 德妃的错？还是他的错？ 龙孟然不知道。 不过他却依旧记得德妃离开时的诅咒，德妃说他不懂感情，说他们迟早会出问题。 龙孟然不以为然，他与顾佳雅之间也算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那般困苦都过了，哪里还不能够经历目前这些呢！ 对龙孟然来说，他选择不让德妃生出孩子是他理所应当的权利，他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只是德妃的死让他有些不敢面对顾佳雅。 可在顾佳雅的观念里，他是一个丈夫，怎么可以杀死自己的孩子后又逼死自己的女人呢！ 两人各执一词，深深埋在心里，不过就是缺一个适合的场合倒出来而已。 而龙孟然也忘了，上天从来不会轻而易举就让一个人得到幸福的，除非他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又抛弃了了途中数个想要放弃的想法时，他才只是有了拥有幸福的资格，能不能守住幸福，这个还得另说呢！ 龙孟然又盯着睡梦中的顾佳雅良久，心里念着，无论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开你，哪怕你恨我。 夜深了，龙孟然悄悄合衣躺在了顾佳雅身旁。 轻轻呼出一口气，龙孟然心里念到，都多长时间心里没有这般踏实了！ 躺在顾佳雅身边的龙孟然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而早已在梦中的顾佳雅也好像是有了依偎，一个劲的往龙孟然怀里蹭，终于没了不踏实的反应。 后半夜，两人就那样彼此依偎着沉沉睡着了。 早上，顾佳雅醒的很晚，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心里的不舒服和劳累像是找了个口子发泄了一般，整个人都剩下累了。 龙孟然是在天刚刚放明的时候悄声离开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顾佳雅起的迟了，也便没有吃早饭。 小桃给她梳妆的时候和她闲聊道:“娘娘，这北、方两国的使团怕是就在这几天到了，到时候宫里肯定又要忙起来了！” “这么快？这不是才几天嘛？”顾佳雅听了小桃的话皱眉，按照路程这也不对啊，怎的这般快呢！ “谁说不是呢？刚说了要来，这便就到京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开始便在国内呢！”小桃附和着说道，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任何不妥。 等等！顾佳雅眼神一个凌厉，如果按照小桃说的刚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国内了，那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隐蔽行踪是想干嘛！ 顾佳雅越发想着不对劲。便赶紧修书给素倾，让她务必在两国使团正式见到龙孟然之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顾佳雅拖着还没完成的髻就走到了书桌前，小桃看着顾佳雅又在写信，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内心中也微微多了些期待，然后便在心里疑问道，这是又要出去送信了？ 顾佳雅匆忙间便写好了信，然后又一只手扇着让它赶紧干。 过了一会儿，顾佳雅将信装进了信封，又交给了小桃，嘴里说着:“让人赶紧给送出去，越快越好！” 小桃接过信封，心里有了些想法，便开口道:“娘娘，负责送信的小叶今日不当值，不当值的人好像都去负责准备过几天迎接使团宴会的事情去了，要尽快找到怕是不容易！” 小桃接到信封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齐子成的样子，于是心里的想法又在大脑里快速转上一圈，便面不改色的撒谎了！ 顾佳雅听了小桃的话皱眉了，随后又说了句:“一直是她负责的？没别人了？” “是，小叶是熟面了，要不信件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小桃继续解释道。 “不如让小桃去吧，昨个我不是才去了吗？路也快熟了！”小桃没等顾佳雅再次说出解决办法就先毛遂自荐了。 顾佳雅一听小桃的话，瞬间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对了，差点将你给忘了，你去我也放心，路上注意点。” 小桃见顾佳雅二话没说便同意了，不由得心中暗喜，恭敬的回答了一声“是”便拿着信封出去了。 小桃走了后，顾佳雅才慢慢反应过来，然后自言自语问了句:“这丫头是昨个跑疯了，今日才又着急去的？” 说罢。顾佳雅又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深想，只当昨日小桃玩心出来了。 话说小桃很快便从夜辰宫走到了皇宫城门附近，一边走着，小桃一边用眼睛瞟着齐子成的身影。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今日齐子成并不当值，所以也没有来宫里。 直到走出了宫门，小桃眼里的失落也没法子完全去掉，她依着自己的私心接了这活，却没想到这最终目的倒泡汤了。 慢慢压下失落，小桃便快步朝春风楼去了。 同上次一样，小桃也是亲手交到了素倾手里，并言明了顾佳雅说是很着急的事情！ 素倾有些慵懒的伸出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接过了信件，嘴上还不忘调侃一下:“你家娘娘最近怎么如此想我，还让你这个贴身丫鬟来送，我可真的是无上光荣呢！呵呵……” 呃！小桃一愣，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了，这素倾姑娘说话还真是…… 小桃笑着信已经交到了素倾手里边，便赶紧告辞了。 素倾笑着挥了挥手，说了声客套话，便让人将小桃给送出去。 谁知道小桃刚走到春风楼门口，苏七就像是个鬼魅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 还生生吓了小桃一跳。 小桃一个激灵后才看清来人是苏七，便委屈皱眉道:“你出来怎么不说一声！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撒谎 苏七看着小桃一副噘嘴可爱的模样，一下子不知道还说什么了，只好挠头傻笑。 小桃又看了苏七一眼，没再理会他，侧身饶过苏七就朝外走去。 “哎！你去哪？我送你！”苏七眼见着小桃往外走赶紧追着问道。 小桃依旧没搭理苏七，出了春风楼，便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苏七见她不理，就跟在身后，又自顾自的笑着问道:“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吧！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说话间，小桃蹭的一下转过了身子，对着后边的苏七。 一直往前赶着的苏七差点就撞到了小桃身上。 立马停住的苏七立刻有些讪讪的看着小桃，不好意思说话了。 “你别跟着我了，这次我得回宫去了。”小桃一脸正经的和苏七说着。 “啊……，那我送你回皇宫吧。”苏七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立马又做了最后一丝挣扎。 “不用了，我一会儿便到了，真的不用麻烦你，再见。”小桃干脆利落的拒绝，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哎…”苏七一句话还没出口，小桃便走出了好远。 苏七远远看着小桃离开的背影，竟没有又追上去，而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看着小桃安全回宫才离开了。 而小桃却因为没有见到齐子成心情失落的厉害，回宫后顾佳雅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随意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小桃心思本就不在那里，所以顾佳雅这一问小桃也没听见，依旧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顾佳雅看着小桃一副如此模样，挑了挑眉无奈笑着，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的还一副哀怨的表情呢！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像是丢了魂一样呢？”小桃过来给顾佳雅添茶，顾佳雅又笑着问了一句。 “啊…哦，没事，没事！”小桃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一脸发懵的说道。 随后小桃便以茶凉了为由赶紧出去了。 额！顾佳雅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越来越像是犯了相思病呢！难道是有了心上人。 顾佳雅想到便笑了，这孩子是该找个人家了。 顾佳雅又点点头，笑着想到，她该好好看看，是哪家的，得先给她把把关不是吗？ 傍晚时分，顾佳雅正在用晚膳，前殿便传来消息，两国使团已经进京了，现正安顿在驿站。 顾佳雅夹菜的手顿了顿，这般快？ “嗯，知道了！下去吧！”顾佳雅对前来传消息的小太监随口说了句。 “是，娘娘。使团明日进宫，后日皇上在宫中设宴，请娘娘务必出席。”小太监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退下了？ 务必出席？ 顾佳雅慢慢放下了筷子，让人把饭给撤了。 不过让顾佳雅最忧心的是，以往素倾的消息传来的特别快，今日这是怎么了，算来也有大半天了吧！ 想着，顾佳雅不禁微微皱眉，难道是还有什么棘手的东西就连春风楼都查不到吗？ 顾佳雅微微吐出一口气，不过她着急也没用，反正现下也做不了什么。 顾佳雅起身，拉着阿南又在院子里转悠。 “娘亲，阿南好多日子没有见过爹爹了，阿南好想爹爹啊！”走着走着，阿南突然有些委屈地蹦出了一句。 顾佳雅抓着阿南的手一顿，没有低头，而是边往前走嘴上边说着:“爹爹近日忙的厉害，所以没时间来看你。” 阿南听了顾佳雅的话眉头紧皱，久久不说话。 “可那些人都说爹爹生母亲的气了，不要母亲了！不是这样的对吧？”过了一会儿，阿南实在憋不住了就一脸委屈的看着顾佳雅问道。 顾佳雅听了阿南的话突然就笑了，原来在大家眼里是如此看这件事情的。 不过转念想想也对，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皇帝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怎么敢有人去忤逆呢？更别说是和皇上生气了。 顾佳雅低头笑着问道:“都是谁和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小脑袋瓜子每天都想什么呢？” 说着，顾佳雅还用手摸摸阿南的头。 “娘亲，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阿南去帮你骂爹爹！”阿南从顾佳雅的魔手下挣脱，往后退了一步，拉着顾佳雅的衣襟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顾佳雅此刻笑的更大声了，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 “无事，就算是有事，也是娘亲和爹爹的事，你凑什么热闹！”笑够了的顾佳雅看着依旧一脸正经的阿南压着笑意说道。 阿南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就算有事，意思是真的有事？ “怎么没事儿，你们要是分开了，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阿南憋嘴一脸委屈，仔细看去竟有些快哭了。 “哎呦哎呦！我们家阿南长大了，什么都知道操心了。”顾佳雅捏捏阿南的脸，笑道。 “爹和娘哪里有什么事儿，主要是你爹太忙了！等他什么时候闲下来，咱们一起吃饭还有和阿南玩儿好不好啊！”看着阿南依旧一脸悲戚的脸色顾佳雅只好假装安慰道。 “你说话可算数？”阿南睁大着眼睛把头往顾佳雅眼前一伸，和顾佳雅大眼瞪小眼的问道。 “算，算，娘哪次说话不算数了？”顾佳雅真的是又被阿南给刷新世界观了。 又好生安慰了许久，阿南才没有继续和顾佳雅掰扯下去。 唉！终于哄得阿南睡下了，顾佳雅不自觉的长呼一口气，现在这孩子真的是人小鬼大，简直比大人还难对付。 而顾佳雅不知道的是，阿南在得到她的承诺后便早已在心里自己下了决定。 第二天，顾佳雅就被阿南给震惊了。 不过不只顾佳雅，还有龙孟然，更有满朝文武大臣和那两国使团。 从此，阿南公主的名头便在几国间响彻起来，一时风头无两。 早上，顾佳雅照例给阿南收拾好，因着阿南的头发又长了，顾佳雅为了看起来简洁干练，便在阿南头上编了蝎子辫，然后又加了几个小首饰的点缀，阿南瞬间多出了几分异域味道，好不漂亮。 而阿南自己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也甚是满意，心里却在想着:还不错，正好一会儿去见爹爹。 第一卷 第219章 撒谎 苏七看着小桃一副噘嘴可爱的模样，一下子不知道还说什么了，只好挠头傻笑。 小桃又看了苏七一眼，没再理会他，侧身饶过苏七就朝外走去。 “哎！你去哪？我送你！”苏七眼见着小桃往外走赶紧追着问道。 小桃依旧没搭理苏七，出了春风楼，便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苏七见她不理，就跟在身后，又自顾自的笑着问道:“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吧！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说话间，小桃蹭的一下转过了身子，对着后边的苏七。 一直往前赶着的苏七差点就撞到了小桃身上。 立马停住的苏七立刻有些讪讪的看着小桃，不好意思说话了。 “你别跟着我了，这次我得回宫去了。”小桃一脸正经的和苏七说着。 “啊……，那我送你回皇宫吧。”苏七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立马又做了最后一丝挣扎。 “不用了，我一会儿便到了，真的不用麻烦你，再见。”小桃干脆利落的拒绝，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哎…”苏七一句话还没出口，小桃便走出了好远。 苏七远远看着小桃离开的背影，竟没有又追上去，而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看着小桃安全回宫才离开了。 而小桃却因为没有见到齐子成心情失落的厉害，回宫后顾佳雅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随意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小桃心思本就不在那里，所以顾佳雅这一问小桃也没听见，依旧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顾佳雅看着小桃一副如此模样，挑了挑眉无奈笑着，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的还一副哀怨的表情呢！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像是丢了魂一样呢？”小桃过来给顾佳雅添茶，顾佳雅又笑着问了一句。 “啊…哦，没事，没事！”小桃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一脸发懵的说道。 随后小桃便以茶凉了为由赶紧出去了。 额！顾佳雅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越来越像是犯了相思病呢！难道是有了心上人。 顾佳雅想到便笑了，这孩子是该找个人家了。 顾佳雅又点点头，笑着想到，她该好好看看，是哪家的，得先给她把把关不是吗？ 傍晚时分，顾佳雅正在用晚膳，前殿便传来消息，两国使团已经进京了，现正安顿在驿站。 顾佳雅夹菜的手顿了顿，这般快？ “嗯，知道了！下去吧！”顾佳雅对前来传消息的小太监随口说了句。 “是，娘娘。使团明日进宫，后日皇上在宫中设宴，请娘娘务必出席。”小太监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退下了？ 务必出席？ 顾佳雅慢慢放下了筷子，让人把饭给撤了。 不过让顾佳雅最忧心的是，以往素倾的消息传来的特别快，今日这是怎么了，算来也有大半天了吧！ 想着，顾佳雅不禁微微皱眉，难道是还有什么棘手的东西就连春风楼都查不到吗？ 顾佳雅微微吐出一口气，不过她着急也没用，反正现下也做不了什么。 顾佳雅起身，拉着阿南又在院子里转悠。 “娘亲，阿南好多日子没有见过爹爹了，阿南好想爹爹啊！”走着走着，阿南突然有些委屈地蹦出了一句。 顾佳雅抓着阿南的手一顿，没有低头，而是边往前走嘴上边说着:“爹爹近日忙的厉害，所以没时间来看你。” 阿南听了顾佳雅的话眉头紧皱，久久不说话。 “可那些人都说爹爹生母亲的气了，不要母亲了！不是这样的对吧？”过了一会儿，阿南实在憋不住了就一脸委屈的看着顾佳雅问道。 顾佳雅听了阿南的话突然就笑了，原来在大家眼里是如此看这件事情的。 不过转念想想也对，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皇帝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怎么敢有人去忤逆呢？更别说是和皇上生气了。 顾佳雅低头笑着问道:“都是谁和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小脑袋瓜子每天都想什么呢？” 说着，顾佳雅还用手摸摸阿南的头。 “娘亲，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阿南去帮你骂爹爹！”阿南从顾佳雅的魔手下挣脱，往后退了一步，拉着顾佳雅的衣襟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顾佳雅此刻笑的更大声了，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 “无事，就算是有事，也是娘亲和爹爹的事，你凑什么热闹！”笑够了的顾佳雅看着依旧一脸正经的阿南压着笑意说道。 阿南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就算有事，意思是真的有事？ “怎么没事儿，你们要是分开了，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阿南憋嘴一脸委屈，仔细看去竟有些快哭了。 “哎呦哎呦！我们家阿南长大了，什么都知道操心了。”顾佳雅捏捏阿南的脸，笑道。 “爹和娘哪里有什么事儿，主要是你爹太忙了！等他什么时候闲下来，咱们一起吃饭还有和阿南玩儿好不好啊！”看着阿南依旧一脸悲戚的脸色顾佳雅只好假装安慰道。 “你说话可算数？”阿南睁大着眼睛把头往顾佳雅眼前一伸，和顾佳雅大眼瞪小眼的问道。 “算，算，娘哪次说话不算数了？”顾佳雅真的是又被阿南给刷新世界观了。 又好生安慰了许久，阿南才没有继续和顾佳雅掰扯下去。 唉！终于哄得阿南睡下了，顾佳雅不自觉的长呼一口气，现在这孩子真的是人小鬼大，简直比大人还难对付。 而顾佳雅不知道的是，阿南在得到她的承诺后便早已在心里自己下了决定。 第二天，顾佳雅就被阿南给震惊了。 不过不只顾佳雅，还有龙孟然，更有满朝文武大臣和那两国使团。 从此，阿南公主的名头便在几国间响彻起来，一时风头无两。 早上，顾佳雅照例给阿南收拾好，因着阿南的头发又长了，顾佳雅为了看起来简洁干练，便在阿南头上编了蝎子辫，然后又加了几个小首饰的点缀，阿南瞬间多出了几分异域味道，好不漂亮。 而阿南自己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也甚是满意，心里却在想着:还不错，正好一会儿去见爹爹。 第一卷 第220章 阿南逃学 阿南待完全梳妆好，便灵敏的跳下凳子，一个箭步就往外边冲去。 顾佳雅看着阿南那样，便皱眉冲着阿南大喊了一声:“慢点，小心跌倒，要听太傅的话……” 而回应顾佳雅的却只是空荡荡的空气…… 阿南到了夜辰宫外，看到往常带她上学的小太监，眼睛转了转，笑眯眯的走了上去:“小林子哥哥，今天咱们绕着御花园走吧，我想路过的时候看看我亲手摘的那盆菊花开了没有！好不好！” 小林子听了一阿南的话现下就在心里一紧，这小祖宗又想干嘛？ 阿南虽人小，可却也闹腾的厉害，伺候这位小主子，不仅劳心，更是费神。 所以小林子一听阿南的话，第一反应便是这祖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然后小林子皮笑肉不笑的弯腰对阿南说道:“公主，咱们今个已经有些迟了，这要是再迟的话，太傅那边该骂人了！” 不等阿南说话，小林子又赶紧趁势说道:“公主昨个不是还被太傅给说了吗？今个要是再迟的话那可怎么办啊？您说是不是？” 可阿南是谁，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哪里会轻易改变，更别说是每日对她来说像是家常便饭的太傅教导了。 小林子说完，阿南又嘿嘿笑着对小林子说道:“就这一次，你就陪我去吧，要不我就不去太傅那里了！” 接着阿南又突然声音变了调调威胁道:“我如果不去，娘亲肯定是会知道的，还有啊，娘亲这几日心情不好，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罚你呢？” 阿南说完便鼓起嘴巴，一脸无辜的看着小林子，等着他的答复。 呃！小林子脸上的干笑瞬间怔住了，这姑奶奶又来这招？ 小林子赶紧好声好气的劝着道:“南公主，等太傅教完了，咱们再去可好？你要待多久都行？” 阿南瞬间皱了皱眉，直直的摇头拒绝。 小林子还想继续劝，阿南却先他一步往前跑了。 “哎……，公主…”小林子一边喊着一边追，已经满头大汗也没看到阿南的小身影， 以前在西域时，阿南最喜欢的便是跟着司徒蜀月和易安到处跑，小小年纪，坐在马上却没有一丝惧意，还一脸兴奋。 有时候易安的某些动作还不及阿南敏捷，所以易安常对顾佳雅说，要不让阿南跟着他吧，不出几年，他必定将阿南培养成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 顾佳雅果断拒绝，她才不愿阿南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武功用来防身就好了。 所以阿南一溜烟的跑着，很快绕了几个圈便把小林子给甩掉了，机灵的小家伙还不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和地形。 小林子着急的跟着，却转眼就丢了阿南公主，不由得更急得跺脚了。 阿南先是甩掉小林子，然后找了处静僻的角落悄悄待到小林子离开，又转身往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阿南人小，又灵活，一溜一溜的就到了前殿的偏殿。 偏殿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阿南便皱眉想着龙孟然去哪里了？ 等了许久阿南还是不见龙孟然，便一个人在偏殿里瞎转悠，转着转着，忽的听见了龙孟然的声音。 阿南现下心中一喜。一下子加快了脚步。 北，方两国的使团正于今日入宫拜见龙孟然。 此时，朝堂上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架势，北国派来出使的人是晋王祁礼，今日他借由身体不适并未出席。 传言这位晋王本是当初方国最有希望的继承者，奈何一场意外，晋王落下脚疾，最终与皇位无缘。 不过现在这位方国皇帝还是非常忌惮祁礼，正不惜一切慢慢架空祁礼手中权利。 所以也有人说，皇帝祁释是为了除掉祁礼才派他出使越启的。 同祁礼一起来的，还有北国的镇国将军陈洛。 祁礼因着身体原因并未前来，所以北国为首的是陈洛。 而方国出使越启的则是那个传闻中冷血的公主秦月心。 不过今日秦月心并没有穿她最喜欢的大红色衣裳，脸上也蒙上了面纱。 两帮人刚上朝，就齐齐给了龙孟然一个下马威。 按照越启的礼仪，就算是外国来使，那也该遵守越启的礼仪，朝着龙孟然行叩拜之礼。 可北、方两国代表却都纷纷只朝龙孟然鞠了个躬，行礼之事便草草了结。 他们如此无力，虽然龙孟然还没说什么，但有些大臣却一下子咽不下这口气了。 一个大臣立马就站了出来，指着北、方两国使臣义正言辞的说道:“诸位如今是在我越启，为什么不向我国天子行叩拜之礼呢？” 秦月心静静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可陈洛却一脸蛮横的站了出来，把头一扭，看都没看那官员便说道:“我是北国的臣子，自然只拜我北国的君王！况我已向贵国行了友好之礼！” 龙孟然看着陈洛的模样，心想传言果然不虚，这人怕也是那祁释的人吧！ 这陈洛故意表现出这副模样，是想借自己的手给祁礼安一个破坏两国邦交的罪名。 而若是祁礼死在越启境内，北国也有了名正言顺讨伐越启的理由！ 龙孟然压下眼中的情绪，心道，这祁释果然够狠，一箭双雕，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那大臣被陈洛的无礼堵的脸色通红，却因气的只指着陈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朝堂一下子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 忽的，不知从哪里一下子传来一个孩童的有些幼稚的骂声:“哼！你是哪里来的老匹夫，竟然如此无礼！” 阿南早就在柱子后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瞬间心里大火起来，这个老家伙，竟然对爹爹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阿南就在大殿陷入一片安静时，像是驾着七彩祥云的小战士忽然的出现，来打破了目前的局面。 阿南的声音一响起，龙孟然的头就蹭的一下转向了声音源头，瞬间皱眉，阿南不是应该在学堂呢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不得心里的一串串疑问，龙孟然拧着眉头，小声朝阿南说着:“赶紧给我回去……” 阿南看了一眼龙孟然，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对他的话丝毫没有任何的遵从，继续往前走去。 第一卷 第221章 龙孟然发怒 走到台阶处，阿南低头看看有些高的的台阶，然后脑子里一转，想也没想就从边上跳了下去。 “哎……”龙孟然看阿南如此，立马吓得心惊胆战，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过扑。 可龙孟然的腿刚迈出，就见阿南轻盈的落地了。 呼……，惊的一身冷汗的龙孟然现下长长呼了口气，算是放心下来。 不过龙孟然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过，心想着阿南到底是想干什么？ 陈洛和秦月心并没有见过阿南，一脸的疑惑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而朝堂的大臣却一个个小心惊呼，这阿南公主怎的出现在大殿上了，这可不和规矩啊！ 只见阿南直直走到了陈洛跟前，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惧的抬头看着陈洛，大声问道:“这位大人，请问你是哪里人啊？” 陈洛不明就里，却还是一脸傲娇的仰头说道:“呵！本将军生是北国的人，死是北国的鬼！” “哦……，那你是北国皇帝的臣子吗？”阿南又眨眨眼睛，一脸单纯的问道。 陈洛听着阿南的问题开始皱眉，这孩子都问的是什么啊！ 不过陈洛还是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回道:“那是自然，本将军一生都为北国皇帝鞠躬尽瘁……” “哦……，那你一定很尊敬你们北国的皇帝吧？”阿南往前走了一步，依旧满脸笑意看着陈洛问道。 “本将军是北国的人，自然尊敬我国皇帝！”这个问题没用阿南等待陈洛便一个惯性说了出来。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阿南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对陈洛会心一笑，接着转身又跑到了大殿中央。 “咳咳……，来来来，你们听我说！”阿南清了清嗓子，对着满朝的大臣说道。 一众大臣不知阿南公主要干什么，不过步子倒是往前靠了靠。 接着阿南朝着大家笑了一下，用着极大的声音喊到:“那位将军刚才说他很尊敬他们的皇帝，而他们的皇帝也派他来面见我们越启的皇帝，他们的皇帝是把两国友好邦交的重任交到了他手上，可他来了越启的大殿，却不愿入乡随俗，而且一点都未将他们皇帝友好的意思传达出来，所以，他根本就是骗他们皇帝的，他欺骗了他们皇帝！” “呼……呼……”阿南一口气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是的，一段话说的她累死了。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阿南又一个箭步跑到了秦月心跟前，笑眯眯的说道:“漂亮姐姐，你说阿南说的对不对啊？” 说完，阿南眨着眼睛单纯看着秦月心，等着她的答案。 面前女孩一双灵动的大眼看似天真烂漫，可是秦月心却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自然……是对的！”秦月心不知怎么，在阿南一脸期待的眼神下，竟说出了她期待的答案。 “嘿嘿！这位大人，你好像欺骗你们皇帝了呢？大家都看到了。”阿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瞬间转身对陈洛说道。 忽的，陈洛脸色大变，这孩子句句套他的话，竟是为了这个目的。 “哼！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陈洛大气，便挥起袖子朝阿南打去。 “混账！竟敢动朕的金枝玉叶！”龙孟然见陈洛挥手要打阿南，一个箭步便朝台下冲过来。 不过就在龙孟然冲过来的瞬间，秦月心已经先一步制止了陈洛的行为。 不过阿南也算机灵，感觉不对，瞬间便钻到了秦月心的身后藏了起来。 秦月心看着阿南这般，又看着陈洛的手朝着这边过来，一边是不愿看着一个小孩受欺负，另一边出于惯性便将陈洛给反手打了回去。 陈洛本没把秦月心当回事，所以一个疏忽，差点被秦月心一个踉跄推到。 “你……”陈洛被秦月心一推更加大火。 但还没等陈洛大骂出口，龙孟然却也已经飞身下来了，龙孟然眼神凌厉的一把就扣上陈洛的脖子。 因着惯性，陈洛在龙孟然的冲击下直直的往后退，直到“嘭”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柱子，这才算暂停了后退。 “你……干吗？”陈洛被龙孟然推得不明就里，呼吸也有些喘不上来，便生气的问道。 陈洛刚才因为生气被阿南套话，所以大火中并没有听到龙孟然说的那句话，也就不知道阿南是越启唯一的公主了。 “朕刚才说了，谁都不许碰朕的金枝玉叶！你竟敢如此，你信不信，若她有分毫闪失，朕让你连北国的疆土都再也见不到了？”龙孟然越说眼神越凶狠，声音里的愤怒也有些渗人的厉害。 “啊……”陈洛的脸色微变，那丫头是这越启的公主，心里暗道遭了，这一个不好，他来越启的目的还没完成，就要在这里殒命了！ 陈洛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大脑里飞速转了一圈，便赶紧低头服软道:“陈洛初来乍到，不懂越启礼仪，请越启皇帝恕罪，是陈洛的错！” 可龙孟然却没想这么轻易的饶恕他，刚刚那一刻，他的心险些都要掉出来了，阿南可是他的宝贝，他怎么能允许别人欺负。 所以，龙孟然的手依旧死死扣着陈洛的脖子，眼睛也死死盯着他，眼神释放的杀气简直可以将陈洛给杀死了。 可就在这时，阿南赶紧跑从秦月心身后跑出来了。 阿南跑到龙孟然身边，依旧一脸单纯的说道:“爹爹，阿南没事，你赶紧将他放开吧，怪疼的！我不怪他的。” 吱！秦月心里一个哭笑不得，这一切不都是这孩子引起的，现在了，她却一脸无辜，还原谅那北国将军。 想着，秦月心不禁又在内心阿南惊叹，这孩子，以后怕真的不是一般龙凤。 而龙孟然却因为盛怒，即使阿南到了跟前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爹爹，你别生气了，阿南真的没关系的！娘亲说随意生气的可不是好人！”阿南又揪着龙孟然的袖子说道。 不过最后关于顾佳雅的那句话阿南却是压低了声音说的，那话她可不愿意让别人听到。 果然，龙孟然一听到阿南说顾佳雅，手便明显的放松了，又见阿南一脸蹙眉的揪着他袖子劝慰着，龙孟然便慢慢放下了扣着陈洛脖子的手。 第一卷 第222章 祁礼 龙孟然刚一松手，陈洛忽的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下子身子便因失去支撑而跌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内心突然有了一种重生的幸运。 龙孟然看着陈洛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安慰，嘴里冷冰冰的吐出:“今天这事儿，朕不会算了的，若这件事情解决不好，朕不介意和北国兵戎相见！哼……” 说罢，龙孟然甩了袖子，转身抱起阿南便又回到了台上。 龙孟然将阿南慢慢放在了自己龙椅上，自己又坐在了一边。 之后，龙孟然几句话便结束了今日的朝见。 陈洛灰头土脸的回到了驿站，准备去见祁礼，却被祁礼贴身侍卫苏九告知王爷身体不舒服，又歇下了，等醒了再见吧！ 又碰了壁的陈洛不由得更加心烦，肚独自回了房间，“啪”的一脚踢翻了房间正中的桌子。 陈洛一想起刚才在大殿上的种种，气瞬间不打一出来，可又想起龙孟然最后说的话，陈洛在心里皱眉道，以后的事儿怕是不好处理了。 祁礼的房间和陈洛的房间离得并不远，苏九清楚的听到了陈洛房里传来霹雳乓啷的声响，不过苏九微微挑眉，又不动声色了。 而此时，祁礼的房间里，一个暗卫正跪在地上复命，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王爷啊？ 暗卫跪在地上，一一回复道:“回王爷，咱们的商队好像已经被发现了，今日陈洛在越启朝堂上被越启的公主给戏弄了一番……，越启的商业好像有人在背地里一直操作着……” 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听了暗卫的报告后。不由得轻呵一声:“早就听说这越启人才济济，果不其然，接下来有好玩儿的了！” 说完，那人又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接着，祁礼对着地上跪着的人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暗卫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祁礼一人，之间祁礼慢慢站起，拿过桌前的拐杖，开始撑着在房间里踱步。 祁礼的腿即使在拐杖的支撑下，依旧能明显的看的出来右腿的伤残。 而祁礼整个人也因为右腿的缺陷让他整个人添了一丝沧桑。 祁礼每每看着自己的右腿，眼里的神情就开始微变。 他本无意那场争斗，父皇也知道他的个性，所以父皇根本不打算让他继承皇位。 可他嘀咕了父皇的狠心，父皇为了锻炼祁释，也为了给祁释铺路，便在明面上对他各种恩宠，夸赞和赏赐不断，而他也成为了一时风头无两的二皇子。 可只有他和父皇心里清楚，他不过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帮着北国培养帝王的一个活生生的工具而已。 他在对父皇失望的同时本想找祁释把事情说个清楚，可没等他说出来，祁释便已经开始明里暗里对他下手了。 他没有祁释的狠劲，所以也注定他是会受伤的那一个。 果不其然，在他又一次的逃过祁释的陷害后，没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祁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了。 而他，也从崖边坠落，不过却被陌生人救下，自此才保全了一条命。 而等他一瘸一拐的回去京都时，祁释成了太子，父皇也因疾病缠身将国事交由祁释。 而他也最终成了一个闲散王爷。 一切都那么可笑，却又那么真实。 可是右腿的缺陷依旧没有解除祁释的疑心，依旧变着法子的打压他。 不过，这一次，祁礼不打算一直隐忍下去了。 祁释的目的便是将他赶尽杀绝，他偏偏不让他如意。 又一次，祁释以越启刚刚换了皇帝为名，让祁礼出使。 不过也在这时，越启边境发生大乱。 每一场战争，都是对国家实力的重新洗牌。 所以祁释又在圣旨中提到，若是越启国力依旧强大，便考虑结为盟友；若越启有衰颓之势，那便不用放在眼里了。 祁释的圣旨下的让祁礼不禁想笑，什么才是国力强大，那什么又是衰颓之势。 反正最后回来都不过一句话，晋王办事有失体统，再随意治罪，这才是祁释的真正目的吧！ 祁礼违不了祁释的旨意，可这次他却绝不会轻易让祁释得逞的。 想着想着，祁礼又从怀中拿出了那个荷包摩挲起来。 几年前，他从山崖跌落，辛亏下边是个比较浅的水潭，虽不至于摔死，但右腿因为强烈的撞击，一阵生疼过后，他也便昏迷不醒了。 再次微微转醒，是在山崖下的草房子里。 那时祁礼的神智还不是很清晰，不过恍惚中他却隐约看见一个蓝衣女子在照顾自己，祁礼正想问她是谁，可随之而来的眩晕又让他失去了意识。 等祁礼再次醒来时，身边除了苏九，再没任何人了。 祁礼忍着咬牙疼痛微微坐起一把抓住苏九的胳膊问道:“照顾我的那位姑娘呢？” 没想到苏九的回答却是，哪里有什么姑娘，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也是他从水潭把祁礼给拖回来的。 祁礼不信，他分明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女子的存在，所以祁礼一直在说苏九胡说。 可苏九一口咬定，就是他救了祁礼，还没好气的说道:“我既然敢救你，就没想过要你报答我，可你这人怎么非但不领情，还说是别人救得！” 苏九趁势生气就要离开，祁礼却一下子又拉住了他。 苏九皱眉让祁礼放开，祁礼却说自己缺个贴身侍卫，所以为了报答苏九的救命之恩，他出十倍薪酬雇佣苏九。 最后不知道为啥，反正苏九是答应了，不过苏九依然一口咬定，他就是救祁礼的人。 而祁礼之所以想要留下苏九，一来是他不巧看见了那静静躺在角落里的女子荷包；二来祁礼不放心他身边的所有人，而几日相处下来，祁礼也看到了苏九的为人，比起身边人，祁礼更加相信苏九。 于是，祁礼趁着苏九还未发现荷包之际，赶紧将荷包藏了起来。 而苏九也顺利跟着祁礼回京了。 之后，苏九便成了祁礼的贴身侍卫，开始帮着祁礼暗中训练暗卫和处理各种事宜。 慢慢的，祁礼在暗中又悄悄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不停的和祁释对抗着。 一晃眼，几年也便这样过去了。 第一卷 第223章 齐聚偏殿 来了越启，又听着暗卫刚刚那些来报，祁礼突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了。 北国驿站。 因着刚才的事情，就连秦月心都有些尴尬。 不过龙孟然对着北国赤裸裸的敌意，秦月心觉得还是有收获的。 可龙孟然最后的警告，分明也是在暗示着方国。 而且方国与越启的战争中，方国刚刚战败，越启的姿态本就高处了一截，不由得，秦月心又隐隐有些担忧。 这次借着讲和出使越启，秦月心一方面是打算明目张胆探查一下越启的实力，另一方面便是寻求外援，打击皇兄。 她从不认为皇兄有足够的资格来当这个皇帝，如若她不是女儿身，哪里还需要这么多的麻烦，直接发动兵变抢了便是！ 她骨子里从来认为的都是胜者为王，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别。 一切，都怪这世道…… 皇宫。 龙孟然在殿上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抱着阿南便进了偏殿。 而阿南因着许久没有见到过龙孟然了，心里开心的不行，先是两手紧紧搂着龙孟然的脖子，一会儿竟又用头顶着龙孟然的脖颈蹭来蹭去。 阿南自己在龙孟然怀里玩儿的欢快，丝毫不管龙孟然是什么反应。 不过龙孟然也因为好久未见过阿南，刚才见了，除了担心，便只剩下想念了。 不过龙孟然还是想问清楚阿南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龙孟然便要把阿南放到偏殿门口的小榻上，可谁知阿南不依，圈着龙孟然的脖子死活也不下来。 龙孟然一脸无奈的没法子，便皱眉直直对怀里的阿南问道:“你今日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啊？那里可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阿南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噘嘴大声怼了龙孟然一句。 “呃！”龙孟然被阿南堵的怔了一下，这孩子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想谁。 龙孟然打算换个方面切入，于是又把阿南的身体摆正，语重心长的说了句:“那你告诉爹爹，你今日怎么不去学堂了？” “呃！”这下该阿南顿住了，刚才玩的太开心竟然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于是阿南眼珠子转了又转，直接面不改色的笑着说道:“我说要来找爹爹，娘亲同意的。” 娘亲同意的，这句话瞬间让龙孟然一个恍惚，不过龙孟然瞬间却又反应过来了，这根本不是顾佳雅的风格，这孩子在说谎？ 龙孟然想着便低头看着阿南皱眉道:“好孩子是不该说谎的，你说是也不是？” “嗯。”阿南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再告诉爹爹一声为何会到这里来吗？”龙孟然又看着阿南的眼睛问了一句，仿佛还在说着不能撒谎了。 阿南被龙孟然看的心虚，便嘟嘴低下了头，把头抵在龙孟然的胸膛里，一下一下晃着却不说话。 这动作更是说明了阿南在撒谎，不过龙孟然不着急，他要等着阿南亲自和他说。 因着错过了阿南成长的几年，所以龙孟然便一直非常愧疚，于是他便找了有丰富养小孩经验的婆子来问怎么怎么交流等等。 刚开始，龙孟然听着婆子的话也有些麻烦的，怎的就是养个孩子怎么还这么多琐碎的事情。 不过，慢慢的，在与阿南的相处中，龙孟然也渐渐体会到了养育孩子的乐趣。 又过了一会儿，龙孟然清晰的听到了阿南在怀里的呢喃声:“阿南都好久好久没有见过爹爹了，阿南让娘亲带阿南来找爹爹，娘亲也总说爹爹很忙，可是阿南……” 说到后边，阿南便没有再发声了，因为她已经抵着龙孟然开始抽咽了起来。 龙孟然听着阿南的话，心里的酸楚像海浪一样层层翻滚，却死活不能平息。 阿南的话也让龙孟然除了深深地愧疚之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于是，两父女便在那坐着，你抱着我，我搂着你。 顾佳雅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副情景，于是她便一下子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伸脚了。 早上，阿南走了没多久。小林子却独自回来了。 一进来，小林子二话不说便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请罪。 顾佳雅皱眉看着他，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不是陪着阿南去学堂了吗？” 小林子跪在那里，心里依旧是万分焦急和害怕，然后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哆嗦:“回……回娘…娘，公主，公主找不见了！” 一说完，小林子又赶紧猛的磕头。 顾佳雅一顿，便蹙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顾佳雅一问，小林子便赶紧把那前因后果告诉顾佳雅了。 顾佳雅听着的时候眉头就没有展开，这孩子是又想干什么呢？ 随后，顾佳雅又问了句:“能找的地方也都找遍了？” “是，所以奴才才赶紧来求见娘娘！”小林子赶忙说道。 各处都找不到？顾佳雅又想着她小小的年纪能跑去哪里呢？ 想着，顾佳雅便把外间的小桃叫了进来，让她赶忙组织夜辰宫的人去各处找阿南！ 一时间，前殿的人在和无礼的陈洛对质，而夜辰宫上下也因阿南的失踪被弄得鸡飞狗跳！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夜辰宫的人纷纷来报，没有找到阿南。 这下，顾佳雅真的有些着急了。 等着最后一波宫人回来说，没有找到阿南公主的行踪。 顾佳雅的眉头皱了又皱，皇宫就这么大，找个人怎么还那般费事呢？ 正想着，突然有人来报，说是看见公主往前殿方向去了。 还没等顾佳雅起身，又有人来报，阿南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把北国那陈将军顶的真的是一点儿嚣张气焰也没有了。 顾佳雅一听这便有些惊呆了，又不自觉的暗暗扶额道，北国？天呐！这孩子到底去哪里干了什么好的。 半刻也耽误不得了，顾佳雅赶忙往大殿走去，等顾佳雅到的时候，百官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没有走正面，顾佳雅想在偏殿等着，于是便抬脚进了偏殿。 然后没想到就看到了那父女两的那般模样。 第一卷 第224章 阿南哭诉 阿南窝在龙孟然并没有看见顾佳雅进来，不过龙孟然却在顾佳雅进来的那一刻愣怔了一下。 不知从何时起，龙孟然只要看见顾佳雅便都是这个反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顾佳雅一进来便听到了阿南低低的抽咽声，瞬间眉头微皱，不待龙孟然起身，便一遍往前走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南听见顾佳雅的声音，瞬间一个激灵就趴到了龙孟然背上躲了起来。 阿南知道，娘亲平日里的性子是极好的，可是碰上不守规矩的事情，那可是要黑脸的。 阿南心里还抱怨，娘亲怎的这般快就找过来了，她还没有和爹爹好好掰扯掰扯呢！ 顾佳雅没理会阿南的反应，而是直接黑着脸问她：“你干嘛不去学堂，还跑去朝堂上和人家顶嘴？” 阿南看着顾佳雅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又往龙孟然背后缩了缩头，小声回道：“那个人对爹爹无礼，我不是看不过去吗？更何况，那人看着就讨厌！” 呵！看着就讨厌，顾佳雅冷笑，她可不记得教过她看见讨厌的人就上去骂人家吧！ “难道每个你讨厌的人你都去那样对人家吗？长得不大你可真够厉害的啊！”顾佳雅心里憋着气，随口又说了出来。 阿南不说话了，她知道，天底下不能做的事情里就有一件是：坚决不能娘亲有顶嘴下去的想法，因为娘亲的道理比她的头发都多。 阿南不说，不代表她不让别人说。 所以，阿南在顾佳雅看不到的背面，一直用手戳龙孟然，示意让他帮自己。 可这次，让阿南失望了，龙孟然因为对顾佳雅的亏欠，自知对不起她，所以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低头做小，哪里还敢有一丝的耀武扬威了。 阿南靠在龙孟然背上等着他的反击，可许久也不见动静，便悄悄抬头想看看怎么了，可阿南刚一侧身，便看到了顾佳雅在自己跟前放大的脸。 阿南瞬间怔住了，和顾佳雅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呵呵……”，阿南看看躲不过去，便只剩下干笑了。 顾佳雅弯腰看着阿南，却不说一句话。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拉你出来？”顾佳雅面无表情的直腰背手说道。 “嘿嘿，不用娘亲，阿南自己来！”阿南笑着说完便从龙孟然背后起身了。 起来的阿南敏捷的一跳便从小榻上下来了。 龙孟然还在那里坐着，顾佳雅也刚好站在他的身旁，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有一丝微妙。 龙孟然下意识的想要去拉顾佳雅的手。 而顾佳雅不知是正准备转身还是故意，反正一抬手龙孟然的胳膊便落空了。 呃！龙孟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不过顾佳雅却没什么反应，伸手拉起阿南的胳膊，自然地说了句：“跟爹爹告别，随我回去给太傅道歉！” 顾佳雅的声音不高，但话语里却透着不容拒绝。 龙孟然在顾佳雅拉起阿南的时候便已经站起来了，此时听着顾佳雅嘴里的“告别”，龙孟然的心里竟有‘咯噔’落空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而阿南听了顾佳雅的话瞬间便皱眉不语，低着头，不愿意跟着顾佳雅走。 顾佳雅见阿南不理会自己的话，便回头看了一眼。 阿南一脸委屈的看着顾佳雅，小手微微拉了拉顾佳雅的胳膊，嘴里嘟囔着：“娘亲，阿南想和爹爹吃顿饭再走，阿南都好久没见爹爹了。” 阿南的声音软绵绵的，却透着一股重重的心酸。 顾佳雅听了阿南的话，心里也一瞬间不是滋味。 紧接着阿南又说道：“阿南才和爹爹相认，便住进了这个地方，虽然住在一起，可娘亲的房子和爹爹的房子离得好远，阿南去一次好远好远……” “这几天，他们又说了好多，还说爹爹不要娘亲了，要是爹爹不要娘亲了，那阿南不就成了野孩子了吗？阿南不要做野孩子？”阿南说着便又呜呜哭了起来。 气氛本就被阿南弄得有点伤情了，可阿南如今一哭，弄得顾佳雅眼睛也有点涩涩的。 可还没等顾佳雅说什么，龙孟然一把抱起了阿南，眼神坚定的看着阿南说道：“谁说的这些混账话，把我们宝贝弄得这样伤心。爹爹告诉你，爹爹永远也不会让阿南当野孩子的，爹爹也永远不会不要你娘亲的！” 龙孟然这话既是给阿南说的，同时也是给顾佳雅说的。 其实龙孟然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龙孟然的话并没有起多大作用，阿南依旧用手捂着小脸哭个不停。 龙孟然又说了许多，到最后阿南更是摇着头哭。 龙孟然看着阿南持续的这般，一下子没辙了，便一脸央求的看着顾佳雅，眼神像是在问顾佳雅这到底该怎么办？ 顾佳雅本就被阿南刚才的话弄得心酸的不行，现下看着她哭的这般厉害，心里更是疼的厉害。 顾佳雅眼见着龙孟然给自己信号，便赶紧顺手将阿南接了过来。 顾佳雅把阿南像小时候一样抱在怀里，嘴里轻声安慰着。 抱着阿南，熟悉的感觉提醒着顾佳雅她都有多久没有好好抱过阿南了。 顾佳雅心里的愧疚不断的加重，她都忘了阿南还只是个孩子，那她这些日子里的荒唐想法简直是太不负责任了。 “阿南乖啊！干嘛听别人胡说呢？娘亲和爹爹好好的。娘亲答应你，以后天天带你来找爹爹，让你和爹爹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喝爹爹玩儿好不好？”顾佳雅心里心里内疚着安慰阿南道。 顾佳雅紧接着还想说什么，没成想阿南却有了反应。 阿南在顾佳雅肩上抽咽着，听着顾佳雅说了一大堆，终于说到了自己想要听的，便赶紧带着哭腔说道：“娘亲说的是真的吗？” 顾佳雅终于从阿南口中听到了除哭以外的声音，赶忙保证道：“当然了，你见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一卷 第225章 阿南小心机 阿南得了顾佳雅的承诺便又抬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去看眼睛去看龙孟然，龙孟然看阿南不哭了，赶紧点头。 阿南一看龙孟然也同意了，便一脸可怜兮兮的问道：“阿南想和娘亲还有爹爹一起吃饭？” 前有陈洛不知死活，后有阿南哭闹，时间也已经接近中午了，龙孟然一听阿南说出口，赶紧挥袖对在外边的张公公喊道：“吩咐下去，传膳……” 没一会儿，御膳便一道道端进了偏殿。 阿南哭的饿了，这下看见吃的，连最后的抽咽声都没了，眼睛睁的大大的，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小孩子忘性大，看见吃的便什么都不顾了。 而此时，阿南的肚子也是应景的“咕”叫了一声，顾佳雅便笑着在阿南讪讪的脸色中将她放到了凳子上。 龙孟然也走上前去，摸摸阿南的头，一脸宠溺的说道：“想吃哪个和爹爹说，爹爹给你夹。” 阿南摇摇头，虽然继续盯着香喷喷的饭菜，不过却并没有动手。 龙孟然挑眉疑惑，又问阿南为何不吃，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阿南还是没说话。 这下龙孟然不知所措了，便一头雾水的回头看着顾佳雅，不过这次顾佳雅也不知道，也同阿南一样摇了摇头。 龙孟然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所有的饭菜都上齐了，张公公向龙孟然低头恭敬回道：“回皇上，御膳都已经上齐了，请皇上和娘娘落座。” 这桌饭菜是张公公特意做的，刚刚他一听阿南公主说要在这里吃饭，便赶紧亲自跑到了御膳房，又凭着自己的记忆一样一样的念出菜品来，让御厨赶紧做。 待做好后，张公公又马不停蹄的督促着赶紧送来偏殿。 阿南听着张公公说都好了，便扒着桌子从凳子上顺了下来，走到张公公面前笑着说：“今天不用伺候的了，您和他们也去吃饭吧，今天阿南要和娘亲还有爹爹一起吃。” 这！张公公听着阿南的说法便有些为难的看向了龙孟然，让皇帝独自吃饭，这可不合规矩啊！ 谁料龙孟然竟对着张公公点了头，又挥挥袖子示意他带人出去吧。 张公公了然，现下恭敬的行了礼就带着一众宫人出去了。 一下子，偌大的偏殿就剩下了一家三口。 龙孟然和顾佳雅都还在原地站着，阿南看着两人的样子，便又耷拉下了脸，嘟嘴抱怨道:“你们不是说要陪阿南吃饭吗？这又是怎么的了？” 顾佳雅看着阿南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瞬间有点想笑，不过也反应过来，好像从她一进偏殿开始，就被这孩子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顾佳雅还是乖乖走过去坐在了，凳子上。 从刚才开始，顾佳雅就一直在心里内疚，她因为自私，从小便让阿南生活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 可如今阿南还没有好好的享受父爱，她却又因为自己而萌生了又要离开的想法。 心里的内疚一直占据着上风，所以阿南的所有要求顾佳雅怕是都会答应的。 顾佳雅坐在了座位上，阿南又看向了龙孟然。 龙孟然挑眉，不等阿南再说，便紧跟着顾佳雅的脚步往餐桌走去。 不过，正当龙孟然要在顾佳雅身边坐下时，阿南却上前推了一下，嘟嘴对龙孟然说道:“这是我的地方，爹爹你去坐那儿？” 阿南指着和顾佳雅位置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义正言辞’的对龙孟然说道。 “好、好，都听你的！”龙孟然无奈笑着说道，其实他本是存着私心的，想挨着顾佳雅好好吃顿饭。 谁料，阿南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用一句俗语说就是:到嘴的肥肉丢了。 因着今天阿南最大，所以龙孟然也没有跟她争论，便乖乖的坐下了。 阿南看着两人入座，嘴角上扬，也跟着坐到了两人中间。 阿南因为高兴，便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的晃悠着腿，就差再哼上几句歌了。 顾佳雅看阿南只顾自己开心，早又忘了自己饿了的事，便笑着提醒道:“刚才不是还饿的肚子咕咕叫吗，怎么这会又这样了？” “嘿嘿！阿南开心！”顾佳雅刚问完，阿南便一脸笑眯眯的回答了她。 接着阿南又说道:“这里一点也不好，弄得阿南想和爹爹和娘亲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爹爹，咱们搬去外边的小院子住吧，好不好？” 阿南越说越兴奋，龙孟然和顾佳雅却听的一脸凝重。 出去住，说着容易，可真正要出去，那得多难啊！ 见龙孟然不说话，阿南以为龙孟然不愿意，便又想了一个主意:“爹爹不愿意的话，那爹爹要不搬来夜辰宫吧，那阿南每天都可以见到你了！” 阿南笑着说道，没想到这话一下子说道龙孟然心坎里去了，龙孟然想都没想便说:“好啊……” “胡闹……”龙孟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佳雅给打断了。 紧接着顾佳雅又皱眉对着阿南说道:“娘亲不是说了吗？这个地方不是西域，你也不可什么都说出口，你爹爹要管很多事情，按着规矩，他不可以如此的！” 顾佳雅一口气说完了所有。 还没等她喘口气，她便看到了身侧两个哀怨的面容。 龙孟然这次可真的不愿意了，他是皇帝，如今朝势渐稳，再过上一段时间，朝势真正稳定了他也不需要用娶妃来维持了，他也便可以真正和顾佳雅全心全意在一起了。 可顾佳雅如今言之凿凿的说着不可能，这让龙孟然心里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而阿南呢！她的主意明明很好，既住在这里，又不会和爹爹生疏了，那不挺好的吗？ 娘亲怎么反应这样大，她可是又不开心了呢！ 所以一大一小都不满看着顾佳雅。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尤其是你，她胡闹，你多大了，还跟着她一起胡闹？”顾佳雅蹙眉指着龙孟然说道。 “她的主意多好，怎么会是胡闹呢？”龙孟然一脸正经的说道。 “你……”顾佳雅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而阿南一听爹爹夸她，立马高兴的往龙孟然那便蹭了蹭，心里念叨，真的还是爹爹好！ 第一卷 第226章 顾佳雅的教导 顾佳雅无奈，这两人如此这般，到像是她有了不对一样。 随后，顾佳雅便不想就此深究，嘴里说着“不是吃饭吗？”然后便坐在那里。埋头吃了起来。 阿南和龙孟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又笑着吃了起来。 中途，阿南伸着小短手给顾佳雅夹菜，又给龙孟然夹菜。 反正阿南开心的不行，一边吃着，嘴里一边说着:“这样的好好啊，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像爹爹刚去西域那时候一样！” 阿南说着便又对龙孟然说:“爹爹，咱们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了！”龙孟然一边给阿南夹菜，一边笑着回应道。 一顿饭，顾佳雅很少说话，全程都是阿南和龙孟然在絮叨。 饭吃完了，阿南摸摸圆鼓鼓的小肚子，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茶，好不惬意！ 饭吃好了，顾佳雅却又提起了今早的事情。 “阿南，你过来！”顾佳雅吃完便坐回了旁边的小榻上。 “呵呵……，娘亲！”阿南丝毫不知道顾佳雅要干什么，便寻着声音走到了顾佳雅身边。 “饭也吃完了，咱们好好说说刚才的事情可好？”顾佳雅一开口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啊……”阿南一听，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双手抱脸，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不理会阿南的反应，顾佳雅便一手将她拉到身边，轻声问了句:“你想爹爹是实话，可你为什么要逃学呢？” “你不是也知道吗？那太傅教的好，但规矩也是有的，你这般，让人家怎么看你啊？书里学的东西全都忘光了吗？”顾佳雅不等阿南说话，便一口气将后边的都说完了。 阿南听了顾佳雅的话便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佳雅看着一直低头的阿南，却始终等不到她的回答，不禁又开了口:“娘亲说过的吧，事情发生了，你得去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去逃避对吧！” 顾佳雅苦口婆心的劝着。 又一会儿，阿南才抬起头来，声音诺诺说着:“娘亲，阿南可以不去学堂吗？” 龙孟然听了阿南的话有些皱眉，不去？那便不能接受好的教育了呀！ 不过顾佳雅却并没有龙孟然那样的反应，而是询问了一句:“为何？你得告诉娘亲原因不是？ 接着阿南在顾佳雅鼓励的眼神下又慢慢张了嘴:“太傅教的东西都太死板了，阿南以前和娘亲学的时候便没有这种感觉，还有，他们，他们都因着我的身份不愿和我一起玩儿……”” 阿南说后半句的时候，神情有些暗淡。 顿了顿，阿南又继续说道:“娘亲不是说过吗？学了东西重要的是好好利用，那些个条条框框太费事儿了！不如娘亲教我来的实在。” “还有啊！那几个小姐们，真的太忸怩了，说上两句话便这规矩那规矩的，让人浑身难受……”最后，阿南又补充了一句。 唉！看着阿南从头到尾说的话，顾佳雅便总结出来了:一是阿南自己不愿再受太傅约束，二是阿南和那些官家只待在闺房的小姐们玩不到一起去！ 可那能怎么办呢？ 顾佳雅心里叹气，谁让她穿到这里来了呢！ 顾佳雅还没想好怎么开导阿南，阿南便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所以，娘亲在夜辰宫教阿南可好？” 阿南睁着眼睛殷切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无奈，其实当初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让阿南从太傅那里学到什么，而是想让她适应一个这样的环境。 龙孟然这个皇帝还不知道要当多少年，所以顾佳雅是想让阿南适应这样的生活。 顾佳雅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学堂肯定是不能不去，那样还不知道给人落下什么口舌呢？ 可是去了，阿南每天这般不情愿，这该如何是好呢？ 顾佳雅还知道，来回也就那两套说辞，阿南早就听的生厌了，哪里会再听到心里去。 阿南看了顾佳雅许久，也没见她说出什么来，便又把目光看向了龙孟然，期望从龙孟然那里得个想要的结果。 这事情让龙孟然有些犯难了，阿南虽是女生，可作为公主，也得有自己的修养，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越启的公主不学无术那岂不难听？ 所以，龙孟然也没有开口回答。 阿南见两人都不说话，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反应，便噘嘴又委屈的快哭了。 顾佳雅一看阿南又要哭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脑子里梳理了一下，便又将阿南拉到身边说道:“你知道娘亲个爹爹为何要送你去学堂的吗？” 阿南摇头，嘴里轻吐:“就是学书上那些个古板的东西嘛……” “呵！古板，那你看，娘亲给你讲的故事和其他你知道的人，那他们为什么还一直努力读书呢，而不是自己去自学呢？” 阿南睁着眼睛，想了许久，摇摇头没有回答。 “那般多的聪明人都知道，他们不管再怎么聪明，可有些东西依旧得从先生那里得到才算是真正的学有所成呢！”顾佳雅语重心长的说道。 “所以，大家都是要拜师学东西的。”顾佳雅又说着。 阿南好像是因着年龄的缘故并没有听的有多明白，不过阿南却是在听了顾佳雅的话后没有开口反驳，而是自己在那里歪头思考着。 想了许久，阿南还是有些不明白，便抬头看看顾佳雅，小脸皱成一团，想等着顾佳雅再解释。 顾佳雅却是没有再说这件事，而是挑眉问阿南:“娘亲先问你一个问题，失约算不算不好的事情？” “嗯，自然是不好的。”阿南诺诺回道。 “那你今日可是失了太傅的约呢？”顾佳雅皱眉看着阿南的眼睛说道。 “嗯，阿南知道错了。”过了一会儿，阿南自顾自的说道。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吗？”顾佳雅又问道。 “这个太傅说过，和别人道歉，请求讲解！”阿南说着眼睛一亮。 “看吧，这就是太傅教的东西，它是慢慢教会你道理的。”顾佳雅赶紧趁热打铁道。 “哦……，是这般啊……”阿南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回道。 第一卷 第227章 他法 “那娘亲不是一样吗？”阿南突然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额！”顾佳雅直想扶额，和小孩子说话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拗口’。 顾佳雅淡定下心情，慢慢恢复了笑意，对阿南说:“太傅的职责便是来教你的，娘亲教的那些不算数的。” “可太傅教的我却没用上，今天那人无礼便是娘亲教的道理说他的。”阿南一直和顾佳雅掰扯。 啊！顾佳雅有一瞬间想疯了，这孩子怎么越来越能说。 龙孟然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开口了:“阿南今天学的科目应该是什么？” “是《大学》，娘也给阿南讲过，太傅教的比娘亲差多了。”阿南又转头对龙孟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佳雅是觉得自己掰扯不过去了，便自顾自的说道:“人家小孩子都学呢，怎么到你这里便有那么多的理由呢？” “因为阿南是娘亲教出来的呀！自然和别人不一样。”阿南笑着回了顾佳雅的话。 额！这真的是一句话捧死人，你教我的，我自然得好好学着。 顾佳雅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一下子赌气说了句:“不去找太傅教，那便去药谷和萧家那个小公子去学东西吧！每天累的看你哭不哭？” 顾佳雅本是气话，可阿南却当了真，一脸好奇的说道:“真的吗？那里不用每天听着太傅瞎说吗？那阿南去好不好？” 世上有一种心疼便是如此吧，分分钟便能让前功尽弃。 顾佳雅来回也没了法子，索性不理会阿南了。 阿南还等着顾佳雅的回答呢？便又钻到了她怀里又重复问了一句。 顾佳雅依旧不理会她。 阿南便一脸委屈的看着龙孟然说:“爹爹，娘亲怎么又如此了，真是比我还难伺候！” 这话一出，不仅顾佳雅，连龙孟然也哭笑不得了，两人齐齐在心里道，这世上除了你，哪还有人如此难伺候呢？ 想着的话可也不能说出来啊！ 龙孟然便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了句:“你答应你娘亲，你娘亲便不会如此了，你说呢？” 阿南一听又让她去学堂，瞬间据理力争道:“怎么可能，娘亲说了，不能骗人，况且我是在和娘亲讲道理呢！” 说着，阿南还叉起腰来，显得自己像个大人。 额！顾佳雅和龙孟然两人齐齐无语。 “那你说，你要怎么办？”龙孟然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 “嗯……，我想想，要不就去药谷吧，听着名字也很好玩儿，还不用每天听太傅训话！可好啊？爹爹。”阿南一听龙孟然问自己意愿，便毫不含糊的说了想法。 “你说的容易，就你每天调皮捣蛋，人家才不会要你！”顾佳雅听着阿南自顾自说着，便插嘴道。 “哼！萧驰羽都可以去，我怎么不可以，我比他可聪明多了呢？”阿南听顾佳雅灭自己威风，赶紧拖出萧驰羽踩了一脚。 此时身在药谷的萧驰羽不禁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嘴里自言自语道:“这天气凉的可真快啊！” “你当真想去？那地方去了可不一定能轻易出来了。”龙孟然挑眉，大声问阿南意见。 “当然……”阿南看着龙孟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便抬着小脸逞能说道。 其实她心里还留了另外半句话，那就是，只要别让我念书，我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她要是说了，娘亲能把她给骂死。 顾佳雅一听龙孟然竟然问阿南的想法，难道他真的要将阿南送去？ “不是，你问她干啥？那地方哪有那么好进去的！到最后别诓了阿南！”顾佳雅皱眉看着龙孟然说道。 听着顾佳雅和自己说话，龙孟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然后龙孟然便笑着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既然说了，便有自己的法子！” 接着，龙孟然又继续说道:“药谷当年的谷主被先祖救了一命，所以为了报恩，药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于越启皇室，只要你过了测试，便不限时间招收！” “况且，现下距离药谷上次招选弟子才过了一个多月，即便阿南去了，也不差他们多少。”龙孟然又摸了摸阿南的头说完了最后的解释。 “嘿嘿，那我是不是可以去了？”阿南一脸憧憬的看着龙孟然说道。 龙孟然还未回答，顾佳雅便一口拦住:“那地方比你现在可苦的厉害了，你每天得自己穿衣吃饭，不许哭，每天早起，所有人都不认识……” 顾佳雅一句不停的说了好多，最后才又说了句:“你确定，你去了那里不哭鼻子？” 顾佳雅刚说完，龙孟然便看着阿南接着顾佳雅的话说道:“娘亲说的没错，你受得了吗？” “嗯嗯，当然。”顾佳雅越说，阿南越兴奋，不过阿南心里想着的却是，去了那里，既不用去学堂，又不用娘亲和爹爹管束，那岂不是太好了！ 顾佳雅听着阿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便知道她又是在敷衍，正要开口说她。 龙孟然却又开口了:“其实那里也不妨是个好去处，我想着，以咱们阿南的聪慧，一个小小的考核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你说呢？” 龙孟然觉得，既然阿南不愿意待在宫里，那不如让她去药谷好了，那里起码还能学到点其他不一样的东西。 可顾佳雅想的却是，阿南要去肯定是想逃避去学堂的，便不答应。 阿南看着顾佳雅摇头，小脸便又耷拉下来了，一脸央求的看着顾佳雅道:“娘亲……” 顾佳雅不理会，阿南又一脸央求的看着龙孟然。 这一眼，把龙孟然看的心软，龙孟然便给阿南使眼色让她到边上去。 阿南一看有戏，便屁颠屁颠的离开了顾佳雅身边。 龙孟然往前走了几步，语重心长的说道:“阿南性子本就活络，是我的原因才来了这皇宫，这里憋闷，你也不想看着阿南以后成了京城了标准的规规矩矩的小姐吧？” “阿南即是死都不愿去学堂，你又能约束的了多少次呢？还不如让她顺着自己的想法开开心心的活着，再说，那药谷也不是个坏的去处！你说呢？”龙孟然看着顾佳雅不说话便又补充道。 第一卷 第228章 父女协议 龙孟然的话顾佳雅何尝不知道！ 阿南不喜欢这里她比谁都清楚，可一想着阿南要离开自己，顾佳雅心里便不舍得，况且还是好几年都不见。 顾佳雅心里还想着，以阿南的性子，不会去了几年，回来都不认识她可了怎么办？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晦明晦暗的脸色，知道她是动摇了，可却也舍不得阿南！ 于是龙孟然想了想便说:“你若舍不得阿南，咱们每年都可以去看她啊！你什么时候想去咱们便什么时候去。” 顾佳雅一听，瞬间脸色暗了暗，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话不更是诓人，你有家国大事，我怎的什么时候想去便能去了？” 顾佳雅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什么不对，可龙孟然却听出来一丝依赖和埋怨，心里便喜滋滋的。 对现在的龙孟然来说，只要顾佳雅别不搭理，怎么做他都是开心的。 不过龙孟然听完顾佳雅的话，高兴之余，脸色还是讪讪的，顾佳雅说的没错，他真的是没有一丁点时间的。 于是，龙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便保持沉默了。 可阿南一下子又不对了，这刚刚还好好的，怎的被娘亲说上了两句便成这样了！ 不行！不行！阿南心里着急着。 眼珠子转了转，阿南瞬间成了一副委屈的脸色，又慢慢走到顾佳雅身边拉着顾佳雅的手喊了声:“娘亲……” 没错，阿南又开启了装可怜模式。 阿南眼里稍稍蔓延了一些泪水却没掉下来，不过这种效果往往是最好的，让别人看着更加像是隐忍不发，瞬间顾佳雅看着就又多了几分心疼。 阿南又抓了抓顾佳雅的袖子道:“娘亲，那阿南不去就是了，咱们让爹爹带咱们去别的地方吧！阿南真的不喜欢这里，这里比西域还冷呢！” “娘亲……行不行啊？”阿南摸摸鼻子又楚楚可怜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看着阿南这样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阿南不喜欢这里，可龙孟然有责任在身又必须待在这里。 顾佳雅那一刻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去他的皇宫，老娘不在了，老娘自己出去住。 可想是那般想，先不说文武百官，龙孟然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若她贸然如此，说不定还会引出什么其他的来呢！ 听着阿南一声声央求，顾佳雅这下终于是松口了:“你可愿意去药谷那个地方？” “娘亲不是说不愿意阿南去吗？阿南听娘亲的，阿南便不去了。”阿南适时的抽咽一声。 顾佳雅便心疼的说道:“那娘亲若是同意了呢？阿南有什么想法呢？” “阿南听娘亲的！”阿南看着顾佳雅心软，但打死不松口自己想去。 她是打算着让顾佳雅自己说出来送她过去，那样娘亲便不能说话不算数了。 阿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心里洋洋得意。 顾佳雅因为一下子母性泛滥，早忽略了那些个不对的细节。 可龙孟然还算是比较清醒的，看着阿南，龙孟然慢慢蹙眉，这事情可是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龙孟然又挑眉想了一想，便情不自禁的笑了。 不过龙孟然笑声极小，在那一个动情一个表演的两人根本没听到。 龙孟然自己笑完，又听着她们娘俩的对话，便适时的插了一句:“那便送阿南去吧，若是也不喜欢那里，爹爹再将你接回来可好？” 阿南慢慢抬起委屈的小脸看着龙孟然，顶着一副不是很情愿但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然，对着龙孟然说道:“阿南都听爹爹的！” 看着自己闺女这般能演戏，还将她那人精似的娘骗得一愣一愣的，龙孟然就想笑的不行！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个场合笑确实不合适。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许再哭了，等我给药谷修书一封，便亲自将你送去可好？”想着，龙孟然便一把抱起阿南捏着她的小脸说道。 “好……”阿南诺诺回道。 而龙孟然假装往紧抱抱阿南，一边大声叹息地说道:“哎呀！我家的金枝玉叶也要离开爹爹了呀！” 但又趁着顾佳雅没注意，小声的在阿南耳边说了句:“你个小人精，被你娘知道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阿南在龙孟然怀里听了第一句的时候本想着去抱抱他，结果又听到了爹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番话。 阿南一下子脸色微变，这是被爹爹看出来了，不行，不能让爹爹告诉娘亲，要不可就又要去学堂读书了。 想着，阿南便一把抱住了龙孟然的脖子，从顾佳雅的角度看过去便是阿南因为也舍不得龙孟然便也回抱住了了他。 可另一边。 阿南小声在龙孟然耳边说道:“阿南最喜欢爹爹了，爹爹知道吧！” 龙孟然一听嘴角便抽搐了一下，这孩子，可真是会见风使舵啊！ “嗯……”龙孟然便也在阿南耳边轻轻回了一声。 阿南蹙眉，这“嗯”是什么意思，爹爹到底是和娘亲说不说呢？ “那爹爹……”阿南想着反正龙孟然也知道了，最坏的结果便是顾佳雅提着那她一顿，还去不成药谷，便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 “阿南帮爹爹一个忙，爹爹便不告诉你娘亲了！”阿南没想到爹爹竟然是如此的人，想都没想便和她谈条件。 不过这也不正是她的目的吗？ 阿南也爽快的在龙孟然耳边回了一个“嗯嗯”。 顾佳雅看着紧紧抱着的两人有疑惑，这就算是感情再好，这也有点抱过头了吧，怎么还不停了。 顾佳雅丝毫没有想到阿南和龙孟然已经在那边达成一致的协议。 协议达成，两人都有了自己的目的。 阿南便从龙孟然脖子上爬起来，声音软绵绵的说了句:“爹爹快放阿南下来吧，阿南想要娘亲抱抱！” 龙孟然看着这个做戏还要做全套的孩子，心里不禁哑然，自己这孩子到底是想谁！ 等到日后看到顾佳臻的所作所为时，龙孟然才终于明白了。 龙孟然边想着边把阿南放了下来。 龙孟然刚一放下阿南，阿南便赶紧跑着向顾佳雅怀里奔去。 “娘亲……”阿南习惯性的向着顾佳雅撒娇道。 第一卷 第229章 谈话崩裂 顾佳雅也是自然的又抱起了阿南！ 阿南本想在顾佳雅怀里依偎一会儿，但阿南却在顾佳雅怀里看到了龙孟然对她挤眉弄眼的！ 阿南朝着龙孟然一嘟嘴，用口型说道:知道了。 说完，阿南便慢慢从顾佳雅怀里下来了，然后一脸笑意的对顾佳雅说:“娘亲……，阿南想着无论如何也得给太傅道个歉，那阿南先去了！” 说着，阿南便从顾佳雅身上起来，也没等顾佳雅同意，便向着他们两人行礼自顾自的出去了。 “哎……，”顾佳雅听着阿南要去道歉，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正要嘱托几句，阿南就先离开了。 此刻，房间里便只剩下顾佳雅和龙孟然了。 屋外，阿南又朝着屋内看了一眼，便一脸笑意的对张公公说道:“爹爹说，你们去吃饭吧！还有爹爹说了，他不叫你们你们谁都别进去！” 张公公脸色有些为难，便皱眉对阿南说了句:“可刚刚传来消息，方国的陈洛将军要来就上午的事情赔礼道歉，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陈洛将军？是那个很无礼的人吗？”阿南疑惑着问道。 “正是。”张公公恭敬的说道。 “哼！对我爹爹那样无礼，来了便让他等着吧！看我们好欺负吗？”阿南说着便插起了小蛮腰。 “额！这……”张公公没想到阿南竟说出了这话。 阿南张公公心里无奈笑着，阿南公主以为两国邦交是过家家吗？ 两国关系若是这般容易处理，那又怎么会出来那么多的战争呢？ “这什么这，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哼！”阿南不满意张公公一脸纠结，又大声说道。 张公公无奈，便笑着说道:“那先容老奴带人去把里边的饭菜撤掉，再退下不迟！” “不行！”阿南立马双手张开，一脸严肃地挡在了张公公面前。 “公主这是为何？老奴进去一下便好！”张公公有点弄不懂阿南的意思了。 “你，过来……”阿南又勾勾手对张公公说道。 张公公弯腰笑着上前低了头，想看看阿南要说什么？ 阿南见张公公过来，便附耳悄悄在他耳边说道:“爹爹在里面向娘亲道歉，你确定要进去吗？” 什么！张公公身体一顿，心里念叨，这都是第几次了，唉，皇上也真的是够宠溺贵妃娘娘的，每次两人闹了矛盾，不都是皇上先服软。 “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带着他们下去了。”张公公给了阿南一个自己了然的表情，又向阿南行礼，便带着一众人下去了。 阿南看着张公公不自觉点点头，心道这老头可真是聪明。 看着张公公走远，阿南又听听里边还没有动静，正要走。 阿南的眼睛突然看到了门上的木栓，瞬间脑袋里灵机一动，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 阿南的手也没有停下来，然后垫起脚轻轻的将门栓给插了上去。 然后阿南捂脸笑着离开了。 刚才在里边龙孟然在阿南耳边说道:“爹爹惹了娘亲生气，所以得向娘亲道歉，你想办法将娘亲留在这里可好？” 阿南小嘴一撅，果然，她就知道他们俩最近不对劲。 “额……，这个……”阿南没有立刻答应龙孟然。 “你答应爹爹，爹爹便答应不让你去学堂。”龙孟然看阿南这副样子，想都没想便说出了条件。 “好的。”阿南一听不用去学堂立马答应。 于是便有了阿南插门栓的一幕。 屋里顾佳雅觉得尴尬，又怕现在立马出去碰见阿南，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龙孟然看着本来答应自己要留住顾佳雅的阿南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不禁皱眉。 而龙孟然又看看明显不想理自己的顾佳雅，瞬间不知道该如何了。 不过正想着怎么和顾佳雅开口，龙孟然突然听到了门外门栓插动的声音，心下立马笑了，这孩子，原来想的是这种方法。 瞬间，龙孟然放心下来，这下，先是不用担心顾佳雅会走了。 那样想着，龙孟然好像胆子也大了几分，便向顾佳雅走去。 顾佳雅本想着在那坐一会儿就走，可没想到龙孟然竟然过来了，顾佳雅想也没想，站起身就要走！ “小雅！”龙孟然见顾佳雅要走，一下子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拉过顾佳雅抱在了怀里。 “放开！”顾佳雅话语里满是生气，手也不停地往开推龙孟然。 “不放，放开了便永远失去你了，不放！”龙孟然语气里竟含着少有的伤情！ “不放开我，你怎么去找别人啊！”顾佳雅也不知怎的了憋了好几天的情绪一下子像喷涌的洪水般倾斜而下。 “反正你那么多人，又不缺我这一个！”顾佳雅自顾自的说着。 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非常坚强，可一旦遇上了心上的那个人，他的一句话，哪怕就是一个动作就会让你的坚强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这次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德妃，可感情本身不就是自私的嘛！”龙孟然死死抱着顾佳雅不松手，头抵在顾佳雅脖颈处深情说道。 没等顾佳雅再出口，龙孟然又接说道：“人生不过是短短数十载，我宁愿被天下人痛骂心狠手辣，我也不想你我就此错过！” “小雅，我们真的已经错过了太多，难道还要如此耽误下去吗？小雅，真的好怕失去你……”中途顾佳雅没有说话，而龙孟然却一直在那里喃喃道。 龙孟然说完，却一直没有松开顾佳雅。 两人就按着那样的姿势，站立良久。 终于，顾佳雅开口说话了:“龙孟然，我知道，我从不是一个心胸多么宽广的人，我也知道，每一份真挚的感情里容不下那么多人，可如果……” 顾佳雅突然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道：“可如果那份感情里掺杂了太多的其他，比如人命，那你让我怎么忍心去踩着别人的尸骨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顾佳雅最后又轻声说了句：“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更加铁石心肠一点就好了，那样便不用想那么多了……” 第一卷 第230章 距离 顾佳雅这话的意思让龙孟然心惊。 做不到！她说做不到！ 做不到，所以便不做了，那她是不是就要和他分开了。 龙孟然越想到这里越接受不了，直直摇头悲戚地说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再次离开我，若再一次失去你，那我便真的活不下去了。” 龙孟然的话并未让顾佳雅有什么反应，顾佳雅只紧紧闭着双眼，阻止着任何情绪的外流。 又过了良久，龙孟然突然开口问道：“你同意送阿南走，是不是早已经做好了各种打算？” 顾佳雅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有时候沉默是比语言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就好比现在。 顾佳雅的持续沉默让龙孟然知道了她的心意已决，同时也让龙孟然丧失了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龙孟然打算放开顾佳雅时，门外传来了张公公疑惑的声音：“咦？好端端的，这门为何却锁了？难道皇上不在里边了？” 说话间张公公便打开了门。 却不想，里边传来了龙孟然一声怒吼：“滚……” 龙孟然的声音喊得极大，把还在殿外的张公公吼得一个哆嗦，差点扔了手里的东西。 龙孟然怀里的顾佳雅更是被吼得生生皱眉不止。 现下任谁也看出来了龙孟然心情不好，可张公公却不得不来。 刚刚听了阿南郡主的话，张公公赶紧带着人离开了，没成想半路便被人给截住了，说是顾北辰将军传回了急报，请皇上过目。 张公公听到的那一刻心情也便不好了，狠狠瞪了那送信人一眼，真会挑时候！ 那人一脸疑惑，不明就里。 张公公没管他的反应，带着一丝轻微埋怨说道：“在这里等着……” 说完，张公公便扭头又往偏殿走过来。 不过路上，张公公还想着皇上和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没想到刚到门口，张公公便看见已经被门栓插上的门，想都没想就在自言自语间打开了。 然后随之就迎来了龙孟然的怒吼！ 张公公心里也是仰天长啸啊！ 最近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干的是不是有些多了，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晦气的东西，得赶紧找个得道高僧去看看！ 心里那样想着，可张公公也知道可不能误了正事，又不敢进去，便在外头喊了一声：“奴才该死，皇上，峒楚来信了！” 说完张公公便赶紧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那站着，生怕龙孟然再发火！ 里边龙孟然一听是边疆的事，果然现下心情缓和了几下，面色也不似一开始的铁青了。 顾佳雅一听是边疆的事，便蹙眉道：“既然都传回来了，那必定不是好处理的，你快去看看吧！” 说着，顾佳雅便要从龙孟然怀里挣脱。 也许是因着顾佳雅的用力，也许是龙孟然的手有些松了，顾佳雅一下子便从龙孟然怀里出来了。 那一瞬间，顾佳雅和龙孟然心里都“忽”的一下落空了。 两人隐约有了种要分离的感觉。 不过顾佳雅硬生生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转身对龙孟然低头行礼：“皇上先忙吧，我便先走了。” 自从来了这古代，顾佳雅还是有一样很难做出来，那便是自称“妾”。 那个字一出口，便是对女性深深的歧视，以前顾佳雅就说不出来，更别说今日这般尴尬的情景了。 说完，顾佳雅便转身离开了。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离开的背影，突然几年前顾佳雅决然离开的情景又清晰的到了面前。 今日的感觉比起那日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的征兆都在提醒着他，历史又要重演了。 龙孟然突的一下转了身子，他真的受不了这种场景了。 过了一会儿，偏殿又恢复了安静。 龙孟然稳了稳心神，这才掩下所有情绪，恢复了皇帝的威严，然后背手迈着大步出去了。 小桃刚才也被阿南支开了，所以顾佳雅回夜辰宫时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路上，顾佳雅什么都没做，就静静数着数着夜辰宫和龙孟然寝宫的距离。 就连偶尔经过的宫人向顾佳雅请安，顾佳雅都不理会一下，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一步、两步、三步，越数越多，仿佛是没了尽头一般。 等顾佳雅终于走到夜辰宫门口时，第一万三千九百六十二步刚好数完。 呵呵！顾佳雅轻声笑了，原来他们之间竟然已经这般远了，远的走上这么一次就够她费半天事的。 顾佳雅不知还在想什么，便待在外边久久不进来。 因为天气转冷，顾佳雅便不愿意受宫门的人一直在外边冻着，便准许他们去小屋里待着看门好了。 所以，此刻他们并未看到顾佳雅。 小桃正好出来归置东西，这才看到了站在宫门口的顾佳雅。 小桃心里疑惑，阿南公主不是说皇上和娘娘在商议事情，得晚些才能回来吗? 虽然疑惑，阿南却是赶紧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娘娘怎么不派人来说一声，小桃好派了撵架去接啊！这儿离前殿可是有些距离的呢！” 小桃没看出顾佳雅的反常，以为她是走累了，便又提了句：“走了那么长的路，娘娘怕是累了，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消消乏？” 顾佳雅没有回答阿南的话，却是自己说了另外一句：“是挺远的，也挺累的……” 小桃听了顾佳雅的话便正要说，那她直接去准备热水了。 可话还没出口，顾佳雅却又另外说了句：“我累了，先睡一会儿，晚饭也别叫我了。” 说完，顾佳雅便回了屋子，自己躺下了。 也许是真的有些累了，顾佳雅一觉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顾佳雅醒的时候，正看见阿南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自己。 阿南昨天插了门栓，心里还高兴着，正打算回夜辰宫的，却又想起顾佳雅的话，准备去给太傅道个歉，临走了，不好招骂的。 阿南又找来了小林子，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去见太傅时，果然如阿南所料，太傅正铁青着一张脸等着她呢！ 然而，阿南眼疾手快的还未等太傅发火，便先按着学生给老师的礼仪跪下了。 紧接着，阿南又是一副态度诚恳的认错。 第一卷 第231章 出宫 太傅看着阿南如此，本想再教训两句便作罢的。 可太傅正要开口，阿南便先说话了。 阿南看着太傅，恭敬的说道：“书上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如今阿南便走了，请先生保重！” 说完，阿南又向太傅行了礼。 太傅一听阿南的话便有点疑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不等太傅问，阿南便告辞离开了。 跟在阿南身后的小林子才和太傅说了句：“皇上要送阿南公主去药谷了……” 太傅听得直皱眉，皇上这是嫌弃自己教的不好了，怕把公主给耽搁了？ 不行，那太傅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明日去向皇上请罪。 之后，阿南也不知道龙孟然和顾佳雅和好了没，便想着自己先回夜辰宫吧。 没想到阿南刚一进夜辰宫的门，小桃后脚便说娘娘刚刚回来了，然后便歇下了。 啊？阿南疑惑，这么快？ 可到了晚饭时间，顾佳雅也没出来吃饭，阿南便有些担心了。 随后，阿南进去看了顾佳雅，却见她一直在睡，阿南扭扭歪歪的爬上床去，探了探顾佳雅的头。 娘亲额头没有发热，阿南微微皱眉，那娘亲没有生病为何却睡着了？ 或许是累了，阿南便悄悄的躺在了顾佳雅身边，静静的不说话。 许久之后，阿南也在顾佳雅身边睡着了。 龙孟然晚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母女俩头对头睡着的情景。 今日，顾北辰来报，方国国内分成了主战派和主和派，两派对越启的态度却都不明朗。 而方国派去的公主秦月心一直和皇帝不和，务必请皇上多加注意，以免落入方国圈套。 龙孟然看到来信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既然方国敢贸然进攻越启，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此时派出使者，龙孟然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也绝不会让他们的目的得逞了去。 不过龙孟然又想着，那些事情不管怎么想时间都是不够的，索性先不管了，便合衣躺在了阿南身边。 没一会儿，便成了一家三口依偎在一处的情景了。 天刚亮，龙孟然照例早早离开，没一会儿阿南也便醒了，然后阿南就一言不发的看着还在沉睡中的顾佳雅。 直到中午，阿南一刻也等不得了，正要让小桃去找大夫来看看，便见顾佳雅悠悠转醒了。 “娘亲，你可终于醒了！要不阿南就要去找大夫了。”看顾佳雅一脸迷茫看着自己，阿南瘪嘴委屈的说道。 “你一直便在这儿了？”顾佳雅迷糊着问了句。 “嗯嗯。娘亲可是生了什么怪病？怎么能睡这么长时间？”阿南把头伸到顾佳雅面前皱眉关切的问道。 “你从哪看出来的，娘亲身体好着呢！”顾佳雅一下子被阿南的话逗乐了。 说话间顾佳雅便起身了，正要问阿南为何不去学堂，忽的想起来昨日的事情！ 顾佳雅扭扭睡了许久的脖子，又伸了个懒腰，想着怎么运动一下。 却忽然又想到，或许阿南过几天便要离开了，阿南又没有好好待过京城，要不带她去玩一会儿。 果然，顾佳雅一问，阿南立马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 中午用了饭，顾佳雅便带着阿南离出去了。 这次，顾佳雅并没有带着小桃，而是提前知会了素倾。 素倾得了信，便派苏七来接顾佳雅了。 苏七在宫外等了一会儿，只看见顾佳雅带着阿南出来了，又往后看看，却不见小桃的身影， 苏七想问，不过想了想，还是按住了心里的想法。 阿南远远便看见了苏七，松开顾佳雅的手便跑了过去:“叔叔，阿南好想你啊！” 说着阿南便笑着扑到了苏七怀里。 苏七也是许久未见阿南，不由得觉得阿南不仅重了，还漂亮了几分。 两人逗了一会儿，顾佳雅赶紧让阿南下来:“你最近吃的那般多，快把你叔叔给压坏了！赶紧下来！” “啊……，不要，七叔叔，阿南可是又重了？”阿南不依，回头笑着问苏七道。 苏七用力颠颠重了不止一点的阿南，笑着说出了违心的话:“阿南哪里重了啊！这是不是又瘦了这呢？” “哈哈哈哈哈哈……”阿南和苏七便头对头的笑了起来，中间阿南还得意看了一眼苏七。 顾佳雅无奈挑了挑眉，她能说什么呢？ 不过，随后阿南还是下来了，苏七说抱着不碍事，阿南却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个大人了，不能再让别人抱了。 其实是龙孟然早便和阿南说过，不论如何也不许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抱。 刚刚阿南便又想起了龙孟然的话，赶紧便下来了。 不过待日后，阿南义正言辞的对萧驰羽说:“我爹爹说过了，不许其他男人抱我！” 谁知，萧驰羽像是没听见一样，一把抱过阿南满口霸气说道:“从今天开始，不许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抱你，包括你爹！” 最后两个字，萧驰羽还故意又加重声音。 阿南皱眉要反抗，不料却被萧驰羽先一步堵上了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是阿南第一次出宫，其实准确的来说，还不如说是阿南第一次到京城。 还没到城中心，阿南就一个劲的感叹，这里可比西域繁华多了。 阿南一边走一边拉着顾佳雅问这问那，活像一只离开笼子的小鸟。顾佳雅看着阿南那欢快的模样，心里暗道，阿南果然不适合皇宫生活。 又走了一截，顾佳雅便看到了苏七他们准备的马车。 走到车前，顾佳雅正要抱着阿南上去，可阿南一下子不依了。 阿南本就对皇宫之外的这些都充满了好奇，可顾佳雅偏要她进马车里，阿南依了才怪。 “啊……娘亲，阿南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外边多好啊！”阿南一边扑腾一边拒绝道。 “这离热闹的地方可远着呢！你确定你要走着？”顾佳雅忍不住笑着说道。 “这还不是热闹的？那热闹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呢？”阿南一听还有比这里更热闹的，便一脸好奇的看着顾佳雅问道。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真是的，都出来了，还这么心急！”顾佳雅宠溺的摸着阿南的头笑着说道。 阿南听罢，便笑眯眯的乖乖上了车。 第一卷 第232章 竟然这般厉害 顾佳雅将阿南抱了上去，随后自己也进了马车。 苏七待两人进去后关好车门，动作敏捷的跳上了车，当起了车夫。 虽然阿南听话上了车，可一路上阿南还是动不动掀开帘子看看外边的风景。顾佳雅知道她的性子，便没有阻拦。 又过了一会儿，车才堪堪停在了春风楼前边。 里边的阿南一感觉车停了，立马探出头惊喜的问道:“七叔叔，可是到了？” “对，到了。等我栓好了马，便抱你下来！”苏七看着阿南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可就在苏七刚下车，正走到边上的马槽里去拿套马的缰绳来，对面路上突然冲过来一匹受惊的高头大马，直直就冲着顾佳雅母女的车子而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苏七来不及过去，而车里的顾佳雅和阿南还毫不知情，如此下去，必定会出危险的。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紫衣侍卫，平常人看一眼也觉得是武功了得。 那人蹭的一下便跳到了受惊的马背上，狠狠拉下缰绳，用力用绳子控制着将马生生的给拉转了方向。 那人身下的马抬起前蹄，又对着天空嘶鸣了一番，这才算安静下来了。 瞬间，周围的人群不自觉的纷纷惊叹道，这是哪里来的公子，竟然这般厉害。 一旁的苏七呆呆看着刚刚在眼前发生的一幕，依旧作着目瞪口呆状。 刚才是因着极度的担心，而一下子迈不开腿来了，现下是被马背上那人给惊呆了！ 苏七微微张口看着马背上那人，还没缓过神来，便被已经自己打开车门的阿南给叫住了:“七叔叔，怎么这么慢啊？” 阿南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下觉得苏七死活也拉不好马，小脸便有些抱怨道。 “哎哎哎！这就过来了！”苏七被喊的回了神，赶紧回了阿南一句。 不过苏七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已经被驯服了的马匹马马背上的人。 那人依旧坐在马背上，不过临走前看看阿南，又给了苏九一个不知名的笑容，便骑马离开了。 苏七没顾得上那人，便先将阿南从车上抱了下来，放到地上，紧接着又将顾佳雅扶了出来，这才去把马给栓好了。 顾佳雅先是没有带阿南去闹市，而是进了春风楼。 阿南前些日子还说着想念素倾姑姑，这下先带她看完了素倾再去不迟。 此时春风楼里正有些忙，有好些个文人雅士在那里品茗字画。 这不大家都听说“清泉公子”要封笔了，都赶来看看这最后的上品。 大厅人有些多，顾佳雅进来了也没人怎么在意。 后边跟着的苏七一进来看着人多便悄声问顾佳雅是否将人给庆了。 顾佳雅赶忙摆手小声阻止道:“不可，我们又不是来干嘛的，只当做一般客人便好！” 苏七点头称是，便把顾佳雅和阿南带到了二楼。 进了房间，不等顾佳雅落座，苏七立马单膝跪下请罪:“当家恕罪，刚刚马车差点出事，都是苏七的疏忽！请当家责罚！” 顾佳雅皱眉，显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七又细说了一下，顾佳雅这才知道了。 随后，顾佳雅赶紧让苏七起来，话语里宽慰道:“现在不是也没事吗？那也不是你愿意的呀！” 苏七心里愧疚的要死，所以一直不愿意起来。 顾佳雅又说:“再不起来，可罚你跪上一天了！” “那就罚苏七跪上一天吧！”苏七低头说道。 “你……”顾佳雅无奈，这古代的人都是一根筋，怎么每次都是如此。 顾佳雅看了苏七一眼，又对阿南使了个眼色，阿南了然，笑着走到了苏七跟前。 “七叔叔，你再不起来，阿南也陪你一起跪着，可好？”阿南笑嘻嘻的说着。 “那怎么行？”苏七皱眉，一个皱眉着急的站了起来。 “哈哈，这便好了嘛！”阿南看着苏七得意的笑了。 不待苏七说话，阿南便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道:“七叔叔，一会儿你还得陪我们去逛街呢！” “这……”，苏七被阿南诓起来，脸色还是有些讪讪，不好意思。 阿南却不管他，拉着就要往出走。 可苏七脑子里却还想着刚才的事情，便笑着和阿南说到:“七叔叔一会儿带你去玩儿！” “哦……，好吧！那你们快点！”阿南一听还不能立马出去，便嘟嘴有些不情愿的出去了。 顾佳雅看着苏七的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蹙眉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七顿了一下，面色微变，双手抱拳轻声说道:“今日制住马匹的人是…苏九！” “哦……，呵，他怎么，哦，对了，晋王也一起来了。”顾佳雅一听是苏九，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 “哼！那小子都多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哼！害我以为他都不在人世了。”苏七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呵……，你生的哪门子气，晋王高看他，人都死乞白赖求着他了，他再不留下的话哪里说的过去呢？”顾佳雅看苏七生气，便笑着开导道。 随后，顾佳雅又笑着说道:“再说，他有个稳定去处你不也安心嘛！你干嘛口是心非啊？” 顾佳雅的话刚出口，苏七一下子脸色微红，小声反驳了一句:“哪里有啊！” 说着，苏七抬手挠挠后脑勺，讪讪低了眼。 “行了，既然他来京城了，赶紧找个时间好好叙叙旧，免得哪天他又离开了。”顾佳雅笑着宽慰道。 苏七低头没再说话了。 不过在出春风楼之前，顾佳雅又回头笑着对苏七说道:“哪日赶巧了，也让我见见他呗！” 顾佳雅的笑有些不一样。 不过谁让当初祁礼三顾茅庐苏九，死也要让苏九留在自己身边。 刚开始苏九死活不愿意，可祁礼最后也耍起了无赖，待在苏九家不走。 万般磨蹭之下，苏九最终答应了祁礼。 顾佳雅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笑得前仰后翻，最后在苏九哀怨的眼神下才捂了嘴。 不过顾佳雅心里也疑惑过，这祁礼为何非要让苏九做他的侍卫，想来想去也只想到报答救命之恩一条理由。 第一卷 第233章 苏九救人 当初，顾佳雅带着苏九去北国做生意。 为了方便，顾佳雅去的时候只带了苏九一人。 途径山里，下起了暴雨，没成想竟然还迷了路。 任苏九一个跑江湖的都没出去的了，两人便在山里转悠了起来。 救祁礼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顾佳雅和苏九身上的水没了，于是准备去找个水源备点水。 两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了水源处，顾佳雅准备低头接水，可一下子看见了水源上方岸边躺着一个人。 远远望去，那人一身血色，且一动不动的。 纵使在古代也算是看惯了这种场面，可顾佳雅看见了依旧有些不忍心。 不过，顾佳雅刚开始也没打算管的，这世界在朝廷之外还存在着江湖，有些朝廷管不到的事情，自然由江湖人按照自己的规矩解决。 所以，本着不管为安的原则，顾佳雅假装没看到，只打算取了水便离开。 可顾佳雅忘了苏九了，忘了他从来都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也忘了他是个极其倔强的人了。 不管在哪里，苏九总会打抱不平，看见不公平或受欺负的事情，苏九就忍不住出手。 而每每出手，苏九又会惹更多的人，然后再去摆平那些人，如此下来，每次苏九救人，大家就会扶额，怕是又要出事了。 所以，顾佳雅常说，苏九根本不适合做个江湖人，因为太能惹事了。 还不如去朝廷做个高官，那样也就不怕惹事了。 众人听了不由得大笑。 果然，顾佳雅假装没看见，可不代表苏九没看见，苏九见了便管不住手脚的往上边快步走去了。 顾佳雅看着苏九一个劲的往上边走去，心下一下子无奈起来，唉，这怕是又不能早点回去了。 苏九走了上去，低头皱眉看了看躺在岩石上已经昏迷不醒的祁礼，又用手探探鼻吸。 祁礼的呼吸极其微弱，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想救便也没了救人的心思。 可苏九不同，他赶紧拿出了身上的护心丸，给昏迷中的祁礼使劲喂下去一颗。 然后，苏九又拿出了金疮药满瓶撒在了祁礼身上的伤口上，撒了一半，药便没了，苏九想都没想便回头朝着不远处的顾佳雅问道:“当家的，把你身上的金疮药给我吧！” 苏九整个过程的动作一气呵成，看的顾佳雅目瞪口呆。 顾佳雅内心暗吼:你干嘛不把这份心力用到做生意上呢，出来一遭，还让我如此累死累活！ 苏九不知道顾佳雅心里的想法，而已还以为顾佳雅没听懂他说的话，便又朝着顾佳雅喊了一声。 唉！这下顾佳雅真的觉得改造苏九无望了！ 顾佳雅对着天空欲哭无泪，不过还是起身将身上的药递给了苏九。 苏九接过药，又麻溜的给祁礼包扎好了伤口。 顾佳雅想着这下，他们便可以离开了吧！ 可谁知道苏九可怜兮兮的回头道:“当家，咱们要是将他丢在这里，恐怕还没等他醒，便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咱们等到他醒了吧！” 苏九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口了。 顾佳雅此刻深深的后悔，怎么一下子想把苏九带出来了。 不过顾佳雅还是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苏九性子，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顾佳雅和苏九的团队便又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祁礼。 苏九虽然小心翼翼的背着祁礼，可脚步却并没有变得缓慢下来。 虽然走的不算慢，可天气却渐渐黑了下来，不过幸亏走运，几人还是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走出了那里。 附近没有大的市镇，只有一个比较破旧的村落。 顾佳雅看看苏九背上还没睁眼的祁礼，便先祁礼一步走到了一家门前。 顾佳雅敲了门，没人应答。 再敲，门却自己咯吱一下来了，顾佳雅趁着门缝往里边看看，却见空无一人。 然后顾佳雅便又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可能是个已经被废弃的村子。 随后顾佳雅挑了一间还算看的过去的房子进去了。 于是一晚上，几人便凑合着在那里过了夜。 第二天，顾佳雅刚醒来，苏九便说要去找吃的，于是就剩下了了顾佳雅和祁礼。 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老天专门的，反正祁礼就在那时候醒了。 虽然只是微微一下，就连顾佳雅也没看清楚，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可也就是那一下，祁礼便深深记下了那女子。 可这一切顾佳雅却并不知道。 不过中午的时候，苏七却出现在了村庄里，说是他们比约定的迟回了半天，又没有什么消息，再想着苏九的不靠谱，便一路找来了。 不过这还得亏的苏九，一路上留了记号，本是用来防止迷路的，却没想到成了苏七找到他们的线索。 这下有了苏七，顾佳雅更是放心了不少，祁礼还没有醒，苏七让赶紧把他丢下算了。 苏九不同意，最后商量了半天，决定顾佳雅先和苏七回去，苏九则待到祁礼醒来为止。 也就是这样，等祁礼醒了便一直问苏九那个女子是谁？ 在苏九他们眼里，顾佳雅的身份那也不是一般的尊贵，岂能随意告诉任何人呢？ 所以，苏九说他做梦了，祁礼则强调，自己没有做梦！ 最后，祁礼从苏九嘴里撬不出什么来，便想到了让他当自己的侍卫，留在身边拥有一日会露出马脚的。 于是，便出现了也算的上是英俊潇洒的祁礼每日死乞白赖待在苏九家的情景。 那段日子，顾佳雅甚至心里想着，难道祁礼有意苏九，可这么大胆的想法她却没敢说。 虽然她一个现代人觉得没什么，可放到这古代人身上，短袖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 之后，苏九拗不过，成了祁礼的贴身侍卫，随侍左右。 心里虽然有着疑惑，可顾佳雅还是觉得苏九这条路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倒也省的每天在江湖上让别人操心了。 这一晃也有两年多了。 如今，因着某些原因，祁礼来了越启，顾佳雅想着苏九他们几个兄弟也算是能团聚一下了。 随后，顾佳雅便带着阿南出了春风楼。 苏七本想跟着出来的，可顾佳雅却淡淡回道:“行了，苏九既然是在春风楼救下的我们，那肯定便是来找你们了！好久不见了，你们不也该叙叙旧吗？” 苏七一愣，明显有些迟疑。 最后，顾佳雅又说了句:“实在不放心，就找个机灵的后边跟着我们就行了。” “哎……”苏七小声回了句。 第一卷 第234章 回程遇刺 顾佳雅本是打算和素倾一起带着阿南逛街的，可没成想，素倾却是个实打实的大忙人，坐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 阿南已经没了耐性，一直拉着顾佳雅要走，无奈，顾佳雅便先带阿南出了春风楼。 这个时辰正是好时候，街上的好玩意儿差不多都摆齐了。 阿南拉着顾佳雅的手一边看看这个摊位，一边瞅瞅那个摊位，看到了好东西，便攥在手里，一脸笑意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自然了然她的想法，随后便掏出银子付了钱。 后边跟着的人也是一刻不落，生怕顾佳雅出了什么事情。 越是开心，时间过得越快，没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晚上了。 白天的许多摊贩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了，夜市的人们也准备出来了。 不过可惜，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也没个灯会什么的。 阿南还意犹未尽的想要玩更多，可顾佳雅看着时间不早了，怕是回去之后也快要落钥了。 于是顾佳雅便轻声对阿南说道:“阿南，咱们该回宫里了，再一会儿怕是要迟了！” “啊……，娘亲，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阿南还没玩儿够呢，不要嘛！”阿南一脸不情愿的在那儿撒娇道。 顾佳雅也很无奈，她又何尝没看出来阿南对这里的喜欢，可有些规矩还是不能破的好啊！ 所以，顾佳雅微微弯腰低头，又语重心长的对阿南说:“咱们真的等早点回去了，再回去的迟了，就会给爹爹添麻烦的！娘亲下次和爹爹一起带你来玩儿可好？” 这次，顾佳雅直接下了保证。 阿南虽依旧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憋嘴嘟囔着说道:“阿南知道了，阿南不会给爹爹添麻烦的，不过娘亲可要说话算话的，下次，阿南也要出来的！” 和别人打交道总不望给自己谋福利的阿南又确认了一次，这才乖乖跟着顾佳雅出了市集。 出了集市，顾佳雅便对着空气说了声:“去准备一辆车吧，要快些的那种。” 黑暗中没人回应她，不过没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请顾佳雅去上车了。 西域那几年，阿南虽已经习惯了顾佳雅时不时的厉害，可每每看到，心里的敬佩依旧无以言表。 随后，顾佳雅带着阿南便上了准备好的车。 阿南因着兴奋，一路上依旧叽叽喳喳的，回味无穷。 没多久，马车便驶离了闹市，朝着皇宫方向进发，而阿南也因为一天的劳累趴在顾佳雅怀里睡着了。 因着天色，越靠近皇宫竟是越没人了，可没多久驾车的人忽觉有些不对劲。 习武之人一般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更加敏感，所以那人先小声对里边的顾佳雅说了句:“当家的，安心待在里边。” 顾佳雅在里边一听这句话，瞬间皱眉，又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还没等顾佳雅想完问题，外边就已经开始打起来了了。 那群黑衣人从两边树上飞下，直直朝着顾佳雅坐着的马车砍过来。 驾车的那人武功也不是个差的，看到对方几个人之后竟是没有一点害怕。 双方在四周极其安静的氛围下打的不可开交。 顾佳雅在里边也有些微微皱眉，她能听到，那些人一直努力靠近马车，却又被驾车的人一个个给挡回去。 又一会儿，双方几乎属于胶着状态，驾车那人因着势单力薄，渐渐处于下风。 情况有点不妙，驾车那人打斗间又看看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四周，心里不禁着急，刚开始他便发了信号，可这么一会儿了，怎的还是没有人来呢？ 再这样下去，他没命了不要紧，可当家就危险了啊！ 驾车那人正想着要再坚持一会儿，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也加入了混战。 驾车那人确定不认识他，可那人明显是在帮着自己。 让驾车那人惊讶的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三两下便让局势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不过那人剑风凌厉，几个黑衣人在他剑下竟过不了三招便被那人挑了脖子。 最后只剩下一个黑衣人了，那黑衣人看着局势不对，自己又打不过，自然而然的想要吞解药，却被那人一个箭步点了穴道，卸了下巴。 整个动作极快，让驾车那人看的是一个双眼直直发呆。 顾佳雅在里边听着发抖声渐渐没了的消息，不由惊讶，以为驾车那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心里还道自己什么时候隐没了这么个人才啊？ 顾佳雅正准备出去，便听的马车外传来一声:“敢问这位大何方人世，刚刚多谢出手相救！” “无事！这么晚了，怎么不多派一人出来？”那人冷冷回了一句，后半句却又带着一丝关心。 顾佳雅一听，便有些笑了，今天可真是有缘！ 随后顾佳雅轻轻把阿南放到了边上，自己起身出了马车。 “今日可巧了，我还想问你是有多想着我，竟这会了还能碰见你？你主子可是要着急了！哈哈……”顾佳雅一出马车便笑着说道。 没错，来人便是下午遇到但未寒暄的苏九。 “呵……，我都不知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每次都让我碰见，真是，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多仇人！”苏九把剑圈在怀里啧啧说道。 天有些黑了，顾佳雅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不过听着声音也像是在嘲笑她。 “哼！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是命大的很吗？倒是你，怎么有空来这里？”顾佳雅狠狠回了一句，又关切问道。 “这，自然是有事情的！”苏九面无表情回了句。 “哦……，对了，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自然有好些事情要忙的！”顾佳雅听了苏九的回答，便用袖子捂嘴低声笑着调侃道。 “哎呀！不跟你说了，每次都这样，这么长时间不见还不让着我一下！真是……”苏九嘴角抽搐，顾佳雅毒舌的功力依旧有增无减。 驾车的人看着顾佳雅和苏九你一句，我一句的有些发懵，原来是认识的。 不过不怪他，他也是刚来不久，自然没有见过或是听过苏九的名头。 “好了，言归正传，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突然出来救了我呀！”顾佳雅脸色正了正，说到后半句还是有点破功了。 “自然是跟着我家王爷啊！你笨呐！看到信号我自然就过来了！”这下轮到苏九毒舌地反击了。 第一卷 第235章 爆发 “哦……，你…家…王爷呀！”顾佳雅听着苏九的话就没忍住想要调侃的心思。 “你……”苏九有些气急败坏了，这个人真是的，每次都能见缝插针。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家王爷怕是也出宫了吧！快去看看吧！这边有他便行了！”顾佳雅抬头看看天空，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指了指驾车那人对苏九说道。 “那便一起过去吧！还放心些！”苏九提着剑两三步便跨到了马车边上。 “去去去去，赶紧进去，别耽误时间！”苏九上了马车就让顾佳雅赶紧进里边去。 接着苏九又对还在那发愣的驾车人没好气的说了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赶路啊！” “啊？哦…哦哦，那他怎么办？”驾车那人被苏九说的发愣，接着又结结巴巴回复道。 “先扔进旁边树林里，一会儿回来拉到春风楼去，好好审审。”苏九看了一眼那黑衣人有些嫌弃的说道。 真是，武功也不算好，怎么还敢出来当刺客，还非要被他给碰上。 不仅驾车的人，还有地上的黑衣人都有些惊讶这种处理方式。 随后，四人驾着车便往皇宫走去。 没过多久，也便到了皇宫。 苏九远远看见祁礼的马车已经调转了车头，再那里等着了。 接着，苏九就是一跃，跳下了马车，几步路就到了祁礼马车跟前。 然后，苏九便跪在马车钱请罪道:“王爷恕罪，卑职擅离职守！”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怕是又碰见了什么事情吧！这就回吧！”车里的祁礼声音淡淡回道。 不过苏九听着祁礼有些乏了的声音，不禁微微皱眉，这不就是进了一趟皇宫嘛，怎的还那么心累？ “是。”苏九回答完便起身了，转头给驾车那人使了个眼色，便跟着祁礼的马车离开了。 给顾佳雅驾车那人看着苏九的眼神不明就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顾佳雅的马车停下了，但顾佳雅又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的，毕竟大晚上的，也不好被别人看见了。 然后，顾佳雅便抱着已经熟睡的阿南下车了。 “回去一定要小心些……”顾佳雅进宫之前又转身对着驾车人一阵嘱托。 “是谢当家关心。”那人低头激动回到，果然传言不假，当家的对人，可不是一般的亲切。 说罢，顾佳雅便抱着阿南过了宫门。 里面，小桃已经在那里等着很久了。 一看到顾佳雅小桃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随后，小桃赶紧的跑到了顾佳雅身边。 “娘娘，今日怎的这般迟啊？这马上便要落钥呢！没碰到什么事儿吧？”小桃一边上前，一边关切的问道。 “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玩疯了罢了”顾佳雅没打算告诉小桃今晚被刺的消息，多一个人便多一分份担心。 随后，两人便往夜辰宫走去。 中途，小桃要替顾佳雅抱抱阿南，顾佳雅却怕惊醒阿南而没有同意。 可刚到了夜辰宫，顾佳雅便听到了里边传来的摔东西和大吼声。 这是，龙孟然的声音？ 顾佳雅皱眉，他这是要干什么？ 想着，顾佳雅赶紧抱着阿南进去了。 院子里，屋里跪了一片。 顾佳雅把阿南慢慢报给小桃，让她先将阿南抱到别处去。 说罢，顾佳雅便进了屋子:“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龙孟然听到顾佳雅的声音蹭的一下回了头，眼里晦明晦暗的神情让顾佳雅猜不出个分毫。 龙孟然就那样直直看着顾佳雅，一言不发。 皇上不说话，地上的几位更是深深低着头不敢回答顾佳雅的话。 顾佳雅皱眉看着龙孟然，怎么看都觉得龙孟然眼里盛着满满的怒气。 顾佳雅疑惑，昨日起便没再见过他，她应该没惹他生气吧？ “都给朕下去！”顾佳雅想着的功夫，龙孟然便开口说话了。 一众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敕令，赶紧纷纷起身，不敢看两人一眼便出去呢。 屋子里一下子就剩下顾佳雅和龙孟然两人。 龙孟然依旧以那种眼神看着顾佳雅，好像在压制着什么一样，手已经在拳头的样式下渐渐发青。 “你怎么了？”这样的空间里，顾佳雅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顾佳雅这话一出，龙孟然的神色竟有些微微变动。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以为你又要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龙孟然终是没有压制住内心的那种他分不清是生气还是紧张的感觉。 “离开？我只是出了一趟宫而已！”顾佳雅看着龙孟然的反应有些过度，但还是好生好气回到。 “那你不会提前和我说一声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龙孟然埋怨顾佳雅出去之前没有告诉他一声。 “你之前说过的，这个大可不必，如今又是怎么了？”顾佳雅皱眉看着反应过度的龙孟然回道。 “那你不应该也再和我说一声再出去吗？”龙孟然又大声问了一句。 “龙孟然，你干嘛无理取闹啊？”顾佳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无理取闹，是你眼里没有我了吧！不论如何，你还是该和我说一声的。”龙孟然一直揪着那个问题不放。 “龙孟然，你知道我顾佳雅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我要是准备离开，我也会光明正大和你说清楚的！”顾佳雅被龙孟然的反应气的也大声回道。 “呵！看吧，你还是准备要离开的！难道这里就那么让你不舒服吗？”龙孟然隐忍的神情全部放开了，终是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 “龙孟然……”顾佳雅被气的这几天的情绪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可话到嘴边却只大声喊出龙孟然的一个名字。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你是不是又要离开，去找那个司徒蜀月，回你的西域去！”对于顾佳雅的无言，龙孟然自然而言把那归为了默认的掩饰。 “呵……”顾佳雅摸着额头，有些无语，她竟从来不知道龙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龙孟然，你现在好歹是个皇帝，能不能说话成熟点！”顾佳雅气的直跺脚，眼里也似乎蔓延了一丝丝雾气。 “呵……，我不成熟，那还不是被你给逼得吗？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吗？”龙孟然冷笑着回道。 第一卷 第236章 禁足 龙孟然的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覆水难收。 顾佳雅听到那句话后，尽管理智告诉她那是龙孟然的气话，可身体本能的反应却还是暴露了顾佳雅的内心。 忽的，顾佳雅一个踉跄，差点生生的碰到一边的桌子。 龙孟然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却又在顾佳雅用手微微撑住身体的那一刻而停下了伸出的手。 和龙孟然成亲以来，哪怕中途他对自己的误会，以及自己几年的离开，顾佳雅都从未感到如此心痛过。 不管两个人多么相爱，可有些话终究还是不能说出口的。 那一刻，顾佳雅忽然觉得，龙孟然和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竟没什么两样。 顾佳雅拧着眉头声音低沉的对龙孟然说:“龙孟然，我没想到，你竟如此看我！” “以前的我或许真的不是多安分，可龙孟然，自从回了京城，你哪里看到我不安分了！龙孟然，你说说我如何当的起不安分二字！”顾佳雅拼命压下眼中的委屈，深吸一口气对龙孟然大吼道。 “我只是让你在这里陪我几年而已，等皇兄的儿子长大，我便可以潇洒放下！可你呢？这么些年都等不了了吗？那你每日出去又是为了什么？”龙孟然被顾佳雅一激，更是没了道歉的想法。 “呵！龙孟然，你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这是两码事！”顾佳雅觉得有些可笑便无语回道。 “无理取闹！我这是被谁给逼得呢！”龙孟然的理智越来越不在状态，便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龙孟然……，呵！你真够可笑的！”顾佳雅没想到龙孟然竟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接着顾佳雅冷笑一下:“龙孟然，我逼你！呵！那我走好了，你去找不会逼你的人去吧！” 龙孟然一听见走两个字，立马有些发狂了，他两步上前，双手就抓住顾佳雅的肩膀。 随后，龙孟然的眼眸变得暗红，声音除了低沉更多了一分嘶哑:“我就知道你又是存了走的心思，哼！我不同意，我们就算是死也该死在一起的。” 说着龙孟然便开始强吻起顾佳雅来。 顾佳雅拼命挣扎，奈何力气却抵不上龙孟然的大，被龙孟然压的死死的。 接着，龙孟然因为生气，手上的劲更大了，把顾佳雅抓的生疼。 顾佳雅被龙孟然堵着嘴，说不上一句话来，此刻顾佳雅的心也是更疼了。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此番陌生的样子，又回首往日龙孟然的深情款款，顾佳雅不由得眼泪刷刷的往下落。 龙孟然在闭眼吻着顾佳雅时，却感到一起温热漫到脸颊上。 龙孟然一顿，待反应过来那是顾佳雅的眼泪时，龙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可龙孟然一下子又想起顾佳雅说要离开的事情，瞬间心里的害怕让他将顾佳雅抓的更紧了一分。 龙孟然亲吻顾佳雅的动作也更加用力，他生怕自己一松手，顾佳雅便不见了。 顾佳雅的眼泪一直流着，直到龙孟然停下了动作。 而顾佳雅在龙孟然停止吻她的那一刻蹭的一下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龙孟然。 龙孟然往后闪了一下，后又稳稳的站住了。 “龙孟然，你非要如此吗？”顾佳雅一下子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发生哭了出来。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既是你的夫，那你的来去便该由我说了算！”说到此处，龙孟然狠狠甩了甩袖子，转身背对顾佳雅。 “今日起，你便待在夜辰宫吧！”龙孟然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之前的话再怎么样顾佳雅都是可以理解的，可这句话顾佳雅觉得龙孟然真的有些过分了。 这话一出，顾佳雅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再没有在一处的必要了！ 龙孟然的那句话显然是将他自己放在了皇帝的位置上，而将顾佳雅放在了后宫随意一个妃子位置上。 龙孟然那句话也生生割断了他和顾佳雅之间的特别，顾佳雅不再是他的唯一。 “龙孟然，呵！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顾佳雅看着龙孟然离开的背影，轻声说出了那句话。 随后，身体像失去了支撑一般，顾佳雅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眼中还氤氲着雾气，可现在还是没了再掉落下来的力气了！ 龙孟然一走，小桃便一脸紧张的跑进来了，待看到坐在地上的顾佳雅时，更是一下子慌了神。 “娘娘！”小桃大喊一声，赶紧过去就要往起扶顾佳雅。 顾佳雅却面如死灰的坐在那里，奈小桃喊了好几声，她却根本不理会一下。 直到小桃叹气说道:“皇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禁了夜辰宫的足！” 顾佳雅听到禁足两字，这才有了一丝反应。 顾佳雅眉头微蹙，抬眼看着扶着自己的小桃问道:“所有人？” 小桃看着顾佳雅的神情有些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说了实话:“正是！” “呵…呵…呵…”顾佳雅除了轻声呵便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了。 顾佳雅就那样一直坐在地上，小桃央求着让起来，可顾佳雅根本不理会。 最后，还是顾佳雅开口让小桃离开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小桃不累！”小桃一脸不忍的看着顾佳雅，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呵！再坏哪里还能坏的过现在啊！”顾佳雅不禁勾起唇角自嘲道。 “娘娘……”小桃看着顾佳雅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现下更是有些心疼了。 接着小桃又要往起扶顾佳雅:“娘娘，不管如何，那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玩笑啊！” “行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自会起来！”顾佳雅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 小桃听了顾佳雅的话，虽有些不忍，可还是慢慢起身了。 她知道顾佳雅的个性，她有自己的主意，多说无益。 小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主屋，只剩下了地上的顾佳雅一人。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暖意。 顾佳雅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明。 顾佳雅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可等她自己站起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一卷 第237章 绝望 虽是站了起来，可顾佳雅还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小桃因着担心顾佳雅便早早的进来主屋了。 一进来，小桃却看见顾佳雅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那里了！ “娘娘……”现下小桃更是担心了，她不知道顾佳雅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按照往常，这个时候顾佳雅是根本没起呢！ “昨个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夜辰宫？”坐了一夜的顾佳雅开始慢慢回味过来这事情的始末。 按照她之前还和龙孟然冷战的情况来说，龙孟然根本不可能主动来夜辰宫。 除非，挑拨离间。 昨晚顾佳雅忽的想到了这件事情，然后大脑开始抽丝剥茧的慢慢归置事物。 最后才发现这不平常的地方。 “啊!哦…，皇上昨个是一件铁青的模样进来的，当时我还在院子里，皇上进屋之后，我发现静妃宫里的人在夜辰宫门前徘徊了许久，我以为是来打探皇上行踪的，便没有理会！”小桃听着顾佳雅的问话，顿了一下，赶紧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顾佳雅听了小桃的换，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只在心里暗道一句，果然如此！ 想罢，顾佳雅轻声对小桃说了句:“去给春风楼传个信吧！” “额!娘娘…，皇上说，以后…以后任何信件都得经他的手……”小桃一听顾佳雅要传信，这才结结巴巴的将昨天的事实给一起说完了。 龙孟然知道，顾佳雅总是和春风楼来来回回的联系着，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气昏头了，竟说出了断绝顾佳雅与春风楼之间的联系！ 小桃昨个没敢说，生怕顾佳雅再一气之下干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可顾佳雅觉得，这件事情现在说出来似乎显得更加讽刺了。 龙孟然到底是在害怕什么？竟然连这一点点退路都不留给她！ 顾佳雅更加无语，与宫外断了联系，那她也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也是此刻，那种深处后宫无依无靠的凄凉从脚底一直向头顶蔓延。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顾佳雅的话语清明，里边丝毫感情都听不出来。 “没…没了！”这次是真的没了，小桃低头说道。 “嗯，知道了！”顾佳雅静静回了句。 顾佳雅以为再坏也不过是禁足，再加上个满宫皆知罢了。 可这一次龙孟然的动作却远远超乎顾佳雅的想象。 快临近中午时，龙孟然派人来说事要想念阿南了，要接阿南过去。 顾佳雅冷冷回应了那人一声:“皇上要求，岂敢不应！” 随后，还不知道任何事情的阿南便跟着那人去见了龙孟然！ 可下午传过来消息，药谷那边回了信，皇上已经送公主启程了。 听到这消息的顾佳雅“哗啦”一声松掉了手中的杯子。 随后，顾佳雅一个愣怔便坐了起来，匆匆往外边赶去。 可还没出夜辰宫的大门，便被昨日已经受在那里的人给挡了回去。 “给本宫让开，伤了本宫你们担待的起吗？”顾佳雅因着担心阿南竟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娘娘恕罪，卑职等也只是奉命行事！”那几个侍卫软硬不吃，反正是不许顾佳雅出去一步。 “混账！”顾佳雅哪里还管的了那些，直直的就又要苏推开他们。 结果显而易见，顾佳雅根本出不了半步夜辰宫。 顾佳雅有些奔溃，心里对龙孟然突然多出了从未有过的怨恨。 他怎么可以这般狠心。 他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可以如此呢？ 顾佳雅定了定心神，又往外走去，嘴里面无表情的大喊道:“谁敢拦着本宫，不怕死吗？” 小桃也在前边一直推搡着，不让他们碰到顾佳雅。 可那些人嘴里除了说不敢，可行动上却是不让半分。 顾佳雅心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而内心深处的想法告诉她，这一切都源于她对那个男人错付的感情。 两方相持了一会儿，顾佳雅还是没能出去，有些绝望的顾佳雅一停一顿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连两天，顾佳雅都待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过，没有吃饭，就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躺在床上的顾佳雅就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 小桃哭着求顾佳雅起码吃口饭吧！ 可顾佳雅除了空洞睁着眼睛，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顾佳雅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体征在一点点的消失，可心里的疼痛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扩大。 第三天晚上，顾佳雅已经睁不开眼了，小桃吓得赶紧让外边守着的人去喊了太医来。 太医赶来时，顾佳雅正好醒过来了。 太医要给顾佳雅诊脉，顾佳雅一把推开那位太医，满眼的嫌弃，用着有力无气的声音低吼道:“滚开！” 太医不敢有什么动作了，赶紧低头跪下。 小桃看顾佳雅一副非要寻死的模样，心里难过的要命，声音也带着微微的抽泣:“娘娘，小桃求您了，别这样作践自己啊！身子弄坏了怎么办？” 顾佳雅依旧没有理会。 “娘娘，您这样是让别人得意吗？阿南公主还那么小，您忘记阿南刚出生的那段日子了吗？”小桃一边哭一边拉着顾佳雅说道。 小桃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顾佳雅，刚生下阿南的那段日子里，顾佳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尽管身边有那么多人，可她心里还是孤单的要命，每天胡思乱想，手脚竟也变得不利落，又一次还差点把阿南给摔了。 那段日子难过的要命，用现代话说，应该是顾佳雅的产后抑郁症犯了。 那段时间司徒蜀月和易安变着法子给顾佳雅找大夫，最后素倾都过来了。 素倾和小桃轮流一刻不停的陪着顾佳雅，又一段时间过去了，这才算是慢慢稳定下来了。 挺困难的一段时间，顾佳雅每每想起来都想哭。 这下小桃又提了起来，顾佳雅心里咯噔一下，她本想着就那样不管不顾的走了算了，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呢！ 可小桃的话却又让她开始担心起阿南来了，没了娘亲，阿南以后可该怎么办？万一被别人欺负了呢？ 顾佳雅光想着就心疼的就流出了眼泪。 想着，顾佳雅觉得不管她和龙孟然的结局如何，可还是应该先顾着阿南才是。 于是，顾佳雅便微微张嘴，想要告诉小桃自己的意思。 第一卷 第238章 出宫 可顾佳雅因着好久没说话，声音却是极其沙哑道:“水……” 小桃一听顾佳雅喊了水，立马高兴的“哎”了一声，赶忙跑到桌子前边给顾佳雅倒水了。 跪着的太医一看小桃如此，赶紧阻止道:“姑姑！不可！” 小桃“啊”的一声疑惑看着太医。 太医跪在那里，干笑了一下，解释道:“娘娘多日未进任何东西，这样贸然喝水，怕是不妥！” “那该如何？”小桃皱眉关切问道。 “先给娘娘湿润了一下唇角！再少量喝些水，然后再稍稍喝些粥！如此这般，身体才会慢慢恢复！”太医紧接着解释道。 “嗯嗯，好！”小桃说完便照着太医的吩咐给顾佳雅点水。 一个时辰后，小桃给顾佳雅喂了少量的粥，顾佳雅也感觉身体在慢慢恢复着。 到了晚上快要入睡的时候，顾佳雅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小桃怕顾佳雅有什么不适，便一直叨叨着让顾佳雅赶紧躺下。 顾佳雅脸色苍白的笑着回复道:“躺久了坐一下还是能的！” 顾佳雅的话刚落下，只听得外屋的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边小心地打开了。 顾佳雅和小桃现下一顿，四目相对，这什么时候了，谁还能来呢？ 看着小桃也疑惑的表情，顾佳雅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以为是龙孟然来了！ 可心里又想着，这日子不对啊！ 纵使快马加鞭，龙孟然往返一次药谷这时间也是不对的呀！ 所以顾佳雅就死死盯着房门不动。 小桃心里也紧张起来，怕出什么危险，赶紧站到了顾佳雅前面，作出一副保护的姿态。 顾佳雅看着那人还没进来，小桃却已经这样的姿态，不由得捂嘴轻笑了一下。 这样一弄，顾佳雅一下子放松了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 接着，‘吱’，里屋的门也被打开了，从外屋进来一个宫装模样的女子。 顾佳雅蹙眉，她记得并不认识这个女子，而且从她的动作来看，这女子怕也是个会武功的。 而且，要不是会武功，也不会躲过外边那些人的。 “你是……”顾佳雅不等那女子说话，便先开口了。 无论什么时候，顾佳雅总是先把握住气场的那个人。 那女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给顾佳雅行礼道:“小奴拜见当家的！” 不等顾佳雅回问，小奴便又说道:“小奴是素倾姑娘早前安排在宫里的，给当家的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小奴便拿出了隶属春风楼的每个人特有的信物给顾佳雅看。 小桃将小奴手里的信物递给顾佳雅，顾佳雅在手里摩挲着那块信物，眼神有些放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顾佳雅轻声开口道:“明日一早，我便要出宫，你来安排吧！” “是，当家尽管放心，小奴一定安排妥当！”小奴又向顾佳雅行了礼便先离开了。 小桃听着顾佳雅的话直直皱眉，待小奴一走便开口劝道:“娘娘。您这身子，现在怎么出的去啊！您三思啊！” “无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那样带走阿南的！”说着顾佳雅的眼神暗了暗。 小桃又劝了几句，顾佳雅却一摆手止住了小桃的劝说。 “我心意已决，不过，这次出宫，我要解决的事情有很多，带着你不方便，你看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去春风楼呢？”顾佳雅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啊……”小桃一下子被顾佳雅说的那些话弄的愣住了！ 她怎么觉得娘娘倒像是在和她告别啊！ 想着小桃的眼泪便簌簌的往下落。 “你干嘛呢这是！又不是生离死别了！”顾佳雅有点哭笑不得的问道。 “难道娘娘……不是打算不要小桃了吗？”小桃抽咽一下，慢慢回道。 “我哪个字提着不要你了？我不是说就是这几天吗？每次都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呀！赶紧擦了！”顾佳雅说着扔给小桃一块方巾。 “哦……，娘娘别不要小桃就好！小桃要去春风楼等着您！”小桃一听顾佳雅的解释瞬间破涕为笑了。 “行了，给我收拾一件轻便的衣服！你的自己决定！我先躺上一会儿。”说完顾佳雅便躺下眯着了。 “哎！”小桃笑了一下赶忙去给收拾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因着禁足，夜辰宫还是一片安静。 屋里，顾佳雅和小桃已经穿戴好便装，准备离开了。 没一会儿，小奴便又翻墙进来了。 小奴还穿着一身夜行衣，见到准备好的顾佳雅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对顾佳雅说道:“再过不到一刻钟，他们就要换班！趁着那时候他们松懈，我将他们放倒，娘娘趁机出去，往出走十几步便有一顶轿子，娘娘上了轿子便好！” “嗯！”小奴说完，顾佳雅轻声回了句。 得到顾佳雅的回应，小奴又微微低头行礼，然后起身便离开了。 一会儿，果然顾佳雅在里屋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相继倒下，顾佳雅给小桃使了个眼色，两人快跑着便出了夜辰宫。 果然，顾佳雅在门外不远处看到了轿子及轿子外边的苏七和苏六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人。 进轿子之前，顾佳雅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已经住了一段时间的夜辰宫，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仿佛在告诉她，这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想罢，顾佳雅利索的进了轿子，小桃在外边跟着，几人迅速的朝着东南角的宫门走去。 到了宫门口，侍卫照例将轿子给拦下了，苏七赶忙上去给侍卫手里塞了一包足量的银子。 然后苏七笑着说道:“这是宫里刚刚得了病的老嬷嬷，怕是快不行了，又伺候了太妃多年，所以特地给了个恩典，出宫好好安葬，哥几个行行好，怕是一会儿就不行了！” 宫里最是忌讳这种和死人搭边的事情，再说苏七那一脸的嫌弃恰到好处，又有着令牌为证，那几个侍卫便爽快的放人了。 几人出了宫门，赶紧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弃了轿子，换了马车便离开了。 第一卷 第239章 到达景洪 待宫里的人反应过来，顾佳雅等人早已经离开了好大一会，早就追不上了。 到了春风楼，顾佳雅静静向几人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素倾一听，便皱眉道：“你这是想清楚了？” 顾佳雅没有说话，其实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可目前她只是想见到阿南而已。 “不管了，先去见到阿南再说。”顾佳雅只说了一句便起身了。 素倾看着一句无法淡定的顾佳雅轻声叹了口气，随她吧！就当是憋闷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次放肆好了。 之后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马匹和物资都准备妥当，苏家兄弟都跟着顾佳雅出了京城。 素倾依旧镇守在春风楼，等着他们的消息，以备不时之需，同样留下的还有小桃。 顾佳雅走的时候小桃又一个劲的发挥了唠叨的本事，不停的嘱咐顾佳雅一定小心。 最后苏六半分看不下去了，提起小桃脖子后边的衣襟就提到了一边。。 苏七而苏七却因为这个一路上差点白眼死苏六。 而龙孟然一边。 三天前，龙孟然从夜辰宫生气的出来后，一想起和顾佳雅的对话心里便不是滋味。 而且龙孟然心里越想越怕，他真的怕顾佳雅再次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然后不见踪迹。 于是龙孟然一夜无眠之后便相出了这么个蠢招，他想着自己先将阿南送走，那顾佳雅哪怕再恨自己，可也绝不会提出要走了。 当一个人不理智时，相出的法子自然也是要不得的。 于是龙孟然命人将阿南带来前殿，说要带阿南去外边玩。 可阿南对龙孟然嘟嘴撒娇道:“爹爹，可以带娘亲一起去吗？阿南每次都只和娘亲或者爹爹一个人出去，一点都不好玩！” 阿南眼珠子睁的大大的，等着龙孟然的回答。 龙孟然一听阿南提起顾佳雅脸色便稍微有了些不正常，但龙孟然依旧定定神，笑着哄阿南道:“娘亲有些事情，会在我们之后来的！” “啊！你们两个每次不能好好商量吗？娘亲说你有事，你又说娘亲有事！哼！分明就是又诓我！”阿南被骗的次数多了，这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了。 阿南板着脸圈起胳膊转身冷哼，不理龙孟然了。 额！龙孟然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状况，再细想，这得是顾佳雅骗了多少次啊！ 不过龙孟然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便是灭了顾佳雅离开的心思，正好将阿南送去药谷，一举两得。 随后，龙孟然左说右说，终于还是说动了阿南，把阿南给诓出去了。 路上，龙孟然让阿南坐马车，阿南不依，说自己从小便是坐在马背上的，不喜欢坐慢腾腾的马车。 龙孟然一听，脸色暗了暗，阿南说她自小便是在马背上的，可顾佳雅身边除了司徒蜀月还有谁。 龙孟然心里的妒火一下子又是被烧了起来，心下用阿南来稳住顾佳雅的想法又加深了不少。 阿南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便左右了父母的曲折，还自己一个劲的在龙孟然的怀里对着骑着的马大喊:“驾…驾…，呵呵……” 因着阿南一直和龙孟然坐一匹马，所以整个队伍进行的很快，不过两天，龙孟然一行人便快到药谷边上了。 可越是神秘的地方，越被天下人觊觎。 药谷的边上并不太平。 最多的是想要过来进药谷学上个一技之长的，可又碍于没有获得进去药谷的资格，便一直在药谷外边徘徊，看能不能借着别的方法进去。 然后还有就是各路江湖人士慢慢将这里作为一个增长见识的地方，渐渐人流便多了起来。 最后表示应着人群而生发出来的各种客栈酒馆，络绎不绝。 后来，药谷外便发展成了一个特别繁华的市镇——景洪，不过人流还是极其复杂的。 在景洪，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任何的背景。 所以，在景洪，有杀手，有权贵，有你不知道的任何职业的人。 也因为如此，每个初到景洪的人不管对方是谁，即使生气，也不会轻易起冲突的。 这地方，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游离于三国之外的没有哪国皇帝能管得了的地方。 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即使你是皇帝，有时候到了景洪，你也是凡人一个。 所以，龙孟然刚到景洪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同药谷约定的一天后还没到，然后，龙孟然一行人便去找了客栈。 不得不说，这地方的物价不是一般的高，直直让龙孟然的几个侍卫咋舌。 龙孟然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因着这个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所以这个地方的玩意儿也比京城更加稀奇了不少，而阿南也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当晚，因为舟车劳顿，所有人睡的都比较早，龙孟然也不例外。 阿南因着顾佳雅的事还有些生龙孟然的气，她说爹爹是个骗人精，都好几天了也没见到娘亲。 所以，阿南一直没怎么好好理会龙孟然。 阿南的饭是在房间里和龙孟然一起吃的，吃完，阿南便冷哼一声，噔的一下放下碗筷，给了龙孟然一个白眼，便转身上床去睡了。 龙孟然看着阿南一脸生气的模样，只是笑着，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他心里也知道，这次是他的不对，所以一路阿南所有的要求和表现，龙孟然都一声不吭的接受和容忍。 如今，也到了地方，阿南或许明天就进了药谷，短期内怕是见不到了，龙孟然内心又升起一抹伤感！ 舟车劳顿，让小小的阿南也累的一躺床上便忘了还生气的事，呼呼大睡起来了！ 龙孟然还没出房间，便看见已经熟睡的阿南开始踢被子了！ 看着那样的阿南，龙孟然一下子便不自觉的笑了，紧接着就起身给阿南提了提被子。 阿南又下意识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龙孟然走之前，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然后对着门外守着的人嘱咐了好几遍。 等一切弄好时，也已经是深夜了。 龙孟然站在门口又看了一眼阿南，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一卷 第240章 阿南失踪 龙孟然回了房间也赶紧休息了。 不过在第二天，龙孟然却是在侍卫的敲门声中惊醒的。 一大早，不管是谁被人弄醒总是不舒服的，所以龙孟然披了件衣服，便冷着脸开门了。 可还没等龙孟然骂出口，侍卫便一脸急切的说道:“皇上，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龙孟然一下子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声音里透漏出一丝紧张:“你说什么？” 显然这件事让龙孟然始料不及。 说话间龙孟然一把抓住了那个侍卫。 侍卫因着愧疚和对此刻龙孟然的害怕，便低下头来，有些不利索的说道:“公…公主，不见了！” 瞬间，一种莫名的害怕从龙孟然的脚底一直穿梭到头顶，让龙孟然不管不顾的急忙奔了出去。 龙孟然到阿南房间时，一眼便看到了被打开的窗子。 龙孟然脑子更是害怕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阿南从那边掉下去了。 这还了得？ 龙孟然吓得赶趴到窗边查探情况，可下边除了已经开始摆摊的生意人，哪里还有阿南的踪迹。 龙孟然因为害怕，手一直死死抓着窗桕，离得近点，竟能听到窗桕被抓的咯吱响的声音。 站在窗边的龙孟然一直大口呼气，拼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有那样，才更有可能快点找到阿南！ 两个侍卫在一边静静不敢说话，毕竟人是在他俩的保护下失踪的。 可这也是最让他们疑惑不解的地方，他俩可真的是在那直挺挺的守了一夜，中途去厕所都是轮班的，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严重的失误。 可无论再怎么辩解，人也是已经丢了的！ 所以，不说话便是此刻最好的方式。 冷静下来的龙孟然仔细看了看窗桕，发现并没有认为撬开的痕迹。 那有人从窗户进来掳走阿南的做法便是不成立的，更何况，他们昨天晚上才来的这里，又有谁会对一个小孩下手呢！ 随后，龙孟然又自己一个人从头到尾把房间和外边连着的墙壁地面都查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痕迹。 龙孟然不由得皱眉，那人到底是从哪里不见的呢？ “你们进来的时候，除了窗子是开着的，其他地方还有什么不一样吗？”龙孟然冷着脸问道。 “回皇上，并没有！”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一下子都跪下了。 “行了！下去吧！”龙孟然此时没时间再顾得上他们，直接挥袖子赶人了。 他现在有些烦躁，阿南能一声不吭的去了哪里呢？ 侍卫退下后，龙孟然想了想还是对着空气中喊了句:“出来！” 龙孟然说罢，瞬间房里便出现了三个统一着装面色微冷的男子。 他们齐齐向龙孟然行礼，并请龙孟然下达指令。 “朕的女儿不见了，中午之前，朕要见到她完好无损的待在这里！”龙孟然有些着急但还是压着嗓子低声吼了句。 “属下遵命。”三人动作别无二致的回了龙孟然然。 随后在龙孟然的准许下，三人离开客栈去找阿南了！ 从阿南失踪的那一刻开始，龙孟然便开始疑惑，是不是有人借阿南之手对他有所动作！ 可龙孟然想着想着便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送阿南来药谷的事情不过是这两天决定的，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况且昨日他们才刚到，不可能有这么快动作啊！ 龙孟然不禁又陷入深深地皱眉中。 之后，龙孟然除了明面上派人寻找阿南，暗地里暗卫也派了不少，可始终没有阿南的消息。 就这样几天过去，龙孟然没有等到阿南的消息，却等来了顾佳雅。 从离京的那日起，顾佳雅一行人便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而顾佳雅因为前几天的难受，一路上渐渐有些受不了高强度的奔走，还有几次险些掉落下来。 顾佳雅的状态将同行的人吓得半死，大家提议先由一两人前往，顾佳雅殿后，慢慢来，可顾佳雅直接留给拒绝了，然后铁了心的要赶快找到阿南！ 于是，顾佳雅就那样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路上都没有好好歇息，然后一行人不日便到了景洪。 顾佳雅的商业版图自然也有一部分扩展到了景洪，所以顾佳雅一行人在到达之前已经飞鸽传书给在景洪的人多加留意龙孟然一行人。 可因着时间错开，顾佳雅接到龙孟然等人的消息时已经是在阿南失踪之后了。 顾佳雅来的路上接到消息，龙孟然一行人在一处客栈停留了好几天，顾佳雅疑惑，但也没多想，依旧快速的往过赶。 顾佳雅几人的行程比宫里的消息更快的到了景洪，所以龙孟然在看到面前的顾佳雅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阿南呢！”顾佳雅看见龙孟然便口气冰冷的直直问道，没有一点含糊。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问自己的眼神，冰冷非常，里边竟没有一丝感情！ 如此一来，让龙孟然的心里更是多了一丝的冰凉。 “我问你，阿南呢？”顾佳雅见龙孟然不开口又提高了声音大声喊了一句。 “你怎么会过来，我不是让你在宫里好好待着的吗？”龙孟然听着顾佳雅一直追问阿南，没来由的便出口搪塞了一下。 “你让我好好待着，便要带走阿南，我还能好好待的下去吗？阿南……”顾佳雅看龙孟然一直不说正题，以为龙孟然还是不愿让她见到阿南，便直直推开龙孟然，进里边去找阿南！ 顾佳雅刚喊了一句，便被龙孟然一把拉住:“够了！别闹了！” 龙孟然眉头紧皱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心里着急，可却还存着几分清明，她一直叫了好几声，可却根本没见到阿南的影子。 可景洪这边的人传来的消息便是，他们根本还没入药谷。 顾佳雅疑惑，连着龙孟然一行人这几天的异常，还有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 顾佳雅蹭的一下甩开龙孟然抓着自己的手，同龙孟然面对面。 顾佳雅直直看着龙孟然，口气里有些一丝的不淡定:“龙孟然，你坦白告诉我，阿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想多了！”龙孟然怕顾佳雅受不了，便想着再瞒她一下。 可顾佳雅哪里有那么好骗，而且龙孟然的性子他更是了解！ 他从不会说一句废话，现在显然龙孟然有事瞒着她！ 第一卷 第241章 冷然其人 顾佳雅不说话，直直盯着龙孟然的眼睛。 龙孟然受不了顾佳雅的眼神便要躲开，顾佳雅一把揪住龙孟然的衣襟，眼里的隐忍竟让龙孟然看的心疼。 那一刻，龙孟然自知瞒不下去了，便把头微微转向一边，小声的说了句:“阿南失踪了！” 龙孟然失踪二字一出口，顾佳雅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一般，活像离了树枝的叶子向着地面落去。 顾佳雅一听见阿南失踪的消息，果然，她的预感没错。 那一瞬间，顾佳雅吓得腿上早已没了直觉，就往下跌落。 龙孟然眼疾手快的一把拖住了顾佳雅，眼里满是担心。 有了龙孟然的支撑，顾佳雅才算是悄悄稳定了一下，可阿南失踪的消息还是有些让顾佳雅慌了神！ 她的身体一直在不停地打冷颤，自己控制不了的那种！ “小雅！小雅……来人”龙孟然看着顾佳雅越来越不对劲，赶忙叫了外边守着的人。 侍卫闻声赶了过来，就看到了已经昏倒在龙孟然怀里的顾佳雅。 “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龙孟然朝着发愣的侍卫着急地大喊一声。 “是。”两人接了命令赶紧出去找大夫了。 龙孟然看着怀里的顾佳雅，也就几天不见，竟瘦的这般厉害！苍白的脸色竟没有一丝红润！ 顾佳雅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龙孟然怀里，好像再来一阵风便能将她给吹没了。 龙孟然心疼过后，便小心翼翼的将顾佳雅给放到了床上，仔细盖好了被子！ 龙孟然一直在床头坐到大夫来了。 大夫先给顾佳雅诊了脉，期间不停地皱眉，摇头，皱眉，摇头，这样的动作把龙孟然给看的心烦意乱，心里竟生出巨大的恐惧来。 终于看完了，大夫回头问了龙孟然一句:“夫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的身体这般虚弱下还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样自然受不了了？” “虚弱？”龙孟然自言自语的一句，他有些不解。 “算了，我先去开方子！”大夫治病救人，可并不还别人的家事，那大夫看了龙孟然一眼，显然将他归为了虐待妻子一类的！ 嘴上不说，可大夫心里鄙夷，这人看着一表人才，没想到内里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会欺负自己的妻子。 龙孟然不解大夫最后看他的眼神，可他也没工夫去深究，现下最重要的表示阿南的消息和顾佳雅的安危！ 侍卫拿了方子便去开药了。 龙孟然则是一边等暗卫关于阿南的消息，一边坐在顾佳雅窗前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她在自己不经意间再出了什么事！ 也是在这时，宫里的消息传来了。 纸条上写着:贵妃出宫，不知去向。 龙孟然摩挲着纸条，又看了看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人，一下子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而苏七几人在顾佳雅自己的铺子里等了许久也没看到顾佳雅回来，不禁心里开始着急。 其实苏七本是要和顾佳雅一起去的，可顾佳雅说，自己去便好，龙孟然不认识他们也罢，反正接了阿南以后便不会再见面了！ 苏七被顾佳雅此时的决绝有些吓到了，不自觉呆呆地点了下头。 可顾佳雅的迟迟不归，还是让人担心着急，龙孟然的客栈离他们的位置有些近，他们若贸然上去打探消息，那便容易暴露所有人。 万一龙孟然知道了，说不定又会将当家的和小当家的带去哪里！ 毕竟丈夫和爹爹的身份摆在那里，其他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大家只能在那里干干等着顾佳雅的消息了。 药还未熬好，顾佳雅便已经醒了。 顾佳雅一醒来看见还在床边坐着的龙孟然，顾不得身子不舒服，抓着龙孟然的衣袖虚弱的问道:“她到底去何处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顾佳雅唇色发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活像大病初愈后的模样。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还隐忍着的泪水，微微一顿，最终还是低头慢慢说出了前因后果。 谁知道，顾佳雅听完，一把拉住龙孟的前襟，神色里带了些慌张和惊恐，随后顾家半从床上爬起来，哭着对龙孟然说道:“你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吗？” “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万一阿南不小心惹怒了人家怎么办？她要是出了意外看你怎么办？”顾佳雅说着又一把推开龙孟然后便挣扎着要下床去。 “你身体还没好，你这是要干什么？”龙孟然被顾佳雅推得一个踉跄，皱眉看着顾佳雅问道。 “我去看嘛！这个地方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你无法预料的事情，不赶快去找阿南，她出了意外怎么办？”顾佳雅狠狠瞪了龙孟然一眼。 “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这副身子能走到哪里去呢？”龙孟然皱眉说着便一把抓住了顾佳雅的胳膊不让她走。 “龙孟然，你久居朝堂，不懂江湖规矩，在这个地方，找人这种事情，还是得按江湖规矩来的！”顾佳雅一把甩开龙孟然的手，往门口走去。 临走前，顾佳雅又回过头说了一句:“其他的事情，等找到了阿南我们好好算一算罢！” 不是询问，是通知。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空洞。 而被顾佳雅甩开的手也迟迟没有放下，不知该如何自处。 随后，龙孟然大声对外边喊了一句:“暗中保护着！” 说罢，龙孟然转了下身子，眼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晶莹。 顾佳雅因着身体的原因，走路走着跌跌撞撞的。 而龙孟然所住客栈外，早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顾佳雅了，顾佳雅一出来，一人赶紧上前去扶住了，另外一人赶忙去通知苏七他们。 而被龙孟然派出来保护顾佳雅的暗卫，待看到顾佳雅身边的人时，不由得惊讶，那不是杀手界里排名前几的冷然吗？ 传说冷然从来不会受雇于任何一个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他们之所以认出冷然，果然还是因为看见了他手臂上那独有的标志。 第一卷 第242章 故意救人 之前有人为了赚的高价佣金，冒充冷然在手臂上刻画了和他一样的标志，结果之后被冷然高调杀死。 有了前车之鉴，再没人敢冒充冷然。 从此，不说暗地里，明面上从没有人敢冒充冷然，所以，那俩暗卫才敢确定他的身份！ 可此刻那俩暗卫还是感到奇怪，冷然怎么会听命于娘娘呢？ 压下心里的疑惑，两人继续小心翼翼的跟着顾佳雅。 冷然慢慢扶着有些虚弱的顾佳雅上了马车，冷然放下帘子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对顾佳雅说:“后边有尾巴，你看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说了一声顾佳雅便因为身体虚弱闭上了眼睛假寐。 “桌上的盒子里有配好的药，吃一颗吧！”冷然无语的看了一眼不管事的顾佳雅，顺手放下了帘子。 然后冷然微微一跃，坐上了马车。 冷然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俩人，嘴角上扬，回头喊了声“驾！”，便当起了车夫。 后边跟着的那俩人看着是冷然驾车，一下子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不过两人还是没有放松对顾佳雅的跟踪。 冷然想着后边的两人，心下一下子起了一丝玩心。 可顾佳雅的声音却从里边传出来:“我有急事，得赶紧回去！” “哦！知道了！”冷然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然后收起了心思。 冷然从来不对顾佳雅用敬语，因为从原则上来说，冷然并不是顾佳雅的人。 几年前，冷然作为杀手的名声渐起，又因为冷然从来独来独往，也因为如此，冷然满满被同行记恨。 然后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冷然被设计，奄奄一息时，正好被路过的顾佳雅给救了。 冷然当时浑身是血的躺在灌木丛里，要不是他封住了心脉，怕是早就死了。 而顾佳雅正好从一边经过，先是苏七发现了灌木丛里有人，待发现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便放心下来。 顾佳雅问苏七是什么，苏七随口回了句:“看起来应该是个杀手，不过受了那么多伤，怕是活不成了吧！” “行了，当家的，咱们先走吧！赶路要紧！”苏七有些着急的说道！ “等等，我还没见过杀手呢！让我看看，呵呵！”顾佳雅一听苏七说是杀手瞬间来了一丝好奇。 她来这个世界见了好多的稀奇东西，可杀手，顾佳雅挽唇一笑，她不是得好好瞧瞧吗？ “啊……”苏七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给了顾佳雅一个他不懂的眼神。 在苏七看来，一般人只听见杀手两个字便溜了，顾佳雅怎么还上赶着要看看。 果然，当家的不是一般人。 而地上的冷然听了更加无语，这人是把他当做一个玩意观赏了吗？ 所以在顾佳雅靠近时，冷然黑暗中先是给了她一个白眼，又慢慢忍着疼痛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顾佳雅静静看着地上冷然的这些动作，不由嗤笑，伸出一个指头挑起了地上掉落的冷然的面具，仔细看了看。 然后顾佳雅轻声说道:“哎呦喂！还是个挺有名气的杀手，也是个很有脾气的杀手！” “需不需要我救你呢？”顾佳雅眨巴眨巴眼睛对着躺在地上的冷然说道。 冷然因着受伤，那一声哼倒显得像是撒娇了。 “你们江湖人最是讲义气了，我想好了，救你，你的命便是我的了，可好？”顾佳雅轻声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躺在地上的冷然被顾佳雅这看似商量实则通知的口吻给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你别激动，以后我一定会接受你的报恩的！”顾佳雅自顾自说着，然后对边上的苏七招了招手。 “当家……，这……”苏七早在一边就听见了顾佳雅说的，知道她又起了玩心，可苏七想着那笔生意，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快点……，这次咱们买卖肯定不亏了，这儿还有个超级大的利益呢！”顾佳雅看着苏七不愿意，便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额……”站着的苏七和躺着的冷然同时愕然，这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就那样，顾佳雅催着苏七拖起了已经不能动弹的冷然，然后苏七像是扔货物一样将冷然扔到了马背上，几人拖着走了。 后来，顾佳雅将冷然扔在了他们附近的基地便又接着去做生意了。 冷然的上受的极重，等顾佳雅回来时，冷然也只是恢复了一点点。 顾佳雅看着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冷然，一手揪下他脖子上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好像不错，就当你医药费了！” “不行！我……，我又没让你救我！”已经能说话的冷然被顾佳雅这冷不丁的动作弄的一下子有些结巴。 “对啊！所以，同理，我也没说我会白白救你的！乖，好好养伤……”顾佳雅说着还像对小孩子一样的摸摸冷然的头。 “啊……，你给我松开！”顾佳雅的这个动作把冷然气的直接吼了起来。 “啊！”，旁边给冷然看病的大夫听着冷然这样对当家无礼，想都没想就用手朝着冷然的后脑勺拍了过去。 “当家的这是厚待你，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啊！”那大夫没好气的说了冷然一句。 “呵……，呵……”冷然一下子被这俩人气的只剩下龇牙咧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后来，冷然被顾佳雅的人给治的好好的了，竟没留一点后遗症。 顾佳雅也将玉佩还给了他，说是当初如果不拿点东西震着他，怕是伤还没治好就自己走了，那要是落的毛病就不好了。 说实话，冷然知道顾佳雅的用心后不感动是假的。 所以之后，久而久之，冷然便和所有人都混熟了，这次冷然也刚好在景洪，又听了顾佳雅的事情，便别扭着嘴上说着不情愿的来了。 冷然七拐八拐将龙孟然派的人甩在了身后。 没一会儿，冷然便将马车停在了一座看似普通的小院面前。 马车刚停下来，顾佳雅二话不说提起帘子就跳了下去。 第一卷 第243章 有钱 马车明晃晃的停在这里自然不是个事儿。 顾佳雅进屋时，大家也都已经等在里面了。 见顾佳雅进来，苏七先上了前边，皱眉担心问道：“可是见到阿南了？” 苏七刚说完，顾佳雅便沉重的开口道：“阿南失踪了！” 苏六一听立马拍了桌子站起来，瞪大眼睛喊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他打算第二日送阿南入入谷，结果早上起来，阿南便不见了！”顾佳雅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就了了？”苏六有些无语的说道。 顾佳雅看了苏六一眼低头没说话。 “呵！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哼！”苏六本来就看不上龙孟然，如今更是毫不遮掩了。 苏七一听那话赶紧从苏六腰上戳了他一下，提醒他别说了。 苏六一贯听苏七的话，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回头看了眼苏七，十分不情愿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顾佳雅听着苏六的话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只又开口道:“这地方复杂，只能按江湖规矩来找阿南！不过务必要尽快！” 一说起阿南，顾佳雅的眼里又泛起了涟漪。 说话间，冷然便又进来了，语气依旧十分轻松:“哎！什么事儿，也算上我一份！” “那我立刻去通知咱们在这儿的所有人，同时看看还能联系到多少朋友，现在马上去找！”苏七看了刚刚进来的冷然一眼，没有理会，又对着顾佳雅说了话。 “麻烦大家了！”顾佳雅对着苏七点点头，又对屋里的众人微微点头感谢。 “呵！好了，等他们找到你再感谢吧！”冷然在顾佳雅点头时立马用一根手指抬了顾佳雅的额头，不让她磨磨唧唧的。 “行了，别闹了！”顾佳雅皱眉啪的一下打掉了冷然的手，低声骂了句。 苏六却在看见冷然对当家的动手动脚时，立马抬起一只脚就往冷然身上踢。 可冷然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灵敏的侧身便轻巧的躲了过去。 苏六目的没有达成，直憋嘴。 正是这时候，苏七赶紧说了句:“好了，赶紧的！这么着急的时候都磨蹭什么呢！” 说罢，众人纷纷向顾佳雅告辞离开了，除了冷然。 顾佳雅本来也是要去的，可大家都说她又不会武功，去了怕是还得分心顾忌着她。 顾佳雅一听，这是明晃晃的被嫌弃了，可让她一直在这儿待着她也是坐立不安呀！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冷然看着顾佳雅眉头紧锁的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看我现在有什么心情和你出去吗？”顾佳雅看着冷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好吧，你觉得我现在会带你去什么地方啊！”冷然嘴角抽搐，女人果真是喜怒无常的动物。 顾佳雅本不打算理会冷然了，却在听的冷然话里有话时，突的转过身来，眼神里满是希冀:“你知道？” “你有病呢？我要是确定了，会到现在也不告诉你吗？只是说不定！”冷然明目张胆的给了顾佳雅一个大大的白眼。 真的没见过这么智商为零的女人。 “那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顾佳雅皱眉嫌弃冷然动作缓慢。 “去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呢？规矩你也不知道，你横冲直撞过去人家会让你进去吗？”冷然抓了顾佳雅的胳膊让她冷静道。 “这里有多少钱，都拿上！”冷然还没等顾佳雅有反应便又说了句。 顾佳雅听了冷然的话赶紧去了里屋拿出了盒子，哐当顾佳雅打开了盒子，里边全是黄灿灿的金子。 顾佳雅皱眉问道:“这些够了吗？不够……” “够…够了！”冷然在看到这些钱时竟然有些结巴。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女人有钱，可没想竟是这般的有钱。 想罢，冷然提起箱子，对顾佳雅说了句:“走吧，到时候你别说话，一切看我眼色！” “嗯嗯。”顾佳雅此时心急如焚，除了蹙眉点头，也没个什么其他的动作了。 说罢，冷然便带着顾佳雅出去了，不过冷然在带顾佳雅进那个地方之前，却是先带她进了一间成衣铺子。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两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冷然一个禁声的动作给止住了。 冷然接着从衣服堆里挑了一个看上去和顾佳雅身材差不多的深蓝色衣服，直直扔到了顾佳雅身上:“换了去。” 不等顾佳雅说话，冷然的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接着满脸嫌弃的说了句:“就这身装扮，连大门都进不去！” 顾佳雅瘪瘪嘴不说话，乖乖进去换衣服了。 没一会儿，顾佳雅衣服便换好了，出来时便是一副女人发式，却穿着男装的样子。 冷然无语，这女人的智商现在是负的吗？ 想罢，冷然都懒得说出口了，对着顾佳雅直直指了她的头发。 顾佳雅顿悟的样子“哦”了一声，赶紧又进去将头发盘了上去。 下一刻，冷然面前出现的便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了。 冷然看着从里间出来的顾佳雅，故意挑挑眉，压下自己心里的惊艳！ 真是的，这女人扮男装也是个撩人的胚子，一会儿可得好好看着她了。 顾佳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冷然，开口问道:“这下行了吗？” “走吧！”冷然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顾佳雅赶紧提起衣服追了上去。 虽然那衣服已经算是很小了，可放到顾佳雅身上却像个袍子，她只能一边走一边微微提着了。 冷然带着顾佳雅一直穿过了整条街，直直走到了最里边的看起来非常破旧的一所房子面前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冷然突然拿出一个面具给了顾佳雅:“戴上，千万别摘下来！” “哦！”顾佳雅接过面具，学着冷然的动作也快速的戴好了面具。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还有，不管你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冷然最后进去之前又嘱咐了一遍。 “嗯。”这次，顾佳雅回答的特别郑重。 她虽然没来过这个地方，可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和这个地方的特别，她也能猜出来一二来。 这地方怕是不一般。 第一卷 第244章 别样的消息 ? 冷然依旧走在前面。 顾佳雅紧紧跟着冷然，不说一句话。 可尽管如此，却也不妨碍顾佳雅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一进来，顾佳雅就觉得自己刚才对这个地方定义为房子的想法错了。 哪里是房子，宫殿也不为过。 顾佳雅跟着冷然先是走了一个很长更长的通道，紧接着看见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还没往下走，顾佳雅已经感觉到了里边的热闹。 冷然下去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顾佳雅，这才又往下走去。 顾佳雅觉得稀奇，她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可为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地方？ 不过，下来之后，顾佳雅才明白了面具的用处，原来，这里的人们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顾佳雅心里暗道，这里也算是个地下城市吧！ 虽没有白天，但也算是灯火通明。 不过，顾佳雅注意到这里的人们虽然摆摊，可却不叫卖，若是有人看好了，上去指一下东西，摆摊的人比划一下手指示意价钱。 买东西的人若是愿意，掏钱拿了东西便可以离开，若是不乐意价钱，也就直接走了。 所以，这里的人做生意有时候是连口都不愿意开的。 顾佳雅对这种方式有些新奇，挑挑眉，但却没敢开口，她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又走了一会儿，顾佳雅发现越往里边人越少，渐渐的就只剩下零星做生意的了。 直到又走到一间用木板搭起来的小屋前，冷然这才停下了下来。 顾佳雅心里感叹，这路可不是一般的远，心里又想着，地下这么大的地方难道上边不塌方吗？ 可又转念一想，若是塌方，想必这里的集市也是开不起来的了。 算了，她哪里还有功夫关心这些呢！ 顾佳雅疑惑冷然怎么不进去，正想着戳他一下，可冷然紧接着的动作却让冷然有些抓不着头脑了。 之间冷然用脚踩了屋子前边的地板三下，又往前走了三步，在屋子门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最后，只听得里边传来一声哐当的声音，然后，顾佳雅就看见冷然将他手里那把平常都舍不得让人动的剑给扔到了一边的草垛上。 然后没过几秒，小屋的门便被打开了。 们里边站着一个穿着大黑袍子的人，袍子遮住了全身，头上也被斗篷给遮着。 顾佳雅愕然，这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啊！ 冷然什么都没说，先是将手里一半的银子给了开门的那人。 刚才两人从成衣铺子出来，冷然便又带着顾佳雅进了木匠铺子，又找来一个箱子，把里边的金子给分成了两半。 那人打开箱子确认了里边的东西，又把门往开推了推，然后也不理冷然两个人，就径直转身往里边走去。 顾佳雅对他们的模式有些疑惑，却见冷然扭头对她使了个眼色，顾佳雅了然，赶紧跟着冷然往里边走去。 那人带着他们走到里边的一个隔间便停了下来。 随后那人对冷然点了下头，便提着箱子离开了。 顾佳雅皱眉，什么都不说就要那些钱走。 可正当顾佳雅要有所动作，就被冷然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接着冷然又推开隔间的小门进去了，顾佳雅怕是拉下什么东西，也紧跟着。 可隔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桌子，不过桌上还整整齐齐放着一张纸，一支笔和一个砚台。 顾佳雅看着这些东西又皱眉，可冷然却戳了戳她！ 顾佳雅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然努努嘴指着桌上的纸，轻声说了句:“写吧，阿南失踪的时间，地点，特征，越清楚越好！” 顾佳雅一听，赶忙拿起笔写了起来。 当顾佳雅用极短的时间写满了一大张纸时，冷然不禁哑然，这个女人不是作画挺好的嘛！ 怎么看起来文笔也不赖啊！ 不过当冷然自己的孩子出生时，他也算是终于明白了当初顾佳雅的反应了。 她恨不得将阿南所有的特征写出来，这样才好快点找到不是吗？ 顾佳雅写完，又抬头看了看桌子四周，突然心下一动，把纸折好，敲了敲桌子正对着的那面称之为墙的木板。 果然，顾佳雅刚刚敲完，只见那木板便来了一个小格子，顾佳雅赶紧将纸放了进去。 冷然看着顾佳雅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得惊讶，难过都说这人聪明呢，现学的本是也是不赖啊！ 等了不到半刻，那格间便又开了，站在顾佳雅伸手便将格子里的纸条拿了出来。 顾佳雅看了上边的地点直直皱眉，这是个什么地方啊！他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想罢，顾佳雅赶紧将纸条给了冷然，冷然接过来一看，突然神色一紧，不好，怎么会是这地方！ 看罢，冷然扔了纸条，揪着顾佳雅便赶紧往出走。 顾佳雅被冷然突然紧张的神色给弄的心里更是害怕，也不管冷然怎么揪着她了，配合着冷然便赶紧走。 谁知道，顾佳雅和冷然刚出来，便在门口看到了刚刚赶来的龙孟然。 即使是带着面具，龙孟然和顾佳雅两人也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顾佳雅因着惯性，一下子顿住了。 而冷然却不明就里，以为顾佳雅时怎么了，便回头看了她一眼。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同样提着一个箱子，便猜到，他怕也是听说了这地方。 可龙孟然却在看到顾佳雅和冷然时，直接冷了脸，尤其是看到，冷然附在顾佳雅胳膊上的那只手。 突然，龙孟然一把甩下箱子，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将顾佳雅搂到了自己怀里。 冷然的手突然落了空。 冷然这才看见了龙孟然。 冷然只见龙孟然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又看看被他抱在怀里的顾佳雅，瞬间便知道了龙孟然的身份。 而被龙孟然搂到怀里的顾佳雅却还是生气的往开推他。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啊！ 冷然讪讪的摩挲了一下手，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表情对顾佳雅说道:“我在前边走，你们随意啊！” 说完，冷然便提着剩下的半箱金子提前一步离开了。 第一卷 第245章 东一楼 ?龙孟然看着冷然如此熟络的和顾佳雅交谈，心里不由得更气了几分，手上的劲也大了不少。 “龙孟然，疼啊！”顾佳雅被圈的生疼，只得喊了龙孟然一句。 龙孟然听得顾佳雅的声音，这才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放松了手劲！ 顾佳雅却却趁着龙孟然一放松，直接推了他一把，离开了他的怀抱。 然后，顾佳雅狠狠瞪了龙孟然一眼，一句话不说便朝着冷然的方向追去了。 额！龙孟然有一瞬间的尴尬！ 而跟着龙孟然的两个暗卫却是很快低下了头，不敢看主子的笑话。 龙孟然抬头看了看顾佳雅刚刚出来的地方，又转头朝着顾佳雅离开的方向跟着去了。 既然她已经出来了，那便是知道了地方。 顾佳雅说的没错，龙孟然是朝堂的人，对江湖规矩知之甚少，里面的门道自然不如顾佳雅半个江湖人来的清楚。 于是，三人前前后后的齐齐往东一楼去了。 到了东一楼，三人还没进去，便被外边站着的人给拦住了。 冷然二话没说便把手上的箱子扔给了其中一人，接着嘴里又说了一句:“两个人！” 那人往开一打，眼睛贼溜的数了一下，就又恭敬的还给了冷然。 接着，那人做了一副‘请’的架势，让冷然和顾佳雅进去。 龙孟然看着冷然那副样子就有点想揍他的冲动，可规矩还得守着，龙孟然也和冷然一样将箱子交给了看门那人。 随后，三人便进去了。 不同于外边的僻静，里边同刚才那地方一样，都是人声鼎沸的。 这里边分为一楼大厅和二楼的包间。 顾佳雅初到这里，却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除去冷然一开始便知道是什么地方，龙孟然一进来也便知道了。 一下子龙孟然的心开始咚咚跳个不停，生怕阿南出了什么事情！ 顾佳雅故意不理会龙孟然，转而问冷然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冷然一路上都不敢告诉顾佳雅，这下还是被顾佳雅给问了出来。 冷然又用眼睛扫了龙孟然一眼，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就连眼神都是不许告诉她的样子！ 冷然一下子在心里冷哼道:她一会儿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瞪了龙孟然一眼，冷然换了一副面容，干笑着说道:“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因着银子足够，所以三人被请上二楼的包间。 包间外边挂了两层特殊的帘子，从外边根本看不到里边的人是谁，可从里边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边，且尽收眼底。 顾佳雅进了包间就往外探头，疑惑的说了一句:“这怎么样有点像拍卖的感觉呢？阿南怎么会在这里？” 轰隆，顾佳雅一下子有了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阿南！拍卖！ 越想越吓，顾佳雅的身体开始晃悠，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不行，顾佳雅心里大声的说了句。 然后顾佳雅迅速转身，推开身边的龙孟然就要出去。 “你干什么？”龙孟然眼疾手快抓住了顾佳雅！ 龙孟然刚才一听见顾佳雅的话心里就有点慌了，进来这里，他深怕顾佳雅知道。 可刚才顾佳雅无意间的自言自语一下子道出了这里的本来的面目。 那一刻，龙孟然心里也是轰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松开！”顾佳雅一下子都快哭出来了，她的阿南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龙孟然一看顾佳雅的样子，更不敢往开放她了！ “我说呢，一进来，你俩的眼神便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只把我一个人蒙在了鼓里！”顾佳雅眼泪开始大滴大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顾佳雅死活也甩不开龙孟然的手，便生气的喊到:“龙孟然，我的阿南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了，你再不松开，我恨你一辈子！” 龙孟然听着顾佳雅撕心裂肺的喊着，心里更是疼的要命，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顾佳雅独自出去。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不是你说的嘛！这地方鱼龙混杂，咱们如果不先做好万全之策，万一救不出阿南怎么办？”龙孟然抓着顾佳雅的双肩尽量保持镇定的安慰道。 “我不管，见不到阿南我放心不下，呜呜呜……”顾佳雅急得一边哭一遍跺脚。 龙孟然一把将顾佳雅抱在咯怀里，小声安慰道:“要去也得我这个爹爹去，让你去还怎么得了！你放心在这儿等着便是了！” 龙孟然一边顺着顾佳雅的背，一边又不停地安慰。 可顾佳雅想着阿南，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依旧不能的哭着。 “你放心，我定会将阿南平安带回来的，也绝不会让人伤她分毫的。”龙孟然又对着怀里的顾佳雅小声说道。 “啊……”龙孟然刚说完，顾佳雅便静静地倒在了龙孟然怀里。 龙孟然冷眼看着还伸着手的冷然，小声怒道:“你干什么？” “你嫁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看的我心烦，你让她安静不就得了，也不妨碍咱俩救人不是？”冷然用一副我很聪明不用夸奖的样子说道。 “女人还是太麻烦！”临了冷然又摇着头感叹了一句。 不过在这件事情之后，顾佳雅因着冷然把自己劈晕的事情而对他百般刁难，直接导致冷然有两三个月没有接到活儿。 最后，冷然静静看着天空，心里默默流泪，他虽不是个读书人，可也终于懂了，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龙孟然看看怀里静静不做声的顾佳雅，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她暂时是不用担心了。 想着，龙孟然先将顾佳雅轻轻放在了凳子上。 龙孟然还没回头，就听的下边说，本次拍卖开始了！ 龙孟然赶紧的就站到帘子边上。 冷然却没像龙孟然那样，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拍卖那个的时候。 所以，冷然便自顾自盘着胳膊在那里上下打量龙孟然。 从刚才顾佳雅在他怀里哭的时候，冷然就看出来了，顾佳雅心里待他确实是不一样的。 因为，从自己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不管她遭遇了什么，或者是心里极其不痛快，她从来不会哭。 第一卷 第246章 不见阿南 ? ?可在这个叫做龙孟然的男人面前，她竟哭的像个小孩子。 可见顾佳雅心里对他是极其依赖的。 冷然挑挑眉，又憋憋嘴，他俩怎么样关他屁事儿！ 底下叫卖各种东西，龙孟然却在一边心急如焚。 冷然听着差不多了，便起身也到了帘子边上。 接着，只听得下边介绍的那人大喊一声:“各位，今天晚上我们的重头戏来了！” “接下来上场的都是前几天到来的新货，各位老爷们可是看准了再下手啊！到期后，咋们银货两讫，概不退货！”那人笑着大声喊了两句。 “咚……”，只听得铜锣一声大响，第一件物品便被推上了大厅中央的展示台。 那物品刚开始是红布蒙着的笼子推上去的。 待铁笼被安置好，“哗”的一下红布便被揭开了。 只见一个被打扮的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正一脸恐惧的坐在笼子中央不知所措的看着外边。 “好……”，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顿时场上的人都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插嘴了。 “呵呵……，这个不错，东一楼果然是东一楼，每次的货物都是极品！哈哈” “哈哈，这个老子要定了，谁抢我和他急……” 也有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惋惜来:“唉！又不知道是从哪里掳来的小姑娘，真可怜啊！” …… 没错，东一楼的拍卖台上，正是一个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 应着那些有钱人的龌龊想法，这个行业也慢慢的兴起了。 而且景洪这个地方不受任何国家管制，这种事情办的更加的明目张胆。 龙孟然从笼子被推上来那一刻便紧紧盯着，生怕漏掉了什么。 而就在红布被掀开的那一刻，龙孟然的心一阵揪疼。 可就在笼子里孩子露出来的那一刻，龙孟然不禁皱眉疑惑，阿南呢？ 底下那孩子虽然生的极其漂亮，可却也不是他的阿南！ 龙孟然一下子有些急了，正准备掀开帘子跳下去问个清楚，可还没动作，却被冷然给打断了。 “哎哎哎，你干嘛？这不才是第一个呢嘛？后边还有呢？你着急干嘛？”冷然漫不经心的打断了龙孟然的心思。 龙孟然扭头看了冷然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对外边那些人的话也像是司空见惯的。 龙孟然不由得皱眉问道:“看你的样子这倒像是家常便饭了？” “呵……”冷然听着龙孟然的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接着，冷然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道:“这只是江湖的一角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管不得的！” “呵，没想到一个杀手也有这般感慨？”龙孟然依旧是一副看不惯冷然的样子。 “可杀手一开始他也不是杀手啊！”冷然突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龙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等着吧！怕是快要出来了！”冷然不想再多说，便转了话题。 两人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四只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下边的一举一动。 第一个很快被人高价买了去，第二个也被人买了去，直到最后一个上场，这些人里通通没有阿南！ 怎么会这样！龙孟然和冷然两人四目相对，不禁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感这事情有些不对劲，龙孟然和冷然同时向包间外边走去！ 转身龙孟然又看到了还在凳子上昏迷着的顾佳雅，不由得担心顾佳雅醒来后怎么办？ 想罢，龙孟然先将顾佳雅抱起，对前边的冷然说了声:“你先别轻举妄动，我先将她送出去！你在这儿等我！” 说罢，龙孟然大步朝外边走了出去。 呵！冷然听着龙孟然的话有些无语，嘴角也开始直抽抽，他又不是龙孟然的手下，凭什么这样命令他啊！ 而且龙孟然话里话外还显得自己不如他，别轻举妄动！ 呵呵呵！冷然越想越气，自己好歹也是个排的上名号的杀手好不好啊！ 不过，冷然虽然心里生气，可还是乖乖的等在了原地，嘴里还念叨着:“我是给你女儿面子，要不爷爷会等你？哼！” 早已经出去的龙孟然自然没有听见冷然的絮叨。 两个暗卫因着规矩，在门口等着龙孟然，眼下见龙孟然抱着娘娘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找辆马车，先将她送回去！若是中途醒了，也不可让她轻易过来！听见了吗？”龙孟然小声交代着。 “是。”两个暗卫齐齐回道。 龙孟然将顾佳雅交给了暗卫，又赶紧的折了回去找冷然！ 东一楼的规矩，买卖完了之后不可继续逗留，半刻钟之内必须尽快离场！ 所以，龙孟然再进去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冷然。 两人回合后，龙孟然开门见山的问了句:“他们这里管事的在哪？” 冷然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无语的回道:“当然是后院了，买卖完了自然得点货呢呀！” 说着，冷然把头往前伸了伸，又给了龙孟然一个‘你傻呀’的表情！ 龙孟然没工夫和他开玩笑，转身便大步朝后院走去！ 可刚走两步，便被东一楼的人给拦住了，那人恭敬的说了句:“这位客人，我们东一楼今天已经打烊了，你看需要什么明日再来吧！” “我找你们管事儿的！”龙孟然一下子被拦住了，心里有些火大的说道。 “掌柜的不在，您明日再来吧！”那人依旧拒绝道。 “那如果我非要见呢？”龙孟然眼神阴狠，拳头在袖子里握得紧紧的问道。 “那就怪不得……，啊……”那人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盛怒的龙孟然一拳给打倒了。 “啧啧啧…，唉，说了多少次，别激动啊！”冷然看着龙孟然没忍住挑眉假装不忍道。 那人一倒地，瞬间东一楼其他人蹭蹭的将龙孟然两人围了一圈，一个个凶狠的看着他们。 “哎哎哎，我和他不是一伙的……”冷然话还没说完，便被那群人围攻了。 “啊…啊…啊…”冷然一下子都没被打到，但却是他每每打了别人便自己叫一下。 龙孟然身边为围了几个大汗，那些人一个个应声倒地，龙孟然却是受不了冷然的叫声，隔着人群朝冷然冷冰冰地吼了一声:“闭嘴！” 第一卷 第247章 阿南中毒 “干嘛，放开！”阿南就在眼前，可龙孟然却被冷然抓着过不去，自然一下子大火起来。 “你没看到不对劲儿吗？”冷然一脸淡定地对龙孟然说道。 刚刚进了院子里他就感觉到了，院子里淡淡的血腥气味还在空气中弥漫着，可地上却一尘不染。 明显是有人清理过痕迹的。 “刚刚明显已经有人来过了，你没感觉出来吗？”冷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我女儿在那躺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却让我不过去，你觉得这说得通吗？”龙孟然生气地甩开了冷然的手。 “你要是在出了事你要是她怎么办？”冷然抓不住龙孟然便大声对他吼道。 冷然这话一下子让龙孟然停住了脚步。 看着阿南就在眼前了，可龙孟然却不能过去，内心一下子泛起了阵阵的心疼。 冷然看着终于劝住了龙孟然，现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冷然便先上前去了。 “你干嘛去？”龙孟然看着冷然渐渐靠近进阿南。 “我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冷然说着便又向前走去。 “你……”龙孟然看着向前走去的冷然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就在龙孟然想劝冷然停下脚步的时候。 冷然刚刚靠近阿南身体便突然一下软了下来。 “你…”冷然的变故一下子让龙孟然紧张起来。 “别过来，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冷然即使受伤还是不忘夸赞自己一下。 “行了，别过来！身上还有信号弹吗？赶紧让别人过来”冷然浑身都觉得不对劲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等一下！”龙孟然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一走到院子里龙孟然便赶紧放了身上的信号弹。 可信号弹刚放出来，一群黑衣人便从院子的四年八方涌了进来。 龙孟然冷眼看着这些人，大声狠狠地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报上名来。要不今天就把通通把命给我留下。” 说话间，龙孟然又想着屋里还昏迷不醒的阿南，胸腔里的怒火噌噌地涌上心头。 他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却变成了那副摸样，就是放到任何一个父亲身上也绝对是受不了的。 那些人一句话也不说，便向龙孟然冲了上来。 龙孟然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冷冷看着冲上来的那些人，心里暗暗说了句，今天算是给阿南讨些利息。 然后龙孟然，便和一伙人纠打起来。 那些人武功竟然比专门的暗卫还要厉害，几招过后，龙孟然在强大的攻势之下，便渐渐的开始处于下风。 龙孟然心里暗暗较劲起来，今天哪怕是死，他也不会白白放这些欺负阿南的人离开。 心里的怨气上涌，龙孟然大叫一声，又和他们打了起来。 屋里，已经开始渐渐昏迷的冷然，听着外边的厮打声，自己却一点儿也帮不上忙，不由得有些内疚。 可内疚刚刚涌上心头，冷然便感觉眼前一黑，然后也像阿南一样晕了过去。 那边儿龙孟然还在和黑衣人厮打，而另外一边儿，顾佳雅也在半刻钟之前醒了过来。 客栈里慢慢转醒的顾佳雅，冷眼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暗卫，冷声开口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家主子呢？” 两个暗卫哑然，娘娘说话怎么这般毒辣，你家主子，怕也只有这位娘娘敢如此说话了。 两个暗卫低头，双手握拳对顾佳雅行礼，然后恭敬的回答：“我等奉皇上之命送娘娘回来，皇上还交代了，那些事情有他，娘娘不必担心！” “呵！起开！”顾佳雅嘲讽般的呵了一句。 “娘娘恕罪了，皇上有命，请娘娘在此处休息。娘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暗卫依旧站在顾佳雅跟前，不让开半步。 “再不让开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顾佳雅冷冷的说道。 阿南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让她在这里休息，放到谁的身上他能做得到呢？ 两个人依旧死死挡着顾佳雅，不让她出房间一步。 就在两拨人僵持间，空中突然从远方传出了信号弹。 两人突然转身，看了看天空，又回头着急的对顾佳雅说道：“娘娘，不好啦，皇上怕是出事儿！” 顾佳雅听着两人的说辞，大声说了句：“呵呵！你们再拦着怕是一会儿会出更大的事情。” 说罢！顾佳雅直直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两人，朝着客栈外边儿走去。 那俩人被顾佳雅说的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佳雅气急了，那俩人是榆木疙瘩嘛，不知道赶紧在前边带路。 想着，顾佳雅不由得直跺脚，然后又回头朝着里边骂了句:“不知道赶紧带路的嘛？” “哦…哦…”两人被骂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着外边走去。 紧接着，顾佳雅对出来的其中的一人说道:“你去前边的当铺，说冷然有事，然后让他们派人过来！” 然后顾佳雅又指着另一个人说:“你，还不快赶紧带路！” 就那样，他们兵分两路，赶紧朝着龙孟然他们的地方过去了。 苏七本来已经带人出去找阿南了，可顾佳雅在得知阿南的消息时，便派人通知了苏七他们可以先回去了。 然后，苏七便一直等着顾佳雅的其他消息。 没一会儿，苏六也回来了。 可苏六刚回来没一会儿，当铺的人便带着龙孟然的人回来了。 “苏当家的！这人说是当家的派来传消息的，我就赶紧给带来了。”当铺老板为了慎重起见，便亲自带着那人过来了。 “哼！我认得你！你是那龙……皇上身边的人！”苏六正要喊龙孟然的名字，便被身后的苏七给戳了后背，然后赶紧讪讪改口了。 那暗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耽误，赶紧和苏六苏七将事情说了一遍。 苏七听了之后脸色微变，立马对那暗卫说道:“带路！苏六，点人！” “哎！”平常吊儿郎当的苏六此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郑重回道。 说着，苏六，便赶紧出去了。 第一卷 第248章 接连打击 没几下，苏六便已经清点好了人数。 然后所有人整装待发，便朝着目的地进发了。 没一会儿，几人便到了那所院子的外边儿。 顾佳雅因着不会轻功，也才刚刚到了院子外边儿，正好看见苏七他们也到了。 顾佳雅和苏七苏六点头示意，然后没说一句话便赶紧冲进了院子。 就这会儿时间，龙孟然已经受了好几处伤了。 那群黑衣人一看又进来了一大批人，瞬间变有些忌惮，招式一下子变得更加凌厉。 他们来这里那个人可是说了的，只取了龙孟然一个人的性命便好，其他人不用多管，赶紧撤退就好。 可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心里暗道，这下怕是好好全身而退都难了吧。 不敢再多想，你说的那个人又赶紧朝着龙孟然奔过去了。 苏七一进来，便眼急手快地发现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苏七的眼神暗了暗，心里发怒。 这些卑鄙的人竟然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苏七的刀法十分凌厉，一刀过去，一个黑衣人便应声倒地。 就连边上的人，也看出来了，这时候的苏七怕是控制不了了。 没两下，苏七便到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边儿上。 苏七和龙孟然的两面夹击，一下子让为首的那个人落了下风。 “留活口！”顾佳雅远远地喊了一句。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听，拼命的想要挣脱开两个人的束缚。 可苏七和龙孟然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接着，龙孟然狠狠的朝那人背上踢了一脚，那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紧接着朝着地下倒去。 苏七瞬间便将倒地的黑衣人从身后给制住了。 然后瞬间，苏七卸了那人的胳膊和下巴，那人在地上疼的要命，可却也动弹不得。 重要的是，就连自杀，他也没了力气。 那人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下子他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栽了。 龙孟然一看那人被捉住了，现下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可也是这样，他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疼痛有些让他受不了。 忽的，龙孟然感觉身上不对劲，那黑衣人的剑上有毒。 此刻顾佳雅也走到了龙孟然身边，龙孟然刚想对他说小心，却眼前一黑，跟着晕了过去。 “哎！”顾佳雅差点儿没有扶住。 身边的苏七，赶紧给了顾佳雅一个支撑，顾佳雅这才稳稳的站住了。 龙孟然的脸色迅速变得发黑，顾佳雅看着这样一丝生机都没有的龙孟然瞬间有些后怕，赶紧在龙孟然耳边喊了两声。 可龙孟然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顾佳雅不由得心里后怕。 阿南还没找到，龙孟然却又出了事故。 突然，苏六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当家的，阿南找到了！” 此刻的顾佳雅也算是终于听见了一个好消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可接着，苏七正准备进去，苏六便从里边愁眉苦脸地出来了，苏六看了眼苏七，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阿南怕是也中毒了，还在昏迷中，而她周边怕是也被下课没毒，冷然也已经昏过去了！” 苏七听着苏六的话不由得眉头紧锁，又看了眼还抱着龙孟然的顾佳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顾佳雅这件事情了。 两个暗卫过来帮着顾佳雅扶住龙孟然，顾佳雅赶忙要往屋里跑。 刚才顾佳雅便在纳闷，苏六不是说已经找到阿南了吗，怎么还不见阿南出来。 瞬间，顾佳雅觉得不对劲，便赶紧叫人扶着龙孟然，她要自己去看看。 可顾佳雅刚刚上了台阶，就被苏七一把拦住了:“当家的，你还是先别进去的好！” 苏七的声音有些低沉。 可这话让顾佳雅一头雾水，却也加重了她心里的疑惑。 同时，心里的不安也渐渐加重，顾佳雅脸色开始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不进去，我的阿南还在里边呢！苏七，你让开！”顾佳雅越想着里边的阿南，脸色越有些不好。 “等我们确定了再告诉你！当家的，听我一句！”苏七不敢说阿南的情况，可一时间又找不出其他的说辞，只能话语带着一丝苍白的说道 “你让我看阿南一眼便好，我就看一眼，阿南好着，我便什么也不说了，行吗？”顾佳雅的声音里带着着哀求道。 苏七看着顾佳雅这副样子竟有些心痛，当家的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女人，何时有过这种狼狈啊！ 瞬间，苏七心里的愤怒也涌上了心头，他发誓，一定要让做这件事情的人付出至少十倍的代价。 “阿南，也和…和他一般，中毒了！就连冷然也是……”苏七看着顾佳雅的模样还是拦不下去了，便一字一句，还有些结巴的说道。 忽的一下，顾佳雅在听到阿南的消息时，便有些撑不住了，要不是苏六和苏七扶着，顾佳雅都能从台阶上掉下去。 “小心，当家，你得坚持着，你还得主持大局呢？”苏七怕顾佳雅撑不住，便故意说了一句。 果然，那一句是奏效的，顾佳雅在听了苏七那句话时，硬挺着在苏六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可此刻顾佳雅的目光有些让苏七害怕。那是他从未从当家的眼神中看见过得，有些吓人，不对。是渗人。 可苏七又转念一想，任是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对始作俑者怕也是不会有半点心软的吧！ 所以，苏七想着，不管当家的做了什么决定，他也会陪着她走下去。 而一根筋的苏六却没想这么多了。 他看着顾佳雅又苍白了几分的脸色，小声说道:“哼！这些个王八蛋，看我不狠狠招待他们！” 刚才那一会儿，算着为首那个人，一共抓住两个活口。 苏七一边扶着顾佳雅一边看着地上的两人，对着手下说了句:“带下去，死不了就行，但务必严加看管！” 说着，苏七指派了几人，让他们一起陪同回去，生怕路上出了意外。 顾佳雅看了一眼像是知道了她心里的苏七，然后慢慢从苏七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接着顾佳雅还是一步步朝着屋里走去，苏六又想拦着，却被苏七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第一卷 第249章 心境陡变 ? 顾佳雅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的阿南，心里不由得发痛起来。 瞬间，顾佳雅的眼泪便慢慢流了下来。 她和阿南不见才几天，怎么生生成了这样，她的阿南这几日到底是受了多少苦啊！ 越想着，顾佳雅心里越是痛的打颤。 良久，顾佳雅再次从屋里出来时，却像是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苏七还在外边站着等顾佳雅。 苏六刚才在顾佳雅进去的时候赶紧跑着出去了，他得赶紧去找药谷的人，那毒怕是不好解。 苏六有时候暗骂，明明自己是哥哥，可怎么老是让苏七那个弟弟呼来喝去的！ 可苏七总是说，没事，你再长两年脑子便都知道了！ 顾佳雅从屋里一出来，便想对苏七说去找大夫！ 可苏七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还没等顾佳雅开口，便说道:“苏六已经去请了，当家的赶紧趁着现在歇歇吧，您的身体怕也是吃不消的！” 顾佳雅摇摇头，她的身体虽有些微微颤抖，可比起阿南和龙孟然受得苦，她还是能忍受的了得。 而因为龙孟然既受伤又中了毒，苏七不敢随意乱动他，给他塞了颗护心丸，便找了个架子，先将龙孟然安置在那里了！ 不过此时，天色已经快亮了，院子里的一切都渐渐看的分明起来。 地上的土还带着微红，可见之前这里经过一次多激烈的厮杀。 顾佳雅细细盯着地上的血迹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土上看见了一丝红线。 顾佳雅拿起红线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头对苏七说道:“给我查查这几日到景洪的方国人，一个都不许落下！” 苏七看着顾佳雅一下子变了的脸色，怕是当家的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苏七赶紧低头回到:“是。” 得了苏七的回答，顾佳雅又拿着丝线细细的看了一眼，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既然惹了我，就该有惹了我的觉悟！”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夫和苏六都没回来，顾佳雅的心里又开始微微担心。 龙孟然和阿南都需要救治，那中的是毒，多拖一分钟，便有一分钟的危险。 顾佳雅越想着，越有些等不及了，又要开口催着苏七再派些人手，却见小院的门被哐当一下打开了。 苏六带着一群人进来了，其中还有药谷的两位老先生。 一进门，其中一位老头便着急着说道:“病人在哪里，快些带老夫去。” 顾佳雅看着两人鹤发童颜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怕都不是等闲之辈。 随后顾佳雅便赶紧带着苍白的面孔迎了上去:“顾佳雅拜见药谷两位先生，病人在里边，劳烦两位先生了！” 顾佳雅做了个请的姿势，要请两人进去。 可其中一位看见顾佳雅便不走了，又盯着顾佳雅看了一眼，才开口慢慢说道:“我看你这个娃娃也是个病着的呀？怎么不治呢？” “小女的病无碍，里边有三位中毒的，还劳烦两位先生给看看！”顾佳雅心里着急的厉害。 可她也知道，这种能治得了病的老先生，一般都有自己的脾气，若是惹毛了，活人也给你治死了。 所以，顾佳雅即使再着急也还是压着脾气慢慢说道。 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年轻的给推了下，提醒道:“要是耽误了最佳的时辰，我看你在这儿再叨叨有个屁用！” 说完，那位年轻的便理都不理那位年老的就径直进去了。 那老人一下子有些不高兴了，哼了一声又要骂人，叫人家不理他，这才讪讪闭了嘴巴！ 接着也往里边走去。 顾佳雅看了两人一眼，谢天谢地，没有吵起来。 随后，那位年老的进了屋里，那位年轻的留在外边看着龙孟然。 顾佳雅想着龙孟然从来都是吉人天相，又是个大人，抵抗力自然不在话下，便跟着那老头进了屋里。 顾佳雅刚刚踏进去一脚，那老头便扭头说了句:“给我在外边待着！” 顾佳雅讪讪收回了刚刚迈进去的那只脚，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关上了屋子的门。 又双手紧握的等在外边，生怕听到阿南的什么不好的消息。 顾佳雅还时不时的看一眼院子里的龙孟然。 时间又一点点的过去，院子里气氛并没有随着太阳出来气温升高而有一丝的暖和。 气氛反而因着持续不断的诊治越来越凝重。 顾佳雅从一开始淡定的等着，到后来走来走去，再后来顾佳雅坐下，站起来，坐下，又站起来，然后又急得直跺脚。 就在顾佳雅丝毫等不得的时候，房间的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 那老头的面色却并没有那么好看。 顾佳雅赶紧上前一步，关切的问了句:“老先生，我女儿怎么样！” 那老头没有正面回应顾佳雅，而是一边撸着胡须，一边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如此阴狠，对一个小孩子用如此霸道的毒！” 顾佳雅听着顾佳雅老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呼吸也变得不均匀，又问了一声:“我女儿到底怎么样啊！” 老头依旧没有回答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这毒很是熟悉，但他又一下子说不上来，可到底是什么呢！ 顾佳雅看着老头的样子，心里的火蹭蹭便上来了，对着老头大吼一声:“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哎呦！你这娃娃，吓死我老人家了！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老头被顾佳雅吼得一个激灵后又开始数落她了。 “我这不是怕您听不见吗？”顾佳雅咬牙切齿呃呃呃回了句。 “我这不是正打算和你说呢嘛！”老头憋嘴无语道。 “您说您说！”顾佳雅赶紧顺着说了句。 说起正事来，那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清明了不少。 接着，那老头郑重的对顾佳雅说道:“命暂时是丢不了，可这解药却不好弄！” 顾佳雅一听老头这话，想都没想便说了句:“您说，不管什么我都给您弄来！” “这不是弄来弄不来的问题，主要是我还没弄清楚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老头接着便有些为难的说出了关键。 第一卷 第250章 牵扯方国 “什么？”顾佳雅眼神不由瞪大了，不知道？ 瞬间顾佳雅心里的愤怒又上了一个阶层，那老先生也算是见多识广，连他都不知道的毒，竟然用在孩子身上。 顾佳雅的心冷了又冷。 “待我好好想想，这东西看着不像是越启的，像哪国的来着？”老头自顾自在那里想着。 “方国！”顾佳雅嘴里冷冷吐出了两个字。 “哎！对了，这不是方国的子合清加上断心之后的反应吗！”老头一下子看着顾佳雅豁然开朗的说道。 “小娃娃，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头一脸好奇的问着顾佳雅。 “您先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医治吧！”顾佳雅皱眉直奔主题说了句。 “这个……”那老头竟又开始卖关子起来。 “说难也难，可说简单也简单！需要三件东西，越启的百汁草，北国的丹水灵，再加上方国的竺膳清，便可让她完好醒过来了！”老头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说道。 “呵！若是拿不到，那便是死路一条了吧！”顾佳雅听着这一件件的东西，不由得冷哼出来。 “额！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都是国宝级的东西，又有谁愿意拿出来呢？老头接着顾佳雅的话，又叹了口气说道。 “唉！你们到底是招惹了谁，怎么还对一个那般小的娃娃下那么狠的手呢！”老头最后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可就是这句话，却让顾佳雅清清楚楚的记在了心里。 “我也想知道呢？谁对我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顾佳雅仿佛在对自己说话一般轻声出了口。 “她的命我顶多可以续上一个月，无论如何，你都得尽快把东西拿过来！对了，还有里边那个大的，也是一样的毒！”最后，老头又嘱咐了顾佳雅一句。 “我知道了，东西我一定及时给您送到！”顾佳雅定了定心神，眼神是从未走有过得坚定。 “好了，看看那个怎么样了？”老头说了句，便自顾自的下了台阶往龙孟然身边走去。 “你如何了？”老头看着还在忙活的师弟云淡风轻的问道。 “你闭嘴！没看到我还忙着呢吗？”那位师弟丝毫不给师兄半点面子。 可看师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是经常遭遇如此的情景吧！ 顾佳雅跟在那老头后边也一起下来了。 顾佳雅静静看着躺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的龙孟然，说实话，心疼是大过怨恨的。 如果不是他的执意为之，阿南根本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可如今他又为了找回阿南，身受重伤的躺在这里一言不发。 顾佳雅重重叹了口气，心里暗道，算了，顺其自然吧！ 可顾佳雅刚刚叹完了气，那位年轻的师弟立马看了她一眼，无语的说句:“人还死不了呢，你叹什么气啊！” 顾佳雅被这话雷的竟想不出一句措辞职。 看来，这位师弟不仅对师兄毒舌，应该是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吧。 顾佳雅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歉意。 又过了一会儿，那位师弟才算是给龙孟然包扎完了。 一边收拾东西，那位师弟一边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个毒……” 顾佳雅又一次听见了毒，心里不由得又咯噔一下不知为何，她竟怕听见和刚才一样的说法。 “这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两下也就解了！对了，谁给喂得护心丸？挺不错的！”那位师弟慢条斯理的说道，最后不忘小小夸赞一下苏七。 “可他昏倒的时候，脸色发黑的有些可怕，那……”顾佳雅觉得不可能，她明明看见那毒特别厉害！ “就是那样，看着厉害，身体越好的人发作越快，没入了心脉那便是没事的！再等个个把时辰差不多就醒了！”那位师弟又稍稍解释了一下。 顾佳雅听了那位师弟的话。便没再问了，其实那些个东西，她实在不懂。 既然人家都说了，龙孟然没事了，那便肯定是没事儿了！ 接着顾佳雅又恭恭敬敬的给面前这俩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十分感谢的说了句:“顾佳雅对两位先生的救治感激不尽，从今往后，若有需要我的，定当效犬马之劳。” “行了，赶紧起来，我这人最怕听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了！”这次是那位师弟说的。 可顾佳雅还是坚持着把礼行完，这才站了起来。 “那我们便走吧！”老头一脸轻松地对师弟说了句。 师弟点了点头，提起了药箱就要离开。 “哎！两位先生，屋里……”顾佳雅一看那俩人要走，又想着屋里还昏迷着的两人，不由得着急喊停了他们！ “哦……，看我这脑子，屋里还有俩得带走呢！”支架那位老头，拍了一下自己有些光溜溜的脑袋恍然大悟道。 顾佳雅瞬间有些无语，老了苏六一眼，你确定这是来自药谷的大夫吗？ 随后，那位老头又对顾佳雅说了句:“里边可以进去了，你派人用担架将他们两个送到药谷在这里设的医馆来便好了。”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顾佳雅看着两人刚走，便立马一个箭步跑到了房间里。 刚刚听见那老头说里边没事了的时候，顾佳雅便迫不及待的想进来了。 现在看着两人离开，顾佳雅赶紧不管不顾的往进跑。 然后顾佳雅直直的就忽略了还躺在地上的冷然，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面色瘦削的阿南！ 刚抱起阿南，顾佳雅就又忍不住哭了，就这么几天，阿南又瘦了好多！ 顾佳雅轻轻摸索着阿南因为没有知觉而有些惨白的面庞。 许久，顾佳雅悄声对阿南说了句:“乖乖等着娘！娘不日便回来了，到时候给你治好病，然后让欺负我们阿南的人给安安好好道歉，好不好啊！” 可惜没有人回应一句。 说完，顾佳雅便抱着阿南出来了，她决定亲自送阿南到医馆去。 顾佳雅一出来便看见龙孟然的人正要往走抬他，顾佳雅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轻声对苏七说了句:“把人抬回咱们那里去吧！” 接着，顾佳雅又扭头对苏六说了句:“把里边那个给送到医馆！冷然真是的！瞎凑什么热闹啊！” 说罢，顾佳雅又往紧抱了抱阿南，朝着医馆走去。 第一卷 第251章 集体嫌弃 司徒蜀月点点头，小声说道:“对。” “对了，阿南最近怎么样，可还适应这宫里的生活。”司徒蜀月没有等顾佳雅回话，又直接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顾佳雅一听司徒蜀月的问话，直接笑着回问了一句。 “我看她倒是欢脱的很，想必是见了亲生爹爹，心里高兴的不行！”司徒蜀月没有看顾佳雅的表情，却是有些吃醋的说出了那句话。 “你看你说的，阿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都在你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吃醋个什么劲儿呢！”顾佳雅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说道。 “唉，以后就是和亲生父亲待在一起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干爹呀！”司徒蜀月继续转着茶杯，淡淡一笑，说道。 “哎呀哎呀，行了吧！我们家阿南是怎么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干爹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没看见她刚才看见你的欢脱劲吗？”顾佳雅看着司徒蜀月继续说道，不过从她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些对不起司徒蜀月了，是自己失信了。 “我就是随便发几句牢骚，你干嘛一直强调呢，我看你才是心里有鬼呢吧！哼！”司徒蜀月看着顾佳雅一直在给阿南开脱，但从根本上就是为龙孟然开脱，司徒蜀月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憋的难受。 “哎呀，随你你怎么说了，反正现在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说不对了！哼！”顾佳雅看看司徒蜀月，吐着舌头，最后又冷冷的哼了一句。 “你看，你看，我刚说了一句，你又开始生气了。”司徒蜀月继续半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哎！你行了啊你！”顾佳雅被司徒蜀月弄得有些无语，直直的翻了好几个白眼儿，满脸的嫌弃。 “哼！从来没想过你的口才还会这样好！”顾佳雅撇着嘴，有些讽刺地说道。 “你看，我好心来看你，你却又来挑我的各种毛病，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司徒蜀月直接又说了句，脸色有点难看，但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你到底是要怎样呢？”顾佳雅现在没了一点耐性，直接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看，我现在才说到哪，你就开始忍不住了，以后在这宫里又怎么过得下去？”司徒蜀月收起了自己的漫不经心，直接奔了主题。 “我就说，你怎么像个婆娘一样那般啰嗦了！”顾佳雅听了司徒蜀月的话，这才呼了一口气，有些感动的说道。 “那当然，我一个武林盟主难道还像个老婆婆一样吗？真的是离了我几天，这脑子又不好使了！”司徒蜀月说的有些口渴，直接咕咚咕咚两下后又眉眼笑意的说道。 司徒蜀月说罢，二话不说，直接放下了茶杯！ 顾佳雅见状，直接又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又一杯又一杯的喝。是晚上吃了什么咸的东西吗？”顾佳雅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笑着问道。 “哼！你还别说，要不是素倾那个家伙。我还不至于这样！”司徒蜀月一提起素倾便有些生气的说道。 就这个空档，他又端起了了一杯茶，然后喝了个底朝天儿。 顾佳雅无奈的笑笑，又给他倒了一杯。 “哼！她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哪里惹了她，竟然放了满满一勺子盐给我的碗里。”司徒蜀月一想起被素倾戏弄，直接又冷哼了一声。 “你到底是怎么惹了她了？竟然还让她这样对你。”顾佳雅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掐。 “我不就不小心进了一下她的房间儿，然后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呃！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司徒蜀月说着，又立马脸色一红给改口了。 “就这？你肯定还干了其他什么事吧！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这样幼稚的对你吧！”顾佳雅才不相信，要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凭着素倾的性子，肯定都不会这样对他！ “我不就随便说了一句吗？”司徒蜀月撇了撇嘴，有些讪讪的又说了一句！ “算了，你是不是说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顾佳雅都不用猜就知道司徒蜀月说了这样的话。 “哎！你怎么……怎么知道？”司徒蜀月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微红的问了句。 顾佳雅翻了个白眼，就司徒蜀月这性子，除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还能说出什么呢？ “因为我了解她，更了解你！”顾佳雅后边一句话说的极重，仿佛在故意强调一样。 可等话说出来，顾佳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应该说这般暧昧的话呢！ 顾佳雅不由得后脖颈微红，不过司徒蜀月倒是没有看见，只是听了顾佳雅的话楞楞的说了句:“好像是这样！” “可她也不至于这样吧！今天真的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司徒蜀月说着又喝了一杯茶。 “谁让你那样说人家了，睁眼说瞎话就数你了！她没把你给撕了就不错了！”顾佳雅说着又要给司徒蜀月倒茶，却不料茶壶已经空了。 顾佳雅挑眉，正打算让小桃给司徒蜀月再沏一壶茶，司徒蜀月见状，直接说了句:“不必再弄了，免得被发现了，我可是偷着就进来的。” “如果你都能被发现了，那这宫里可真的能称得上铁桶了！”顾佳雅看看他，又笑着调侃道，不过却是没有再给他添茶。 “以后记着，我们家素倾可是个不好惹的主！”顾佳雅说罢，又笑着添了一句。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惹到她了，简直太可怕了，现在我一看见豆腐就咸的慌！”司徒蜀月说着还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顾佳雅一听更加笑的欢了，心里暗道，你吃了她的豆腐，她再还你一块豆腐，真的是笑死人了。 司徒蜀月看着顾佳雅笑，不由得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没事儿！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罢了！”顾佳雅抿嘴，豆腐这个词语他们该是不懂的，又怎么会明白呢！ “对了，这次真的要这么急着回去吗？京城里我们都没好好聚聚呢！”笑罢，顾佳雅又轻声问了一句。 第一卷 第252章 拜谒祁礼 后来冷然知道了顾佳雅对他的嫌弃，瞬间气的跳了三尺高，对着天空比划着骂到:“爷的好心全让狗给吃了，真是，爷帮忙却还不领情，哼！”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顾佳雅送阿南去医馆时，苏七也在一旁紧紧跟着。 毕竟这意外来的突然和蹊跷，不禁让人放心不下。 另一边。 房间里，一个一身黑衣斗篷的人抬头看看外边的时间，又看看桌上燃着的香，不由得开始皱眉，时间已经快到了，可人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等到桌上的最后一点香燃尽，屋外依旧静悄悄的一片。 最后，带着斗篷的那人不等手下回来复命，便消失在了刚刚起早的人群里。 顾佳雅将阿南送到医馆，始终不愿离开，直到那老头说了一句:“你还不赶紧去找药材，在这儿耗着做什么？” 顾佳雅这才一脸不愿的离去。 待顾佳雅回去，龙孟然已经醒了，但还是有些虚弱的且一脸内疚的看着顾佳雅。 同样的，顾佳雅看他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苏七正好在外间对顾佳雅喊了声:“当家的，西域来信了！” “知道了。”顾佳雅听见就赶紧回了一声，正好借此脱离眼前的人气氛。 什么都没说，顾佳雅便又出去了。 龙孟然的听的清清楚楚，苏七说司司徒蜀月要来了，要陪顾佳雅一起去拿药！ 现下，龙孟然便不淡定了，他这个丈夫还在这儿呢！司徒蜀月明目张胆的是要干嘛？ 想着，龙孟然不顾身体的虚弱，便扶着墙面下地了。 顾佳雅听着苏七的话直皱眉，不管出于什么，这个药也得她和龙孟然去取，所以正要拒绝。 可龙孟然直接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脸怒气:“我的孩子，何须由他来取药，当我不存在吗？” “你出来干嘛？”顾佳雅一听他伤还没好又在宣誓主权，自然没了好口气。 “我醒来便没事了，下午我们便启程吧！”龙孟然压下心口的不舒服，直接个顾佳雅提了正话。 “就你现在？怕是要还没找到，你又先成了累赘！”顾佳雅忍不住又骂了龙孟然一句。 苏七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想要就此当个隐形人。 话是那样说，可顾佳雅还是当着龙孟然的面对苏七说了句:“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儿怕还得我自己来，你去回了他吧！不过若是中途有什么困难，我自会找他帮忙的！” “是，那我便去写信了！”苏七恭敬作揖回了顾佳雅，然后赶紧下去了。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虽然虽然没给自己好脸色，可却还是拒绝了司徒蜀月，不由得心情大好，身上的伤也感觉没那么痛了。 龙孟然就那样对着顾佳雅笑了起来，可谁知顾佳雅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哼一声，甩了袖子跟在苏七后边一起出去了。 龙孟然讪讪摸摸鼻子，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这地方，心里还是高兴的，顾佳雅没让他一个人待在客栈里，那便还是心上有他的。 龙孟然自己在那里得意，而另一边顾佳雅开始安排自己的事情。 下午，顾佳雅便和龙孟然一起出发了，为了尽快，顾佳雅和龙孟然轻装简从，没有带其他人。 越启的百汁草就在越启皇宫，最是好得，所以龙孟然和先是回了京城，将百汁草从皇宫国库里取了出来。 因着阿南的事最是着急，所以一路上顾佳雅和龙孟然只顾着赶路，两人间的交流也还算是和平。 正当顾佳雅要离开京城时，龙孟然的暗卫来报，北国的丹水灵在晋王手上。 顾佳雅一顿，晋王，现下不就在京城吗？ 事不宜迟，顾佳雅和龙孟然亲自给祁礼递交了帖子，私下邀祁礼一见。 祁礼拿着帖子在手里把玩，这越启皇帝私下里如此郑重的邀请自己，怕是得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忙！ 可是，自己是有什么东西能让越启皇帝屈尊降贵的呢？ 一旁的苏九看不出祁礼脸上的表情都是什么意思，只能心里着急。 苏九本来一听那药在祁礼手中，便着急说着，我去求王爷，不管什么代价，我先求来了便是。 顾佳雅一听，赶忙给制止住了，忙说道:“万万不可，那样倒显得你在他身边是有预谋的，以后怕是不能好好相处了！” 苏九气急，不由得生气地说顾佳雅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怎么还主意那些虚礼！ 龙孟然这下才知道了祁礼苏九的身份，心里暗暗惊讶，看来那里面里自己不知道错过了顾佳雅多少精彩的人生。 顾佳雅劝着苏九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有些东西都不是那样算的，一码归一码！ 他现在还不懂，等以后便会知道了。 苏九还是不愿意，在他看来，现下最重要的便是救了小阿南的性命，其他的爱怎样怎样！ 不过最后，苏九还是同意了顾佳雅的办法，这帖子也就被送到了北国的驿站。 “苏九，你怎么看这件事情？”祁礼又看了一会儿拜贴，突然冷不丁的问了苏九一句。 “啊！哦…，本来因为陈洛的事情，越启已经晾了我们许久！这次若是拒绝，怕是不好办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去了便知道了！”苏九假装仔细分析道。 “呵！原来你还有这般头脑，看来是我屈才了？”祁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让苏九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隐约觉得，祁礼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苏九不知该如何回答，便一直沉默着站在那里！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最后祁礼慢悠悠的开口道:“索性无事，那便去会会吧！” 说着，祁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慢慢移步到里间了。 苏九刚才怕祁礼看出来，便一直低着头，现下祁礼进去了，苏九又赶紧在外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王爷，我去给您备车了！” “好……”祁礼的回答随着一阵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一起传出来。 苏九一听，心下一喜，快速的踏出了祁礼的书房备车去了。 虽然腿上有伤，可祁礼对于日常起居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假手于人。 第一卷 第253章 交手 而且，王府里的丫鬟也是少的可怜！ 所以，在北国，祁礼除了有个残腿王爷的名头，还被外界传言是个脾气极其暴躁且冷酷无常的人。 下午，祁礼便在苏九的陪同下去赴了龙孟然和顾佳雅的宴。 龙孟然把宴会的地点定在了一处比较偏僻的私人院落。 祁礼在苏九的搀扶下从马车里出来，抬头看看这处僻静的院子，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来了。 祁礼拄着拐杖，慢慢进了院子。 院子的布局呈现的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利落，初冬的时节，院里竟还弥漫着一股桃花的芬芳，祁礼一下子不由得心旷神怡起来了。 祁礼心里感叹，这是谁布置的地方，竟如此清新别致。 还想着，可祁礼腿上的伤却不应景的疼了起来。 祁礼不自觉的皱了眉头，心下又道:明日怕不是个好天气啊！ 这时候，龙孟然听的外边的动静，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出来迎接祁礼了。 祁礼自从来了京城还没正式拜见过龙孟然，自然不认得。 可祁礼也是个正经王室出来的人，只一眼，便知道眼前这位是越启的皇帝。 祁礼心中了然，拂开苏九扶着的手，用着北国的礼仪对着龙孟然行了跪拜之礼，嘴里还说了句:“北国祁礼拜见越启皇帝！” “王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龙孟然忙赶着说道。 昨日，顾佳雅不只一次对龙孟然说道，不管你是个皇帝还是王爷，可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顾佳雅还一再警告龙孟然不许耍性子，若是祁礼百般为难，那便再说。 龙孟然本就理亏，所以根本不敢惹顾佳雅一下，对她的话也是‘嗯嗯’的应下。 现在，龙孟然刚一出来，便看见祁礼礼数周到的给自己行礼，心里暗道，这话怕是不太好说了。 然后，龙孟然正准备亲自扶起祁礼，祁礼却赶忙歉疚的推辞一下:“您是九五之尊，我一个闲散王爷怎值得您如此！我自己来便好！” 祁礼每个细节都做好了自己分内的事情，根本不给龙孟然任何的机会。 祁礼不只龙孟然的目的，自然也不给他任何可以插空的机会。 龙孟然心里紧了紧，这北国晋王真的不是好相与的人。 虚托着扶起了祁礼，龙孟然笑着道:“自晋王来我越启，我们还未好好见过，不如借今日之机，谈上一谈可好？” “祁礼谨遵皇上旨意！”祁礼听了龙孟然的话压下心里的不解又答应着回道。 龙孟然带着祁礼走进了屋子，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这祁礼看似好说话，每一句都说好，可话里又带着重重的生分，况且求人这事儿龙孟然本就不会，这下更说不出口了。 其实祁礼心中要的就是这样，说不出口，那便别说了！ 两人各怀着心思入了座。 顾佳雅刚开始一直没有露面，一来这里男人谈事女人露面确实不好。 二则，顾佳雅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总感觉有些别扭。 祁礼不认出她还好，可要是认出来来，倒显得像是顾佳雅拿着救命之恩去勒索去了。 顾佳雅怎么想也不对，索性便先不出去了。 龙孟然和祁礼在饭桌上天南hai北的聊着，龙孟然心里着急该如何开口，可祁礼却只当做一个应酬，倒显得有些优哉游哉了。 几杯酒下肚，龙孟然再也憋不住了，仰头灌了一杯酒，便直直盯着祁礼。 祁礼看着龙孟然有些微醉的样子，心下一动，这是要说了？ 果然，龙孟然先是看着祁礼，然后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朕今日请晋王来是有事相求的！” “还请晋王成全朕的父女情分！”说着龙孟然又双手抱拳郑重说道。 “皇上这话……，祁礼不明白！”祁礼看着龙孟然陡然变了的情绪，但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实不相瞒，朕的女儿因着意外中了剧毒，需要解药！”龙孟然一说起阿南，声音便越来越低沉。 “皇上想要丹水灵？”祁礼一听解药二字便知道了龙孟然的意思。 “呵，这丹水灵也算是个解奇毒必备的良药，皇上倒是有有眼光啊！”祁礼接着又说了一句龙孟然不知他到底是何意的话。 可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都摊开了，龙孟然也没什么遮掩的，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丹水灵也算是北国圣物，朕向来不喜夺人所好，可今日实属无奈，还望晋王肯解囊相授，朕不胜感激！” 祁礼听着龙孟然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手里抓着杯子不停的转着圈的在桌面上磨来磨去，眼神也不知道早就飘忽到哪里去了。 龙孟然看祁礼久久没有回应，不知他到底是不愿意还是要狮子大开口。 可想着还昏迷不醒的阿南，龙孟然定下心神开口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晋王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祁礼又看了眼龙孟然，深吸一口气，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不瞒您，丹水灵我已经作为满月礼物送给我皇兄刚出生的孩子了，是上个月来越启之前的事情！” “不好意思，祁礼怕是无能为力了！”祁礼最后又带着歉意的说了句。 “这……”龙孟然没想到竟是个这种情况，一下子顿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不妨去北国问上一下，不过我不确定皇兄是否会同意，听说他也是很宝贝那东西的！”祁礼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龙孟然没有开口，紧锁的眉头却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就算他们此去能拿到药，可来去也得十几天，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去方国取药的时间。 祁礼又看了一眼沉默的龙孟然，现下扶着桌子起了身。 “既然皇上有事，那祁礼便不耽误您了！就此告辞。”祁礼作揖说完，不等龙孟然开口，便拿起拐杖往出走了。 顾佳雅虽然在里间，可却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下子顾佳雅心里被深深的失望占据。 那祁释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可有一点闻名三国之间，那便是他趁火打劫的本事。 有人说，土匪都比不得祁释来的厚颜无耻。 顾佳雅正想着该怎么办，所以一下子忘了放下门口的帘子。 就那样，祁礼转身的瞬间便看见了沉思的顾佳雅。 第一卷 第254章 准备 忽的，祁礼死灰了许久的心像是遇见了火苗一般又开始不知名的燃烧了起来。 祁礼因着顾佳雅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还未有所反应的顾佳雅。 龙孟然见祁礼要离开，出于礼貌，便想着出去送他一下，没想到刚一转身，便看见祁礼呆住的神情！ 龙孟然顺着祁礼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了里屋的顾佳雅，瞬间，龙孟然脸色不好了起来！ “嗯哼……”龙孟然用拳头抵在下嘴唇假装清了清嗓子！ 祁礼稍稍一个激灵，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马低了低头，讪讪的看向了别处。 接着祁礼便又向前走去。 而顾佳雅本来还想着怎样以最快的方法去北国求药，却一下子被龙孟然的一声给拉回了现实。 顾佳雅这才又看到了要走的祁礼，没有多想，顾佳雅先是赶紧放下了帘子。 然后，龙孟然依旧将祁礼送出了门。 不过祁礼在临上车时，回头对龙孟然说了句:“这不算是国事，或许皇上可以按另外一种方式处理。” 说完，祁礼又向着龙孟然点了点头，示意告辞。 龙孟然回了一下，开始思索祁礼话里的意思。 苏九如同来时的那般给祁礼驾马，不过走之前却是瞒着车里的祁礼给龙孟然行了个大礼。 苏九心道，这可是他的第一次见当家的男人，曾经作为当家的手下，他也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龙孟然疑惑的看了行礼的苏九一眼，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 正想着，祁礼的马车已经驶出了龙孟然的视线。 还没等龙孟然回头，顾佳雅便已经一脸凝重的从里边出来了。 “时间不多了，我们快走！”顾佳雅一边从边上解马的绳子一边对龙孟然说道。 龙孟然没有回话，可动作却一下不落的到了马厩跟前！ 就在顾佳雅上了马背准备离开的时候，春风楼却派人来了。 “当家的，素倾姑娘给您的信，务必亲启！”来人郑重的提了亲启二字，不由得让顾佳雅心下有些沉重。 可等顾佳雅打开信件的时候，心下的沉重却变成了愤怒。 看完信，顾佳雅一把将信撕个粉碎，冷冷对来人说道:“回去告诉素倾姑娘，按计划行事！” 说罢，顾佳雅又回头对一直静静看着她的龙孟然发了火:“还不快走！” 龙孟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凭着顾佳雅的反应，也知道是不好的事情，所以，龙孟然便先不做声了。 然后，龙孟然便跟着马已经跑起来的顾佳雅想着北国方向跑去了 可一路上，龙孟然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看来，他的情报系统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现在居然连这种事情他都比没收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在去北国的一路上，顾佳雅都很少说话，龙孟然偶然提起什么，胡佳伟也只是点头摇头，或者干脆直接什么都不理会了。 龙孟然看着心疼，想要安慰顾佳雅，可手上的动作却又在伸出去的空中停住了。 他知道，顾佳雅还在生气，之所以没有和他翻脸，不过是顾忌阿南。 而且龙孟然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顾佳雅对他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具体什么他有些说不上来，可那种感觉却让他极其不舒服。 两人快马兼程，三日便到了北国都城。 路上。龙孟然对顾佳雅说了祁礼最后说的那句话，顾佳雅微微陷入沉思。 最后，顾佳雅抬头道:“我们化作求药的商人便是，你我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暴露出来！” 龙孟然点头，他也正是这个意思。 而且，顾佳雅的生意遍布三国各个地方，北国都城自然也有涉及。 一进北国都城，顾佳雅便带着龙孟然直直去了顾佳雅在北国的根据点，一个坐落于繁华地带的酒楼。 两人到了的时候，顾佳雅朝里边看了一眼，又询问了店小二，掌柜的并不在，所以便想着在外边等一下。 说完，顾佳雅便带着龙孟然在酒楼外边的棚子里坐下了。 也就是这段时间，龙孟然抬头看看的这算的上是高耸入云的酒楼外壁不由得惊叹，外边都做的如此细致，里边那可更不用说了。 想罢，龙孟然又扭头看了看这酒楼的‘始作俑者’，却见她正在那里闭目养神呢！ “没想到也就这么短短几年，你便如此厉害！”龙孟然的夸赞是在看到顾佳雅的实力后不由自主的说出口的。 可顾佳雅却以为龙孟然在调侃她不务正业，所以顾佳雅一下子怼了回去:“没想到这么短短几年，王爷也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一般！” 龙孟然哑然，成了皇帝不是她陪自己一起经历的嘛，怎么现在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随后，龙孟然便讪讪闭上了嘴，乖乖陪着顾佳雅等着掌柜的回来。 大概过了半刻的时辰，老板便有些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那老板眼睛也算是精明，老远地便看见坐在棚子里脸色有些凝重的顾佳雅了。 那老板又仔细看了顾佳雅，确实真的是本人。便赶紧上前去了。 “当家的，东西已经都在这里的。您看什么时候用？”那掌柜的一下子摊开所有的东西给顾佳雅看。 顾佳雅没有数，只用眼睛看了看东西，心里又暗暗数了一遍，接着便开口句到:“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吗？” “嗯，昨个便已经发出去了！”掌柜的点头回话道。 “嗯，那便好了！”顾佳雅现下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传言的力量了。 掌柜的赶紧又将顾佳雅请到了里边，就等着这股传言的风越吹越大、 果不其然，下午，便有人开始上门兜售。 顾佳雅此刻已经换了另外一副装扮，俨然一个富商贵贾的家室，哪里有半分贵妃的样子。 对于来的人拿着的东西，顾佳雅一般都是收下的，然后来的人更多了。 也就是过了一晚上的多半天，整个北国都城便知道有个富人因着重病在求药了。 紧接着，顾佳雅便把自己需要丹水灵的消息又放了出去:不记价钱购买丹水灵。 这消息虽是放了出去，可人们一听到丹水灵几个字，便立马放弃了赚顾佳雅一笔的想法。 那丹水灵目前了是只有皇宫才有的东西，那也可谓是有价无市。 虽然大部分人都望而却步了，可依旧有少部分人在观望。 第一卷 第255章 转机 可顾佳雅并不觉得他们能得到，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幌子。 接着，便是北国收税的日子了，顾佳雅的酒楼也算是北国的独一份。 并且每年也是要交大量税的。 不过这次，顾佳雅便开始拖税，不管那些个官员如何如何她就是一分钱都不交。 而且，还暗地里给那些人放些消息，这楼的主人，因着家人病重，急于求药，根本就是不管酒楼的生意了！ 两年前，祁释曾经派人来酒楼洽谈过，说是要用税交换酒楼的经营模式。 顾佳雅当然不同意，在信里便直接拒绝了祁释的请求。 笑话，让别人得了经营模式，她还怎么开的下去呢！ 如今，顾佳雅就是想借着别人的口让祁释知道自己的难处，然后趁机宰自己一笔，自己也顺手拿来丹水灵。 其实话是如此，可计划真的实施起来，又会有很多变数。 所以，顾佳雅一边放出消息，一边让人造势，可就是等不来祁释的狮子大开口。 顾佳雅不禁有些疑惑。 其实，从顾佳雅开始找药的那一起，祁释便找人注意到了顾佳雅。 后来又听得这人要找丹水灵，祁释虽然作为皇帝，但还是起了狠狠宰她一笔的心思。 主要是顾佳雅的生意实在太好，算上其他的，顾佳雅在北国都城交的税都快达到其剩下所有商铺加起来的总和了。 所以从那时起祁释不由得有些担心，这背后人的实力。 后来祁释找人调查了顾佳雅，所有资料显示她就是一个商人，祁释的心里才放下了大半的疑惑。 可对于顾佳雅的富可敌国，任哪个皇帝看了也不会太舒服的。 所以，现在有了打击顾佳雅的机会，祁释何乐而不为呢！ 可就在祁释打算敲顾佳雅一笔时，祁礼的书信却在这时候传了回来。 祁礼在信中指名要丹水灵，条件随祁释说。 祁释看着信件皱眉，怎的最近真的多人想要些东西。 不过，因着顾佳雅和祁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祁释也没觉得两个人有什么牵扯。 可祁礼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 祁释自上位以来，实行各种专政，权力也慢慢回到了他一人手中。 可最让他头疼的还是祁礼手上还有一只军队，若是哪天发动战争了，那都城还要不要了？ 所以，祁释一直因为这个而忌惮祁礼，一边打压，却又不敢做的太直接。 如今，两个机会摆在祁释面前。 一是和顾佳雅合作，肯定能差不多得了她在这里所有的生意，还‘光明正大’的。 二是将丹水灵给了祁礼，那样他再以军队为借口，这样的话，他再也不必担心祁礼会作乱了，到那时，祁礼也不再是他的对手了。 此刻的祁释完全忘了，那丹水灵本就是祁礼的东西。 最后祁释选择了后者，他最想的还是将皇位稳稳当当的坐下去。 也就半天时间，祁礼手上没了一点兵权，祁释也心情大好。 谈判的过程祁礼一直没有出现，最后负责谈判的那人从祁释手里拿了丹水灵，便又照着祁礼的吩咐去给送给了顾佳雅。 一直等着祁释召见的顾佳雅在听的外边有人找时便以为是祁释得了消息，赶紧起身出去了。 一看到来人，顾佳雅有些微微蹙眉，这人一看便不是宫里的人，还是个会武功的。 顾佳雅当下心里警惕起来。 “奉我家主子之命，给您送来的！”那人一眼看透了顾佳雅的神色却是什么都解释，只说了他来的目的。 “这是……”顾佳雅有些疑惑。 其实她知道那东西便是丹水灵，从药谷那老头的书上见过的。 可这个突然冒出来，手上还带着价值连城的丹水灵，越想越觉得蹊跷。 “丹水灵，我家主子说了，上次见面有些唐突，又想着这个事情他还是可以绑上一二的，于是……”那人稍稍解释了一半。 剩下的便需要顾佳雅自己去脑补了。 可话说到这里，顾佳雅再不知道是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怎么会是晋王呢，祁礼那日看起来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况且他和祁释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啊！ 顾佳雅慢慢接过箱子，不由得问了一声:“晋王可是……” 顾佳雅的话还没问出口，那人便回道:“王爷说了，多个朋友，日后也好相见！况且也算是举手之劳！” 祁礼这话说的有些大了，举手之劳？ 他可是用多少精兵来换取的这个啊！ 顾佳雅不知道，不过也认为，即使两兄弟关系再不好，同他讨一件东西还是可以的！ 不过等到顾佳雅后来知道了祁礼为她做的事情，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 顾佳雅又给那人回了礼，轻声开口道:“今日再次谢过晋王，若日后晋王需要，便可直接喊我就好了！” 这话那人可不敢随意乱接，于是便点头道:“您的话我会告知主子的，那我便先告退了！” 那人走后，顾佳雅轻轻打开了箱子，里边那个东西有些晶莹剔透的，看上去可好看了！ 仿佛在阳光下还一动一动的，好不神奇！ 顾佳雅也没想到，如此简单便拿到了药。 这时候，龙孟然也从外边进来了。 对于顾佳雅的办法，龙孟然一开始觉得不错，可后来又觉得太拖延时间了。 所以龙孟然出去是找认识的人看看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 然后，龙孟然的又像是重新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结果，龙孟然那边刚刚有了些眉目，却一进来便看见顾佳雅手里的东西了！ “丹水灵？”龙孟然因着惊讶便一下子问了出来。 “嗯。”顾佳雅小心翼翼又将盖子盖上，又给外边加了块布子包好。 “这般快，谁拿过来的。”龙孟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又开口问道。 “是晋王帮了忙的！”顾佳雅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事不宜迟，快先走吧！”顾佳雅不等龙孟然又发问，便赶紧补了句。 虽然听见是晋王时，龙孟然脑海里一下子浮现了前几天祁礼看顾佳雅的场景，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了。 不过，因着轻重缓急，龙孟然除了眼神变了下，还是先和顾佳雅一起出发去景洪了。 话说，那日祁礼见过顾佳雅，回去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第一卷 第256章 生变 那算是第一次见顾佳雅，可祁礼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顾佳雅一般，久久不能忘怀。 第二日，祁礼一早便又想起了顾佳雅，他摇头疑惑，那股子熟悉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祁礼还是没想通透，又不自觉的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已经老旧的荷包摩挲起来。 突然，祁礼一顿，那日他好像也见过这个东西啊？ 又想了一会，祁礼突然睁大眼睛，那不是和顾佳雅身上的荷包一模一样吗？ 突突突大脑里和心里都只剩下这个声音。祁礼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龙孟然的妻子？越启的贵妃？ 呵呵！果然，祁礼自嘲的笑了一下，这是不是就是她瞒着身份不告诉自己的理由呢！ 反正，那一天，祁礼也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祁礼便做出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倾囊相助。 苏九那日ben来还为自己不知道祁礼已经将东西送人了而让顾佳雅他们白白浪费了好几天而内疚，可眼下祁礼突然的改变主意又让苏九好一阵欢欣雀跃。 就在顾佳雅和龙孟然带着丹水灵回到景洪时，苏七他们也刚刚得了苏九的消息，不禁逗松了一口气。 到了景洪，顾佳雅由于连续的不休息，脑子又开始突突的犯晕了！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讯息，顾佳雅慢慢站住，定了定心神，心里暗道，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啊！ 随后，顾佳雅又赶紧命人将药给医馆送去。 那一刻，顾佳雅心里也是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因着身体，顾佳雅怕自己万一晕倒，便不想让人看见，在苏六他们消息传回来之前，顾佳雅先回房间了。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消无声息的进了房间，又想着她憔悴的面容，一下子有些放心不下，也跟着进去了。 因着神情有些恍惚，加上龙孟然开门的动作很轻，所以顾佳雅并没我察觉到龙孟然进来了。 刚进了屋子，顾佳雅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些消息。 最后顾佳雅轻声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这第三位药怕不是那么好拿的了，越启和方国，刚刚打完仗，这话更加不好开口。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一副沉思的样子，知道她又在为第三个药担心了。 所以，龙孟然清了清嗓子，双手搭在顾佳雅的后肩上，对正背对自己的顾佳雅郑重说了句:“这些日子真的哭了你了，接下来你就交给我吧！” 顾佳雅被龙孟然的动作弄得一顿，身体竟有点微微紧绷，好似在排斥龙孟然的靠近一般。 龙孟然说话的最初顾佳雅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扭头。 就那样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而两个人却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顾佳雅微微往前走了一步，脱离了龙孟然的手，依旧没有回头的往里屋去了，不过还是留了一句:“我累了，先休息一下，若是苏六他们回来便喊我一声。” 说完，顾佳雅便合衣上床躺着休息了，而龙孟然的手在空中停着，直到发僵了，他才慢慢放下了。 龙孟然在外间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顾佳雅，因着有珠帘的遮挡，顾佳雅的身形并不是很清晰。 在那隐约里，龙孟然忽然觉得自己离顾佳雅越来越远了。 又在那站了一会儿，直到龙孟然听的外边传来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给顾佳雅关上了房门，然后离开了。 门外院子的一个角落里，龙孟然背手而立。 暗卫依旧是跪在地上复命道:“回皇上，京城传来消息，方国的秦月心前几日就已经闭门不出，但依着迹象来看，是早已不在京城了！” “昨日，皇上没回来之前，我等又去查探，无意间竟发现了秦月心的踪迹！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了！”暗卫因着刚刚回来，说话的语气稍稍带着了些急促。 龙孟然皱眉，秦月心在方国一直四个不安分的，此次出使越启，龙孟然就曾派人密切监视她，生怕她又在越启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那段时间不知道是秦月心早已有所察觉，还是怎么的，秦月心的表现和一个普通和亲公主没什么两样！ 果然，这才几天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还有什么，继续说！”龙孟然的脸色和声音都开始变得冰冷，他倒要看看这人都搞了些什么鬼。 “就消息来看，她一直往返于景洪和峒楚之间，而且最重要的是方国最后的竺膳清两个月前都被秦月心一人以各种名义收购了！”那侍卫顿了一下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龙孟然的脸色又才继续说道。 “呵！这是早就给朕下了套了，屈屈一个方国，当真以为朕奈何不了他们吗？一次又一次的在朕跟前蹦哒！”龙孟然听了暗卫的话便有些大火了。 当初没有再大举进攻方国，一是龙孟然还没有整理好军队事宜，二便是留着牵制北国。 可依着种种情况，事情大概无疑是秦月心在后边动作的了。 龙孟然一下子生出了想要将方国连带着北国一起灭了的想法，也省的以后麻烦了。 暗卫对于龙孟然的生气不敢丝毫回复，他们本就是保护皇帝安全和给皇帝暗中收集情报的。 其他的事情他们管不了，也不能管。 那暗卫又抬头看看龙孟然，犹豫着那件事情要不要和龙孟然说。 可就在他犹豫间，龙孟然眼神犀利扫了他一眼，冷声道:“还有什么，说！” “是，就峒楚传回来的消息，那方国秦月心好似和顾北辰将军有什么来往！”这话暗卫说的小心翼翼。 顾北辰是越启镇守边疆的将军，秦月心是方国的公主，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呢！ 果然，龙孟然一听这话，本来不好的脸色又微微加重了几分，回头看着不敢抬头的暗卫，声音低沉的喊了句:“什么！” 暗卫不敢有所隐瞒，便将顾北辰时常和秦月心在军营外边见面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龙孟然听着听着眉头便紧皱起来，这又是什么情况？ 暗卫悄悄抬眼看了下龙孟然，又小声说道:“依属下来看，倒像是是那方国公主有意于顾将军，顾将军好像对她的身份并不知情！” 龙孟然又低头冷冷看了那暗卫一眼，暗卫又赶紧低下了头，心里暗道是不是说错话了。 听着那暗卫的话，龙孟然心里突然生出一个主意来。 “你派人去，将秦月心的真实身份和所做事情都要不经意的顾将军知道！可记住了？”龙孟然冷冷的下了命令，随后便让暗卫下去了。 龙孟然不知道顾北辰的心思，但依着现下的情况，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的。 第一卷 第257章 再遇 那日顾北辰在军营外与秦月心交手后，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再没有见过她。 一来是秦月心因着方国战败，回去处理事情，二来是龙孟然给顾北辰派了任务，加固边防以及和方国的谈判。 谈判中，秦月心因为知道是顾北辰，所以谈判的事情她并没有直接接触。 到后来，秦月心和她哥哥也就是方国皇帝因着对待越启的态度不同而发生了冲突。 可不知为何，方国皇帝这次的态度却是坚决的要命，还直直骂着秦月心，不可再过胡闹，否则别怪他不念兄妹之情了。 最后，方国皇帝派秦月心出使越启，走之前他对秦月心说了句:“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可我得让你看清楚，这天下并不是那般好得的。越启也没那么好拿下！” 秦月心依旧没有听进去哥哥的话，她还是认为，若不是哥哥太过懦弱，这天下早就全部姓秦了。 所以秦月心的态度除了冷漠便是不屑。 为了制住秦月心，方国皇帝特意另外派了一个平常和秦月心政见不合的年龄也比较大的户名大臣，陪着一起去了越启。 尉迟炯在上次战败后，被方国皇帝给关了起来。 这次去越启，方国皇帝也让带着尉迟炯，就怕万一和龙孟然的谈判出现了什么不利的地方，也好用尉迟炯来缓和下气氛。 而尉迟炯在被关进了大牢之后，差人明里暗里给秦月心递了好多消息，希望她能将自己给就出去。 可秦月心充耳不闻，有时候又得了信件，之间就扔进了火盆，看都不看。 秦月心对尉迟炯这种行为有些不齿，她明明说过，若是再败了，那便不会再保他了。 可没想到，尉迟炯竟然一如既往的没有打过顾北辰，还一身狼狈的逃了回来。 想起这来，秦月心又不由得火气上了心头，她怎得就没有一个可以用的称心的人呢！ 然后从方国都城启程的时候，秦月心无意间路过关押尉迟炯的车子。 尉迟炯用满是期望的眼神看了眼顾佳雅，又大声喊了句‘公主’。 可秦月心全程根本理都没理他一下，像是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 尉迟炯看着如此心狠的秦月心，才终于敢面对自己一直不肯接受的现实了。 她从来都没将自己放在心上过，就算是当初对自己的提携，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权势而已。 可即使如此，尉迟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 同时，被关押着的尉迟炯在心里暗暗发誓道若是这次侥幸逃脱，他必定不靠那些人作出另外一番事业，到时候好好让秦月心看看。 从方国去越启必定会经过峒楚，而秦月心一行人在去越启京城的时候，反正是不知什么原因，便在峒楚停了一日。 秦月心本来因着哥哥的安排就有些生气，到了峒楚，不由分说的先跑了出去。 战争刚刚结束，峒楚的发烧的地方还没有好好的恢复起来，所以整个城还是透着一丝荒凉。 秦月心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走到了哪里！ 天色也有些暗了，因着荒凉，更多了几分渗人的感觉。 秦月心赶忙转身，想着还是先回去吧，今日急着出来，连侍卫都没带。 可秦月心刚一转身，忽的便从边上的墙上跳下来两个人，然后又从一旁的破落院子里走出来两个人。 秦月心看着他们一脸的不怀好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是上来找死的嘛？ 不等秦月心开口，那四人中的一人便开口道:“都这么晚了，小妹妹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看着那人一脸横肉，秦月心压下心里的恶心，嘴角微微翘起:“好啊！我家可是很远的呢？” 秦月心刚说完，其中的另外一人便大笑着说道:“哈哈……，这样更是再好不过，你今日去陪哥哥们玩玩，明日一早哥哥们给你雇个马车回去，省的你走远路！可好啊？” 那人说完，其他三人便跟着笑了起来，还有一人竟笑的差点跌倒在路上。 秦月心看着这一群恶心玩意儿，面无表情，声音却带了一丝的惋惜道:“只怕你们几位玩不起呢？” “呵呵……，哥哥我自出生以来，还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玩不起的。哥哥走进些，你告诉我可好？”最开始的那个胖子笑眯眯的说道。 “混账！”秦月心又抬头看了看天气，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乱子了，瞬间就抬起了右腿，朝着那胖子狠狠地踢了过去。 “啊……，哎呦……”，那胖子的肚子在秦月心的脚下发出了“嘭”的一声，接着胖子又在落地的瞬间惨叫了一声。 其他三人一看胖子被秦月心打到，瞬间变了脸色，齐齐朝着秦月心扑了过来，其中一人还冷冷喊了句:“臭娘们！我看你是不识好歹！” “哼！那就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不识好歹！”秦月心听了那话只想冷笑。 说罢，秦月心一个后空翻瞬间便又踢倒了两个人。 接着腾空而起用双腿夹住了最后一人的脖子，用力一扭，生生的将那人给弄倒了。 最后，秦月心一个平稳的落步，毫发无损的就站立在了原地。 看着地上打滚的四人，秦月心又在心里冷哼了一句:“这是在越启的地界首，便宜你们了，若是在方国，我定要你们人头落地！” 想着，秦月心便转身往回走，可没走了几步，秦月心便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给挡住了去路。 “什么人！”秦月心本就有些心情不好了，这下更是直接发泄了出来！ “姑娘好武功，在下佩服。不过，顾某想问姑娘一个问题，前些时候姑娘为什么一个人擅闯我越启军队驻地！”顾北辰的声音在黑暗里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 呃！秦月心黑暗中微微皱眉，这个，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不好回答的，不知道是最好的答案， 这便是秦月心的宗旨。 可顾北辰刚刚明明看到了秦月心的招式，和那天的简直如出一辙。 第一卷 第258章 交流 “哼！这峒楚就这般大，大不了我可以自己查，姑娘还是斟酌一下再怎么说吧！”顾北辰话锋依旧冰冷，可里边的话也已经含着劝告。 秦月心又看了一眼顾北辰，心里暗骂，这人是怎么盯上自己的，怎么还如此较真！ 秦月心又在心里想着，若是此次逃了，那这人再刨根问底的话，又会生出其他麻烦，不如此时先诓了他再说！ 想罢，秦月心像是闹小孩子脾气一样，对着顾北辰骂了一句:“那谁让你们不要我呢？” “什么意思？”秦月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顾北辰有点懵。 “我也去参军了，凭什么你们收了我不会武功的哥哥，而不要我这个会武功的妹妹呢？哼！”秦月心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想要取得话语权的先机。 “什么？你？参军？你不是胡闹吗？”顾北辰在听懂了秦月心的话之后，顿感可笑。 他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女子怎么可以上战场呢！ 秦月心听的顾北辰心上突然有些不舒服。 就以前的听说的一些事情来看，秦月心觉得顾北辰和世上的其他男子是不同的。 可是现在，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对秦月心说，其实他也就是普通男子，与别人别无二致，是你自己将他高看了。 可随后，顾北辰来了一句:“上战场都是要见血的，受伤更是在所难免，你要是上去了，断了胳膊腿，那不是难看的要命，你们岂不是会心疼死？” 秦月心听了顾北辰的话，心里冷哼一下。 虽然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在为女人考虑，可从一开始他也是将女人放在了和男人不同的位置上了。 “反正你不让我参军，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狗眼看人低！”秦月心又大哼一声，准备离开！ “你站住！我可不是那么好诓的！”顾北辰看着秦月心要走，立马喊了一句。 “我不走干什么，看着你在这儿贬低女人？”秦月心挑了挑眉，装作无辜的样子！ “哼！这里是越启的地界，可你穿着方国的衣服，而且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有必要将你捉拿回去，好好审问一下！”说完顾北辰便展开要打架的架势朝着秦月心方向跑过来。 秦月心一看顾北辰的动作真的有些愁眉苦脸，心里着急的暗自想办法，这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说不定又会暴露了其他东西。 不行了，想罢，秦月心二话不顾的蹲了下来，两手揪着耳朵，闭上眼睛，大声朝着冲过来的顾北辰喊了句:“你停下，我不打！” 可是秦月心这句话刚出口，顾北辰便已经到了跟前，顾北辰看着秦月心如此模样，不由得嗤笑起来:“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说着，顾北辰便一把将蹲在地上的秦月心拉了起来。 秦月心因为闭着眼睛，只感觉顾北辰来到了自己身边。 可顾北辰的手劲极大，拉的秦月心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然后，秦月心刚一睁眼，就那样堪堪的进了顾北辰的怀里。 嗵嗵嗵，不等俩人有任何的反应，反正两颗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顾北辰没想到成了这样，然后一下子有点发懵，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而秦月心的耳朵正好贴在顾北辰的胸膛上，除了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之外，顾北辰的身体也让秦月心有种莫名的安心！ 可秦月心毕竟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心下一动，便立马换了一副被占便宜的表情。 随后，秦月心突的推开顾北辰，满脸的委屈，朝着顾北辰大喊:“你干什么呢？难道我看着这般好欺负吗？” 顾北辰被秦月心一推，怀里突然地变空让顾北辰的心一下子有了那么一丝的不愿意。 不过秦月心的一推，还是让顾北辰先反应过来了。 现在那里看着秦月心一脸委屈的顾北辰，讪讪挠挠耳朵竟有些脸红了。 不过，顾北辰庆幸这是晚上，要让人看见了一个将军就因为抱了一下那女子便脸红了，那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 也辛亏秦月心看不见，约摸知道了也会嘲笑死他。 顾北辰暗暗压下心里的某些不安分的因子，又定了定心神，假装淡定的对秦月心说道:“我这不是不小心吗？” “倒像是我占了你便宜一样就当抱了块木头吧！”顾北辰想了半天，然后又自顾自的说了句。 “木头!你才是木头呢！真没见过怎么还有你这种人！哼！”秦月心对刚才那件事情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揪着不放也是为了转换话题。 可没想到顾北辰竟说出这般难听的话，秦月心一下子顿感可笑。 哪个女人被说了木头心里开心，秦月心这下子可真有些生气了。 然后理也不理转身就走，她感觉现在自己和顾北辰没法子对话了。 可顾北辰不依:“你干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北辰一把抓住秦月心的胳膊问道。 可正在气头上的秦月心直直甩了顾北辰的手。 然后秦月心一脸怒气地转身对着顾北辰大声喊道:“没错，我是方国人，我跟着父亲出来做生意，那场战争被困在了峒楚，可后来没过几天峒楚便反败为胜了，我就是好奇是谁带的兵而已，然后偷偷去看看，不行吗？” 秦月心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是双手叉着腰对顾北辰吼完了这番说辞。 说完，然后秦月心便顺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呼气，同时还不忘狠狠盯着顾北辰。 顾北辰没想到他不过就说了一句，这怎的还噼里啪啦没完没了了。 轻叹一口气，顾北辰压下心里的无奈，话出口竟成了这般:“刚才如果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不是也不会这样了吗？” 这话里竟有一丝安慰，顾北辰自己没感觉出来，但秦月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心里咯噔一下。 可秦月心心里另一个声音又起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想罢，秦月心依旧生气的对顾北辰说道:“我能知道你是什么人便把事情告诉你吗？难道我傻的要命吗！真是！” 秦月心随后给了顾北辰一个白眼，不过因着天黑，顾北辰并没有看到。 第一卷 第259章 假话 “哼！真是有够倒霉的，在家被我爹骂！出来又碰见这么个较真的！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不跟你瞎掰扯了！”说完秦月心便转身准备离开。 秦月心走了两三步，也没见得顾北辰有将她拦下的话语和动作，心里不由得放下心来。 可此时秦月心心里却又升上了另外一种有些不想离开的心思。 秦月心不由得摇摇头，暗骂自己有病，他能放自己离开就已经不错了，怎的还不想走了？ 顾北辰看着秦月心离开的背影，竟然下意识的没有去阻止。 顾北辰在心里暗道了一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以后也便知道了，但愿你没有骗我。 接着顾北辰又巡视了一遍峒楚，还将刚刚调戏秦月心的几个男子给一并扔到大牢里去了。 因着战争刚结束不久，治安还未完全恢复，所以顾北辰便每天带着士兵在城里巡视一回。 而这回也碰巧遇见了秦月心。 秦月心还担心这顾北辰故意放她离开，准备暗里跟踪她。 可秦月心一直往出走了许久也不见背后有人。 秦月心这才稍稍安心了，以为当下这关算是过去了。 不过，顾北辰一回到大营，便查人去调查在越启和方国之间做生意的方国人。 没想到，还真让秦月心给蒙对了，静竟然真的有一个，人家还有个独生女儿。 顾北辰挑眉看着案上的资料，这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可顾北辰先不管那些了，当下峒楚还没发生什么大的乱子，就算秦月心是方国探子，任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而另外一边。 第二日，秦月心一行人便又上了去越启都城的路。 等到了目的地，不等龙孟然召见，秦月心先是换了一身越启的服侍，然后趁着大家都在忙便溜出去了。 一边走，秦月心一边在心里啧啧，这越启的都城和方国比起来也没什么不同，细看起来方国也查不到哪里去！ 可秦月心心里疑惑，皇兄为何要说那样的话呢？ 秦月心又自己逛了一段，最后在心里归结，真的是皇兄软弱的不行！ 随后，秦月心回了驿站，悄悄写了一封信。 信还未干的时候，门外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北国也派了人过来！ 秦月心一听便眉头紧锁，北国这又是什么意思？ 随后，秦月心又问了北国来的人是谁。 听说是祁礼，秦月心的眉头又皱了几分，当下嘴角又慢慢翘了起来。 祁礼这个人，秦月心不仅听说过，还特别熟悉。 当年，父皇在的时候，就对祁礼称赞有加，还想要着和北国联姻，将她嫁给祁礼。 不过那婚事最后在祁释和越启的搅和下也白了。 后来，秦月心听说了祁礼掉落山崖，不过最后又捡回了一条命的事。 当时，秦月心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然后，祁释登基，祁礼竟能在他眼皮底下活了好多个年头。 所以，要说这三国间能让秦月心佩服的人里头，祁礼也算上一个。 问清楚一切之后，秦月心让来人继续盯着，她怕是这趟越启之行会有什么其他的不同！ 第二天，龙孟然便在大殿上召见了秦月心和祁礼。 而祁礼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上殿，便又将军陈洛代替。 又因着都是大臣，所以秦月心为了方便，在上殿之前先戴了面纱。 陈洛一上来的张牙舞爪让秦月心有些不舒服。 然后又看了一会儿，秦月心便明白了，祁释这是要让祁礼死在越启啊！ 不知是出于往日的渊源，还是不愿意北国就此安定，秦月心有些不不愿意祁礼如意了。 于是，在大殿上，秦月心便帮着阿南说话了。 秦月心本来就知道顾北辰的身份，也知道阿南和顾北辰的关系。 当下秦月心不知怎的，看着阿南也是越看越顺眼。 后来，秦月心在越启又待了几天，皇兄说的谈判事宜还未进行，秦月心便听得了越启宫里发生的事情。 当时秦月心就想着，既然他们要忙自己的事情，那这谈判必定是要推迟的了。 随后，秦月心又想着每日在这里待着，还不如趁此机会游历一下这越启的风土人情，也好为日后做个打算。 就那样，秦月心乔装出发了。 秦月心因怕着耽误了谈判，所以每个地方都稍稍待一下，然后捡着重要的做个记录，便离开了。 那日又走到峒楚附近，秦月心想着那天晚上和顾北辰的事情，便又不自觉的入了峒楚城！ 距上次离开也没过课多少日子，可秦月心觉得，这峒楚的恢复速度可是够快的。 现在的峒楚已经差不多恢复到战争之前的状态了。 秦月心也听说了顾北辰暂时担任峒楚的城尹，所以心下也不由得佩服起来。 没想到行军打仗顾北辰在行，这治理百姓他也是不错。 秦月心心里忽然生出来一个想法，若是让顾北辰跟了自己，那会不会对自己有更大的帮助呢！ 心里秦月心心里正想着顾北辰，没想这迎面便碰上了。 此时的秦月心穿的是越启的衣服，不过没戴面纱。 秦月心心里想着，顾北辰应该不认识自己吧！ 他们的两次碰面都是在晚上啊！ 不过第一次是在漆黑一片的军营外边。 而另外一次就是在城内了，最开始的时候，天也只是刚刚黑了，但并不妨碍顾北辰看见秦月心的五官。 秦月心想假装着从顾北辰身边过去，可两个人刚好擦肩的时候，顾北辰调侃的声音想起:“哟！这是不认识我了？” 秦月心当然听见了，可她想着顾北辰又没指名道姓的，她凭什么停下来，于是秦月心打算继续装傻似的往过走。 顾北辰一看，这真是打算不认识自己了，心下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的，便一把抓住了秦月心的手。 然后顾北辰扭头对身后的侍卫说了句:“你们继续巡逻！” 接着顾北辰就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秦月心拉到了旁边的一个小空巷子里，然后将她推靠在了墙上。 后边跟着顾北辰的士兵先是一脸发懵，后来这才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一笑，便离开了。 第一卷 第260章 合作 “你干什么？还不放开！”秦月心待反应过来，立马生气地朝着顾北辰大喊道。 她作为一国公主，可是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得，现下怎么容忍的了顾北辰对她如此无礼呢！ 虽然秦月心武功不是一般的厉害，可碰见一个武功比自己更厉害的顾北辰，秦月心愣是一点招架也没有！ “我看你又不认识我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啊！”顾北辰突然觉得，白天换了越启衣服的秦月心看上去还真的赏心悦目，不由得起了挑逗的心思。 顾北辰说着就要把秦月心往自己怀里拉。 “哎哎哎……，你再这样我喊救命了啊！”秦月心因着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便说出了和寻常女子一般的话。 “那你叫吧！忘了告诉你，这峒楚现在是我最大！没关系，你爱怎么叫怎么叫！”顾北辰看着秦月心一副没了主意的样子顿时想笑的不行。??“呵！你这是以权谋私！”秦月心看着渐渐靠近的顾北辰，咽了下口水，硬着脸皮说了一句。 “对啊！对待某些心思不轨的人自然是不用白不用！”顾北辰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快要贴住秦月心了。 心思不轨，秦月心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不过秦月心转念一想，也不对，若是顾北辰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依着他的脾气，自己此刻恐怕早就在峒楚的大牢里了。 随后，秦月心紧绷身子，用眼瞥了一下身边的顾北辰，作出一副没法子的样子:“不管这么说，我也是个深闺小姐，让人知道大半夜的出去还碰见了你那不惹得闲话吗？呵呵！” 秦月心最后假笑着要挣脱开顾北辰的束缚。 却没想到顾北辰一下子把她拉的更紧了，秦月心一下子皱眉瞪着顾北辰！ 她都已经解释过了，他还抓着她干什么。 顾北辰听见秦月心的解释顿时嗤笑一声，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怕别人说闲话的主儿呢？” “这东西还得人看出来吗？真是的！你快放开我，你现在这样就会给我召闲话的！懂吗？”秦月心挣脱不开顾北辰的束缚，便又嘴硬了起来！ “没关系，我不怕闲话便行了！”顾北辰听着秦月心的话瞬间邪魅一笑轻声开口道。 “呵！没想到峒楚的守卫将军竟是个如此无耻之人！我定会让峒楚所有的百姓都知道！”秦月心干脆不挣扎了，瞪了顾北辰一眼嘴硬的说道。 “啊……”刚说完，秦月心便被顾北辰一个翻身给推到了角落里边。 “自己找个地方躲着！”顾北辰一下子竟然忘了秦月心会武功的事情。 说完，顾北辰便拔出佩剑朝着蜂拥而至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秦月心呆呆看着已经和黑衣人厮打起来的顾北辰直皱眉。 她刚才只顾着生气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秦月心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 可秦月心又想着顾北辰刚才的话和动作，那显然又是将自己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柔弱对象来看了。 秦月心一下子不由得来气了。 其实秦月心的性格也还好，可就是有一点，她不愿别人将她当个柔弱女人一般看待。 所以，一想着顾北辰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秦月心心里不舒服了，正想着加入我他们的打斗让顾北辰好好看看。 可秦月心又转念一想，那群黑衣人人数也不少，既然他想自己找苦头，那她便不拦着了。 想着，秦月心看了看堵在小巷口打斗的一群人，反正也出不去，索性便盘起手来，打算看戏。 因着地方狭小，所有的黑衣人根本加入不到打斗中去，而四周的百姓一看到黑衣人便全都跑了。 现下看戏的也只有秦月心一个人。 许是如此，让边上几个黑衣人自尊心受到了挑战，他们看了看秦月心，又相互对视一眼，便持剑直直朝着秦月心而来。 秦月心一看那群人过来，瞬间皱了眉头，不是吧，她才看了一下下吧！ 黑衣人的剑可没给秦月心想东西的时间，瞬间便到了秦月心的眼前。 可秦月心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就像那次对待几个混混一样，秦月心连手都没出，就一脚将第一个黑衣人踢倒在了墙边。 而第二个一愣，紧接着拿剑冲了上来，显然是没料到秦月心会武功。 因为有了顾忌，那黑衣人这下出招便没那么随意了。 过了几招，秦月心也正经了起来，只见她快速靠近了黑衣人的侧身，眼疾手快的在黑衣人肩上劈了一个手刀。 那人下意识的便松开了手中的剑，秦月心再用脚一踢，那剑在空中翻了一个个，就就到了秦月心手中。 秦月心拿着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俩下便将那黑衣人给放倒了。 接着，秦月心又看看还在和一群黑衣人厮打的顾北辰，这次没多想便上去帮忙了。 有了秦月心的帮忙，顾北辰一下子如虎添翼，说起来，两人的配合也是极其的默契。 没过一刻钟，就剩下了两个黑衣人。 那俩人看着情况不对，便想着离开，可顾北辰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顾北辰给了秦月心一个眼神，秦月心了然，两面夹击，将两个黑衣人困在了小巷里。 那两人看着出不去了，便想着拼命一下，不过招式的霸道中还添了一丝的慌乱。 秦月心最是会看人，看着黑衣人的反应嘴角轻轻上扬，直接一个动作就到了黑衣人的命门。 接着那人便嘭的一声倒地了。 另外一人看着同伴倒地，瞬间皱眉，想都没想便咬破了嘴里的毒药，马上也跟着倒了下去。 顾北辰本想着抓个活口，刚看见秦月心跟前的那人倒下，便马上去阻止那人自杀，可还是差了一点。 看着地上的十几具尸体，顾北辰像是家常便饭一般的踩着空出来了。 秦月心是在最里边的，那血腥味道更是重，让她一下子有些受不了，用轻功急忙踩着墙壁往出跑。 第一卷 第261章 阿南出逃 因着跑的急，秦月心不顾前边还没有完全走出去的顾北辰，一把便将他推开了。 “呃……”顾北辰闷吭一声被推得向前倒去，辛亏顾北辰眼疾手快的张手，这才才生生保持住了平衡。 “有病呢你？”顾北辰因着不爽便顺口骂了出来。 “你才有病呢！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的！”秦月心无语的反驳了一下。 “呵！还不知道是谁惹的呢！”顾北辰虽然自上任以来，明里暗里不知受过多少次的暗杀！ 不过，这次就算是来杀他的，有秦月心在他也是打死不会承认的。 “啊……，你又干什么？”顾北辰正背对秦月心站着，却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发就来了一脚。 “对待你这种登徒子难道还用什么礼节的吗？”秦月心盯着顾北辰瞪着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秦月心一说，顾北辰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动作，现下微微挑眉，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怕是误会了吧，我刚刚只是想看看他们都在什么方位而已。” “不过，拿你当了幌子还是要道歉的！”顾北辰说着便用手掩住了嘴角的轻笑。 呃！秦月心被顾北辰这样不给面子的挑明瞬间有点讪讪，脸色也有些尴尬起来。 一下子两人之间没了话语，秦月心的手在袖子里抠来抠去，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正当两人继续僵持的时候，顾北辰的手下穿着铠甲匆匆赶来了。 秦月心一听见声音，便什么也不说的退到了边上。 带头的那个侍卫有些愧疚的单膝跪下，握着佩剑道:“属下来迟，将军恕罪！” “将军没事吧！”那人请罪完又关切的问了一句。 “无事！将这些都给处理了！再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来了！”顾北辰看了看地上的一堆黑色，有些厌烦的开口道。 “是。”那人接了命令，便开始指挥手下清理尸体。 顾北辰再一抬头，已经不见秦月心了。 顿时，顾北辰心里忽闪一下，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一般。 秦月心从那天后便离开了峒楚。 不过离开峒楚的决定却是有些违心的。 自从遇到了顾北辰，秦月心便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这次，那种迷茫又加深了一分，秦月心突然有些惶恐。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将感情放在心里的人，她还有自己的计划没有实现。 所以，秦月心在从外在努力的约束着自己。 就那样，秦月心慢慢游历到了景洪。 早就听说过景洪的规矩，秦月心不觉感到有趣，便喜欢早间没人或是晚上人少的时候出去溜达。 一日早上，秦月心刚出门，街上人还不多秦月心在一间茶肆用了点心。 正要离开时，秦月心忽的听见旁边桌上的人说了句:听说东一楼今日有好东西呢！ 秦月心挑眉，这几日一直听得东一楼，不如今日就过去瞧瞧。 几番打听，秦月心终于是找到了地方。 秦月心抬头看看东一楼三个赤金大字，不觉有些威武。 可是再往里间瞧去，敞开的大门里边竟是没有一个人。 秦月心又问了路人才知道，东一楼得了好东西，一般都是在晚间拍卖的。 秦月心一下子了然，撇嘴正准备回去。 本着不能白来一次的选择，秦月心故意又换了一条路往回走。 不过相对于刚才的那一条大路，这个倒显得有些偏僻了。 又因为是早晨，只有零星几个人。 秦月心漫无目的的走着，又时不时的往路两边望去。 忽的，秦月心抬头看见二楼窗子上趴着一个小孩。 秦月心下意识的皱眉，这要是掉下来怎么办，这孩子的爹娘呢？ 可还没等秦月心想完，只见那孩子竟三下五除二的顺着窗户下来，停在了外间的小凸起上。 就连秦月心一个练武之人都觉得有些心惊！ 秦月心慢慢走进，潜意识里并不想看到那孩子因着‘调皮’掉下来。 可还未走进，秦月心忽的一下子顿住了。 那孩子？不是越启的小公主吗？ 秦月心现下皱眉，忽而又想到，既然她在，那是不是越启的皇帝也在呢？ 忽然的，一丝不安分的想法便顺着秦月心的脑子蔓延到了心上。 随后，秦月心便停在了原地，静静看着那孩子到底要干嘛？ 阿南本就因着龙孟然诓自己出来，还不让娘亲陪着而生气！ 昨日又因为舟车劳顿，阿南刚刚躺上了床还未等有所反应，便睡着了。 等阿南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阿南模模糊糊起来，又揉揉眼，正要叫顾佳雅。 可转念又想起来，这不是娘亲的夜辰宫，而且娘亲也不在这里。 阿南不由得难过，随后瘪嘴想哭。 而且那情绪一上来，怎么忍得住啊！ 瞬间几滴眼泪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阿南心里想着顾佳雅，正要出门去让爹爹带她去见娘亲，可正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侍卫的换班声。 阿南突然停住了，又想着爹爹昨日的态度，瞬间自己去找娘亲的想法便浮现在了脑海。 阿南从来都是想什么便干什么，她抬眼看了看房间四周，转身看到了除了大门之外和外间的唯一出口——窗户。 阿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神发亮的便走到了窗口。 又因为怕门口的人听见，阿南特别小心的一点点打开了窗户。 阿南垫脚从打开的窗户往外边看了一眼，瞬间心情大好。 然后，阿南便扒在窗口准备离开，仿佛穿过了这扇窗户，阿南就能见到娘亲一般。 也正是如此，便有了秦月心在外边看到阿南爬窗的一景。 阿南顺利出了窗户，可整个人出来之后，阿南才发现这下去可要怎么办？ 看来看去，阿南皱皱小脸，没有想到办法。 阿南正犯难间，忽的，边上的窗户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一个彪形大汉在窗前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因着角度的问题，那大汉并没有看到阿南。 阿南看见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眼睛便开始发亮。 随后，大汉哈欠还没打完便被窗口突然伸出来的一颗头给吓得脸色发白，随即轻喊了一声，还接着后退了两步。 第一卷 第262章 跟踪 ? “哥哥，我能进来一下吗？”阿南不管大汉稍稍被吓坏的情景自顾自的说道。 第一声，那大汉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在发懵中。 “这位哥哥，我可以进来一下吗？我快掉下去了。”阿南看那人没反应，便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情道。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跑到外边去了？”大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嘿嘿！我看着好玩儿，便出来了，可是现在却回不去了！”阿南讪讪笑笑，但什么也没有告诉大汉。 说完，阿南便又恢复了一脸的可怜样。 那大汉现下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盯着阿南看了看，突然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等等，哥哥这便抱你进来！”想罢，那大汉笑着对阿南说了句，然后便往前走去。 因着阿南极轻，那大汉像是提一颗白菜一样便将阿南给提了进来。 这下终于落了地，阿南看了看地面又开心的笑了。 “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谢谢哥哥！”说完，阿南便打算要走了。 那大汉看着阿南要走，心里一紧，正要去抓住她，可阿南因着走的快让大汉的手在身后落了空。 一心急着找顾佳雅的阿南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垫脚伸手便开了门。 然后，大汉以为阿南要让阿南给溜了，不禁有些可惜。 可没想到阿南刚一打开房门，便又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阿南背靠在门上，一下一下的抚着心口。 爹爹的房间就在对面，那这让她怎么出去啊！ 阿南顿时忽略了大汉的存在，一直在想该怎么办！ “你孩子，你这是要干嘛？怎么还不出去？”那大汉先是问了一句。 其实那大汉已经看了出来，阿南怕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无事，我这就出去了呢！”阿南正想着办法，忽的听见了大汉的询问，只得呵呵笑着拖延时间。 阿南定了定心神，又转过身，悄悄打开了门缝，外边的侍卫站的可依旧是精神抖擞。 这样的情况不管如何可都是会被发现的，阿南愁的不行！ 可那个问题还没解决，阿南渐渐感到身子有些发软。 忽的，阿南还靠在门上的身子就像失去了支撑从门上跌落。 阿南的叫声还未来得及出口，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 等阿南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后边那大汉这才走到前边来，提起阿南的衣襟，又把已经昏迷的阿南打量了一番。 啧啧，大汉看着阿南的容貌不自觉的便感叹了出来 不过感叹过后，却是一阵猥琐的发笑，没想到刚刚干完一票，上天又给送来了另外一个。 大汉心里直呼自己是好运上头了。 就这样，阿南在昏迷中被大汉带着离开了客栈。 秦月心在外边一直看着事情的发生，因着角度，她也看到了边上那间房里的人的相貌。 秦月心见阿南进去后便没了动静，还正疑惑着，就看见刚刚那人提了一个大包出来了。 秦月心皱眉看着那个大包，装东西好像是有点不对吧！ 忽的，秦月心心下一惊，莫非…… 秦月心慢慢压下心口的疑问，先暗中跟着那大汉了。 刚出了客栈，那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将大包打开，秦月心远远的就看到了昏迷的阿南？ 只见那大汉将剩下的东西丢在了角落里，而他自己抱着昏睡的阿南。 若不是秦月心知道，怕就以为他们是父女关系了。 接着，那人抱着阿南继续往前走。 秦月心在后边暗暗皱眉，这不是去东一楼的路吗？ 果然，快到了东一楼门口，秦月心见那人直接进了东一楼的后门。 秦月心因着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便没再进去。 没一会儿，那人便空着手出来了。 秦月心看着他笑眯眯的端着钱袋子掂了掂，这下是终于确定，阿南被卖了！ 当下，秦月心心里开始反复算计起来。 若是此刻救了那个可爱地小姑娘，那顶多得龙孟然一句道谢，别的怕是什么都没了！ 若是不救她，她在那里或许白白受着折磨，马上也被龙孟然给找到了，剩下的也便没了什么！ 可如果将她放在自己手里运作一下的话，让越启皇帝手忙脚乱一段时间也不错啊！ 那样想着，秦月心心里的想法便开始慢慢扩大。 最后，一个算是很庞大的想法开始在秦月心心中定型。 借的那个孩子，引得几国之间不痛快，到最后再来几场战争也不错啊！ 想罢，秦月心不紧不慢的进了旁边一间店铺，出来时秦月心已经被黑色斗篷给遮的严严实实的了。 接着，秦月心想都没想便抬脚进了东一楼的后门。 秦月心一进去便看见几个类似学徒的人在那里整理东西。 有人眼尖的一下子看到了秦月心，忙站起来问道:“这位客人，可是要买东西还是卖东西，买东西的话等着下午我们开门了客人你再来。若是卖东西的话，请出示物件！” 那人一口气说完了对每个来这里说的话。 “我要刚刚那个孩子！价钱你们定！”秦月心不想和他们废话，便立马开口道。 “呃！这位客人，我们的规矩，买东西请等到我们前边开门了……，你干什么？”那人一听秦月心的话，正要拒绝，这边秦月心已经扣住了他的喉咙。 “干什么，快放开他……” …… 众人看着秦月心这般无礼，纷纷生气的喊到。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快点我不想废话！”秦月心的眼神变得冰冷，扫了一眼众人大声喊道。 “什么事这么吵啊？”就在众人僵持间，有个声音由远及近。 秦月心看着那人的装扮，心下猜到是掌柜的了。 “你是管事的吧！把刚刚那个孩子交给我，价钱随你，我便离开！”秦月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们都先下去，这位客人也请先放开我们东一楼的人！”掌柜的没说答应给也没说不答应给。 “你先答应我我便放开！”秦月心又冷冷说了一句。 “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们不是得商量吗？您这样是坏了我东一楼的规矩！”掌柜的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第一卷 第263章 玩什么花招 秦月心一冷，心道，我便看看你玩的什么花招。 想罢，秦月心一下子推开了那人。 见秦月心放手，掌柜的忙对院子里的几人挥挥手，言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都先下去吧！” 掌柜的说罢，众人纷纷作揖退下。 一下子，院子里就剩下秦月心和掌柜的两个人。 两人就那样静静注视了一会儿。 先开口的是那个东一楼的掌柜:“阁下可是方国公主？” 秦月心皱眉，这人怎么一开口便问她的身份呢？ “这和我们今天的事情无关吧！”秦月心口气依旧冰冷。 “当然有关系，这关系也大了！”掌柜的有些故弄玄虚的说了一句。 “在景洪，东一楼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地方，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姑娘可知你这行为可是坏了我们的规矩的！”掌柜的接着解释道。 “呵！！你这话说的牵强，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改了便可，哪里能持续用来束缚人的。”秦月心也不知道为何就那样想着，也那样说出来了。 “姑娘说的是，规矩是人定的，可若是要改，那也是需要看对方值不值得了！”掌柜的这话说的有些让人不懂了。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秦月心看明白了这人话里有话便直接问道。 “老朽当年是得您救过一命的，老朽也说过，日后待公主有什么需要的，定当万死不辞！”掌柜的突然的解释让秦月心有些发懵。 救命？什么时候！ 秦月心皱眉良久，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还有过这样的事情！ 掌柜的看不见斗篷下秦月心的脸，不过看她持续这么久的没反应，掌柜的便确认，刚才的话怕是她都已经听进去了。 “既然如此，今日就权当还公主人情吧！”掌柜的又等了一会儿，便自顾自的说了句。 “请随我来！”说着掌柜的便要带秦月心去找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秦月心还是有些没憋住，大声问道。 “刚才您也来过了吧！便是那时候看到的！”掌柜的不再多说，点头又给秦月心一个示意让她跟着过来。 直到出来快半个时辰了秦月心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刚刚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怎得两下便又将这孩子带了出来。 待秦月心走后，那掌柜的便对着房里那人作揖，说了句:“按您的吩咐，那孩子已经下了毒，刚才已经被公主给领走了！” 只见那人听了话后笑笑不说话了。 随后，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既然你想做，那便让你做好了！” 说完，那人便离开了房间。 秦月心一路带着阿南，正想着该如何呢？便看见一群越启士兵模样的人开始在大街上搜寻。 秦月心眉头一皱，这么快？ 接着，不等那些人过来，秦月心便抱着阿南从一条小路离开了。 到了秦月心自己住的地方，她有些犯难，刚刚心里是那样想的，可是真正施行起来倒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目前的目的便是如何巧妙的借着这孩子掀起几国的别扭来。 秦月心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阿南，一下子怎么觉得这张脸怎的如此熟悉？ 想了半天，秦月心忽的恍然大悟，这不是和顾北辰有点相像吗？ 对对对，秦月心这才想起了资料里，顾北辰有个姐姐是龙孟然的贵妃，听说非常受宠。 可秦月心又看着阿南的脸色，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是中毒了？ 不可能吧！秦月心皱眉，从大汉走了到秦月心进去带走阿南，前后不过一刻钟怎的还让人给下毒了。 秦月心看着这毒，忽而觉得这毒好像是很熟悉的一种。 顿时秦月心一个皱眉，赶紧翻看了阿南的耳朵，果然在阿南耳朵后边发现了一个小红点。 秦月心一个心惊，难道除了她，还有其他的方国的人在这里？ 不等细想，秦月心便赶紧又赶回了东一楼，路上因着着急，秦月心和人撞了一下，那人不等她的道歉，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秦月心再次来到东一楼，同样是经过后院去找的掌柜的。 不过这次并没有找到掌柜的本人。东一楼里的人因着刚才的事，对秦月心态度并不是很好，所以也没人想搭理她。 秦月心便自顾自的上了二楼，房间里也是空无一人，可还残留着一丝的熏香气味，秦月心皱眉，怎么可能！ 秦月心又捉摸了一遍，她哪里对人有过什么救命之恩，怕是被那人骗的诓子吧！ 顾不得多想，秦月心赶紧回了住的地方，果然，阿南已经不在了。 秦月心的脑子突突的跳个不停，但又因着想不明白，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着，怎么可能！ 待了许久，秦月心这才反应过来，刚忙又匆匆下了楼。 在街上的角落里，她看见了一直以来特别熟悉的标志。 跟着标志，秦月心慢慢走到了一处院落。 越是走近，心里越是忐忑。 她有些不相信，一直以来都如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作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带着震惊，秦月心慢慢推开了小院的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是没有人一般。 秦月心不管这些，直直朝着里边的屋子走去，屋子的门是半掩着的，秦月心有些慌的一把推开了门。 大厅里，背对着门口站着个穿了便装的男子。 可那人不管换了什么衣服，背影都是不会变得呀！ 秦月心一个踉跄，若不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门，就一下子跌在地上了。 “为什么……”满腔的言语，到了嘴边也就剩下了一个为什么。 “还能有为什么只是要让你认清现实！你的手段在我看来不值一提！你的火候也还没到家！”男子慢慢转身，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我问你是为什么，你为何来到这里，你为何一直深藏不露，你为何要给我设下圈套……”秦月心有些接受不了的朝着男子大吼道。 “你看，你便是如此，一口气不顺便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那以后方国你怎么掌管呢！”那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错，那人正是方国皇帝秦子封。 “那你呢，你一直隐忍是要干什么，这么多年，我真的还不知道哥哥你竟是个这样的人！”秦月心心里依旧有一口气，便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 ? 第一卷 第264章 秦子封的目的 ? “自然是想你所想了！这三国，我们是该统一统一了！”待秦月心问完，过了许久秦子封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罢，秦子封看了看秦月心，小声说了句:“不管以后会如何，反正从今日起我会好好调教你，起码不能让我的江山毁在你的手里头不是？” “为什么？”秦月心又大吼了一声。 她真的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一直以软弱示人的哥哥为何今日成了这般模样。 “唉！索性告诉你吧！”最后秦子封叹了口气，准备说出来了。 “我怕是命不久矣了，方国皇室也就剩下你我兄妹二人了，那些个怀了各种心思的，我岂能让他们称心了去，这天下，还是我们秦家的，你懂吗？”说着，秦子封慢慢走到秦月心面前，搭着她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秦月心皱眉，命不久矣？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样想着，秦月心便问了出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活不长了！”秦子封说着还对秦月心笑了一下。 秦月心楞楞看着面前的秦子封，哥哥的笑容竟让她觉得生寒。 “怎么了？这江山你不是很想要吗？如今我便给你了呀！不过我们得做些事情来巩固它的呀！”秦子封看着呆愣的秦月心又挑眉说道。 “不用你，我想要什么自会自己去取的！”秦月心反应过来后，一把推掉秦子封的手，有些嫌弃的说道。 “哈哈哈……可笑，我不给你时，你是变着法子的想要，如今我要给你了，可你又嫌弃……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秦子封皱眉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知道，反正不用你施舍！”秦月心眼神变得冷冷的转身就要往出跑。 秦子封一看她要离开，眼疾手快的将她劈晕在了自己怀里。 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秦月心，秦子封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不管你以后恨我还是怎么的，都不要阻止我目前的各种行动！” 等秦月心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又是在越启的驿站里了。 想着秦子封的事，秦月心赶紧下地，急忙要赶去景洪，可还没出门，便被侍卫拦下。 “公主，请留步，皇上有令，自即日起，您不能离开驿站半步！直到谈判结束！”一个侍卫恭敬的对秦月心说道。 秦月心听了侍卫的话，不觉眉头加深，他是想要瞒着她干什么？ 秦月心不管不顾的要往出冲，侍卫不敢推搡秦月心，便面无表情的挡在原地，任秦月心拳打脚踢也没有半分反应。 秦月心出不去，便气哄哄的关上了门，扭头看了眼窗户，早就被封死了。 秦月心不禁有些担心，秦子封这是要干什么？ 另一边。 秦子封将秦月心送走，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他给阿南用了加倍的药量！然后又设计了一切的‘机缘巧合’给顾佳雅他们找到。 其实秦子封的用意是如果可以接着这个机会杀掉龙孟然那会更好！ 但最后结果差强人意，虽龙孟然受了些伤，可并不致命！ 而且他也忘了，越启和药谷的渊源，龙孟然不日便好了。 这下就剩下阿南了，听说同时倒下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便是那人毁了他的东一楼。 秦子封皱皱眉，不过最后还是在心里笑着道:“要治好他们就得三国的药材合起来，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最后的结果有些让人出乎意料，龙孟然是越启的皇帝，那些个东西也只是他的一部分，拿出来自然容易。 可北国的丹水灵就有些让秦子封疑惑了，从来都没听说过祁释对人那般大方过！ 现下就剩他方国的了，秦子封心里夹着自己的考量。 另一边。 龙孟然和顾佳雅还是有些担心，虽然方国皇帝的名声一直都是那般懦弱，可两国才刚刚打完仗，难保他不会狮子大开口。 顾佳雅把担忧和龙孟然说了一遍。 谁知顾佳雅刚刚说完，龙孟然便一脸正经的说道:“那是我们的孩子若因着江山而丢了阿南，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乐意的！” 最后龙孟然起身拍拍顾佳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几天你也有些累了，先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安排！你可不能倒下等阿南醒了还要找娘亲呢！” 说完，龙孟然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了顾佳雅一人有些恍惚的继续坐着。 说气话，龙孟然那些话一出口顾佳雅眼里感觉热气腾腾的东西想要顺着眼角往出溢。 辛亏顾佳雅及时按捺住了心情，这才没有迸发出来。 接着苏七拿了封信进来了，说是京城来的。 顾佳雅打开一看，上边写着秦月心一直待在京城里，不曾外出过。 顾佳雅皱眉，不可能啊？ 那她在那座小院里找到的衣服碎屑怎么解释？ 难道是有人故意抹去了痕迹？ 顾佳雅脑子里有一连串的问号，接着顾佳雅又写了封回信，意思是让素倾再好好辨认一下消息的真伪！ 当下她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阿南。 下午，龙孟然便告诉顾佳雅可以出发了，他向秦子封递交了国书，不过却是提醒只是私下拜访，与国事无关，不必惊动他人。 秦子封看着那封信，不自觉的笑了，要想给那孩子解毒，他这里是迟早得来的！ 不过这速度却是让秦子封惊讶的！ 不过想着自己的目的，秦子封也爽快的给了回信。 不过，秦子封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秦月心已经从京城逃离，正快马加鞭的朝着景洪赶。 因着龙孟然为了节省时间，还没等秦子封同意便先往方国赶去。 所以，在接到秦子封的回信时，龙孟然已经到了两国边界了。 而另外一边，秦月心也不知道是为何，自从知道了秦子封的想法，便开始担心。 其实秦月心问过自己，她从来都以为哥哥懦弱不堪，现下知道了哥哥并不是那样的人，本该高兴的，却为何心里是这般的不痛快了？ 而秦月心心里那些之前想要取代秦子封的想法也在知道秦子封的真实性格后慢慢没了影踪。 或许之前秦月心并不是想取代秦子封，而是想要让方国强大起来，可秦子封的脾性让秦月心担忧，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事情。 第一卷 第265章 初到方国 可纵使秦月心快马加鞭，等到了景洪，也被告知秦子封已经回方国了。 秦月心皱眉，不等缓口气便又朝着方国前进。 进入方国必须经过峒楚。 秦月心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顾北辰。 龙孟然去方国之前，传信告诉过顾北辰，这些天无论如何也必须加强边防。 不过龙孟然并没有告诉顾北辰自己要去方国的事情。 就那样，龙孟然和顾佳雅便装进了方国地界。 路上，顾佳雅虽然着急，可她还是注意到了方国的地形和物产。 方国总体来说是个盆地地形，且四周山峰环绕，陡峭异常，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顾佳雅看着这地貌，所以方国也因着这样才生出来一统天下的心思吧。 就算输了，躲在这里别人轻易也打不下来，还可以高枕无忧好久。 顾佳雅将这些想法敛在心里，朝着马大喊一声:“驾！” 又过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两人才算是到了方国都城。 龙孟然看着方国都城，不由得内心惊叹一声，人人都道是方国皇帝如何软弱，可最后这国家却还是井井有条的。 所以龙孟然微微皱眉，这人怕是以后对越启是个巨大的隐患。 因着太晚了，怕是当下见不到秦子封了，龙孟然便提议先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再说。 顾佳雅虽然心里着急，可也只能这么办了。 于是，叫人就近找了间客栈。 小二一看开来了两个人，赶忙笑着出来迎接:“两位客官，晚上好！不知您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住店！”龙孟然冷冷回了一句碰到寻常事情他便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冷漠。 “哎！客官里面请！”小二高呼着把两人迎了进去。 顾佳雅只跟在龙孟然边上，一句话也不说。 小二引着龙孟然到了登记的掌柜处，笑着说道:“掌柜的，这两位住店，你看哪间空着，我领着上去！” 掌柜的本来还在那里打着算盘，这下一抬头，又看见两位隐隐带着贵气的人，当下想着又能赚上一笔了，不由得先开心起来了。 “两位是夫妻吧，定一间？”掌柜的抬眼撇撇龙孟然和顾佳雅，疑惑着问了一句。 “嗯……” “要两间……” 龙孟然的嗯字还没说完，便听着顾佳雅在后边声音很大的喊了声。 龙孟然一听顾佳雅的话便顿了一下，当下没了话来回掌柜的。 掌柜的看了顾佳雅一眼，又看看龙孟然，立马心下了然。 “那我给看看房间！”掌柜的赶紧低下头翻开了桌上簿子。 “哎呀！可真的不巧了，我们客栈现在就剩下一间上方了，这可……”掌柜满脸歉意的看着叫两人问道。 顾佳雅一听就开始皱眉，这什么地方？难道生意还这么好不成？ 顾佳雅正要喊着龙孟然再找一家，却被龙孟一把拉着手腕朝着楼上走去。 龙孟然在听到只有一间上房时，也跟着皱了皱眉。 不过龙孟然的皱眉却是疑惑这也太巧了吧，虽然他还在心里雀跃着可以和顾佳雅距离近点了！ 所以，不再多想，龙孟然扭头拉着顾佳雅的手腕就往上走，顺便对着小二说了句:“快些的带路！” “哎……”小二机灵的喊了一声，便赶紧小跑着上前去了。 “哎！龙……，哎，你放开我，我们去别家吧！”顾佳雅被龙孟然抓着手腕现下才反应过来。 “现在已经太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呢，去找别的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这家凑合凑合便好了！”龙孟然没有回头，却憋着面色和顾佳雅说道。 果然，这理由是最好的，顾佳雅一听，便什么也不说了，乖乖跟着龙孟然到了唯一剩下的上房！ 小二殷勤着带人进去了，等龙孟然和顾佳雅都进来了，小二又接着问道:“哎，两位客官可是需要些其的？饭菜，洗澡水什么的？” “送些吃的上来吧，尽量快些。”龙孟然听了小二的话，想了一下便说道。 “哎……，小的这就去准备！”那小二又确认了一遍便赶紧下去了。 房间一下子就剩下了顾佳雅和龙孟然的两个人了，同时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顾佳雅觉得屋子里有些憋闷，不等龙孟然开口，便朝着窗户走去。 顾佳雅现在窗边，慢慢打开窗口，本想借着看外边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却没想到，一打开窗户，顾佳雅就生生看到了对面不到两米处正对着的也是一扇窗户。 再往下看去，哪里有什么街市，根本就是这间客栈后院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顾佳雅现下皱眉，还是上房，怕是那掌柜的看这么晚了，他们也不可能换地方了，便诓他们呢吧！ 顾佳雅背对着龙孟然龇牙咧嘴一番，心里把这间客栈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随后，顾佳雅没得骂了，可想着背后的尴尬，顾佳雅还是一动不动的待着窗边发呆！ 龙孟然从顾佳雅一开窗户便看见了，外边除了一堵墙便是一扇窗子。 可顾佳雅宁愿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外边，也不愿意面对自己，龙孟然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了。 不过这种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小二很快便端着饭菜和热水上来了。 “客官，您们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小的就在附近！”那机灵的小二摆好了饭菜，又眼珠子贼溜溜的扫了眼屋子里有些不对的氛围，说了两句赶紧离开了。 小二一走，空气瞬间又冷了下来。 龙孟然虽有些不快，可还是对着依旧现在窗边的顾佳雅说了声:“先吃饭吧！” 顾佳雅一顿，就有些不习惯，他们都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呢！ 不过想着吃完饭便可以赶紧睡了，也不用这么尴尬的僵持着了。 顾佳雅遂深吸一口气，转身慢慢到了饭桌边上。 顾佳雅因着多日的劳累，此时终于算是安定一下，看见桌上那不算是很丰盛的饭菜，肚子还是情不自禁的咕噜叫响了。 瞬间，顾佳雅脸色一红，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第一卷 第266章 共处一室 真是的，那一瞬间顾佳雅真想随便找个地方离开算了。 她和龙孟然还在冷战，这个样子真的有些不妥啊！ 顾佳雅不敢抬头，更别说吃饭了。 从龙孟然的角度看，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不敢惹怒大人一样！ 看到这样的顾佳雅，龙孟然原本冷酷的脸色不由得和缓了几分，嘴角也微微上扬。 接着，龙孟然便将筷子递给了还低着头的顾佳雅:“饿了便多吃些吧！” 顾佳雅的脸还有些微红，依旧没有抬头接过龙孟然手里的筷子。 “你是打算一直低头到明天早上吗？”龙孟然看着顾佳雅死活也不愿意抬头拿着筷子便没好气的说道。 呃！顾佳雅听了龙孟然的气话直接就像拿白眼剜死他。 怎么得了，人家丢脸害羞不行吗？真是！ 想罢，顾佳雅蹭的一下抬起了头，一把拿过龙孟然递上来的筷子就朝着桌上的菜夹过去了。 龙孟然顿感手上一空，再看看顾佳雅狼吞虎咽的样子，现下笑了起来。 看顾佳雅终于吃了起来，龙孟然也赶紧的坐下一起用了起来。 依旧是没怎么说话，除了最开始的几句，不过气氛的尴尬倒是缓和了许多。 终于吃完了饭，因着是在外边，顾佳雅只稍微用水洗了洗便打算完事了。 可顾佳雅从屏风后边出来时，这才意识到，只有一张床，那要怎么办？ 呃顾佳雅脸色有些讪讪，难道她睡里边，龙孟然睡外边？ 刚才觉得不妥，可也没来得及纠结，现在可怎么办了。 顾佳雅正纠结着就发现龙孟然不知什么时候不在屋里了，当下皱了眉头，这么晚了，他这又是去了哪里呢？ 一下子，顾佳雅顿在原地了，不知道是该上床还是再等等龙孟然的。 不过顾佳雅刚想着，龙孟然便从外间回来了。 顾佳雅只见龙孟然双手抱着两床被褥，上边还有一个小枕头。 顾佳雅挑眉，疑惑的看着龙孟然手里的东西，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都洗好了？”顾佳雅还没回过神来，龙孟然便先问了一句。 “嗯！”许久顾佳雅才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 “洗好了便去睡觉吧！明一早还得早起呢！”龙孟然随意的说了句。 不过，龙孟然刚说完，便抱着被子往里边走去。 然后，顾佳雅看着龙孟然抱着被子在地上左看看又看看，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他是要睡地板？ 那样想着顾佳雅也便问了出来，得到的回答也只有简单一个字“嗯。” 顾佳雅愕然，龙孟然从小虽不是一直娇生惯养的，可龙孟然有多讲究她却是知道的。 可如今，那人二话不说便要睡在地板上。 一来，是龙孟然有自知之明，顾佳雅还在生他的气，哪里会愿意和他同床。 二来，龙孟然想着几日来顾佳雅奔波劳累厉害了，今个算是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可床就那么点，两个人真的怪挤的。 两相之下，龙孟然索性又去下边要了一床被子。 顾佳雅看着蹲在那里摆弄被子的龙孟然，心里不觉得有些心疼了。 脚也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上去。 龙孟然虽是个活的精致的人，可这被子却弄得有些难看了。 只见他左右摆弄，被子也不见得好。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视线中突然进来了一对纤纤玉手。 那双手直接从龙孟然手里拿出被子，自顾自的抖了起来。 那双手也是灵动的厉害，没两下，被子就铺的整整齐齐了。 龙孟然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不过他心里高兴。 原本想着顾佳雅因着生气，根本不会理自己，没想到她还是心疼的。 当下龙孟然的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然后他在那里自我陶醉着，结果转眼间呼叫便铺好了被子。 顾佳雅忽的一下起身了，龙孟然才从自己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怎的这么快就弄完了？ 龙孟然看着铺的十分齐整的被子，趁着顾佳雅不注意便在那里撇嘴。 顾佳雅没看见，给龙孟然铺好后，便直直的走向了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 刚坐上了床，顾佳雅便迅速的将两边的床帏耷拉了下来。 瞬间，顾佳雅便把自己和龙孟然隔开了。 龙孟然看了看，有些哑然，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干嘛跑的那般快，还那般速度的拉上了床帏，这是有多不想看见自己啊！ 唉！龙孟然轻微的叹了口气，也合衣躺下了。 或许真的是累极了，顾佳雅的头刚刚沾到枕头，便呼呼睡了起来。 龙孟然也是，不过因着习武之人的习惯，所以，龙孟然的睡眠还是有些浅的。 虽然劳累，可第二天两人还是早早的醒来了。 顾佳雅起床的时候竟有种自己睡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不过管不得那些了，得赶紧起来了。 因着事情很重要，俩人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好了一切。 等要准备出门时，天色还是很早的样子，以至于他们俩在街上总共也没见着几个人。 就在顾佳雅和龙孟然昨天晚上到了方国都城时，秦子封便已经知道了消息。 负责穿消息的人看着皇上晦明晦暗的脸色，小心的问了一句:“可是要安排他们到驿站去吗？” 秦子封抬头冷眼扫了一下说话的那人，语气瞬间变得有些不好了:“龙孟然是便装出行，不愿让别人知道，你是着急忙慌的要和天下人说了？” “属下不敢，皇上恕罪！”那人一听脸色大变，扑通一声便跪下请罪道。 “呵！”秦子封冷冷呵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处理事务的大殿。 第二天，秦子封也是早早的接到了龙孟然的拜帖，秦子封摩挲着手上的帖子，心里一顿，嘴上微微笑着:“呵！我还以为你有多么沉得住气呢！” 说罢，秦子封便查人给自己拿来了便服，等换好，便直接出宫了。 因为不是国事，所以两人便约着在一座比较安静的茶楼会面。 算的上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秦子封还是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知越启皇帝为何事而来啊？” 第一卷 第267章 明目张胆的威胁 龙孟然看了一眼秦子封，眼睛里闪过几分疑惑。 这方国皇帝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和懦弱沾边的人啊！ 不过龙孟然没有细想，他今日来的目的是别的！ 龙孟然看着秦子封既然问了，他也便直白的说了:“朕想借用一下贵国的竺膳清！” “哦！这，呵！”秦子封听了早已料到的话，只做了几个单独的声调来衬托气氛了。 “怎的？方国皇帝有什么不妨直说！”龙孟然看了一眼秦子封吞吞吐吐的样子，瞬间皱眉问道。 “这……，实不相瞒，因着各种原因，这竺膳清也算的上是绝物了，这天下也只有我秦家还算是存上了一点！”秦子封说的时候眼神里暗暗还有些得意的样子。 “可我们的量也是很少的！只怕是现在就剩下那么一点了！这东西也是有价无市了啊！”最后，秦子封又自顾自的在那感慨着。 龙孟然看了他的样子，便知他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救孩子要紧，龙孟然便想也没想就开口道:“不知方国皇帝有何要求，龙某定当竭尽全力！” “这！”秦子封看着龙孟然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那句话，顿时嘴角微微上扬。 “呵！我要的东西，只怕越启皇帝就要不乐意了！”秦子封故弄玄虚的说着。 “既然我都说出来了，那便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的，你说吧！”龙孟然不管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不过得先听他说了才知道啊！ “那我便说了？”秦子封挑眉又问了龙孟然一句。 龙孟然点头示意。 “我要峒楚！”待得到龙孟然的同意后，秦子封也不含糊，直接就喊了要峒楚。 “方国皇帝这可是没守规矩啊！来的时候我们便不是说好了吗？不谈国事的！”龙孟然一听秦子封如此，当下脸色也不那么好了。 想要借着他的女儿来威胁他，还要越启的土地，龙孟然忽然便想冷笑了。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贪婪之人，要知道峒楚对于越启的重要性。 那是一般的地方能比的吗？ 再说了，就算是其他的地方，龙孟然也绝不会同意的。 况且这种心思绝对不能纵容，若是纵容了，以后怕是真的没完没了了吧！ “呵！大国之间若是太讲规矩，这谈判怕都是没法子进行了呢！”秦子封听了龙孟然的话，又饮了一杯酒，笑着回道。 “朕说了，今天不谈国事，还请方国皇帝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尽管提！”龙孟然又重申了一遍。 让他割地，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呵！秦某当下也就只有这一个愿望了，还望越启皇帝也多想想自己的孩子啊！”秦子封的话里突然带了些威胁。 “方国皇帝一定要如此吗？”龙孟然一听他竟用阿南威胁自己，脸色瞬间不好了起来。 “呵！秦某只是谈了自己的想法，细说起来，这也只是秦某自己的家事，之后才能算是国事的不是吗？”看着龙孟然微变的脸色，秦子封却是不在意继续强调道。 其实他就是打定了龙孟然会救自己孩子的心思，所以猜一个劲的为所欲为的！ “我不急的，越启皇帝先考虑考虑再给我回复吧！朕还有事，便先离开了！”秦子封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便起身离开。 龙孟然看着秦子封的背影，心里却是像有个猫爪子一样抓的他生疼。 若是秦子封一直把着药不放的话，那自己岂不是真的得答应他什么的了。 龙孟然突然有种被人抓了小辫子的感觉，烦躁极了。 龙孟然坐了良久，直到茶楼里的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龙孟然才起身离开。 回了客栈，龙孟看见顾佳雅正在那翘首以盼。 瞬间，龙孟然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对顾佳雅说了。 待龙孟然走进，顾佳雅忙到他身边问道:“谈的怎么样了，他可是愿意？” 龙孟然不知怎的不想顾佳雅伤心便顶着着僵硬的笑脸说道:“嗯，现下算是答应了，不过还有些事情要弄。” 龙孟然刚说完，便见顾佳雅的脸色一变。 顾佳雅本来满心雀跃的的等着龙孟然带回来好消息。 可顾佳雅最是了解龙孟然，因为他从来都是不会说假话的。 看着龙孟然那有些微顿的样子，顾佳雅便明白了，当下也是满脸的失望。 龙孟然竟然骗她，那是不是说明，碰到了很棘手的事情，就连龙孟然也解决不了的？ 瞬间，越想越不对，顾佳雅便一脸严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许骗我！”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一脸识破的样子，瞬间有些讪讪，看来他这本事还是有待加强的啊！ 龙孟然又想说些其他的转移话题，可当下这情况哪里能说的了其他的东西啊！ 顿了许久，顾佳雅更觉得事情有些不好了，便带着哽咽的声音道:“你倒是快说啊！难道非要如此一点点浪费时间吗？快点啊！”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都快哭了，心下一阵心疼，顿了顿，还是把和秦子封谈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什么！他……竟然……”顾佳雅听了龙孟然的话竟有些生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 呵！那秦子封真的是趁火打劫啊！ 顾佳雅又想着阿南的事，不由得大声拿骂了出来:“呵，真的是一个好局啊！先是下毒，如今更是威胁，他可真是个厉害人物了！一手的自导自演！” 顾佳雅因着生气，一脚便踢上了旁边的桌子腿。 脚虽踢得生疼，可因着生气，顾佳雅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那是什么意思？和秦子封有关系！”龙孟然也知道阿南那件事情有人搞鬼，便皱眉问道。 “呵！左右都出不了那兄妹两个了！”听龙孟然问，顾佳雅又冷哼一声说道。 龙孟然一听顾佳雅的话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呵？真的是当他好欺负吗？这样明晃晃的耍他！ 越想越气，龙孟然暗想绝不能如此被牵着鼻子走，他得好好还击一下，省的秦子封不知天高地厚了。 第一卷 第268章 顾北辰知晓身份 而另外一边。 秦月心刚到峒楚，便发现了有些不同寻常。 峒楚的守卫竟比先前还严密了不少。 秦月心进城去换通关文书，就经历了四个关卡和一次城内随机排查。 可是这城内设防如此严密，不禁让秦月心皱眉不止，心下更是着急，难道又发生了她不知道其他事？ 当下，秦月心顾不得什么了，又赶紧往方国方向去了。 可刚走到半路，秦月心便遇到了带着士兵巡查的顾北辰。 可这次秦月心见顾北辰看见自己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不禁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 较着前几次‘打’出来的交道，这顾北辰起码是会理自己一下的，可今天这是什么反应呢！ 秦月心不解，便一直盯着顾北辰看。 可直到顾北辰要离开秦月心的视线了，依旧没有理会秦月心。 当下，秦月心便忍不住，冲着人群大声喊了一句:“顾北辰！” 瞬间，那群士兵也包括顾北辰都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小声说道:“这是什么人啊！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直呼将军的名字，不要命了嘛！” ……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弄得秦月心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当秦月心低头躲避那些目光时，顾北辰的声音却传来了:“都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给我巡逻！” 顾北辰声音有些冷，把那些士兵吓得一个哆嗦，随后纷纷赶紧好好站立，接着一溜烟的离开了。 一下子，现场就剩下了秦月心和顾北辰。 秦月心慢慢抬头，看了看顾北辰还没舒展的脸色。 那脸色是秦月心从未见到过的，所以秦月心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叫我干嘛！”好久，顾北辰才缓缓说了一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疏远。 秦月心听着这话瞬间一顿。 随后秦月心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呃！那…那个，我们不应该算是朋友了吗？你为何看见我却不理会呢？” 秦月心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这话。 说实在的，她觉得真的有些矫情，可除了这些，他们之间好像再没有别的可以说了。 接着，秦月心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终于等到了顾北辰冰冷的回答。 “朋友？顾北辰从来不敢和方国公主做朋友！公主太高看我了吧！”顾北辰轻呵一声，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轰的一下，秦月心大脑一片空白。 方国公主？ 顾北辰这是知道了？ 秦月心一下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方国公主和一个边境将军做朋友。任谁听了也觉得不可能吧！ 这背后的猫腻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秦月心一下子觉得，她是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果然，没等她再说些什么，顾北辰便又冷冷的开口了:“我说你怎么会在军营外，还一直待在峒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真是个笨蛋啊！” 一听顾北辰这话，秦月心便明白他是将自己当做窃取情报的细作了。 秦月心嘴角微张，想要反驳，可话到了嘴边，便又缩了回去。 秦月心在心里无奈自嘲道:解释什么！ 解释她并没有那样做吗？可她来这里的初衷不就是如此吗？ 秦月心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是啊，她来越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下这个国家。 这个理由毋庸置疑。 顾北辰看着秦月心泛白的脸色瞬间又冷笑道:“怎么了，因为被拆穿了，所以也懒得解释了吗！” 其实顾北辰心里是希望秦月心能够反驳一下的，那样他还算是有个希冀。 可秦月心又愣了愣，眼神恢复了在方国一贯的高冷，嘴角轻扬:“既然顾将军知道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徒劳挣扎而已，况我秦月心也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被揭穿了竟没有一丝羞愧吗？”顾北辰看着秦月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瞬间心里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朝着秦月心便吼了出来。 那一刻，顾北辰发现自己的内心竟是带着几分疼痛的，像是那种特别锋利的牛毛针，直直的刺进了心脏。 不出血，却生生疼的他打颤，最重要的是，虽然疼的厉害，他却找不到踪迹。 秦月心听着顾北辰一句句剜心的话，身子也有些踉跄了。 自从认识顾北以来，秦月心虽然知道他是个武将，可秦月心心里的顾北辰一直是个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人。 哪里会说这些话呢！ 不过，秦月心现下又明了，这怕是心里太过生气才如此的吧！ 不管怎么说，秦月心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她隐瞒在先。 所以，秦月心稳了稳心神，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问心无愧，羞愧只有做错事情的人才会有的好吧！” 话到了嘴边，秦月心又像是竖了毛的公鸡一样回了过去。 “哼！以后就请公主绕道吧！我越启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人……”顾北辰听着秦月心的话不由得冷哼一声！ “绕道！本公主这次来越启可是得了越启皇帝同意和优待的，你又算的了什么！敢如此对本公主说话！”秦月心不等顾北辰说完便又回了上去。 这话一出，顾北辰突然沉默了。 是啊！无论如何，她也是一国公主，按照礼数，这话确实说不得，也不能说。 顾北辰自嘲的笑了声:“多谢公主提醒！顾北辰记下了！以后看见公主，我便绕道就好了！” 顾北辰说着，还双手握拳的回复道。 顿时，气氛变得冰冷起来。 而顾北辰因为刚才一直握着佩剑，现下松手了，佩剑有些剧烈的在腰间摇晃起来，又配着与铠甲叮铃当啷的碰撞声，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显得特别突兀。 良久，秦月心冷冷开口:“既然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我堂堂一介方国公主，怎会识得一个下贱的将军呢？说出去了，还让人笑话！你都这样说了，那表绕着我走吧，省的我看见你心烦！” “还有，顾将军也好好小心着，说不定哪天这峒楚城便是我的了，到时候，你该去找谁呢？你的小命呢！”秦月心又冷冷补充了一句。 秦月心说完正要转身，忽的又回过头来了。 “对了，你越启皇帝说不定现在正求着我皇兄救你外甥女一命，你说，我皇兄会提什么要求呢！”秦月心一脸天真烂漫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北辰一听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一下子脱口而出的问道。 第一卷 第269章 秦月心故意为之 “呵！刚才的规矩忘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公主说话！”秦月心一听顾北辰问话便大声呵道。 “你……”顾北辰看着如此陌生的秦月心一下子恨得痒痒！ “不过，若是你求我，我或许心软，不用皇兄点头，我便把东西给了你，你说怎么样啊！”秦月心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顾北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这又关阿南什么事情？ “你到底说的是什么？”顾北辰眉头紧锁的问道。 秦月心看着顾北辰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当下了然，一脸笑着说道:“对哦！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接着，秦月心用极其冷酷魅惑的声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借着你们越启的小公主和你们皇帝谈点事情而已！”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对阿南干了什么事情？”顾北辰一听秦月心提到阿南，瞬间变了脸色。 可秦月心听着顾北辰的辱骂，非但没有解释，反而还变本加厉的说道:“顾将军何必如此，我又不会真的伤了她！” 此时的秦月心像极了一个眼里除了利益便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的女人。 顾北辰听着那话，心下又不自觉多了几分失望，原来的一丝悸动也在那失望与愤怒中渐渐消失了！ 秦月心不知道顾北辰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她的目的也是如此，让顾北辰多恨自己一点也算是为那件事情恕罪了。 “呵！不过是让她昏睡一段时间而已啊！哦，对了，若是她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醒过来，那便会永远的睡下去了！呵呵……”秦月心笑着说完了所有的话。 此刻，秦月心突然明白了一种感情，嘴上笑着，心里却像是被刀子搅了一样的难受。 那种感情无法言明，却真的是刻骨铭心。 “你……”顾北辰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真的没想到，她竟做到了这般地步。 顾北辰气的直挥起了剑，一下子搭在了秦月心的肩上。 “不管阿南如何，我今日必定要让你付出代价！”顾北辰愤怒的朝着秦月心吼道。 “呵！我赌顾将军不敢，先不说阿南公主如何，如果我现下出了事情，那阿南公主必定也是活不了的！”秦月心眼里没有一点惧意的嘲讽道。 接着，秦月心用一根手指慢慢推开了肩上的剑，嘴里还轻声说着:“还有，你杀了我，正好给方国正当讨伐越启的机会！这笔买卖怎么算也是方国赢，将军防试试啊！” “……”顾北辰现下眼睛里只剩下了满满的失望和悔恨了！ 终于，顾北辰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隐忍住自己的情绪，啪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剑！ 顾北辰眉头紧锁，眼睛也跟着闭上了，把头扭向一边，指着方国的方向，冷声道:“走！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就不保证我还会不会忍着了！” 秦月心看着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嘴角在顾北辰看不见的地方轻轻上扬。 可同样是那一刻，顾北辰没有看到，秦月心的眼里的苦涩一闪而过。 不过也是瞬间，秦月心便又恢复了先前张扬跋扈的模样。 “这话该我对顾将军说罢！希望顾将军以后可别再让我看见了！”秦月心最后又说了一句，便冷哼一声，牵着马往方国方向去了。 路上，秦月心跑的极快，嘴里不停地喊着“驾驾驾！” 可即使那样，秦月心心里的情绪依旧得不到很好的发泄。 终于，在一阵风吹过后，秦月心还是止不住的哭了。 泪水混着风渐渐凝聚在秦月心的脸上，像极了大夫看病时抹上去的药水！ 哭开了头，秦月心便再也止不住了，泪水越来越汹涌，最后竟浸湿了前衫。 可秦月心哪里顾得了这些，她现下心里难受的要命，头也因着风快要疼的炸了。 路上偶然也有几个行走的人，可都生生被秦月心给吓着了。 秦月心还一直的在心里规劝自己，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都已经达到了吗？ 那还哭什么哭！ 她既然注定不能和顾北辰在一处，那便早早的断了是最好的。 可因着各种事情，她还是选择的最让人痛恶的一种。 想着顾北辰现在怕是很透了自己吧，秦月心心里就更委屈了。 不过，又一会儿，秦月心又像是想通了，那便让他恨着自己吧！ 恨着总比彻底忘记的好！ 秦月心露出一个满是沧桑的笑容，可接着，却还是没忍住，便又哭了出来。 就那样，秦月心在到达方国都城时，一直在马背上哭来着。 以至于秦子封看到了秦月心不禁皱眉生气地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秦月心看着秦子封关切的脸庞，可是想着他做的事情，还是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不用你管！” 说罢，秦月心便冷冷的躺在了床上，再不理会秦子封了。 可秦子封看着秦月心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禁还是担心的，便又转了个话题问道:“听说你有了中意的人了，赶明儿领到我面前，我给你瞧瞧？” 秦月心本就因为顾北辰的事情难受的要命，这下秦子封作死的提了起来，于是正好就撞到了秦月心的枪口上。 只见秦月心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从身侧抬了被子劈头盖脸的就撞上了秦子封的脸。 接着秦月心又拉过枕头，啪啪的不停抽着秦子封，嘴里嚷嚷着:“管你什么事，你不是只在意这江山呢么？那你去争便好了呀！过来问我干什么……” 秦月心噼里啪啦的往出倒了一大堆，倒着倒着脸上的泪痕便又清晰了起来。 秦子封话还没说完，便接受了秦月心的各种洗礼，一下子被打的发懵了。 直到听了几句秦月心的话，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原来是在感情上受气了，秦子封有些无奈的想着，只是没想到这妹妹还有如此不清明的一面。 不过，秦子封却是没有躲，直直受了秦月心好几下。 最后，秦月心打累了，这才自己停了下来，朝着秦子封大喊道:“你怎的不会反抗的吗？” “反抗？你心里不是有气吗？让你打几下泄泄气，为何要反抗，不过也只有你敢这样对你哥哥我了！”秦子封竟满脸宠溺的开口了。 秦月心看着秦子封一脸的纵容，忽的又想起了顾北辰，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第一卷 第270章 道歉 “你哭什么？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再找便好了！哪里值得你如此呢！”秦子封一看秦月心又哭了，便无奈的安慰道。 听了秦子封的话，秦月心竟先是笑了一下，接着才又满脸悲色的说道:“我做了让他极痛恨和失望的事，他怕是一辈子都会记恨我的吧！” 秦月心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秦子封说的。 不过还未等秦子封说话，秦月心又说道:“或许即使没有那件事情，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任谁会让自己的守疆将军去取一个敌国公主呢！” “哥啊！你有时候会不会很累啊？”最后秦月心脸色有些微白的对秦子封问道。 秦子封听着秦月心刚才的话，这才算是明白了，也知道了秦月心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了。 话说，秦子封是愿意顾北辰做方国的女婿的，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凭顾北辰的能力，龙孟然肯定是不会轻易放他走了，再加上顾北辰又是皇亲国戚，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秦子封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他没想到，竟误打误撞的秦月心心里又装了他。 再听着秦月心的问话，秦子封最后轻叹一声:“即享了旁人难享的富贵，那便受着旁人难以受着的苦吧！” 秦子封没再安慰秦月心了。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还得靠她自己去悟的，旁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旁人的想法。 秦月心就那样在床上呆呆坐了一夜。 第二天，等秦子封再看见秦月心时，她早已又换成了最初的那个高冷模样了。 秦子封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可接着秦月心做的一件事却让秦子封又气的牙痒痒。 秦子封和龙孟然约的是第二天再见一面。 可因着秦月心的回来，秦子封便又推迟了两天见面。 就因这，龙孟然气的不轻，直明言断不会再让秦子封一下。 可与秦子封约定的时间还没到，龙孟然却又接到了秦子封邀约的拜帖。 龙孟然看着拜帖皱眉，这帖子上写的清清楚楚，顾佳雅也要一同去。 龙孟然心里暗骂，这秦子封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龙孟然又给顾佳雅看了拜帖，想看看顾佳雅的意思。 谁料，顾佳雅一看完，便直接说了‘可以’。 这回答也让龙孟然有些像吐血，她真的是一点都不顾自己安危的吗？ “若这是个局呢？”龙孟然有些担忧的朝着顾佳雅问道。 “你若不愿意，那我自己去便好！”顾佳雅听着龙孟然的话便不自觉的脱出了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龙孟然看着顾佳雅皱眉解释道。 “不管刀山火海，反正我是要去的，阿南等不得几天了！”顾佳雅决绝的看着龙孟然说道。 仿佛下一刻让她去死，她都是已经做了准备的。 龙孟然听了顾佳雅的话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下午，龙孟然和顾佳雅早早的便等在了约定的地点。 快到了约定的时间，顾佳雅听着外间的动静，心里一动，这可是来了？ 想着，顾佳雅便扭头看向龙孟然，挑眉向他求证。 龙孟然虽然只和秦子封见过一次面，可声音却是听到出来的，这不是秦子封的，倒更像是个女子的。 想罢，龙孟然便对着顾佳雅微微摇头，想说的话还没出口，便见着包间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 一个身着红衣，明眸皓齿的女子便站立在那里了。 龙孟然抬头扭向门口处，心里疑惑，这是哪里来的人，怎么进来这里了。 随后龙孟然便开口问道:“我们这里有些重要的事情，若是走错了，便赶紧出去吧！” 可那女子听了龙孟然的话只是轻笑道:“今日便是我请二位来的！” 秦月心的话说的刚出口，龙孟然便皱眉问道:“你是……” “在下方国秦月心。”秦月心听着龙孟然的话，先是微微行礼，然后才慢慢开口道。 “你……，公主！”顾佳雅一听秦月心的介绍，顿时脸色有些不好了。 根据顾佳雅知道的消息，阿南被人下毒，然后昏迷不醒，这件事情本身就和秦月心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顾佳雅心里的话还未问说清楚，秦月心却先她一步拿出了一个瓶子。 “这是竺膳清，先用来救阿南公主的性命！”秦月心一拿出药来便赶紧嘱咐道。 “为什么是你来送？方国皇帝呢？”顾佳雅冷眼看了一下现在桌边的秦月心。 “难道这还不一样吗？东西是我方国的，见的人也是我方国的！你们拿了便回吧！哥哥那里我去说就好！”秦月心明显感觉到了顾佳雅的敌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之前方国皇帝还各种推脱和条件，今天怎么忽的变了脾气呢？”顾佳雅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你是想知道在景洪的事情便直说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说我！”秦月心听着顾佳雅的‘为难’便开门见山的说了句。 “那既然公主知道，可是又为何顾左右而言他呢？”顾佳雅依旧是没有好脸色。 “呵！那我便说了！”秦月心听着顾佳雅的话，一下子又改变了想要瞒着他们的心绪。 说着，秦月心还给顾佳雅和龙孟然跪下了。 这，顾佳雅和龙孟然齐齐对视一眼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的秦月心便说话了。 秦月心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日在峒楚街上，看到了阿南正翻窗要逃跑似的，然后阿南便进了邻间的屋子！最后，我便看见那人提着已经昏迷的阿南从客栈走了出来！” 顾佳雅一听见这话，瞬间瞪了龙孟然一眼，这都是他干的好事！ 龙孟然一听秦月心的话，便知道是自己疏忽了，然后讪讪低了头不敢再看顾佳雅一眼。 接着，秦月心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看着阿南被送进了东一楼，我心想着何不接着阿南同你们做一个生意呢！于是便从东一楼带走了阿南！” 顾佳雅听着秦月心的话便开始心疼起来，她的阿南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苦难呢！ 最后，秦月心敛下眼角，说完了事情的最后:“后面的事情便如你们知道的，阿南中了剧毒，你们也便开失了求药的旅程了！” 秦月心在说中毒的时候，故意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那模样引得顾佳雅更是大火起来，那是她多么宝贝的东西啊，怎么到了别人手里倒像是一颗无人心疼的白菜了！ “药已经在这儿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想找我算账那也等着给阿南公主解毒了再说！”说罢，秦月心不等两人说话，便自己起身了。 第一卷 第271章 阿南恢复 ? “你……她还只是个孩子，不是你们争来争去的工具啊！”顾佳雅皱眉还有些阴狠的看着秦月心。 顾佳雅的话刚出口，她自己便有些受不了了，一个踉跄就往后倒去。 龙孟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做了！”秦月心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的心呢？为何还这般无所谓呢！”顾佳雅看着秦月心虽然承认但却没有丝毫的愧疚，顿时有些愤怒了。 “随你们怎么说罢，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便先走了！”秦月心静静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就算你是方国的公主，做了这般事情，难道不该道一声歉吗？”龙孟然扶着已经快有些奔溃的顾佳雅朝着秦月心喊到。 不过同时，龙孟然也在皱眉，秦月心不是中意顾北辰吗？ 怎么今天却是来这般毁自己的，据龙孟然所知，那些事情大都不是秦子封做的吗？ 龙孟然之所以叫住秦月心，其实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另外的意思。 可秦月心没有回答，依旧直直的朝着门口走去。 龙孟然看她没有停下，便一手挥出了内力朝着秦月心边上的门框打了过去。 可秦月心却躲都没躲。 龙孟然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秦月心，他怎么觉得此刻的秦月心倒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呢！ 龙孟然没再理会秦月心，顾佳雅已经因着情绪激动而早已晕了过去。 龙孟然便赶紧抱着顾佳雅去了医馆。 而另外一边。 秦月心在和顾佳雅还有龙孟然坦白后，便直接回了宫，然后去找秦子封了。 “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月心的话说了一半便被秦子封生气的呵断了。 秦月心顿了顿，可还是继续说着:“药我也给了他们，就算是当做一个交代吧！” “那我们的筹划呢！到最后只得了一个骂名吗？我说过，我真的没有多少天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点吗？咳咳……”秦子封被气得大声骂到，可就一下，又开始重重的咳嗽起来了。 “哥哥！”秦月心一看秦子封又咳嗽了便赶紧的上前去给他顺背。 “咳咳……”秦子封因为咳嗽脸色一下子憋的通红。 “等等，我去叫太医！”秦月心一看秦子封咳的厉害了，赶忙说着。 秦子封捂着胸口一把抓住了秦月心的手，小声微弱的说着:“不许去，不能让别人知道！” 秦月心看着秦子封的样子不禁眼眶有些微热，为了这个国家，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啊！ 好久之后，秦子封才慢慢好转了些。 秦月心看着秦子封好些了，便轻声开口道:“哥哥，这件事情你就依了我吧！以后，我便事事都依你了！” “以后怕也再无可能了……”没等秦子封答应，秦月心突然又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秦子封抬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秦月心，突然便再没说什么了。 感情的事他又何尝不懂呢！ 只是比起这个妹妹，他怕是有些懦弱了。 妹妹自知再无可能，便亲手斩断了一切念想，再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可他呢！ 因着他的优柔寡断，让那个女人受尽冷眼，最后还在痛苦与失望中郁郁而终。 比起妹妹来，他真的算不得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在秦子封和秦月心这里翻篇了。 可是秦子封伤害阿南的事情却没有轻易的结束。 龙孟然和顾佳雅马不停蹄的回了景洪，立马将最后一味药送去给了先前的那位老头。 从药谷的人给阿南喂药后顾佳雅便一刻不停的守在阿南床边。 又过了几日，阿南终于是在万众期盼里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阿南还有些虚弱，微微睁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床边一脸担忧的顾佳雅。 “娘…亲！阿南…终于见到…你了！”阿南有些虚弱的一字一顿说道。 显然阿南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下毒前的时候。 可顾佳雅一听这话泪水便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娘…亲…，你哭什么呀？”阿南看着顾佳雅一句话不说但却哭着，一下子有些着急的问道。 说着阿南还费力的要起来给顾佳雅擦眼泪。 “娘没哭，娘是高兴的！”顾佳雅抓着阿南伸过来的小手贴在脸上有些开心的说着。 “哦…那便好了！娘亲…”阿南一听顾佳雅没事，便笑着回了句。 龙孟然其实是一直站在床的侧边的，正好因着床帏把阿南的视线给挡上了。 龙孟然看着阿南因为看见顾佳雅而高兴的模样，瞬间就有些怨恨自己了。 因为愧疚龙孟然也不敢向前一步看看阿南了。 谁知，龙孟然还沉浸在埋怨里，还躺着的阿南便轻声开口了:“娘亲，爹爹呢？爹爹去哪里了，这次不会又成了娘亲不让我见爹爹了吧！” 阿南看只有顾佳雅，没有龙孟然，再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便有些着急了。 “哪有，娘亲怎么会那样呢！你爹爹不是在这儿呢嘛！”顾佳雅一听阿南的话，当下便又是一阵心疼。 “阿南乖，爹爹在这儿呢！”龙孟然听了阿南和顾佳雅的话便又往前迈了一步。 “爹爹，阿南会听话的，你就别不让我见娘亲了吧！”阿南一看见龙孟然便可怜兮兮的说道。 “阿南放心，是爹爹做错了！爹爹再不会那样做了，阿南可会原谅爹爹呢！”龙孟然被阿南说的心上一痛，便又赶紧向阿南道歉了。 “无事爹爹不再看着阿南便好了！呵呵！”阿南一听龙孟然同意了，便立马高兴的回道。 就那样阿南又在医馆里呆了十几天。 直到得了医馆老头确认后，阿南这才在顾佳雅的百般小心下出了医馆的大门。 阿南憋了好多天，如今终于好好的看到蓝天了，不由得一个劲朝着顾佳雅呵呵笑着。 顾佳雅看着阿南满脸笑意，不由得也跟着笑。 龙孟然却被母女两丢在后边不管不顾的。 可龙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次事情过后，他突然有种感觉，只要前边的那两位好好的，他此生也便无怨了。 之后，顾佳雅想要带着阿南回京，不愿再让她进药谷了。 可阿南一想起那些刻板的书本知识，便立马笑着对顾佳雅说道:“娘亲不是教阿南做人要守信吗，怎么如今娘亲却要反悔了！” 顾佳雅一顿，看着阿南，随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一卷 第272章 阿南入药谷 ? ?病着的时候担心的要死，可一好了，便又开始变着法子的跟他她耍‘心机’了。 不过顾佳雅还是笑着点头同意了。 阿南一看顾佳雅同意，立马笑着拍手叫道:“娘亲最好了！” 接着，阿南又趴在顾佳雅身上，抱着顾佳雅的胳膊撒娇道:“娘亲！娘亲再在这里陪我几日再和爹爹回去可好？” 顾佳雅摸着阿南的头，轻声说道:“那是自然了，娘亲还不愿意你这么早就和娘亲分开了呢！” 阿南一听便笑着把头窝在了顾佳雅怀里，蹭来蹭去的好不开心。 看着满心欢喜的阿南，顾佳雅心里却是闪过一丝苦涩。 刚刚听着阿南说回京，顾佳雅脸上便有一丝不自然了。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和龙孟然该怎么相处了。 而且刚刚龙孟然又匆匆和顾佳雅说了一声便回京了。 龙孟然也没说清是什么事情，就是询问了下顾佳雅，是否和她一起回去。 顾佳雅说要再陪陪阿南，龙孟然也没再说什么，便带着暗卫回去了。 看着龙孟然离开的背影，顾佳雅突然有了一种从此以后便是咫尺天涯的感觉。 顾佳雅摇摇头，让自己回了回神，提醒自己别去想那些了，眼下陪着阿南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就那样，顾佳雅便陪着阿南白日里四处闲逛，晚上抱着阿南讲几个小故事然后母女俩面对面的睡着，也还算过得惬意。 不过最开心的还是阿南了，不用做功课，不用听先生说教，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般。 顾佳雅看着阿南的这副模样，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果然不是读书的料子。 只能盼着她进药谷好好修习了。 阿南依旧玩的开心，根本不知道顾佳雅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很快，几天也就那样过去了。 龙孟然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可阿南却是到了要去药谷测试的时间。 因着药谷的地位和身份，顾佳雅觉得不好再拖延，便独自领着阿南去了约定的地方。 不过顾佳雅和阿南没有进谷，依着药谷的规矩，不是药谷的人，任你是天家皇帝，那也不能进去。 所以，顾佳雅便在药谷那人的带领下带着阿南进了离药谷还有一段距离的一个高耸的塔里。 ?顾佳雅在进塔之前还微微低头看了眼阿南。 阿南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觉得不用读书是好事，可到了要去药谷的跟前，阿南还是有一些退却的。 顾佳雅看出了阿南眼里的闪烁，笑着说了句:“怎么不敢进去了？是不是到了跟前觉得还是回宫里去和太傅读书好啊！” 阿南一顿，立马站直了身子严肃着反驳道:“哪有，阿南哪里不敢了！” 说完，阿南还朝着顾佳雅抬头努努嘴，便是自己才不是那样的呢！ 顾佳雅看着阿南一副逞强的样子就不由得笑道:“好，你不害怕，那我们便进去了！” 阿南强撑着笑容点了个头，随后在顾佳雅的带领下进去了。 顾佳雅刚才从外边看，却一点看不出这塔的分层结构，可等进来一看，又觉得玄妙。 里边一楼是个空旷的大厅，可再抬头看，上边却是一眼能望到顶的。 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一览无余，可再看去，却没有通向二楼的路。 让人不禁疑惑，怎么上去。 可正在顾佳雅疑惑间，带着她们进去的那人便开口了:“这是测试的第一步，请测试者进边上的房间里！” 阿南一听。便抬头看了一眼顾佳雅，小手也是一紧。 “娘亲，是我要进去吗？”阿南小声诺诺的问道。 顾佳雅明显感觉到了阿南有一丝的紧张，那小手里竟也出了一点汗。 顾佳雅轻笑，这孩子平常胆子那般大，怎的今天这样了。 随即，顾佳雅在阿南跟前蹲下了身子，两手抓着阿南的肩膀，温声说道:“我的好阿南，娘亲不和你说过吗？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便自己去尝试一下，对不对？” 阿南没有出声，只是盯着顾佳雅点了点头。 “那现在不就是那种状况吗？”顾佳雅又接着说道。 “嗯，阿南知道了！”阿南听了顾佳雅的话又在大脑里消化了一下，然后便轻声道。 说着，阿南往后退了一步，从顾佳雅的大手中出来了，然后又对顾佳雅说了句:“那娘亲，阿南便进去了！” 顾佳雅慢慢站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阿南又看了顾佳雅一眼，便慢慢走进了房间。 顾佳雅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阿南还没有出来。 顾佳雅不由得微微皱眉，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那位守塔人依旧在门口一脸平静的盘腿打坐，让顾佳雅想问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终于又不知道等了多久，那间房门终于打开了，顾佳雅赶忙往前走了一步，皱眉看着里边出来的人。 阿南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刚开始走路也像是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 这一下子把顾佳雅吓得想要上前去扶阿南，可还没等走到跟前就被那守塔人给拦住了。 “这位夫人，小姐从今往后便是要自己开始新的人生了，你不便再去给她任何的支柱了！”那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顾佳雅刚开始因着担心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下这才瞪大眼睛惊喜的看着守塔人，他的意思是阿南通过测试了？ 顾佳雅一下子欣喜起来，便没再硬要上前了。 阿南在门口站定了一下，自顾自的摇头晃脑的反应着，又过了一会儿，脑子这才清明过来。 刚刚经历了好多，阿南现下看见顾佳雅更是开心，一下子向前跑着扑到了顾佳雅怀里。 “娘亲！”阿南一边蹭着顾佳雅一边喊着。 “乖，我的阿南果然是最棒的！”顾佳雅也开心着夸了一句。 “咦！娘亲的意思是我通过考验了？”阿南一听顾佳雅的话便疑惑着抬头问道。 “当然了！”顾佳雅满眼遮不住的笑意。 “哦……，唉！那岂不是很快便要和娘亲分开了？”阿南听着通过了，就高兴了那么一下，接着便皱眉道。 顾佳雅看着阿南皱成团子的小脸，也跟着做了同样的表情，同时还点点头。 得了顾佳雅的答案，阿南的小脸一下子又垮了。 “你最初不是也知道嘛？怎么现在又这副表情了！”顾佳雅看着阿南满脸愁容便笑着调侃道。 第一卷 第273章 告别 ? ? “那不是不一样吗？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么？要分别了，就得表现出依依不舍之情！”阿南特别一脸正经的对顾佳雅说道。 呃！顾佳雅被阿南这句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原来不是有多么的舍不得她，而是为了和书上的情节应景。 “娘亲，难道不是吗？”阿南看着顾佳雅有点发懵的表情，又疑惑着问了一句。 “呵呵！你说得对！”顾佳雅挤出一个笑容来回着阿南的话。 哎！顾佳雅心里暗暗叫苦，这让她怎么回答啊！ 看来每次给她讲故事是讲到心里去了。 顾佳雅真的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让顾佳雅有些不能接受了。 就在顾佳雅还在和阿南说着话的时候，守塔人站了起来，朝着顾佳雅大声说道:“进谷的时辰到了！该启程了！” “啊！”顾佳雅和阿南同时惊讶的叫了一声。 随后守塔人又重复了一句:“接小姐的人已经到了，该启程了！” 听了那人的话，阿南抬头看了看顾佳雅，憋了憋小嘴，有些不情愿了。 顾佳雅看看阿南，不过还是牵着她的小手往外边走去了。 刚出了塔，阿南便一眼看见了站在一个陌生男子跟前的萧驰羽。 瞬间，阿南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欣喜的瞪大了眼睛。 顾佳雅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又见到了萧家少爷。 而萧驰羽一看见顾佳雅和阿南出来了，便先向师父行了个礼，然后向着顾佳雅和阿南走去。 “萧驰羽拜见娘娘，拜见公主！”萧驰羽一边行礼一边说着。 顾佳雅看着不过几月不见的萧驰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禁在心中暗道，这药谷果然名不虚传。 “快快起来，这里不是京城，不必遵守那些虚礼的！”说罢，顾佳雅上前虚扶了一把萧驰羽。 可阿南看着萧驰羽，却一下子又想起了那次被萧驰羽诬陷的事情了。 于是阿南便嘟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哼！又在装了！” “嗯？你说什么！”顾佳雅没有听懂阿南的嘟囔，便轻声问了一句。 “啊！没有没有！”阿南一听自己竟不小心说出口了，赶紧像是拨浪鼓一样摇头否认。 “那便好，有了萧家少爷！你也快些熟悉药谷的生活！”顾佳雅想着他们虽然有过节，不过好歹也是同门，萧驰羽应该是会照顾一下阿南的。 “啊！不…”阿南一听顾佳雅那样说，瞬间皱眉拒绝道。 可还没等阿南说完，萧驰羽的声音便插了进来:“萧驰羽定不负娘娘所托，照顾好公主！” 说着，阿南似乎还看到了萧驰羽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于是，阿南心中便有了一丝想法，娘亲这算不算把她推进狼坑里了。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的，萧驰羽没再给阿南任何说话的机会。 因着这可把阿南郁闷了好久。 之后，顾佳雅又和萧驰羽的师父打了招呼，算是把阿南先交托给他了。 可萧驰羽的师父却说，阿南本是交由他师妹负责的，不过他师妹前日正好出去云游了。 所以，在他师妹回来之前，阿南便和萧驰羽一个师父了。 阿南听的一脸惊讶的看着萧驰羽，她怎么又有一种被坑了感觉呢！ 顾佳雅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最后在顾佳雅离开时，阿南还是哭了。 “呜呜…娘亲！”阿南嘴角一扁一扁的叫着顾佳雅。 阿南的声音叫的顾佳雅心里憋闷憋闷的，好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 “阿南乖，等你学好了，娘亲便来接你可好？”顾佳雅看着阿南，脑子里想着安慰的话，可到了嘴边又成了那样。 “嗯！娘亲可要早点来啊！”阿南皱眉看着顾佳雅说道。 “嗯嗯，那是自然的啊！”在这种分离的时刻，顾佳雅一直在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顾佳雅的话刚说完，就见萧驰羽过来挽了阿南的手，然后掷地有声的对着顾佳雅说道:“娘娘尽管放心，萧驰羽绝不会让阿南受半分委屈的！” 顾佳雅看着萧驰羽那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禁想笑，但却也从他的声音里体会到了这个孩子给人的放心的感觉。 顾佳雅笑着对萧驰羽的点了点头:“阿南还不快谢谢萧哥哥！” 阿南被萧驰羽抓这手的那一刻，便有些生气了！ 哼！书上说了，不能抓手的，你竟然敢抓我的手。 想罢，阿南一个劲的要从萧驰羽的手里挣脱出来，可奈何萧驰羽手抓的紧紧的，根本不给阿南机会。 阿南正暗暗用力的时候，却听到了顾佳雅让她和萧驰羽道谢，瞬间，阿南的小脸又皱成了一团。 “嗯？”顾佳雅看着阿南一脸不愿的样子，便长长的嗯的一声。 阿南看见顾佳雅提醒自己，便情愿的说了句谢谢。 “不必如此的，我们可是同门呢！”萧驰羽等阿南说了谢谢之后才又说了一句。 阿南听出了他的故意，眼下也不管顾佳雅在场了，狠狠瞪了萧驰羽一眼。 可萧驰羽看着瞪他的阿南。却是一直笑着。 瞬间，阿南竟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萧驰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俩的互动顾佳雅却是没有看见。 因为她一直忙着和萧驰羽的师父寒暄来着。 不管再怎么拖延，可还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顾佳雅又依依不舍的看了阿南一眼，接着又嘱咐了两句。 最后，阿南跟着萧驰羽慢慢消失在了顾佳雅的视线里了。 阿南一走，顾佳雅瞬间觉得心里突然空了一个角落，涩涩的。 顾佳雅回去的时候苏七他们还正和冷然闹着。 冷然一看顾佳雅回来了，便声调拉的老高的埋汰顾佳雅:“哟！这可是回来了！” 冷然当初是和阿南一起服药的，可他的醒来就有点应了他的姓了。 他醒来的时候，床边除了一个正在打盹的苏六，再没有其他人了。 接着，在他康复期间，更是没有几个人露面，这下子把冷然给气个半死。 待好了冷然就以这个理由来和苏七理论，结果只得了苏七一句话:“你皮糙肉厚的，用不着我们操心自己就能痊愈了！” 呃！冷然听的嘴角直抽抽，什么叫他皮糙肉厚？ 想着，冷然便又和苏七打了起来，几天没有活动筋骨了，这一架打的有点酣畅淋漓了。 就在冷然还没过瘾的时候，顾佳雅一脸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冷然的调侃，顾佳雅也没做理会，就继续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第一卷 第274章 顾佳雅醉酒 ? ? 冷然一看顾佳雅不理会自己，加之几天来的委屈，便又想找顾佳雅理论。 结果冷然还没走上前去，便被苏七从后边狠狠拉住了。 “干嘛呀你！松开！”冷然作为一个杀手，最讨厌别人在他身后有什么动作了，便一脸不快的朝着苏七吼了一句。 “你没看见当家的今天不开心吗？少给我上去！”苏七不管冷然的吼骂，直接点明了要意。 “我还不开心呢！我都不开心了好几天了！哼！”冷然一听苏七的话。当下更不愿意了，他好歹是一个有名气的杀手吧，怎的到了这，却被如此忽视呢！ “阿南今日入了药谷，当家的怕是几年都见不到了！”苏七一看冷然那股子劲又上来了，赶紧接着解释了一句。 果然，冷然一听便顿住了。 最后，冷然甩开了苏七抓着自己背后的手，有些讪讪的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哎呀！不管了！麻烦死了！” 说完，冷然又静静地回去坐着了。 顾佳雅回了屋里，静坐许久，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再环顾一下屋子里，哪哪都有阿南的痕迹，顾佳雅瞬间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突的，顾佳雅竟想喝酒了。 想罢，顾佳雅便对着外边的苏七喊了声:“阿七，给我拿酒来！” 可谁知，苏七一听见酒就蹭的一下子进了顾佳雅的屋里。 “当家的？”苏七不愿让顾佳雅喝酒，便在原地站着眉头紧皱的喊了声。 “去给我拿酒来吧！”顾佳雅见苏七没动，便又重复了一句。 “当家的，这样喝会醉的！”苏七又担心的皱眉劝了一句。 “醉，当然是为了醉的！今日就让我喝一点儿吧！要不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阿南给带回来！”顾佳雅有些苦涩的朝着苏七笑了一下。 看着顾佳雅的隐忍，苏七还是没再坚持了，便一声不吭的去厨房了。 当苏七端着酒和一点儿开胃菜给顾佳雅送去的时候，又被冷然给看见了。 不过这次冷然却是憋憋嘴没说什么。 苏七看了眼冷然正要说什么却又咽下去的样子，不禁松了口气。 苏七将酒和菜给顾佳雅端到了屋里后，没再说什么便退下了。 苏七走后，顾佳雅给自己先倒了一杯酒。 没吃一点菜，顾佳雅就仰头将一大杯酒灌进了肚子。 “咝……啊……”那酒火辣辣的让顾佳雅直吸气。 可那也没让顾佳雅停止灌酒的动作，一杯又一杯的，反正顾佳雅是越喝越清明，越喝越想喝！ 苏七又进来送了两次酒，看着一口没动的下酒菜，苏七除了叹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苏七让人去将大夫请来安置在了前院，生怕顾佳雅喝的难受的厉害了！ 苏六疑惑着问苏七，干嘛请大夫，直接别让当家的喝不就行了吗？况且喝酒该伤身体不是吗？ 苏七看了苏六一眼，又轻声叹了口气道:“当家的心里难受，皇上又不在身边，没处倾诉，就让她喝这一回吧！” 苏六听了没再说话。 第二天，顾佳雅在床上睁眼已经是下午了。 而且，前天晚上喝酒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 顾佳雅因着喝酒，只睁眼便让她觉得困难的不行了。 再要起来，顾佳雅只觉得头疼的大脑已经指挥不了身子了，所以试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正是这时候，顾佳雅便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子端着粥进来了。 那女子一见顾佳雅醒了，便先高兴的说了一句:“姑娘醒了！” 那女子看顾佳雅挣扎着要起来，便将粥放在了桌上，赶紧过来扶住了顾佳雅。 “姑娘慢些！”那女子小心的扶着顾佳雅起身，又在顾佳雅身后垫了一床被子，顾佳雅这才算是坐了起来。 可即使坐着，顾佳雅也感觉头昏疼的厉害。 顾佳雅一边揉两鬓一边轻轻呼气，想着减轻一点痛感。 “对了，你是？”顾佳雅看着跟前站着的女子疑惑问道，她不记得这里还有这么一位啊！ 况且，这里的人包括苏七苏六都喊她当家的，这人却只喊她姑娘，显然是不知道她身份的。 “哦！我是苏大哥专门找来服侍姑娘的。”那女子听了顾佳雅的询问便缓缓开口道。 苏大哥？顾佳雅听着这名字突然有些想笑了，不知是哪位苏大哥呢？ 因为顾佳雅看见那女子在说苏大哥的时候，耳根子明显微红了一下。 唉！怕是有人好事将近了！ 顾佳雅心下了然，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正好，我有事找他，让他先进来吧！” 顾佳雅没有明着指名。 “好，姑娘稍等！”说完，那女子便袅袅婷婷的出去了。 接着没一会儿，苏七便进来了。 顾佳雅一看，瞬间挑眉，然后便是看着苏七直笑。 苏七从站在那里便一言不发的等着顾佳雅说话。 可没等到顾佳雅的指示，却只等来了顾佳雅一波又一波的笑意。 苏七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当家的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怎么一直笑个不停呢！ “当家的叫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呢？”实在忍受不了的苏七还是先开口问了一句。 可顾佳雅依旧没有回答他，还是一个劲的捂嘴笑。 “当家的要是没事儿的话，那我便退下了！”苏七又看了一眼顾佳雅，最后便来了一句！ “哎哎哎！别别别，我不笑了就是！”顾佳雅赶紧喊住了苏七。 接着，顾佳雅又遮掩着嘴角的笑意问道:“院子里不是先前有雇来的婆子吗？怎么今日又多了一个！” 顾佳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一丝调侃。 可惜，苏七并没有听出来顾佳雅的意思。 苏七依旧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回当家的，因着院子里都是男人，做起事情来也没个顾忌的，所以渐渐还是有些不习惯，当家的又不经常的过来，所以就给辞了！” 苏七说到那里便不说了，可顾佳雅还一脸好奇的等着下文呢！ “然后呢？”顾佳雅见苏七还是不说话便问到。 “什么然后啊？”苏七一脸疑惑，不知顾佳雅说的是什么。 “刚刚进来的那位姑娘啊？”顾佳雅对苏七的智商真的有些堪忧，随即又提醒了一句。 “哦！当家的说的是田姑娘啊！她父亲在我们的一个铺子里当掌柜，昨个有些急，就让过来帮忙下了！”苏七这才反应过来顾佳雅说的是田姑娘。 “哦……，原来是田姑娘啊！”顾佳雅拉长了声调回了一句。 第一卷 第275章 秦月心登基 ? ? 苏七皱眉，这当家的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眼下却是有更着急的事情，先不管那了。 想着，苏七便申请凝重的对顾佳雅说道:“昨天，听说方国换了皇帝，秦子封的妹妹秦月心继位当了女帝！” 顾佳雅一听，手中端着的粥碗却是一顿，整个人蹭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顾佳雅赶忙将粥碗递给了苏七，随后也是神色凝重的说道:“仔细说一遍！” 接着，苏七便从头到尾的开始告诉顾佳雅。 就在顾佳雅带着阿南去进行入谷测试的时候，方国突然在民间开始张贴皇榜。 内容便是:皇帝重疾缠身，久治不愈，又因皇帝无子，为保国体，特传位于长公主。 顾佳雅听了苏七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秦月心成了方国的皇帝，那对龙孟然来说，是不是阿南的事情便不能那般果敢的解决了！ 顾佳雅长呼了一口气，脑子也变得清明不少了，又缓了一会儿，抬头对苏七说了句:“你先去准备，一会儿随我去一趟铺子！” 苏七有些困惑，不过还是没有问出口来，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顾佳雅等苏七出去，便掀开被子下地了。 脚刚一落地，便因着喝酒的后遗症直直发软，幸亏扶了床边，要不还让他们笑话了去，当家的喝了一点酒倒是什么花样都出来了。 顾佳雅脑子虽是清明，可肢体还是有些跟不上了。 就拿梳头发来说，梳了一小会儿，梳子却不知是啪啪掉了几次了！ 最后是田姑娘进来给顾佳雅梳好头发的。 刚开始顾佳雅还不太好意思，毕竟这说不定就成了他们家老七的媳妇儿她还是客气些好的。 可那田姑娘也是热情过头了，一个劲的从顾佳雅手里抢过了梳子，愣是给顾佳雅梳了个连她自己都暗暗赞叹的髻。 等出了院子，顾佳雅便一眼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红棕马车。 苏六一看顾佳雅出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便从马车上下来了，又赶紧走到顾佳雅身边，扶她到车上去。 途中，苏六告诉顾佳雅，苏七先走一步，去安排了，等顾佳雅到了，掌柜们也差不多的收拾好了。 顾佳雅点头，随即，蹬着凳子上马车。 田姑娘也跟着出来了，苏六一看见田姑娘，便像是狼看见了绵羊一般，两眼放光。 苏六趁着顾佳雅上马车的空挡，便一直嘿嘿朝着田姑娘笑个不停。 顾佳雅进了马车，一回头便看见了那副情景。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那田姑娘非但没有躲避苏六的目光，还有些欲拒还迎。 顾佳雅在放下马车帘子的那一刻便开始皱眉，这姑娘怕是个心大的，还是早早打发了吧，省的惹他们兄弟不开心。 可顾佳雅放下帘子没看到的是，苏六临走时又笑眯眯地朝着田姑娘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吧。 田姑娘也是个聪明人，对着苏六摇摇头，又用手指着侍卫他赶紧上路。 苏六看着田姑娘这般为他，别提多开心了，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什么时候告诉当家的，让当家的给做个主。 或许这件事情是拦不得了！ 不知是顾佳雅心里有事，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这路走了好远。 不过好在还是到了。 顾佳雅又理了理脑子里想要说的话，然后便在苏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其实顾佳雅也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具体的产业，一般时候，总是她看着差不多了，便交给苏七他们了，然后自己从来都不计数。 不过在顾佳雅看到那些个负责人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应该是后来苏七他们管理的好罢了。 “当家的好！”几十个人在苏七的带领下朝着顾佳雅行礼。 “众位掌柜的不必如此，快快都起来！”顾佳雅一进去就看到那阵仗，着实感觉有些受不起的。 不过，接着便是众位掌柜的唏嘘了，这当家的原来是个女子，他们原来还一直以为苏七才是当家的呢！ 不过，这位背后的掌柜的到底有何能力能领导这般大的产业呢！ 这是众位掌柜的在看到顾佳雅时的第一想法！ 在他们眼中，顾佳雅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哪里干得了这种活计。 可看着苏七和苏六对顾佳雅的尊敬，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事是真的了。 不过若是他们知道了这只是顾佳雅众多产业里的冰山一角罢了，他们会不会更加惊讶呢！ “各位掌柜的，今日我在这里匆匆与大家见一面，是有些事情要安排的。还请诸位配合！”顾佳雅看了看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慢慢开口说道。 不等那群掌柜的有所回应，顾佳雅却是又先说了出来:“哪几位是靠着方国边境做生意的？” “我……” “我……” …… 顾佳雅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举手示意，仔细数了一下，看来真的还是不少呢！ “那生意做到方国的有几个呢！”这话顾佳雅是问旁边的苏七的。 “回当家的，其实人数是和这个差不多的！当初为了均衡，所以除了侧重的方面不同，其他的数量大都是差不多的！”苏七在那些掌柜的跟前显得尤为尊敬顾佳雅。 顾佳雅看着苏七如此这般，自己倒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苏七的法子也是对的，苏七越是对她尊敬，底下的人越是觉得她深不可测。 顾佳雅皱眉，呃，这么多，早知道当初就不这样了，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就行了。 不过这想法顾佳雅却是没有和别人提起，若是被人听到了，一准儿说她矫情。 顾佳雅听了苏七的话开始所有所思，底下的人看着顾佳雅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随意发声。 就那样，整个屋子一下子比外边还安静了好多。 又过了一会儿，顾佳雅这才慢慢开口道:“或许最近这段时日我或许会对现在的格式作出一些调整，具体的原因就不说了不过还是希望各位掌柜的配合一下！” 顾佳雅这话说的给足了他们面子，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当家的，自己想干什么哪里会那样以商量的口吻说呢，直接通知就行了。 第一卷 第276章 教训苏家兄弟 那些人听着顾佳雅的话，纷纷齐齐答应道:“愿等当家的差遣！” 让顾佳雅决定和这些人说的理由是，虽然这些人是她雇来的，可长期的管理也是有感情的，这样商量着和他们说，更能让他们把那份工作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做。 “我在这里谢过大家了，虽是我的产业，可大家付出的心血却是比我多出太多来的！”顾佳雅说着便向众人行了个半礼。 “呼……，当家的……”众人一看顾佳雅如此，更是一下子唏嘘不已，当下就向顾佳雅作了保证，定当好好打理自己的那份业务。 一旁的苏七看了看顾佳雅，觉得当家的还是不必如此，有时候太过给面子了，会让其中那些个别的不知好歹的上了天去。 可顾佳雅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苏七觉得，他还是不如当家的会管理人。 “不管什么行业都得随着的市场的需求而改变，那样才不会在竞争中被别人给挤下去，各位掌柜的说说，如何在市场中好好的独立一隅然后进行自身发展呢？”顾佳雅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呃！一下子将那群人给问懵了，说实话，他们虽比着店里的活计多了一份经验，可论起系统的东西来，他们也是一脸瞎啊！ 顾佳雅抬眼四处看看众位的反应，心下了然。 虽然她的产业做的比较大，可若是继续如此下去，被市场淘汰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说她为什么心血来潮想如此呢，其实是苏七说起了秦月心称帝那件事情。 顾佳雅突然想着无论如何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管以后如何。 而那次和龙孟然一起去方国，顾佳雅明显注意到了方国的商业模式。 说实话，她是有些吃惊的，方国早早建立了很完善的前台幕后服务，以至于他们的商业比起自己的来说，不知道要新颖稳定多少倍。 其实不是她不懂，刚开始，顾佳雅觉得没必要一开始就做的那么完善，任何一个行业都得有一个它自己去适应市场的时间和方法。 若是一个劲的全端上来，而又得不到新的修改呵完善，那产业岂不是后劲不足了吗？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顾佳雅对谁都没有说起，包括苏七他们。 龙孟然是皇帝处理起阿南的事情肯定会有诸多顾忌，还不如她按照自己的方法来的痛快。 所以，顾佳雅才在此时此刻召集一下这些人。 顾佳雅的问题问了好一会儿，可都没有人回答，气氛顿时悄悄有些尴尬。 苏七看着众人低头不语，突然想要说他们，正要开口，就看见顾佳雅冲着自己摇头，示意先别有所动作。 苏七闭了嘴，又在那当起了门神。 “其实为商之道和为官之道是有些相似的，都讲究一个变字。”顾佳雅故意顿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 同时。她用眼睛瞄了一眼底下的人，好像是都在听着呢，顾佳雅满意的在心里点点头。 接着，顾佳雅又说道:“可为商之道，讲的是变化。而为官之道讲的是变通！那有谁能说说，变化和变通之间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个问题相较于前边的问题简直太好回答了，放到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他也是可以回答的啊！ 当下，便有好几个人举了手，顾佳雅也不着急，又往后边看了看。 接着，顾佳雅点了一人让他回答。 那人被顾佳雅点了名瞬间有些激动的开始说:“变化是随着一件事情的发展而产生出来的必然的过程，变通呢，其实也是变化的一种，不过却是关于官场的！” 顾佳雅听了那人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人说的一半一半，可顾佳雅却开口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个人所掌管的业务都必须有所变化，但你们得记着，你们可不能给我变散了！” “是，我等定不负当家的厚望！”说着，那群人又纷纷向顾佳雅作揖行礼到。 接着，顾佳雅让他们每个人将自己的商业计划写在纸上，然后给她看看。 一旁的苏七感觉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等那群人走了之后才问的顾佳雅。 “到你们跟前，我也不想瞒着什么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把产业缩小，能合并的便合并吧，不能合并的，营业也不是很好的，都关了吧！” “还有你们，那些东西得尽量学会才是，对了，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想着哪家有中意的，也赶紧和我说说!我给你们提亲去！”顾佳雅因着晚上没睡好，脸色除了苍白更多的还是虚弱，声音显得有另外一种沧桑。 苏七和苏六脸色明显一顿，当家的这意思怎么有种交代的感觉呢？ 苏六果然还是急性子，根本忍不住，立马着急的问道:“当家的，你说这些干什么，说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顾佳雅听着苏六的话，噗嗤一声便笑了:“什么生离死别，是我要死还是你要离啊？”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苏六一听顾佳雅连死都提了出来，不禁内心更加肯定了顾佳雅要做什么事情来。 “行了，都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干活去，小心再偷懒，我把你的月钱都给你扣了！”顾佳雅故意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扣吧扣吧，全给你了也行！我就是要在这儿待着！”苏六那股子倔劲上来了，直直现在顾佳雅身边不离开半步。 顾佳雅无奈看着苏六，见他半步不相让，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着苏七，向他求救。 可这次苏七却站在苏六这边的。 苏七把头偏向一边不理会顾佳雅的眼神。 接着苏七又在心里想着顾佳雅这个时也把阿南给送走了，是不是她早就作了什么打算！ 当下苏七更是不敢离开了。 苏七没有明着问出来，顾佳雅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三个人就那样杠了起来。 “哎呀！你们两个干嘛呀！难道我是会去寻死还是什么的吗？”顾佳雅实在无奈了，这两人怎么一点儿都说不通呢！ 第一卷 第277章 秦子封咳血 “谁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苏六听了顾佳雅的话后嘟囔了一句。 “呃！我心里想什么？你们不会认为我要去寻短见呢吧！”顾佳雅听着苏六的嘟囔突然的反应过来，这两人如此这般闹别扭，不会真的是那样吧！ 见两人不说话，看来是真的，顾佳雅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们是那只眼睛看着我想寻短见啊？”顾佳雅笑着问站在那里的两人。 苏六指指自己的两个眼睛，示意他都看到了。 “那你看没看到我接着想干什么？”顾佳雅突然笑着问向苏六道。 苏六看着如此笑容的顾佳雅，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楞楞的摇了摇头。 “那你看好了！”顾佳雅又满眼笑意的看着苏六并往前走了一步。 “啊……，当家的，你打我干嘛？啊……”顾佳雅突然抓起桌上瓶子里的鸡毛掸子就冲着苏六过来了。 虽然因着苏六跑的快，大多都打空了，可那鸡毛掸子，稍微受上一两下，便是难受的不行。 “让你胡说，让你胡看，我活的好好的，干嘛要去寻死，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顾佳雅一边追着苏六一边大声骂到。 边上的苏七一看这架势，妥妥的成了个木桩子，不说话，不抬眼，让那俩人竟忽视了他的存在。 “当家的，别打了，我现在好歹也是管着一帮人的，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苏六一边跑一边叫着。 顾佳雅看苏六只用那话来搪塞自己，根本没有收回刚才的话的心思，所以下手更重了些。 “啊……，当家的，你怎么打的更厉害了！别打了！”苏六看屋里实在没处躲，一个溜身，钻到了苏七身后。 苏七本低着头当木桩子来着，根本没看见朝自己跑过来的苏六。 待苏六一把抓住苏七肩膀到了他身后时，苏七愣怔一下过后心下一个咯噔，完了。 顾佳雅继续拿着鸡毛掸子追过来，这下也看见了苏七，眉头一挑，正好一起。 就那样，外间站着的人时不时的听见从屋里传来的“啊…别打了！”的声音。 屋里一人追着两人的情景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结果是以顾佳雅的筋疲力尽而告终的。 “呼…，告诉你们，姑奶奶活的好好的，呼…，你们要是再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再仔细你们的皮！哼！呼…”顾佳雅把鸡毛掸子撑在凳子上大口呼着气还不停的骂到。 “是是是，当家的，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苏六先是点头如捣蒜般的承诺道。 “可谁让你给我们这种错觉啊！”可苏六刚说完，又自己小声嘟囔了一遍。 “你说什么？”顾佳雅一听苏六又在那小声嘟囔，蹬着眼睛狠狠问了一句。 “我什么都没说啊！”苏六被顾佳雅看的一个激灵，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害怕的看着顾佳雅。 “唉！行了，阿南还那般小，我就算是有什么事儿，也不会想到去寻短见的。”顾佳雅看着对面那俩人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我只是未雨绸缪而已，月满则亏的道理懂不懂，看你东西多了，万一被别人觊觎了去，再对你干干些不好的事情就过了！懂吗？”顾佳雅又长呼一口气，干脆和他们全说了吧！ “知道了，当家的想要低调做人！”苏七点头，一本正经的回道。 “本来就已经很低调了，再低还低到哪里去了，别人已经那样看当家的了！”直脾气的苏六翻了个白眼反驳道。 “呃！”这回是苏七，直直戳了苏六的背，提醒他少说一句。 “方国换了皇帝，这天下必定会发生另一半景象！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以免出了什么事！”顾佳雅这回有些凝重的说道。 “当家的说的是，刚才我先出来的时候听说祁释已经在往边境派兵了！而且峒楚好像也已经有动作了！”苏七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的向顾佳雅汇报道。 顾佳雅听了皱眉，难道龙孟然也想从那里分一杯羹，还是其他的？ 顾佳雅不知道，不管这个世界地局势朝着哪里走去，她首先得护好自己要护的人才行！ “所以，我们也得加快动作，方国的产业必须慢慢缩小，而且还得不露声色！明白了吗！”顾佳雅看着苏七嘱咐道。 “苏七明白，我这就去部署了！”苏七作揖退下。 屋里就剩苏六和顾佳雅两人，苏六看了看顾佳雅手里的鸡毛掸子，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顾佳雅听见了声响，回头看了一眼正退后的苏六:“行了，先送我回去吧！这段时间，让素倾多看看宫里的消息！” 顾佳雅说着，便将鸡毛掸子扔给了苏六，转身出去了。 苏六“哎”了一声，立马伸手一把接住了鸡毛掸子。 不过苏六低头看了看这个东西，一脸嫌弃的扔回了桌上，跟着顾佳雅出去了。 另一边，皇宫。 龙孟然看着那封来自方国的密函，眉头紧锁，若真的如上边所说的，那他该怎么办呢？ 手心手背他又不是该如何选择呢！ 若是舍了阿南，小雅怕真的是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若是选择了百姓，他是得了一个好皇帝的名头，可也从此只能孤家寡人一个，然后孤独终老了。 张公公站在一旁，看着已经对着密函坐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龙孟然，不禁有些担心。 而此时的方国，秦子封满口鲜血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秦月心一身龙袍在边上担忧的看着秦子封。 “不出…意外…，越启…暂…暂时……不会…出兵，噗……”秦子封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 “行了，哥哥，你快别说了，神医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秦月心急得快有些哭了。 “不…你…现在不…能随意的哭了，你…是…皇帝啊！”秦子封颤抖着忍住嗓子又要上涌的血水说道。 ??? ???秦月心摇头，不过眼里的泪水却是隐忍起来了。 ? ? ???“你不许有事，听见没！我不许你有事！”秦月心因着慌张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一丝阴冷。 ???“人怎么还不来！”秦月心转头向外边喊着。 第一卷 第278章 秦子封去世 秦月心的话还没喊完，便进来两人侍女，齐齐低头向秦月心请罪:“皇上息怒，已经在路上了！” “混账！永远都是这句话，不嫌烦的吗！”秦月心顺手抓起床边的一个杯子就扔了过去。 床上的秦子封虚弱的抓着秦月心的手:“不必了！就算是来了，也不过是多撑几个时辰而已，我的身体我还不明白吗？” “那也不行，我要你活着！”秦月心依旧霸道的说着。 “呵！你果然…是比我适合…这个位置的…”秦子封看着一身龙袍的秦月心不自然露出了的霸气，一下子有些欣慰的说道。 “这……”秦月心刚要说话，便被秦子封微微抬起的手指给打断了。 “从此以后，便…便只剩…你一个人了，以后便辛苦你了！”秦子封自知时间不多了，便赶忙一喘一喘的说道。 “一定小心…祁…祁释，他向来阴狠，不…顾手段！方国…就靠…你了！”秦子封越来越虚弱的说道。 正当兄妹两人说着的时候，一个侍卫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混账，如此这般，成何体统！”秦月心皱眉看着那侍卫骂了一声。 如今她皇兄病成这样，竟敢这般无礼！ 因着情况紧急，那侍卫连剑都没有来得及解下，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皇上，大事不好了！几位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了，要不了几天，便到帝都城下了！” “什么！”秦月心听到消息，先是大惊，然后又是愤怒。 这群家伙，该他们出手的时候一个个像是缩头乌龟，可如今搞起内讧来可真是有模有样的。 “既然来了，那他们就别想着回去了！哼！”勤学早说着，手里的杯子已经被她捏成了粉末！ 顿时，殿内的人都感到脊背处发凉，有的人还不小心打了个哆嗦！ 床上的秦子封听着秦月心阴狠的话，正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如今这方国是她做主，就由她去吧，那伙人早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不过秦子封还是担心，北国已经在边境屯兵，内乱加上外敌，不知道她能不能抗住呢！ 突的，一口血气又喷了上来，秦子封因着惯性一下子趴在了床边，大口大口吐着血水！ “哥！你先下去！让门外的太医进来！”秦月心看着秦子封又难受了起来，便对那侍卫大声说道。 侍卫领命下去，和太医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在方国很出名的神医。 秦月心赶紧给让位，让他给秦子封诊治。 那人把脉把了好久，脸上的神情秦月心也看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又过一会儿，那神医才慢慢离开了秦子封的手腕，转头闭着眼睛对秦月心慢慢摇了摇头。 “你不是神医吗？若治不好何以配的上神呢？”秦月心一看那反应，便一下子揪住那神医的衣领子火的大声骂了起来。 边上的人一看皇上生气了，顿时想要去劝，可这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的脾气可是越劝越大的。 宫里可是还有皇上的传言呢！ 当初，皇上还是公主，因着一个藩王口出狂言，直接将那人在树上倒挂了两天，整的那人一看见公主就躲。 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都静静低着头，等秦月心发完火。 床上的秦子封一看秦月心又要发火，便用尽周身的力气，朝着她喊到:“你如此，这是干嘛！我大限将至，能怨得了别人？” 秦子封的话让盛怒中的秦月心一顿，又狠狠看了眼那神医，一把将他推开，喊了声“滚。” 秦子封看着秦月心终于克制住了自己，长呼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 可刚一放松，秦子封整个人就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哥！”秦月心一个箭步跑回到了床边，将只剩了一口气的秦子封抱在了怀里。 “哥！”秦月心此刻除了喊一声秦子封，别的话竟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说什么！”秦月心突然看见秦子封虽闭着眼睛，可嘴巴却是微弱的一张一合，顿时低头附耳过去！ “也许局势会越发艰难，你的处境也会越发困苦！以后也就只剩你一人了，若实在撑不下去，便去找……”秦子封感觉到生命在飞快的流逝，他也就剩下这么点心事了！ 秦子封的‘他’字还没出口，便被秦月心给打断了:“哥！你放心，这国家我会好好守护的，拼了我的性命也不会让它有半点损失的！” 秦月心的话里除了国家丝毫没有提到顾北辰一句，不禁让秦子封有些心痛。 天家的孩子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 如今妹妹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份让她心动的感情，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又必须得选择国家。 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啊！ 秦子封抓着秦月心的手，微微在心里念到:来世，不要生在帝王家，好好的去追寻你自己的幸福！ 就那样，秦子封在心里说完那句话，抓着秦月心的手腾的一下便掉在了床上。 手中的落空，让秦月心愣怔一下，随即，隐忍多天的泪水从眼中奔流而下。 秦月心就抱着秦子封在那里呆呆坐着，直到眼泪流尽，直到秦子封的前襟被秦月心的眼泪浸透…… 大殿里的人看见秦月心的样子都不敢大出一口气，他们从未见到过皇上有如此悲怆的表情！ 直到晚上，秦月心抱着已经发凉的秦子封，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哥哥放心，这方国，我定守的完好无损！” 说罢，秦月心将秦子封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床上，接着，慢慢转身，表情淡漠的开口:“太上皇驾崩，明日召告天下！” 说完，秦月心不管身后已经跪了满地抽咽成一片的人，慢慢走出了秦子封的寝宫。 城楼上的风有些冲的慌，劲风吹拂起她的发梢和衣角，可秦月心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 顾北辰，是她亲手推开的； 哥哥，也在积劳成疾中走了。 如今，这又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顿时，秦月心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底慢慢蔓延上了心头，只是可悲，她已经没了可以取暖的人。 第一卷 第279章 担心 在城墙上吹了许久的冷风后，秦月心将心里的情绪一点点掩藏到心底，然后提着袍尾一步步地走下城墙，然后走进月色里了。 第二天中午，按照方国的习俗，秦子封的葬礼在算是正式开始了。 葬礼全程所有的仪式都有秦月心亲自主持，一连两天，秦月心都没有合上一眼。 可方国却在不经意间流传着一个说法，皇帝因着对先皇的愧疚，所以事事亲力亲为！ 第三日早上，秦月心在穿戴铠甲时听到侍女禀告了这件事。 等侍女说完了，秦月心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皇上不生气吗？”侍女一边帮着秦月心束发带，一边皱眉询问道。 “呵！这种事情自己心里有数便好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人的口舌呢！”秦月心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是，奴婢明白了！”那人听完了秦月心的话，点头明白道。 等穿戴好，秦月心顺手拿起悉心挂在墙上的剑，直直走出了大殿。 城门外，方国的大部分精兵已经集结完毕，等待秦月心的号令。 秦月心站在城门上，朝着城下的士兵大声喊到:“诸位将士，先皇驾崩，藩王作乱，如今是你们铮铮铁骨展现热血的时候到了！” ‘蹭’的一下，秦月心举起了手中的剑:“展示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让朕看看你们的力量！” “是，末将定当誓死忠诚！”‘哗’的一下，众将士用手中的长矛直直的砸在地上向秦月心宣誓道。 一会，秦月心便带着众将士出征了。 而另外一边，顾北辰正在边境做完巡防，便接到了下属传来的消息。 方国太上皇病死，国内出现叛乱，现任女皇御驾亲征！ 顾北辰听的眉头一皱，握着剑的手也不由得一下紧了几分。 心里也是不自觉的为那个出征在外的女子担心。 “将军，听说方国几个藩王早已存了那样的心思，此次也是做足了准备，怕是那方国皇帝有的受了！”那将士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惋惜。 那几次出去巡防，那位将士都不在，所以也不知道顾北辰和秦月心的渊源，自然也是口无遮拦的。 “关你什么事，再给我按着刚才的顺序巡查一遍！不许用轻功！”那将士的话刚出口，便听到了顾北辰又给他派任务的声音。 “将军，这，刚才不是已经查了两遍了吗？”那将士一听，脸瞬间扭成了麻花。 要知道，这一圈可是十几里的路程啊！ 还不许用轻功，那将士低头摸摸鼻子，他应该没得罪将军吧！ “没听见吗？还是想再加两圈？啊……”顾北辰越看他越不顺眼，接着冷哼一声。 “得得得！将军，别加了，我去，我这就去！”那将士说着理理身上的铠甲，一溜烟儿的跑了。 顾北辰看着那个比兔子还跑的快的人，不由得又冷哼一声！ 不过待那人走远，顾北辰却是又陷入沉默了！ 没想到她如今的境地竟然是如此的艰难，此番出征，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正担心间，顾北辰接到了龙孟然快马加鞭传来的密函。 顾北辰一打开看见里边的内容，不禁紧紧皱了眉头。 竟会有这种事情！ 顾北辰不敢稍有拖延，立马回了大营。 那日，秦子封给龙孟然的信里提到，他们之所以攻打了峒楚却又早早的退出来，就是因为他们趁着攻下峒楚的一段日子，已经在峒楚做了充足的手脚！ 秦子封秘密在峒楚城下埋了数百吨的火药，重要的是弄的悄无声息，让别人毫无察觉！ 秦子封在信中说道，若是龙孟然有心对方国不利，那便有人引爆火药，让整个峒楚变成一片废墟。 当然，秦子封也在信中说道，地方他是绝对不会告诉龙孟然的。 除非龙孟然将整个峒楚的大地掘地三尺，否则他根本别想找到放火药的地方。 龙孟然也因着这件事情苦恼了好多天。 他知道这是秦子封留给秦月心守国的下下之策，可也就是这样的下下之策，竟让他有些无可奈何了！ 一边是阿南的私人恩怨，一边是峒楚的百姓的安慰。 一连几天，龙孟然脑子里都是这件事情，挥之不去！ 不能想到最好的处理方法，龙孟然便先给顾北辰修书一封，让他暗中寻找火药的踪迹！ 顾北辰也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回了大营。 顾北辰没有对属下说实话，只告诉他们自己从峒楚旧志和野史里边发现这里都记载了一个共同的地方。 传说那个地方是一个十分有钱的商户的宅院，因着时间久远，渐渐被埋在了地下。 然后顾北辰假装作出一副财迷的样子对他们说，若是得了那笔钱财，他们也大可不必一直在这边境每天吹着风沙过活了。 顾北辰的话还没结束，他就看见其中几个人已经眼冒金光了。 顾北辰在心里对着他们说了句抱歉，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忽悠！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顾北辰一再和他们强调，这件事情太多人知道不好，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结果从那天开始，不断地有人晚上出去四处查看，想着可以发一笔横财！ 顾北辰每天静静看着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动作，心下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但愿他们知道了真相之后不会把他给打死。 不过几天过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顾北辰和龙孟然都不由得更加担心了。 这种事情，拖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万一哪家不小心用过火给点燃了，那整个峒楚可就危险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未解决，顾北辰便又接到了探子的来报。 秦月心和几个藩王势力在一处山谷激烈交锋，刚开始秦月心带领的军队节节取胜。 可不知为何，到了后来，突然便开始呈现出败势，被藩王打的退后了十几里！ 顾北辰一听秦月心有危险，瞬间便不淡定了，心里也像是被猫抓了的样子。坐立不安。 等探子退下吧，顾北辰一个人在大帐里思考良久，最后还是暗暗在心里做了一番打算。 想罢，顾北辰看了看那柄挂在墙上的剑，当下便一把取下，大步朝着外边迈了出去。 第一卷 第280章 一片荒芜 守在外边的士兵看到顾北辰出来，下意识的叫了声“将军”。 顾北辰点了点头，大声朝着那人说了句:“让佟副将在他营帐里等着我！” 那人得了命令，“哎”了一声之后，立马向着副将营帐跑过去。 而顾北辰则是悄悄有些慢的朝着副将的营帐走去。 顾北辰还未到目的地，副将已经先一步得了消息出来侯着了。 等见到顾北辰，那副将一个军礼喊了声将军，得到顾北辰的点头后，便随着顾北辰一起进了营帐。 “不知将军有何要事要急着见属下！”那人进了大帐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长话短说，我最近因着任务，要暗自离开峒楚几天，这几天由你好好守着边防，可有不便？”顾北辰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最后还询问了那人的意见。 “将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好好守护峒楚！”那人以为皇上又交给了顾北辰其他的事情，又看着顾北辰将如此重任交托给自己，当下便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如此便好，记住，关于我的行踪，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说着，顾北辰又嘱咐了一遍。 “是”，那人又掷地有声的回复道。 接着，在军营士兵集体训练的时辰，顾北辰消无声息的离开了峒楚。 一出了峒楚的大门，顾北辰便快马加鞭的朝着方国境内赶去。 不过一日顾北辰便到了之前那将士说的山谷处。 因着战争的破坏，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虽然偶能看见之前农舍的痕迹，可却也是残破不堪了。 顾北辰到了地方便下马了。 不远处的废墟中还冒着炮火过后的缕缕青烟。 顾北辰因着不清楚战争的具体情况，所以他找了一个僻静的树林，先将马栓在了那里。 随后，顾北辰一个人便轻装进了那片荒芜的地方。 没有了多久，顾北辰便看见了不远处有还安扎的大营。 接着，顾北辰从侧边一步步靠近大营，想要看清楚里边的状况。 不过待顾北辰看清之后，便稍稍有些惊讶，看这穿着，这些人应该不是秦月心的人。 顾北辰又消无声息的看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皱眉，就这些人，是怎么打过秦月心带领的精兵呢！ 现在营地里大这些人，从动作上来看，武功不怎么样，再看他们的习惯，完全没有一点士兵该有的样子。 可就是这么烂的一伙人，怎么还能打到这里。 顾北辰不禁忧心忡忡，心里的好奇促使他要看个究竟！ 可顾北辰一直等到了晚上，也不见有任何异常的。 顾北辰不禁心里疑惑，难道是秦月心不会带兵，或者是她带错兵了！ 反正顾北辰脑子里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不过还是没能想明白。 接着，顾北辰因着担心秦月心，还是先悄悄的离开了那座大营。 不过等顾北辰刚离开没一会儿，原本懒散的士兵突然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般，顿时又成了训练有素的精兵。 然后从主营里出来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盯着顾北辰离开的地方看了良久，最后又面无表情的回去了。 顾北辰显然是被发现了，而且别人演了一场戏他还愣是没有看出来。 不过等那戴面具的男子回了大帐，大帐里的众人纷纷朝他鼓掌夸赞道:“先生不愧是神机妙算，我等佩服！” “不必如此，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那戴面具男子从头到尾都是不卑不亢的。 “不知先生是何方神圣，先生是否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呢！也好满足一下我等的好奇心吗？”为首的南安王喝的有些醉了，晃悠着站起身来，还要摘下那男子的面具，话里话外也开始有些不知好歹了。 “王爷，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那人说着便向后退了一步，同时还又暗暗提醒了南安王一句。 “哎呀！你又不是女人，还害什么羞呢！”南安王不理会面具男子话里的声音，继续要伸手取下那人呢面具。 “王爷！你再如此我们的合作便算了！”面具男子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唉，先生，您别和他一般计较，您看，他也是喝醉了不是吗？”又一个王爷看了看南安王的德行，当下便多了几分嫌弃道。 面具男子并没有真的想要离开，所以也算是虚晃一枪，又重新回到了里边的座位上。 那面具男子看了看南安王那一副模样，心里暗道，就算是给你一百万精兵，那你也不一定能完全杀到帝都里边去。 那面具男子心里想着，不过却还没有完全注意到其他几个藩王都在暗暗观察那面具男子！ 众藩王还在疑惑，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人，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带领他们取得了胜利。 说实话，他们大都也想弄清楚面具男子的身份，所以在南安王借着酒劲询问面具男子身份的时候，那些个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看好戏！ 然后，事情还没开始，便被搅和了，那些人在心里不由得有些怨恨起多管闲事的那位王爷了！ 不过那位王爷却是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自顾自的喝自己的酒。 酒过三巡，那群人里边也开始慢慢放开了，当着面具男子的面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起来面具男子的身份。 当下，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面具男子不由嗤笑一下，若不是因着着急的事儿，他才不愿意来这里呢！ 没一会儿，那些人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包括刚开始那位王爷，他也因着自顾自的喝酒而早早趴在那里昏迷不醒了！ 面具男子看了看边上各式各样的躺法，瞬间摇摇头便出去了。 外间的人大都不知道面具男子的身份，所以对着他在军营里乱窜就有些说法了！ “喂！什么人，大半夜的成何体统！”士兵看着面具男子鬼鬼祟祟的，便直接朝着他骂了过去。 “看清楚！”那男子也不说什么，轻轻从袖子里拿出了军营里的令牌。 看到令牌后，那士兵这才放面具男子去了别处。 再等面具男子独自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慢慢摘下了面具，接着还慢慢松了一口气。 面具下边，那张脸，赫然是顾佳雅身边的苏七！ 第一卷 第281章 顾佳雅的布局 苏七憋憋嘴，唉，当家的怎么能给他派这样的活呢，真是劳心又劳力。 苏七在那抱怨，让他一个商人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吗？ 不过想着阿南的委屈，苏七还是把其他的话给憋了回去。 没错，苏七便是顾佳雅派来的。 用顾佳雅的话来说，无论如何，都得让该得到惩罚的人受几次教训才是。 所有的布防都是顾佳雅交给苏七的，可那东西让苏七一个外行人看都觉得玄妙的不行，更别说稍微懂些行军打仗事情的那几个藩王了。 苏七把本事往那一露，他们立马服服帖帖的将军队交给苏七指挥了。 不过让苏七嗤之以鼻的是，那些个藩王的军队也只能让当家的本事发挥一半，那些个人根本就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子嘛！ 苏七还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吐槽来着，苏六冷不丁的从暗处出来了，将苏七给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出手打上去。 “哎呦！哎呦！连亲哥哥也要动手打了，你是越发厉害了是不是？”苏七的手还没上去，苏六的调侃声便开始了。 “谁让你从背后出来的，这能怨得了我？”苏七给了苏六一个白眼，冷声骂了回去。 “行了，自然不和你扯这些没用的了，你知道今天在大营外的人是谁吗？”苏六言归正传，就连脸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谁啊！不是秦月心的探子吗？”苏七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掰扯也掰扯不出其他人来啊！ “如果是秦月心的探子那还用我说吗？真是的！”苏六回了苏七一个‘你有病’的眼神。 “那还不快说，不知道我在任何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都会引起怀疑的嘛？”苏七咬牙切齿的说着。 苏七看着哥哥，有时候真想揍他，总是不能一语中的的说到重点。 “是当家的二弟，顾北辰大人！”苏六看了一眼苏七，面带严肃的说了出口。 “什么，咳咳……”苏七因着着急，一听到那消息时，便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咳嗽了两声。 但又怕被人发现，苏七赶紧给憋住了。 待缓过来，苏七眉头紧皱的问了句:“他为何过来？不应该啊？难道是皇上另外给他安排了任务？” “怎么可能，就算皇上不顾顾大人的功劳，那看在当家的眼里，也不会让他孤身犯险的！”苏七的想法还没说完，便被苏六一口给打断了。 “可别的什么理由也不对啊！”苏七绞尽脑汁也没往感情方面去扯。 苏七抬眼看看天空，低头对苏六说:“不管什么原因，你先别暴露身份，暗中观察！” 不等苏六说话，苏七又来了一句:“行了，你先走吧！” 不等苏六说个再见，苏七已经转身回去了。 把苏六在后边给气的牙痒痒，他这哥哥当的真的一点威严都没有啊！ 随后，苏六也消失在了月色里。 而一边的顾北辰还没走远便发现了身后有尾巴跟着自己，瞬间换了心思，先把那人捉住再说。 结果顾北辰带着那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他栓马的小树林。 来的时候顾北辰便发现了那个树林的玄妙之处，树林虽然不大，可里边的树却是按照阵法布局种的，一般人进了里边可不好出来。 顾北辰之前也不懂这些的，可顾佳雅给他的书里提到了一点，让他受益颇深。 进了那片树林之后，顾北辰故意走的慢了一点，不过他是顾忌身后那人的，生怕他给跟丢了。 就是不知道那人知道了顾北辰的想法后会不会吐血。 又走了一段路程，顾北辰看着差不多了，便忽的一闪没了人影。 身后跟踪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没了顾北辰的踪影。 瞬间，那人的头就大了。 那人又四处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顾北辰的踪迹，便也没再隐藏自己了，于是慢慢走到了明处。 可他刚一走出来，身后突然的一股强大力量便将他给打倒在地。 “啊……”，那人闷吭一声便被顾北辰三两下给制住了。 “你是什么人都有，竟胆敢跟在我的身后！顾北辰别住那人的胳膊冷冰冰的问道。” 那人的脸被顾北辰摁在地上，这下子被问起了，心里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一直闭口不言。 “嗯……，你说不说？”顾北辰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狠问了一句。 可那人依旧是一句话也不开口，顾北辰当下心里大火:“你再不说，信不信我将你吊死在这里！” 可这话说完，顾北辰见那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其实不是那人不想说，可实在是不能说啊！难道让他告诉顾北辰，我是你姐姐的人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了，那顾北辰肯定会刨根问底的，那当家的事情不是都暴露了吗？ 那样想着，那人下意识的又闭紧了嘴巴，同时心里还暗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 顾北辰从侧边看到了那人的动作，当下冷笑:“呵！看不出来，还是个护主子的人，那你便好好的待在这里等你主子救你吧！哼！” 说罢，顾北辰快速的用绳子将那人从后背给紧紧的反绑的结结实实的，最后还给打了个死扣。 接着顾北辰又将那人全身上下给搜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最后，顾北辰拖着那人在树林里找了一颗特别高的树，然后将那人给倒挂了起来。 那位被吊着的人当下真的是有些想哭的。 刚才没有给苏六当家的发消息，这下除了顾少爷也没人知道他在这里，那他会不会真的就吊死在这了呢？ 没等他想完，就感觉整个身子开始摇晃起来。 原来顾北辰先将那人吊起来之前，又给他背后连了一根向下的绳子，接着顾北辰就像是和尚撞钟一般，拉着绳子四处乱晃。 那人被倒吊着，大脑本就充血了，所以没等顾北辰晃悠了几下，他便开始头昏脑涨了。 此刻的他闭着眼睛，表情痛苦的在心里暗道:当家的，你知道你家二弟这样的性子吗？ 可远在景洪的顾佳雅哪里能听得到他的呼唤呢！ 然后，被吊着的那人为了好过些。一直用脚依着绳子想保持一下平衡。 但好像是用力过头了，就在他用劲时，脚上的鞋子啪的一下就掉在了顾北辰边上。 第一卷 第282章 顾北辰知晓背后之人 忽的，那人感到脚上一空，瞬间他的脸色大变。 顾北辰本想着问他最后一次的，可啪的一下鞋子却掉了下来，幸亏他躲得即使，否则就接受那鞋的洗礼了。 他本没当回事，可他分明看见那人脸色变了好几变，现下心里起了疑惑。 刚才顾北辰搜那人身的时候，并没有查他的鞋子，顾北辰不觉皱眉，难道鞋子里有什么东西不成。 顾北辰先是用脚踢了一下，鞋子飞了几步远，顾北辰心道，没什么东西啊，那他干嘛紧张呢！ 所以，顾北辰又往前走了几步去看看，忽的，他看见了那鞋子里边有些熟悉图案。 顿时，顾北辰怔住了，那个东西，不是上次在峒楚赌坊的老板身上见过吗？ 而那人正是姐姐的人！ 顾北辰蹭的一下抬头看向了被吊着的那个人，那他也是姐姐的人。 那被吊着的人倒看着顾北辰晦明晦暗的脸色，瞬间心下叹口气，当家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其实，顾佳雅从一开始做生意开始，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要求的。 后来生意渐渐做大了，苏七就和顾佳雅提了一次。 当时顾佳雅还嫌麻烦，说弄那个干嘛，怪麻烦的！ 可苏七说，现下大家都这么干！ 苏七还说，那个东西也算是一个图腾，还能作为一种信仰，还避免了别人冒充他们的人…… 反正苏七说了好大一堆好处，顾佳雅听得直想笑。 图腾？他们又不是原始部落。 不过在后来的经商过程中，顾佳雅还是发现了那东西的好处。 每个人好像都为有那么一个图案而自豪，好像那样才能显得他们真的是顾佳雅的人了。 还有一次，竟有人想要冒充他们的人进货仓查看，幸亏有了那图案，才能及时的发发现，也免得了更大的麻烦！ 不过为了不招摇，顾佳雅还是让他们将图案弄在了衣服或者鞋子里边。 在江湖上行走也不容易招惹人！ 而现下被吊着的那个人显然是将图案弄在了鞋子里。 更加重要的是，他被顾北辰发现了。 顾北辰冷着脸将那鞋子踢到那人头下方，盯着他冷声道:“现在你该跟我好好说说了吧！” 那人心里一个劲的向顾佳雅道歉，冷不丁一下子听到了顾北辰的声音。 当下，那人‘呵呵’作出一副干笑的样子:“呵呵，呵呵！少爷能先将我放下来吗？” 顾北辰听了他的话，正要去解绳子，刚走了一步，却又立马转过身来了:“你先和我说完，我再放你下来，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呃！呵呵！少爷都认出我来了，我怎么还会骗你呢？”那人听的顾北辰的话不由得脊背发凉，他怎么知道自己打算骗他呢！ “你说吧，最好快点，那样我便可以早点放你下来了！”顾北辰环手抬头看着吊着的那人。 顾北辰看着他在犹豫，便又补充了一句:“没事儿，反正我的时间很多，我也不介意陪你多待会的！” “呵呵！少爷，你又拿我说笑了！”那人在心里哭号，惹谁也不能惹了顾二少爷！ 那人又顿了一下，接着一边在心里思量着该说哪句话一边，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我是和苏六当家一起来的，然后碰见了少爷，便觉得有些疑惑，所以就跟着你了！” “没了？”顾北辰眼巴巴的等了半天，就等来来了这么几句，随意非常不满意的问了下。 “就这些了，其他的…小的真的…真的不知道了呀！”那人被吊的脑子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那我走了！你等着别人来救你吧！”顾北辰憋嘴，当下不满意的要离开！ “哎哎哎！少爷，您不能不管小的啊！”那人大叫道。 顾北辰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去。 “我们本是打算去见苏七当家的，半路碰见了你，我便跟着你了！”那人一看顾北辰要走，当下急得把苏七也扯了出来。 “苏七，怎的还有他？”顾北辰一听苏七也在便停住了脚步。 “啊……，少爷，您别问我了，我就是一个听事儿做事儿的，说太多了，我就真的破规矩了！您行行好，放我下来吧！”那人哭丧着脸无奈的劝道。 顾北辰听了，当下也没难为他，江湖的规矩他也算是懂点的。 那人刚被放下来，便因着头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看着顾北辰，他忽然觉得有好几个少爷在自己跟前晃悠！ “我姐姐在哪？”顾北辰突然冷声问道。 “当家的，当家的自然在景洪啊！”那人趴着地面狼狈说道。 “嗯，一会儿你自己回吧！”顾北辰说了一声便打算离开。 “少爷，你别…别把我…丢在这…这里啊！”那人虽头昏，可也不忘了喊一声顾北辰。 他刚才进来就发现了这林子的不寻常，当下更不敢让少爷独自丢下自己离开了。 被他这么一叫，这才想起来这事情。 于是，顾北辰便嫌弃的拉着那人的胳膊出了林子。 走出林子的途中，顾北辰还去把自己的马也顺便牵了出来。 一出林子，顾北辰就丢下了还没缓过来的某人，飞身上马，留下一波灰尘离开了。 那人看着顾北辰离开的身影，心里暗道，得赶紧去找苏六当家的了，这事情怕是有点麻烦了。 等那人找到苏六说了被顾北辰‘活捉’的事情后，把苏六给气的朝着他的头狠狠打了一下:“让你成事不足，跟个人还能被整了？” “六哥，那你不看对方是谁吗？二少爷本就是个人精，我哪里能糊弄过他去呢！”那人摸摸被苏六打了的地方皱眉叫屈道。 “嘿！你还顶嘴！”苏六瞪眼看了他一下。 不过苏六这心里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当家的本就说了，最好别让太多的人知道。 唉！这顾二少爷为什么来这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偏偏还又让他给发现了当家的计划！ 苏六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过苏六也不敢耽搁，赶紧给顾佳雅飞鸽传书，告诉她顾北辰知道了的事情！ 第一卷 第283章 姐弟长谈 可顾北辰的人却是先苏六一步到了景洪，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了。 顾北辰因着着急来，早就忘了问那人顾佳雅在景洪的住所了。 当下，看着满大街的人，顾北辰皱眉，这是该去哪里找呢！ 不过他又想起了那时在峒楚的事情，于是就按照发现的那图案找相应的商铺。 溜了大半圈，顾北辰也没找到一处，不禁心里疑惑。 随后，，顾北辰又想着这样瞎找也不是个事，便随意进铺子里边去了。 逛了几个铺子，顾北辰想着看不见人家的鞋子，那就老人家的袖口了。 有人看到了顾北辰的眼神不对，冷冷盯了他一眼，他这才稍稍有些收敛了。 在进入一家当铺时，顾北辰忽的看见了那个熟悉且好久不见的身影。 顾佳雅在当铺查完账正准备要出去，忽的看见有人进来，顾佳雅下意识的抬头，突的便看到了门口的顾北辰。 顾佳雅在看到顾北辰那一刻先是一顿，心里道，怎么会在这里见到顾北辰！ 然后顾佳雅的疑问还没出口，便听到了顾北辰有些公式化的声音:“我找姐姐有些事情想问！” “好！”顾佳雅虽不知道是什么事，可还是先微微笑着答应下来了。 接着，顾佳雅便带着顾北辰回了自己在景洪的住所。 刚进门，顾北辰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姐姐为何派人去方国，还掺和人家的国事！” 顾北辰还不知道顾佳雅到底派苏六苏七去方国到底是干什么，为了试探，所以便加了后边半句。 顾佳雅一听，当下便明白了，顾北辰是知道了什么！ “凡事都是有因果的，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别管就是了！”顾佳雅慢慢走到桌边，给顾北辰倒了一杯茶。 顾佳雅那话一处，顾北辰心下了然，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再说，你不是应该在峒楚守着的嘛？来这里干嘛！擅离职守可不是小罪啊！”顾佳雅将茶端到顾北辰跟前，微微点头示意他接下。 “可姐姐，我来这里便是想要知道姐姐为何做那样的事，一个不好，姐姐可知道你担的是名声和责任吗？”顾北辰接过顾佳雅的茶，但却是放在了桌上。 “我自然是知道的，还是那句话，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顾佳雅不愿透露太多的原因。 “姐姐，你不会是想着要帮皇上灭掉方国吧！”顾北辰看着顾佳雅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得说过了心里的疑惑。 “呵！你可真的是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啊！”顾佳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那姐姐倒是和我说说呀，到底是为什么，我知道姐姐的脾性，你一向不是不愿干这种事情的吗？”顾北辰想着秦月心，心里还是一阵担心，便又开口道。 “你来景洪便是为了问我这件事？然后现在还一直在位这件事情纠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顾佳雅突然一本正经的分析了几句，然后定定看着顾北辰。 “啊!”顾北辰被顾佳雅看的一时语顿。 “说说啊！你来这儿的目的！”顾佳雅盘手嘴角轻笑的问道。 “再让我分析分析，方国内战，你在峒楚的压力会减少几分，所以你应该高兴才是，可是……”顾佳雅故意说了半句后停顿了一下。 顾北辰的样子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他生怕顾佳雅看出来他的异常。 “你非但不高兴，还一脸担心的样子，这说明方国内战会有什么让你操心的东西！”顾佳雅又看了顾北辰一眼。 “然后，这个东西可能会因为这次内战而有所伤害，就东西而言，据我所知，你没去过方国，所以谈不上有什么喜欢的，可是人就不一样了……”顾佳雅的声调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姐，你渴了吧！给……”顾北辰刚一听到顾佳雅说‘人’便立马端起顾佳雅刚才递给他的那杯茶。 “你别打岔！”顾佳雅把顾北辰的手推开，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了，方国内战，受直接影响的便是刚刚登基的秦月心了，你……”顾佳雅刚想着难道顾北辰喜欢的人是方国的，可再一分析突然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好了。 顾佳雅之所以怀疑是秦月心，是因为如果顾北辰喜欢的是方国平民，就算是战争，他也可以直接将人家接来越启。 可是从字面看来，顾北辰在意的那人受战争的直接影响，而且还不能轻易离开方国，那想必是很重要的位置了。 再一条件带入，顾佳雅自然而然想到了秦月心。 顾佳雅的话一出口，便死死盯着顾北辰，向他求证。 顾佳雅心里有些忐忑，怎么偏偏是秦月心呢，她真的希望自己猜错了。 可事实出乎顾佳雅的意料，顾北辰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便沉默不语。 顾佳雅顿时后退了几步，面上的神情也像是备受打击。 呵！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竟还有了那样的关系！ 顾佳雅长呼一口气，让大脑冷静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你一开始便知晓她的身份？” “不是，也是刚知道没多久！”顾北辰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愧疚。 顾佳雅一听，难怪！ 顾佳雅知道，顾北辰算是一个很现实的人，若是早就知道了秦月心的身份，他就不一定会对她有别的感情了。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放不下？”顾佳雅突然换了话题，声音也有些冰冷的问道。 顾北辰听了顾佳雅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放不下，自然是放不下啊，不过现在的他只想看着她安好便是。 顾佳雅看顾北辰什么也不说，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可我有必须向她方国讨回来的东西怎么办，你知道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更何况她方国可是动了我的底线！”一阵沉默过后，顾佳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姐姐也说是方国啊，那就一定不是她做的啊！姐姐为何却要让她来承受呢？”顾北辰钻了顾佳雅话里的空子说道。 “谁让她继承了方国的皇位呢！这次我若想让，别人还指不定以为我有多么好欺负呢！”顾佳雅搅动了一下茶杯，轻声说道。 第一卷 第284章 心意 ?“姐姐！”顾北辰依旧想要劝道。 “行了，我的性子你应当是知道的，多说无益！”顾佳雅抬手打断了顾北辰的话。 “姐姐，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时候惹你的事情！”顾北辰皱眉，当初在峒楚时顾北辰就体会到了顾佳雅的厉害，当下更是怕她再做了什么秦月心不能承受的事情。 “你现在这是干什么，暗地保护她？”顾佳雅看着已经深陷在感情里的顾北辰，不由得加重了口气。 “你要知道，只要她是一天的方国皇帝，你们就绝无可能！”顾佳雅对着低了头的顾北辰大声喊道。 顾佳雅说的是实话，任谁的臣民能允许他的君主与外邦人共享天下，更何况秦月心的继位本就有很多人不服气。 “我知道，我都知道，即使她不是方国皇帝，我们也不一定会有可能，更别说现在了！”顾佳雅的话说了很久之后，顾北辰才慢慢抬起头来说道。 “可姐姐，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可无论我再怎么隐忍，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顾北辰说到动情处眼角竟还泛着一丝泪花。 顾佳雅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之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顾北辰声音沉沉的响起:“我自知劝不了姐姐改变心意，不过我也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下去的，姐姐保重！” 顾北辰说完，又向顾佳雅行了个大礼。 那一刻，顾佳雅意识到，他再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小孩子了。 他的心里既装了抱负，也装了感情，或许那感情会从此牵绊他一生，让他一生痛苦不堪，却甘之如饴。 顾北辰走了，顾佳雅静静在那里坐着，却不知道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恭敬的喊道:“当家的！苏六当家送信回来了！” “进来吧！”顾佳雅淡淡回了一声。 那人放下信，想着站在一旁等顾佳雅回信，却不想顾佳雅还没看信便摆手示意他出去。 那人疑惑了一下，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出去了。 就算不看，顾佳雅也知道里边写了些什么。 左右不过是顾北辰知道了，然后再问她该怎么办了！ 顾佳雅轻声叹口气，不觉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可秦月心和秦子封利用阿南在先，她不过是让他们偿还一点利息罢了！ 最后，顾佳雅想了良久，还是在心里暗道，她之前和顾北辰说的没错，她不是圣人，她睚眦必报，这才是她！ 想罢，顾佳雅提笔，慢慢写下了几行字！ 不等信完全干了，顾佳雅便把信塞进了信封。 接着顾佳雅将信交给了送信来的人，便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睡着了。 梦里顾佳雅梦见了龙孟然，梦见他们依旧在王府，没有廖清雪，也没有其他讨厌的人，阿南在院子里玩耍，龙孟然在屋里看书。 梦着梦着顾佳雅突的笑了，然后一下子从梦境里出来了。 恍惚间，顾佳雅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心里一阵失落。 梦里那般美好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顾佳雅不敢去想，她怕那天真的不能到来了。 而另外一边，苏六将信送了出去，因着还没有回信，所以他们依旧按照原计划帮着那几个藩王攻打秦月心。 秦月心从开始的胜利到后来的节节败退，前后不过多半月的时间。 慢慢的，秦月心军中开始有人传播了丧气的谣言，说秦月心那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招致如此祸端的。 秦月心先是处决了几个最初散发谣言的人，可到了后来，大家虽然闭口不提，但从各种行动上来看，他们明显是疲于战争的。 后来几天，秦月心自己都有些心绪不稳了，她甚至还想着，这是不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可即使这般想着，秦月心也是不能流露出分毫的。 又过了两天，秦月心的军队被几个藩王围困在了一座孤城里，情况十分紧急。 同所有的军事作战一样，他们先是切断了城内的水源。 只要切断了水源，就算她城内有再多的粮食，那也是死路一条。 几个藩王本着这样的心思，就静静地在外边安营扎寨起来了。 而城内却因着被围城，人心开始有些动荡了。 秦月心此时面临的处境便是，即使她派人外出求援，也不一定有人会来帮助她，不过说不定会有趁机过来分一杯羹的。 顾北辰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的。 当日，顾北辰从景洪离开，那速度比他来时的还快，结果两日还未到，顾北辰就已经到了秦月心被围的孤城附近了。 顾北辰先是没有露面，而是在孤城边上仔细的查看了地形特点，然后又观看了敌军的先锋布局，这才慢慢退到了那座孤城的后山上。 因着围城，外边的人也在山上设立了士兵，生怕里边的人给逃出来了。 顾北辰为了方便，慢慢匍匐上了山，然后趁其中一人不休息，一记力道极其重的手刀便下去了。 那人还没有任何的反应，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顾北辰将他的衣服扒下来，给自己换上了，然后又将那人丢在了山洞里，悄无声息的换了另外一副模样。 接着，顾北辰便穿着叛军的衣服进了那座孤城。 城虽然被围住了，可里边的秩序却是在秦月心的管理下相当整齐。 士兵一波又一波的巡视，偶尔还有几个将军！ 顾北辰不得不佩服秦月心的临危不乱，若是换了包括他的其他人，那也不一定会有这种效果。 顾北辰一边想一边想要偷偷溜进去，却不想还没翻过去便被人发现了！ 外边的人一直盯着看里边的人有没有出来，同理，里边的人还怕外边的人进来对他们不利呢！ 就那样，顾北辰也算是轻而易举的见到了秦月心。 秦月心当时正在大帐里想计策，却忽的一个抬头看见了故意被人绑来的顾北辰了。 第一卷 第285章 顾北辰退敌 “皇上，你给我五千精兵，不出两日，我定让城外那群人好好退回去。不带一点拖泥带水！”顾北辰一看见秦月心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胆敢当着皇上的面儿大放厥词！”压着顾北辰的那个士兵一听顾北辰的话，不由得冷笑了几分。 顾北辰回头看了看那人不说话，接着便又整个埋头等着秦月心发话了。 秦月心在看到顾北辰那一刻真的是有些发懵的。 她是想过很多人的，可没想到最后陪着自己死的却是自己最不敢想的！ 接着，顾北辰说完便一直等着秦月心的回答，可也没听见声音，便不由得又抬起头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各种情绪只有他们两人懂得。 “不知皇上对我的意见是不是有什么看法？”顾北辰见秦月心不理会自己便又接着问了一句。 秦月心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了。 秦月心对着押着顾北辰的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那俩人刚开始有些犹豫的看着顾北辰，担心他对皇上坏了规矩。 可秦月心接连的摇头还是让他们先下去了。 “你怎会来这里呢？”秦月心在脑子里组织了大半天的语言，到了嘴边，就剩下那么一句了。 “我想我们现在不是该聊天的时候吧！”顾北辰直接忽略了秦月心的话，转而说道。 “若皇上信任我，那便由我带兵突围，若皇上不信任我，那便算了！”接着，顾北辰忽然自顾自的说道。 顾北辰说完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秦月心的决定。 良久，秦月心转身对身后士兵说了句:“点五千精兵给顾大人！” 士兵握拳应声回道:“是。” 顾北辰在去点兵之前再没有和秦月心说一句话。 就那拿前几句来说，他俩的对话里找不到一丝其他的情绪，两人都掩藏的好好的。 即使到了后边，两人之间也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仿佛他们天生就是那样吃饭的。 之后，顾北辰用了半日来和士兵熟悉。 顾北辰这次选的战术和阵法也是顾佳雅在书中提起过的。 以少胜多，更关键的是作用一个巧劲，顾北辰没有太多时间来和士兵做相互的熟悉，所以，今天这战术他只希望能成功一半便好了。 随即，顾北辰又指挥着他们在里边练了几次，等稍微有些连贯了，顾北辰便带着那帮人上战场了。 顾北辰训练的时候，秦月心一直在边上站着看。 等到顾北辰带人上了战场，秦月心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小声嘀咕:“那人的身份还未查明，怎么便敢将如此重任交托与他！” 秦月心听了这话，慢慢扭过头来，盯着那人冷冷说道:“要不你来试试！我不强求，你只打退敌军一次便好！” 随即，那人一言不发的低了头，更不敢看向秦月心的眼神。 秦月心在城楼上看着顾北辰在外边指挥着，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北辰真正算得上是一位将军的样子。 也是那一眼，深深刻在了秦月心脑子里好多年。 顾北辰也算是个厉害的，刚一上场，几次变幻间，就让敌人捉摸不着头脑，然后又是几下，便打的敌人开始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整个持续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便由顾北辰的胜利结束了。 顾北辰在指挥士兵回城时不由得疑惑，今天这仗怎么有些简单呢，他还未发挥出真正的势力，战争便结束了。 所以，到了最后顾北辰自己也有点发懵！ 那几个藩王溃不成军的逃走了，顾北辰想着，这下应该也不用他了，秦月心一个人也能将那些个东西管理好。 进了城，顾北辰明显从哪些人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特别不一样，满眼的钦佩。 不过顾北辰却是不在意这些的，他慢慢走到了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的秦月心面前。 “我说过的，我也做到了！”这是顾北辰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顾北辰便卸下铠甲离开了。 秦月心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看着顾北辰离开。 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着，他们这下真的再没有任何相见的理由了吧！ 后来，秦月心收拾残局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秦月心为了快点结束，张贴了好大的封赏，几个藩王都遭到了属下的叛变，将那几个人按照将功赎罪的方式送回了帝都。 也是如此，秦月最后处理那些人的手段都是有些毒辣的。 几人先是被抄家，然后秦月心让众人围观行刑场面，一时间秦月心的统治下又多了一条，冷酷无情。 秦月心知道，经历了这件事，百姓再听上一些风言风语的，肯定不会在再对她如之前那般了。 索性，秦月心也不在意，自古以来，皇帝不都是那般孤独的嘛！ 再说，她也已经快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冷了。 其实那日顾北辰之所以能那么快的结束战争，是因为后来苏六苏七已经退出了和藩王的联盟。 那日顾佳雅在给苏六的回信中说道，再小惩一下便算了吧。 顾佳雅清楚，顾北辰也是个执念很深的人，若她一直坚持着那般对待秦月心，顾北辰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后来，顾北辰回了方国，探子告诉苏六顾北辰回来了。 然后距着发兵攻城的日子也差不了几天了，苏六一直派人密切监视顾北辰的动静，却没想到他竟直直进了那座城池。 瞬间，苏六有些无奈了，如此这般，这仗了怎么打！ 然后苏六将消息告诉给了苏七，苏七一听，当下便决定闪人了。 苏六更是一下子顿住了，这个怎么比他还反悔的快呢！ 当下苏六问道:“当家的前几天可是说了的，得让她吃够苦头，咱们才能撤呢！现在便不干了，会不会有点……” “有什么有，你不知道二少爷的本事，论军事作战，我能厉害过他吗？况且这二少爷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大不了，我们在这多呆几天，反正今天这仗我不打！”苏七一口分析完了时势，当下还摇着头像是确认自己绝对不出兵一样。 第一卷 第286章 祁释递国书 果然，到了下午，顾佳雅的信便传到了，小惩？ 苏七看了那信，又想着顾北辰的事当下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是，苏七便趁势离开了那几位藩王的军营。 然后，他们便听得了秦月心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苏六有些搞不明白这形势了，便一脸疑惑的问苏七，苏七给了他一记白眼，冷哼一声:“你去睡一觉，长长个子便明白了！” 苏六听出了苏七的嘲讽，当下气的牙痒痒！ 不过在顾佳雅的示意下，苏六苏七还是很快的离开了方国。 回到景洪，顾佳雅便安排苏六苏七清点在方国的产业，准备全部回本。 而边境，北国因着秦月心的一仗打的而多了些忌惮。 总而言之，三国间的势力算是稍微有些稳定了。 而龙孟然依旧没有找到火药，不禁几天眉头紧锁。 那天，龙孟然在处理奏折，张公公提了一句，年关将至，边陲又送来贡品，是要按着惯例分给各宫娘娘吗？ 龙孟然听得张公公的话突然一顿。 各宫娘娘，可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啊！ 且那人现在还不在这里啊！ 那样想着，龙孟然突然就想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去找顾佳雅了。 想法刚刚进了脑子，还没捂热，一个小太监便哒哒踩着脚匆匆忙忙进来了。 “慌慌张张干什么呢！”张公公一看便小声骂了一句。这都提醒几次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呢！ 小太监眼神里满是歉意，可他真的想告诉师傅，要不是很着急的事情，他也不会这样啊！ “公公教训的是，奴才记下了！”在皇上跟前也不能叫师傅，更不能解释，小太监便微微低头认下了。 “什么事情？”龙孟然因想着顾佳雅也没怎么在意小太监的失礼。 “回皇上！北国皇帝送来了国书！”小太监恭恭敬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龙孟然。 张公公见状，上前一步取下国书，这才递给了龙孟然。 龙孟然一听到北国，便皱眉了，方国的事情还没解决，祁释这是又要干什么！ 龙孟然打开国书，看了一行便皱眉了。 什么叫为了维持两国关系，朕特意去出使越启！ 祁释要来？ 龙孟然瞬间头大了，这出使是假，怕闹事是真的吧！ 按着祁释的性子，不闹个翻天也是好的。 可看着上边的日期，龙孟然有不觉的皱眉了，就在几天之后。 若是接了，那去见顾佳雅的时间是不是又得推迟了。 龙孟然心里满是不愿。 况且暗卫传回来消息，顾佳雅独自一人送阿南进了药谷。 这一去便是几年，他都没我再见阿南一面，顿时，龙孟然心里又满是愧疚。 不行，龙孟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在祁释来之前接回顾佳雅！ 那样想着，龙孟然也便那样做了。 下午，龙孟然便让人备好快马，自己一个人快马加鞭的出发了。 同时，龙孟然也让人给路上的驿站都传了消息，沿途全部备好快马，他每到一个驿站，便换一匹马，那样的话就能更快的到达景洪了。 龙孟然刚离开宫里，廖清雪便接到了齐子成的消息。 当日龙孟然自己回来，廖清雪别提多开心了，她以为龙孟然和顾佳雅又出了什么问题。 心里还想着，皇上这次独自回来，是不是就说明，他不要顾佳雅了。 那一刻，廖清雪心里的憎恨少了一些，她又开始对龙孟然抱有希望了。 可一连几次，廖清雪去求见龙孟然，却都被张公公给挡了回来。 后来，廖清雪又听得了龙孟然和顾佳雅在景洪的事情，当下，廖清雪一个踉跄，是自己多情了。 龙孟然从来没有不要顾佳雅，自己也自从顾佳雅出现后再没有进入龙孟然的心。 不由得，廖清雪对顾佳雅的恨又加深了几分。 而现在，龙孟然却又快马加鞭的去接顾佳雅了，廖清雪的心里更是不能接受。 齐子成看着廖清雪脸上狰狞的变化，不由得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把自己给毁了的。 “听说方国皇帝要来越启了，就在这几天！”齐子成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哦！就是那个听说名声不是很好的人？”廖清雪一听，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嗯！”齐子成低头回了一声。 “呵！听说那皇帝出了名的手段毒辣，且且不择手段，若是让顾佳雅犯了他的大忌那会不会很好玩儿呢？”廖清雪自顾自说着，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这，会不会……”齐子成听了廖清雪的话突然有些担心，那祁释可不是好惹的。 况且若是他们的心思被龙孟然察觉了，那也是逃不掉一死啊！ “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还不行吗？你只管听我的就好了！呵呵！”廖清雪看齐子成有些迟疑，便慢慢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将手一把搭在了齐子成右肩上。 瞬间，齐子成身体绷的紧紧的了。 廖清雪的手也清晰的感觉到了齐子成身体的变化。 她不由得一笑，这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同往日一样，廖清雪用另外一只手慢慢抓起了齐子成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皱眉细声说道:“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除了你，我可再没有别人心疼了！” 轰隆一声，齐子成再次陷入了廖清雪编织的温柔乡…… 哪里不愿意，哪里不方便，在欲望的驱使下，人心可以为一切让步。 同时，北国。 “皇上，您为何给越启发国书呢？您亲自去会不会降了身份呢？”祁释身边的大臣不由得皱眉问道。 “呵，你如何这样认为，若是北国不强大，照样还不让人小瞧了去？”祁释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那大臣看着祁释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世上，他最怕的东西里边有一样，那便是皇上的笑。 其实，祁释和祁礼都是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可比起祁礼的正派，祁释的笑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指点！”那人不敢乱猜，只得小心回答着。 第一卷 第287章 知晓身份 ? “呵呵！朕只是去观赏一下那越启的大好河山，听说比我北国还要美上几分呢！哈哈……”祁释看了一眼那人，突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呃！”那人一下子怔了一下，这话怕只有皇上敢说吧！ 一个皇帝，说别的国家风景好，国家好，这真的是让他无言以对啊！ 算了，反正皇上从不按照常理出牌，他只要冷冷静静地听话便好了，皇上干什么他又哪里管得着呢！ 于是，那人立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哎，这次二弟回来，听说像是丢了魂一样，顺便我也看看，是谁将他的魂勾了去！呵呵……”接着，祁释又冷不丁的出来这么一句。 那日，祁礼从越启回来，先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和他交换了药，然后便是闭门不出。 再后来，暗卫回复道:“晋王多日来一直在府中作画，画中都是同一个女子！” “哦！”祁释当时一听，便来了兴趣。 多年来祁礼一直无欲无求，让他怎么都找不到弱点，这下子，突然便出现了。 那他倒要真的看看这位能撬的动祁礼心的人，若是可能的话，只要再稍加利用，祁礼可能也就不再是他的对手了。 可祁释没想到的是，那个让祁礼魂牵梦绕的女子竟也撬动了他的心。 可在那种情景下，他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晋王府。 “王爷，听说皇上要去越启了！”苏九一得到消息便匆忙赶来告诉祁礼了。 “越启？”祁礼一听，便啪的一下合上了书，直起身来。 “正是，听说过不了几日便要出发了！”苏九双手握拳回道。 祁礼一听那消息，一下子皱眉陷入了沉默。 别说龙孟然不知道，就连祁礼也是一头雾水。 苏九看着祁礼陷入沉思，便轻声问了一句:“王爷，我们该怎么办呢？” “先按兵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祁礼抬手示意苏九稍安勿躁。 “是，属下明白！”苏九知道祁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没再多问。 “那属下先告退了！”苏九知道，每天这个时候祁礼是不喜欢人打扰的，若非事情紧急，他从不会现在进来书房的！ “等等，你也该和我说道说道春风楼的事情了吧！”祁礼待苏九要走时，冷不丁的提了一句。 苏九先是愣了一下，瞬间脸色有些讪讪。 王爷这话的意思是他知道了。 苏九一下子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见苏九不说话，祁礼又“嗯”了一下，提醒苏九自己还等着他说话呢！ 苏九讪讪，唉，这怕是也瞒不过去了，可是该如何说起呢！ 苏九还在纠结，祁礼就已经给了他范围:“我只想知道当初救我那女子的事情！” “啊！救你……，可王爷明明是我救下的啊！”苏九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道。 都几年了，王爷还在纠结这个事情，而且真的是自己救下的王爷啊！ 王爷干嘛还一直扯上了当家的呢！ “我那日醒来明明看到有一女子，还有上次在春风楼，你明显是认识他们的不是吗？怎么现在还是打算瞒着我的？”祁礼皱眉看着苏九。 苏九这下才算是明白了，王爷是想知道当家的是谁，而不是自己！ 想到这，苏九突然觉得，王爷纯粹是为了当家的才死乞白赖3D把自己留在身边的！ 当下心里有了些不平衡了，当家的怎就这般受欢迎呢！ “王爷，却是我救得你，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位是我以前当家的，他从死人堆里救了我们兄弟几人，所以便跟着她了！”苏九轻轻嗓子，又给祁礼强调了一遍是他苏九救的人。 “怎么，你是嫌我把你从你当家的身边带走了？”祁礼听了苏九话里的一丝无奈，当下皱眉问道。 “呃！哪有啊！爷啊！咱们说话好像不在一个点上啊！”苏九听了祁礼的话突然想挠头了，这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王爷这么，这么，对了，用当家的话叫逗比。 一向脑子清明的王爷好像一碰到当家的事就开始变得混沌了。 “哎哎哎！我说，春风楼算是当家的在越启京城的据点，当家的那日您也见过了，是越启皇帝的贵妃……”苏九一看祁礼脸色便知道他又要跟自己掰扯了，所以赶紧全都承认了。 不过苏九在说话时，心里却暗暗向顾佳雅道歉，当家的，反正也瞒不过去了，我就先说了，你别怪我啊！ 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苏九还是放低了声调，有谁希望自己心仪的人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呢！ 苏九说完便微微低头了，他明显感觉到王爷周身的低气压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就算他穿的很厚实，也不觉有些冷的发怵。 祁礼在听到苏九最后那句话时，便定住不动了。 果然，最怕什么便来什么。 其实他心里早已经知道了，却偏要找个结果，如今结果也明晃晃的摆在了面前，他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躲的过去了。 瞬间，悲怆充满了周身，祁礼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了。 苏九一动不敢动心里暗道，快点来点什么打破这个局面吧，这可比练功难受多了啊！ 又过了许久，祁礼的声音沉沉传到苏九耳边:“知道了，你出去吧！” 苏九听到那句话像是得到了什么大赦，可因着不敢开口，便向祁礼一个鞠躬，这才出去了。 出了外边的苏九重重呼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没敢离的太远。 只见苏九一个飞身，上了祁礼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 因着天气的原因，原本茂密的大树，此刻就剩下了零星几片叶子，所以苏九在上边能一览无余。 其实说心里话，这些年，苏九在祁礼身边待着，也清楚祁礼的为人，他知道，王爷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可是，当家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了，孩子也有了，所以，苏九和希望，王爷能够放下执念。 王爷是个好人，这是苏九再和祁礼刚开始相处时得到的论断。 之后，苏九发现，王爷的智谋当一国之主也绰绰有余，不过那俗物也是入不了王爷的眼的。 若非皇上步步紧逼，王爷也可以在明面上活的很潇洒的。 ? ? ? 第一卷 第288章 相顾无言 算了，不想那些个乱七八糟了。 苏九摇摇头，暗自把怀里的剑又紧了紧，在树叉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假寐起来了。 屋里祁礼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早上。 不过第二天，苏九发现，祁礼却像是又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对顾佳雅的事只字不提，自己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看着这样反常的王爷，苏九倒是有点吓着了。 可看着祁礼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苏九虽没有把心放下，可也没主动再问起祁礼来。 毕竟那种事情说多了也无益。 景洪。 龙孟然日夜兼程，没两天便到了景洪。 站在顾佳雅住所的院子外，龙孟然一下子顿住了。 右手抬起放下，抬起又放下，龙孟然怎么也没敢敲了顾佳雅的门。 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可到了顾佳雅这里，他感觉自己比个毛头小子还不如。 况且先前那些事情，龙孟然在顾佳雅跟前真的是没有一点底气的。 在外边想了很久，龙孟然最终还是敲门了。 门是苏六开的:“谁呀？” 苏六疑惑，当家的不是已经把事情都交代完了吗？这下是谁啊！ 苏六一开门便有些傻眼了，这，这，这不是皇上吗？ 苏六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给还站在门外的龙孟然行了礼:“拜见皇上！” “无事，在外间不必多礼！”龙孟然抬手让苏六起来，顿了一下，龙孟然才接着说道:“你家主子呢？” 苏六起身，声音清明地回道:“当家的刚回来不久，正在屋里歇着！” 苏六说着便给龙孟然指了指顾佳雅所在的房间。 “嗯！”龙孟然轻声回了一句便朝着苏六指的地方去了。 苏六看见龙孟然实在是感觉有些意外，按理说，现在几国都不太平，皇上哪里有空来亲自找当家的呢？ 不过苏六耸耸肩，这事也不是该他操心的。 随即，因着龙孟然的突然到来，苏六也不好再进去了，所以苏六便关了院门，自己出去了。 龙孟然站在顾佳雅屋外，心里酝酿着接下来怎么说，不料里边的顾佳雅先开口了:“怎么了，是谁吗啊！或是刚才有人露了什么东西？” 顾佳雅显然是将龙孟然当做苏六了！ 这下，龙孟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了！ 要说这皇家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凡是皇家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各种尴尬事宜，依着目前来看，龙孟然显然是个中翘楚！ “怎么不进来了！”顾佳雅听着门外有动静，还疑惑苏六是碰见什么了，怎么还是没有回来。 龙孟然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进去了！ 龙孟然一掀帘子，正好和朝着这边看的顾佳雅四目相对，气氛瞬间便转入了另一个境地。 顾佳雅以为苏六是怎么了，所以，在她以为苏六要进来时便先把目光放在了门口。 这下，苏六没进来，进来的却是多日不见却心心念念的人。 瞬间，顾佳雅证证的眨巴着眼睛看着龙孟然，龙孟然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顾佳雅。 “呃！你怎的来了，这些应该很忙的吗？”先是顾佳雅反应过来天不是了！ “我来接你回去。”龙孟然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点明了来意。 回去？回哪去？ 龙孟然的话一出口，顾佳雅心下一个恍惚，接她回哪去呢？ 难道再回那个地方，可她还没忘记她是怎么出来的啊！ 现在要她回到那个让她像是逃犯一般逃出来的地方，她能愿意吗！ 顾佳雅不由得露出一副无奈苦笑的表情！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那里边出来的吗？”顾佳雅微微抬头，看向龙孟然道。 顾佳雅的话里带着一丝埋怨，龙孟然听的清楚，也明白她的感受！ “我知道，所以我来接你回去！”龙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算承认是自己做错了好像也显得苍白无力，所以他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会说出那话呢！”顾佳雅冷冷看着龙孟然的紧皱的眉头泄露了她的生气。 “那个像牢笼一般的地方，你认为我还会回去吗！”接着，顾佳雅话锋一转，冷声说了句。 龙孟然一听这话，心便咚咚跳的更厉害了。 是那种害怕到极致的恐惧。 在他看来，顾佳雅那句话的意思是，那个地方一点也不好，我再也不回去了，我要离开你！ 龙孟然哪里能受得了这，接着便大步走到了顾佳雅身边，一把用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急切的说道:“不回去了，难道你又要走吗？” “我也知你不喜那个地方，可你非要如此决绝吗？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你这辈子就只能待在我的身边！”龙孟然说话的声调越来越高，整个人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顾佳雅的肩膀被龙孟然抓的生疼，不觉微微皱眉。 “你弄疼我了，龙孟然！”顾佳雅皱着眉头想要挣脱开龙孟然的束缚，却不料他抓的更紧了。 顾佳雅的轻呼让龙孟然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可因着害怕顾佳雅离开，他还是没有松手！ “龙孟然，你这是怎么了！自从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各种事情也开始变得极端，龙孟然，是不是那个地方让你的心也跟着变了几分！”顾佳雅见龙孟然依旧不放手，便抬头向着他大吼道。 顾佳雅这话像是一把刀子，直直的正中龙孟然的心脏，戳的他生疼，然后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 顾佳雅趁此狠狠推了龙孟然一把，刚脱了手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料被龙孟然直接从身后给抱住了！ “是，我是变了，我变得患得患失，变得怕我一转身，你便离开了！”龙孟然贴在顾佳雅耳边说道。 顾佳雅想要挣开，却因龙孟然那句话而停住了脚步。 良久，顾佳雅轻声开口了:“龙孟然，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再回到那宫里了。” 顾佳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戚。 可龙孟然还是听出了里边的决绝。 第一卷 第289章 回京 龙孟然心上一个哆嗦，虽没开口，但抱着顾佳雅的手却更紧了！ 顾佳雅眼神放空的看着前方，虽然心里龙孟然一直在那个顶重要的位置，可是皇宫的生活她却是受不了了。 又过了一会儿，龙孟然轻声开口道:“你若那样想，我也不逼你回宫了，可你能同我一道回京吗？” “回京之后你愿意住哪便住哪？我不再强求你，我也不再约束着你，可好？”龙孟然不等顾佳雅答应，便又把自己的想法细说了一遍。 顾佳雅静静听着龙孟然的话语，最终还是点了头。 龙孟然看到顾佳雅点头，一下子兴奋极了，心里的担心也放下了大半。 接着，龙孟然在顾佳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顾佳雅的东西收拾了大半。 顾佳雅看着那几辆车的东西，目瞪口呆的看着龙孟然，接着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回京啊！这些东西都是你用惯了的，左右让他们先送回过去，省的你用不惯！”龙孟然笑着对顾佳雅说着自己的想法。 可龙孟然心里其实在说，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了，你以后也不会想着这个地方了。 若是顾佳雅知道了龙孟然此时的想法，指不定会笑成什么样子！ 苏六和苏七看着这些东西，除了一脸的震惊，心里更多的却是无语。 龙孟然不是皇上吗，怎么走之前却拿了这么多用过的东西，整个小院都快被他给搬干净了！ 不等苏六苏七在心里念叨完，龙孟然摆手对身后的两人说道:“我先和你家主子走在前边，你们在后边看着这些东西，记得，一定要小心，可千万别给弄丢了一件。” 龙孟然的话刚出口，苏六瞬间便瞪大了眼睛，让他看东西？那一路岂不是无聊死了吗？ 苏六憋嘴，有些不情愿。 可苏七先是看了一眼顾佳雅，见她没什么反应，当下便点头道:“我和苏六一定送到！” 苏七没有喊龙孟然的各种称谓，说实话，苏七总感觉在龙孟然身边有些别扭，他苏七是当家的人，龙孟然是当家的男人，可龙孟然也是越启的皇帝，两相比较一下，苏七还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龙孟然合适了！ 龙孟然将东西交给苏六苏七之后，直直带着顾佳雅出去了。 苏六想要叫住，却被苏七给拦住了:“人家夫妻，你掺和干嘛？” 苏六“哦”的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了。 当家的身边已经有了皇上，他怎么还能不自觉的跟上去呢！ 苏七满眼无语的看着苏六，又不由到翻了个白眼，就他这点儿眼力劲儿，还能指望他干些什么呢！ 苏六因着尴尬不去看苏七。 苏七却是转身上了马车，心里也想着，当家的这次决定回去，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真的许久没有见过小桃了。 龙孟然拉着顾佳雅出来便直直往前走去，顾佳雅皱眉，想问龙孟然到底要干什么！ 不料，一转弯，顾佳雅便看到了早已栓在那里的一匹红棕大马。 顾佳雅看着那匹马皱眉:“怎么只有一匹？” 龙孟然看了一眼疑惑的顾佳雅，轻笑道:“当然只有一匹了！” “我专门挑了一匹能驮得了两个人的马！”龙孟然不等顾佳雅再说话，便双手抱起她的腰身，一个用力，顾佳雅就在一个惊呼声里被龙孟然放到了马上，紧接着龙孟然也跟着飞身上马。 顾佳雅被放到马上的一瞬便下意识的去抓缰绳保持平衡，不料龙孟然一上来便从后边环住了她，然后顺着顾佳雅的胳膊用力牵住了绳子。 因着一系列的动作，两个人的身体靠的更近了些，那动作在旁人看来实在有些暧昧了。 坐在前边的顾佳雅也因着这紧密的距离而有些脸红了。 龙孟然牵着绳子走了两步，心里正得意，不料顾佳雅想了想还是微微开口了:“龙孟然，你去另找一匹马吧，这样真的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龙孟然挑眉轻声回道。 说罢，龙孟然不理会顾佳雅的话，‘驾’的一声，那马便以很快的速度出发了。 顾佳雅总觉得他们俩的事情没有正经解决，所以两个人如此的行为却也让她有些尴尬。 可龙孟然却是一点也不觉得一路上将顾佳雅抱的紧紧的。 因着龙孟然的故意，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后竟走在了苏七他们身后。 等再回到京城，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进城门的时候，顾佳雅和龙孟然也跟着下马了，此刻她俩穿的是便装，一眼望去，只当是哪家的贵公子和夫人。 顾佳雅瞪了一眼龙孟然，都怪他，若不是他非要走那条小路，他们俩也不至于滚倒了小溪里，撕破了衣服，这才从途中又换了。 龙孟然却不以为然，顾佳雅至今不知道，那是龙孟然故意的，要不他一个武功不俗的人怎会变得那般狼狈！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瞪的鼓鼓的脸庞，不由得一阵轻笑了一声。 那声音低沉，却带着魅惑，不由得吸引了路人回头。 众人这才惊觉，人群中还有如此夺目耀眼的人。 龙孟然本就是个冷清之人，现下被这么人盯着，一下子脸色有些微怒，若又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于是龙孟然对着顾佳雅把头微微低了下去，不看那些个灼热的目光。 顾佳雅看到了龙孟然的这一面，不但没帮他，倒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顾佳雅先是表情冷冷的往后退了一步，龙孟然察觉到顾佳雅的动作，便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顾佳雅。 只见顾佳雅微微一笑，用手假装遮住一半的嘴脸:“你放心，这次姐姐一定给你挑一个中意的，咱俩门槛也不高，你喜欢就行！姐姐不做别的要求！” 顾佳雅虽是挡了一半的嘴角，可声音却是一点也不小，反正边上的人是都听见了。 龙孟然听着顾佳雅的话先是一愣，又反应了两下，又看看顾佳雅的表情，龙孟然心下了然，她这是想让自己出丑呢！? 第一卷 第290章 插曲 ? 城门排队进城的人里还有好多个女子，一听顾佳雅那话，顿时暗暗摸了脸，头微微低下，开始思春了。 最让龙孟然气愤的是，竟然有个老婆婆听了顾佳雅的话直接走上前来:“这位俊俏公子啊！老婆子家里还有一个待嫁的孙女，人也是乖巧伶俐，公子可有想法！” 龙孟然听的一阵头大，他最不喜与陌生人接触，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 当下，龙孟然转头不再看那老婆子。 那老婆子以为龙孟然是害羞的，便一把抓住龙孟然的袖子，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不害羞的呢！” 老婆子说着又揪了两下龙孟然的袖子，却不料，龙孟然在一边已经变了脸色。 顾佳雅在看到老婆子揪龙孟然的衣服时，就有些讪讪了，赶紧挡在了龙孟然和那老婆子中间。 顾佳雅不动声色的把老婆子的手从龙孟然衣袖上揪下，然后笑着对老婆子说:“您看这，我是他姐姐，你有什么和我说！” 可那老婆子像是钻了牛角尖，一把就要往开推顾佳雅:“你起开，我要和他说话！” “我不是说了吗？您和我说就行。”顾佳雅突然有些后悔干这事儿了。 “哎呀你看你这个女娃子，我要和他说话，你插进来干嘛？”那老婆子像是生气了一般瞪了顾佳雅一眼。 顾佳雅身后的龙孟然见那老婆子这样对顾佳雅，心下大火，说罢要上来和她理论。 顾佳雅早猜到这样，直接一个眼神就让龙孟然服服帖帖了。 “老人家，我们家的规矩，要是那女子不合我的眼缘，是进不了我们家的门儿的！”顾佳雅想着这样说那老婆子就更不会找龙孟然了。 可没想到那老婆子一听，直接面带怒容的就指着顾佳雅骂人:“你说你这个女娃子，人看着长的也很好看的，可心思怎么这般歹毒，自古以来的规矩，都是男子当家，你倒好……” 还没说完，老婆子又看了眼顾佳雅身后的龙孟然，一副心疼的样子说了句:“小伙子，你受委屈了。” 顾佳雅听的一愣一愣，嘴角也直抽抽，她怎么这就成了歹毒，可顾佳雅还在愣怔间，就被龙孟然一把拉着离开了那里。 顾佳雅还没反应过来，可她却是听到了身后的老婆子在大喊:“哎！小伙子，我还没说完呢！” “看你惹的什么事儿！”龙孟然一副气的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的神情。 顾佳雅嘟嘴，眼神一瞪还了回去，哼，她乐意。 手还被龙孟然拉着，顾佳雅疑惑龙孟然这是要插队？ 可谁知道龙孟然到了盘查的士兵那里，二话不说拿出一块令牌在一个士兵眼前晃了晃！ 那人一见令牌，脸色震惊过后立马要下跪，龙孟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那人下跪的趋势:“行了，让我尽快进去就行！” 那士兵一听，就这，这不是应该的吗？赶紧大声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请！” 龙孟然依旧拉着顾佳雅的手跟着士兵往里走。 转瞬，两人便在其他人神色各异的目光里顺利过了城门。 正经的踏进越启都城，顾佳雅的心情不知道是怎样的一般变动。 反正龙孟然看了看顾佳雅，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她肯跟着自己回来那便足够了。 又一会儿，龙孟然直接将顾佳雅送到了春风楼。 顾佳雅一路走来，发现城里的士兵倒是比以前多了许多，不禁疑惑的问龙孟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巡视的人？” “北国皇帝怕是已经到了。”龙孟然回了一声，接着又说到:“他要是在我越启出了事那还了得？” “哦！”顾佳雅点头还一副了然的样子。 到了春风楼门口，龙孟然抓着顾佳雅的手更紧了，怎么也不想松开！ “行了，快走吧，你不是说北国皇帝到了吗？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啊！”顾佳雅说着就要从龙孟然手里挣脱出来。 “那也不急这一会儿，你不请我进去坐坐？”龙孟然却是在想些那事。 顾佳雅嘴角一抽，看了龙孟然一眼:“你进去能把他们给吓死，还是别去了！” 顾佳雅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说罢，龙孟然又要磨蹭，被顾佳雅给骂了一句:“你不怕你的大臣看见吗？到时候给你传遍朝堂，皇上是个当街不顾礼仪的人，那就不好看了！” 接着顾佳雅又好说歹说，这才送走了龙孟然。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一步步离开的背景，却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他们虽是一直在一起，可顾佳雅依旧感觉缺了点什么。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情也好，相濡以沫的也好，只要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世事再简单一点就好了。 顾佳雅正想着，不料却被人从后边一把抱住了。 顾佳雅正要骂人，却听的后面的哭声:“娘娘，你终于回来了，小桃想死你了！你要再不回来，小桃就要直接去找你了！” 顾佳雅一听是小桃，这才放心下来！ 小桃还在背后喋喋不休，可顾佳雅却觉得这姿势极其难受，再看看街上的人也已经开始有了别样的目光。 顾佳雅皱眉，有些无奈的对小桃笑着说道:“小桃，咱们进里边说去，在街上搂搂抱抱的也不好看不是？” 小桃这才反应过来，擦擦眼角的泪花，鼻子一吸一吸的:“嗯嗯。” 待顾佳雅进了春风楼，发现大家都在。 “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都在了，不忙吗？难道春风楼要倒闭了？”顾佳雅一进大厅便看到了好些人，又想到外边挂着的停止营业的牌子，心里不由得疑惑道。 “娘娘说什么瞎话呢！春风楼生意这么好，怎么会倒闭呢！”边上的小桃皱眉回了顾佳雅一句，不过同时也在心里想着，这娘娘是怎么了，怎的出去了一趟，脑子还有些不灵光了？ 幸亏小桃这想法只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了，顾佳雅还不得抽死她。 ? 第一卷 第291章 醉酒 众人听了顾佳雅的话不语，却都是直直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心下一怵，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这副样子！ 顾佳雅又要开口，不料‘哗’的一声，大厅边上的幕布就被拉来了。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顾佳雅一脸发蒙的看着这场景，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幕布后依旧穿着一身大红的素倾笑着出来，走到顾佳雅身边，邪魅笑着:“怎么样，我弄的还不错吧！你不是挺喜欢这种调调的吗？” 说完，素倾一脸得意的看着顾佳雅，等着她夸赞几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喜欢了，我就喜欢那种朴素的！”顾佳雅看着素倾那副样子，不自觉的挑眉怼了回去。 “哎呀呀，这是走了几个月，人也变得不一样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一愣一愣的啊！”素倾一手挽起顾佳雅的胳膊打趣道。 边上苏六却笑着说:“哪里是那样，我们当家的还需要那样吗？” 素倾瞪了苏六一眼，这个人办事儿没他弟弟机灵，拆台也是一溜一溜的。 随即，素倾大声说了句:“关你什么事，一边带一份去！” 苏六憋嘴，斜眼看了一眼素倾，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顾佳雅看着这副情景，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随即，她轻声笑着开口道:“行了都，这不是给我的接风宴吗？时候也不早了吃的都在哪里了……” 顾佳雅故意大声说着，还看了眼苏七，提醒他赶紧着，别让俩人真的吵起来了！ 苏七也是心领神会，直接笑着向前一步，一把将苏六推到身后，给素倾作揖道:“还请素倾姑娘开始主持了，当家的怕也是累了！” “罢了，罢了，姐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走吧！”素倾得了苏七的道歉，面子上也算是有个着落，随即拉着顾佳雅的手就要往里边走去。 一群人也跟着往里边移去。 最后，门口处就只剩下了苏六和苏七。 苏七看了一眼还在生闷气的苏六，不自觉道:“喜欢人，可不是这么个喜欢的法子！你再如此，她可真的就跟了别人了！” 苏七说的明了，没错，苏六是喜欢素倾的。 谁曾想苏六听了苏七的话，憋嘴皱眉道:“我就算不如此，那也是留不住她的，人家怎么能看得上我呢！” 苏六的口气酸酸的，可说的也是实话。 素倾虽出身青lou，可还是个淸倌儿，才女的名声也在那里，况且如今还掌管一个偌大的春风楼，那地位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就算春风楼改了面目，素倾也非昔日之人，可京城了因着素倾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苏六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他挤破了脚脖子，也够不上佳人的一次回眸。 苏七劝了好多次，既然苏六喜欢，那就应该去告诉人家。 可苏六说，这样不告诉她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若是告诉了，以后不止见面尴尬，连他自己的面子也丢的七七八八了。 那样的话，他还怎么在老大手底下混。 苏六最后还怼可苏七一句:“你总是让我去说，可你怎么不自己去说你自己的呢！” 苏七被这话一堵，顿时哑口无言。 苏六说的对，他自己都不敢去说还叫着别人去说，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可苏七一想起小桃对他一直以来的疏远和顾忌，心里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了。 俩兄弟就那样，各愁各的，趁着别人吃饭，他们独自去了楼顶。 顾佳雅早早的吃了晚饭，说是因着累了，所以要早些休息。 可顾佳雅刚回房，还没关上房间，素倾就一脸酒气的出现在了房门前。 “怎么，喝了这么多，还不赶紧回房去休息？”顾佳雅看着素倾有些歪歪斜斜的身子皱眉说道。 “哪里多了，才那一点而已！”素倾醉醺醺的看着顾佳雅反驳道。 素倾说着，还提起了手上的酒壶，往顾佳雅身上一推:“来，咱们再喝！” 已经醉的厉害的素倾直直的连那酒瓶子一起到了顾佳雅怀里。 顾佳雅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人，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从来不会如此的吗？ 顾佳雅本想叫其他人的，可又想着现在大多数人都还在吃饭，免得坏了他们的兴致，所以，顾佳雅拿出素倾怀里的酒壶，慢慢的把她搬到了床上。 顾佳雅刚把素倾放到床上，正要停下歇歇，却不料醉酒中的素倾一把便将顾佳雅抱在了怀里。 呃！顾佳雅的头一下子到了素倾的脖颈处。 顾佳雅瞬间头大了，这姿势好暧昧，若是让人看到了还指不定会想什么呢！ 忽的，顾佳雅想起还未关上的门。 想罢，顾佳雅用手费力的把素倾的胳膊拉来，这才慢慢起身了。 可顾佳雅一转身，便被身后看到的东西给震惊了。 小桃几人都站在了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从素倾身上爬起来的顾佳雅！ 顾佳雅被这些眼神看的毛骨悚然，真是的，她又没做什么事，这样看她干什么！ 可随即，顾佳雅还是指了指床上昏迷不醒的某人，干笑着对门外还处于呆滞状态的众人说道:“她喝醉了，我只是扶她一下而已！” 最先反应的是小桃，小桃听了顾佳雅的话瞬间惊喜道:“我就说嘛娘娘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皇上可还在跟前呢！” 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看看床上的素倾，又看看慌忙解释的顾佳雅，都是一副我懂，都是江湖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佳雅看着满脸明显的你俩就是一对的表情，瞬间又想解释，可想着那解释太苍白无力，随即，什么都不说，便叹了口气。 可在众人的眼里，顾佳雅那样便是真的承认了。 然后，众人便在一个又一个的理由中赶紧离开了。 顾佳雅被气的牙痒痒，随即转头看了眼床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某人，不由得更是大火了起来！ 可什么都不知道的素倾还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把顾佳雅龇牙咧嘴的神情留在了背后。 ? 第一卷 第292章 祁释探访春风楼 ?顾佳雅又无奈看了一眼素倾，然后翻个白眼去了旁边小榻上。 “唉，一路舟车劳累，没成想到现在还睡不成床！”顾佳雅唠叨一句，怎么看小榻怎么不顺眼。 然后顾佳雅转念一想，笑着出了卧房。 第二天，素倾因着宿醉，还在呼呼大睡。 顾佳雅因着劳累，也是很迟才起来的。 顾佳雅刚一出来，便看到大厅里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在和和苏七在那掰扯。 苏七一早醒了，便来了春风楼的门，平常大早上的也没什么人的，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来了位看起来身份不俗的人。 苏七皱眉，这位怎么看着这么眼生，苏七暗数了一遍京城有名的公子哥，也没数出来眼前这位是哪家的。 苏七心道，他也几个月没在京城了，难道是京城又来了什么富贵人家？ 可前几天他们也没说啊！苏七不禁心里疑惑了很久。 不过顾客上门，也不能把生意推了出去，苏七笑意盈盈的给那位顾客讲着大厅的各副画。 苏七讲了半天，心道几个月没干这活计，没想到嘴皮子还挺溜。 可苏七讲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人有过多的兴趣，心想，这人这么一大早来了，是要打趣他吗？ 苏七耐心渐渐被消磨，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这人的眼神一直往楼上瞄去，苏七一看便知那是素倾的房间。 苏七看着那人的眼神，便将那人当成了素倾的爱慕者，想着苏六的心思，苏七更是将那人当成了敌人。 于是，苏七神色一点也不好了，正要打发他走！ 不料那人问了一句:“不知你家老板是哪位啊？” 苏七一看那人更是每个遮掩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公子，您来春风楼不是看字画的吗，问我家老板干嘛？” “我既然是来买字画的，见你家老板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人微微拂袖，自然而然的说道。 “我家老板今日不在，要不您先回吧！改日再来！”苏七想也没想直接让他回去。 这话刚说完，顾佳雅便把门打开了。 顾佳雅看着苏七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他和客人发生了什么事，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苏七一看顾佳雅出来，正想说没什么，可那人却先开口了:“您是春风楼的老板吗？” 顾佳雅看着那人也还算是礼貌，相貌也是不凡，隐约间透着一份威严，心道此人不好惹！ 顾佳雅微微颔首低眉，礼仪也是半分不差:“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 “无事，听闻姑娘才艺绝绝，在下特意慕名而来！”祁释以为顾佳雅便是素倾，摆出一副为之倾倒的样子。 顾佳雅背手关上了房门，走了几步站在楼梯处静静看着祁释，这人骨子里满满的傲气，嘴上却说着仰慕，明显是在撒谎！ 一来就要找老板，还说谎，这明显是有其他目的的。 顾佳雅脸色变了变，她刚回来，便有人过来，这应该不是偶然吧！ 想罢，顾佳雅冷声道:“外边那些个传言都是虚的，公子不要在意就好！苏七，送客！” 顾佳雅说完就要转身往边上的房间走去。 “姑娘，哪有把客人往出赶的道理呢！”祁释丝毫不在意顾佳雅的冷清，笑着说道。 若是顾佳雅什么反应都没有，或者是因着祁释的赞美而有些羞涩表情，那祁释可能就不屑一顾了。 祁释喜欢了那样一个人，也更是会让他看不起的。 顾佳雅没有理会祁释，进了房间，便把门关上了。 苏七为顾佳雅的行为暗自叫好，也跟着对祁释说道:“公子，请吧！” 祁释还想叫，可苏七暗暗用内里推了一把，祁释没反应过来，倒是被推后了几步。 有些踉跄的祁释有些暗暗惊讶，春风楼一个手下都有如此内力，这般高手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了的，祁释不禁又对顾佳雅高看了几分。 随即，还没等祁释再深想，便被苏七给推了出去。 苏七一把祁释推出去就要关门，祁释蹭的一下抵住了门，同时还笑着对苏七说:“今天只当是春风楼没有待客之道，明日我还会再来的！” 苏七不理会他，直接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门风呼的一下拍在了祁释脸上，祁释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祁释摸摸鼻子，无奈笑笑，转身离开了。 路上，祁释明显感觉到后边有人在跟着，于是他嘴角上扬，带着那人兜兜转转，好好的把越启京城给转了一圈！ 身后那人慢慢感觉到祁释带着自己兜圈子，心道被发现了，于是慢慢隐去了。 到了驿站，祁释玩味的在椅子上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暗卫看了他好久，却不敢开口。 忽的，祁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来:“都查清楚了吗？晋王心仪的女子就是春风楼的管事的？” “没错，据消息称，那春风楼的当家的是个顶传说的人，当年越启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力排众议给她名分，就连自己的青梅竹马，越启皇帝都不可置否了！”那个暗卫抱拳作揖回道。 祁释听了那话，嘴角又泛起了一丝玩味，祁释视线放空手却抓着下巴一下一下的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而顾佳雅回了自己房间，看到素倾依旧在那睡着，竟没有一点反应。 顾佳雅无奈看了看，又关上门出去了。 外边苏七在那等着顾佳雅，顾佳雅看了一眼苏七的表情，就猜到了结果，便轻声问道:“跟丢了？” “是，是我无能！”苏七有些郁闷，竟能把祁释给跟丢了。 “行了，他也不是等闲之人，跟丢了也是正常，下次遇见了再说吧！”顾佳雅摆摆手，随意说着。 苏七一听顾佳雅这话，明显便是他不如祁释厉害，苏七想要反驳，可对着事实，又把那话说在了心里，哼，这次是我大意了，看下次我还会不会如此。 “你也别想太多了，输给那人一点也不丢脸的！哎！怎么关门了。”顾佳雅一看苏七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 第一卷 第293章 龙孟然承诺 苏七楞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先回答了后半句:“他们昨天晚上都喝倒了，现在都睡的不知道白天黑夜呢！” “哟！这一个个的都是和素倾学的吧！要是再不学好，我把他们的月钱都一个个的给扣了！”顾佳雅庠装生气道。 苏七“呃！”了一声，摸摸衣服下摆，心道，你们自求多福吧！ 不过顾佳雅却是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了，摸摸肚子问了一句:“昨晚只顾喝酒了，现下饿的不行了！厨房可还有吃的？” “当然有，当家的来之前便都让人准备好了，一天都有吃的！”苏七作揖得意的说了句。 “呵呵！这个不错！”顾佳雅一听，便高兴的说了句。 “看有什么现成的，先给我拿来一点。”顾佳雅眨巴着眼睛对苏七说了句。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便好了！”不等苏七说话，门口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顾佳雅没抬头，便知道是谁了。 “你一整天都没事儿吗？”顾佳雅依旧没有抬头，话却是对着门口那位说的。 “再忙也是有时间来看你的啊！”那人无疑是龙孟然了！ 顾佳雅憋嘴，给了苏七一个眼神，让他去取吃的，可苏七当成了让他先下去，然后顾佳雅便在饥饿里等了他好久也没等到。 龙孟然见苏七下去，心里还道是个有眼色的，随即，龙孟然坐在了顾佳雅边上的凳子上。 “北国的皇帝不是到了吗？你们不需要陪同着谈谈大事吗？”顾佳雅拿起杯盖搅了搅茶杯里的水！ “比起他，我更愿意来看你。”龙孟然直白的盯着顾佳雅说道。 这种话，龙孟然回京城的一路上说了好多，可每次一说，顾佳雅还是忍不住的脸红。 这次也不意外！ 顾佳雅微微低头，龙孟然静静看着她不做声。 就那样，龙孟然心里突然想着，时间可不可以停留在这一刻，他们不需要言语太多，两人静静待着就好！ 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吧！ 想罢，龙孟然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顾佳雅的脸颊！ 顾佳雅本来还低着头，忽然感觉到脸上一暖，便看到了龙孟然白皙的手腕！ ‘咣当!’顾佳雅手上的茶盏掉在了杯子上！ 顾佳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可龙孟然不觉得尴尬，倒非常享受此刻的情景！ 就在顾佳雅愣怔，龙孟然享受的时候，门口啪的一声传了过来！ 顾佳雅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身子，从龙孟然手里脱了出来，看向了门口。 龙孟然在听到门口声音的时候就有些生气了，是谁扰了他这么好的兴致！ 接着龙孟然顿感手上的温暖不在，心里更是大火，哪个不会看眼色的，就该罚他去边疆营地做苦工去！ 苏六知道昨晚素倾喝了许多酒，今早起来肯定是要头疼的！ 而东街酒楼里的醒酒汤做的最是好，所以苏六一大早便去排队买了！ 等了好久。苏六才买到了两份，喜滋滋的提着回来了。 岂料，苏六一进门便看到了大厅的两人，手里不自觉的一抖，其中一份就祭奠了外边的门槛了！ 真是的，苏六心里暗道，这俩人怎么这样，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怎么能如此呢！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贵妃，就如此不注重风化，那这个国家还怎么了得呢！ 苏六虽愣在那里，可心里一直在吐槽！ 突然苏六感到一道阴狠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一个激灵，苏六下意识的就朝着那个地方看了看。 龙孟然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苏六愣怔，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大早的，你去哪儿了？”顾佳雅想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随即问了一句。 “哦！去给你们买醒酒汤了，你看这，现在就剩下一份了！”苏六听着顾佳雅的问话，随即看着地面的残品解释道。 苏六才不会说，我去给素倾姑娘买醒酒汤，还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行了，拿到厨房去温着吧，等她醒了一会儿再给她喝了。省的又头疼！”顾佳雅整了下袖口说了一句。 “嗯，我这就过去了！”苏六对顾佳雅点点头，又朝着龙孟然作揖，从边上在龙孟然的目光里离开了。 苏六一走，顾佳雅便起身了！ 龙孟然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问了句:“你要去哪？” “你还不回去吗？再迟可是会误了处理国事的时间的，那就好应该误了不少吧！”顾佳雅没有看向龙孟然，低头扒着桌边说道。 顾佳雅这理由竟让龙孟然无法反驳，顾佳雅说的没错，龙孟然每天这个时辰都在处理国事奏章的！ 还有，和顾佳雅迟回来几天，堆了不少事情，昨晚龙孟然基本没睡，都在处理，可即使那样，龙孟然依旧没有处理完事情！ 龙孟然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们不就是这样渐渐生分，然后到最后的误会，紧接着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龙孟然慢慢起身，不由分说，抱住了顾佳雅，轻声说道:“那是我的责任，我无法拒绝，可你，我绝对也无法放弃！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的！” 说罢，顾佳雅还在愣怔中，龙孟然便放开了她。 随即龙孟然大步离开了春风楼。 龙孟然的步子矫健，就算顾佳雅从身后的看着，龙孟然天生的霸气与威严也是无法掩藏半分的。 龙孟然最后抱着顾佳雅的那一下，以及说的那句话，让顾佳雅又不自觉的有了种不知名的感觉。 那感觉她说不上来，可心里除了涩涩的，还让她有了种莫名要去抱住龙孟然的冲动！ 可顾佳雅还是忍住了，她不能去那样做，她还没思考好他们的未来到底要如何！ 她知道，若是此刻上去抱住了龙孟然，龙孟然铁定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宫，可那地方，顾佳雅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随即！顾佳雅就那样目送走了龙孟然，没说一句话。 之后，顾佳雅又在那站着，目光放空许久，知道素倾起来，站在二楼伸了个懒腰，朝着顾佳雅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在那发愣是干嘛呢？” 第一卷 第294章 小桃撒谎 “啊！哦！没什么，你醒了？”顾佳雅这才回神，朝着楼上看了看，顺口说了句。 “呵！像是丢了魂，难道是有人来了把它给勾走了吗？”素倾一起来便又开始调侃起了顾佳雅。 顾佳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什么跟什么啊！我看你精神抖擞的，想必醒酒汤是不必喝了吧！” 顾佳雅一说，素倾这才感觉到宿醉的难受了，一边揉着头，一边说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又成了这般！啊！早知道不喝那么多的酒了……” 素倾还在那叨叨，可边上苏六就端着醒酒汤出来了。 龙孟然一走的时候，苏六便在里间感受到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苏六正想着素倾该是多会儿醒呢，那边便听到了素倾的声音。 苏六脸上一喜，然后便端着汤出去了。 “正好，刚刚热好了！姑娘趁热喝吧！”苏六把汤放到了盅里，准备给素倾端到房间里。 “哎……，放在下边吧！我下去吃就是了，房间待的久了，烦闷的不行！”素倾揉着脑门儿慵懒的说道。 苏六得了话，“嗯”了一声。又乖乖的给素倾端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顾佳雅看着苏六这副模样，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平常可没见他这么勤快的。 刚才龙孟然在，顾佳雅没多想，可现在，顾佳雅倒是心里留了一个问号！ “有她的，怎么没我的呢！”顾佳雅朝着站在桌边等着素倾下来的苏六问了一句。 “呃！呵呵！那个不是掉了吗？”苏六一下子被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找了个理由！ “哦……，掉了的那一份是我的，好着的便是她的是吧，我没看出来，是这样分的啊！难道两份还有什么不一样吗？”顾佳雅故意拉长了声调，调侃了一句。 苏六一听这话，嘴角微抽，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火了。 随即，苏六脑子里转了转，笑着说:“昨晚当家的不是也没喝多少酒嘛！我看素倾姑娘喝的都起不来了，这才不是这样吗？” “哟，这是说我能喝吗？”素倾一听这话就有点不舒服了，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顾佳雅也轻笑着，一脸看戏的看着苏六，看他怎么招架！ 随即，苏六脸色讪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我考虑不周，你俩一人一半总行了吧！哎呀！真麻烦！”苏六在那手脚无法自处，随即像个小姑娘一般剁了一下脚，然后生气的说完大步离开了。 “哈哈……”身后传来顾佳雅和素倾的大笑声，苏六顿感丢脸，于是走的更快了。 顾佳雅笑着，可在心里暗暗有了一个答案，苏六一般没有苏七心眼多，有什么也都是做在明面上的，难道苏六是喜欢素倾的？ 想到这个，顾佳雅依旧不动声色笑着，可心里却有了个谱。 不过顾佳雅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怕苏六伤心了。 因为在顾佳雅看来，素倾骨子里可是极其高冷的，一般人真的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再从以前的几件事情来看，顾佳雅倒觉得，素倾对司徒蜀月是有几分心思的！ 现下，顾佳雅不由得多看了看素倾，只见她一直笑着，却看不出其他表情了。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顾佳雅觉得她也实在插不上什么手，两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 算了，顾佳雅说了句，顺其自然吧！ 随即，顾佳雅拍了下素倾，笑着说道:“行了，赶紧趁热喝了吧！人家可是专门给你留着的呢！” 顾佳雅的声音拉的老长，话里吃醋的成分不言而喻。 可素倾掩了嘴角的笑意，头翘的老高，看了顾佳雅一眼，故意端起那盅醒酒汤，对着顾佳雅一口一口，一下子也不停的给喝光了。 顾佳雅看着这样子素倾嘴角抽抽，亏她还觉得素倾高冷，可现在这样子哪里能看得出一点高冷呢！ 顾佳雅翻了个白眼，不去看她。自顾自的走到了大厅中间去欣赏字画了。 素倾因着喝的急，等喝完了，才觉得撑了，不觉揉揉有些鼓鼓的肚子，心里暗道汤是不错，人就是有点榆木了。 顾佳雅假装在那里看着字画，心里却想着和龙孟然的事情。 既然此次回京，无论以后何去何从，她都得把事情给提前处理好了，拖泥带水，只会夜长梦多。 正当顾佳雅想的入神的时候，小桃却从外边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哎，小姐，你醒了！”小桃看见大厅的顾佳雅，笑着问道。 昨晚，顾佳雅可是明明白白的和小桃说了，她又不是在宫里，别总是娘娘。娘娘的，听着麻烦！ 小桃听了也觉得好，娘娘总觉得生分，小姐叫起来才是顺口多了。 随即。小桃一大早起来便是自言自语的叫了好一阵子。 不过，小桃更觉得姑娘叫起来好像更亲近呢！ “咦！你一大早便出去了？”顾佳雅听到小桃的声音便转身问道。 “呃！嗯嗯，小桃想着小姐刚回来，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您拿回来一点！”小桃语顿了一下，假话脱口而出。 自从上次说了次假话，之后小桃倒觉得这假话说的越来越顺口了，虽然有些对不起小姐。 “哦！最近京城可走什么好玩意儿？”顾佳雅看着小桃两手空空的问道。 这小丫头片子，几日不见，倒学会说谎了！ “呃！呵呵！我贪玩了，没拿回来，赶明儿给您去买可好？”小桃两手一抓，空空的感觉，随即吐吐舌头朝着顾佳雅撒娇道。 “呵！下次找个人陪你出去，我怕你路痴的毛病再犯了那可怎么办呢！”顾佳雅看了眼玩的到现在都开心的合不拢嘴的小桃，担忧的说了一句。 “嗯嗯，小桃知道了！”小桃遂心下一阵感动，她骗了小姐，可小姐却是担心她，内心突然因着刚才的事情有了些罪恶感。 “那我去后院了！”小桃微微低头指着后院的方向询问道。 “嗯，去吧！”顾佳雅也没多想，就以为是她贪玩了。 小桃得了话，朝着顾佳雅和素倾点头作揖，赶紧朝着后院快步走去了。 待小桃没了身影，素倾的话却是悠悠响了起来:“哎呦，看来，你是该准备嫁妆了！” 第一卷 第295章 小桃中招 “啊！”顾佳雅惊讶了一句，瞬间眉头微皱。 素倾的意思是小桃有了意中人了？ “是谁啊？”顾佳雅一下子又变成了笑脸。 “我怎么知道，这你得问人家本人了！隔……”素倾说着说着突然打了个饱嗝！ 素倾一下子脸红了，瞬间捂嘴，然后一下子又捂脸了。 顾佳雅不由得又来了第二次哈哈大笑了。 素倾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顾佳雅，转身上楼去了。 不过素倾临进门之前，还是转身对顾佳雅说了一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休息看看她！” 顾佳雅知道素倾说的是小桃，不禁疑惑，不过还是先点头，应了下来。 另一头，小桃。 小桃从后院悄悄回了屋子，一进门。小桃便很快的将门给关上了。 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小桃不禁脸红心动。 今日齐子成又把她给约了出去，齐子成带她去了一个算是很隐蔽的茶馆。 那茶馆开在城边上，所以一般是见不到什么熟人的。 包间里，齐子成对小桃嘘寒问暖，小桃害羞着用手勾着衣角，但却还是一个个的回答了。 要说小桃和齐子成的关系怎么变成这般的，还得从顾佳雅当初离开京城说起。 小桃一直是在顾佳雅身边的，可顾佳雅走的急，来不及带她，小桃从那以后便留在了春风楼。 刚开始，小桃还能在春风楼呆的住，可后来，小桃几日才有一次顾佳雅的消息，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小桃每日在那里看着春风楼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来了去，去了来，可顾佳雅的消息却不是那么稳定。 于是，春风楼里便出现了一幕情景，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每日像是望夫石一般紧紧盯着门口。 素倾看着小桃闷得慌，让里边的人带着小桃到处走走。 小桃最开始还是不乐意的，她一直跟着顾佳雅，春风楼里的人虽然都是自己人，可人除了素倾，其他的早就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所以，小桃还是感觉有些生分的！ 到后来是素倾说的，不管她怎么想顾佳雅，她不该回来还是不会回来的。 所以，还不如轻松些等着呢！ 接着，小桃他们便接到了阿南已经好了的消息，小桃一下子高兴的直拉着素倾转圈圈。 素倾一把拍掉小桃的手:“行了，这样该放心了吧！说不准他们这几天也就回来了！” 素倾最是讨厌别人碰她，她一直认为那样便会坏了她高冷的气质，所以就算是再熟悉的人，素倾和那人接触也不过三秒。 小桃讪讪收回了手，呵呵笑着挠挠后脑勺，她一激动竟将那给忘了。 随即素倾又笑着说了句:“你是不是该去给他们买些好的玩意儿呢！尤其是阿南！” 那时候素倾理所当然的认为，阿南受了伤，顾佳雅便不会再送她进药谷了，所以才那样说了。 可后来，没想到顾佳雅倒和龙孟然一起回来了。 小桃笑着应下，给素倾行了礼，赶忙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也是那次，小桃在林街遇到了正在给廖清雪买东西的齐子成。 廖清雪自从关系和齐子成变得不一般之后，齐子成便挖空了心思的去给逗她开心。 齐子成想着，廖清雪再怎么怨恨顾佳雅可她心底里还是个女生的，所以齐子成便来林街给廖清雪买各种东西。 刚开始廖清雪还算是喜欢，齐子成也觉得心思没白花，所以，从那以后，齐子成更勤快的往林街跑了。 齐子成不知道的是，廖清雪本人对这些个东西这么没什么感觉的。 她从小便进宫了，之后她一直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哪里还顾得上玩这些。 那时候，廖清雪看见偶尔玩这些东西的皇子公主们就不由得内心出来一种怨恨。 那些东西从来与她无缘！ 而廖清雪不能报复那些人，所以她将所有的不好都归到了那些小玩意的身上。 所以，放齐子成八那些东西拿给廖清雪时，廖清雪心里是非常厌恶的。 可廖清雪看着齐子成那一脸喜悦的神色，自己心里要利用他的心思，所以廖清雪才假装喜欢那些东西的。 不过廖清雪的没想到的是，齐子成从此往后。每次来她宫里都带好些个那种东西。 每次廖清雪都不由得反感一阵，然后等齐子成走了，便让梅香直接将那些东西给扔了。 而齐子成却不知道那些事情。所以他一如既往的给廖清雪来买东西了。 林街在京城那地位可是独一份的，因为林街上卖的一般都是从外边来的稀罕物。 而最稀罕的还是林街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的，你去别处也买不来的！ 所以小桃出来，第一首选的便是林街，齐子成也不例外。 齐子成看到小桃的时候是在那天快了傍晚的时候。 齐子成看了几样东西，但都不是很满意，便打算明日再来。 然后，齐子成一个转眼，抬头，便看见了正在一个铺子里各种比对的小桃。 齐子成看见小桃的那一眼，便想起了顾佳雅。 齐子成看着小桃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消息上说的是顾佳雅离开了京城。可那个女子不是顾佳雅身边的人吗？ 齐子成疑惑，难道顾佳雅是打算还要回来的！ 不禁，齐子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既然走了，那便别再回来，省的麻烦一大帮子人。 不过，齐子成又想着，既然顾佳雅要回来，那他不如先未雨绸缪吧！ 随即，齐子成掩下心里的想法，假装过去和正要从铺子里出来的小桃来个偶遇。 小桃从铺子挑了许久，看了一个挺好玩的玩具，想着等阿南回来了给她玩。 小桃把东西让老板装好，便带着要出来。 忽的，还没抬头的小桃看见一双宫靴出现在了眼前！ 小桃下意识抬头，心心念念的齐子成就那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瞬间，小桃内心是狂喜的，今日得了阿南的好消息，眼下又看见了心仪的人。 所以，小桃在愣怔中一直在问自己，她是不是在做梦！ 齐子成看着小桃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当下以为小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齐子成不由得心里一紧。 第一卷 第296章 差点露馅 不过他还是镇定的把手在小桃跟前晃了晃，看看她的反应！ 知道齐子成晃手，小桃这才从想法里跳了出来，看着齐子成欣喜的问道:“齐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碰见您真的好巧啊！” 齐子成一听小桃的话，心道她还什么也不知道，便顺着小桃的话说道:“是啊！我刚来此处逛逛，不曾想竟碰到了你！” 小桃一听这话，瞬间吓了一跳，身子也跟着往后缩了缩，有些微微恐惧的看着齐子成！ “你这是怎么了？”齐子成看着小桃突然变了的脸色不由得皱眉问道。 “你，你是不是抓我们回去的？”小桃死死盯着齐子成，刚才的欣喜此刻全都没了！ “不过随你们吧，反正我不知道娘娘在哪里，你们若是想抓我回去交差，那便去吧！”小桃不等齐子成说话，便又一副大义凛然，准备赴死的动作往前伸伸脖子。任凭齐子成处置。 齐子成看了小桃那瞬间的表情一眼，不由得内心由衷的笑了一下，还用手指直接抵了小桃的头，然后笑着说了句:“你犯傻了了，我抓你干什么？” 齐子成虽然用的力道小，可他好歹还是个男子，小桃被他推得，不由得一个踉跄，要不是齐子成眼疾手快，小桃就差点直接跌在地上了。 只见齐子成手用力一勾，就将小桃给抱住了，小桃从快跌倒的时候就吓得愣住了，现在又被齐子成抱在怀里，更是脑子轰隆一下，再没了反应。 “你没事吧！”齐子成皱眉看了一眼愣怔的小桃，心里暗道，这姑娘怎么老是如此呢！ 小桃顿感站定，低头没去看齐子成，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每次在齐子成面前都是这样一副模样。 随即，小桃还是觉得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便给齐子成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齐子成哪里允许，这么好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必须把握好了。 “你急着走干什么，见到了也算是缘分，索性今天无事，要不请你喝杯茶吧！”齐子成用很轻松的调子说着。 茶馆里，小桃坐在那里，可心里还在暗骂自己，怎么能被人家一句话就给勾过来了，兴许人家就是客套一下而已啊！ 齐子成问了小桃一声她要什么，小桃一直在心里暗骂，没有听到！ 齐子成看了看边上的店小二，那眼神简直像是自己要骗人家姑娘，可人家却是一点都不愿意的！ 齐子成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多管闲事。 随即，齐子成又大声的说了句:“小桃姑娘，你要喝什么？” “啊！随意就好！”小桃被齐子成大声一吼，这才抬起头来。 “和我的一样便好！”齐子成有些受不了店小二的眼神了，随即随便说了一句便让他下去了。 “你干嘛一见我就愣怔呢！话说你是贵妃娘娘身边最贴心的人，怎的……”齐子成看着小桃依旧那副样子便有些哭笑不得的问了出来！ 齐子成的话刚一出口，小桃的耳根子便红了不少，随即又低下了头。 小桃在心里暗道，你和娘娘本来就不一样好不好？ 我在娘娘身边大多时候只是照顾便好了，可你，小桃微微敛眉，你是另外一种不一样啊！ “没有！”小桃就那样回答了一下便不想再说别的原因了。 之后，两人喝了茶，算是正式认识了。 齐子成要送小桃回去，小桃果断拒绝了，虽然她心里喜欢齐子成，可有些事情的限度还是在的。 从那以后，小桃每次上街，总能在不同的地方‘偶遇’齐子成，刚开始小桃心里还十分激动，心里还有有个声音在说，看，你们真的是上天定下的缘分呢！ 小桃低头笑笑，渐渐和齐子成熟络了起来，然后齐子成便是公开的约小桃出来了。 就在顾佳雅回来的前几天，齐子成突然的向小桃表白心意，把小桃给又惊又喜了一番。 可小桃毕竟还是个感情一片空白的小女孩，还是有些矜持的。 可在包间里，齐子成胆子大了些，轻轻挽起小桃的手，看着小桃的眼睛深情说道:“人生也不过几十年，我不想让自己错过，更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我才向你表达自己的心意！” 说着，齐子成从袖中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镯子，放在小桃手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如今送给你可好？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要不你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出来的，是不是？” 齐子成挑眉，脸上却是一副极致的深情。 小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不知该如何表现了，所以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一直在那里站着低头不说话。 齐子成见状，心里有些着急，随即心下一动，把小桃搂在了怀里。 “你若是不答应，便从我怀里离开，你若是答应，可否让我这样抱着你一辈子呢？”这一刻齐子成的声音带着些许魅惑，同时也让小桃失去了最后一丝冷静。 小桃微微在齐子成怀里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在齐子成怀里埋的更深了。 齐子成抱着害羞的小桃，脸上却是另外一番面容，那一刻，他心里是有些后悔的，他真的不该如此欺骗这个本不会卷进来的女子的。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不应该呢！ 确定关系之后，小桃便没再出来了，因素倾说顾佳雅要回来了，所以小桃那就好一直在准备着。 直到那天晚上，顾佳雅和龙孟然一起回来了，小桃这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桃出去采买，便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齐子成。 不过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那茶馆。 席间，小桃虽因着看见齐子成开心，可听着齐子成的话，小桃又微微皱眉了，他怎话里话外提到的都是小姐呢！ “你一直问我家娘娘干嘛？”小桃想着便问了出来。 “呃！我这不是在宫里当差吗？提前知道了娘娘什么时候回宫，我也好做个准备，那样也省的把事给办砸了呀！”齐子成被小桃看的有些讪讪，随口胡诌了一下。 第一卷 第297章 执念不熄 “那是谁告诉你我家娘娘回来了？”小桃听着齐子成的话又慢慢反应过来，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齐子成娘娘回来的事情啊！ “啊！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齐子成呵呵干笑着，心里却是发虚的厉害。 小桃皱眉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是吗？宫里都知道了吗？” “当然了……”齐子成的声音越来越虚…… 他怎么没发现，小桃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呢？ 其实不是小桃洞察力好，只要有事情一沾上顾佳雅，小桃就变得精明的不得了了。 齐子成怕说的更多了不好，便很快的以自己快当值了和小桃分开了。 小桃自己回了春风楼。 其实刚才在大厅碰见顾佳雅的时候，小桃心里也想着告诉顾佳雅的。 可小桃又想着，小姐也是刚刚回来，再外边又因着阿南的事情奔波了好久，所以小桃先压下了心里的欣喜。 另一边，苏七知道小桃回来了，便兴高采烈的拿了路上给小桃买的礼物去了小桃房间。 小桃在房间才刚刚坐定，本打算换一件衣服去顾佳雅身边伺候的。 “哎，你怎么来了，我什么事儿吗？”小桃一开门便看见苏七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 “嗯，这是路上回来买的礼物，那几天有些忙，没来得及给你，现下得了空，就过来了。”苏七像个楞小子样把东西塞到了小桃手里后，还把满是微汗的手在衣服后边蹭了蹭。 “啊，是每个人都有吗？”小桃先是一愣，她根本没有料到苏七会给她单独带礼物，所以小桃想着是不是大家都有的。 “正是，听说磨了性子，已经不闹腾了！”张公公也跟着轻笑说道。 “嗯，那便好，等他长大了，我也就可以放下这一切了！”龙孟然突然长呼一口气又来了一句感慨。 “呃……，对，大家都有！”苏七本来还有些害羞的想等等小桃看了东西的反应，可没想到小桃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苏七顿感被人从头到尾泼了一瓢凉水，冷的他直打寒颤。 “那便好了！谢谢苏大哥！”小桃听了苏七的话随即高兴的道谢。 “呵呵……，没关系！你开心就好！对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苏七已经没了想要说话的心思，随即告辞了！ “嗯，苏大哥再见！”小桃用着对所有人都一样的笑容对苏七说道。 苏七没再看小桃，先一步离开了。 小桃顿顿，苏大哥这是怎么了？ 不过，小桃也没放到心上，去屋里换了衣服，便去了顾佳雅屋里。 宫里，齐子成和小桃分开后，便一个人去了廖清雪的的寝宫。 “打听的怎么样了？”廖清雪半靠在小榻上，一手微微扇风让小榻桌上香炉中的新进的香料散发的更快一些。 “回娘娘，贵妃娘娘……”齐子成作揖低头正要回答。 “不许叫她贵妃，她现在不过是个自己逃出宫去的罪人而已！”廖清雪一听齐子成叫顾佳雅贵妃，瞬间一手拍在了桌上，脸神变得阴冷。 “是，顾氏回了京城，现在暂住春风楼！”齐子成顿顿不抬头，好像已经习惯了廖清雪随意的发脾气。 “春风楼？京城里那个有名的妓guan？”廖清雪一听春风楼的名字眉头一挑，眼里闪着一丝微光。 “以前是，现在成了卖字画儿的了！”齐子成如实回答着。 “哦！一个妓馆还能变得高档了，她怎么会住在那里呢？”廖清雪轻声嘲讽了一句，又接着问道。 齐子成想着这几天从小桃那里套出来的话，随即还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听说那地方本来便是顾氏的！以前只是她托人给看着！” “什么，她自己的？怎么会！”廖清雪一听便眉头紧皱，她是没想到顾佳雅竟还有这么一手。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依属下看来，那顾氏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齐子成想了想，又顿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呵，怎么，这还没开始呢，你倒是打开退堂鼓了？”廖清雪冷笑一声，指头微微挑了下头发。 “没有，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要娘娘一句话属下必定万死不辞！”不知从何时起，齐子成倒开始每天都给廖清雪下保证了。 “呵，这样便好！”廖清雪冷眼看了一下齐子成，脸色这才变得好些了。 一会儿，廖清雪又说了一句:“还有其他的什么呢？” “暂时还没有！”齐子成想了一下，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便下去吧，但别忘了继续盯着！”廖清雪挥挥手让齐子成下去吧。 齐子成下去后，在宫里走着，开始回想最近的事情，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从见到廖清雪那会儿起，齐子成便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每天的生活开始围着廖清雪，围着她做各种违背本愿的事情，可心里明明知道不应该那样，可却控制不住了。 之后，又碰见了小桃，每天骗小桃，齐子成真的很不忍。 而且，廖清雪现在越来越阴冷，随便一件事情也可以让她黑了脸！ 齐子成年少记忆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已经慢慢消磨掉了。 齐子成一步步走向宫门，脑子里却有个声音说，最后一次了，这次的事情过后，他便再也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齐子成那样安慰自己，只当是给年前美好留下一个回忆便是。 齐子成不去想更多了，便又开始在皇宫里巡逻了。 前殿。 龙孟然回了皇宫，便又开始一刻不停的处理朝事了。 张公公在一旁看的心疼，皇上虽然年纪轻轻的，可每天这样熬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想罢，张公公轻声开口道:“皇上，您先歇歇吧，朝事要紧，可您这身子也是很要紧的呀！” “无事！朕不要紧！”龙孟然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皇上……”张公公还想说什么，却被龙孟然一个抬手给制住了。 “这是欠下的，自然不能拖了！”龙孟然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对了，启山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哦！对了，老奴差点忘了，两日前逸王已经在那里正式开始学习了！”张公公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儿恍然大悟道。 第一卷 第298章 齐聚越启 “正是，听说磨了性子，已经不闹腾了！”张公公也跟着轻笑说道。 “嗯，那便好，等他长大了，我也就可以放下这一切了！”龙孟然突然长呼一口气又来了一句感慨。 “唉，谁又能体会到皇上的苦心呢！逸王一直认为皇上您害了先皇，他也被您流放！唉……”张公公又不自觉的谈了口气说道。 “行了，他如何想我不重要，皇兄虽然不在了，可这江山到底还是皇兄的，我只是代管一下而已！”龙孟然轻声回道。 张公公看了眼龙孟然，没再说话了，说实话，他进宫也有几十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可皇上，他却是知道的，皇上能坐在这皇位上纯粹就是个责任的问题。 没错，逸王便是龙盎然的儿子，当初龙盎然去世，有有些有心人在逸王跟前挑拨，说是龙孟然为了皇位，把龙盎然给害死了！ 所以，逸王一看见龙孟然便满眼恨意，第一次还禁不住的直冲了上去要给他父皇报仇。 可龙孟然却是一把抓住了他，挑拨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龙孟然轻声笑着对逸王说了句:“你这是干嘛？” “哼！我要杀了你，给我父皇报仇！”逸王小小年纪，脸上的狠劲却是一点不少。 “作为一朝太子，你随意听信别人的瞎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你父皇了啊？你父皇没告诉过你吗？作为我越启的继承者，你得有自己对事情的看法，谁准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相信别人了？”龙孟然的话越说越狠，那声音吓得逸王满眼泪痕，还哆嗦了一下。 “况且，你现在能杀得了我吗？可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可你把你给扔了！”龙孟然说着还把刚刚已经吓得有点够呛的逸王像是提小鸡一样给提起来了！ “你放我下来！”逸王一下子脱离了地面，顿时有些害怕的开始挣扎，还抓了龙孟然一下。 龙孟然看着自己教育够了，便把逸王放了下来:“看懂了吗？你根本动不了我一下。如今我给你个机会，给你以后可以杀了我的机会！” “什么？”逸王被放了下来，听了龙孟然的话竟然吸吸鼻子还问了出来。 “去学本事吧！”龙孟然说了一句，便让人把逸王给送去了启山。 启山离越启京城不是很近，且那里向来隶属皇家。 龙孟然把逸王送去那里有两个原因，一是皇家每个继承人都会被送去那里历练一番，然后才有资格继承越启皇位。 二来，送他远离京城，也是为了保护他。 逸王还小，太后母族力量也很强大，龙孟然怕他小小年纪便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随后，逸王等龙盎然一下葬，便被龙孟然送去了启山。 刚开始，逸王一个小孩子刚到那里，便开始哭闹，每天都得骂上龙孟然几句。 不过，龙孟然说了，那孩子性子有些倔，好好磨磨再开始交，教习的人得了龙孟然的命令，更是不再理会逸王的哭号。 又过了几天，逸王又想着要逃跑，被人抓了几次，安分了几天，又开始闹别的。 这下，终于安分了，龙孟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龙孟然停笔动了动脖子，心里暗暗想着有朝一日逸王可以早点回来继承皇位，那他真的可以当做甩手掌柜了！ 到时候他带着顾佳雅和阿南好好的到处走走，玩玩，若是碰见了好的地方，住下也是好的，然后再多要几个孩子，那样的生活，是龙孟然最期望的。 龙孟然在那里想着好事儿，却忘了因着他，阿南差点就没在了，顾佳雅现在也不是很愿意见他！ 驿站。 祁释在屋里看了许久的书，脑袋有些乏了，便起身站到了窗边上。 明日便是见龙孟然的日子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突的，门外传来了暗卫的声音:“皇上，有消息了！” “进来！”祁释声音冷清的说道。 “据在这里的探子来报，那春风楼是越启皇帝的贵妃的！而且……”探子进来说了一句，不过后半句便顿了一下。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儿？而且什么？”祁释一听眼神一亮，便来了兴致。 “而且，皇上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位便是越启的贵妃娘娘！”暗卫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了，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嘀咕，这越启的皇妃怎么会住在一间原本的妓馆里呢！ “呵？！我说呢！原来如此！”祁释背手，嘴角轻翘，事情好像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还有什么？”祁释有些等不及听下去了，这还没看见龙孟然，便得了这么多的消息，那要是见了龙孟然，会不会更好玩呢！ 一时间，祁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停不下来。 “没有，听说当初越启贵妃是自己从宫里出来的，具体原因却是不知道，可昨天和今天越启皇帝都来了春风楼！”暗卫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祁释依旧笑着挥挥手让暗卫先下去。 祁释自己一个人站在窗前，这么好玩的事情，他是不是应该再插上几手呢！ 不等暗卫退下一会儿，便又有另外一个暗卫敲响了祁释的门:“皇上，晋王有动静了！” “哦？”祁释挑眉，这边的事情还没完，那边他这个弟弟又想干什么了？ “回皇上，晋王只带了一个人悄悄来了越启京城！”暗卫又平声说道。 “呵呵，知道了！盯着！”祁释说了一句，便让人下去了。 祁释坐在那里不仅哑笑，他的弟弟喜欢上了越启的皇妃，还为了那人做尽各种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事情不知道，越启皇帝知不知道呢？ 不过祁释猜测龙孟然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能有这么平静的反应吗？ 正如暗卫说的，祁礼因为放心不下，还是带着苏九来了越启，不过这次却是以北国商人的身份来的！ 苏九跟着祁礼，嘴角不愿意，王爷说也不说一声就直接拉着他来了。 “王爷，咱们这会儿先去哪里呢！”苏九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春风楼！”祁礼想着不想便说道。 第一卷 第299章 拜访春风楼 “什么！”苏九一听直接身子往后一倾，一脸震惊的看着祁礼。 可祁礼却是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去。 苏九见祁礼不理会，而且这方向也就是春风楼，顾不得多想，蹭的一下跑到了祁礼面前，伸手挡住了祁礼。 “你干什么呢！竟敢挡我的路！”祁礼看看面前的苏九，眉毛微挑，声调也有些微高。 “爷，属下才问你到底要怎么样呢，您毫不避讳的就来越启，身后的暗卫也是一个也舍不得甩掉！现在又直接要去春风楼了！您到底要干啥呢？”苏九一脸无可奈何的央求道。 “什么干什么，你乖乖跟着我就好了！”祁礼一个手指推开了苏九，又拄着拐杖往前走去了。 “再说了，你不也许久没见过他们了吗？正好叙叙旧！”苏九被推开，还没转身，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祁礼的调侃声。 “呃！叙旧这也有些尴尬啊！”苏九挠挠头，一头雾水，不知道祁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下我已经是知道了，还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还不过来带路！”祁礼回说了苏九一句，他虽知道春楼的大致方向，可却不一定能找到。 “哎！来了！”苏九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接着跟上了祁礼。 苏六因着给素倾弄完了醒酒汤而被顾佳雅逗弄的不敢再去顾佳雅的视线里了。 苏六又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到了该去各个铺子查账的时间了，于是苏六也借着那个由头打算一天都不回春风楼了。 刚出了春风楼，苏六还没走出那条街，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祁礼和苏九。 其实苏六是没见过祁礼的，可看着身后的苏九和祁礼拄着的拐杖，苏六也能猜出来祁礼的身份了。 苏六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便停住了！同时也在心里疑惑，这是什么节奏？ 苏九本来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这样让他明晃晃的带着祁礼进去，他总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可祁礼才不管！ 一路上，祁礼看着越启京城不同于北国的繁荣，心里倒是有些感触的。 哥哥一直想要征服越启，可这世上还有那么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越启之前虽有衰败之势，可在龙孟然的手下，没用了几个月竟又恢复了生机！ 哥哥的想法怕是短期内实现不了了。 祁礼正想着，不料身后的苏九又停了下来，祁礼皱眉:“怎么又不走了？” 祁礼说着还抬眼看了一下苏九，只见他眼神满是惊诧，明显是遇到了熟人的缘故，于是祁礼顺着苏九的眼神就看了过去。 啧啧，祁礼看着两人那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长得可真像。 苏九在看到苏六那一刻，心里许久掩埋的思念也喷涌而出了。 六哥虽有时候不如七哥聪明，可对他是从来都不马虎一点的。 苏九一看到苏六，眼里的小孩子性情便立马流露了出来。 苏六也许久未见过苏九了，当下见了，心里欣喜，面上却不知道作何表情了。 祁礼看了看把他忽略的在那里‘暗送秋波’的两人，不由得嘴角轻抽，随即，祁礼把手抵住鼻尖，大声的假装咳嗽了一下。 先是苏九反应过来的，顿时脸色也有些讪讪，他在爷面前失礼了。 接着，苏九对祁礼做了个请的姿势:“爷，请这边走！” 苏六待看到苏九带着祁礼往过走时，也迈步向他们走去！ 等到了跟前，苏九对祁礼一个鞠躬，指着苏六对祁礼说道:“王爷，这是属下的哥哥！” “六哥，这是晋王！”苏九按捺住心里的欣喜，面上却不表露一分的对苏六说道。 “苏六见过北国晋王！”苏六点头，朝着祁礼作揖。 “无碍，此次出来我只是一介商人！”祁礼摆手，让苏六不必多礼。 苏六起身，给了苏九一个疑惑的眼神，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苏九无奈，他能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随后，苏六带着祁礼和苏九回去了春风楼。 等苏六带着两人走到了春风楼门口，小斯刚刚才看见苏六走了，这下又回来了，以为丢了什么东西，赶忙上去问了:“六哥，是忘了什么东西吗？需要我帮忙吗？” 苏六对着到了跟前的小厮小声说了句:“你赶紧到里边去，告诉当家的，来客人了！赶紧的！” 那小厮得了话，赶紧小跑着进去通知顾佳雅了。 而苏六对着身后的祁礼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里边请！” 祁礼也没有一丝的客气，大步便迈了进去。 苏九在后边一脸纠结:“王爷，咱还是别去了吧！您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越启进出这繁华的地方，万一真的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我就算不正大光明他也是能知道的！不必在意了走吧！”祁礼实在不满意苏九用的‘明目张胆’这俩字，弄的他就像个小偷一样。 苏九看王爷不理会他的，也只得跟着进来了。 顾佳雅本有些无聊还在屋里翻书，左看看又看看，这还是之前放在这里的，已经快被她给翻烂了。 顾佳雅百无聊赖下回想着现代的各种好东西，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息，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 顾佳雅还在发呆，外边却传来了敲门声:“当家的，苏六当家的说来客人了，请您下去一趟！” “嗯，知道了！”顾佳雅眉头微皱，来会是谁呢！ 龙孟然一早便来了一次，应该不是他。 而且她在这京城也没几个相熟的人，昨日才回来，这怎么都一个个的要找她呢？ 顾佳雅虽然疑惑，可因为猜不出是谁，所以还是起身准备去会一会了。 顾佳雅真的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祁礼。 顾佳雅推开房门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六再给祁礼斟茶。 顾佳雅看着祁礼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下也猜到了他大概已经都知道了。 于是，顾佳雅一边往过走一边轻声笑着说道:“原来是北国晋王，有失远迎！” 祁礼刚刚坐定，便听到了顾佳雅的声音，随即转头:“无碍，本王今日来只是观赏画作的！” 这话一出顾佳雅正往前走的脚就是一顿，随即心里暗道，呵，这理由也真的是够强大的啊！ 第一卷 第300章 不自觉的心里话 “哟！不知晋王竟然有如此的好兴致！就是看个字画，竟不远千里来了越启！”顾佳雅嘴角微抽，直接回了祁礼一句。 “呵呵！果然不愧是当家的，这嘴上的功夫真是了得，本王佩服。”祁礼拿起桌上的杯子笑着说道。 说完，祁礼便一口喝下了苏六刚刚沏好的茶。 顾佳雅不知祁礼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先朝着边上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苏六点头正要下去，却见苏九还愣在那里，随即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个榆木，怎么还在那站着！ 苏九哪里不知道该下去了，可他现在好歹也是跟着祁礼的，所以苏九还是先看着祁礼的脸色了。 刚才顾佳雅示意他们下去，可祁礼没有任何反应，所以苏九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其实祁礼是故意的，他想看看这几年的时光顶不顶得住顾佳雅对他们的知遇之恩。 祁礼眼睛憋到了苏九的动作和神情，当下便有些满意了，那样子活像他赢了顾佳雅一般。 顾佳雅自然也看了那一幕，心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么的，唐唐北国晋王还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苏九得了祁礼的示意，这才跟着苏六下去的。 一下子，大厅偏室里就剩下了顾佳雅和祁礼两个人。 顾佳雅等苏六和苏九一走，也慢慢的坐到了主位上。 其实按照礼节来说，顾佳雅是不应该坐在那里的，祁礼的身份比她高。可顾佳雅也想了，她现在可不在宫里，也不必遵守那些个规矩。 而且，祁礼来的是越启，这次的身份是商人，所以顾佳雅也没那么多好顾忌的！ “王爷说笑了，从来都听说王爷广罗天下字画，我们这里哪里还有能让王爷看的上眼的东西呢？”顾佳雅慢慢把放在桌子中间的茶盏给拉到了跟前。 “这天下之大，我那点儿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不值一提！”祁礼轻声笑着，仿佛再说一件特别渺小的事情。 “既然王爷不嫌弃，那我春风楼自当备着，有钱谁不愿意赚呢！您说是吧，王爷！”顾佳雅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顾佳雅看着他们都走了了，可祁礼还不说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于是便在心里暗道，你要瞎说，那我便陪你瞎说好了。看谁能拖的过谁。 “好啊！那就麻烦您嘞，给我好好讲解一下这些字画，说不定我就直接带着哪些直接走了！”祁礼也跟着回了一句。 之后，顾佳雅便带着祁礼一件件的给他讲解。 顾佳雅说那些字画的时候，因着自己并没有卡顿，心里还暗自高兴了许久，没想到好长时间不说了，现下还能说的这般顺溜。 顾佳雅说着，祁礼便跟着点头，可其他的话却是一句也不说。 顾佳雅说了好多副之后，却见祁依旧一副听的兴高采烈，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随即，顾佳雅有些生气了，她稳定越来越觉得祁礼是在逗她玩。 于是顾佳雅也不打算继续说了，先是来了一句:“王爷看上了哪个，我让人给你包起来？” “嗯……，还没看好，老板可否再为我介绍一二！”祁礼突然起了玩弄的心思。 “呃！我还有事，那王爷慢慢看！”顾佳雅被这话弄的想发火，可念着阿南的救命之恩，所以顾佳雅慢慢忍下去，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呵呵！”祁礼不打算再开玩笑下去了。 “此次皇兄来到越启，目的肯定不单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祁礼有些担心的说道。 “北国皇帝知道晋王如此吗？那可是你哥哥啊！”顾佳雅一愣，显然没有意料到祁礼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事情你不必管，只管挺好我的话就行了！”祁礼柔声说道。 顾佳雅抬头看见了祁礼的眼神，顿觉不是很对劲，随即低下了头。 其实祁礼刚开始并不打算说这些话的，可到了顾佳雅跟前又忍不住了。 出来以后的祁礼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苦笑，这世上让别人防着自己哥哥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吧！ 最重要是他还是那个国家的王爷。 苏九送祁礼回了客栈，路上他就看出来祁礼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因为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所以并没有问。 到了客栈，苏九正要出房门，祁礼突然说了一句:“刚才你应该也没有和他们多寒暄几句吧，索性这几天也没什么大事，你可以自己先回春风楼！待几天也可以！” 祁礼的话让苏九心里一暖，不过苏九还是说了:“这次出来，算上暗卫，我们总共也没带几个人，王爷的安全要紧，苏九不碍事的！” “行了，让你去你还矫情起来了！就算他再想杀我，这几天也不会动手的！快去吧，省的我一会儿改变主意了！”祁礼坐在椅子上把双手别再脑袋后边，闭着眼睛说道。 苏九看了祁礼一眼，一会儿双手握拳行礼道:“苏九谢过王爷！不过我晚上还是会回来的！” 苏九说完，便出去了，然后四处查看了一下周边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人，最后等一切确认之后，苏九才去了春风楼。 其实争取祁礼说的，苏九和苏六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苏九还算熟悉京城的路，没一会儿便到了春风楼。 时间也是中午了，苏九进去的时候，大厅里除了一两个小厮，其他人根本没在。 春风楼的小厮都是后来才进来的，所以并不认识苏九，除了刚才那个见了苏九的小厮。 不过那小厮也只以为是他的主子认识当家的，以为刚才忘了什么东西还是又有什么需要的！ 于是，那小厮上前问道:“这位小哥，您现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嗯，无事，就像问问其他人呢？”苏九一把剑抱在怀里，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大家都去后边吃饭了，只有我们在前边当值！”小厮如实回答道。 “哦！行了，那你忙吧！”苏九一听便要径直往后边走去。 “哎！这位小哥，等我去给你通传了你再进去啊！你这样可不合规矩的！”那小厮见苏九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边走，赶紧给拦下了。 第一卷 第301章 互怼 “你，这是在拦我？”苏九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小厮笑着问道。 “那明明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不守规矩了！”那小厮被苏九笑的有些发虚，不过还是依旧挡着苏九。 “哈哈……，你是什么时候来这春风楼的？”苏九拍了一下那小厮的肩膀问道。 “我……我是年前来的。”苏九那一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小厮生生的后退了一步，这才忍着痛慢慢开口道。 “那就难怪了，来，哥哥告诉你我为什么能直接进去！”苏九站直身子朝着那小厮说道。 “我姓苏，我叫苏九。现在知道了吗？”苏九话说了一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那小厮。 “苏，苏？”那人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哦哦……，你和他们是兄弟？”那小厮指着后边呆呆说道。 “还算聪明！不错，我就知道，当家的选的人一般都不会太笨，乖，继续当值吧！”苏九又拍了一把那小厮的肩膀，随即大步朝着里边走去了。 苏九到的时候，他们正吃的开心，苏九一进去，他们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祁苏九看着他们一脸的道不出的情绪有些生气道。 “哟，你竟然会过来，我可真的意外呢！”素倾咬着筷子头说道。 “唉，真是的，都多少年没看见你了，你说你，现在好歹也起晋王身边的人，怎么能两手空空的过来呢！”素倾前一句刚说完，可也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又说了苏九一句。 “你……”苏九冷不丁被素倾这句话给堵的有些上火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还嘴！ 今天素倾一直在屋里，直到苏九跟祁礼回去了，素倾才听说苏九来了，当下素倾看苏九就忍不住想要调侃两句了。 “行了，赶紧坐下吧！筷子也给你准备好了！”顾佳雅一看两人又有些剑拔弩张了，赶紧说了句。 “呵，我说呢，明白添双筷子，原来是在这儿呢！”素倾嘟嘴慢慢说了句。 “吃你的饭吧！看见谁也得说上几句，真该找块石头磨磨你的嘴！”顾佳雅看着素倾又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便假装瞪着她说了一句。 “得得得，现在人家回来了，我就闭嘴了，省的惹老板生气？”素倾被顾佳雅一瞪，抬头回了一眼，找茬的气势一点也没变。 “你……，哼！愣着干什么，快坐下！我就知道，迟不过今晚，晋王铁定放你回来！快，还有你喜欢的呢！”顾佳雅哼了素倾一句，不想再和她纠缠，赶紧回头对苏九说了一句。 “嗯，好！”苏九看着坐了满桌子的人，突然变得有些矜持了，竟慢慢的才走到了座位边上。 “好了，现在终于是大家都团聚了，那我们要不要喝一杯呢？”顾佳雅看着满桌子的人，突然眉头一挑邪魅笑了一下。 “啊！别了吧！昨晚刚喝完，咱们再等等吧！”苏七一听，赶忙摆手拒绝道，他可是还有事情的人，昨晚他们喝的已经够呛了，今天再喝就真的误事了。 “啊……，都好多年我们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嘛？”顾佳雅一听苏七拒绝，随即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满桌子的人。 “你呢？怎么几年不见变得这般安静了，是不是晋王怎么虐待你了？”顾佳雅看着大家都有些情绪，只有苏九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顾佳雅说完，便转了转坐着的凳子，朝着苏九，最后顾佳雅嘟着嘴用手捏了捏苏九的脸。 “呃！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了？”苏九直接从从顾佳雅的魔爪下出来，还有些嫌弃的看着顾佳雅。 随即，苏九皱眉朝着桌上一圈的人老看了一遍，向他们寻求答案。 所有人都是一副耸肩无奈的样子！ “呀！对你的回来表示一下开心都不行吗？”顾佳雅看着苏九一脸嫌弃，当下没忍住一把排到苏九头上瞪眼看着他问道。 “呃！”苏九被打的有些发懵，直直皱眉揉着头不说话。 “当家的，您又想干嘛？”苏苏七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顾佳雅。 “我不是说了吗，苏九回来我高兴啊！难道你们不高兴？”顾佳雅看着满桌子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怎么回答。 顾佳雅这话一出，一桌人都有些无语，当家的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行了，当家的，我过一会还得回去呢，我们这次来京城并没有带很多的人，我有点不放心！”苏九也有些无语，这才几年，当家的怎么像个小孩子了。 “啧啧，不放心，你是不是和你家王爷有另外的关系！”素倾听着苏九的话，瞬间抓住了里边的一个词揪着不放了。 “你，我就回来一会儿，你怎么就非要这样挤兑我呢？”苏九咬牙切齿的朝着素倾说了一句。 “得得得，我不掺和了，你们说！”素倾嘟嘴低头自己吃起饭来了。 一边的苏六看着心上人被人给说了，也不管那人是不是他弟弟，当即一个眼神就杀了过去。 苏九感到一阵发冷，当下一个哆嗦，顺着那制造冷源的地方看过去了，没想到竟是六哥。 苏九皱眉，他这是又怎么惹了六哥了。 难道六哥还在为今天上午的事情生气吗？ 上午苏六因着苏九没有听从顾佳雅的话离开，把他一阵好骂！ 苏九说着他现在好歹也是晋王的人了，再一直听当家的话那像什么样子呢！ 可苏六哪管那些，一口咬定就是苏九的错，把苏九弄得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可不至于吧！苏九心里想着。 不过谁让他还不知道哥哥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一顿饭在顾佳雅撒娇卖萌中度过，所有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全部把她给屏蔽了。 顾佳雅一直吵着要喝酒，可没人陪她，闹了一会儿，看实在没人理会她，这才作罢了。 没人知道龙孟然离开后顾佳雅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的反常都是在忽视内心的不安。 这样打打闹闹，或许她能暂时忘记自己应该要面对的事情。 第一卷 第302章 龙孟然祁释朝堂相见 饭后，顾佳雅把苏九送到了门口，内心还是有些不舍:“待在京城这段时间你得经常过来，听到了没有，晋王虽然好，可你也不能忘了我们啊！” 苏九一听顾佳雅这话，便被雷的有些里嫩外焦了。 看当家的这话说的，好像她真的和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 随即，苏九也是开玩笑的口气:“好，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当家的呀！” 苏九抬头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早了，也等顾佳雅说话，便先告辞了:“今天有些晚了，等明日再来，我先走了！” 顾佳雅点头，正想让别人再去送送的，苏七就站了出来，顾佳雅了然，也朝着他点了下头，让他去了。 路上，苏九还对刚才的事情有些疑惑:“七哥，我没惹六哥吧，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先不说他没个笑脸，就说一句话不说就瞪我？” “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苏七嘴微抽，这榆木弟弟怕是还有些没看出来吧！ “不该惹，我惹谁了！来了京城我了可安分了，就是吵架也……，素倾……”苏九听了苏七的话更是有些疑惑，然后一个个的给他数出来想证明自己并没有惹别人。 可等说到‘吵架’的时候，苏九突然一下子停住了，从来了京城，他可是真的只和素倾吵，不对，那只叫拌嘴。 现下苏九更是又被一阵雷给劈了，劈的嘴角抽抽，说不出话来了。 苏九不禁在心里哭号，这几年到底是又发生了什么啊！ “那素倾知道吗？六哥可是得了她的同意！”抛下刚才那些想法，苏九当下最感兴趣的还是两人的结果。 “若是素倾姑娘同意的话，你现在应该瘸了一条腿了！”苏七无语，这人真的是个棒槌，所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为什么呀！那和我的腿有什么关系？”苏九竟然还一脸懵逼的问道。 “若是素倾姑娘同意了，你敢当着你六哥的面和她顶嘴，你六哥就敢直接卸了你的腿！”苏七无奈，又把最后的话告诉了苏九！ “哦……，幸亏还没成，不过我就不知道六哥怎么会看上素倾呢！啧啧，想不通！对了，七哥，你呢，你有心上人吗？”苏九吐槽了一番，话里还有些幸灾乐祸，可转眼间便把话转到了苏七身上。 “呃！咳咳……”苏七没想到苏九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早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让苏七一下子就咳嗽了起来。 “哎，你别激动啊！”苏九一看苏七成了那副样子，赶紧皱眉安慰道。 “行了，自己回去吧！这么大人了，我都不知道当家的怎么想的，竟然让我来送你，又不是小孩子！”待苏七缓过来，直接拍掉苏九放在背上的手，转身走了。 “哎！这又是怎么了？”苏九一头雾水的看着苏七离开的背影，他是招谁惹谁了，这一个个的怎么比个女的还阴晴不定。 苏九气闷，直接用了轻功回了客栈。 第二天。 龙孟然在朝堂上会叫你了祁释。 第一次正式见面，众人便感觉到了一种无形中的剑拔弩张的感觉。 因为龙孟然和祁释都是一国皇帝，所以龙孟然是在大殿上站着等着祁释的。 大殿两端也站满了越启的一众朝臣。 祁释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走的慢极了，给别人的感觉更像是他在欣赏越启皇宫的景色一般。 越启的大臣已经有些不满了，有些人开始小声说着:“那北国皇帝简直太无礼了，皇上已经在这等候他多时了，他竟然还在拖延时间！” 龙孟然一听到那话便冷眼扫了一下说话的那位大臣，把那人吓得立马一个哆嗦，不敢动一下，更别说说话了。 龙孟然当然知道祁释就是故意的，祁释的本意就是看看自己到底能忍到哪种程度，或者是直接就大火。 龙孟然冷冷一笑，他怎么会让他如意呢！ 又等了许久，祁释终于走进大殿了。 那一刻，龙孟然突然想到，这等的时间，也够顾佳雅睡上一个回笼觉了。 不知怎么，本该是很紧张的时刻，一想起顾佳雅，龙孟然竟是一点担忧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是非常轻松的。 龙孟然看着慢慢走进的祁释，脑子里想的是顾佳雅每每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是最安分的。 龙孟然也最喜欢在顾佳雅睡着的时候静静盯着他，他觉得，那种时候，是他最能安心的时候。 想着顾佳雅，龙孟然自觉的嘴脸翘起一抹微笑，而对面祁释却是被那笑意弄的有些糊涂了，并且那笑意还让祁释顿了一下。 不过祁释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了:“真不好意思！让越启皇帝久等了！” “无事，北国皇帝没有见过我越启的皇宫也是理所当然的！朕等的起！”龙孟然听了祁释的话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下。 噔，祁释心里知道咯噔，呵，这越启皇帝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不过，那样才好玩呢呀！ 随即祁释笑着说道:“越启皇帝误会了，朕主要是觉得这越启的皇宫比起我们北国的皇宫还是缺少了一丝的威严，竟让朕误以为走进了哪里的市集呢！” “我越启向来以仁治国，最重要的便是以德服人，不需要弄那些外在的东西来震慑人的！”龙孟然听了祁释的话和不由得冷笑起来。 祁释和龙孟然对视着，心里不由得暗道，龙孟然这人嘴上还真的是半分也不饶人啊！ 对视良久，祁释哈哈大笑起来:“朕来玩笑而已，越启皇帝切勿见怪！” “我们彼此彼此，希望北国皇帝此行玩的尽兴！”龙孟然看祁释先让了一步，他也没必要再步步紧逼了。 “朕此行来是为了和越启商讨国家大事的，不过也可以顺便请越启皇帝介绍一下越启的山水啊！”祁释听了龙孟然的话笑着说道。 “朕却之不恭！”龙孟然盯着祁释，眼神丝毫不让步的说道。 朝堂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龙孟然请了祁释去了书房继续商讨。 可此刻龙孟然却有些被祁释的话震惊到了。 祁释明目张胆的向龙孟然提出，一起出兵攻打方国，然后方国土地一人一半。 第一卷 第303章 分赃 “呵，一人一半，你口气可真的是不小呢？”龙孟然听了祁释的话后不由得冷笑道。 “秦月心虽是一介女流，可也真的不是好对付的啊！你能确信从她手里拿到方国吗？”龙孟然不等祁释说话，又自顾自的问了一句。 “能不能拿到那便看越启皇帝的了！您说呢？”祁释站在那里朝着龙孟然邪魅笑着说道。 “况且越启皇帝不是也有要灭了方国的理由吗？比如边境什么的啊！”祁释说道边境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 龙孟然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怀疑祁释也知道秦子封死前威胁自己的事情。 龙孟然虽然静静看着祁释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在琢磨，如今这个大陆上就属这三个国家最大。 若是自己不顾峒楚的安危和祁释一起灭了方国，那到时候天下就剩下了北国和越启。 祁释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若是北国被灭，方国最后肯定又会把刀剑指向越启。 况且龙孟然并不想再发动什么战争。 每场战争都势必会造成更严重的生灵涂炭，龙孟然不愿意如此。 所以龙孟然直接开口便拒绝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朕并不打算那样做。” 而祁释在听了龙孟然的话后却是一副早知道他会如此的表情，他看着龙孟然，不急不缓的说道:“无事，朕也不着急，既然朕能来越启，那必定是做好准备的，朕慢慢在驿站等你的答案！” “或者，由我北国一国出兵也行，到时候，越启皇帝可就别怪我了！”祁释没有等龙孟然说话，便又说了一句。 祁释说罢，朝着龙孟然摆手，转身大笑着离开了。 祁释的行为让龙孟然眉头紧蹙，他不懂祁释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龙孟然便知道了。 当初因为与方国的那场战争，峒楚差不多进入了全面封锁的状态，后又因着秦子封的那封带有威胁的信件，所以越启和方国的边境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敌对状态，峒楚的士兵除了守好城门，严防方国再度偷袭之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下午，龙孟然便接到了来自边疆的密报。 看着那封心，龙孟然心里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在想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祁释早上才说的，下午他便得到了这消息，反正对龙孟然来说，这事情有些故意为之了。 方国与越启边界发现一座大型金矿！ 这便是祁释的目的！ 那金矿的位置大部分是属于方国边境的，只有一小部分在越启境内。 祁释是提前知道了，所以也想着分一杯羹。 龙孟然眉头紧蹙，那金矿是个好东西，可若是一旦真的展开挖掘，那还不知道会引发出多少事情来！ 先不说祁释已经盯上了那里，方国与越启边境还有许多小国，到时候，必定会因为金矿引来更多的战争。 或许这个大陆也会从此陷入血雨腥风，因为那金矿的储量实在太大了。 龙孟然不停地在大殿里踱步，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用最小的损失开来稳定这个局势。 祁释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回驿站，而是又像昨天一样，去了春风楼。 今日正好是春风楼展出新货的日子，所以来春风楼的人比以往多出了许多。 因为能够在春风楼卖的东西那必定都是精品，所以有时候大家会为了一个东西大打出手。 当时，因这这种情况还闹出了很多不愉快。 后来顾佳雅知道了那事情，于是她又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若是有很多都都看中了同一件物品，那便以小型拍卖的形式来决定最后‘花落谁家’。 祁释进去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几个人在那里拍卖。 而站在拍卖台上的，是依旧穿着一身红装的素倾。 前几天，因着喝酒，素倾一直有些头疼和难受，今日终于好些了，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顾佳雅让她休息，她却不依，说人坐多了就会发霉的。 正是那时候，小厮进来说，又得摆小台子了。 素倾一听，想都没想就兴高采烈地对小厮说了句:“行，今天我去！先去准备吧！” 小厮一下去，素倾便打开衣柜，开始在衣柜里挑衣服。 顾佳雅在那里坐着，有些无语道:“我当初是认识了一个假的你吗？怎么没有发现你竟是和如此跳脱之人！” “是你眼拙了！哈哈……”素倾一边摆弄衣服一边调侃顾佳雅。 “挑什么挑呢？左右不过都是红的，再怎么也挑不出其他颜色的！”顾佳雅看着素倾面对一溜烟的大红还兴致勃勃，不由得又说了一句。 “哼！除了你不懂那乐趣，其他人都比你强呢！”素倾给了顾佳雅一个白眼又继续去挑衣服了。 顾佳雅憋嘴，摇摇头，这古代和现代的女人真的没差，看见衣服真的没命了。 素倾扎进衣服堆里，不再理会顾佳雅，顾佳雅也不想打扰她，便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床边。 此时正是好时候，街上的人流很大，许多小贩也在不停的叫卖。 顾佳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得微微笑了。 心情有些大好，顾佳雅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已经入冬很久了呢！ “你干嘛呢？冻死了，快关上！”那边挑好了衣服的素倾看见顾佳雅大开着窗户不由得皱眉抱怨道。 “好，说起来，是不是快过年了呀？”顾佳雅回头看了眼一脸哀怨的素倾不由轻笑一声，抬手关上了窗户随口问了一句。 “啧啧，您都过得不知道哪天了吗？还有半月呢！”素倾被冷风吹的一个哆嗦，不由得说话也有些颤抖了。 “是吗？可春风楼怎么没一点气氛呢？”顾佳雅依旧站在窗边不由得问了一句。 “那是你不知道，你才回来几天呀！快过来，给我弄一下！”素倾一边穿衣服一边和顾佳雅说着。 “哦！那今年我们是不是都可以在一起守夜了呢？”顾佳雅走到素倾身边不由得高兴的说了一声。 “对……，是姑奶奶你最喜欢的大团圆守夜！”素倾翻了个白眼，她不知道顾佳雅怎么如此重视每个节日呢！ 第一卷 第304章 素倾被调戏 “呵呵，那便好了！”顾佳雅轻声笑着给素倾在身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素倾嘟嘴看了一眼顾佳雅，没再说什么，便自己下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顾佳雅自己了。 别人都说她太麻烦了，一个节日总是吹毛求疵。 可顾佳雅不那样认为，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也觉得，那些节日什么的，不过是为了麻烦几天而已。 所以顾佳雅从来都不太喜欢，更不愿意过任何的节日。 可自从来了这里，顾佳雅内心的忧患意识多了起来，她好像特别怕分离。 而每个节日能让她多一丝的慰藉。 当初下定决心离开龙孟然，顾佳雅独自在夜里想了好久好久，不到万不得已，她一点都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之后，去了西域，平日里大家都是很忙的，所以聚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 顾佳雅很珍惜自己碰见的每一个人，所以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好好的记住每一个她想记住的人。 想着马上就要到来的新年，顾佳雅嘴角又翘起一个明媚的微笑。 正当顾佳雅想着新年的时候该弄些什么好玩意来助兴时，小厮在外边敲响了顾佳雅的门。 “怎么了？”顾佳雅轻推开门，抬眼问道。 “当家的，那个昨天吵着说要再来的那个人今日又来了！现在在下边溜着呢！苏当家的让我来说一声！”那小厮恭敬的把苏六的原话给说完了。 “哦！没事儿，他要是不惹事儿，咱们也不能把他给赶出去不是，先好好盯着，若是不惹事就放他好好离开，若是干其他的，再随机应变吧！”顾佳雅说着，脑海里出来了昨天祁释走的时候的豪言壮语。 说是今天还会来的，这当下就来了，顾佳雅不由得嘴角轻抽，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呢？ 想罢，顾佳雅让小厮先下去，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再来和她说。 可小厮刚下去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了，顾佳雅一下子心上有些烦躁，心想难道这么快就开始搞事情了？ 随即，顾佳雅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这回又出了什么事儿？” “哎，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顾佳雅一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九，不由得高兴的说道。 “幸亏我今日早些过来了，不过也差点就露馅了！”苏九一边用手抓着顾佳雅的衣袖，提起她放在门上的手进门一边说道。 “这……”顾佳雅一边欠身让苏九进来，一边疑惑的问了一句。 苏九这句话实在是让她一头雾水。 “祁释竟然来了春风楼，还混在人群里！”苏九随即皱眉郑重其事的对顾佳雅说道。 “什么，祁释？”顾佳雅听的眉头一皱，有些哭笑不得，这几天这春风楼可是怎么了，竟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 当下，顾佳雅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昨天的那个人，顾佳雅再回想那人的装扮和谈吐，心下也大概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呼……，幸亏我进来之前提前看了一眼，这才从后门进来了，要不被发现了那可就说不清楚了！”苏九一边呼气一边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顾佳雅却是在那里微微皱眉，心里也不由得有了一种预感，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嗯，知道了！”随即，顾佳雅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轻声回答了苏九。 “嗯！知道了？您不用这么淡定吧！难道是早就知道了？”苏九看着顾佳雅没什么表情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惊讶道。 “差不多吧！对了，你家主子怎么今日早放你出来了？”顾佳雅简单回了一句，便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大厅里，因着古画，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 素倾在台上看着下边十分激动的众人，不由得微微笑着，你们继续加价吧，让我多挣一点。 那副画也是春风楼从别的地方很费力才得到的，当时，素倾看见画的时候就不由得惊叹，这要是转手了，怕是能挣不少银子吧！ 不过，素倾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所以在卖那副画的时候，素倾问了句顾佳雅:“……这画放在我们手里也能当个物件吧！也没必要把它给卖了吧！” 顾佳雅一眼便看出来素倾又犯了看见好东西便舍不得卖掉的毛病了，每次都是那样，明明不是多么喜欢，可卖了却又不忍心。 随即，顾佳雅压下内心的无语，满眼笑意的对素倾说道:“好啊，你把它买上吧，我不卖给别人了，便宜点给你！” “别别别，算了，去卖了吧！”素倾一听这话立马便拒绝了，那东西现在是挣钱，可也不是个好保存的，还不如她的金子来的好呢！ 顾佳雅眉头微挑，她就知道，只要一拿她的黄金说事，素倾立马拒绝。 最后，素倾就对卖那副画的事儿双手赞同了。 此刻，台下的人还在不停的加价！ 最后，那副画以五千两的高价卖给了一个富商。 素倾笑着将已经整理好的画卷亲手送到了那位肥头大耳的富商手里。 不过素倾看着那副画进了那样一个人的手里，不由得有些惋惜，这怕是又成了当摆设的命了。 马富商对盒子里的东西倒没什么感觉，可对眼前的素倾却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那人看着素倾递上盒子的手，不自觉的便起了揩油的心思，然后又想着这么多人在呢，就算是占了便宜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随即，那人便把手伸向了素倾。 素倾本来想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完事了，可没想到那人的手却是不安分，竟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手心。 当即，一阵恶心上了素倾心头，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吐。 所以，素倾想都没想便把盒子推到那人怀里，立马抽回了手。 那人手上突然落空，又看着素倾如此不懂分寸，一下子心上大火，直接就抓住了素倾的衣袖，冷声哼道:“装什么装，不过是青lou里的卖货，有什么清高可言！” 那人的声音有些大，台子周边的人大都听到了。 众人不由得一阵吸气，素倾姑娘是什么人，这人竟然如此无礼。 素倾想要离开，却被那人死死揪着，走不了一步。 第一卷 第305章 春风楼闹事 素倾皱眉想甩开，可那人的手却像是吸在了衣服上，素倾怎么也甩不下来。 “松开！你最好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素倾冷冷看了一眼那人。 “哼！什么地方，不就是一个文雅的妓馆吗？”那人一脸发横，眼里还流露出满满的不屑。 这话一出，素倾立马火了，想都没想一掌就朝着那人的胸口拍了过去。 没想到那人也是个练过功夫的，竟生生抵住了素倾的掌风，两人便就此纠打起来了。 苏六本来因着今天人多，又都是些文人，所以不想在里边待着，打算等人少些再去前边。 可正当苏六在后院清点货物的时候，一个小厮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看见苏六就大喊:“快快……” 那人因着着急，话有些说的不利索。 苏六看了他的样子，以为又像是以前一样，前边有人闹事。 事情见得多了，苏六也就不足为奇，于是气定神闲的轻声道:“慢些，不着急！” 那人依旧一副焦急的神色，定了定，赶紧说到:“前边，前边有人纠缠素倾姑娘！”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六扔了手中的账簿，留下一句“怎么不早说便离开了！” 那人在原地楞楞！不是你让我慢点的吗？ 前边，因为大都是文人，所以大都持了观望和谴责的态度，并没有人愿意上手。 人群里的祁释看了看台上厮打的两人，却不做任何反应，因为他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 而后院的苏六因着着急，一边跑着一边狠狠地踢开了后门，接着不管不顾的跑了进去。 台子周边虽然围了好多的人，但苏六还是一眼看见了台上有些处于弱势的素倾。 接着苏六想都没想就直接用了轻功，踩着周边的人几步就到了台子上。 上了台子，苏六又直接抬脚就朝着那人踢过去了，而前边的素倾看到了那人身后的苏六，立马一个侧身。 然后，瞬间，那人就以一坨的形式朝着台下摔去。 接着，咚的一声，那人脸先着地的趴在地上了。 苏六那一脚用的劲极大，把那人踢下去之后，苏六又得回旋翻了一个身，这才稳稳站到了台上。 “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春风楼撒野！不要命了吗？”苏六站定，朝着地上摔得有些发懵的商人大声冷呵道。 那人被摔的浑身发麻，连疼都忘记喊了，最后是被苏六那么一喊，这才‘哎呦’着有了些反应。 “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那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身用手指着苏六骂道。 “管你是谁，坏了春风楼的规矩，我就是不许！来人！给我扔出去！”苏六冷眼瞥了那人一下，随即对着后边站着的小厮道。 “是！”几个小厮得了苏六的命令，直接走上前去，直接拖起那人就往出走。 “混账，我是新上京的皇商，你们胆敢如此对我！我去找皇上办了你们！”那人被驾着动不了，只能用嘴了。 那人以为说了这些，他们总是不能再得罪他了。 可他的话刚一出口，便听的楼上传来了一个赏心悦目却不柔弱的女声:“这种人也能做的了皇商，给我狠狠打了再丢出去！” 顾佳雅本来在屋里和苏九说话来着，没想到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上来和她说有人闹事，还欺负素倾姑娘。 顾佳雅听的第一反应却是素倾还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可小厮说那人的功夫看起来一点也不弱，素倾姑娘隐隐有落了下乘的趋势。 顾佳雅一听便皱眉了，敢在她的地盘撒野！ 苏九虽也担心，可顾佳雅还是没有让他出来。 顾佳雅出来的时候是带着面纱的，她的身份终究还是不要轻易露于人前的。 顾佳雅一出来，正好看到了苏六一脚将那人给踢飞，看到此处，顾佳雅本不打算出面了，可一听到那人还叫嚣着自己是皇商，顾佳雅心上的火瞬间就起来了。 那人一听顾佳雅的话，以为她是不识得他的身份而说的那句话。 所以那人又嘴硬的大喊道:“你等着，一会儿京兆尹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拖下去，打！”顾佳雅的声音低沉，但却不容忽视。 没一会儿，屋外边便传来了那人“啊啊”的大叫声。 因着那件事情，大厅都没了人们的说话声，大家都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顾佳雅不管外边传来的杀猪般的叫声，大声对着一把属于春风楼的人说道:“以后这种货色来了，直接丢出去，省的污了我春风楼的地界！” 顾佳雅的声音很冰冷，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寒了几分。 “今日春风楼出口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还请各位客人不要介意，为了聊表心意，今日春风楼的所有东西都按半价来算，请各位玩的尽兴！”顾佳雅立了威仪，又转了脸色笑意盈盈的开始安抚下边受了惊的客人。 底下的人一听，瞬间人群里爆发了哗的一阵唏嘘，接着阵阵属于顾佳雅的掌声便响了起来。 半价！众人心里欣喜无比，春风楼的东西向来价钱都不低，有时候他们的钱买一件都不太够的，可今日因着那个男人，竟让他们呢捡了一个大便宜。 顿时，大家心里不由得更加钦佩起顾佳雅的爽快来了！ 顾佳雅微微向下边的人作了个半礼，便离开了！ 临走，顾佳雅给了楼下台子上的苏六和素倾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上楼。 随后，素倾便和苏六一起从后边上了楼。 路上，苏六一路眉头紧皱的问素倾有没有事？ 而素倾因着觉得丢了脸，便不想说话了，于是一路上都是苏六一个劲的问，素倾黑着脸不说话。 到了顾佳雅的房间，没等顾佳雅问，苏六便先着急的说道:“当家的，你快找人给她看看，现在都不会说话了！” “你才不会说话了呢！会不会说话呀！”素倾本就麻烦，如今听的苏六这样说，更是大火，直接狠狠瞪着他骂道。 “啊！呵呵……，你没事儿就好！”苏六一看素倾说了话，还能骂人，当下松了一口气，开始大笑起来。 “呃！你……”素倾一看苏六不恼反喜，还想骂人的话到了嗓子眼却说不出来了。 第一卷 第306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可是眼下，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和夏沫说的，于是倪美清安慰夏沫道：“夏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没有多大的事情，可能真是如顾总所说，你作为咱们福恩的一把手，在前台和一个前台吵架影响简直太不好了。” “而且，别人根本不知道你们之前的爱恨情仇，只道是你没有那个容忍雅量呢！” 夏沫抽噎着，她纠结的真的就是顾斯博爱不爱她，纪媛媛占了多少分量的问题，倪美清这样的解释，她勉强可以接受，只是顾斯博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 他们在一起了这么久，顾斯博虽然在外人面前冷傲，但是对她向来都是一个温柔的情人，可是谁能想今天既然这样对她，她尝过他的暖，实在是接受不了他的冷。 可是能接受又怎么样，接受不了有怎么样，顾斯博是什么样的人，是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绝对不会后悔的。 夏沫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望过，她的眼神早就没了焦距，情绪发泄完了之后，就是淡淡的空虚，夏沫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倪美清说道：“倪姐，你好好看着福恩吧，别让纪媛媛搞出什么大的风浪来。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就多费费心。” 说完之后，抱着那一箱子的东西，径自离开了办公室。 顾斯博也十分的不开心，他是一个什么事儿都藏在心底的人，可是遇到夏沫之后，他能感觉到他的柔软，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可是从福恩走出来的那一刻，坐在车子里，他的理智被怒火已经烧尽了。 他狠狠地挥出了拳头，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法拉利的标志将他的指节划破，沁出了几丝血迹。可是顾斯博不觉得痛，他以为他爱她一如她爱他，可是没想到，她对他竟然是这样的！ 他心口盈着一团浊气，怎么散都散不掉。开车回了公司之后，也始终是黑着脸，秦东阳看着顾斯博这样，本来手中想要请示的文件，还是放下了。 跟了顾斯博这么多年，他还是知道的，顾斯博现在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怒极了，这个时候，谁撞上去，谁就是找死！ 不过能把顾斯博惹成这样的，除了夏沫，不做他想。于是秦东阳畏畏缩缩的趴在桌子上，开始给夏沫发微信。 “老板娘，你把老板怎么样了？” 手机响了起来，夏沫看到秦东阳的短信，心里更是烦躁，什么叫她把他怎么样了，明明受害者是她好吗？不管是谁看，都是她错了是吗？就因为他比她强，所以他们的感情从来都不对等！是吗？ 夏沫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再也不看它，然后以将速度加到了一百迈，直接一路疾驰回了家。 回家之后，她直接将小箱子扔到了沙发上，然后就上了楼，看着和顾斯博一同生活过的主卧室，夏沫的眼睛又被泪水糊上了。 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昨天晚上他们还甜甜蜜蜜的，好好的呢！谁能想到今天，竟然会这样。 却道故人心易变，果然是这个理。 夏沫实在是不想再在这儿住着看着以前甜蜜过的一切，暗自神伤了，她走到衣帽间，开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小巷子里，提着下去。 当时夏沫心中就憋着一股气，她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是看着这个别墅，不管是开始还是现在似乎都有那么多的舍不得。 罢了罢了，自己的态度摆在那儿呢！就这样吧！ 夏沫又气鼓鼓的将东西搬到了自己和顾斯博谈恋爱之前，顾斯博给自己的那个房间里。 然后把公共区域的所有东西，也都收拾了气来，这才趴在卧室的床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反正别墅很大，她的哭声不会被人听到，所以也不会那么丢脸，而且即使住在这儿，进可攻退可守，别墅这么大，如果不想见，完全见不到嘛！ 说实话，她现在真的没有设么解决的办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顾斯博，但是不要紧，时间是可以治愈一切的，这段时间，就让他们两个人都好好的冷静冷静静，好好的想一想，要怎么去做，如何去做，如何去跨域这个鸿沟，正视纪媛媛这个不定时的炸弹！ 不过现在……夏沫关掉了手机，然后蒙起了被子，在慢慢的抽噎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卷 第307章 苏六榆木疙瘩 “行了，有别的事儿没？”顾佳雅看着两人没个结束，便插了一句嘴。 这话显然是问素倾的，苏六那本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谁会担心他呢！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素倾想着刚才的事情没好气的说了声。 “没事儿就好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对待那种人，别轻易生气，说不定就会吃亏的，况且你还不好好学上几招武功！”顾佳雅看着素倾一脸生闷气的表情，不由得开口劝道。 不过最后，顾佳雅又提了一句素倾的武功，这让素倾不由得讪讪起来。 素倾知道自己的功夫，不过就是些花拳绣腿，平日里吓唬起人来还好，可到了真正对决起来，就显得不够用了！ 顾佳雅以前就说过，让她好好学几招能用来防身的，可素倾嘴上答应着，身体上却从来不去做。 一来二去，顾佳雅也懒得说了，这不，现在就吃亏了。 “要不我来教你吧！万一以后再被人欺负了怎么办！”素倾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恼怒，苏六就冷不丁的来了那么一句。 当下，气氛冷冷的。 还站在房间里的苏九不由得扶额，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六哥竟然如此耿直！ 顾佳雅也有些无语，这个时候不应该先安慰几句的吗？ 这样明晃晃的和人家说，你的武功不行，我来教你！否则你再被人欺负了就不好看了！ 试问哪个人愿意听到这种话！ “滚……”素倾二话没说就朝着苏六大喊了一声，还直接上手要把苏六给推出去。 “哎，怎么了这是？”苏六一头雾水的看看素倾，又看看顾佳雅，再看看苏九，竟没一个人回答他，而是 “嘭”的一声苏六被关在了门外。 素倾又冷冰冰的回头，对着顾佳雅身后的苏七说了句:“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我自己能走，我走！”苏九抬手干笑着说了句，然后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啊……丢脸死了！我的英明不保了！”屋里没了别人，素倾也不顾及形象了，当即捂脸跺脚的哭号道。 “哎呀！那也不算怎么丢脸啊！苏六不是去英雄救美了吗？你还不情愿了！”顾佳雅看着素倾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道。 “什么呀！他就会说冻死人的话还会什么！”素倾一听顾佳雅的话当即嘟嘴反驳道。 “那也不能否认人家救了你！”顾佳雅戳了戳素倾的额头道。 “不说了，今天真倒霉，怎么能碰到那种人呢！”素倾被顾佳雅一直提苏六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当即换了话题。 “不是给了他教训了吗？你若不开心，再去教训教训？”顾佳雅也没再多说，感情的事情她还是不管的好。 “哼！脏了我的手！哎，他刚才不是也说了，他可是你男人指定的皇商啊！你不怕？”素倾突然想起刚才那人的蛮横都来源于龙孟然，不由得问了顾佳雅一声。 “那种人不要也罢，再说了我在春风楼处理一个人关他什么事！你别想着转移话题啊！”顾佳雅斜视素倾，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得得得，我不说了，对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大家都在哄抢，可只有一个人却径直走了，真的有够奇怪的啊！”素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笑着和顾佳雅说道。 “应该是北国的皇帝，祁释！”顾佳雅听着素倾的描述，当下也猜的八jiu不离十了。 “北国皇帝！竟会来这里！难道是来看你的！”素倾一听是祁释，当即来了兴趣。 “行了吧！那人的传闻你没听说过吗？还这样说！”顾佳雅看了素倾一眼，当即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这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铁骨铮铮，还是心狠手辣，一但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全都是一个样子！”素倾不可置否的摇着头说道。 “你就死贫吧！对了，峒楚的消息也快差不多到了吧！”顾佳雅算了算日子，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嗯，快的话说不定已经进城门了，慢的话也就是今儿下午！左右等着就是了！”素倾听了顾佳雅的话随口说道。 “唉！不过可惜了刚才那副画，有些弄坏了，你还有真迹吗？”不等顾佳雅说话素倾又坏笑的来了一句。 “啧啧啧，人不就在这儿吗？等你大婚的那天，我亲自给你画一副！”顾佳雅看着素倾一副财迷的样子，当即换了口气。 “切！不要了！”素倾一听成婚，立马改了脸色。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顾佳雅看着素倾不由得声音低沉道。 这个世界的女人，不论如何最后还得找个男人来当归宿的，顾佳雅不想破坏这个世界的规矩，同时她也真的希望素倾有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归宿。 素倾每每一听那话，要不不说话，要不等不了一会儿，便自己一个人回房了。 顾佳雅不知道她心里倒是是怎么想，反正素倾在这方面是一点也不和别人吐露。 顾佳雅还想说着，苏六又敲门了:“当家的，信到了！” “呵呵！看我说的多准！”素倾一听便笑着向顾佳雅炫耀！ 顾佳雅有些无语，对着门外的的苏六道:“嗯，拿进来吧！” “呃！当家的你出来取吧，我不敢进去了！”苏六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还顿了顿。 “哈哈……你看你把人家吓坏了！”顾佳雅一听苏六的声音当即大笑着说道。 “哼！”素倾被顾佳雅笑的恼火却发泄不出来，随即转过身去不理她了。 顾佳雅起身到了门口，从苏六手里拿过信封的时候，苏六的脸色却有些怪。 “怎么了？”顾佳雅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看信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当家的你多上点心！”苏六说完，眼神朝里边瞄了瞄，随即又低头离开了！ 顾佳雅拿着信封看了看，一边往桌边走一边拆开了信封。 忽的，顾佳雅在看那消息的第一眼时就怔住了！ 第一卷 第308章 争吵 “怎么了？”素倾意识到顾佳雅的不对劲，当即问道。 顾佳雅眉头紧蹙的看完了所有的内容，然后才慢慢放下了那张纸。 “到底是怎么了？”素倾看着顾佳雅越来越不对劲，又起身问了一句。 素倾说着拿起了顾佳雅手上的那张纸看了起来。 “什么，金矿！还是在边境！”素倾看了那张写着消息的纸，当即惊呼了一声。 “我说呢！北国一直在最靠近方国的边境屯兵，祁释又正好在这个时候来了越启！所以得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顾佳雅现在那里开始皱眉分析道。 “不知道龙孟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方国现在正经历完内战，国力也不是很强盛，若是北国和越启联合出兵，那方国也就真的完了！”顾佳雅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不是正好吗？正好给阿南报了投毒之仇！”素倾一听顾佳雅的分析当即说了句。 “可一旦方国没了，北国的目标可就真的只剩下越启了！那样原本的三国鼎立局势就会发生更大的变动，到时候天下太平可就不一定能保证的了了！”顾佳雅慢慢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办？”素倾听着顾佳雅的话一下子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我得见龙孟然一面”顾佳雅想了许久声音低沉道。 “那我给你备车？”素倾看着顾佳雅问道。 “不，那地方我是再也不会进去了！让苏七给龙孟然传个消息！”顾佳雅一听进宫二字眉头当即就撞在一起了。 顾佳雅说完，给了素倾一个我先出去了的眼神便转身出门了。 顾佳雅让苏七去给龙孟然传消息，自己先是带着小桃去了一处安静的茶庄坐等了。 立在一旁的小桃看着顾佳雅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所以小声问了一句:“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谈完了我再告诉你！”顾佳雅此刻心急如焚，又一直等不得龙孟然，哪里有心思再告诉小桃一遍。 小桃低声嗯了一下就不敢说别的了，她看的出来，小姐真的有些急坏了。 龙孟然终于在顾佳雅盼星星盼月亮中来了。 其实不是龙孟然来的迟，他一接到苏七的消息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来了。 一路上苏七看着那明晃晃的龙袍有些刺眼，然后给龙孟然买了一黑色袍子，把里边的龙袍给遮上了。 要不是因为那个耽搁了一些时间，龙孟然会来的更快！ 刚开始龙孟然不知道顾佳雅叫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路上龙孟然还幻想着顾佳雅是不是要和自己冰释前嫌了。 可等坐到了桌上，看着顾佳雅一脸的凝重，龙孟然心里竟咯噔一下，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顾佳雅摆手让苏七和小桃都在外间守着。 等两人出去后，顾佳雅没有给龙孟然说第一句话的机会，一下子开口问道:“边境的金矿你打算怎么办？” “你知道了？”龙孟然听的一愣，没想到顾佳雅这么快便知道了。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顾佳雅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我还没有想好！”听的顾佳雅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龙孟然最终还是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顾佳雅被这句话有些逗乐了！ 没想好！ “没想好！是没想好和祁释合作，还是没想好和秦月心合作！龙孟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顾佳雅有些生气突然的站起来问道。 “你别激动！”龙孟然看着顾佳雅那副样子不由得皱眉说道。 “龙孟然，那东西既是财富，也是毒药！或许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该知道那会引起几国纷争吧！”顾佳雅因着激动，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是很客气了！ “你冷静，你不是应该知道吗？不管我怎么做都没办法独善其身！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选择一方！”龙孟然明白顾佳雅的心思，但他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参加到那种利益的争斗中去呢！你可知道，几年前的那场战乱，两个小国，生生的一个不剩！龙孟然，真的别再发动战争了，好不好？”顾佳雅的语气近乎哀求。 那时候，顾佳雅刚刚和龙孟然分开，她在西域待的还不到一个月，便听的两国为了一点矿打了起来，两国的人都像是中了邪一般，互相厮杀，最终，那片矿藏两国都没有得到，反而生生赔了两个国家。 当时，那个地方尸横遍野，一直过了许久，经过那里还能闻到血腥味！ 当时，顾佳雅的梦里每天都是现代那些战争过后，剩下的一片狼藉，然后顾佳雅又从睡梦中哭着醒过来。 现代的时候，顾佳雅有了一次去非洲交流的机会，时间为半个月。 当时的顾佳雅想的只是借着那次机会来为她的档案增加一点色彩。 可没想到刚到的第二天，顾佳雅就遭遇到了恐怖势力的袭击。 当时，顾佳雅在一片混沌中抱着一个小孩子四处躲避，炮弹一个又一个的在自己边上响起。 那一刻，顾佳雅突然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那么的近，她的内心除了恐慌再无其他。 不过还算幸运，战争很快被平息，可顾佳雅从此却每夜每夜的陷入失眠。 当时，顾佳雅就对自己说，她做不了圣母玛利亚，但她要尽她所能，让这片土地不再有战争。 可后来的种种，让顾佳雅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可每当听到那种事情，顾佳雅脑海里还是忍不住的浮现那个想法。 “小雅！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吗？只要有人的地方，只要有矛盾，就不可能停止战争！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规矩！”龙孟随即大声朝着她吼了一声，想要把她喊醒。 “龙孟然，不是可笑，每发动一场战争，就会有那么多人失去生命，有更多的人失去家园！那种痛苦真的很可怕！”顾佳雅企图那样说服龙孟然。 第一卷 第309章 往事预言 顾佳雅觉得捂了鼻子那味道也难闻的厉害，当即挥挥手让小桃拿远一点。 “哎呀！小姐，你干嘛这样呢！您都一整天没吃饭了，喝这个不是正好吗？”小桃皱眉看着顾佳雅，一副绝对不拿走的架势。 “不要不要，不喝我也能好好活着，快端走！”顾佳雅本就不喜欢喝，现在哪里听的进去。 两人你推我搡的半天，顾佳雅也不喝一口。 素倾看不下去了，直接来了一句:“你们磨磨唧唧干嘛呢？干脆给我得了！” 说罢，素倾直接端给那碗汤，咕咚咕咚两下给喝光了！ 顾佳雅和小桃两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人简直绝了！ 素倾也不管两个人的反应，直接瞪了她们两眼，留了一句:“行了，既然你没事，那我便回去睡觉了，累死我了！” 说罢，素倾伸个懒腰，直接回了房间。 “小姐，我再去给您端一碗吧！”小桃看着素倾一气呵成的动作，憋憋嘴，有些无语的对顾佳雅说道。 “不用不用，我饿了，一会儿直接去厨房吃点别的就好！你吃了没，赶紧去吃吧！”碗里还存留着的味道还是让顾佳雅想吐，不过她是忍着冲动想着先把眼前这个活着的唠叨王给赶走！ “那便好！小姐，那小桃先下去了！”小桃看着顾佳雅还算是有些精神，便没再继续坚持下去。 其实，她也知道小姐不喜欢那东西，她也不是强迫着小姐喝，就是因为昨天小姐一回来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把她给吓坏了。 今天刚刚听见小姐的门开了，便不管不顾的就直接端了东西过去，想着和顾佳雅多说上几句话，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 如今看着顾佳雅还好，小桃便放心了，所以就打算离开了。 “哎，等等，小桃，你还记得几年前咱们刚到西域时候碰见的那个老头吗？”顾佳雅想着昨天的事情，突然问了一句。 “哪个，什么老头？”小桃听着顾佳雅的问话，便有些疑惑，她怎么不记得呢！ “你再想想，就是那个我们第一次上街，碰见说要给我算命的那个！”顾佳雅看着小桃毫无印象，当即提醒了一句。 “算命，哦！那个尽会胡说的人！小姐，你没事儿提他干嘛啊？”小桃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说的那些话好像在慢慢应验呢！”顾佳雅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呸呸呸，什么话，小姐你别瞎想，那些个混账话怎么会应验呢，小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小桃一听顾佳雅的话立马变了脸色，她才不愿意相信那些东西呢！ “小姐，你最近才回来，是不是太累了，您多注意休息！”小桃看着顾佳雅有些憔悴的脸色，顿时担忧的说道。 小桃的话并没有安慰到顾佳雅，反而让她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小桃说那是混账话，可万一那混账话在她身上应验，那她是不是也成了混账人了呢！ 顾佳雅没有回应小桃，而是自己静静地回了屋子。 小桃担心的看了一眼顾佳雅，心想着该和谁说呢！ 当初，顾佳雅和小桃一起初到西域，第一次出去，小桃看着西域众多和京城不一样的东西，顿时开心的不停的朝顾佳雅比划。 顾佳雅静静在后边走着，看着小桃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可等两人走到了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迎面撞见了一个衣衫有些破损的老人。 当时老远地顾佳雅就已经看见他了，再走到近处，顾佳雅又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 那时候顾佳雅心里就疑惑了，这老头看着穿着也是个平常人，可自己怎么会不停地想要看他呢！ 顾佳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怎么会对陌生人这样呢！ 当即顾佳雅就甩了甩脑袋，想着可能是有点累了，再逛一会儿便回去吧！ 可没想到，顾佳雅刚走到老人跟前，就在两人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突然说了声:“姑娘命格奇特，需要老人家我给你算一卦吗？” 顾佳雅没以为是说她的，所以并没有停下来，可刚走了一步，那人又说到:“前边这位姑娘请留步！” 顾佳雅又听到了那人说话，抬起头看看周围，发现除了她和小桃，并没有其他人在跟前。 所以顾佳雅转身疑惑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自然是姑娘，跟前还有旁人吗？”那老人摸摸胡须，一脸的理所应当。 小桃听了那人的话当即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老人家怎么说话的，我不是还是个人吗？” 顾佳雅听的小桃的声音就想笑，那老人家也真是的，怎么能把小桃一个大活人给漏了呢！ “老人家我说的是此人非彼人，小姑娘你不懂！”老人家听了小桃的话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小桃一听，什么和什么啊！心道这人肯定是在故弄玄虚，当即拉着顾佳雅的衣袖说道:“小姐，咱们走吧。指不定又碰见了什么骗子呢！” 小桃说罢，就要拉着顾佳雅离开。 顾佳雅当时也没多想，和老人家点点头，示意要走。 “本非此间人，无意误入之，今想回程去，终不得法门！”那老人看着顾佳雅离开，一点也不着急，却在顾佳雅迈脚的瞬间大声唱了起来。 那老人唱到第一句的时候，顾佳雅还没有多大的反应，可当那老人又唱了两句，顾佳雅当即蹭的一下转过头来。 老人家对顾佳雅的转头一点也不意外，随即笑着对顾佳雅说道:“姑娘是改变主意了？” “嗯！请老人家赐教！”顾佳雅隐隐觉得那老头知道些什么，所以打算和他好好谈谈。 “小姐，你别被骗了！”小桃看着顾佳雅停下了脚步，立马皱眉劝道。 “无事，大不了被骗了钱，放心！”顾佳雅拍拍小桃的胳膊，示意她无事。 小桃拗不过顾佳雅，便在顾佳雅的眼神示意下慢慢松了手！ 顾佳雅没了束缚，便转身走到了老人跟前，顾佳雅给那老人行了一个礼，又起身笑着说道:“我请您喝杯茶吧，咱们慢慢聊！” 那老人听了眉头微挑，笑嘻嘻的说道:“呵呵，这个主意不错，正好有些渴了呢！” 第一卷 第310章 天机 得了老人的同意，顾佳雅转身给了小桃一个眼神，示意她前边带路。 小桃不情愿的嘟着嘴，可就不能反抗的走在了前边。 到了一间茶楼，顾佳雅欠身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让老人先进，那老人也不推脱，一刻也不耽误的进去了。 到了二楼，顾佳雅给老人点了上好的茶，然后便轻声开口问老人:“您刚才说的我有些不明白，您可否再仔细说说呢！” “呵呵，明白不明白都在你的心里，老头子我可是不懂的！”那老人又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还给了顾佳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边上站着的小桃本来就看那人不顺眼了，当下听了他那样的话更加生气的说道:“小姐，你看吧，他就是个骗子！把他赶……” “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顾佳雅一听小桃在边上唠叨，当即低声说了她一句。 小桃还没说完的话就那样被顾佳雅给堵上了。 小桃自己在那委屈的不行，她为了小姐，小姐还吼她，小桃越想越气，一下子低下了头打算真的不说话了。 那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小桃，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娃娃，没有半点心思，脾气还太冲了，看人的眼光也不是很好，以后可得注意了！” 小桃一听这话，一下子又生气了，这老头儿嘴里怎么出不来一句好话。 可顾佳雅说了，不许她说话，小桃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老人。 “小桃！”顾佳雅看见了，只得低声喊了她一句。 说完了小桃，顾佳雅转头笑着对老头儿说了句:“不好意思，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天有些淘气了！” “无妨无妨，今个咱们还是先重点说说你的事儿吧！”老头儿对小桃的无力丝毫不在意，当即摆摆手说道。 “您说，我仔细听着！”顾佳雅看着老头儿的眼睛恭敬的说道。 “来这里不是你的意愿，可你还得好好在这里待下去，因为你命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老头儿看着顾佳雅先说了一句。 “命定？还有？”那老头儿一说命定，顾佳雅脑海里便出现了龙孟然的身影。 可顾佳雅又想着，修书自己已经拿到手了，而顾佳雅这个身份也从京城里消失了，那她还有什么宿命呢！ 难道她的一生还会碰到其他人吗？ “自然，命定的缘分，命定的劫难，你过了便以后坦途，你若没过，这里的一切也都成了虚无！”老头儿看看顾佳雅又说完了后半句。 “啊！还有吗？”顾佳雅听的老头儿的话越来越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啊！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去引发战争，若是被迫，那也不行，你得用你的能力去阻止，去化解！”老头儿看着顾佳雅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这关战争什么事？”顾佳雅已经有些发昏了。 “天机不可泄露！你自己慢慢体会吧！”老头儿说完那句话便起身了。 “既然你能左右的了天下，那你必得受得了天下之苦！”那老头儿转身便往外走便说道。 顾佳雅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紧皱眉头，这说一半藏一半，倒弄得她有些迷糊了！ 桌上的茶还再冒着余温，老头儿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只剩下顾佳雅个人在那里沉思。 一直到了傍晚，小桃看顾佳雅还不说话，这才拍拍她的肩膀:“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顾佳雅还在愣怔，小桃又叫了一声，顾佳雅这才疑惑的抬头问道:“怎么了？” “人家要关门了，咱们该回去了！”小桃看着顾佳雅的模样，心道顾佳雅这是被那老头儿使了什么法术吗？ “小姐，你没事儿吧！”小桃把手探到顾佳雅额头上担忧的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事儿，走了，回去吧！”顾佳雅一手打掉了小桃放在额头上的手，皱眉回道。 顾佳雅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哼，那老头儿就是骗子吧，说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回去我要说给他们听，让司徒大哥把他给逮了！”小桃在后边跟着顾佳雅又自顾自的吐槽起那老头儿来。 已经走了好远的老头儿突然发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心道，是哪个不会看人的又在背后骂我了！ 说着，那老头儿一个拂袖，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中。 顾佳雅听了小桃的埋怨，回头皱眉说了声:“回去什么都别说，本来什么事儿却让你弄得好像有什么了不得一样！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对了，我觉得人家说得不错啊！你看你，不仅嘴上没个把门的，脑子也开始有些不灵光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在大街上骂人呢！”顾佳雅不等小桃说话，又一口气的说了好多。 “小姐，我是您的丫鬟，您教什么，我学什么！”顾佳雅刚说完，小桃就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话一出，原本就在前边的顾佳雅当即回了头就要打小桃。 “哼！谁让你说我了！略略略……”小桃料定顾佳雅要打自己，赶忙一个后退，生生的躲过了顾佳雅的魔爪。 随后，小桃作了一个鬼脸就朝着外边跑出去！ 顾佳雅在追了两步没追上，便笑着停了下来大口喘气！ 她是有多久没有这样了呢！ 小桃在前边还一个劲的喊着:“快点，快点……” 顾佳雅庠装生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小桃了。 就那样，两人一路打闹着回了住处。 当晚，顾佳雅就失眠了，她想着老人的话，到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过，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顾佳雅也没发生什么，渐渐的，顾佳雅也把那件事情给忘了。 如今的事情突然的提醒了顾佳雅，当初老头儿对她说过的话也慢慢涌上心头。 昨天顾佳雅其实是想告诉龙孟然的，可话到了嘴边顾佳雅却又说不出来了。 她除了老头儿几句话根本没有其他的啊！ 这放到谁跟前谁会相信几句白话，而且她还是想用这几句白话来阻止一场战争。 就顾佳雅自己来想都觉得可笑至极，天下哪能有这般事情？ 她哪里还能想着让别人相信呢！ 第一卷 第311章 发兵布告 回了房间的顾佳雅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道，她是该继续阻止呢？ 还是真的像小桃说的那般，那老头儿只是瞎说几句，或许根本不可能啊！ 可那个老头儿话里明明告诉了自己，他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试问没有一点道行的人会知道吗？ 顾佳雅陷入了沉思。 一味地阻止只会让别人把她当做傻子一般对待！ 可不阻止，她又不确定会不会真的发生那种事情，万一真的出事了，那她该怎么办！ 生灵涂炭的场景她可不愿意再经受一次。 又过了许久，顾佳雅还是没有想好。 另外一边，祁释给龙孟然传了信，信中询问龙孟然是否已经做好了选择！ 龙孟然看着信中的消息，不语。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窗前闪过一个黑影，随即黑影落在了殿外。 “进来吧！”龙孟然的声音有些低沉。 “说吧！”待暗卫进来，龙孟然便开口问道。 “回皇上，娘娘这几日一直呆在春风楼里，不过北国皇帝和北国晋王都有去过春风楼！娘娘好像还不知道北国皇帝的身份，不过对与晋王好像是有几分熟络！”那暗卫赶紧把自己搜集到的情报一刻不停的给说完了，因为他渐渐感觉到了大殿上一点点降低的温度。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龙孟然听了暗卫之前的报道，心里便开始有些不平衡了，随即周身的气压也跟着低了几度。 “呃！这个还在调查当中，不过应该快了！”暗卫不敢有所隐瞒，深吸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了！ “不知道？下去吧！”龙孟然的声音显得异常冰冷，那暗卫半跪在那里都快有些撑不住了。 龙孟然的话一出，那暗卫松了一口气，去领罚总比待在这里好的多，随即赶紧低头退下了！ 大殿上除了张公公外就剩下了龙孟然，张公公一副老身板儿被龙孟然的气压给弄得有点受不了了！ 可谁让他当的是这份差事呢，张公公只得在心里懊恼几句。 龙孟然心里的憋闷越越来越大，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对顾佳雅的事情知之甚少。 祁释，祁礼，司徒蜀月等等，这些人一个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自己却不知道。 龙孟然心里一阵揪疼，好像自己想要好好守护的东西此刻成了别人口中的羔羊！ “嘭！”的一下，龙孟然右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因着声音巨大，把一边的张公公吓得一个哆嗦。 没理会张公公的反应，龙孟然大手一挥，然后在已经被拍出裂纹的桌上铺上一张软纸，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龙孟然把笔放下，随口对边上的张公公说了句:“拿信封过来！” 张公公得了话，赶紧小跑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信封，俯首给龙孟然双手奉上:“皇上！” 龙孟然一手拿过那信封，也不管桌上的信还有一点微湿，直接马虎的叠了两折，然后给塞进了信封！ “去，差人给北国皇帝送过去！”龙孟然整好信封，两手指夹着就递给了张公公。 张公公接过龙孟然手里的东西说了声“是”，心里却道，皇上啊，您是对北国皇帝有多不爽啊！ 看着张公公出去送信，龙孟然心里暗道，朕这次就好好看看，你们兄弟是有多么厉害！ 龙孟然显然是将祁释和祁礼都当成假想敌了！ 驿站里。祁释接到了龙孟然的信，还没打开，祁释看着折的有些难看的信纸，不自觉的在心里笑道，这龙孟然还真是小孩子心性，故意弄成这样来膈应他。 看了信的内容，祁释不由得嘴角微翘，龙孟然的同意比他预想的还来的快。 “来人！”祁释对着外边喊了声。 “皇上！”祁释说完的瞬间，暗卫就立马出现了。 “给，把折送回北国！”祁释把已经写好的安排给了暗卫！ 暗卫拿了东西又消失了。 祁释一个人又玩味的看了看龙孟然写的那封信。 信中，龙孟然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名义上是北国和联盟，可事实上却是两国的军队各自出战。 祁释从信中听出了火药味，不由得轻声开口:“那咱们来试试吧！” 下午，顾佳雅便听到了龙孟然要用兵方国的消息。 顾佳雅听着那消息的缘由，不由得有些冷笑，龙孟然竟也会用这样的借口。 龙孟然在下午发了告示，方国无礼，于几月前发动战争，为了彰显越启的国威，越启决定向方国宣战。 龙孟然的告示一出来，立马引得京城一片喧哗！ 大臣纷纷感到疑惑，皇上不是向来倡导无战吗？怎么今天突然改了性子了！ 所以龙孟然的突然转变让一众大臣刚开始除了疑惑还是疑惑，大家不知道龙孟然到底是怎么想的，因而对龙孟然的决定没有人质疑。 顾佳雅听着苏六带回来的消息，不由得冷声对苏六说道:“让我们在峒楚的人都退出来，连带方国的所有产业！” “当家的，其实没必要吧，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大不了关几天门就好了呀！更何况，那么多的产业，现在一下子往回收怕也是来不及了吧！”苏六并不是很认同顾佳雅的话，随即说了自己的想法！ “有些事情等以后再告诉你们，现在先按照我的来！”顾佳雅看着苏六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还有，那些关了的产业的人，也让他们都回来吧，反正那里要打仗了，待着也不是很方便！”顾佳雅又想了想，随即又补充道。 苏六看着顾佳雅不同往常的脸色，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随即也一脸郑重的点头道。 顾佳雅又想了一通，紧接着吩咐了苏六几点，然后便让他赶紧去安排了。 吩咐完了苏六，顾佳雅又拿起了刚刚送来的账本翻了起来。 那是景洪和峒楚刚刚送过来的。 虽然都是处于边界的地方，可那里的盈利一点也不比京城这些个繁荣的地方差。 关了那些产业，说实话，顾佳雅心里也有一丝不忍。 可那些产业和她要做的事情比起来，真的有些不值一提了。 顾佳雅就翻了一本，就有小厮来敲门了:“当家的，有客人来了！” 第一卷 第312章 冷然拒绝 “谁啊？”顾佳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没见过，说是认识您的！”那小厮如实的说道。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顾佳雅合上了账本起身道。 出了门，顾佳雅从楼上往下边看去，祁释正一脸意气风发的站在那。 “不知这位客人想要些什么，楼下的他们都可以为你介绍的！”顾佳雅看着祁释并不打算表示认识他。 “我说过，我还会过来的！如今，过来履行承诺了！”祁释把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脯对顾佳雅笑着说道。 “您说笑了，没什么承诺不承诺的，我还有事，您想要什么都告诉他们，他们会根据您的需要带您找到您心仪的字画的！”顾佳雅轻声笑了一下，对祁释点头说道。 “如果我想让你来帮我介绍呢！”祁释对着正要转身的顾佳雅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并不参与春风楼的运作！我也不懂这些！”顾佳雅听着祁释不依不饶的声音又回头道。 “明日我便要走了，所以今日想过来来和姑娘讨个朋友做！”祁释看顾佳雅丝毫不理会自己，随即想了最后的办法。 “既然都要走了，何必谈朋友呢，毕竟人生不过数十载，认识就好，朋友就没必要做了！公子走好！”顾佳雅侧着身子看着下边的祁释说了一声，又鞠了一躬，随即在祁释怔然的目光里进屋了。 祁释看着顾佳雅离开，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了却被跟前的小厮给拦了下来:“公子！” 祁释看看跟前的小厮，有些想发火，可这里也不是他的地盘啊！ 祁释又朝着上边看看，顾佳雅已经不在那个地方站着了，祁释摸摸鼻子，轻声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出了春风楼！ 顾佳雅一直在房间里等到祁释离开，这才又出去了。 苏六听小厮说了那件事，又凭着相貌断定是祁释，随即苏六耸耸肩，心里暗对祁释说了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我们当家的做朋友的！ 祁释回了驿站，就吩咐人准备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祁释又得到了一个消息，那表示顾佳雅就是当初名震一时的清泉公子！ 暗卫说着，还奉上了一副顾佳雅的亲笔画作，祁释打开那副山水画，不由得一下子惊呆了。 祁释自认自己在绘画方面颇有造诣，可看了顾佳雅的画，祁释就有些自叹不如了。 然后，祁释第二天走的时候只带走了顾佳雅的那副画。 后来，那副画也被祁释挂在了卧房。 而京城里自从龙孟然下了要发兵攻打方国的指令，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异样的氛围。 文人大臣对于行军打仗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也不好发表什么言论。 而一些武将，他们一看到龙孟然发表的通文，当即脑子里就以为龙孟然是趁着方国内乱准备分一杯羹。 从战事的原则上来看，他们自然认为无可厚非，所以也都没有什么反应。 可战事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愿意听到的，一旦发生，就意味着他们的一些产业要缩减了！ 祁礼差不多是和顾佳雅同时知道龙孟然要对方国用兵的消息的。 祁礼一看龙孟然发的通告便一下子明白了祁释来越启的目的。 “爷，现在怎么办？听说皇上明日便要回北国了，咱们也回去？”消息是苏九给祁礼的，苏九看着祁礼自看了消息后便不说话，等了许久才小声问道。 “不必，反正他也知道我们的行踪，没必要在这一时半会儿上费功夫！”祁礼捏了捏额头，声音低沉的说道。 “是，那属下告退了！”苏九听了祁礼的话便准备行礼退下。 “春风楼那位对这事儿什么态度啊！”祁礼在苏九正要离开时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啊！哦，我还不知道！要不，我去给您问问？”苏九听到祁礼的问话声先是一愣，随即又笑着对祁礼说道。 “哼！问问，显得我有多急切一样！”祁礼听出了苏九话里的调侃，立马拿起手边的书就朝着苏九扔了过去。 “啪”的一下，苏九毫不费力的便接住了那书:“您不着急吗？那我便不去问了，过两天直接陪您会北国了！” 苏九分明看见了祁礼耳根处的微红，当即又明晃晃的笑着调侃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挨鞭子直接和我说便好了嘛？”祁礼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专门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别了，小的还得给您跑腿呢！”苏九看着祁礼微微有些变了的脸色不敢再继续玩笑下去，于是站直了身子恭敬的说了句。 “滚……，自己出去面壁去。”祁礼不想再看苏九，随即小声吼了一声。 “是，那小的这就出去了，您忙着吧！”苏九得了命令，笑着下去了。 不过苏九一出来，便飞身去了春风楼。 路上，苏九老远地便看到了春风楼的大门紧闭，不由得在心里问了句，今个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关门关的这么早？ 压着心里的疑惑苏九还是决定见了苏六他们人再问。 可苏九一进春风楼便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苏九还隐约感到暗处有几股不知名的力量。 苏九正想问什么，却被苏六一把拉到了暗处，苏九“呜呜”叫着，可苏六却不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闭嘴！” 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苏九还没开口，苏六便皱眉说了句:“前边正闹腾着呢！你可别去凑热闹！” “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凑热闹了！”苏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一脸疑惑的问着苏六。 “当家的和皇上因为打仗的事儿吵起来了，现在吵的有些厉害，提醒你，别去添乱！”苏六暗自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又说了一遍。 今天那场景是先被苏六一人看见的，所以知道现在他还在懊悔，怎么偏偏那个时候进了大厅呢！ 之后，顾佳雅和龙孟然吵架的场地变成了房间里，苏六就开始充当成了给他俩提供安静的吵架环境的大使！ 这会儿只有有一个人有接近顾佳雅和龙孟然的嫌疑，苏六都负责把他们及时清理走。 第一卷 第313章 龙孟然怒闯春风楼 龙孟然在决定了向方国发兵后，脑海里就一直回响着和顾佳雅之前的吵架的场面。 一旦打起仗来，他每天忙着各种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再去见顾佳雅呢！ 所以，龙孟然思考了一番之后，去了春风楼。 下午，春风楼的客人还挺多的。 龙孟然就那样一身便装进了春风楼的大门，门口的小厮不认识龙孟然，把他当成了一般的客人，笑着上前作了请的手势说道:“这位客人，里边请！” 龙孟然没有理会小厮的问候，背着手，冷冰冰的进去了。 那小厮碰壁了，有些讪讪的摸摸鼻子，不禁在心里说了句，是不是一表人才的人都是这般冷漠呢！ 没有再细想，小厮又去招呼别的人了。 龙孟然知道顾佳雅的位置，一进来便直接朝着二楼走去。 可还没等龙孟然走到楼梯口时，龙孟然便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客人，我们只有下边是用来做生意的！” “朕……，我找你家老板！”龙孟然被拦住，语气有些不好的开口道。 “您有拜帖吗？有的话我去呈给她！”那人看看龙孟然一身上好的行头，知道不是普通人，所以不敢轻易得罪。 “呵，我……，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们的关系用得着那东西吗？”龙孟然听了那人的话觉得有些可笑，他见自己的妻子还要用得着拜帖！ “那不好意思了，我家老板说了，以后没有拜帖的一律不见！”那人抬手阻止道。 “呵！真的是！”龙孟然一看那架势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让他上去了，顿时可笑的直扶额！ 龙孟然站在那里真的有些想发火了，这人真的，真的是和他的主子一个性子，都是一样的倔。 “你上去说一声，我们早上才见过面的！”龙孟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从牙缝里吐出了自己的话。 “不好意思，老板说了，最近见她的人太多，难道随便一个她都得出来见吗？所以，老板说了，没有拜帖说什么也不会见的！”那人不去看龙孟然气的有些发红的眼色，低头恭敬的说道。 “呵，随便一个人，我是随便一个人吗？”龙孟然听到随便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了，更是在听到那人说最近见顾佳雅的人有些多不由得眼神暗了暗。 没等那人说完，龙孟然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直接飞身就要上二楼。 那人一看龙孟然打算用轻功上去，一下子着急了，急忙皱眉眉头就追了上去。 可他哪里是龙孟然的对手呢，被龙孟然在空中啪的一下就打住了他的穴道，瞬间，那人没了支撑，直着身子就从半空掉了下来。 而此刻春风楼的客人只顾着看龙孟然和那人打架，哪里还有看字画的心思呢！ ‘哗’的一下，龙孟然就直直落在了二楼顾佳雅房间门口了。 “怎么回事？”素倾听见了外边的打闹声，随即开门皱眉询问道。 龙孟然听见了素倾的声音，正要推顾佳雅门的手便停在了空中。 龙孟然下意识的回头，素倾看见龙孟然不由得一阵惊讶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来见她。”终于看见一个熟脸，龙孟然一下子放松了口气。 “她刚才出去了，可能得一会儿才回来呢吧！”素倾微微低头，却不显谦卑的回道。 “您先进屋吧，稍等一会儿，我派人去找她回来！”素倾心里琢磨龙孟然来这里的原因，不过还是先轻笑着招呼道。 “不必，朕在大厅等她便是！”龙孟然本来是想进去的，可转念一想，顾佳雅素来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算了，自己还是待在外边等吧。 说罢，龙孟然直接又从二楼飞了下去。 素倾和龙孟然的声音不大，底下的人听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反正是让他们知道了素倾和龙孟然认识的事实。 素倾看着龙孟然的动作不觉有些皱眉和苦笑，皇上，你在大厅等，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下了楼，龙孟然正要往边上的隔间走去，不过却在经过被他点穴的那人跟前停住了。 “以后记住我，把其他人拦着就行了。”龙孟然说着解开了那人的穴道，最后还看着那人的眼睛笑了一下。 轰隆，那人被龙孟然的笑给怔住了。 天呐！这是男人的笑吗？简直太魅惑了好吧！ 直到别人推他一下，他才从愣怔中反应过来。 素倾无奈，憋嘴跟着龙孟然下了楼，对那些小厮说道:“行了，今天先把门关了，你们也提早休息吧！” 几个小厮虽然感到疑惑，可还是点点头，赶紧去向客人道歉了。 素倾又给其中一个小厮招手道:“赶紧去北街那条米铺把当家的叫回来，说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素倾说完就忍不住捂嘴笑了，她都能想象的到顾佳雅听到这话时候的表情了。 那个听命的小厮也是一脸的无奈，这话和当家的说了，他会不会被当家的直接给撕了。 可得了素倾姑娘的话又不得不去。 果然，当顾佳雅听到小厮吞吞吐吐的说完了那句话时，嘴角差点抽死，这个女人还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随后，顾佳雅对着小厮说了一声:“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和苏六一起回去！” “是。”小厮得了消息，便目送顾佳雅先离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顾佳雅便到了春风楼！ 看着关闭着的大门和已经被拉起来的营业的牌子微微有些皱眉，顾佳雅又想起刚才小厮说的龙孟然在大厅的隔间等着，当下便又然了。 接着，顾佳雅便推门进去了。 大厅里没有一点声音，顾佳雅竟感觉到了一丝的清冷。 素倾听着门开了，又听着脚步，当下松了一口气，顾佳雅终于回来了，她也不用再在这儿陪着这尊大佛了。 想着，素倾就赶紧笑着往门口走去:“这下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素倾刚说完那句话还没抓住顾佳雅的衣袖，便感到身后一个巨大的阴影跟着过来了。 心里一哆嗦，素倾果断放下了要去抓顾佳雅的手，当即脸色变得更加谄媚道:“行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儿，先去后边了！” 说罢，素倾不看顾佳雅死命瞪着她的眼睛，直接留给顾佳雅一个背影去了后院。 第一卷 第314章 温存 顾佳雅刚进门便看到素倾和龙孟然一个接一个的往过走，当下头就有些大了。 可让顾佳雅没想到的是，素倾还没走到跟前，便又折回去了。 当下，整个大厅就只剩下顾佳雅和龙孟然两个人了。 “皇上过来干什么，难道你此刻不应该安排行军打仗的事儿吗？”顾佳雅想着早上的事儿，说出来的话也没那么好听了！ “咱们之间真的不能好好谈谈吗？这些事情为什么非要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呢？”龙孟然皱着眉头看向顾佳雅问道。 “你还是不明白，算了，你还是回你的皇宫去吧！”顾佳雅听着龙孟然的话先是什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即冷声开口道。 “你看，就是如此，你从来不会和我敞开心扉，却还说我不了解你！可我们得沟通之后我才能了解你不是吗？”龙孟然看着顾佳雅一副冷漠的样子，不由得又好声开口道。 “你先回去吧！”顾佳雅心里暗道，有些话又该怎么说出口呢。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出了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就是，你总是让我走，你在这里，你是又让我走到哪里去呢！”顾佳雅的话让龙孟然不由得大声说道。 “当家的……”苏六刚一进门便看到了龙孟然朝着顾佳雅吼的场面，突然一下子怔住了。 呃！苏六看看直直盯着自己的两人，心里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发毛！ 苏六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往后边退了一步，摆出一副笑容来:“呵呵，是不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呢！” 龙孟然的眼睛狠狠一瞪，仿佛在说你既然懂得又何必在这里碍眼！ 顾佳雅本想反驳龙孟然，可苏六的出现让她生生止住了，毕竟在别人面前顾佳雅好歹还是给龙孟然留下一丝面子的。 接着，不等顾佳雅说什么，苏六就一个劲的朝着后边退去，想赶紧消失在这俩‘瘟神’跟前。 怎料，苏六动作刚退后一步，只见龙孟然抓住了顾佳雅的手，当即转了身对苏六说道:“你给我看着，谁敢上来，我请他去越启的大牢做客！” 龙孟然说罢，直接拽着顾佳雅上了二楼，途中顾佳雅不知道龙孟然到底怎么想的，所以一刻不停的在挣扎。 可龙孟然的力气哪里是顾佳雅能轻易推开的，所以顾佳雅的挣扎在龙孟然看来不过是个小打小闹而已了。 “龙孟然，你给我松开！”顾佳雅一边揪着袖子，一边皱眉小声地对龙孟然说道。 可谁知道龙孟然竟然没有理她，而是给了身后那个得了指令却愣怔在原地的人的一个漠然的眼神，让他早点心眼。 随即，苏六又是一个激灵，直接就楞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龙孟然的话。 看着苏六同意，龙孟然不由得微微挑眉，然后一把拉着顾佳雅进屋了。 “龙孟然！”顾佳雅有些拖拖拽拽的被拉进了房间。 “好了，现下没人打扰了，我们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龙孟然一进屋子就大声说道。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顾佳雅忍不住的怼了龙孟然一句。 可突然的，龙孟然就一把抱住了顾佳雅。 “啊！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顾佳雅有点不自然。 “小雅，人生不过几年，咱们一定要时间都浪费在相互争吵中吗？”龙孟然眉头微皱，在顾佳雅耳边说了那句话。 “……”顾佳雅没有说话，只不过是把头微微低下，撇向一边。 顾佳雅心里念道:这是浪费吗？龙孟然，你不懂！ 顾佳雅的情绪有些异常的低落，从龙孟然说完那一句之后再不说一句话了。 “小雅！”龙孟然眉头紧皱，有些无奈的又喊了声。 良久，顾佳雅终于说话了，不过声音听上去却不是一般的低沉:“龙孟然，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当好你的皇帝！” “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顾佳雅冷不丁的说了那么一句，让龙孟然一头雾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顾佳雅开始挣脱龙孟然的怀抱。 “不行，我不松手，你总是我该回去了，我该回去了，可我该回哪去呢，我的心都在这儿了！”龙孟然一下子把顾佳雅抱的更紧了。 “你知道吗？喜欢你我总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生怕你哪一天消失无踪，连寻找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下！当我求你好了，你有什么能告诉我吗……”不等顾佳雅开口，龙孟然又一次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龙孟然，我真的累了！”顾佳雅突然的在龙孟然还未说完的时候一下子打断了他。 “或许是我们俩缘分真的不够吧，龙孟然，我们既然都很累，不如就先分……”顾佳雅还是说出了自己在心里想了许久的那句话。 说那句的时候，顾佳雅心里的刺痛可不是一丁点的，所以她连龙孟然的脸色都不敢去看。 可‘开’字还未出口，便被龙孟然有些疯狂的给截住了，龙孟然不再给顾佳雅任何说话的机会，当下就直接吻上了她的唇角。 熟悉的温润突然的落在嘴角边，让顾佳雅原本清明的大脑‘忽’的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然后便是直愣愣的呆呆站在那里！ 龙孟然没有仔细看顾佳雅的表情，可却在没有得到拒绝后继续加深了那个吻。 龙孟然的一手楼住顾佳雅的身子，一个转身将她抵在了门板上，有了依靠，龙孟然显得有些更加肆无忌惮。 “嘭”的一声被抵在门上的微痛感让顾佳雅从愣怔中反应过来，可龙孟然的动作却让顾佳雅有些招架不了了。 许久未好好见面的两人，便在一个主动一个半推半就中成了好事！ 龙孟然来了春风楼，没想到他们之间会如此，当下有种意外收获的喜悦，而顾佳雅却因着劳累睡着了。 龙孟然抬头看看窗外，时间已经有些不早了，他得赶紧回去了，想着，龙孟然就赶紧穿好了衣服。 龙孟然临走之前，又在床前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顾佳雅，给她盖严实了被子，又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这才在月色中离开了。 龙孟然刚一离开，床上原本还在沉睡的某人便醒来了，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觉的痕迹。 第一卷 第315章 痕迹 顾佳雅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就那样了，可因着害羞，所以顾佳雅都不敢面对龙孟然。 当下，她只得通过装睡来逃避尴尬了。 龙孟然走了一会儿，顾佳雅也跟着起身了。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然后整个春风楼大厅竟也和外边的天空是一个颜色，顾佳雅刚一开卧室的门便看到外边一片漆黑。 “哎，今天怎么没人点灯呢？”顾佳雅穿戴好东西站在门边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回应她的是空荡荡的黑暗，一个人都没有。 瞬间，顾佳雅就有种自己进到了异次元空间的感觉。 “有人没，过来一下！”顾佳雅摇摇头，她得赶紧办事了。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六！过来！”顾佳雅看无人应答又大声喊了一句。 “哎！等等！”终于，苏六有了回应。 没两下，苏六便动作敏捷的到了顾佳雅跟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蜡烛。 “怎么不把灯点上，这乌漆嘛黑的能干个什么事情！”顾佳雅看着烛光下苏六有些摇晃的双眼。 “当家的，皇上都在你跟前了，我们谁还敢过来，后边还有一个小厮，就是皇上离开了也不敢进来。”苏六憋嘴，这个可真的不能怨他们。 “耍什么贫嘴，赶紧的，现在才什么时辰，把灯都点好了！”顾佳雅黑夜里瞪了苏六一眼。 “什么时辰，老大，现在时间真的不早了，就别点了，浪费！这马上就能睡觉了！”苏六听了顾佳雅的话，眉头一皱，小声说了句。 “这么晚了？好吧！”顾佳雅听的稍稍小声惊讶了一下。 “对了老大，你和皇上的事情解决的稳定完了吗？怎么样，是和好了吧！”苏六看此时顾佳雅的心情还算不错，便低声问了句。 可苏六这话一出，顾佳雅立马白了他一眼，手指直接戳上了苏六的额头:“你那么好奇干嘛？好奇害死猫不懂吗？” “呃！当家的！”苏六没有防备，被顾佳雅戳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捂着额头皱眉看着顾佳雅！ “大晚上的，还不快去睡觉，净想着有的没的！”没等苏六再说，顾佳雅先一步出口打发他去睡觉了。 “哦！那，当家的给你，免得你看不清路呢！”苏六应了一声，把手上的蜡烛给了顾佳雅便离开了。 唉！顾佳雅耸耸肩，拿着蜡烛准备回房，可素倾却是从后边进来了。 素倾知道顾佳雅出了房门，便赶紧的从后边回来了，当下在下边看着远处的顾佳雅就调侃的说了声:“哎哟！你可是终于醒了！可把我给等的难受死了！” “你……”顾佳雅一下子便听出了许多个意思，顿时有些语塞。 “怎么样？你们两口子感情交流的不错吧！”没等顾佳雅再说什么，素倾又掩嘴轻笑着说道。 “等等，让我猜猜，必定是和好了，要不怎么可能在里边待那么……长的时间！”素倾一点都不给顾佳雅机会，一边往上走一边笑着说道。 “哪有！你还真的是一天到晚都改不了你的好奇本能，什么都没有，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顾佳雅有些无奈了，这人的话真的是犀利了。 可顾佳雅这话刚说完，素倾便已经上楼到了顾佳雅身边。 “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素倾一上来就一脸邪魅的挑起顾佳雅的下巴，轻声笑着观察道。 “看什么看，你不睡觉了？”顾佳雅想要往下拍素倾的手，却没想到她捏的那般紧。 “哟！啧啧，挺激烈的吗！”顾佳雅的手还没放下，就听到了素倾在跟前的调侃，脸色微变，当即用手去捂了脖子。 “哈哈哈哈，看来真的发生了点什么？”素倾看着顾佳雅慌张的模样，当即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顾佳雅看着素倾的样子，一下子明白了，她这是被骗了？ 当下，顾佳雅就有些微微生气的要打素倾，素倾一个闪身快速的离开了顾佳雅孟够得着的范围。 “我看你和苏六一样，都是皮痒痒了，要不要我给你们俩一个个的松松筋骨可好？”顾佳雅皱眉看着素倾，大声说道。 “呵呵，这怎么能够劳烦当家的你呢！不用了！哈哈哈哈……”素倾说道后边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哼！我看你能笑多久！”顾佳雅趁着素倾没注意，直接一把手上去就把她给抓住了。 “哎哟！哎哟！还不让人说了，当家的可真是武断！”素倾虽然被抓着，可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一点不吃亏。 顾佳雅听了嘴角抽抽，她就是抓着她了，怎么还能牵扯出来这来呢！ 算了，顾佳雅不想再说了，反正素倾有的是歪理，她也不一定说的过去。 临回屋子，素倾还是小声的和顾佳雅说了一句:“你脖子上真的有东西的！” 立马，顾佳雅回了屋子一照，果然，脖子上一大片红色，当下，顾佳雅便有些懊悔了，龙孟然这干的叫什么事儿嘛！ 其实那是龙孟然故意的，当龙孟然听到暗卫说，顾佳雅见了祁氏兄弟。 然后，龙孟然来春风楼时又听见那小厮说来见顾佳雅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当下有些火了，于是便在顾佳雅脖子上留下了印记，来宣誓的自己的主权。 顾佳雅看着脖子上那东西暗暗头疼，这个位置用衣服遮也遮不住，抹了粉可是还是看到很清楚，当下顾佳雅在心里把龙孟然骂了一百二十遍。 顾佳雅左右弄了好一通，还是不行，气的她索性放下东西，直接回床上去了。 顾佳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她明明听见了龙孟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发动战争了。 可万一真的那样了，这个大陆就相当于陷入了世界大战那样的，几个国家相互征战，最后除了破碎的家园就只剩下因着战争不知如何自处的百姓了。 顾佳雅真的不愿意出现那样的局面，但是该怎么办的想法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顾佳雅每天都在苦苦思索。 这些事情龙孟然却不知道，出了春风楼，龙孟然高高兴兴的回宫了。 龙孟然一回宫，张公公便看出了他眉眼间暗藏的笑意，当下心里便猜出了几分，皇上这定然是去见娘娘了，俩人谈的还不错。 第一卷 第316章 方国局面 不错！如果这话让顾佳雅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张公公的。 又那样过了两天，龙孟然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 朝堂上，顾佳臻再一次出面向龙孟然请求停止发动战争，不过确是因为说的太多而总成了那一套的说辞。 龙孟然的脸色有些微冷，不过还是静静听完了顾佳臻的话，最后等顾佳臻说完，龙孟然直接摆手说道:“如今一切整装待发，你来和朕说这些是不是没有什么意义了，顾卿还是好好的做一个文臣就好了！” 这算是龙孟然在朝堂上第一次和顾佳臻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所以殿上一众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有人心里暗道，听说贵妃娘娘被皇上给禁足很久了，是不是就要从此失宠了，所以连带着皇上对顾大人的态度都有点不好了。 还有人说，皇上明摆着是要开战了，顾大人还眼巴巴的往枪口上撞，这不被骂还等着怎么呢！况且如今贵妃娘娘的势力已经不如从前了，所以顾大人这是自掘坟墓。 因着龙孟然封锁消息，大多数人还不知道顾佳雅已经不在宫里的事实。 顾佳臻站在那里作揖听着龙孟然的话语，脑子里却想的是昨日他去见顾佳雅的情景。 昨天顾佳臻去见顾佳雅，他一直被龙孟然近日来的措施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可紧接着龙孟然又下了要发动战争的命令。 顾佳臻刚开始也是反对战争，可是前几日祁释也正好来越启，顾佳臻有些不明原因，所以并没有轻易地发表意见。 到了后来，顾佳臻看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对了，所以赶忙先找顾佳雅去问了。 顾佳雅的态度也让顾佳臻有些捉摸不透，顾佳雅说没必要了，不用再管了，龙孟然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顾佳臻看着顾佳雅说话的口气好像不是很好，心里疑惑难道他们之间也出了什么事情吗？ 可两人的关系还是得他们自己去解决的，所以顾佳臻并没有多言，只是在朝堂上又向龙孟然再提了一次。 有了顾佳雅的话，顾佳臻对于龙孟然的态度也有了几分预料，所以在龙孟然说完后顾佳臻并没有过多的坚持。 一切如预料般的顺利，越启的军队如期出发，龙孟然钦定了将军，所以他并没有先去峒楚。 同时，祁释的军队也在准备中如期出发了。 方国，大殿。 “皇上，要是北国和越启同时对我国发兵，那我们肯定没法抵抗的！”一个大臣担忧的对秦月心说道。 “皇上，我们必须赶紧想好对策啊，本来经过内乱，民生还没开始安定，就又要打仗，只怕方国堪忧啊！皇上，臣以为要不我们先议和吧！”另外一个人又说着。 “皇上，北国和越启狼子野心，绝对不能容忍，臣恳请出战，狠狠挫了他们的威风！”一个武将满脸愤怒的说道。 …… 朝堂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好久也没个药，又过了好久，秦月心用手支着头，声音低沉且威仪的说了句:“都说完了？” 底下一众人突然不语了。 接着，秦月心慢慢坐直，看了看下边的众人，唇角微启:“议和是谁提的。议和，自古以来，议和之后的国家都是什么遭遇你不知道吗？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亡国来的有节气！” 接着，‘啪’的一下，秦月心因为生气直接就把桌上的一个折子扔到了大殿中央。 接着，秦月心的声音越发低沉的说道:“出战？你们不知道越启和北国的名将数不胜数吗？你们去了，有几个能回来呢？” “我们现在要的事应对之策，不是让你们一个个的苟安和意气用事的！知不知道？”秦月心狠狠朝着他们大吼道。 底下的众人又不说话了。 秦月心冷冷看着他们，她知道底下大多数人是不服气的，可既然她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她就得为这个国家负责。 “怎么，没人说话了？西南的那处矿产现在是谁负责的？”秦月心直奔主题的问道。 那话一出，一个文臣模样的人站了出来，朝着秦月心作揖道:“回皇上，是臣负责。” “现在情况怎么样？”秦月心压下内心的担忧问道。 “北国和越启的部分军队已经到达！我们也已经派了所有能调动的军队齐齐聚到那里了，不过现在那里的局势有些难以掌控，指不定战争就会一触即发！”那人低头如实说道。 “那处矿产开挖到什么程度了已经？”这才是秦月心最关心的问题。 “那处矿比较大，现在日夜兼程的开开也不到两成，况且因着对面的军队虎视眈眈，所以我们的进度又慢了不少！”那人不好抬头，有些偷偷吐吐的说完了那些话。 “别管他们，继续加派人手！务必要在战争正式开始之前给挖空了！”秦月心冷眼看了那人一下，那人的话里充满了搪塞。 秦月心的话突然变冷，让那人一下子哆嗦了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冷汗了。 其实那人不敢告诉秦月心的是因着局势民工已经大量逃跑，金矿根本就已经停工了。 “是，皇上！”那人暗暗稳定住自己的心绪，还是没有和秦月心说实话。 “没别的事儿就都退下吧！”说罢秦月摆摆手让他们散了吧！ 秦月心回了书房，不由得长呼一口气，当初觉得哥哥太软弱扛不起这江山，可现在到了自己身上，她才体会到那有多么的沉重，重到她真的想直接甩掉一切，什么都不管好了。 “来人！”秦月心赶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从暗处叫了两个人出来。 “皇上！”两个暗卫一左一右的跪在秦月心面前。 “你们一个下去准备朕日后要上战场的东西，一个再去调查一下金矿的事情！” “皇上，您要御驾亲征？万万不可啊……”一个暗卫惊讶的抬头问道。 “不必多问，只管去做就好！”秦月心抬手挡住了那个暗卫还要说出的话。 “是。”两人行礼下去了。 一会儿，秦月心又屏退了周边所有的人之后，慢慢拿起了墙上的那把剑，开始在偌大的空无一人的书房里舞起剑来，舞到尽兴处，秦月心已经忘记了外边还有一个默默注视着她的人。 第一卷 第317章 两不相扰 上次一别之后，秦月心和顾北辰再没有正大光明的见过面了。 后来，因为峒楚离方国很近，所以顾北辰总会过一段时间偷偷潜进越启皇宫来看上秦月心几眼，然后又在不动声色中离开。 顾北辰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他不知道，以秦月心的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暗处有人。 所以，很多时候，一个明处，一个暗处，两不相扰。 顾北辰从方国皇宫出来，又朝着峒楚赶路去了。 一路上，顾北辰一直在脑子里沉思着这次的事情，前几日他接到龙孟然的密折，上边写明了要对方国用兵！ 龙孟然的最后一句话写得有些值得让顾北辰推敲:国事之重，望卿深思。 顾北辰想着是不是龙孟然知道了他喜欢秦月心。 不过顾北辰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对秦月心的心思还没怎么表露便出了后来的那些事情，再之后，那话也就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龙孟然在战争之前如此对他言明，怕是要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顾北辰心里纠结，那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呢！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错对对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其实顾北辰一直害怕将军对阵那天的到来，他怕自己会和秦月心在战场上面对面，他怕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来。 有时候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顾北辰没想到不久之后他就和秦月心站在了两军阵前。 龙孟然的军队比祁释的路队到达边境的时间更早一点。 因着龙孟然的考量，这次大军的总指挥不是顾北辰，而是龙孟然从京城里派来的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将军。 那将军到了峒楚，立马将顾北辰宣进帐中询问相关事项。 顾北辰一一回答，但因着心不在焉，顾北辰的回答有些纰漏。 “哼，没想到顾将军在边境竟然是如此带兵的，你一个将军都不能好好以身作则，你手下的将领又该如何去学呢！”那个将军一上来便是将顾北辰劈头盖脸的狠骂。 顾北辰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并没有反驳，而是一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接受那位老将军的“教导”。 那位老将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为了几句话的事情，在那里一直骂了顾北辰半个时辰，中途顾北辰听的都快睡着了。 后来，好不容易骂累了，那老将军这才让顾北辰退下。 退下之前，顾北辰又抬头悄悄看了那老将军一眼，心道，这是多少年没有上战场了，到这儿来过将军的威风瘾来了！ 出了营帐，顾北辰叫来了一个可靠的下属，让他把龙孟然这次派来的人大致调查清楚，从年龄到家长事无巨细。 属下领命下去，顾北辰便又开始在营帐跟前晃悠了。 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不管天气如何，顾北辰总喜欢在营帐外的空地上走几圈，或者去附近的山丘上转一转，他知道一个好的地形对军队的重要性。 又过了两天，那位担任总指挥的老将军便让顾北辰带领一队人马先去试探虚实。 顾北辰走的时候那位老将军还说了一句:“万一遇到特别难攻克的危险，记得和北国好好合作。” “嗯。”顾北辰听着老将军的话就有些不舒服了，什么叫做特此难攻克的危险，还要和北国合作，就他顾北辰来说，还不至于弱到要和北国合作的，他才不稀罕呢！ 顾北辰哪里希望和愿意发起这场战争呢，若果可以，他倒希望两国一辈子相安无事。 顾北辰还有些不舒服，那就是老将军让他去打头阵，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打的好了越启声望大增，打的不好的话，刚开始第一次就被人挫了锐气，这责任到时候可都是顾北辰一个人来担任的。 不是顾北辰怕担责任，而是觉得这老将军是有意针对他了，他好歹也是个边疆大将军，可那老将军根本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兵使唤了嘛！ 可战事期间，违反将军的规定就是死罪，顾北辰无奈，只得穿了铠甲来打这第一仗。 方国相当于是两面受敌，北国和越启同时发动进宫，而且还是在相邻了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所以第一次试探性的战争过后，方国就有些散乱了。 顾北辰的第一仗打的有点不痛快，他刚上来还没过了几招，就把对方一个年轻的将军给挑下马了。 那一刻顾北辰心里不是喜悦，而是想着是不是他再挑了几个人以后他就得和秦月心面对面的打了。 而在方国皇宫，听着边境战败消息不断传来的秦月心，竟没有一点紧张焦虑的情绪，更没有破口大骂或者其他一切释放情绪的行为。 秦月心反而一反常态的平静。 跪在地上讲述战事经过的信使不由得有一丝寒颤，皇上今日怎么如此的反常，等到了最后，信使是哆哆嗦嗦讲完事情的，他真的害怕皇上一个不开心将他给送到阎王殿去。 等信使讲完了，秦月心平静的理了理袖子，慢慢站起身来，朝着信使的方向走了两步。 可就这个动作，把那信使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眼神惊恐，声音也有些哆嗦:“皇……皇上，饶……饶命。”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下去吧！”秦月心看着地上颤颤巍巍的信使，面无表情的说完了那句话。 信使得了命令，也不顾什么形象了，艰难的支起吓得发软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小跑出去了！ 信使心里极其害怕，按照目前的架势，亡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还是早点想办法逃命去吧！ 此刻的方国比越启更冷上几分，御书房的大门对外敞着，风嗖嗖的钻进了御书房的每个角落，可秦月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冷意。 又过了许久，秦月心声音不大不小的朝着外边喊了一声:“准备启程吧！” 只见外边树叶已经凋零的枝丫微微动了动，接着一切的东西又恢复了平静和凄凉！ 当晚，秦月心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顾北辰接下来要打的那座城池。 也是那个晚上，顾北辰一直在营帐外待到了天明，心里的不安像是涟漪一般慢慢扩大，他已经开始有些禁受不住了。 第一卷 第318章 故意受伤 在上战场之前，龙孟然已经给那位老将军下了命令，若是方国皇帝御驾亲征，绝对不能让顾北辰上战场。 那老将军得了龙孟然的信件，不由得在心里讽刺一笑，皇上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太护短了点。 方国皇帝的武功三国皆知，普通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而现下顾北辰的身份是皇亲国戚，所以他的命就值钱，而别人身份没那么尊贵，是不是就该去送死了。 因着对龙孟然的不满，那位老将军也对顾北辰有了很多意见。 那位老将军显然是将龙孟然的意思给误会了，并且那位老将军为了表示自己的节气，故意派了顾北辰去打了好多次头阵。 所以，第二天，那位老将军依旧把顾北辰给派上了对阵秦月心的战场。 就那样，在一个春光大好的日子里，两个属意对方的人都身着铠甲，目光冷冽的坐在马背上直视着对方。 咚咚几声战鼓过后，两人的脸色微变，瞬间便厮打在了一起。 顾北辰和秦月心用的是剑，所以电光火石间两人便近身扭打在了一起。 打斗中，两人面上虽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可心里却都是百感交集。 世道无常，两人曾想过万一有一天两人在战场上遇见了那可怎么办？可到了现在这一刻，那些想法却又在脑子里变得淡漠，而又成了该如何不在伤害对方的前提下完结了这场战事。 两边整齐有序的士兵都在紧张的看着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打斗的两人，生怕自己这边儿败下阵来。 一刻钟，又半个时辰，两人依旧打的难舍难分，秦月心不禁在心里暗道，以前顾北辰怕是在她面前藏拙了，而秦月心对现下顾北辰的功夫藏了几分怀疑，他是不是还没用了全力！ 又过了许久，秦月心的体力慢慢开始出现透支的现象，可秦月心不敢放松，还在咬牙坚持扛着，可同时刻，顾北辰的力气却又变小了很多。 那力气的变化让秦月心立马就感觉出来了，秦月心不禁皱眉朝着顾北辰小声吼了一句：“顾北辰，用不着你如此！” 可谁知顾北辰却冷冽的回了一句：“我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 顾北辰的语气生冷无情，好像从来不认识秦月心一般，可那动作却又在明显的让着秦月心。 突的，这样的顾北辰让秦月心多了一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的心思。 一个人碍着国家情面与责任，不对她坦露自己的心声，可又在点滴迟体现着对自己别样的关心，秦月心越想越难受的厉害，难受过后便是无尽的挣扎，突然，秦月心一点也不想打下去了。 随着那想法，她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顾北辰刚刚一直在努力的维持着两人之间打斗的平衡，秦月心的突然停手，弄得顾北辰有些措手不及，手上的剑也没停住的朝着秦月心刺过去。 顾北辰被这一瞬间吓得有些愣怔，赶紧一个回旋，然后在空中又翻了几翻，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秦月心的胳膊还是被顾北辰的剑头给狠狠的划了一道。 因着顾北辰的那把剑锋利的厉害，所以快速划过秦月心胳膊的时候，除了一阵微麻之外，她没有一丝的感觉，但却被那剑气震的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秦月心站定，胳膊上的鲜血还在大片大片的往出浸着，这时候她才感受出来一点点的疼痛，然后随着疼痛的扩大，秦月心的额头瞬间印出大颗的汗珠，眉头也皱出了深深的痕迹。 可还没等秦月心再反应，顾北辰却是又提着剑上来了，那一刻，秦月心已经做好了死在顾北辰剑下的准备。 所以，秦月心没等顾北辰靠近之前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也闪过一丝死在他剑下也好的念想。 可忽然，秦月心只觉得胳膊被人给用外力抬起，一个转瞬，不知刺在了什么东西上。 只是秦月心抬眼的时候，刚好看见顾北辰飞出去然后落在地上吐血的画面。 秦月心皱眉，可接着方国士兵的欢呼告诉了秦月心事情的结果，她打败了顾北辰。 她打败了顾北辰，怎么可能，秦月心就那样看着躺在地上的顾北辰开始犯起了愣怔。 可结果明明显而易见，在顾北辰的刻意为之之下，所有人看的了方国皇帝打败了了越启名将情景。 地上的顾北辰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微微蜷着身子，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脸色也苍白的要命，好像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不等秦月心有进一步的动作，越启已经鸣金收兵了，顾北辰也被几个人抬着赶紧到了后边军帐医治去了。 方国军队前边的几个将军却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把顾北辰给生擒了，辛亏秦月心反应过来给制住了。 不到一个时辰，顾北辰败给方国皇帝的事情传遍了周边所有的地方。 秦月心屏退了周边所有的人，自己静静地坐在了军帐中央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刚刚的事情真的不是在做梦，顾北辰用自己给她出了名声，也给她稳定了军心。 那样的‘明目张胆’，可却也那样的良苦用心。 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 而且众人也只知道，有个叫顾北辰的男人在战场上输给了一个叫做秦月心的女人。 流言蜚语素来可怕，用不了几天，秦月心便成了一个巾帼女英雄，而顾北辰也会成了一个男人有些不齿的懦夫！ 这便是世道。 那个男人用自己的一世英名，换了自己在众人心中的无尽地位。 秦月心的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这句话。 而另一边被抬回去的顾北辰却不是那么幸运了。 军医急忙被人给喊过来给顾北辰查看伤势，那个派顾北辰上战场的老将军也在，他虽然之前和龙孟然赌气让顾北辰上了战场，可若是顾北辰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不好解决的。 军帐里站了满满的人都在等着军医说明顾北辰的情况。 众人看着军医不停的在那里把脉皱眉，把脉皱眉，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又等了好一会儿，军医这才微微呼了一口气，转身摸着胡子对众人说道:“将军无碍，修养两天便好了！” 众人一听，当下放心了一大半。 随即，军医以军帐里人太多为由让大多数人都出去了。 第一卷 第319章 矛盾升级 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躺在榻上的顾北辰和一个副将，还有军医和老将军四人。 军医回头看了一眼顾北辰，又皱眉朝着老将军作揖道:“将军请这边来！” 老将军跟着军医到了军帐外边的一个角落里，声音粗犷的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要来这地方说？” “将军，实不相瞒！那顾大人根本没有受一点儿伤，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好好的，口腔里和衣服上的都是鸡血！”军医无奈的摊开手还颤抖着朝老将军说道。 “什么！”老将军一听，一下子有些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他分明看到顾北辰就要赢了！ 可一个转念，老将军突然的以为顾北辰就是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万一碰见打不过去的，直接在地上假装成了那样。 一下子，那位老将军对顾北辰最后的一丝好印象也被这样的误会给抹掉了，那位老将军心里还对顾北辰充满了不屑，心想着，皇上将这么重要的边防之地交给一个如此纨绔之人，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越想越气，那位老将军没再进去顾北辰的军帐，直接甩了袖子离开了。 因着顾北辰的故意战败，边境的局势突然开始有了些微妙的转变，方国从那一战之后不再显得弱势，隐隐有了要一鼓作气收复失地的霸气！ 从那天起，顾北辰也被那位老将军下了命令，不许他再去战场，顾北辰反驳，战事本就是无常，哪有败了一次就不让人上战场的，于是顾北辰又重申了一遍要上战场！ 那位老将军顿时气急，不顾好多人在场，指着顾北辰就开始骂到:“是，上战场之后，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置家国利益于不顾，你以为上战场是让你去玩儿的吗？” “哼！你还是好好待在这城里，免得再一次成了那方国皇帝的手下败将，让我们都脸上无光！”不顾顾北辰微微变了的脸色，那老将军继续指着顾北辰大声骂到。 那话一说完，整个大帐里一片悄无声息。众人都被老将军的话给吓到了，顾北辰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怎么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呢！ 而大帐里也有顾北辰的手下，比起其他人那样的想法，他们可是知道顾北辰的真实实力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顾北辰为什么会故意输给秦月心，可这样说他们将军他们了就不愿意了。 当下就有一个副将直接站了出来，一脸不服气的对着老将军大声回到:“将军何苦这样说我们俩将军，不过是败了一次，难道就因为这一次，我们家将军之前的功绩就都不算数了吗？” 顾北辰站在稍微前边一点，所以他的副将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所以也就没有阻止了他说那些话。 “混账，你是在质疑本将军吗？本将军征战沙场的时候，你个毛头小子还没出生呢吧！竟然还敢在这里逞能！”那老将军被一个副将给顶了回去，顿时脸上无光，就出声骂了一句。 可突然，那老将军话锋一转，又指向了顾北辰:“哼！战场上你打不了，战场下你就是这样管理你的手下的，呵，皇上可真的是找了一个好将军啊！” 那老将军讽刺的意味越来越严重，在场的人包括顾北辰的脸色都更加的不好了。 顾北辰被老将军这话说的就有些生气了，说他可以，可他的手下又犯了什么错。 当下，顾北辰便冷冰冰地对着老将军不失礼数的作揖回复道:“将军有什么不满对我一个人发便好，这样对我的属下怕是不合规矩吧！” “呵，你还敢和我发脾气，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现在是谁做主了吧！”老将军看着顾北辰越来越阴狠的眼神，当下也大火起来。 “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顶撞上级，战场失利，给我军法处置！”前一句刚说完，老将军不等缓口气就朝着外边大喊了一声。 “将军，不可啊！将军！”没等外边的士兵进来，大帐里的众人先开始劝道。 “将军，大敌当前，不是罚人的好时机，不可啊！”另外一个人又上前劝到。 “将军，还是等战事结束了再功过分明吧！”一个跟着老将军的下属也跟着大声劝到。 其实众人上前相劝还有一个原因，顾北辰毕竟是皇上的小舅子，若是在战场上受了委屈，又被皇上知道了，指不定最后会罚的是谁。 所以，有人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有人是为了老将军的官员生涯，不过也有人是为了顾北辰的！ 可正在气头上的老将军那里听的进去，众人的劝阻更像是催化剂，直接导致了老将军朝着外边大吼:“外边的人都死了吗。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说着，老将军还狠狠地踢了一脚跟前的小桌子，之间咔嚓一声，桌腿先是弯折，接着哗啦一下，桌子连带桌上的东西一同掉在了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了。 老将军的这番动作，一下子让众人闭了嘴，没人敢再去劝一句。 众人心里明白，这要是再劝下去，无疑是雪上加霜的。 大帐外边的士兵听到声音进来了，老将军对着士兵指着顾北辰道:“给我打五十军棍，让他看看，这里是不是他的温柔乡，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想法来的！哼！” 老将军的命令一下，两个士兵就要上前去押人，可刚往近处一走，看到在那站着的事顾北辰，两个士兵当下停了手上的动作。 这怎么是将军，将军犯了什么错？两个士兵同时脑海里想的是这个事情，所以有不自觉的对视一眼，互相询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对方眼里除了疑惑哪里还有别的东西，当下两个人顿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愣着干什么，等我把你们一起军法处置吗？”老将军见两个士兵现在顾北辰跟前却没有动作，不禁朝着他们大声喊道。 可即使老将军这话出了，那俩人还是呆呆愣在原地，平日里他们最是敬重将军，现下让他们押着将军去受罚，他们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啊！ 老将军看着跟前的两人依旧一动不动，当下火的的直接指着自己的下属道:“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拖出去，狠狠打！” 第一卷 第320章 担当代替受罚 老将军的下属本来也不愿意让老将军罚顾北辰的，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又没人听将军的，他也跟着不愿起来，将军说什么也是现在军队的统率，若真这样下去，这可就没法子混了。 于是，那下属喊了自己的手下，把三个人一起给押出去了。 顾北辰一看他们连那俩人也要罚，当下周冷眉头，大声说道:“错是我一人犯下的，你们罚他们干啥，给我放开他们！” 那老将军听了顾北辰的话，不禁嗤笑:“本将军给他们下了命令，他们不听，同样祁违反军令，你说该不该罚！” “你……”顾北辰现下觉得这人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当下对那位老将军最后一点敬意都没了。 边上的两个士兵看顾北辰为了他们还和将军顶撞，不由得心生感激，哪里还会怨恨他们因为顾北辰而受罚了，他们心里还高兴着能和顾北辰一起受罚，那样还能在士兵里吹嘘一番呢！ 顾北辰当然不知道他们还有那种想法！ 接着，老将军还下了命令，所有的不当值的士兵都得过来观看。 一时间，顾北辰三人之间围了好多人。 受罚马上就开始了，那位老将军的下属也对顾北辰没什么好感，又有刚才那件事情给激的，所以下起手来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十几棍子过后，顾北辰已经渐渐感受到有些不舒服了，痛楚也越来越明显。 而边上两个士兵已经被打的闷吭声也越来越大。 顾北辰不忍他们和自己一样，便对着行刑的那位老将军的下属说道:“本就不关他们的事，你把他们的刑罚算到我的头上便好了！一直欺负他们算什么好汉！” 顾北辰故意的一激，那位下属果然中了招，冷声嗤笑着对顾北辰说道:“好啊，既然顾将军打算自己一个人扛，那我也不拦着，来人，把那俩人给放下来！所有的棍子算到顾将军一个人头上！” 那位下属的声音极大，除了那俩和顾北辰一起被罚的人，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将军，不可，我愿意陪将军一起受罚！”其中一人听了顾北辰的话不由得皱眉大声道。 “将军，我等都是自愿的，将军是要上阵杀敌的人，怎么可以受如此刑罚呢！将军……”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说道。 可那位下属却在听到‘上阵杀敌’几个字后不禁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上阵杀敌，呵，输给一个女人，还谈什么上阵杀敌，我看你们的将军还是好好的回京城那富贵窟里待着吧！哈哈……” 那人赤裸裸的人生攻击开始引得众人不悦，地上被打的两人也不禁满脸怒色，他怎么能如此说将军。 随即，其中一个人大声骂到:“哼，说不定等你上了战场还没败呢就已经被人家给挑了脖子！” “你……，”‘啪’的一下，那位下属的手便上了一个士兵的脸。 然后，那位下属阴狠的朝着地上说话的那个士兵说道:“谁说的，我会输？” “那要不来比比，若是我赢了，你放了他们，我的刑罚继续就好了！”那人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个底气浑厚的声音。 那位下属听出了顾北辰的声音，不觉回头慢慢走到顾北辰跟前冷声一笑:“好啊，既然顾将军要比试，那便来吧，你若输了怎么办呢？” 那位下属并没有见过顾北辰的武功，那天顾北辰和秦月心的对战他也没有去看，只知道是顾北辰输给了秦月心。 所以，那位下属不禁在心里笑道，难道他还打不过一个输给了一个女子的人吗？ “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我绝无半点不满！”顾北辰看着那位下属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位下属听到顾北辰这样说，不由得大手一拍，笑着回复道。 “来人，给他松绑！”那位下属朝着外边喊了一声。 可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打抱不平的声音:“顾将军都已经受伤了，这样打不就是啊公平吗？” “对啊！就是不公平！”那人的话刚说完，人群中便响起了一个应和声。 “谁说的，给我出来！”那位下属正要转身，一下子听到了那说话声，便不由得发怒起来。 这话一出，人群一下子又变得安静起来。 顾北辰被人给松了绑，他刚要起身，可后背剧烈的疼痛通过皮肤传来，让他差点一个踉跄给跌倒了。 不过，顾北辰很快定了定心神，狠狠忍住那痛意，直接咬牙站了起来。 接着，那位下属比划了一下手里的长矛笑着对顾北辰道:“顾将军，你是选哪个武器呢？” “随意就好！”顾北辰的脸色带了一丝苍白，可话语里却是满满的随意。 那位下属被顾北辰这不冷不热话弄得有点不舒服，什么叫随意？ 不过那人又转念一想，既然你说随意，那我就真的随意好了。 想着，那人从架子上拿了一个木棍扔给了顾北辰，顾北辰一个抬手，轻松的接住了。 那位下属静静看着顾北辰，他早就听说这位顾将军使剑使的极好，可棍棒之类的就有些差了，所以那位下属故意给了顾北辰一个棍子。 这样，顾北辰又受着伤，还拿着不趁手的兵器，那位下属忽然觉得打败顾北辰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由得嘴角也勾起了微笑。 顾北辰看看那人，依旧不痛不痒的开口道:“既然准备好了，那便开始吧！” “好啊！顾将军可要小心了！”那位下属说着，阴冷的看了眼一眼顾北辰，就直接冲了上去。 顾北辰眼睛微眯，先是不动，等那人快到跟前的时候，一把抬起手上的棍子就打了过去。 结果，啪的一声在那位下属还没有近身的一刻，顾北辰就已经在他背上狠狠地打了一棍子了。 那位下属一个闷吭，因着惯性踉跄的往前跌了几步，这才稳稳的站定，又朝着顾北辰冲了上来。 刚才那两下，顾北辰已经看出了那位下属的武功路数，当时就心下了然。 于是，后边的整个过程，都成了顾北辰的场子。 一直到结束，顾北辰都在吊着打那位下属，人群里也不时的传来几个嬉笑声，这顾将军根本就是和他闹着玩呢嘛！ 第一卷 第321章 意外受伤 过了一会儿，顾北辰觉得该适可而止了，便准备停手。 可顾北辰刚一放手，那位下属又直接阴狠着脸色拿着长矛就朝着顾北辰的后背袭来。 因为顾北辰打算结束，所以就没有在意，等反应过来后背的冷风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见顾北辰迅速的一个侧身想要躲过那长矛。 可因着距离太短，那长矛的一头还是挑到了顾北辰的背部，顿时，混着刚才被打的痕迹，鲜血喷涌着就从顾北辰的背部冒了出来。 顾北辰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这回真的是受伤了。 因着顾北辰的昏迷，所以后边的惩罚也没办法用的上了，随后在几个原本驻守在峒楚本地的士兵和顾北辰抬了回去。 军医给顾北辰医治的时候一个劲的骂到:“这是谁下的这么重的狠手，怎么正好刺在了身后的动脉处！” 那位属下本是火的极了，根本没想那么多就冲了上去，可也正好刺中了顾北辰的动脉，要不以顾北辰的身体，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昏倒呢！ 老将军那个下属站在那里还是有些害怕的，顾北辰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就此死了，他肯定也得给顾北辰去陪葬了。 可就算顾北辰醒着，他怕是也得受了处罚。 过了好久，终于军医松了一口气:“唉，真的算顾将军命硬吧！这要是寻常人，怕就是流血这一块儿也能给死了！” 那人听着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军医接着叹息的说道:“背上断了一根经脉，怕是几年之内不能再提剑了！” “什……么！”那人听了军医的话脸色瞬间大变，这消息比听到顾北辰没救了更让他震惊！ 对于一个学武之人来说，哪里有比不让他动武来的痛苦呢！ 一下子，那人心里没了对顾北辰最初的不满，剩下的也只是对顾北辰满满的愧疚了。 因着顾北辰的事情，军中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别样的气氛，是那种死气沉沉的，让人一进去就有一种军心涣散的想法。 也因着这样，越启暂时停止进攻了，就剩下北国自己单方面进攻了。 越启突然停止的做法让秦月心感到疑惑，前方的探子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让秦月心更加担忧了几分。 越启的主动停止进攻，让祁释觉得有些古怪，不由得修书询问龙孟然原因。 而那位老将军因为顾北辰的事情有些特殊，所以并没有向龙孟然汇报这件事情。 顾佳雅之前命人撤出峒楚的时候还留了几个人平日照应顾北辰，顾北辰一出事儿，那些人就赶紧着给顾佳雅送信去了。 所以，在祁释的信还没到越启京城的时候，顾佳雅已经先知道顾北辰受伤的消息了！ 春风楼。 顾佳雅一脸紧张的看着来人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来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佳雅，最后，那人说完顾北辰在军中的事情之后，还有些试探性的看了看顾佳雅，好像在思索要不要说。 顾佳雅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人的眼神，当即便皱眉的问道:“难道还有什么？” “回当家的，顾大人好像……好像和方国皇帝认识，战场上也是故意输了的！”那人一看顾佳雅问起，皱皱眉，低着头说了出来。 “什么！”顾佳雅一下子觉得大脑有些突突，这又是什么事情？ “当家的，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要不以顾大人的武功怎么可能败了呢！”那人看着顾佳雅满脸的担忧，当即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顾佳雅抬手止住了那人的说话声，她一直都知道他们的性子，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们肯定不会乱说的。 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倒是有些难办了。 可就在此时，另外一件消息也传回了越启和方国。 边境有大量的百姓成批得病，查不出原因，反正只要他们和别人一接触，被接触的那人立马就得了病。 有人说是瘟疫，可从其他的方面来看这又不想是瘟疫的特征。 一时间，边境开始人心惶惶，军队也开始进行隔离，百姓除了必要的采买之外根本不敢出家门。 就那样，原本的战争也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停止了。 龙孟然是同时接到越启单方面停止进攻和边境有疫病的事情的。 龙孟然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眉头紧蹙，这件事情怎么透着怪异呢，要说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怎么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疫病，并且那病还是从未见过的。 听着来送信人的话语，边疆的那病根本就是只要一见到人就立马染上，还没等你有什么预防，便在痛苦中死去了。 龙孟然为了安全起见，先下了百姓不准出城，士兵不准出营的命令。 不过另一方面，龙孟然也让派了大批的大夫过去，让查找一下发病的具体原因。 可还没等龙孟然派去的大夫有什么发现，他们便同之前被感染的人一样一命呜呼了。 事情快的有些吓人，边境的百姓都变得惊慌不已，人们都说连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病还都一个个的去了，是不是人们惹火了什么神灵，所以神灵降灾，要将他们都灭绝呢！ 一时间，更加的人心惶惶，还有人说，是因为君主无德，上天才降灾的。 一时间，人们不停地章往出逃。 又因着暂时封锁，所以那里一时间成了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的情况。 顾佳雅在得知那消息之后，眉头一直处于紧锁的状况，这种情况她以前真的是没有见过的。 不仅是龙孟然，顾佳雅也私下派人去那里查明情况，可回来的人说明的情况让顾佳雅更加疑惑了。 那病情传播的好像有些太严重了，就算顾佳雅在现代也没有见过传播的如此快速的疫病啊！ 不过后来他们说的一句话让顾佳雅对这件事情有了新的定论，他们说病源好像是在方国新发现的那座矿山附近。 顾佳雅听的眉头一皱，矿山，疫病，发病速度极快，此刻顾佳雅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的不安！ 会不会是，顾佳雅不敢断定，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真的危险了。 想罢，顾佳雅不敢多想，赶忙让人准备快马，顾佳雅就那样匆匆忙忙的踏上了去峒楚的路。 顾佳雅不知道，自此一次，她的人生轨迹开始改变，后边的事情让她始料不及之外还让她多了几分心痛！ 龙孟然是在顾佳雅离开半天后知道消息的，暗卫来报，顾佳雅什么都没带就去了峒楚，好像是非常匆忙的！ 第一卷 第322章 姐弟相见 龙孟然皱眉，那里发生什么还不清楚，顾佳雅怎么现在却要过去了！ 龙孟然来不及多想，他生怕顾佳雅也出了事情，所以立马在顾佳雅之后同样快马加鞭的赶去了峒楚。 顾佳雅走的匆忙，但她提前支会了苏六他们，苏六他们带着顾佳雅让准备好的一些东西在后边跟着。 因着着急，顾佳雅中途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所以不过用了三天的日程便到了峒楚。 因着峒楚盘查的特别严，所以顾佳雅并没有隐瞒身份，众人一下子不觉被顾佳雅给吓着了，贵妃娘娘来这里干什么！ 而在城门处盘查的人正好都是军队的人，所以有人在顾佳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问了一句:“娘娘是不是来这里看顾大人的！” “他还好吗？”顾佳雅被这样一问，这才想起来了顾北辰也正好在此处，所以皱眉担忧的问了一句。 “娘娘放心，顾大人已经没事儿，前几天已经能自己吃饭了！”那人说的一脸殷勤。 看那人一脸的谄媚，顾佳雅也不知道顾北辰到底如何了，可现下苏六他们还没来，而且若是自己动用龙孟然的力量也着实有些不妥，所以顾佳雅决定先去看看顾北辰！ 由着那人带路，顾佳雅没一会儿便到了军营外边。 “娘娘稍后，小的这就去找顾将军来！”碍着军队的规矩，那人还是没有直接请顾佳雅进去。 那人进了军营，没有去顾北辰的营帐，反而先去了那老将军的营帐，那人一见老将军就赶紧笑着说道:“将军，贵妃娘娘来了，现下就在营外，我们可是要请进来？” “娘娘？顾将军的那位亲姐姐？”老将军被那人一个娘娘弄的有些糊涂，现在这情况还有人过来？ “正是。”那人笑着回答。 “娘娘为何来此处，可是有什么说明？”老将军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小的不知，不过娘娘现下过来是来看望顾将军的！将军，是要请人进来吗？”那人想着抬头问了出来。 “不妥，娘娘的身份毕竟还在那里，进了军营可不是什么都能说的清楚的！待我去问问便是！”老将军抬手说了一句，随即又让那人去请顾北辰了。 说罢，老将军又让那人去找了顾北辰。 顾佳雅在外边先等到了那位老将军，顾佳雅之前并没有见过他，所以并不知道他就是龙孟然派来的的主导此次战事的老将军，所以顾佳雅只当是他出来有事。 可当老将军径直走到顾佳雅身边行礼时，顾佳雅才恍惚一下，点了点头。 “老臣来迟，娘娘勿怪！”老将军微微低头朝着顾佳雅问候道。 “呃！不知您是？”顾佳雅实在不知他到底是哪位，所以也同样回礼问道。 “老臣正是徐大年！”老将军声音雄厚的回道。 “哦！原来是徐老将军，失礼了！”顾佳雅听了徐大年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道。 “无妨无妨！不知娘娘来这里是？”徐大年连忙摆手回道，接着又问了一句。 徐大年这话一出，顾佳雅一下子就感觉出了别的意味。 顾佳雅本来是来见顾北辰的，可顾北辰没出来，徐大年出来了，出来了之后还问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话里好像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顾佳雅心道，难道他和北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等顾佳雅想完，顾北辰却先从军营里边出来了:“姐姐！” 顾北辰老远地喊了一声姐姐，本是下意识的行为，可到了徐大年的眼里，却是顾北辰没有一点尊卑之分，虽然顾佳雅是他姐姐，可顾佳雅依旧还是皇上的妻子啊！ 于是徐大年的脸色又微微变了变，顾佳雅清楚的看到了他脸色的变化，不过顾佳雅先是不懂声色的压下了心思。 顾佳雅好久都没见到顾北辰了，现下看到了，一下子心窝子热了起来，是那种身体本能的开心。 顾佳雅高兴的往前走了几步，便在那里等着顾北辰了。 顾北辰到了近处，看到徐大年，先是向他行了个礼，随后马上笑着看向顾佳雅。 随即顾佳雅却先微微笑着看向徐大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徐大年也看出了顾佳雅的意思，随即行礼退下了。 等徐大年一走，顾佳雅一下子抓着顾北辰的胳膊关切的皱眉问道:“到底哪里受伤了，可好了些？” 顾北辰本来看见徐大年还有些严肃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奈，顾佳雅的关切让他一下子有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于是顾北辰无奈笑着小声说:“您别这样抓着了，被徐大人看到还不知道又怎么想呢！” 顾北辰那样说着，顾佳雅当即确定他们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想让顾北辰为难，顾佳雅便先放下了手，对着顾北辰说了句:“咱们去那边走走，我有话和你说！” 顾北辰点头，两人便朝着军营的反方向走了过去。 顾佳雅对于顾北辰的伤本想问第二遍的，可不等顾佳雅问，顾北辰却先问她了:“姐姐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皇上知道吗？” 顾北辰忽然提起龙孟然让顾佳雅的眼神暗了暗，不过也就是一瞬，顾佳雅却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来这里是为了确认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的伤？”顾佳雅却是一下子换了话题。 那话一出，顾北辰的脸色灰暗了不少，可不过一下子顾北辰便提起一丝笑意:“无事，左右不过一个不能上战场而已！也是正合我意！” “这是什么话，受伤倒像是成了好事一样！”顾佳雅一听到顾北辰说那话立马瞪了他一眼。 不过随即顾佳雅又说道:“你有什么心思我不管，可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清楚了，既然决定了一件事，就应该尽快把之前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免得拖泥带水，惹来更多的麻烦！” 顾佳雅这话说的分明，就差来一句‘你既然喜欢秦月心，那就去喜欢吧，之前的事情也好好处理了’。 顾北辰本来没想到顾佳雅会知道，听了顾佳雅的话当即满脸的惊讶！ 第一卷 第323章 封锁城门 顾佳雅明摆着知道了他的事情，顾北辰不由得一愣！ 不过顾佳雅的反应却是让他更意外的。 顾佳雅没有劝阻或是骂他，反而一句既然喜欢，那就去吧！ 顾北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剩下了低头不语。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时间，顾佳雅先开口了:“什么时候想好了，找人给我传个信儿就好了！” 顾北辰往前走着的脚在听到这句话时忽的顿了一下，不过随后顾北辰还是“嗯”的点头回应了一声。 “对了，若是我查明的事情属实的话，便立马找人给你传信，那时候别多问，赶紧离开这儿就好！”顾佳雅想了想还是先说了出来。 顾北辰皱眉，难道是要发生什么事？ 可不等顾北辰问，顾佳雅又先说了一句:“不过还是希望是我多想了！” 顾北辰听的云里雾里，顾佳雅却让他别多问。 安顿好了顾北辰，顾佳雅也没多留就赶紧离开了。 顾佳雅回了峒楚城，还是没有见到苏六他们到来，顾佳雅有些着急，便想着要不要自己先去看看。 刚想完，顾佳雅就精致去了城外，因着守卫认识了顾佳雅，所以她比其他人更快的出来了。 顾佳雅自己一个人骑着马，每用了多长时间便差不多走到了那个地方。 顾佳雅怕真的是她想的那样，所以她并没有往前走去，反而仔细观察起了路边的植物。 顾佳雅刚刚下马，可就看了一眼那植物，便一下子大惊失色了。 那植物叶子上满是斑点，斑点中间好像还有烧灼了的痕迹。 现下顾佳雅更不敢往前走了，于是她又抬头看了看书上零星的几片叶子，除了发黄干枯之外，那叶子竟也变了模样。 从顾佳雅站的地方望去，远处路两边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暗灰，路上没有一个动物或是行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条通往死亡的路途。 顾佳雅脸色有些呆滞，愣怔在那里久久不动，那怕是真的八jiu不离十了。 就在顾佳雅皱眉想要离开时，路的尽头竟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顾佳雅看那黑点还在自动，现下心里一喜，是不是还有生还的人呢。 可那黑点行动的速度极慢，顾佳雅不由得微微皱眉，可顾佳雅却又不敢往前走去，若真的是辐射的话，就连她都无可奈何，就是她现下站着的环境里，怕是也有了不少辐射吧！ 可顾佳雅不忍离开，她只求现下过来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他们完好，那说不定也就真的不是辐射了。 顾佳雅又等了好久，终于她已经能看清楚那个黑影了。 可待顾佳雅看到后，却又一个愣怔，那是一只骨瘦嶙峋的老虎，顾佳雅之所以能认出它还是一只老虎，只是从它额头上的那个“王”字。 那只老虎瘦的已经变了形，顾佳雅清楚看到了它肚子两边一道道的肋骨，与其说它是走过来的，不如说它是爬过来的！ 那只老虎除了头上，身上的毛已经掉光了，身上还出现了一个个的斑点，斑点处好像已经开始腐烂。 顾佳雅虽然离得没有那么近，可她好像已经闻到了腐肉的味道。 一摇一晃的拖着尾巴前进，顾佳雅不由得心痛，连森林之王都成了这样，那其他的东西呢，怕是买边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吧！ 那只老虎看见顾佳雅好像眼睛里闪过什么一样，便慢吞吞的朝着顾佳雅的方向走去。 顾佳雅看着那只老虎朝着自己走过来，竟没有一丝害怕，因为顾佳雅清楚的看到了老虎的眼睛里面根本就已经没有了森林之王的霸气。 现在前面不远处的那只老虎只是在向她求救而已，顾佳雅一下子心上更加难受，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虎还在摇摇晃晃的往过走，顾佳雅看着它现在的状况都有点怀疑它是不是能走到自己身边了。 顾佳雅知道自己对这事无能为力，她所能做的就是稍稍减轻一下它的痛苦。 马背上还挂着一点吃的，是几个饼子和几块肉干，顾佳雅迅速的解下那些东西，静静想了许久，还是慢慢往前走了几步，在离老虎还有几步的地方把东西放在了地上。 放完东西之后，顾佳雅又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静静看着那只老虎。 老虎慢悠悠的走到了食物跟前，开始咬食那些东西，可病痛让它极度难受，就连一个饼子它都得咬好久。 顾佳雅心疼的看着那只老虎，眼里满是不忍，随后顾佳雅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拿着马背上的水走到了那只老虎跟前。 顾佳雅看着老虎艰难的啃着饼子，便把手里的水给拧开，慢慢倒在了饼子上，希望这样老虎能够吃的容易一些。 可倒完了水，顾佳雅还是赶紧往后走了几步，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心软除了只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随即，顾佳雅上了马背，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只老虎，“驾”的一声甩了一下马鞭便离开了。 之后，顾佳雅一刻不停的回了峒楚城，以龙孟然的身份下了命令: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守城的人一听到这虽然有些皱眉，可顾佳雅的身份在那里，他还是先听从了，不过那人却是去了军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徐大年。 徐大年一听到顾佳雅下令封锁了城门，顿时不由得没有紧蹙，虽说现在疫病传染的很厉害，可城外还有那么多的村庄和人口，这下令封锁了城门，那外边的人怎么办。 随即，徐大年去找顾佳雅问个究竟了。 徐大年见到顾佳雅，微微行了个礼，没有半分尊敬，直接便开口问道:“微臣不知道娘娘来这里何事，可娘娘下了这样的命令是会严重影响峒楚这里的秩序的！” 接着，徐大年又握拳向顾佳雅说道:“还请娘娘撤销了那道命令！恢复峒楚的里外秩序！” 顾佳雅冷冷看着这个人，现下她越发觉得这个人除了一颗向着越启的心，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第一卷 第324章 争吵 当即，顾佳雅便冷冷的开口道:“徐大人不知道现在那病传的厉害吗？本宫是为了减少损失而已！” “娘娘这话说得，哪次疫病不会有什么损失，可那也不至于把城门封锁了，永远不让外边的人进来了呀！”徐大年听了顾佳雅的话丝毫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如果本宫说，那病无药可治呢！而且那病还会让每个碰到的人都痛苦死去呢！”顾佳雅冷眼看着徐大年，她现下真的想直接把他给踢出去，免得看着心烦。 “呵！娘娘又不是大夫，怎么能说无药可医呢！老臣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一些大风大浪了，哪里见过无药可医的疫病呢！微臣看，是娘娘多想了！”徐大年才不相信顾佳雅的说辞呢！ 接着，不等顾佳雅说，徐大年又说了一句:“还请娘娘赶紧恢复峒楚的秩序！” 徐大年最后一句话说的生硬，丝毫没有半分退让。 顾佳雅有时候真的怕和这些人说话，她明明知道，可却解释不了，这种情况最让人痛苦了。 难道还让她告诉他们，她是从未来过来的，见过这种情况，这种情况非常严重，必须马上隔离！ 如果她说了这话，又有谁会相信呢！只怕会把她当做一个疯子来对待吧，这种情况哪怕是龙孟然都不会相信的吧！ 顾佳雅又看了徐大年一眼，冷声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峒楚的守将变成了徐大人了呢！不管本宫下了什么命令都和徐大人无关吧！” 顾佳雅说完又冷哼一声，明言骂徐大年多管闲事。 “娘娘，您不能这样说，皇上既然派我来当这个大将军，峒楚的的安危我自然得管！”徐大年半句都不退让的说道。 “可笑，安危，若是这峒楚变成了一座死城怎么办？你可知道，万一再有人出去的话，只要一个人，所有峒楚的人都有危险！甚至整个越启，整个大陆，那样的话你担待的起吗？”顾佳雅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直接站了起来，脸色满是愤愤。 “娘娘，您说的严重了，怎么可能那样呢！您真的说笑了！”徐大年半躬着身子，声音带着一抹嗤笑，说着顾佳雅杞人忧天了。 “混账！咱们本宫会因为这事和你们开玩笑嘛？本宫闲到那个地步了吗？”顾佳雅死活也和徐大年说不通。 不过，顾佳雅也知道，她的话真的有些苍白无力，若她不是提前知道，她根本就不会相信那种事情的发生。 随即，呼叫觉得再和徐大年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顾佳雅直接朝着外边喊了一句:“来人，送客！” 说完，顾佳雅脸色冷冷的朝着徐大年说了一句:“本宫和徐大人说不清楚，徐大人还是请回吧！” 顾佳雅的声音清冷，可她这样的不解释在徐大年看来更是在胡闹。 当即，徐大年觉得自己占了道理，上前一步:“娘娘，这是国家大事，还请娘娘不要如此了，娘娘若不停止了命令，老臣绝不离开！” 徐大年说罢站定了身子，昭示自己的决心。 “呵！徐大人不走，那本宫便走了。”于是顾佳雅说完，直接便甩着袖子离开了。 “你！”徐大年被顾佳雅这样一说，顿时气的还不了嘴了！ 顾佳雅不再理会徐大年，直接从她打算暂时居住的落脚点离开了。 而徐大年因为说了那话，顿时不好意思舔着脸走，便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其实心里对顾佳雅更是没了半分尊敬，只在心里念叨，皇上怎么可以任由娘娘这样胡闹呢！ 不过，这次龙孟然算是背了黑锅了，拿这件事情来说，龙孟然也不时很同意。 顾佳雅离开了那里，又直接去了峒楚城的太守那里，顾佳雅一去，便直接摆明了身份！ 太守一听下人来禀告，赶紧用手提了提官服，整了整帽子，小跑着出来迎接顾佳雅了。 刚见到太守的面，顾佳雅没等他行礼，便直接奔了主题:“现在赶紧给本宫登记一下从城外靠近那座矿山处来的人，把他们都带到一个和别人隔开的地方来！” 太守正打算跪着给顾佳雅请安，却一下子被顾佳雅给扶住了，当即吓得一个哆嗦直了直身子。 顾佳雅刚才因为着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现下看着太守的反应赶紧松了手。 顾佳雅一松手，太守立马因着惯性朝着后边退了几步，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太守吓得愣在了那里，直到好一会儿，顾佳雅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哦，哦！娘娘放心，明日一早我马上让人去做！”太守被顾佳雅一叫这才反应过来，楞楞的回道。 “不行，现在，立刻，马上就去！这件事情耽误不得，记住，不能遗漏一个人！”顾佳雅一听太守的话便知道他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当即皱眉强调道。 顾佳雅陡然变了的脸色让太守不禁下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躬身点头回道:“是娘娘，下官这就赶紧派人去做！娘娘请……” 说着，太守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请顾佳雅进去。 “不用了，本宫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记住，一个人都不能漏下，若漏下的话，你这个太守也别做了！”顾佳雅摆手，同时还吓唬了太守一下。 那太守一听，立马紧了紧精神，当即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 顾佳雅看着他的样子，这下子好像才放在心上了。 之后，顾佳雅又重新强调了一遍，这才让那位太守赶紧去了。 顾佳雅说完那之后便又回了自己的住处，当顾佳雅路过大厅时，看到徐大年还在那里站着，便不由得皱眉问道:“哎？徐大人怎么还没走呢？” 徐大年听到顾佳雅的话一下子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这娘娘不知道吗，怎么还这样问呢！ 徐大年自己在那里呲牙咧嘴一番，随即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深呼一口气，转身对着顾佳雅说道:“娘娘不发话，下官不好走啊！” 顾佳雅看着在那里躬身的徐大年，对着徐大年吐吐舌头，翻个白眼，谁让你之前那样说我呢！ 第一卷 第325章 安排 徐大年在那里弯着身子好一会儿了，身子也有些泛酸，心道顾佳雅怎么还不让他起来。 徐大年不知道顾佳雅是故意那样的，就是为了挫挫他的威风。 又过了一会儿，顾佳雅这才慢悠悠的说了句:“徐大人说的哪里话，这样可就真的怪罪本宫了！徐大人快快请起！” 顾佳雅皱眉说完了那句话，接着又朝着外边喊了一句:“快进来添杯茶，你们怎么做的，徐大人来了许久，怎么都不知道待客之道吗？” 徐大年在那里站着，心里却是苦的不行，他没想到，这娘娘怎么事这样的人呢！ 当下，徐大年便发誓，以后要离这位娘娘远一点。 下人得了声，赶紧端着茶进来了，又放到了徐大年跟前的桌子上，还抱歉的说了一句:“是奴才的错，徐大人真的不好意思。” 这话一出，明显那小厮便将所有的事情顶到自己身上了，这让徐大年怎么说，他难道还能当着顾佳雅的面子责骂一个小厮不成，那样岂不是显得他这个人太小肚鸡肠了嘛！ 于是，等小厮认完错，徐大年便摆手，一脸无所谓道:“无事无事！” 顾佳雅看着徐大年一脸吃瘪的样子，真心想笑的不行，可现在也不是干这事儿的时候，所以，顾佳雅便打算给他一个教训就翻篇了。 顾佳雅又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气，轻声笑着对徐大年说道:“徐大人，时候不早了，军营路途遥远，本宫还是让人送徐大人回去吧！” “你过来……”顾佳雅便向着正要下去的小厮喊到。 可顾佳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徐大年给打断了:“娘娘，不必了，老臣自己可以！娘娘，那封闭城门的事儿……” 徐大年又想要提那件事情，却被顾佳雅一下子给打断了:“哎呀，那怎么能行呢，你快去，给徐大人准备了轿子，要快的！” 说罢，顾佳雅看着徐大年又想说话，当即又和小厮说了一句:“正好，我这里有些上好的养伤病的药，你顺便给顾大人送过去。” 呸！顾佳雅在心里暗道，哪里有什么药，她来的时候那么匆忙就剩把她自己再落下了，怎么可能再拿别的呢，说事送药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说罢，顾佳雅不等徐大年说话，便以一句“本宫今日乏了，徐大人小先回去吧！” 随后，顾佳雅起身，示意小厮跟着自己去取药。 等到了外头，顾佳雅便一脸郑重其事的对小厮说道:“记住了，一会儿见了顾大人，让他赶紧来见我，越快越好，必须是现在，告诉他等不得明天了，知道吗？” 小厮看着顾佳雅一脸的正经，便也跟着凝重的点了点头。 当下，顾佳雅便派人送了一脸不愿意的徐大年回去。 顾北辰到了顾佳雅居所的时间比顾佳雅想象的还要早一些，顾北辰有些疑惑，两人上午才见了面，现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姐姐不顾时间的让他过来了。 见了顾北辰，顾佳雅来不及讲那些个虚礼了，当即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和顾北辰说了。 不过顾佳雅在说之前，顾佳雅先是问了一句:“这几日从城外来的人多吗？都有记录吗？” 顾北辰想着算了一下，皱眉说道:“因着这几天都有严格的盘查，所以人数上还好，有些已经发病的人已经都隔离开了！其他的就……” 不过顾北辰又接着说道:“徐大年来了之后，借着皇上的由头掌管了很多事情，所以现在有些事情我并没有他知道的多！” “这样啊！”顾佳雅听着顾北辰的话眉头又紧蹙了，若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当即，顾佳雅又对顾北辰说道:“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些个事情了，你直接越过徐大年，找着可靠的兵力，听我的吩咐！” 顾佳雅仔仔细细的和顾北辰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可顾北辰听到最后，还是皱了眉头问道:“姐姐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顾佳雅明白，这要是每个依据，只怕所有人都拿她当疯子了。 所以，顾佳雅还是用很快的语速和顾北辰说了一些:“现在这个病是治不好的，所有的罪魁祸首都是从矿里带回来的所谓的金子，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那些东西和已经感染了病的人找出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事儿的！” “大概就是这些了，现在来不和你再细说，你赶紧去做吧！”顾佳雅又着急的对顾北辰说道。 顾北辰之前就见过顾佳雅的能力，当下对她说的话没有一分怀疑，直接告别了顾佳雅便去找人了。 当天晚上，苏六和苏七也已经赶着来了，顾佳雅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念叨:希望可以少些罪孽吧！ 跟前有了苏七和苏六，顾佳雅也觉得放心了好多，本来紧张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子时，顾佳雅便去了太守府，询问那件事的进程。 知府因着顾佳雅之前的话，被吓得在事情没有个定论之前也不敢睡，一直在府里书房正襟危坐等着顾佳雅来。 可等顾佳雅到了，太守赶忙去迎接了，顾佳雅询问事情，太守却一脸的为难，轻声说了句:“因着时间太晚了，所以有些地方还没有查明！” 顾佳雅听了这话，当下生气的大火道:“混账！本宫不是说了嘛！事出紧急，不可耽误，你们是都想掉脑袋了不是？” 太守一听这话，连带着后边跟着的小官吏都扑通扑通的给顾佳雅跪下了，还不停地磕头认罪。 “混账，要是磕头认罪有用，这世上还要其他的事情做什么，还不快给我继续去查，若是再死了人，本宫让你们一起陪着他们上黄泉路！听到了没有！”顾佳雅是真的火了，她最讨厌这些人们动不动的就磕头，动不动的就认罪。 只不过顾佳雅不习惯打人，若她脾气再暴躁些，真想直接给了他们一脚，倒也省事。 那些跪下地上的听了顾佳雅的话，当即哆哆嗦嗦的起了身，赶紧朝着外边跑了出去，只剩下太守一个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看着顾佳雅的脸色。 第一卷 第326章 走访规劝 “真是，我看着峒楚城也是时候好好整顿整顿了！”顾佳雅冷冷瞪了那太守一眼，又直勾勾看着他说道。 太守被顾佳雅吓坏了，所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算顾佳雅说了得好好整顿的话，他也没敢抬起头来，现下心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娘娘别把他分脑袋搬家了便是！ 到了后半夜，顾佳雅终于等到了太守手下的那帮子人回来，额头上的微汗昭示了他们跑着回来的事实。 他们恭恭敬敬的把手里记着的东西给了顾佳雅，顾佳雅拿过来便开始仔仔细细的翻阅了起来。 剩下的人站在她跟前却是一句大话也不敢多说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顾佳雅的这才看完，可苏六看见了，从拿上那本簿子之后，顾佳雅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 等到后来，苏六想着，那真的可以直接拧成一根麻花了。 等顾佳雅看完，便又冷声问了刚回来的那人:“这里记载的便是全部的了吧！” “回……回娘娘，是全部的了！”那人被顾佳雅之前的神情吓得现在回答起来都有些结巴了。 “给本宫把这你那衙门里能调动的官兵都给集中好了，一会儿有用！”顾佳雅蹭的一下合上了簿子，对着太守说道。 “是，娘娘，下官这就去准备！”太守说着，赶紧躬着身子退下了，心里暗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太守刚一下去，顾佳雅便抬眼对苏六说了句:“先去准备两车东西来，一会儿说不定得用上！” 可顾佳雅心里却是想着，还是真的别用上为好。 苏六领命下去清点东西了，顾佳雅和苏七又等了一会儿，便看到顾北辰来了。 顾北辰一看见顾佳雅，也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另外一本簿子，那是他刚才记得东西。 顾北辰一边递给顾佳雅一边皱眉说道:“所有的人和东西都记录在这里了，不过情况好像有点不好！分散的范围太大了！” 顾佳雅拿过顾北辰递过来的簿子又和刚才的比对了起来，前一个簿子上所有的地方第二个簿子都有提及。 可第二个簿子上有的地方，第一个却没有标注。 顾佳雅冷哼一声，她就知道会这样！ 想罢，不等再看什么，顾佳雅赶紧起身对顾北辰说了一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先去最近的地方！” 顾北辰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当即领着顾佳雅出了太守府。 苏七看着去清点东西的苏六还没到，便留了一个人在那儿等着，其余的一大片人都跟着顾佳雅和顾北辰先走了。 顾佳雅一行人也算是浩浩荡荡的去了顾北辰簿子上标注的第一户人家。 因着刚才的盘查，那一家人都有些害怕，所以知道现在都没有睡下，现下见刚刚走了的那些人又来了，当即害怕的聚在一起，一脸防备的看着顾佳雅几人。 顾佳雅看到一家子人的反应，顿时心下有些不忍，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一家子的人又要何去何从呢？ 顾佳雅先是往前走了一步，先是声音很温柔的劝解道:“你们别害怕，我们只是来看一下，这里最近不是有疫病吗？我们先来给你们看一下，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我们便走了！” 顾佳雅算话的口气像是哄小孩子，就在他她看着一家人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本来打算再说的，可他们家一个最小的孩子盯着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一脸疑惑的问道:“那若是有事的话怎么办？” 顾佳雅呼的一下被这句话问的有些心痛，有事的话怎么办，她能告诉他，万一你们有事的话，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她怎么忍心去那样伤害一个孩子呢！ 所以顾佳雅按压下心里的难受，笑着对那个小孩子说道:“若是有事的话，我们就得赶紧治疗了呀！早点治疗就能好的快呢，就不用再喝那么多药了，知道吗？” 小男孩听着顾佳雅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看看顾佳雅，最后咬着指头说话了。 顾佳雅知道他还不是太懂，便又看向了略微站在一家人面前的那个男的，用眼神询问意见。 只见那男人看看顾佳雅，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妻子儿女，过了那么一会儿，这才低声说了句:“好！” 顾佳雅一听到那个“好”字，当下高兴的就有些喜极而泣了。 随即，顾佳雅马上先给他们的孩子看了起来，从最大的孩子看到最小的孩子都没有问题，顾佳雅心里一下子有些开心起来了。 可等到给大人看的时候，顾佳雅眉头就有些紧皱了，那个男人的身体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顾佳雅不敢耽搁，赶紧小声问道:“您这几天去过城外交界处的那个矿山吗？” 那人一听顾佳雅问起了这，当即脸色微变，赶紧摆手摇头的大声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男人的否认让顾佳雅有些皱眉，这人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所以顾佳雅又仔细问了一句:“您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您的孩子也有可能会染上病的，所以我要知道一切的事实！” 顾佳雅说完又紧盯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刚才说还是不说，可顾佳雅一直用孩子来说道他，最后，那男人才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是，我是从那里边拿了一块金子！不过这和我的孩子们没有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好了！” 顾佳雅一听他还拿了，当即皱眉着急的问道:“你拿了，放在哪里了，别人可曾接触到了！” “你问这些干什么，拿就是拿了，没拿就是没拿！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那人被顾佳雅这一惊一乍的性子弄的有点想发火，便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你……，不识好歹，要不是……”苏七一听那人骂了顾佳雅，当即眼睛瞪，便要还回去，可却被顾佳雅一指头给拦住了。 顾佳雅一看苏七又要和人家对骂，当即一个指头把苏七给戳到后边去了。 这种时候，顾佳雅怎么会在意别人对她的这点态度呢！ 第一卷 第327章 亲力亲为 于是，顾佳雅又一脸郑重的和那人说道:“不是我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感觉到自己最近有些不舒服吗？你拿回来那个东西便是罪魁祸首，若是让你的家人再碰到了，那他们也会和你一样，慢慢难受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那人下意识的捂了胸口。 最近几天，他的胸口越发憋闷，出去上工，根本做不了一会儿，便难受的不行了。 现下听着顾佳雅这样说，那人一下子皱了眉头，难道真的想顾佳雅说的那样，是被他带回来的那块石头给弄的？ 那人想着便把眼神朝着外边看了一眼，顾佳雅当即认定那东西便埋在院子里，便开口问道:“你的孩子们还没有碰到过那个东西吧！它在院子的哪个地方，赶紧告诉我，我赶紧把它给处理了，要不伤害到你的孩子们就不好了！” 那人虽对顾佳雅的话有些疑惑，可现下听着顾佳雅的语言，倒觉得她像是过来专门找别人钱财的，一下子那人又恢复了警惕。 顾佳雅看着他迟迟不说，当即着急的指着那几个孩子对那人说道:“我告诉你，世上了没有后悔药吃，你确定你要这样害了他们吗？” 孩子好像还真的是唯一的法宝，一说起孩子那人便又有了几分动容。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说道:“在屋檐下那块刚松过的土里！” 顾佳雅终于得了话，赶紧长呼一口气，朝着院子走去。 不过，顾佳雅出来之前还是先对那人说了一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和孩子们在一起，您恐怕得去和我们一起等待集中治疗！” 顾佳雅说的郑重其事，那人听了后看看旁边的几个孩子不说话，顾佳雅当即明白他是担心孩子们，便给苏七使了一个眼色。 苏七现下了然，拿出一个五十两大的银子放到了那人妻子的手里，对那人说道:“您放心，您尽管去治疗，您的家人由我们看着！” 那人看了苏七拿出来的银子，这才放心，然后跟着他们出了家门。 到了院子里，顾北辰也听到了刚才的话，便二话不说准备拿铲子给往开挖土。 顾佳雅正从屋里出来，看到那一幕，立马赶紧给组织了:“干什么呢！赶紧给我住手！” 顾佳雅的声音在漆黑的夜色里有些突兀，但倒也显得大了几分。 顾北辰听的顾佳雅的话一愣，回头疑惑的看着顾佳雅。 顾佳雅却是喊了一声:“让你准备的东西了准备好了？” “什么，哦……，那衣服，还没有没！”顾北辰一下子想起来，便有些讪讪又抱歉的看了看顾佳雅。 “没拿？唉！那……先别管这里，你负责让他们一家去安全的地方安顿！”顾佳雅听着顾北辰有些抱歉的话，也有些无语。 出了那院子，顾佳雅赶紧让人把刚才看到的那位好像是有些发病的人给送到顾北辰已经准备好的地方去了。 好久，天边都有些泛出鱼肚白了，顾佳雅不由得叹气一声，按照这个速度，等辐射影响了所有人她都不能说完。 可顾佳雅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她想要分给别人做，可别人又不懂那个标准，万一他们弄错了的话，那不是多了几个人受苦了吗？ 顾佳雅低声叹了口气，又接着往下一家去了，这家比刚才那一家更难说，顾佳雅没说两句话便开始破口大骂。 本来性子还算不错的顾佳雅，这下却不愿意忍着了，她若一直忍着，好声好气的劝说，那得到什么时候才算呢！ 于是，顾佳雅也冷着一张脸直接硬生生哦的给他们看完了之后，让人带走了期中的两个。 就那样，顾佳雅的态度变得凌厉了几分，速度也快了不少。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顾佳雅已经走完了所有的地方，可看着那结果，顾佳雅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那数量这么不是很少啊！ 这么多人可该怎么办呢？ 顾佳雅之前让顾北辰给她准备了好几个等着集中放置病人的地方，然后再根据他们的情况，再仔细分开。 等顾佳雅做完这一切，不觉得有些头晕，她都有好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然后，等顾佳雅做完那些，顾佳雅让顾北辰给她弄得衣服也好了。 顾佳雅让顾北辰给她准备了一个用银线和银板做成的衣服，然后还弄了一辆用银子做成的小推车。 顾佳雅不敢让别人做，便自己穿上了衣服，又开始一家一户的将原本登记好的所谓的“金子”给一个个的装进了用银子做成的小车子里。 顾佳雅一看到那“金子”便一下子断定，那根本就不是金子，而是一种和金子颜色相同，性质不同的东西。 那东西漂亮的耀眼，给人看了第一眼就永远忘不掉的感觉。 顾佳雅心里一冷，这不就是那种带有极大辐射东西的共性吗？ 用银子防辐射也是顾佳雅之前从一个不知什么东西上看来的，她也不知道真假，可到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的古代，她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不敢假手于人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敢让别人轻易触碰，万一给别人造成了伤害怎么办？ 她的命是命，别人的也是，她不能那么自私！ 那样想着，所以顾佳雅的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可这也给她下边的人造成了一个幻觉:娘娘这事怎么了，难道叫他们过来只是观摩一下吗？ 顾佳雅用自己那个小身板一块一块的将那些东西搬上了车，又自己推着车子继续前进。 银子本来就挺重的，这下穿在了身上，没走了两步，顾佳雅便感觉出了难受，然后随着车上东西的重量不断增加，顾佳雅走的也越来越吃力了。 别人看着这样的娘娘有些不忍，就连顾北辰看的也直说让他来吧！ 可不管每个人说什么，顾佳雅只冷冷回了一句:“想活命就给我好好待着！” 说罢，顾佳雅又赶紧闭上了嘴巴，脑子里想的是省着点力气再往前走便是。 龙孟然从千里之外赶来的时候，就是看到顾佳雅这样一副一形象，当即冷不丁的推开人群就要往顾佳雅身边走去。 正费力推着车子的顾佳雅一下子看到了正要过来的龙孟然，一下子一脸紧张的大声感到:“龙孟然，不许你过来！” 顾佳雅因着着急，五官都有些抽抽了。 第一卷 第328章 威胁 “你这是在干什么？”龙孟然看着顾佳雅那副样子不由得皱眉问道，可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 “顾北辰，别让他过来！”顾佳雅一看龙孟然根本没有听自己的话，于是赶紧走喊了一声顾北辰。 顾北辰听着顾佳雅的话，就赶紧上前挡住了龙孟然，一脸郑重的说道:“皇上，您还是别过去了！” “让开！”龙孟然脸色瞬间转黑！ 而边上的人在听到顾佳雅喊龙孟然的声音时，感觉有些熟悉，却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份。 可当顾北辰说了一声“皇上！”，众人一听，立马惊慌的跪下了。 可龙孟然根本没有顾忌那些人，只是狠狠盯着顾北辰，让他让开。 “皇上，您就听姐姐的吧，她既然做这些事情，那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您就别过去了！”顾北辰顾着君臣身份，只在那里挡着龙孟然，却并没有牵制住他。 龙孟然才不管顾北辰那些话，让他看着顾佳雅在那里那般样子，他才做不到呢！ 于是，龙孟然根本没有理会顾北辰，饶过顾北辰就要过去。 “龙孟然，你再过来，我们就完了！”顾佳雅一看顾北辰拦不住龙孟然，当即想都没想便大声喊出了一句。 蹭的一下，顾佳雅这句话成功的让龙孟然停了下来。 顾佳雅看着龙孟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静静低下了头，继续推着那车东西往前走去，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和他解释。 顾佳雅不敢想象那句话之后她和龙孟然会怎么样，可她没得选，若不决绝一些，龙孟然必然是会过来的，她才不允许那样！ 她要让龙孟然好好的！ 地上的人跪了一大堆，他们不懂顾佳雅和龙孟然说话的意思，只是在心里嘀咕，这位娘娘的胆子真的很大。 苏七和苏六在跟前有些着急，当家的这样怕是会引起皇上的误会的。 所以，苏七皱着眉头上前想要和还在愣怔中的龙孟然解释，可顾佳雅刚用眼撇到便直接大声喊到:“苏七！” 顾佳雅一喊完，苏七因着惯性便停了下来。 紧接着，顾佳雅又来了一句:“去给我带路去！” 苏七抬头看了看龙孟然，最终还是转身去了顾佳雅跟前。 龙孟然依旧站在那里，他冷冷看着顾佳雅一步步倔强地远离自己的视线，内心顿时不是滋味！ 要知道，他几天前听到她独自来了这里是有多担心，他以为她要来这里做什么，可刚到这里，她却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龙孟然越想越觉得有些不甘心，当即甩了袖子离开了。 他一直知道顾佳雅的本事不只她表露出来的那些，他也知道她的有些行为他不懂。 可龙孟然在心里暗道，我只是需要你的一句话而已，只要你一句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再不过问了。 可顾佳雅没有话留给龙孟然，从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着自己的想法来！ 龙孟然不禁在心里暗想，是不是自己从未走进到她的心里呢！ 苏六看着龙孟然生气离开的样子，不由得着急，可再回头看看依旧死倔的顾佳雅，苏六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双手一拍衣服，狠狠叹了口气！ 顾佳雅所到之处，她都让人把边上的旁人给清走了，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走到城门处了。 顾佳雅回头问了一下跟在后边的顾北辰:“城外坑可是挖好了！” 顾北辰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便好，开城门吧！”顾佳雅因着劳累，所以说话声有些微喘。 “开城门！”顾北辰听了顾佳雅的话便给了城门上士兵一个开门的手势。 士兵看见了，又看是顾北辰，便开始指挥众人开城门！ 之后，顾佳雅推着那车东西一直走出了外边好久，这才到了顾北辰事先挖好的坑处。 顾北辰专门找了林子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挖的，可他没想到也竟因此让顾佳雅更累了！ 不过顾佳雅倒是觉得没什么，这样的地方更好，暂时肯定不会有人过来，那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顾佳雅让顾北辰离得远点，她自己将着车子和那些东西一起倒进了坑里，然后用事先放好的铲子给慢慢填平了！ 从昨天开始，顾佳雅就没有进食，到了现在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的透支，最后一铲土后，顾佳雅因着头晕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远处的顾北辰看见那突然一下子担心的就要往过跑，顾佳雅显然早就预料到这个了，连头都没有抬，直接朝着远处的顾北辰一个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顾北辰看到顾佳雅的手势，这才停住了脚步，放下心来。 顾佳雅又做了一些后续，将那些东西埋好之后，又在边上立了一块牌子，告诉人们别轻易过去，可顾佳雅还是有些担忧，凭着现在那些人的想法，会不会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忠告呢！ 不过，后来也还算好的，因着顾佳雅的一些强制措施，人们也算是听话，那个地方自己城外的一大片地区，在之后的几百年都成了无人区，又因着一些传说，所以都没人敢去那个地方，也因为如此，保全了人们的安危！ 顾佳雅弄好那些东西之后，便和顾北辰一起回城，回去的途中，顾佳雅随口问了一句:“你可和方国皇帝说了？” 因着秦月心对阿南当初做的事情，顾佳雅实在没办法叫出她的名字。 “嗯！”顾北辰没想到顾佳雅又提起了这件事情，微愣了一下，又赶紧回到。 “那便好！……你去和皇上说一声吧，不管我现在做什么也请他不要阻止我，等这件事情完了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顾佳雅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和龙孟然说一声为好！ “姐姐为何不亲自去和皇上说呢！姐姐诉说肯定比我很有说服力啊！”顾北辰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暂时不适合见面！你去就好了！”顾佳雅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顾北辰听着顾佳雅的话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觉得应该是他和皇上不适合见面吧！ 可顾佳雅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又安顿了一些事情。 顾北辰皱眉看着顾佳雅，希望她改变主意，可顾佳雅直接给忽略了！ 进了城门，顾佳雅又朝着顾北辰说了一句:“你再去检查一遍，千万别漏了！” 第一卷 第329章 护犊子 “嗯！”顾北辰跟着点了点头。 可顾北辰刚点完头，顾佳雅便留下一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你先去吧！” 说罢，顾佳雅便带着早已等在那里的苏六和苏七离开了，留下愕然的顾北辰站在原地。 有了顾佳雅的嘱托，顾北辰先去见了龙孟然，因着刚才的事情，顾北辰在进去房间见龙孟然的时候感觉到一股被强制压抑着的怒气。 当即，顾北辰心里就有些叫苦:“姐姐，你是料到皇上的反应才让我过来当替死鬼的吗？” 可在另外一边忙活的顾佳雅根本没有听到，不过就算她听到了她也会反驳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到那程度。 “你来做什么！”就在顾北辰心里暗暗叫苦时，龙孟然看着他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句。 “呃！启禀皇上，是贵妃娘娘托我过来的！”顾北辰被龙孟然这声音冷的一个哆嗦，然后小心翼翼的回道。 “哦！有什么事？”龙孟然一听是顾佳雅让顾北辰来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可就在顾北辰抬头的瞬间，龙孟然立马恢复了之前的冷酷。 龙孟然绝对不要承认他在听到顾北辰说的那句话时心里是有多开心的！ 顾北辰抬头用眼睛瞥了一下龙孟然，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当即在心里念叨:完了，姐姐在皇上跟前也没了影响。 龙孟然见顾北辰不说话，心里着急，面子上却是长长的“嗯？”了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让顾北辰回了神，赶紧躬身回道:“娘娘说，请皇上给她一些时间，她之后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的！也请皇上暂时不要阻止她！” 说完了这些，顾北辰看着龙孟然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了，便又接着说道:“娘娘说，这次的病情有些诡异，一般的大夫根本不可能医治好，所以她才选择了这种方法，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还有别的吗？”龙孟然听着顾北辰的话语，又低声问道。 其实龙孟然的心里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这算是顾佳雅第一次在和他闹了矛盾之后先来和他道歉的！ 咳咳！龙孟然自己给那定义为道歉了。 “皇上，请皇上不要担忧，娘娘心里从来都只有皇上一人，娘娘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皇上，请皇上不要怀疑！”顾北辰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从顾北辰的方面看，当初方国和越启的那场战争，顾佳雅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的全副身家，就是为了暗中帮助皇上。 还有现在的这些东西，交给别人也能做的，可顾佳雅不放心，最终不还是为了皇上吗？ 所以，顾北辰认为，顾佳雅是默默在为龙孟然付出的。 可这些话不能由顾北辰告诉龙孟然，他不应该，也没资格。 “请皇上不要问微臣，或许哪天娘娘自己想说了，她会亲自告诉您的！”顾北辰说着又是恭敬的朝着龙孟然一拜。 顾北辰的话语将龙孟然本想要问的话给堵了回去，龙孟然一下子没话可说了。 就那样，两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从沉思中出来的龙孟然对着顾北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 顾北辰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了龙孟然。 龙孟然对顾北辰的话有些疑惑，可唯一确定的事情便是顾佳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为自己做了很多！ 可龙孟然还是有些想不通，既然做了，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可那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还没散去，徐大年便紧赶着来求见龙孟然了。 徐大年也算是个上过沙场的老将军，龙孟然出于各种考量，所以认命他主管此次的战事指挥。 徐大年的求见让龙孟然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想法，可徐大年刚一进来，便直接向龙孟然哭诉顾佳雅的不懂事:“皇上，请皇上劝劝娘娘吧！” 这话一出，龙孟然的脸色就有些发冷了，徐大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没等龙孟然说话，徐大年便一脸悲戚的说道:“皇上，娘娘私自封闭了城外的通路，不许任何人进出，可城外还有好多百姓，现在疫病本来就严重，若是再不让那些健康的人进来，怕是他们也会有危险的！” 徐大年的话里处处都是顾佳雅的不对。 徐大年看着龙孟然越来越冷的脸色，心里不由得一喜，想着皇上肯定也是因为娘娘的胡闹而生气了！ 所以当龙孟然冷着脸问了一句还有其他的什么的时候，徐大年想都没想便说了一句:“峒楚的百姓本来就因着疫病而人心惶惶，可娘娘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情，百姓现在都有些怨声载道了！还请皇上做主！” “呵，还有吗？”龙孟然不由得冷呵一声，抓着凳子的手也紧了紧。 徐大年没有听出龙孟然语气里边的不对劲，直接回了一句:“启禀皇上，没有了！” “放肆，没有了，贵妃也是你随便可以污蔑的吗？”龙孟然嘭的一下拍了桌子，朝着徐大年吼到。 龙孟然的声音极大，吓得徐大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皇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啊！实在不敢污蔑啊！” “不敢，朕看你是活腻歪了，你说贵妃胡闹，那疫病当前，你是如何做的？”龙孟然的声音越来越阴狠。 “封锁城门，不是最基本的吗？若是疫病被带进了城里，城里百姓的安危你来负责吗？”龙孟然说着直接起身朝着徐大年问道。 “皇上明鉴，微臣真的没有啊！”徐大年心里一阵懊悔，他怎么忘了，贵妃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朕不来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大臣，因着一个疫病躲得远远的！自己在一处安生了，还没一个后妃来的胆子大呢！”一说起这个事情龙孟然就有些生气了，他来了这里才知道，他们除了把那些已经病了的人给隔离来和对着进出城的人盘查的严格了一些，其他的根本什么都没做。 龙孟然不禁气结，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才导致皇兄的江山破败到了这个地步。 第一卷 第330章 分区治疗 看着徐大年那般对顾佳雅无礼，龙孟然越看他越不顺眼，本想着再好好敲打敲打他的，可门外却来人了。 “皇上，不好了，那些百姓和娘娘闹起来了！”一个侍卫满脸着急的直直闯了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 “什么！在哪里！赶快带路！”龙孟然一听那消息，瞬间脸色大变，直接大步出了屋子。 侍卫赶紧小跑着出去了屋里又剩下一脸发懵的徐大年，他环顾一下屋子，当下才了然，这是又剩下了他一下人了？ 从龙孟然住的地方到顾佳雅所在的地方本来是有很长一段路程的，可因着龙孟然着急，直接用了轻功。 后边的侍卫一直追着龙孟然，心道，皇上您慢些，怎么倒像您是带路的，而我是跟着的了！ 没一会儿，龙孟然就到了地方，后边跟着的侍卫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趴着墙角大口呼气了。 龙孟然一到那儿，便看见顾佳雅被一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当即龙孟然便越过人群去抱顾佳雅。 可还没等龙孟然的手抓到顾佳雅时，不知从哪个地方飞来乱菜叶子和鸡蛋，硬生生打在了顾佳雅身上。 忽的，那疼痛让顾佳雅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紧接着，更多的东西朝着顾顾佳雅身上飞过来。 龙孟然一个皱眉，赶紧将顾佳雅紧紧的给抱在了怀里。 然后，所有的东西都打在了龙孟然的身上，因着人群有些激愤，边上的士兵根本就进不到里边去，而龙孟然因着怕顾佳雅受伤，所以只抱着她，也没有去阻止跟前的人。 “住手！竟敢对皇上无礼，你们一个个不要命了吗？”顾北辰在人群外边看着有些无法遏制的情况，不由得发生喊道。 听到皇上二字，人群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场面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大胆刁民，竟然如此待皇上，哼！小心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给关到监牢里！”匆匆赶来的太守也皱眉的朝着人群大喊道。 龙孟然没有理会太守的话，先是趁着人群停下来，赶紧问了一下怀里的顾佳雅:“你没事吧！” “没事！”顾佳雅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微微摇了摇头。 “龙孟然，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自己处理吗？”顾佳雅抬头睁大眼睛朝着龙孟然恳求到。 龙孟然看着顾佳雅同他商量的眼神，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龙孟然又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眉头微皱的对顾佳雅说道:“真的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你知道吗？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做吧！”顾佳雅又盯着龙孟然的眼睛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满是坚定。 龙孟然不忍去拒绝，可却也受不了顾佳雅受得这般苦，随即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你这样，我就当你同意了？”顾佳雅看着龙孟然扭头便挑眉说道。 龙孟然还没没有说话，顾佳雅却从他怀里出来了。 随后，顾佳雅在龙孟然的保护下出了人群，然后往旁边的高台走去了。 上了高台，顾佳雅对着下边的人群大声喊道:“你们都住手！听我说！” 刚才因着顾北辰和太守的喊话，人群已经稍微安分了几下，现在听着顾佳雅的声音，便朝着这边转过头来了，可人们看着顾佳雅的眼神却没那么客气。 “众位乡亲，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做法有意见，可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们知道吗？这次的疫病是没有办法医治的！若不能完整的切断病源，到最后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危险的！你们知道吗？”顾佳雅看着下边依旧有些气氛的众人，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鬼话，自古以来的疫病虽然死了人，可哪次有什么治不好的，我看她就是在瞎说，还不知道她自己有什么目的呢！哼！”顾佳雅的话刚说了一点，人群中便传来一个不领情的声音。 “就是，我看她就是胡乱造谣的！”忽的又一个附和的声音传过来了。 “就是……” “瞎说……” 随着第一个声音传来，人群一下子又乱了起来。 龙孟然看着那群又开始乱起来的人，不由得有些生气，瞬间龙孟然想发火，却被顾佳雅的一个眼神给熄灭了，龙孟然不想去看那情况，便扭头转身看向了别处。 顾佳雅等着人们说完了，这才大声对着人群说道:“每次的情况都不一样，你们没听说方国那些从矿山出来的人现在都发病了吗？还有不少人死了，难道咱们一定要等到死更多的人才采取措施吗？” 顾佳雅说到后边，神情微微有些悲痛，声音也带着一丝颤动。 “如果有治疗的办法，难道朝廷不会派人过来？你们没看到大夫一个个都不在了吗？现在这疫病都成了这样，难道我还会有着什么目的吗？”顾佳雅看着底下情绪开始微微变了的众人，继续大声的说着。 人们听着顾佳雅的话，开始思考了她话的真实性和道理。 “我知道这样的方法有些过于武断，可我必须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我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啊！所以，请各位乡亲一定配合一下！”顾佳雅皱着眉头深情的说道！ “那些已经隔离起来的人们，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的，只要他们活着一天，我们便好好的供养他们一天！你们看行吗？”顾佳雅最后用商量的口气说到。 听着顾佳雅的话，人群便开始静默了，纷纷低着头，也没个人说话了。 “若你们不说，我便这样去执行了？”等了许久，顾佳雅也没等到他们的回复，便皱眉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依旧没有人说话。 顾佳雅最后用眼睛扫了一眼下边的人，便给苏七和苏六使了眼色。 苏七苏六明白，点了一下头，便开始行动了。 顾佳雅把峒楚城里的人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已经确定患病的人，顾佳雅将他们安排在了城外，每天有人给他们送东西吃喝。 第二部分是接触过东西，但不确定是不是已经发病或者有没有得病的人，顾佳雅将他们同样安排在了城外，不过却是离着峒楚城近了许多。 第三部分，是还健康的人，他们的生活不变，可顾佳雅却提醒着他们必须时时查找一下有没有残留的东西。 第一卷 第331章 怀孕 顾佳雅知道，这样的安排确实对那些发病的人有些不公平，可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减少损失的！ 所以，看着那些人一批批被送出城的时候，顾佳雅自己躲在城门上静静看着，眼眶里却已经氤氲了许多雾气。 顾佳雅在人群里看到有那么一家子，他们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自己居住了很久的地方，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再看看，里边还有个小孩子，还是不懂事的年纪，懵懂的问了爷爷一句:“爷爷，咱们这是要去哪？” 身边的老人看看小孩子，摸摸他的头，又看了看小孩脖子上已经很明显的结了痂的疤痕，轻声叹了一口气，说出来的却是:“我们是去外边玩的，过几日便回去了！” “真的吗？呵呵……，真好！”小孩子一听是去玩的，当即拍手跳了起来。 可老人却真的笑不出来了，这让他怎么说，难道告诉小孩子他们已经被抛弃了吗？ 顾佳雅在城门上看到了这一幕，泪水不听话的大滴大滴落下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铁石心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得了病的人不在少数，有的人病的已经不能走路了，得用担架抬着往出走。 那些人此次出去，大多数真的不会回来了，也或许都不会回来了，顾佳雅越想越难受，蹬的一下后退到了身后的柱子上，有些悲戚的闭上了眼睛。 顾佳雅开始有些埋怨，为什么要让她穿越到这里来，还要让她经受这世间那般多的苦痛。 忽然，顾佳雅抬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痛苦地喊道:“老天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的惩罚我呢！还不如痛快的给我一刀，也算了结啊！” “啊……”顾佳雅喊完，更觉得心塞，不由得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早就在暗处站了许久的龙孟然看着顾佳雅那副样子，早已经心疼的开始打颤，趴着窗桕的手也已经冒出了根根青经！ 那一刻，龙孟然多么想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带着她离开，他们再也不要管各种世俗的事情，两个人一辈子山水逍遥罢了。 可龙孟然也知道，他不能不管俗世，他也不能带着她立马离开，此刻他也不能上前去给她一个怀抱，他知道顾佳雅此刻需要的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湎。 一连几天，从城里往城外送了许多人，尽管顾佳雅知道他们的生命或许就要再在此终结，但对于他们的余生，顾佳雅大概用了自己在峒楚和方国的所有积蓄。 苏六现在才明白，当家的为何要这样做，原来都是将那些产业变卖，换了银子的！ 每天都有死人的消息传来，顾佳雅的脸色也再没了眼色，每天顾佳雅都要上城门去朝着那个地方看上几眼，她真的希望他们能够挺下去，可每每想到这里，顾佳雅又觉得自己可笑了，她应该知道那辐射的强大，人体在它跟前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又过了几天，传来的消息中人死的的越来越少了，有些人不觉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想着，或许这疫病已经可以止住了。 可顾佳雅却听的心惊了，基数本就那么大，本就已经死了好多人，现下只怕是人越来越少了，所以传回来的消息里的人数也起越来越少了呀！ 又过了三天，顾佳雅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也已经再没了消息传来，那一刻，顾佳雅轻轻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朝着城外的那个方向跪了下去。 这一跪，就是整整一夜。 第二天，苏六见顾佳雅迟迟不出来，敲门也不应声，这才发现顾佳雅已经脸色苍白的昏倒在地上了。 苏六吓得赶忙喊人去叫大夫，接着又赶紧把顾佳雅给扶到了床上。 一夜不见，当家的脸色没有丁点儿红润，比墙面还要苍白几分，苏六吓得没等大夫来就一直在顾佳雅跟前不停地叫着。 而龙孟然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回来，疫病的后续事宜比刚开始还麻烦许多，围了让顾佳雅省心，龙孟然索性就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包了。 苏七也为了事情快点结束，赶去帮龙孟然的忙了。 所以，顾佳雅出事的时候龙孟然并不知道。 大夫来了许久，顾佳雅这才慢悠悠地醒过来了。 “当家的，可吓死我了！”苏六看着顾佳雅慢慢转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这几日身体亏空的厉害，可不能再这般下去，若继续如此，可是会伤及腹中胎儿的啊！”大夫再次给顾佳雅把脉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什么……”顾佳雅刚刚转醒，大脑还没有很清醒，便听到了这个如霹雳的消息，脸色瞬间大变。 不过瞬间顾佳雅便掩去了脸上的情绪，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谢谢大夫，苏六，带着大夫出去开方子吧！” 说完，顾佳雅便低下了头，不给任何人看见自己的情绪了。 大夫还想说什么，可苏六已经直接连扶带提的把他给拉出去了。 苏六刚一听见当家的有了孩子，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开心的，可当他看到当家的脸上那表情时，面上的开心也敛去了大半。 当家的不高兴！ 这是苏六的第一感受！ 不过苏六又在大脑中回顾这几个月的事情，心里暗道:或许当家的是有自己的顾虑吧！ 所以，在顾佳雅说完之后，苏六便赶紧把大夫给‘请’出去了。 一会儿，苏六拿了好几张药方过来给半躺在床上的顾佳雅过目。 可顾佳雅根本就没接，而是直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保密，谁都不许知道。然后找个事情，让他回京城去，你们和我一起回趟景洪！” 顾佳雅的话刚说完，苏六一个愣怔，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当家的嘴里的‘他’铁定是龙孟然无疑。 接着，苏六一个作揖，领了命令下去了。 接着顾佳雅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自己换了衣服新的头饰，又去了峒楚街头。 在顾佳雅的措施之下，疫病果然没再传播，留在城里的人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顾佳雅随处看看，人们一看见她便高兴的喊着‘活菩萨’！ 顾佳雅听到这些，也只是微微点头一笑，便又去别处了。 大概看了一下，顾佳雅吩咐人将剩下的东西分给百姓，尤其是给那些家里没了劳动力的，一定要多分一点银子也另外再给他们一些。 第一卷 第332章 隐瞒 在龙孟然和顾佳雅的双重努力下，这次疫病之后的恢复重建的情况，也还算是顺利多了。 不过方国的情况就不是那么好了，和顾佳雅告别之后，顾北辰带着一些东西独自去了方国。 两天后，在顾佳雅的意料中，龙孟然果然来和她告别了:“北方刚入冬便遭遇了雪灾，情况很严重，我得赶快回去处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顾佳雅用早已练了好几遍的表情微微惊讶道:“啊！那你快些去处理吧！这里的事情我再稍微结尾一下再回去！” 顾佳雅着急的表情做的恰到好处，龙孟然丝毫没有看出半分。 不过龙孟然刚开始已经做好了顾佳雅直接拒绝的准备，可当顾佳雅做了稍后就回的承诺时，龙孟然整个心里就剩下了高兴，哪里还会注意到顾佳雅那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呢！ 龙孟然离开之前，轻轻抱住了顾佳雅，在她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雅，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们便好好的吧！我真的怕哪天突然失去了你！” 龙孟然的话说完，顾佳雅轻轻抬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微微用力的把头埋进了龙孟然的胸膛。 顾佳雅虽然没有回答，可这动作也算是给了龙孟然一个明确的回复吧！ 所以，龙孟然走的时候像是掉进了蜜罐里，整个途中都有些开心的合不拢嘴。 可龙孟然刚一走，苏六便出现了，苏六微微低头，对顾佳雅作揖说道:“当家的，我本来是想找别的事情的，可正好知道了北方雪灾严重，所以便没有动作了，稍微迟了一天！” 顾佳雅抬手，脸色淡然的说道:“无妨，这样更好，也不会让他起疑心！我们启程吧！” 苏六一听顾佳雅说要走，不由得皱了眉头，担忧的说道:“可当家的，你的身体！我们要不再修养一天可好？” “没事，早结束早完事儿吧！走吧！”顾佳雅不理会苏六的劝说，便要直接去。 于是，龙孟前脚刚走，顾佳雅便后脚去了景洪。 可顾佳雅他们刚走，便有人将消息传回了京城。 峒楚离景洪并不远，加上顾佳雅中途也没怎么停下来休息，不过两天，顾佳雅和苏六便到了景洪。 顾佳雅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所以刚到了景洪，便直接去了目的地——药谷。 同以前一样，顾佳雅并没有得到进入药谷的许可，不过就在顾佳雅愁眉不展的时候，顾佳雅竟在山里遇到了出来采办的之前救了阿南的那位老人家！ 那位老人家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一个人身形矫健的就朝着山下走去。 “老人家，您好！”顾佳雅一看见那位老人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跑到了老人跟前笑着问候道。 “哎！你是？”老人看着顾佳雅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不由得有些谨慎的问了一句。 “老人家忘了吗？我是阿南的娘亲，您当初救了阿南的！”顾佳雅被老人那句话问的噎了一下，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拿了三国国宝的奇女子！”老人一下子恍然大悟，言语神情里满是赞赏！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顾佳雅被夸的有些难受，瞬间摆手，一脸谦虚的说道。 “哎……，老人家我看上那三样东西许久了，可也没法子弄到手，没想到你个女娃娃几天便弄到了，这不是很厉害吗？”老头听了顾佳雅的话，不仅摇头，还满脸的不赞同到。 “实不相瞒，小女子今日来是有事相求的！”顾佳雅已经顾不得叙旧了，赶紧一脸着急的说道。 “哎！莫不是又有人中毒了？”老头一听，不由得大声惊讶道。 “呃！不是，小女子来找老人家诊脉！可以耽误您一会儿时间吗？”顾佳雅被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模样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有孕了？怕不能生下来？”听了顾佳雅的话，老人家当即摸着胡子，一脸正经的问道！ “正是！老人家果然厉害！”顾佳雅一边说一边朝着老人作揖行礼道。 “来，老头子我就给你看看！”没等顾佳雅说完，那个老头便一手提了顾佳雅的手开始诊起脉来！ 顾佳雅本还打算说什么可老人家的动作让她一下子住口了，她生怕因着自己的打扰而诊错了！ 可老人家刚刚提过顾佳雅的手，脸色便开始有些不对了，等到后边，脸上的神色再也挂不住了，眉头紧皱的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刚从哪里回来的？” 老人家一脸严肃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也一下子让顾佳雅断定了一个事实，这孩子怕真的是保不下来了！ “您只管告诉我，这孩子有没有可能好好的生下来了？还是已经影响的太厉害了？”顾佳雅因着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此刻除了心上依旧的难受外，她还是挺住站在了那里！ “是从峒楚来的？不应该啊！你现在去那个地方干嘛？”老头显然是知道了峒楚早前的情况，却不知道现在的。 “那里境况现在已经好多了，您看当家……我家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苏六在一边看着老头渐渐变了的脸色不由得着急问道。 “苏六！”顾佳雅小声的呵斥了苏六一声，示意他别多说话。 苏六眉头微皱的看了顾佳雅一眼，又低头退后了。 老人家一听，又看了顾佳雅一眼，敛去眼里的神色，随即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看你的神色，怕也是有了心里准备吧！那应该也不必老朽多说什么了吧！” 老人家的话让顾佳雅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落空，顾佳雅不由得咯噔后退一下，尽管她一直忍着，可悲痛的情绪还是被苏六和老人家给察觉了。 苏六给吓得赶紧从后边虚扶了一下顾佳雅。 “你好自为之吧！肚子里已经是死胎，给你开一剂药，明天去山下的药铺取就好了！”老人家或许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所以对顾佳雅的情况并没有过多的安慰，倒是直接让她过早保养身体为好。 老人刚说完，便饶过顾佳雅和苏六就要走，顾佳雅也掩下心里的难受，朝着老人作揖拜别:“今天小女子麻烦您了，就此拜别！有缘再见！” “嗯！”老人轻轻回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背着自己的药篓子离开了。 第一卷 第333章 利用再利用 顾佳雅一直等到老人离开才开口对苏六说了一句:“我们也走吧！” “当家的！我们现在去哪？”苏六担忧地看了一眼顾佳雅。 “先回景洪城吧！”顾佳雅面无表情的说完便直接起步了。 “好，那我们明天再过来！”苏六想着老人刚才说的事情，于是直接当成了顾佳雅准备拿完药再走。 “不必，回景洪是有事情，药随意喝一碗就好了！”顾佳雅却直接面色微冷的开口道。 “那怎么行呢，就算孩子回不来了，那您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啊！”苏六看着顾佳雅有些万念俱灰的表情，当即脸色凝重的反驳道。 “行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走吧，天色不早了！驾！”说罢，顾佳雅起身上了马背先苏六一步朝着山下走去。 “当家的！”苏六赶紧担心地跟上去了。 越启皇宫。 一座静悄悄的宫殿里站着两个已经聊了许久的人。 “这么说，皇上还不知道顾佳雅怀孕的事情！”廖清雪嘴角轻笑一下开口问道。 “是！看当日皇上离开时候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的！”齐子成躬身回复道。 “呵！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好命，离宫那么久，皇上竟不说一句话！如今还竟又怀孕了！真是……”咔嚓一声，在廖清雪阴狠的声音中那只金步摇竟应声断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廖清雪深呼吸一下，又眯眼朝着齐子成问了一句。 “贵妃……顾佳雅在峒楚解决了让皇上头疼的所有问题！被当地的人称为活菩萨！”齐子成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因为他知道，廖清雪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又会大发雷霆的，可想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果然廖清雪一听这话，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阴狠，衣服也被指甲勾出了几道明显的划痕。 齐子成不想抬头，他知道，当初的那个女子已经便了很多，多的都让他有些可怕了。 “你来想办法，我要让顾佳雅在世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啪的一下，廖清雪直接将手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也因着惯性，摇晃了几下，杯子里的水也散落在桌子上，晕出一个圈儿来。 “娘娘，这……”齐子成听着廖清雪的话不由得皱眉道。 “这什么这，这几次你办过的事情又几次成功的呢？你不是要给我表忠心么嘛？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廖清雪说着嘴角勾起一个妖邪的笑容，静静看着齐子成。 齐子成一听这话，顿时一顿。 “怎么，你不愿意吗？那……”廖清雪慵懒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茶盏盖子敲着桌面，最后又轻挑一下眼角看着齐子成问道。 “没有，下官没有不愿意，下官去想办法，定让娘娘如愿！”齐子成听着廖清雪那样的口气，顿了一会儿，还是深吸一口气，还是答应了。 “这不就好了吗？齐大人果然是本宫最贴心的人！”说罢，廖清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得开口笑道。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下去！”齐子成听着廖清雪的笑声忽然有些不舒服，于是直接作揖告退。 “好，希望齐大人不要辜负本宫的期望！呵呵……”廖清雪又轻笑着说道。 齐子成忽然觉得特别的压抑，刚退了出来便大口呼吸着，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齐子成一边出宫一边想着，要接近顾佳雅，唯一的办法便是小桃了，利用小桃，然后去害她的主子，齐子成嘴角忽然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天下这么卑鄙的人怕是只有他这一个了吧！ 出了宫，齐子成便直接去了春风楼，齐子成没有进去，小桃却依着约定出来了。 小桃看见齐子成便满心欢喜的打招呼:“你过来了，呵呵！” 齐子成眼睛向后瞥了一下，看后边没有人看着，这才笑着看向小桃:“怎么了，今日这般开心？” “呀！被你看出来了，呵呵，给，生辰快乐！”小桃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到齐子成跟前。 “啊！哦……，谢谢！”小桃的一句生辰快乐让齐子成一个愣怔，然后才在恍惚中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感动。 “这是什么呀！”齐子成在小桃满眼害羞中拿过盒子一脸好奇的问到。 “你等一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罢，小桃笑着退推了齐子成一下，让他赶紧往前走！ “啊！”齐子成心道，还有？ 一路上，齐子成du想打来盒子来看看，可小桃不让，小桃说既然是礼物，那边包含着惊喜，等他自己一个人看的时候，才算惊喜！ 齐子成看着那个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女子，心里感动和愧疚并存！ 这个他一心欺骗的女子，却记得他的生辰，还悉心准备了礼物，说不感动是假的！ 而宫里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却是什么都没有提及，反而又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那便是过来这里想办法让这个女子的主子进入永无翻身之地。 齐子成越想越觉得讽刺！ 可一边的小桃还在那里笑个不停:“对了，我家小姐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许久不见，怪想她的！” “哦？你家小姐！娘娘出京城了？”齐子成一听小桃说起了顾佳雅，当即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试探着问道。 “呃！其实这个不该和别人说的，可是你不一样，我和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啊！”小桃一听齐子成的问话，先是四处看了眼边上的人，这才用手挡着小心翼翼的对齐子成说道。 “呵，我去和谁说啊！”齐子成故作轻松的说道。 “呵呵，所以我才告诉你的呀！我家小姐去了峒楚，她可聪敏了，在那里呆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把疫病给治好了！听说方国皇帝现在还焦头烂额呢！”小桃看着齐子成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心中一个荡漾，心里的话也就没有任何防备的说出来了。 “啊！娘娘这么厉害啊！”这些事情齐子成已经知道了，可依旧装着惊讶的样子夸赞道。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的本是可大了，用她的话说，那只是冰山一角，虽然我也不知道冰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是很大就是了！”小桃一说到顾佳雅，便满脸的崇拜！ “是嘛？娘娘如此厉害，那你肯定也不差，看来以后我得好好向你请教了！”齐子成看着小桃满脸崇拜的样子，不由得说出了心里话。 第一卷 第334章 真心与利用 “哪有？”小桃被齐子成说的脸色一红，把头扭过去径直走了，不再理会他。 齐子成“哎”的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等到了地方，齐子成抬头一看，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小桃把嘴一嘟，给了齐子成一个眼神。 齐子成虽然还是疑惑，不过脚却是先一步迈进去了。 齐子成因为这个地方很陌生，所以走起路来小心翼翼的，这动作把小桃给看的直皱眉。 小桃看不下去他的动作，直接抬手一个用力就将齐子成推了进去。 “啊……”齐子成因为没注意，一个踉跄就跌进去了。 可当齐子成看到里边的东西时，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 里边的所有东西都是小桃亲手做的，不过那东西是她和顾佳雅学的。 小桃叠了好多千纸鹤和星星，挂满了整整一个走廊，齐子成一抬头就感觉走进了五彩斑斓的海洋里。 小桃站在后边静静跟着齐子成却不说话，一直等到齐子成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小桃才拍手唱起歌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齐子成一个愣怔，回头看向小桃，这种祝贺生辰的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齐子成眼里的惊讶，小桃眼底也闪过一丝得意，她就知道，小姐这方式是弄对了！ “过来！”小桃唱完生日歌，便直接伸手拉过齐子成的袖子把他带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亭子里。 “生辰快乐！坐下来吃饭吧！”小桃回头笑着对齐子成说道。 “啊！”从刚才一进来，齐子成就一直处在愣怔中反应不过来，此刻看着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小桃便直接将他摁到了凳子上。 “当当当……”小桃待齐子成坐下，把放在桌子中间的盛东西的盖子揭开，下面赫然是一个小巧的水果蛋糕。 “小姐说，过生辰就得吃蛋糕的，所以我也学着做了一个，虽然不是很好，你尝尝啊！”小桃把切蛋糕的刀子递给了齐子成。 齐子成新奇的拿过小桃递过来的刀子，在小桃的示意下将蛋糕给切成了几块。 小桃以前总看着顾佳雅做，所以现在自己做出来又开心又激动的不行。 齐子成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有些小心的张口，那东西吃在嘴里软绵绵的，可又入口即化，给人一种特别新奇的感觉。 吃完之后又口齿留香，齐子成不禁又切了一块递进了嘴里。 小桃看着齐子成满意的表情，不禁双手搅在一起，开心的低下了头。 “来！再尝尝这些！”不过害羞也就是一瞬，小桃又赶紧揭开了其他的盖子，顿时，桌上的食品琳琅满目的呈现在桌子上。 齐子成又是一波的惊艳。 如此美食，怎么能少的了酒的，小桃从一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了一早便放在那里的竹妖！ 那东西可是素倾的私藏，也是她自己酿造出来的。 小桃为了讨一点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又答应了素倾好多事情，这才拿了一小壶！ 今天这园子也是小桃在顾佳雅走的时候和她说好的！ 齐子成看着每个角落都那般的细致，桌上的食品也是精心准备过的，内心的感动像是汹涌的洪水般喷发出来，这挡不住。 小桃正要给齐子成斟酒，却不料齐子成一把拿下她手里的酒壶，另一只手直接环了小桃的腰身，两个转身，小桃的背便贴到了亭子的柱子上。 “啊！你……你这是干什么！”小桃看着和自己挨得如此近的齐子成，不禁赫然低头说道。 可齐子成没有回答她，反而直接用手扣了小桃的头，便一下子吻了下去。 小桃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弄的头晕目眩，无力反抗。 齐子成那一刻也有些动情，手也不老实的上下乱动可小桃那里经受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几下，便沉陷在了齐子成的柔情里。 过了好久，直到桌上的那堆饭菜已经没了温度，齐子成这才松开了小桃。 一下子被松开了，小桃忽的一下腿软，要不是齐子成及时扶着，小桃便掉到地上了。 小桃挂在齐子成身上，因着害羞不敢抬头。 “呵呵……”齐子成看着小桃的样子不由得轻笑起来。 小桃听到了那笑声，直接有些恼怒的就朝着齐子成的胸膛捶去。 “啊！你打坏了我可就没人娶你了！”齐子成被小桃打的闷吭一声，又想着调侃道。 “啊！不理你了！”小桃被齐子成逗得实在不想和他待在一处了，便红脸低着头一把推开了齐子成，就要往边上跑。 “哎！今天是我生辰，你不打算和我吃饭了？”齐子成见她要走，赶紧抓住了小桃的手，笑着说道。 果然这话一出，小桃本打算走的脚又顿住了。 之后，小桃和齐子成就着冷风把那些冷饭给一起吃了。 时间也算过得很快，到了晚上，齐子成将小桃给送回了春风楼，小桃临进去的时候，齐子成叫住了她:“小桃！” “啊！还有什么事儿吗？”小桃疑惑的回头问道。 “给！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齐子成的眼睛盯着小桃熠熠生辉，然后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的布袋给了小桃。 “这是？”小桃看了看齐子成手里的东西又看着齐子成疑惑的问道。 “我娘留给我的镯子！拿上，一会儿该我当值了！我先走了！”齐子成看小桃没有接，于是直接塞到了小桃手里，转身便走了。 齐子成转身的那一瞬间，原本笑着的脸庞一下子变成了满脸的愧疚，齐子成眉头微皱的朝前走着，却在心里对小桃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小桃看着齐子成离开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袋子，从里边拿出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翠绿色镯子。 小桃看到镯子的那一瞬间，嘴角有一丝不自觉的笑意，心里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他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如今他给了我，这是，这是…… 小桃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往下想去。 楼上窗口，素倾看着小桃那一副满目桃花的样子，又看看已经走远的齐子成，不禁微微皱眉，这事情怕是得从长计议！ 第一卷 第335章 流产 而还在景洪的顾佳雅，因着苏六的央求，顾佳雅才决定留下来拿了老人家的药！ 那药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顾佳雅刚喝了一会儿，肚子便起了反应，还不等苏六再去叫别的大夫，顾佳雅的白色裙子已经被印红了。 而疼痛也让顾佳雅眉头紧皱的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顾佳雅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一般，等她虚弱的睁开双眼时，只剩下苏六一脸担忧的站在床前。 “当家的……”苏六担忧的说了一声。 “都完了？”顾佳雅脸色苍白还有气无力的看向苏六小声的问了一句。 “当家的……”苏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 “完了便好，今日我想休息，明天便回京城吧！你去休息吧！”顾佳雅半睁着眼睛又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给了苏六一个后背说道。 “回去干嘛？大夫说了起码得休息一个月呢！”苏六听的顾佳雅的话便没好气的说道。 让苏六生气的是，顾佳雅总是这样，对别人事事关心，等到自己了，便开始敷衍起来。 “休息什么，那老人家的药是极好的，我只要小心一些，那便无碍了！不必多说了，我回去时有重要的事情的！”顾佳雅依旧没有回头的说道。 “当家的，你每次都是这种话，你就不能顾着自己一点自己的身体吗？”苏六这下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我真的无事，我们得快点回去，经过这次的事情，北国和方国，还有越启，这三国肯定会重新划分局势，我必须在那之前赶到越启！”顾佳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苏六自己心里的想法。 “那关你什么事儿，你总是比一个男人还累，你就不能少操心点吗？”苏六越听顾佳雅的话越生气的说道。 “苏六，就这一次，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次！”顾佳雅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 苏六听着顾佳雅有些哀求的声音，顿觉有些不忍。 顾佳雅听着苏六不说话了，知道他是心软了，于是顾佳雅算是赶紧趁热打铁的又说了句:“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儿！当家的，我就在外边守着，你有什么就赶紧喊我！”苏六知道顾佳雅一旦决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于是只静静的说了一句。 没有等到顾佳雅的回应，苏六便撩起帘子又看了一眼顾佳雅，随后便出去了。 一晚上，顾佳雅虽然躺在那里，却是一点都睡不着，从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到亲手将他杀死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 那其中的感觉顾佳雅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言明，反正整个人除了静默，她好像也真的不能做什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六正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打盹，顾佳雅一掀帘子，声音虽然很小，不过也把苏六给吓了一跳。 苏六一个激灵，眼角还有些乏困，立马揉了一下眼睛，对着顾佳雅问道:“啊！当家的，是要走了吗？” “你怎么还在这儿，看你那样子，先去吃个饭好了，大冬天的你也不嫌冷吗？真是！”顾佳雅皱眉看着苏六还有些乏困的样子，真担心他大冬天的给冻坏了！ “没事儿！我身子骨结实，整个人也好着呢！”苏六说着还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吃点热乎的，然后我们再说别的！”顾佳雅赶紧让苏六去吃饭了。 “哎！咱们一起去吧，上次来的匆忙也没好好玩玩，听说这景洪也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呢！要不我们走之前去逛逛，顺便给阿南买些好东西？”苏六看着顾佳雅虽然比昨天好多了，可依旧没精打采的，便想了个法子。 “什么啊！阿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下次再说吧，你先去吃饭吧！”可顾佳雅没打算领了苏六的情，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 “哦……，那我先去吃饭了！”苏六看着顾佳雅干脆拒绝了不由得皱眉笑了一下，随即去吃饭了。 “哎！”顾佳雅看着苏六离开的背景，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下。 等都准备妥当了，顾佳雅和苏六便出发了。 这次因着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有苏六的故意，所以两人走的有点慢。 苏六怕顾佳雅难受，一路上便想着法子的给顾佳雅解闷，然后撺掇顾佳雅去路上出名的地方逛逛。 顾佳雅看着苏六一个劲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禁哭笑不得的对他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瓷娃娃！这点事情我还是能经受的了的！” “哪里好了，我看你一点也不好，整日里强颜欢笑，你还能瞒得过我吗？哼！”苏六听着顾佳雅的话不由得冷哼道。 “哟，这脾气还上来了，要是你弟弟知道你还有这一面，他也不必为你操心了！”顾佳雅听着苏六的气话不由得轻声笑道。 “你看，你又转移话题！”苏六看着顾佳雅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有些生气的扭头过去了。 “呵！你这胆子可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啊！”顾佳雅看着苏六那样便轻声哼了一句。 “哼！不管你了，我先走了！”苏六看着顾佳雅故意那样便一点也不想理会她，直接驾马就先走了。 “哎！你这样一会儿可就把我给丢了，我不认识路的，你还得回来寻我的！”顾佳雅看着苏六从未有过的可爱样子不由得对着前方的苏六大声喊道。 没有得到苏六的回应，顾佳雅便轻笑着跟了上去。 因着有了这个插曲，所以一路上顾佳雅的心情也还算好，跟着苏六打打闹闹的，很快也便到了越启京城附近。 “当家的，再剩多半天便到京城了，听说这附近有个顶好的温泉，现在又是冬天，泡泡也是极好的，对你的身体也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苏六突然想起来，便南满脸惊喜的对顾佳雅说道。 “不去了，我想回春风楼去！”顾佳雅想都不想的摇头拒绝道。 “不行，这次您必须得听我的，谁让你骗我呢？三国都因着那疫病遭受了不少痛苦，越启因着您的出手还算好些，可别的地方就没那么好了，是谁骗我说三国重新划分格局了，既然骗了我，那这次便听我的！”苏六一想起来顾佳雅骗他，便依着道理说道。 “呃！我哪里骗你了，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顾佳雅被苏六说的有些讪讪，扭头有心虚的说道。 “哼！不管了！这次听我的！”说罢，苏六直接从马上就牵了顾佳雅的马，想着那个村庄去了。 第一卷 第336章 斗嘴 “哎……，你慢点，我要掉下去了！”顾佳雅双手紧紧抓着缰绳，一脸紧张的朝着苏六说道。 可苏六根本理都不理，直接一股劲的就朝着那里去了。 顾佳雅无奈，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半个时辰，顾佳雅和苏六便到了地方，苏六直接把马给栓到了他们在当地的一个酒楼边上。 酒楼的小厮之前见过苏六，一看苏六来了赶紧让人去叫老板来了。 老板听着小厮的话，本来以为只是苏六一个人来了，不过那也不敢怠慢的。 可等老板刚走到了外边，就看见顾佳雅和苏六一起来了，当即立马打了几分精神，赶紧小跑着出来迎接了。 “当家的！您怎么来了？”老板不等顾佳雅下马，便先一步上前笑着说到。 “过来随意玩玩，你不必多介意的！”顾佳雅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还在那里有些赌气的苏六，这才小声笑着说道。 “去准备些吃的吧！还有，一定要给我们的苏六当家的好好准备些！”顾佳雅不等老板回话，便用着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道。 “是！我这就下去准备了！”老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顾佳雅和苏六的气氛让他觉得怪异，于是赶紧得了声便下去了。 “哎！我都不怪你自作主张拉我来这儿了，你自己一个人赌气个什么劲嘛？”苏六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的扶着顾佳雅下马，顾佳雅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说道。 “哼！我不和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的人好好说话！命就那么一条，阿南还那般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苏六不管站在那里的顾佳雅，直接把马给栓上了。 “唉！等等我！”苏六刚栓了马，便直接朝着酒楼走去，也不管后边的顾佳雅了，顾佳雅只得一脸无奈的小跑着追上去，不过却还是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她这老大当的也太没水准了吧！ 进了酒楼，苏六和顾佳雅直接上了三层。 顾佳雅开的酒楼有一个特点，就是全都是三楼，可只有一楼和二楼是招待客人的，三楼便是留给他们自己人歇脚的！ “哎呀！行了，答应你还不行嘛？在这儿多待两日，等身子好些了，我们再回去可好？”顾佳雅无奈又开始哄着坐在对面的苏六了。 “可是当真？”苏六气鼓鼓的看着顾佳雅问道。 “我说出来的话哪句不当真了？况且这不是也为我好吗？”顾佳雅忍着心里想把苏六敲死的冲动看着他笑着说道。 “好了！这不就结了吗？等我一会儿给小桃传信，让她过来好好拾掇拾掇你，这样就更好了！”苏六听着顾佳雅的保证，脸上也算是和缓了几分。 “不用了，过几天不就见到了嘛？”顾佳雅一听苏六还要让小桃过来，当即觉得麻烦，赶紧拒绝道。 “麻烦什么麻烦，那丫头早就想来这里了！我又不方便，不得有个能伺候当家的您吗？”苏六翻了白眼，看着顾佳雅说道。 “得得得！我都听您的！苏大哥！”顾佳雅听着苏六安排的头头是道，可那表情却是让顾佳雅不敢再说反驳的话，于是便顺着苏六的话调侃了几句。 “您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习惯！”苏六听着顾佳雅叫他哥，当即一脸正经的拒绝道。 “哎！你想挨揍！”顾佳雅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气不从一处来，拿了桌上的筷子就要砸他。 “咱俩功夫不在一个层次，您别想打着我！咱们还是吃饭吧！”苏六蹭的一下起身，对顾佳雅笑着说道，弄的整个局面好像是顾佳雅在无理取闹。 “好，咱们吃饭……”看着苏六在那里蹦哒，顾佳雅咬牙切齿的放下了筷子，不过却在心里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饭菜很快的上来了，顾佳雅因着长途跋涉，早就饿极了，于是根本也不顾对面的人，立马狼吞虎咽起来了。 而对面的苏六也是一样，两人不管不顾的便开始吃了起来，老板临走时看了一眼，一边皱眉，一边心里暗道，两位当家的这是饿了多久啊，不行，得再给他们做一些。 于是，酒足饭饱之后，顾佳雅的心情也算是好了许多，就连对面的苏六也看着顺眼了许多。 苏六吃完便不等不等顾佳雅说话，先是起身留了一句‘我去给他们传个信儿’便出去了。 顾佳雅刚吃完饭，有些百无聊赖的走到窗边看着下边行走的路人。 楼下人们行色匆匆的来去，顾佳雅顿时也有了些感慨，来到这里也有好长时间了，各种快乐忧伤都经历了个遍，不知道今后的人生会如何呢？ 顾佳雅甚至想着，她会不会回去了，若是哪一天忽然的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突然的离开了，那这里的人和物还怎么办？ 忽的一下子想起来，顾佳雅一下子有些后怕！ 顿时，顾佳雅身上也有些冷意袭来，不自觉的拢了拢衣襟！ 苏六正好进来了，看见顾佳雅冷的哆嗦，就问了一句:“当家的，你又冷了？” “没有！只是没受住刚才的一点寒风罢了！给他们传了信儿了？”顾佳雅看着苏六问道。 “嗯！不过我说了当家的体恤他们一年的辛苦，所以当家的让他们都来，一起玩几天！”苏六一本正经的说出宰顾佳雅的话。 “你……，真是！”顾佳雅看着苏六那样不关我的事的样子，不由得想抽他，这人真是的，从景洪回来之后就开始变着法子的整她！ “我知道当家的是极好的，所以我就代当家的说了啊！”苏六临到最后还噗嗤笑了一声。 “行了，等他们来了又会热闹几分，我还是趁着现在多休息休息，省的败了你们的雅兴！”最后两个字顾佳雅是从牙缝里出来的，皮笑肉不笑的朝着苏六说道。 “哎！给您准备好了，留在边上，今个半天保证不打扰您，您就好好休息吧！”苏六只当顾佳雅这话是夸他了，也笑着回复道。 顾佳雅给了他一个白眼，便顺着苏六的手势出去了。 还别说，因着和苏六的拌嘴，再加上酒足饭饱，所以顾佳雅整个人睡的极好，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一卷 第337章 监视 第二天，顾佳雅伸着懒腰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院子里正练武功的苏六，打了一个哈欠皱眉问道:“他们还没来吗？” “当家的你是睡糊涂了吗？昨个下午信刚传出去，就算他们大晚上的收到了信，然后收拾一阵，也只能现在才从京城出来的！”苏六继续舞剑，不过也不忘翻个白眼给顾佳雅。 “所以他们就算最早也只能是中午或者下午才能到的！”接着，苏六不等顾佳雅说话便又来了一句。 “哦！那我再睡会儿吧！”顾佳雅便又直接回了屋子。 而京城，从昨天晚上接到苏六的消息开始，小桃就高兴的不得了，马上便能见到顾佳雅了。 随后，小桃按着苏六信中说的那样，赶紧的收拾了顾佳雅的好多东西。 于是，正当小桃拿了一大堆的东西到大厅，然后询问素倾怎么还不去收拾。 素倾看看小桃怀里的一大包东西，抬起那只风情万种的手不由得轻声笑道:“你这是要和你家小姐去那里过冬嘛？” “哪有啊！只玩几天就回来的！这多吗？感觉也就一点点而已嘛？”小桃看着素倾的脸色，又低头看看怀里的东西，不由得皱眉回到。 “好吧，你们好好玩儿，我还有事，这次就不去了，已经准备好马车了，你自己去吧，左右不过半日就到了！”素倾掩去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和小桃说道。 “啊！就我自己吗？素倾姑娘，你怎么也不去呢？”小桃一听素倾不去，一下子皱眉问道。 “马上就年末了，这几天整理的东西尤其的多，你家小姐将这些东西都交给我了，我要是再不干了，那今年冬天可就麻烦了！”素倾一说起这个东西，立马有些头疼的埋怨道。 可谁知，小桃听了，竟直接皱眉说道:“那小桃便先去了，素倾姑娘你好好忙活吧！” 说罢，小桃给素倾行礼，便朝着门口走去。 素倾一听小桃那话，瞬间被震得嘴角有些抽抽，这人还真是，一听和她主子的生意有关，当下便不再劝她，还真是个小财迷呢！ 于是，因着素倾有事，苏七还在峒楚没有回来，所以，最后还是只有小桃一个人上了车。 不过小桃在马车走到一处街口的时候喊停了马车。 车夫以为有什么事情，便问了一句。 小桃只身出来，笑着对车夫说道:“小姐最喜欢的糕点就在附近，我去买一些，一会儿便回来了！” 小桃说着，便自己跳下了马车。 车夫不疑有他，也没多问。 不过小桃还是说谎了，出来给顾佳雅买糕点只是一个意思，可还有另外一个，便是来见齐子成的。 前天，小桃和齐子成约好今天要在翠峰楼见面的，可是昨晚上小桃正好接到了顾佳雅的信。 所以，今天一早小桃便先打算早点过来告诉齐子成一声的。 而素倾的不去，也正好帮了小桃的忙，小桃便不用怕被素倾发现了，现在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过去了。 不过等小桃过去了，齐子成却是没有过来。 于是，等了一会儿的小桃还不见齐子成来，便先一个人去了糕点铺子给顾佳雅买了好些吃的，这才又去了和齐子成约定的地方。 不过这次小桃依旧没有看见齐子成，而正当她要走的时候，却看见齐子成姗姗来迟了。 小桃看着天色不早了，便给齐子成留了一句:我要去见小姐，这几日就不能出来了。 小桃说完，便赶紧匆忙离开了。 齐子成一听，立马皱眉，顾佳雅回来了？ 当下，齐子成顾不得思考，便一路尾随着小桃的马车去了那个地方。 齐子成老远地看见顾佳雅身边的苏六给给小桃拿过东西，没一会儿顾佳雅也笑着出来了。 小桃一看见顾佳雅，当即高兴的把所有的东西直接堆到了苏六身上，赶紧朝着顾佳雅跑过去了。 小桃跑到顾佳雅身边，一脸高兴的蹭着顾佳雅的胳膊笑着说道:“小姐，小桃可想死你了！” 小桃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反正就是不放开顾佳雅的手。 苏六看着嘴角直抽抽，朝着小桃说道:“怎么不见你对我这般啊！” “哼！”小桃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让苏六疑惑的是，怎么只有小桃一个人来了。 于是，苏六抱着一堆东西，伸着头问小桃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苏六没好意思说素倾怎么没来！ “素倾姑娘说了，到了年末，好多事情忙不过来了，所以素倾姑娘变没有过来，只有我一个人！”小桃并不知道苏六对素倾的心思，所以只是照实说了。 “哦！”苏六脸上失望的神情很明显。 顾佳雅看了，便轻声笑了一下，然后才对苏六说道:“这里索性也没什么事儿，要不你回去帮素倾的忙吧，省的她自己一个人累死累活的！” 顾佳雅说这话的时候是一本正经的，可在苏六听来却是当家的知道了他的心思，专门给他创造环境呢！ 不过苏六还是分的清楚的，直接说了一句:“不必，我要和当家的一起回去。” 说罢，苏六就拿着东西进屋去了，他可不敢离开当家的半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想罢，苏六进屋去整理东西了。 而小桃却是看见顾佳雅想的不行，整个就像是一个小虫子，粘在顾佳雅身上一般。 顾佳雅看见小桃也是想念的紧，于是也任由她贴在自己身上了。 远处的齐子成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皱眉，小桃和顾佳雅关系这般好，若自己害的顾佳雅出事了，那怎么面对小桃呢！ 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由得人去想的。 齐子成理了理路，便骑着马回了京城。 皇宫，齐子成进了廖清雪的寝宫，把自己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和廖清雪说了。 “什么，真的快便回来了？”廖清雪听到顾佳雅的第一反应便是她怎么这般快的就回来了。 “是，听在景洪的探子来报，顾佳雅只在那里悄悄呆了几天，然后便紧赶着回来了！”齐子成对这件事情也有些疑惑，所以也没个头绪。 第一卷 第338章 害羞 “哼！这般匆忙的回来，她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给我仔细的查清楚了！”廖清雪一提起顾佳雅的事情来，整个人就变得不好了。 “是！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齐子成应声回到。 “怎么办？还用我教你吗？当然是找个合适的时候把她给我了结了啊！省的她每天的在这里碍我的眼！”廖清雪的说话没有一点遮拦。 “……，是！”齐子成顿了顿还是应声下去了。 等齐子成离开，廖清雪却是有对暗中喊了一声，只见又出来一个人。 “娘娘有什么吩咐？”那人单膝跪地，朝着廖清雪作揖道。 “给我盯紧了他，总感觉这些日子有些不安分，可别让他坏了我的计策！”廖清雪盯着齐子成离开的大门口冷冰冰的说道。 “是，娘娘！”地上那人领命回道。 “还有，去给我盯着顾佳雅，看看她还有些别的什么破绽没有，这次我要让她后悔再回来！”嘭的一声，廖清雪说完，狠狠的将手里的杯子砸向了地面。 “下去吧！”然后不等那个暗卫说什么，廖清雪却先一步挥手让他离开。 等到暗卫离开，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廖清雪一个人。 因为天气已经冷的厉害，所以更显得宫殿异常的冷！ “这次，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咱们看看，到底是谁赢！”廖清雪眼睛放空，手上却是又紧了又紧，衣料都被她揪扯的出了裂缝！ 而另外一边，龙孟然因着北边的事情又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了！ 如今国家百废待兴，所有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却不料，这些事情却一个接一个的来了！ 雪灾不同于水灾，大冬天的，房屋塌了好多，百姓不要说没有住的地方，就连吃的东西都没有！ 龙孟然现下最要紧解决的便是百姓的吃住问题。 所以，看着桌子上堆满的那个个想办法的折子，龙孟然就头疼的不行，这都是个什么办法啊！ 让当地百姓自力更生，什么都没了，怎么自力更生！ 要不就是让他们齐齐的南下，也省的北方那些个地方每年出问题。 龙孟然看到那折子后就不由得想揍人，南迁，说的好听，可要真的做起来，那了不是一般的劳民伤财。 自古以来，大的搬迁都是国家出了重大灾难或者是扩张领土才做的事情。 所以，龙孟然气的不行，直接将他们给骂出了大殿。 忽的，龙孟然用手扶着额头在那里思索的时候，顾佳雅却直直出现在了龙孟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皇上，皇上……”一边的张公公看着龙孟然好像陷入了梦魇，赶紧叫他。 咯噔一下，龙孟然差点把头碰在桌子上，不过还好，他迅速的抬头，马上醒了过来。 “小雅！”龙孟然刚睁开眼睛便叫了一声顾佳雅的名字。 “皇上，您没事儿吧！”张公公皱眉看着龙孟然问道。 “无事！”龙孟然恍惚间才反应过来这是梦境，于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皇上，您喝杯茶休息休息吧！这么多天都没好好睡上一觉！”张公公赶紧给龙孟然倒了一杯茶说道。 “无碍！贵妃那里可有消息？”龙孟然又说了一句，便开始询问顾佳雅的行踪。 “回皇上，消息还是前个的，贵妃娘娘正回来呢！你别担心！”张公公想着前几天的消息，如实的告诉了龙孟然。 “暗卫可有派人保护好？”龙孟然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这，那天被贵妃娘娘身边的人给发现了，所以贵妃娘娘说了，不许跟着，我们的人就没敢再靠的太近！”张公公脸色有些讪讪的说道。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休息一会儿！”龙孟然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挥着让张公公下去。 “是，皇上！”张公公看着龙孟然一脸的疲惫，于是也不敢多说什么，便悄声下去了。 “好想你啊！”龙孟然独自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着几十里之外的顾佳雅。 而顾佳雅却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小桃皱眉，赶紧上前问道:“可是因为天气感冒了？” 苏六一听，整个人瞬间不好了，他真的怕顾佳雅是因为流产而伤了身子，所以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顾佳雅。 “哪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平常一个喷嚏而已！你们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顾佳雅看着两人的脸色不由得皱眉道。 “我们这不是担心小姐你吗？”小桃不放心的把手伸到顾佳雅的额头说道。 苏六也是一点也不放心的又瞅了瞅顾佳雅。 “真的没事！”顾佳雅啪的一下打掉了小桃放在额头上的手，皱眉一下，转头不理她了。 苏六看着顾佳雅应该没事儿，这才微微放心下来，然后接着说道:“当家的，苏七明天或许就过来了，那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不过等苏七回来，你也可以回去了，懂吧！”顾佳雅听着苏六说倒，然后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呃！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苏六说完，立马就一溜烟儿的没影儿了！ 顾佳雅看着苏六的样子，不禁瘪嘴，真的不禁逗。 小桃疑惑的看着两人的互动，皱眉问道:“苏六大哥这是怎么了？” 顾佳雅看着小桃一脸的蒙圈模样，笑着说道:“没事儿，害羞了！” “哈哈哈哈……，哎，上次素倾说我该准备嫁妆了，你可是背着我和哪家的公子好了？”顾佳雅一说完便捧腹大笑，不过一会儿，又平复了一下心情，直直看着小桃问道。 “啊！小……小…姐！你……您……”小桃被顾佳雅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的有些面红耳赤的，连话都说不溜了。 “哎，别结巴啊！你看你干嘛呢！我不就问了问你的心上人吗？”顾佳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小桃满脸惊恐的表情说道。 “呵呵！小…小……姐！等到了时候再告诉你吧！我回屋了！”小桃吞吞吐吐说完，捂着脸就跑回屋里去了。 第一卷 第339章 泡温泉 顾佳雅嘴角微抽，又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是都害羞了？ 可她明明还没怎么说呢呀！ 因着顾佳雅早上的询问，小桃和苏六一整天都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以至于让顾佳雅一直处在无聊中。 快到晚上的时候，苏六过来回信，说苏七路上遇到点事儿，给耽搁了，怕是要晚半天。 顾佳雅一听，眉头便微皱的问道:“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事儿？” “呃！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想要在年前讹银子罢了！哼！也不看看是谁就惹！”苏六撮了一口，冷着脸骂道。 “有些难办吗？”顾佳雅一看苏六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因为平日里这些事情苏六根本就不屑和顾佳雅说的！ “也还好，不过有些牵扯到了京城的势力！”苏六听着顾佳雅的问话，皱眉说了两句。 “京城？不会还是个皇亲国戚吧！”顾佳雅看着苏六一脸为难的样子，便猜了一下。 “当家的，你怎么知道？就是还在京城盯着头衔的吉德王爷的亲眷！”苏六满脸赞赏的看着顾佳雅说道。 “吉德王爷？呵！这种蛀虫别理会，该怎么办怎么办！”顾佳雅一听是吉德王爷，当即也是面色一冷，哼了一句。 这个吉德王爷是个异姓王，年轻时候也算是个好汉，和龙孟然的父亲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也算是结了兄弟情分。 可到了后来，局势慢慢平定，吉德王爷也被封了异姓王，没了沙场的规矩与气节，整个人也慢慢的开始堕落了，到后来，直接就成了一个国家的老蛀虫。 龙盎然的时候，念着一点情分不好动他，他却越发的得寸进尺，到了现在更是纵容手底下的人胡作非为。 顾佳雅之前听过他的名号，知道是个不成器的，本来因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也没想把他怎么样了，可现在他想从顾佳雅手里得些什么，那也得看顾佳雅愿不愿意了！ “哎！我这就给苏七回信去，好好招呼招呼他们！”苏六一听顾佳雅全力支持，当即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 顾佳雅看着苏六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想出了什么整人的招，不过顾佳雅也不打算管，她得让别人知道，每个想在她头上动土的人得自个掂量掂量！ 小桃看着苏六下去了，便上前一步对着顾佳雅说道:“小姐，咱们今个晚上去温泉泡泡吧！要不也枉费小姐整日里在这儿待着了！” 顾佳雅听见小桃的话便回了头，不过在看见小桃耳根边的红色时，顾佳雅却轻声笑了起来:“左右回京城也没个其他的事情，在这儿多玩儿两天也好啊！” 可突然顾佳雅话锋一转，用邪魅的声音说道:“莫不是你着急回去，想某人了？” “哎呀！小姐，你说什么呢！”小桃一听顾佳雅的话，明摆着被戳中了心思，可小桃却因着害羞，一个跺脚的朝顾佳雅皱眉说道。 “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也该嫁人了啊！”顾佳雅揪了揪垂在耳边的头发晃着头说道。 “哪有！小桃是要永远陪着小姐的！”小桃一听顾佳雅的话当即脸色正经的保证道。 “谁要你一直陪着，把你留成了黄脸婆，那我不成了不通情达理的人了吗？”顾佳雅憋嘴说道。 “小姐……”小桃美得说了，就一个劲的喊顾佳雅！ “行了，等回去了带到我很前给我看看，若真的能陪的起你，我自然高高兴兴的把你给嫁出去！”顾佳雅脸色恢复了刚才的一本正经。 小桃没有说话，却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去泡温泉呢吗？还不快去准备？”顾佳雅看着小桃点头后楞楞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便开口提醒道。 “哦哦……，小桃这就去准备！”被顾佳雅喊醒的小桃，顿时噔噔的点头，然后赶紧转身，小跑着进屋去了。 “哎呀，每天愣头愣脑的，还不知道等以后嫁过去了会不会受欺负？”顾佳雅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过小桃因着跑的有些快，却并没有听到。 小桃本打算陪顾佳雅吃了晚饭之后去的，可顾佳雅却不同意。 顾佳雅说，吃了晚饭那会儿人就多了，她们可就占不上好位置了。 小桃楞楞点头，哦了一声，心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则！ 于是，两人稍微吃了点点心，垫垫肚子，便带着苏六去了最大的那一处泡温泉的！ 这里为了客人的方便，所以每个温泉池子都用小隔间给隔开了，几个人可以用一个，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人，看着不方便！ 顾佳雅挺满意这个设计的，不由得在进去池子之前便和小桃嘀咕道:“赶明儿，咱们也弄一个更大的，我让你们天天泡！哈哈……” “小姐说的自然是好的，可这样……，真的好难为情啊！”小桃看着顾佳雅一进去便开始脱衣服了，便紧了紧自己的衣衫，皱眉说道。 “哪里难为情了，这不挺好的嘛？这里就是咱们两个，来，小妞！和爷来一个鸳鸯戏水！”顾佳雅看着小桃保守的模样，不由得起了挑逗的心思。 “啊！小姐，不要！”小桃被顾佳雅这表情吓得直直往后退，结果嘭的一下撞在了隔间的门上。 “哎呦！”这一下给小桃撞得疼的直龇牙咧嘴。 “你看你，一点儿也不禁逗，以后还怎么和你夫君在一处啊！”顾佳雅有些无奈的走到小桃跟前一边给她揉背一边皱眉说道。 “唰”的一下，小桃的脸又红了一片，把顾佳雅给无语的直接进了池子，不理她了。 “小姐！”小桃看着顾佳雅好像有些生气了，便小声的叫了顾佳雅。 顾佳雅没理会她，继续闭着眼睛享受起温泉的滋润来了。 小桃看顾佳雅不理会自己，心里便有些难受的站在池子边上，双手搅着衣服委屈地看着顾佳雅。 “你再不进来，我一会儿就把你光着扔出去！”顾佳雅早就猜到了小桃的行为，便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哦哦！小桃这就下来！”小桃一听见顾佳雅的声音，便赶忙嗯嗯答应道。 第一卷 第340章 乌鸦嘴 不过片刻，小桃也在池子里了。 “小姐，这样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啊！”小桃一进池子，便把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水面，只留了一颗头在上面。 “人家给你隔间不就是隔着别人的嘛？瞎担心什么，好好享受，一会儿便出去了！”顾佳雅依旧没有睁眼，不过声音里满是愉悦，看来是泡的舒服了。 “哦！”小桃看着顾佳雅一脸享受的样子，不由得小声回了一句，便不再打扰顾佳雅了。 可没想到，还真的被小桃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她们只泡了大概半个时辰，便听到了外边的吵闹声。 小桃本来也有些昏昏欲睡了，可一听到外边的声音整个人就开始防备起来，又小声的朝着顾佳雅喊了一声:“小姐，外边……” “弄好你的就好，别管别人！”顾佳雅真的想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下小桃，每天一惊一乍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顾佳雅刚想要这件事情，隔间的门便被啪的一下推开了，嘭的一声，门和柱子相撞的声音让顾佳雅眉头紧皱。 边上的小桃被吓得，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来人。 顾佳雅却是依旧没有睁眼，打算继续泡着，她只以为是哪家走错地方了。 可显然顾佳雅是想多了。 “这个池子是我们专用的，你们赶快出去！”最先进来的一个女子嚣张跋扈的说道。 小桃被吓得又在池子里在往后退了退，看着嚣张女子然后又看看还在那里闭目养神的顾佳雅。 小桃虽然没有出声，可心里却是着急坏了，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样啊！ 小桃有些惊慌的神情让才进来的女子有些受用，她嘴角微翘，双手盘起，等着顾佳雅起身。 可顾佳雅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转了个身也没理会她。 那女子被顾佳雅无视的顿时有些生气，又指着顾佳雅大声说了一句:“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快给我滚出去！” 最后一句显然是女子为了增强自己的气场而说的。 “请问这池子是姑娘你们家开的吗？”顾佳雅没有那女子的话，而是冷不丁的从牙缝里出来呢一句。 “哼！你管是不是我们家的呢！我现在让你出来，我们要用！”那女子听着顾佳雅的问话也没有半分客气的说道。 “那既然不是姑娘你们家的，你是客人我也是客人，况且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姑娘该是读过书的人吧！”顾佳雅眼睛微眯，只给了那女子一个背说道。 “我管你……，你骂我？你竟然！”那女子本想反驳，可话刚出口便反应过来顾佳雅是在骂她。 顾佳雅看那女子整个身上绸缎光鲜，环佩叮当的，一猜便知道那女子是个富家小姐。 于是顾佳雅便用规矩来回她，明白告诉她，你既然是个读书人，你还不懂的守规矩，那你可真是个没修养的人了！ “姑娘请出去吧，记得把门给带上！”顾佳雅不可置否，她就是这个意思。 “你竟然，哼！老板！”那女子被顾佳雅骂了，有些下不来台面，便直接站在那里就喊老板！ “哎！琦小姐，今天，恐怕！”刚才女老板吵架的也正是这位琦小姐！ 女老板一开始便说了，她经常用的那一间被别人给用了，给她换一间吧！ 可习惯了凡事都由着自己性子的琦小姐怎么可能同意，当即便骂了起来。 于是，她不顾老板的劝阻，直接到了天一房要用这个池子。 “哼！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让她给我腾出来，我明天便拆了你的园子！”那位琦小姐指着老板的头一脸横气的说道。 “琦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这怎么能行呢？”那位老板顿时皱眉道。 “我不管，哼！反正我就是要用天一房！”那位琦小姐仰着头丝毫不理会那位老板的求情。 “行了，不必如此，我们换房间吧！”顾佳雅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是碰上当地的蛮不讲理的小孩子了，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想着把天一房让给那位老板口中的琦小姐，顾佳雅也不想老板难做。 “请老板先关门，我们收拾一下再出来！”顾佳雅没看那位琦小姐，只对老板说道。 老板一听顾佳雅愿意让出来，一下子脸上的愁苦变成了笑意，对着顾佳雅赶忙好感谢道:“谢谢这位客人了！谢谢了！” 老板说着，便赶紧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等门一关上，顾佳雅便给小桃使 个了眼色，顺口说道:“给她让开吧！” 说着顾佳雅便起身了。 小桃看了看顾佳雅，有些疑惑顾佳雅这次为什么轻易让开了，不过小桃并没有发问，而是跟着顾佳雅一起起来了。 顾佳雅穿衣服很迅速，等再开门时也不过一小会儿。 可门口那个趾高气扬的琦小姐却是满脸高傲的斜眼看着顾佳雅，从鼻孔里哼了一句:“哼！慢死了！” 边上的老板却是依旧好着脸色给顾佳雅陪不是。 顾佳雅没有理会那个女子，而是给老板一个回礼，轻声说道:“还请老板领我们去别处！” 那女子看着顾佳雅对老板低眉顺目的，却是不理会自己半分，当即又火了起来，瞪着顾佳雅大哼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落户儿，还敢在我跟前装什么清高，真是可笑！” “算了，今日也没那个心情了，老板，给我们结账吧，小桃……”顾佳雅一听那个女子喋喋不休的声音，最后一点好脾气也没磨掉了，当即喊了小桃结账。 “是，小姐！”小桃说着就要和老板去结账！ “不当紧，今日权当对不起小姐了，哪里还敢要您的钱呢！所以算是免费了，请您改日一定要来啊！”老板一听顾佳雅要走，更是特别不好意思的道歉。 “哼！你什么意思，是真的不想开你这破店了吗？”那女子一听老板对顾佳雅恭顺厉害，当即仰着脸恶狠狠的揪着女老板的袖子问道。 可还不等女老板回话，那位琦小姐一巴掌便打到了女老板的脸上。 第一卷 第341章 张扬跋扈的小姐 “你过分了！”顾佳雅正要转身，却听的啪的一声响，立马回头一看那位女老板被人给打了，当即脸色一黑，朝着那位琦小姐低声吼道。 “哼！这里是我爹的地盘，真是多管闲事！”那也琦小姐根本不把顾佳雅的话放在心上，还在那里得意的数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爹还是皇上不成？”顾佳雅被那女子的话给说的大火，呵，她可不记得龙孟然还有这么大的女儿呢！ “哼，要你管，皇上都得敬我爹三分，你想知道，还不够格呢！”那位琦小姐揪揪女老板的袖子得意的说道。 “我想管的事情还没人敢说哪一件不够格呢！给我松开！”顾佳雅听着那女子的话，一下子起了想教训一下的心思。 可还被那位琦小姐揪着的女老板却是眉头紧皱，小声的和顾佳雅说道:“这位小姐，这种事情你惹不起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走吧！” “呵！这可是你说的，正愁没法子好好教训你呢！今天你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那位琦小姐直接忽略掉女老板的话，一脸阴森笑意看着顾佳雅说道。 “我说让你放开！”顾佳雅给了女老板一个无事的眼神，又一把朝着那位琦小姐的手上扯去。 顾佳雅一个用力，便将女老板从那位琦小姐的手里拉出来了。 接着，顾佳雅对女老板用只能她们俩听到的声音说道:“今天恐怕要给您的生意造成一些困扰了，不过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的！” 顾佳雅说完，便马上放开了女老板，而被顾佳雅推到身后的女老板还有一丝的愣怔。 那位琦小姐一看顾佳雅从自己手里抢了人，当即大火，直接抬了袖子就要打顾佳雅。 却不料，顾佳雅眼睛一冷，一手飞快的挡住向自己飞来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直接就朝着那位琦小姐的脸上打去了。 啪的一声，世界仿佛就在那一刻陷入了寂静。 “你敢打我！啊！”过了一小会儿，那位琦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当即捂着脸大叫道。 那位琦小姐的丫鬟们本来在外边站着的，这下听到了小姐的大喊，赶紧皱着眉头进来了。 这一进来可有些不得了，一向高傲的小姐被人给打哭了。 当即，那位琦小姐的大丫鬟着急忙慌的走到她跟前，赶紧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眼瞎了吗？没看到我被人给欺负了？还不给我去叫人！”那位琦小姐正捂着发疼的脸蹲在地上，却不料丫鬟楞楞的过来询问怎么了，当即大火道。 “是，你们快去叫少爷和夫人过来！”那位大丫鬟被骂的有些无厘头，可却也得继续受着。 丫鬟把琦小姐扶起来，冷冷看着顾佳雅和小桃道:“是你们欺负了小姐，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看起来倒也像是个书本网的金贵女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那丫鬟知道女老板不可能那样对小姐，直接把话锋就转到了顾佳雅和小桃身上。 顾佳雅一听她那话就笑了，书本网，金贵女子，就算如此，那和这事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这里太闷了，小桃，咱们出去等着吧，我到要会会，这是哪路神仙如此厉害！”顾佳雅吭哧一声，先一步出了屋子。 院里可就比里边更热闹了，人们都听到了吵闹声，这下见屋里出来了人，当下更是一脸好奇的朝着里边看上几眼。 顾佳雅正要往外走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她一直想着怎么教训这个女子，可偏偏忘了外边还有这么多人。 顾佳雅正皱眉，小桃却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面巾，递给了顾佳雅。 顾佳雅一看到面巾，当即满脸喜悦的回头看了看小桃，心道，这件事情做的不错！ 顾佳雅笑着将面巾挂到了脸上！ 等再往出走时，顾佳雅一下子觉得好多了，这里挨着京城，她可不愿意被人给认出来了。 苏六在外边早就听见了动静，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况且他又是一个男的，自然不好进去女区的池子，于是苏六只剩下在外边一个劲的着急了。 这下看见顾佳雅出来了，苏六一下子高兴的赶忙走到顾佳雅身边，一脸紧张的说道:“当家的，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儿！就是碰上了一点小曲折，一会儿便好了，记住，说不定有你伸展拳脚的机会！”苏六只看见顾佳雅挡着的半个脸，有些弄不清楚她是要干嘛了！ 小桃看着苏六有些茫然，立马上前气狠狠的说道:“刚才有人欺负小姐了，还骂小姐，你得给小姐好好出出气！” 小桃和顾佳雅看问题的角度不同，顾佳雅只是觉得那女子太嚣张了，想着教训一下，可小桃却觉得那女子对顾佳雅不友善。 苏六一听，顿时眉头紧皱，这还了得，谁能欺负他们当家的，于是苏六瞬间恼怒的问了一句:“是谁干的？” 小桃一听苏六的话，当即转身指着刚出来的那位琦小姐说道:“就是穿的恨不得戴一身首饰的女的，哼，戴再多的东西也比不上我家小姐的一个指头！略略略！” 小桃应该是气急了，连骂人的话也出来了。 可那位琦小姐一出来，便面色阴狠的朝着顾佳雅哼道:“你等着，等我哥哥和娘亲来了，我要把你关进京城的死牢里去！！然后让你受尽折磨再去死……” 那位琦小姐说到后来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顾佳雅给剥了。 那位琦小姐在心里暗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未曾受过这份委屈，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给打了，当然是咽不下那口气的。 边上的人大都是认识那位琦小姐的，那个小姐在这里嚣张惯了，然后也便出名了。 所以大家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顾佳雅，心道她这下怕是不好受了。 第一卷 第342章 故意挑事 可顾佳雅哪里注意的了那些，她根本就没把那位琦小姐放在眼里。 苏六仔仔细细的看了眼那位琦小姐，只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苏六却是眼睛狠狠地看着她，他才不管是谁呢，反正欺负了他的当家的，就没好话说了。 顾佳雅嫌站着有些累了，便给了苏六一个眼色，苏六当即搬了一边亭子里的凳子，立马就放到了顾佳雅的身后。 边上的人一看苏六两下就从远处的亭子拿了凳子，然后一个飞身就回来了，当下便在心里又多了一份考量，敢和那位琦小姐叫板，看来是有几把刷子的！ 顾佳雅只听得后边轻轻一声，便看都不看的坐了下来，不偏不倚的就做到了凳子上。 顾佳雅心里也有些小得意的，这是她和苏六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算上看热闹的人，周围也算是围了好几层，可只有顾佳雅一个人坐着。 苏六为了显示顾佳雅的独特，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热茶，顾佳雅嘴角轻翘的端起了茶水轻撮了一口。 然后站在顾佳雅面前的那位琦小姐就像是顾佳雅的一个丫鬟一般，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 这样的感觉让那位琦小姐一点也不舒服，当即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意思她也要坐着。 可丫鬟好像并没有领会了她们小姐的意思，只是楞楞的看着那位琦小姐，眼神里询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丫鬟那愣怔的样子，那位小姐当即有些大火，可边上的人那么多，她又不好意思大声骂人，于是只轻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一句，真是够蠢的！ 现在那位琦小姐心里只是央求着娘亲和哥哥快点过来！ 不知道是她感动了上天还是怎么的，她刚想完，远处便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 “琦儿，怎么了？”远处传来一个老妇人心疼的声音！ 一听到娘亲的声音，那位琦小姐当即眼睛一亮，赶紧冲来人群去了那位老妇人身边。 “娘亲，琦儿被人给欺负了，你看着怎么办？哥哥……”那位琦小姐一出了人群，就朝着老妇人和那个年轻男子哭着诉苦。 虽是诉苦，可眼泪却是没掉一滴。 “哦！是谁这样无礼，竟然敢欺负我们家的人！”老妇人还没说什么，她身后那个男子却是先生气起来了。 呵！苏六一听这话便想揍那人了，什么人，他也不看看他们当家的是什么人！ 那位琦小姐一听，立马指着人群里坐着的顾佳雅说道:“就是那个女子，她说琦儿没有教养，还骂了娘亲和爹爹！” 因着生气，那位琦小姐什么瞎话都出来了。 那个年轻男子一听这话，当即冷脸朝着那位琦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可就一眼，那个年轻男子却是一个愣怔，顾佳雅虽遮着脸，可周身的气质却是让那个男子一个愣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那双眼睛那般灵动，让人只看一眼便陷下去了。不知道那面纱下是怎样的绝世容颜呢？ 那位琦小姐一看自己说完了，哥哥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疑惑着回头去看哥哥，却看到哥哥早已愣怔的神情。 那位琦小姐当即大火道:“哥哥！” 那个男子被生气的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抱歉的看向了妹妹。 也不过一瞬，那个老妇人却是先开口了:“不知道我女儿做了什么事儿惹到姑娘了？还请姑娘给老身说明！” 顾佳雅老远地便看到了那位老妇人，也认出了她，这不就是那位吉德王爷的原配吗？ 顾佳雅不由得冷笑，这世界还真的是小，她刚想给他点教训，这人们真的是上赶着过来给她找事！ 惹？呵，什么事儿惹到了她，这老女人的话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客气，这话里话外不都是她有什么错处让人家女儿给惹到了！ 呸！这话一出，顾佳雅就像是有种吃了屎的感觉一样。 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顾佳雅更是不想再给他们半点情面，当即冷着脸说道:“呵！这位夫人这话可就说错了，什么是惹到我了，分明是你家女儿拽着我不放的！” 顾佳雅这话一出，那位老妇人眼神瞬间一冷，心下暗暗有了打算，这姑娘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当即，老妇人换了脸色，笑着对顾佳雅说道:“看来我们是有些什么误会了，不如我们去前面的茶庄好好谈谈，把这误会解开也好啊！” “不必了，就这么点事儿，两三句话也就说的清楚了，让您女儿给我道个歉，这事儿也就算完了！”顾佳雅把手里的茶杯给了身后的苏六，弹弹裙子上似有若无的粉尘，轻声说道。 “什么！明明是你打我……，还让我给你道歉！”那位琦小姐一听这话顿时捂着脸大声骂道。 “什么，打你？”看妇人一听女儿的话，当即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女儿问道。 “嗯嗯，娘，你不知道，她在池子边上打了我，还理直气壮的说要给我眼色看看！”那位琦小姐捂脸委屈的朝着自己母亲说道。 “呵！这位姑娘，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打我女儿啊！”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抓着自己女儿的手心疼的说道。 “然后呢，你们要怎么样？回打回来，还是别的？”顾佳雅看都没看他们便声音轻蔑的说道。 “你这个姑娘也太无礼了吧！”老妇人看着顾佳雅没有半点回转的说道。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尽了，我又该说什么呢？”顾佳雅听了老人家的话皱着眉头耸耸肩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你这个姑娘简直是，老身需要好好和这位姑娘说说！把这位姑娘请到前面的庄子上去！”老妇人甩了一下袖子，冷哼一声！ 老妇人的声音一下，后边的家丁立马就上前要去抓顾佳雅。 边上那位琦小姐的哥哥看见家丁要抓顾佳雅，虽然眉头皱了一下，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后边的家丁正要上前来，可还没等碰到顾佳雅，便被苏六的内力又给震回去了。 第一卷 第343章 皇亲国戚 “啊！”几个家丁倒了一地。 “哼！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竟然想近我家主子的身！”苏六看着地上的人冷冰冰的哼道。 “你……”那个老妇人看见苏六竟这般厉害，一时间脸色微变，却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那老妇人一看形势不对，便给边上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低头微微应了一下，趁着人混乱便出去了。 苏六和顾佳雅都注意到了，可顾佳雅没当回事儿，苏六也就没有刻意提及。 老妇人没有说话了，这一下子倒成了那位琦小姐的专场了。 “都是一群饭桶，还不给我起来，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丢不丢脸！”那位琦小姐看着倒了一地的人皱眉大声喊道。 虽然苏六并没有用尽全力，可那些人也已经受了不少痛苦，不论那位琦小姐怎么喊，他们也是在地上哀嚎，却是起不来。 “真是丢脸！”那位琦小姐又小声扶额说了一句。 “快点，哥哥！你去！”那位琦小姐好像是非要挣回一点面子，又转身抓着她哥哥的胳膊说道，她可不想在此丢了面子！ 她哥哥被抓了一把，愣怔的看看她又看看顾佳雅，脸上全是难为情的神色，他是想帮妹妹，可是面对如此美人，他却有些下不去手了。 “哥哥！”那位琦小姐看着哥哥没有反应，又撒娇的叫了一声。 可不等她哥哥有反应，那位老妇人却是先说话了，只见她迈前一步，对着顾佳雅皱眉问道:“我们一再礼让，这位姑娘为何一直咄咄逼人呢？” 霍！顾佳雅立马就想笑了，这个老人家睁眼说瞎话的本是可是一拿一个准！ 咄咄逼人！顾佳雅心里冷笑，我要是真的咄咄逼人了，恐怕就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们了！ 于是，顾佳雅微微挑眉，声音清冷的说道:“老人家这话可是不对了，是你们不让我走，在这里以多欺少，众人可都是看见的，怎么说我咄咄逼人了，再说，我就是想咄咄逼人，可我们这人也是不够的啊！” “就是……，他们这么多人，还说人家欺负他们了，真是可笑！”人群里突然传出来这么一声。 接着，又来一声:“本就是啊！他们家人习惯了泼皮无赖之举，哪管对方是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呢！” “噗嗤！”顾佳雅在听到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几个字时差点就笑破功了，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小姑娘，那她扮猪吃老虎会不会损了本来形象呢？ 就在顾佳雅在那里想来想去的时候，老妇人却是冷冷的开口:“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姑娘！你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 “呵！这位老婆婆说话真的是可笑至极呢！本打算好好纠正一下你们的三观的，结果发现，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了！好了，不和他们浪费时间了，走吧！”顾佳雅觉得实在无聊，便起身打算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那位琦小姐一看顾佳雅要走，直接一个飞身过去就要拦住她！ 可她还没近了顾佳雅的身子，就被苏六给拎了后衣襟给提住了。 “喂！这位！我虽是个男的，可不管是谁欺负我家主子，我都照打不误的！你还是别过去了吧！”苏六说着轻轻把那位琦小姐往后甩了一下。 “啊……，哼！”那位琦小姐被苏六往出一甩，赶紧转了个身子，要不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呵呵！原来还是个会皮毛功夫的！”顾佳雅看着那位琦小姐挑眉小声说道。 “不碍事的！您放心，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儿我打一双！”苏六却是高声的回了顾佳雅道。 那边两人被顾佳雅和苏六这一唱一和的性子给弄得快气疯了。 可顾佳雅却和苏六继续一唱一和。 可就在三人要走的时候，一队官兵却在这时候过来了。 为首的那个人一看见那位老妇人，立马满脸笑意的上前问道:“哟！吉德王妃，属下不知您在这里，真的是有失远迎啊！” “不碍事儿，老身也正打算去拜访大人呢！”老妇人一看自己要等的人过来了，当即也是满脸笑意的说道。 “不知王妃可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个为首的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顾佳雅几人被对面而来的几个官兵挡住了去路，一下子也出不去了，于是顾佳雅便回头看着虚伪的两人一个个的搭腔！ “唉！大人不知，今天我们本打算来这里泡温泉的，可小女不知道怎么和那位姑娘闹了些不愉快！所以老身正为此事忧心呢！”只见那位老妇人皱着眉头，一脸难过的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情！这位姑娘，琦小姐一向温婉贤淑，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琦小姐的事情吧！”那位大人先入为主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还没等顾佳雅嘴角抽搐，那位大人又接着说了一句:“这位姑娘，琦小姐一向宽容大量！你道歉一下就可以了！” 那位大人说完，还一副满意自己处理方式的样子。 不过这次，不等顾佳雅说话，苏六却是先生气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骑到当家的头上。 苏六越想越气，直接上前一步，冷哼哼的说道:“这位大人，你怕是颠倒黑白了吧！天子脚下，你也敢如此放肆！” “呵！天子！王妃一家人就是皇亲国戚，我自然是为天子办事！”那位大人一听苏六的话脸色便变了一变。 “你……”苏六冷不丁被堵了一声，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可不记得皇上还有这门子亲戚！”顾佳雅听了那位大人的话，神色一下子变的冰冷，大声的说了一句。 “哼！你是什么人，又怎会知道天家的事情！”那位大人轻蔑的看了看顾佳雅，又握拳朝着京城的方向做了一个恭敬的礼仪。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苏六，告诉他，越启的律法，官员不分是非，颠倒黑白该当何罪！”顾佳雅冷哼一声，大声呵道。 第一卷 第344章 疏散众人 “回主子，官员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首先除官，情节严重的是要量刑的！”苏六一听顾佳雅的话便恭敬的回道。 “那这位大人，你可是危险了呢！”顾佳雅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眼角的那一抹轻弯生生的魅惑了在场的好些人，包括那位大人。 那老妇人本打算那位大人给她撑腰来着，可当她看到那位大人看着顾佳雅看的入迷时，不由得心下大气，直接冷哼一声。 可老妇人的这一下冷哼也只是让那位大人回过神来，可那位大人却是改了心思。 他不知道顾佳雅的身份，又看着他们三人人单力薄的，遂心下有了要一亲芳泽的想法。 顾佳雅和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 那位大人顿了顿，用手握拳低着鼻子干咳了两声，然后转身对那位老妇人说道:“王妃，请王妃不必担心，下官将她带回好好开导，定让她给琦小姐道歉！” “来人！将她带回去！”那位大人不等老妇人说话便让手下的人将顾佳雅给圈起来！ 可同样的，他们还没靠近顾佳雅，便被苏六给狠狠打了回去，苏六脸色阴狠的说了句:“真是给你们惯的，什么人也敢欺负我家主子，今天我就跟你们好好讨个利息，省的你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苏六说罢，便直接开始朝着他们甩去。 不等那些人有个反应，苏六便将他们都撂倒在地上了，顾佳雅觉得她还没眨眼，整个过程便已经完了。 再看看地上那些叫个不停地官兵，顾佳雅不自觉的瘪瘪嘴，看来苏六是真的生气了。 “大胆，你竟敢……竟敢殴打朝廷命官，该当何罪？”那位大人没想到顾佳雅身边的苏六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子吓得指着苏六便哆嗦了起来。 “哼！就你这种狗官，直接罢了才好！”苏六狠狠看了他一眼，又往前走了一步，把那位大人给吓得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混账！你……”那位大人被苏六给吓得直指着他却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口。 因着事情越闹越大，女老板便开始让无关的人离开。 可人们谁愿意呢，都纷纷说道自己掏了钱，自然是要待着的。 女老板无奈，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把钱都退给了大家。 女老板看着人流纷纷离开，心里歇下一口气，不过心里却是心疼的要紧，今天一天怕都是白干了。 女老板疏散人群的状况被顾佳雅给收尽了眼底，顾佳雅眼眸里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女老板并没有和众人一般一起看热闹，而是及时的控制局面。 顾佳雅心道，这样的人倒是值得合作一下。 也不过就花费了一会儿，女老板已经把人都疏散光了，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了顾佳雅三人，老妇人三人还有后边来的那位大人和一伙士兵。 那位琦小姐看着几次下来都没有从顾佳雅身上讨到便宜，心下大火，眉头也拧成了比干枯的树皮还难看的样子。 那位琦小姐心上的浮动越来越大，看着顾佳雅的眼神也越来越冷，然后在苏六没注意的一瞬间，直接从怀里掏出了暗器。 那暗器嗖的一下就直直朝着顾佳雅而去。 因着那位琦小姐站在顾佳雅的斜前方，所以等她的暗器出来时，先是被小桃给看见了。 小桃虽不会武功，可当初在西域的时候，她对那种东西也是见怪不怪了。 所以，小桃一看见暗器，脸色瞬间惨白，谁知道那东西毒性有多大呢！ 小桃急忙推了顾佳雅一把，且大声喊道:“小姐小心！” 苏六一听见小桃的声音，当即脸色一冷，然后便迅速的回头，一个反旋便到了两人跟前。 电光火石间，苏六只手便夹住了射向顾佳雅的那枚暗器。 苏六站在那里，静静看了眼夹在手指间的暗器，眼光冷冷的扫向暗器的来源:“本打算只和你们玩玩就算了，却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啪的一下苏六将手里的暗器扔在地上，直直朝着那位琦小姐过去了。 顾佳雅因着小桃的一推，整个人踉跄的往边上移了两步，还没等她站稳，苏六便早就抓住了那暗器，所以整个过程就是还没等她紧张完危险便解除了。 不过顾佳雅当下的心思却是和苏六是一样的，她的命是自己的，就算她自己不珍惜，也绝对不会容忍别人轻易对待。 小桃好像是有些吓着了，面如土色的抓着顾佳雅的袖子一个劲儿的皱眉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儿，我看你倒是……”顾佳雅看着小桃一脸着急的表情，微微笑着说道。 “小姐，你还笑！都差点没命了！”小桃看见顾佳雅微弯的眼角，又听见她的笑声，当下不由得皱眉跺脚道。 “这不是没事儿吗？哎呦，让我们家小桃操心了！”顾佳雅看起来丝毫没有一点儿的刚刚经历了危险事情的觉悟。 “哼！”小桃看顾佳雅又这样了，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了。 另外一边，那位琦小姐一看暗器被苏六半路拦截了，又见苏六直接恶狠狠的朝着她过来，当下吓得赶紧躲到了哥哥身后。 那个年轻人一下子被推到了苏六跟前，也是被迫着便和苏六打了起来。 刚才苏六和他们打架是带了一丝玩儿的兴致，可现在却是大火了，所以那个年轻人在苏六手底下根本连两招都没有过下来，便扑通一声倒地了。 待那年轻人一倒地，苏六又直接向着那位琦小姐走过去。 那位琦小姐看着自己的哥哥不过转眼便倒在了地上，一下子吓得就往边上跑，整个人都已经没了刚才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于是，整个院子里，就成了苏六在追着一个疯女人跑，不过这是顾佳雅自己的感受。 也没两下，苏六就提了那位琦小姐的后衣襟，直接提到了顾佳雅跟前。 到了顾佳雅跟前，苏六脸色冰冷的一松手，那位琦小姐咚的一下就落地了，然后接着哎哟一声，那位琦小姐揪坐在了地上。 第一卷 第345章 该告老还乡了 苏六故意狠狠摔了她一下。 那位琦小姐被摔得生疼，从出生以来她可还没受过这种苦呢，顿时，心里的委屈让她想哭了。 可当那位琦小姐刚一抬头，便看见苏六那张冷冰冰的脸，当下吓得给憋了回去。 于是，整个场景就是那位琦小姐狼狈的坐在地上抽咽，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六。 “当家的，给您处理了！”苏六没有去看那位琦小姐，只是抬手作揖，恭敬的对顾佳雅说道。 “你先给我道歉！”苏六对顾佳雅说罢，直接冷冷的朝着那位琦小姐看去。 “呃……”苏六冷不丁的又扫了她一眼，这让那位琦小姐吓得一个哆嗦。 而边上的老妇人看见顾佳雅的人这般欺负自己的女儿，当即没了一点儿遮掩，直接就拿着自己的拐杖咚咚咚的敲起地来。 “反了反了，现在这世道怎么成了这般，来人，还不给我去把小姐扶起来，再把那些欺负小姐的人都给我通通抓起来！”那位老妇人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那位老妇人的话出来了，也没个人上去，因为大家都知道苏六的厉害。 那位老妇人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家丁，又生气的大声骂了一句“都是干什么的，王爷养你们来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 可即使这话出来了，那些家丁看看苏六又互相看看，脸上除了一片为难之后，依旧没有人上去。 “混账！张大人！”老妇人被气的指使不动，直接转身朝着那位大人喊到。 “哎哎哎……，王……王妃！”那位大人刚刚从苏六手底下下台来，这下子又被那位老妇人给骂了，可面子上又不敢有什么怨言。 那位大人当即扶了扶乌纱帽，不平不稳的小三到老妇人跟前，笑着说道:“王妃，您找小的什么事儿啊！” “还不快给我处理了！你想让王爷和你说吗！”老妇人恶狠狠的威胁道。 “不敢不敢，怎么能劳烦王爷呢！”果然那位大人一听王爷二字，当即脸色一正，下了保证。 “哼！那便看大人怎么做了！”老妇人又摆出了一副自己原本的高姿态。 而那个年轻人被苏六摔在地上，还没等起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顾佳雅可不管他们到底怎么了，她冷眼看着自己脚下那个狼狈的琦小姐，声音也寒冷异常:“我这个有个毛病，那便是喜欢和别人井水不犯河水！” 顾佳雅只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眼神冷冷扫射了一下正往过走的张大人。 然后，顾佳雅不知道是给谁说的，声音特别大的喊到:“当然，井水不犯河水是在别人不惹我的情况下，可若是惹了，那我就不是那么轻易罢休了！” “苏六，告诉她……们，上一个惹了我的当官的是什么个结果！”顾佳雅说着，又抬高了声调，若无其事的摆了摆袖子说道 那个她们，顾佳雅是故意那样说的，用顾佳雅的话来说，是为了烘托效果。 “回当家的，现在已经告老还乡，答应永世不再踏入京城一步！”苏六恭敬的说道！ 那位大人一听见这话，当即愣了愣，告老还乡，什么意思，这女的不是一般人！ 想罢，那位大人停下了脚步，开始仔细打量起了顾佳雅。 可他刚站定，便从门外匆匆进来了一群人。 门外的动静有点大，直接夺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顾佳雅。 噔噔噔，整齐有素的一群人三两步便到了顾佳雅跟前。 “拜见娘娘！我等御林军奉皇上之命特来任娘娘差遣！”带头的一个人双手握拳，低头对顾佳雅报告道。 “什么！娘娘！”那位大人一听这话，当即呆愣了起来，这怎么又变成娘娘了！ 顿时，心里升起了一个悲戚的声音，这下真的可以告老还乡了！ 扑通一下，那位大人就坐在了地上！ 而边上的老妇人一听见娘娘二字，眼神晦明晦暗的好久，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化非凡，好像是演了世上所有的酸甜苦辣咸！ 而地上的琦小姐一听这话，明显不相信的要站起来，结果苏六一个指头就把她给摁下去了！ 顾佳雅作为当事人，脸上没有龙孟然过来救她的喜悦，而是以一种悲戚的眼神直直看着带头的侍卫。 顾佳雅心里则是在骂，龙孟然，你个王八蛋，需要你的时候你不来，不需要的时候偏偏过来凑热闹，我还没玩儿够呢！ “娘……娘！这要怎么处置？”侍卫虽然没有抬头，可他已经感受到了娘娘的怒火。 侍卫在心里暗暗后悔，他真的不该真的晚进来，让娘娘受委屈了，不看娘娘的神情，也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不少苦的！ 顾佳雅根本不知道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顾佳雅心里却是憋了一阵火的，好容易有了一次惩处人的机会，还让这个没有眼色的侍卫给破坏掉了！ 算了，顾佳雅不想再继续下去，便直接挥挥手道:“本宫也不知道呢！反正那位老妇人是骂了我，然后又骂了我嫁的人，然后这位大人说本宫是刁民，还有地上的这位小姐……” 顾佳雅越说越皱眉，然后看看地上的琦小姐，微微蹲下身来，轻声说道:“关于这位小姐呢！她用暗器想杀本宫呢！” 刚说完，顾佳雅蹭的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可怜兮兮地对着侍卫说道:“大人，你看吧，您怎么解决本宫都可以接受的！” 呃！顾佳雅这话一出，所有人嘴角都开始抽抽了。 苏六也在那里嘴角抽搐，不过他却是更加想笑，他看出来了，顾佳雅是心里憋着火，看来这个侍卫和那几个人都不好过了。 就在顾佳雅说最开始那些话的时候，那几个人脸色就开始大变了，辱骂娘娘！还辱骂皇上！然后还要刺杀娘娘！ 边上的那几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这只要是随便的一条罪名，都够他们受的了。 带头那个侍卫也是一顿错愕，错愕过后整个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娘娘，小的没有得罪过您吧！ 第一卷 第346章 只抄家流放就好 可还没等那个侍卫自己反省完，顾佳雅却又笑着说了一句:“等处理完了，记得告诉本宫一声啊！” 说完，顾佳雅便给苏六和小桃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离开了。 剩下的几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等回了客栈，苏六疑惑的问了句顾佳雅:“当家的，您怎么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呢！尤其是那个女的！” 苏六一说起那位琦小姐便气愤的不行。 “没事儿，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便让他去吧，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便好了，可如今我有了另外的打算！”顾佳雅看着苏六的一脸生气，不由得轻笑着说到。 “另外的打算？”苏六一听顾佳雅的话当即疑惑起来。 顾佳雅的想法总让他们难以捉摸。 “你可记得吉德王爷？”顾佳雅看着苏六稍稍有些得意的问道。 “当然记得，苏七不是正处理和他们的事情吗？还有今天那几个也是吉德王爷的家眷啊！”苏六听了顾佳雅的话仔细想了想回应道。 “嗯！还有什么，比如吉德王爷的事情？”顾佳雅点点头，又看着引导苏六道。 “他还有什么好的，仗着自己当年的一点功劳作威作福，幸亏还不是个世袭的，要真是个世袭的，那还不得再蹦哒到天上去了！”一说起吉德王爷苏六便嗤之以鼻的不行。 “嗯，正是如此，本来他和我们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今日又正好碰到了他的家眷！所以，这个想法也是那时候刚起来的！”顾佳雅眼神微转，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 “当家的，您就一句话说明白了吧！我不懂！”苏六听了顾佳雅的话直皱眉头，满脸委屈的说道。 “哈哈……没想到你也开始注意到这了，不过聪敏点也好！”顾佳雅一边笑一边看着苏六说道。 苏六委屈着直朝顾佳雅瞪眼睛！ “好了，不逗你了，言归正传！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抹了！你可懂？”顾佳雅整了整衣襟和面色，抬眼说道。 苏六听了一怔，然后又微微皱眉道:“当家的，意思你又要出面？” “不行，当初疫病那件事情虽然平定了，可百姓还是有诸多不满的！这次吉德王爷虽然不怎么样，可那个人的影响也是很大的，万一再出点别的怎么办？”苏六不等顾佳雅说话便直接否定道。 “哎！越说你聪明怎么脑子还越发的灵光了，别人是不禁夸，我看你正好相反了！呵呵……”顾佳雅看着苏六急得有些跳脚的表情不由得笑着说道。 “你别转移话题，我说的是认真的！当家的，我虽是个江湖人，可这朝堂之事也是略有耳闻的，那些人的心思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呢？我不许你再做对自己危险的事情了！”苏六看着顾佳雅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满脸凝重的说道。 “我……”顾佳雅正想着要说自己的理由。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理由多，可这事儿真的没商量，朝堂的事情还是让皇上去做吧，你老是牵扯个什么劲啊！你们日后还是要在一处的，别人再给你安了绊子怎么办啊！”苏六根本没给顾佳雅说话的机会当即又脸色凝重的说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能是那么脆弱的人吗？”顾佳雅微微笑着说道。 “你别笑，这事儿是好像的吗？当家的，你为皇上做的这些他又知道多少？你的痛苦他又知道几分！”苏六气急了，他真的心疼顾佳雅了。 “够了！苏六……”顾佳雅眉头微皱的看着苏六，她知道苏六的意思，可有些事情又是那么一两句说的清楚的呢！ “当家的，你自己想想吧！”苏六眼神里多了一丝冷静，随后静静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顾佳雅自己在那里愣怔了。 苏六的话顾佳雅知道，可每当到了那个时候她又忍不住的去做，因为顾佳雅知道龙孟然的辛苦。 只要一想到自己把这件事情给做了，那龙孟然便轻松许多了！ 每次秉承着这样的想法，顾佳雅总是情不自禁的去做了那些事情。 而今天的这件事情，顾佳雅知道有一定的危险性，吉德王爷既然能在朝堂上站立那么久还不被打倒，那他必然是有他的厉害之处的。 顾佳雅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暗暗的提醒她: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所以，等龙孟然的侍卫过来的时候，顾佳雅便顺其自然的接了下去。 苏六的事情像是一个插曲，别人只道是当家的和苏六闹了别扭，却不知道为什么。 小桃觉得别扭，问了顾佳雅，不说，又问了苏六，苏六直接回了一句:我能知道什么！ 小桃觉得委屈，两边都没能讨了好！ 期间，龙孟然的侍卫过来问了顾佳雅要怎么处理，可顾佳雅直直看着他说道:“辱骂皇上、暗杀皇妃，你说该定个什么罪？” 那侍卫被问的满头大汗，可却又不得不说，于是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按照越启……越启的律法，该处极刑，满门……满门抄斩。” “是吗？那就按照那个来喽！”顾佳雅声音微挑，语气轻松的说道。 “啊！娘娘……，可…可那是吉德……王爷啊！”侍卫被顾佳雅漫不经心的语调给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里面的厉害关系。 “哦……，这样啊！”顾佳雅像是不知道一样惊讶的说道。 “嗯嗯……，确是！”侍卫听着顾佳雅的声音高兴的回到，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吉德王爷的啊！ “哦！既然是那样，那就轻点好了，只抄家好了，然后再流放了吧！”顾佳雅微微点头，一本正经的考虑了好久才轻声说道。 “啊……”侍卫高兴了半天，却不料顾佳雅竟说出来这么个答案！ “啊什么啊！辱骂皇上，还想杀本宫，没处死他们就算不错了，难道还想怎么样？”顾佳雅声音变得微冷，让侍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就依着那，那样办吧！下去吧！”顾佳雅说罢，没给侍卫说话的机会，便让他下去了。 第一卷 第347章 梦境 “娘娘……”侍卫一脸为难的还想要说什么，可被顾佳雅冷漠的一个抬手给打断了。 侍卫临走时，心里对顾佳雅有了一丝不满，娘娘怎可如此任性。 顾佳雅全程都将那侍卫的表情给收在眼底了，不过依着她原本的心思，所以她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那件事情也因着顾佳雅的坚持，被送到了大li寺成了正式的案子。 不过两天的时间，包括吉德王爷自己都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进了大牢。 朝堂之上顾佳雅也被百官给写进了奏折。 吉德王爷的罪名是纵容妻下胡作非为，还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女儿嚣张跋扈，胆敢刺杀皇妃。 可这些罪名到了朝堂上，却被大臣纷纷弹奏顾佳雅是妖媚惑主，祸乱朝纲。 龙孟然刚一看到这便大火起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说顾佳雅！ “混账！难道大li寺的任还会说谎吗！那天的事情多少人都看到了！”龙孟然狠狠拍了桌子，朝着下边的人生气地大喊道。 “皇上，吉德王爷战功累累，实在不应该如此草率的定罪啊！”一个老臣上前皱眉神情的说道。 那人刚说完，又一个人上来了:“皇上，吉德王爷年岁已高，就算他有罪，也应该彰显皇上的功德，从轻发落啊！” 龙孟然冷眼看着这些人，永远离不开这一套，不由得冷哼一声。 不过他们刚说完，顾佳臻便出来了，他先是恭敬的朝龙孟然鞠了一躬，然后声音高昂的开口道:“皇上，若此事真实，那必定是得严惩不贷的！” 边上的一个人一听顾佳臻的话，当即面色难看，立马出来反对道:“顾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大人一向以宽厚待人，难道因为今天的事情和贵妃娘娘有关，所以顾大人存了私心吗？” 那人的语气尤其不好，话里满满都是对顾佳雅和顾佳臻的讽刺！ 顾佳臻听了那话并没有生气或是其他过度的表情，而是理了理袖子，又微微转了下身子，对着那位大人说道:“您说我存了私心，这话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吉德王爷身为越启的肱骨之臣，每日里做的不是对越启有利的事情，而是一直倚老卖老，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大人竟还在这里不顾为吉德王爷求情！”顾佳臻眉头微皱，声音清冷的说道！ 然后不等那人说话，顾佳臻又说道:“我看真正有私心的人是大人吧！谁不知道大人家的千金已经许配给了吉德王爷的庶子！” 顾佳臻的话一出，那位大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微白，果然，顾佳臻戳中了他的心思。 看见他的表情，顾佳臻便不自觉的冷哼了一声，接着转了身子。 “哼！顾大人往我身上扯那些做什么，吉德王爷的劳苦本就摆在那里，哪里是个什么人就能随意抹去的！”那位大人被气急了，同时也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当即甩手冷哼道。 “混账！你既然如此看重吉德王爷，那朕就让你们去大牢里做个伴儿吧！来人……”那人口无遮拦的话语，让龙孟然再没了一点容忍的心思，一下子便黑着脸朝外边的侍卫喊道。 龙孟然的怒吼瞬间让那位大人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可龙孟然没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让侍卫堵了嘴拉下去了。 有了这么一下，朝堂上的人虽然还有不安分的，可那一会儿却是不敢再蹦哒了。 下朝后，龙孟然不让张公公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夜辰宫。 如今的夜辰宫因着没有人居住，虽然龙孟然每日派人打扫，可还是少不了无人的苍凉！ 龙孟然静静地走进了屋子，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小榻上。 龙孟然微微闭上了双眼，回想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顾佳雅不管有什么事情依旧不告诉自己，我行我素！ 从峒楚回来，他们两人虽然只差了不到百里的距离，可龙孟然还是不敢去擅自找她。 因着疫病的事情，新年就像是没过一般，而刚回来，顾佳雅又找上了吉德王爷的麻烦！ 龙孟然心里隐隐有一种这件事情和自己很有关系的想法！ 龙孟然也猜测，顾佳雅怕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可龙孟然想来想去除了推掉吉德王爷之外也没想出来第二个可能！ 龙孟然再结合着侍卫回来对顾佳雅情况的禀告，龙孟然觉得自己的猜测也不过八jiu不离十了！ 可等这个答案真的在心底出现了，龙孟然心里又隐隐忍不住心疼了！ 他心疼顾佳雅事事为着自己考虑，他也心痛，自己总将顾佳雅置于那样的境地之中！ 夜辰宫的屋子依着龙孟然的吩咐要烧的暖暖的，所以龙孟然想着想着，便在一片有顾佳雅温暖回忆的地方睡着了。 等龙孟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龙孟然睡得双眼有些微眯，可在那微眯里。他竟看见了对他笑的异常甜蜜的顾佳雅！ “小雅！”龙孟然眉角微烧，左手直直的要去抓顾佳雅，却没想到他的手刚伸出来，顾佳雅便消失在了炉香的氤氲里！ 龙孟一抓龙，心里忽闪一下，憋闷的好生难受！ 龙孟然这次呆愣过来，怕是他自己在做梦呢吧！ 等脑子清明些了，龙孟然便直接晃晃脑袋，出了夜辰宫，龙孟然的再没回头，可边上的几个宫女却是叨叨了起来！ 只见一个穿戴规整的宫女小声对另外两个说道:“如今这夜辰宫都是空的了，光栅格怎么还经常过来呢！” “皇上过来关你什么事儿，况且这越启都是皇上的，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夜辰宫了！”另外一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哎呀，听说当初的贵妃娘娘是住在这里的，可还没见过她就走了！听别人说，是因为做事惹到了皇上，所以皇上才将她赶出宫去的！”一个宫女信誓旦旦地挑着眉说道。 “呵！你们都怕是听错了吧！我本家的一个叔叔可是说了，有人得罪了娘娘，皇上是一点情分都不要，也要给娘娘出气的！”又一个宫女看着其他两人的眼神神奇的说道。 第一卷 第348章 不喜欢，不在意 “谁说的……” “都给我闭嘴！混账！主子的闲话也是你们说的？”张公公因为有事过来找龙孟然，一不小心听到了几个宫女的闲谈。 “啊……，张公公！”几个宫女一看见张公公立马赶紧闭了口，一脸紧张的低下了头。 “哼！你们是哪个嬷嬷教的，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怎么在宫里待着！”张公公把手里的拂尘狠狠的甩了一下，脸色漆黑的说道。 “公公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一个宫女满脸紧张的求情道。 “饶命！我看你们是胆子大的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公公来回走了几步，冷冷看着她们说道。 “公公饶命！奴婢们自己去领罚，一定重重的领，奴婢们一定会记住公公的教诲！”又一个宫女微微低头，声音满是颤抖的说道。 “算你有点觉悟，你们都给咱家记住了，要是再这般，咱家直接拔了你们的舌头！哼！”张公公的肩膀也因着生气而颤抖了起来！ “是。奴婢谨遵公公教诲！”这下子三人都低声细语齐齐的给张公公低头行礼道。 张公公想着找龙孟然还有事，便又敲打了几句，这才冷哼着离开了。 张公公刚离开，三人中的一个人便露出了一丝得意的浅笑，随后，那个宫女便静悄悄的去了宫里的某一处。 当天晚上，夜辰宫便闹死了鬼，同天当值的三个宫女全都被发现撞死在顾佳雅当初住的主屋柱子旁！ 而她们身边留下了一块白色的布料，上边只留了一个“疼”字。 一时间宫里变得人心惶惶的，人们都说，是德妃娘娘回来复仇了！ 于是，宫里便流传开了当初那件事情，大家都说贵妃娘娘因为嫉妒德妃有孕，所以仗着皇上的宠爱把德妃娘娘直接给逼死在了自己的宫殿里！ 而皇上也因着德妃娘家的失势再没好好理会这件事情！如今娘娘死了也有好几个月了，肯定是不甘心当初的事情，回来找贵妃娘娘报仇了！ 又因着贵妃娘娘不在，所以那几个人被当做了替死鬼！ 那件事情越说越邪乎，说到最后，版本都变成了德妃娘娘因为要复仇，所以要杀光这宫里的所有人！ 这话一出，众人更害怕了，他们来了宫里，可并不是意味着他们就要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了呀！ 龙孟然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正在处理奏折的龙孟然一听到这话啪的一下把笔拍在了桌子上！ 说是德妃回来复仇了？ 真是可笑，明显是有人利用那件事情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是龙孟然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感觉！ 从顾佳雅离开之后，龙孟然除了偶尔去一下夜辰宫，便再不踏足后宫了。 所以今天这事情一出来，正好碰上众臣弹劾顾佳雅的当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故意为之的！ 所以龙孟然直接便下了命令，在事情没有真正下定论之前，谁若是敢在宫里再散布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谣言，便直接给关进大li寺得了！ 果然，龙孟然的话一出，宫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张公公也紧皱着眉头，这事情真的来的太巧了，宫里又总共不过那么几位，要是真的查起来，还指不定怎么弄了！ 而龙孟然把事情交给了齐子成，因为齐子成是负责宫门的守卫和宫里的巡逻，若是让他查起来，只要有一丝的蛛丝马迹，肯定是会无所遁形的！ 可这次，齐子成在两天前便被廖清雪专门在御花园偶遇了，廖清雪当时因着有许多人在，只是说了一句齐子成听的云里雾里的话:天气快转好了，齐大人巡逻的时候可别坏了这满园子景致啊！ 齐子成一整天也没弄明白廖清雪的话是什么意思，而当他知道内宫发生的事情时，这才差不多懂了！ 看来廖清雪已经猜到龙孟然要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所以提前给他打了招呼！ 所以，调查的结果就像是廖清雪期待的那样，齐子成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而当龙孟然听到这消息时，不由得眉头紧皱，怎么可能！ 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难办不会查到些蛛丝马迹，然后再顺着那些细微的痕迹抽丝剥茧，哪里会查不到呢！ 所以龙孟然看齐子成的眼神有些变了，声音也变得低沉冷漠了不少:“你确定什么都没有？” 站在下边的齐子成听的心里一个激灵，暗暗在心里说道，哪里没有，不过是又被我给抹去了！ 可当着龙孟然怎能如此呢！于是齐子成暗暗压下心里的害怕，微微咽了口水，声音镇定的开口道:“回皇上，臣不敢欺瞒皇上！” 龙孟然坐在大殿上没有说话，却是直直盯着下边低头作揖的齐子成好久，久到齐子成额角有微微的汗流出。 龙孟然的眼神压力极大，若不是齐子成还有些武功功底，早就被龙孟然的气场给压垮在地上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龙孟然这才收回了院自己的压力，不过声音却是没有比刚才好多少:“朕不管，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你依旧查不清楚谢些东西，那边直接让给别人做吧！” 说罢，龙孟然抬手便让齐子成下去。 齐子成也没有反驳任何的话，当即行了礼便下去了。 张公公在一边看的皱眉，龙孟然这般冷脸的时候他还是很少看过呢！ 于是，等齐子成出了大殿，张公公便问道:“皇上可是在为这件事情忧心？” 可龙孟然的回答却是超出张公公的预料的。 只见龙孟然摆手道:“忧心是给真正关心的人来说的！朕要的不过是在背后胡作非为的那只鬼而已！” “奴才受教了！”龙孟然的话刚一出，张公公便明白了所有，当即恭敬的朝龙孟然低头回复道。 在别人看来，龙孟然这话或许会有些不负责任，可张公公是知道龙孟然情况的人，所以龙孟然只说了一句，张公公也便明白了！ 龙孟然不忧心，因为后宫没有他在意的人了！ 第一卷 第349章 说漏嘴 世上也有那么一句话，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意！ 不过张公公却是在暗处自己小声叹息了一下:“唉！皇上终究是没把皇宫当做自己的地方啊！” 龙孟然当然是没把皇宫当做自己的家啊！ 当初本来就是临危受命的，龙孟然都巴不得眼前这段境况快些过去，那样也好还他自由之身！ 龙孟然没注意张公公心里那么多道道，不过他总觉得齐子成有些奇怪，所以直接吩咐了暗卫，让暗卫暗中查探一下。 而宫里因着并没有查出来什么，所以人们的话语又提及到了顾佳雅的身上！ 而且好像是有人故意在暗中为之，那消息竟传到了宫外，顾佳雅一下子成了真正的众矢之的。 朝堂上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弹劾，大臣们都说，这是上天的安排，肯定是上天要降罪于越启，所以才出了这些事情的！ 而与此同时，德妃在狱中的父亲，也上吊自杀了，那间牢房的墙壁上也只留下了一个大的血字，怨。 这件事情好像是成了最终的导火线，所有人的不安情绪都被激发了出来！ 不管是百姓还是大臣，所有人都开始大骂顾佳雅，说她是个不祥之人。 而顾佳雅之前的事情也被有心人故意翻了出来，当初那个关于得顾佳雅得天下的传闻又被人们进行了新的演绎！ 人们纷纷大骂，这哪里是得顾佳雅的天下，分明是得顾佳雅便扰天下啊！ 并且当初顾佳雅当初与龙孟然和离的事情也被人给揭了出来！ 一时间百姓和大臣更是有了口诛笔伐的理由，顾佳雅也就那样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次的局面有些难以控制，即便是龙孟然再相信顾佳雅，可那也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顾佳雅没在京城，身边的人也故意少带了很多，所以这个消息她还不是很明确的知道，只是听说了吉德王爷的事情有些不好办！ 素倾在京城，自然知道所有的动向，看着事情有些难以招架，所以素倾急忙让人给顾佳雅传了信，短时间内不要回来京城！ 素倾不愿顾佳雅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故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只说是吉德王爷因着那事情对她怀恨在心，她暂时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可顾佳雅是谁，一接到素倾的消息，顾佳雅便眉头微皱，事情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可素倾的信里再没有过多的提及，顾佳雅就把眼神瞟向了来送信的小厮，眼神清明，声音微冷的问道:“京城是发生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呢？” “啊！当家的，素倾姑娘不是在信里说了吗？就是吉德王爷后续的一些事情，您别担心，过几天便好了！”小厮没想到顾佳雅会问他，一下子的愣怔过后，眼珠子一转，便说了出来！ “她给我的信你怎么会知道，莫不是她来这里之前已经交代过你了？”顾佳雅一听小厮的回话，当即确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没有，没有，当家的！素倾姑娘没有交代我什么，那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想着素倾姑娘肯定也和你说了这些而已！”顾佳雅一下子变了的脸色让小厮吓得不轻，但他还是没有忘记素倾姑娘来时的嘱咐，所以一口咬定没有任何别的事情。 “还不说，你非要等我回京城去自己查看吗？”顾佳雅从他没有掩饰好的脸色里看出了问题，当即大喝了一声！ 小厮一听顾佳雅要回去，当即脸色眼里着急的跪了下来，朝着顾佳雅不停地磕头道:“不行，不行，当家的您不能回去！” “说……”顾佳雅声音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这……，会当家的，夜辰宫里出了事儿，还有当家的您之前和皇上和离的事情，都被大家传的沸沸扬扬的，场面有些混乱，素倾姑娘的意思是等风头过去您再回去！”小厮还是不想让顾佳雅知道，可当接触到顾佳雅的脸色时，还是不禁给说了出来。 那小厮说完，悄悄看了眼顾佳雅，只见她不是一般的冷静，仿佛就是在听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知道了，下去吧！”良久之后，顾佳雅轻轻朝着地上的小厮挥了挥手！ “是。”小厮回答一声轻手轻脚的退下了，她现在得想着怎么回去向素倾姑娘请罪了。 等小厮离开，顾佳雅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顾佳雅知道，小厮说的也算是轻的了，情况肯定不是一般的严重，要不眼光那般高的素倾怎么会这么拼命的阻止她呢！ “苏六……，苏六……”顾佳雅自己在屋里待了许久，又想了半天，于是朝着外边喊到。 可回应顾佳雅的却是空荡荡的微微的回音。 顾佳雅看着没有动静的门口，不由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都几天了，怎么还在生气啊！ “素倾让人给你带了信，你再不出来我便给撕了啊！”顾佳雅眉头微挑，憋嘴又朝外边喊了一声。 果然，没过两秒钟，苏六便冷着脸进来了。 苏六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的。毕竟闹了好几天，这次还是顾佳雅故意激他他才出来的！ “哟！舍得出来了！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顾佳雅看着苏六怪声怪气的说了句。 “咳咳……信呢？”苏六有些不自然，用手低着鼻尖微微假咳了几声，又朝着顾佳雅伸出手来！ “喏！”顾佳雅也没再推脱，直接将素倾给她写的信给了苏六！ 苏六有些激动的拿过来一看，结果脸色又黑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埋怨:“当家的，你骗我！” “我不骗你你怎么出来！都气了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消了呢！”顾佳雅不提骗苏六的事情，反而是装可爱的问道苏六是否还生气！ “等你什么时候懂得对自己好些了，我不用操心，自然便消了！”苏六故意不去看顾佳雅装可爱的表情，把头微微扭到了一边。 可顾佳雅已经从他微翘的嘴角看出了他的心情，当下便放心了，这次吵架也算是过去了。 第一卷 第350章 爬墙 “行了，我和你说正事儿！那边怕是出了大事儿了，我想回去看看！”顾佳雅想罢便一脸正色的对苏六说道。 “什么，你现在要回去！不行！当家的，我刚刚听那孩子说了，这怕不是那么简单！你先待在这里，等他们查明背后之人了我们再做打算！”苏六一听顾佳雅要回去，刚才好不容易好了点的脸色又回了漆黑。 “事情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要不素倾怎么会想要瞒我，我说这几天怎么又换了几个侍卫，怕是他也怕我知道吧！”顾佳雅用很是无聊的口气说道，手里也不自觉的搅了搅桌子上的茶杯。 “所以啊！你就顺了他们的意可好，大不了我回去查清楚了！总之，当家的你绝对不许回去！”苏六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又坚定了几分。 “哟！这几天你可是脾气见长啊！”顾佳雅听着苏六口气里的不容拒绝，当即吐吐舌头小小调侃了一句。 “咱们现在说的是这个事情好不好！请你别转移话题！”苏六一听顾佳雅的话便知道她是又在自己盘算了。 “哪有啊！就这一次，我答应你，这次过后，他的事情我便不出头了！好吧！有你们护着，我哪里能出的了其他的事情！”顾佳雅看着苏六满脸冷意，当即换了一副笑脸说着。 “那也不行！”苏六反正是说什么也不让顾佳雅去冒险。 “况且苏七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们一个人陪着你，一个人回去！”苏六继续面色冷冷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呀！到底谁听谁的啊！”顾佳雅看苏六一个人做完了所有的决定，当即皱眉抱怨道。 “等这件事情过了，您还是老大！”苏六可不管顾佳雅那样说，当即皮笑肉不笑的低头对顾佳雅行礼笑道。 “对了，您也别想着自己回去了！现下怕是除了皇上的人会阻止您，当然还加了我一个！您休息吧！”苏六不等顾佳雅说话，便又紧接着来了一句堵住了顾佳雅接下来的想法。 说罢，苏六笑着给顾佳雅挥挥手便又出去了。 顾佳雅愕然，她这是被软禁了？那样想着，顾佳雅不禁嘴角轻抽。 可想着京城的事情，顾佳雅还是有些着急，便想着苏六或许是诓她的，只为了让她安分一点，于是顾佳雅便真的想着逃跑了！ 可等顾佳雅提着长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墙头时，苏六却是一个飞身坐在了顾佳雅身边！ 半夜里，顾佳雅突然被这个身影给吓得差点掉下去！ 可顾佳雅刚“啊”了一声，那头苏六便一手将顾佳雅给扶住了！ “苏六！你！”顾佳雅本以为就要掉下去了，却不料被苏六给扶住了，顾佳雅这才定睛去看了看墙上的人，等看清了，当即生气的大喊了一句。 “当家的，您这造型有点太……”苏六实在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顾佳雅了，因为真的没有形象可言！ “这都是怪谁！你说！”顾佳雅还被吊在那里，又听到了苏六的嘲讽，自然不高兴的回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当家的，您是要继续吊在这里呢！还是回屋去呢！”苏六直接忽略了顾佳雅的抱怨，忍住笑意问顾佳雅道。 “你说呢？”顾佳雅狠狠瞪了苏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好……”顾佳雅刚说完，苏六便点了一下墙面，然后和顾佳雅两个人飞旋着从墙上下来了！ 其实也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可顾佳雅却因着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所以直直抓了苏六的衣襟。 苏六可就不舒服了，因为顾佳雅抓的太紧。苏六整个人都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等顾佳雅落到了地面，手还是没有松开，苏六被抓的有些受不了了，也不管什么了，一把把顾佳雅的手给揪了下来！ 顾佳雅的手被苏六一揪下来，苏六立马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顾佳雅微微睁开眼睛，又感觉到落在了地面上，这才皱眉的看着苏六道:“你怎么了？” 因着天黑，顾佳雅并没有看见苏六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苏六终于咳完了，这才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顾佳雅一脸关切的神情，于是刚准备出口的那一句“当家的，你是故意报复我吗？”也没说出口。 然后，苏六在黑夜里直接说了句:“当家的，你还是省省吧！这堵墙外边起码有三十个侍卫，你根本出不去的！” “不早了，当家的晚安！”最后苏六又嘴角微抽还不怕作死的说了一句。 “你……”顾佳雅生气的抬手想要打他，却不料苏六已经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院子里又剩下了顾佳雅一个人。 顾佳雅看着面前的那堵墙，又看看漆黑一片的天空当即自言自语了一句:“上天啊！别人穿越都是武功盖世的，你为何却是什么本领都没有留给我！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顾佳雅的话刚说完，天空“轰隆”来了一声空雷，把顾佳雅吓得一个哆嗦还往后跳了两步！ “呵！还有这种操作！”顾佳雅待闷雷过后嘴巴抽了好几下，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不对啊！顾佳雅越想越觉得不公平，虽然她来了古代，除了有钱一点之外，其他的也都挺坎坷的，可其他的女主不都是开挂的人生吗？ 顾佳雅忍不住的又想骂一句，可话刚到了嘴边，顾佳雅又看看天空然后委屈的憋憋小嘴给忍住了，说实话，她还是害怕的，万一真的给她劈的外焦里嫩可怎么办？ 顾佳雅又偷瞄了眼那堵墙，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回去了。 苏六在暗处看看顾佳雅的反应，等顾佳雅进屋了，苏六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唉！虽然不知道她说什么，不过现下她死了回去的心就好！” 说完苏六也满意的跳上了那棵光秃秃的树，找了个姿势假寐起来了！ 而京城，素倾一听那小厮说给顾佳雅送信的时候说漏了，当即脸色有些难看，心道这可怎么办呢？ 不过素倾没想到，她担心了好几天，顾佳雅也没去到京城。 第一卷 第351章 白白高兴 等到后来素倾才知道，是苏六自作主张将顾佳雅给关了起来！ 而素倾也因着这件事情开始正眼看苏六了，她觉得苏六起码还是有些硬气的。 同样的，苏六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情“因祸得福”，得了素倾的青睐！ 顾佳雅一直在屋子里待到了第二天下午苏七回来。 不得苏七去见顾佳雅，苏六就将他给拦住了，一脸正经的说道:“我不让当家的回京城，你可别被她给忽悠了，听见了没？” “你？关当家的？”苏七一听苏六把顾佳雅关起来了，当下惊讶的大声喊了一句，而苏七的面色也因着惊讶和担忧而皱成了一团。 “你那么惊讶干嘛？记得啊！”苏六看着苏七的表情就有些不爽了，那是什么啊！当即指着苏七的脑袋嘟嘴说道。 “你呀！真的不怕等当家的出去了罚你？比如去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当苦工！”苏七突然笑着打掉了苏六的手指幸灾乐祸的说道。 “哼！等这件事情过了再说！”苏六被苏七笑的有点发毛，他知道，以当家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等事情过去了自己一定没好果子吃！ 不过苏六不后悔，为了当家的，稍微受点苦也是值得的。 可苏六不知道的是，等那事情过去了，他也没等到顾佳雅罚他！ “嗯！我自己会看着办的！”苏七看着哥哥这般笃定的样子，也不由得正经了起来！ 和苏六说完，苏七便敲门进去顾佳雅的屋子了。 和苏七想的一样，果然等他一进去，顾佳雅便想都没想的要忽悠他。 “当家的，您和我说没用，我哥早就说了，他知道你肯定会找我帮忙，所以……”苏七看着顾佳雅为难的说道。 “知道了！没事儿出去吧！我这个老大做的可真的是……啊！”顾佳雅一听苏七的话，当即憋嘴，转了身子，不想再理会苏七！ “当家的，哥哥也是为了您好！您就忍两天吧，等过了这两天，随您怎么处置他！他都没一点怨言的！”苏七看顾佳雅变了态度，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安抚道。 “啧啧！你哥哥可知道你这样给他下绊子？”顾佳雅一听苏七的话里带了不同的东西，瞬间冷声呵道。 “当家的，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帮着你离开这里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和哥哥的意见是一样的！”苏七同样的在顾佳雅想着旁门左道的时候声音洪亮的说道。 “知道了！出去吧，免得我想打你！”顾佳雅看着冥顽不灵的苏七和苏六一个德行，当即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我还没给你汇报情况呢！当家的！”等听到顾佳雅赶人了，苏七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出去，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听！”顾佳雅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耳朵，背对着苏七说道。 “呃！反正也起出不了什么大事儿的，当家的，那我便先走了！”苏七从未见过顾佳雅那副样子，可他还是没让自己心软，油盐不进的和顾佳雅说道。 说完，不等顾佳雅说话，苏七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顾佳雅听着背后的一连串动作，内心也是一阵曹尼玛狂奔！ 想她好歹也算是一介老大，如今竟像是“阶下囚”一般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内心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过，顾佳雅“阶下囚”三个字用的却是太过了，要是让苏六知道，肯定要骂她，她见过哪个阶下囚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顾佳雅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蒋委员长，他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情呢！ 又过了两日，事情根本就没得到一点缓解，倒像是又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更加麻烦起来！ 最让龙孟然放心的是，顾佳雅并没有回来京城。 龙孟然得到了消息，娘娘的贴身侍卫将娘娘给关了起来，死活也不让娘娘回来！ 龙孟然最初听到贴身侍卫二字的时候，还有所怀疑，可再仔细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苏六的！ 等听完了所有的前因后果，龙孟然这才微微挑眉，张了张嘴，又合上了，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因着龙孟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顾佳雅竟然有了天敌，所以龙孟然在有些焦头烂额之际竟然像是有了一点儿了可以宽慰的东西。 宫里。 廖清雪的宫殿此时倒是有些微微的热闹了！ 龙孟然在许久没能解决掉顾佳雅的问题后，仔细揣摩了一些想法，然后便直接去了廖清雪的宫殿。 龙孟然进去的时候，廖清雪正躺在小榻上听着齐子成专门从宫外给她找来的唱曲子的解闷！ 一切都像是和往常一样，不过却是惊讶了廖清雪好久！ 廖清雪的本来在闭眼睛听，可听着听着，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廖清雪觉得麻烦，便依旧闭着声音清冷的说话道:“怎么了？” 这句话刚出口，不过却被耳边传来的细小的嘈杂的声音又给打断了！ “怎么没有顾虑呢！”廖清雪气急了，这奴才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如此难用。 可就在廖清雪气急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当即被面前看到的东西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了！ 龙孟然正被着手，一句话也不说的在哪里看着廖清雪！ “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廖清雪又一次抬头看看龙孟然，带了一丝哆嗦的说完了这句话。 “免了……”龙孟然抬手，轻轻挥挥衣袖，声音也是异常的冷清。 廖清雪却没有听出来龙孟然话里的意思，只觉得龙孟然这么久没我在进来后宫了，她也有许多日子没我在见过龙孟然了！ 一下子，满心的喜悦充满了廖清雪心头，她只一个劲的笑着和龙孟然介绍着宫里的各种情况，却又忽视了龙孟然眼角微微的一丝不耐烦！ 果然，廖清雪心里正想着和龙孟然怎么说话呢，龙孟然便直接来了一句:“朕有些事情要问你！” “啊！”廖清雪的一脸的兴奋，正要说话，却被龙孟然突然的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第一卷 第352章 计划提前 “朕说朕要问你事情！”龙孟然看着廖清雪冷漠地说道。 然后，不等廖清雪说话，龙孟然便开口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可是和你有关系！” 廖清雪的本来愣怔的脸色又微微变了一点，心道，龙孟然这样过来是专门为了问自己这的吗？ 所以，原本看见龙孟然有些激动过头的廖清雪的微微整理了衣衫，低头问道:“原来皇上来次，是为了问了这些事情的呀！” “呵呵！我还以为皇上终于肯对我有了一丝的怜惜，却没想到根本就是多想了！”廖清雪用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看着龙孟然说道。 龙孟然看着廖清雪突然变了的脸色和反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微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去！ “后宫之事，大多数朕虽不在意，可若是它牵扯了不该牵扯的人！那朕便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没有接廖清雪的话，龙孟然却是声音微冷的说了那么一句。 “皇上今日来这里说这些做什么，臣妾不明白！”廖清雪激动过后害死换了一副面貌朝着龙孟然微微行礼，面无表情的说道。 “……” 被廖清雪这么一说，原本就有些涣散的情绪又都出来了，在宫里各种事情的积极性也不是那么高了！ “你们好自为之！”龙孟然觉得自己来的有些早了，应该在找到证据之后再来的！ 所以，龙孟然单独留了一句话，便又直接甩袖子离开了！ 龙孟然一走，屋子里一下子就剩下微微有些歇斯底里的廖清雪和一群表演的人！ “滚……”结果不等那些人请辞，廖清雪先是冷冷喊了一声，袖子拂过桌上的酒杯，接着便是乒铃乓啷的一阵碎响！ 表演的人一看这副局面，当即微微捂了耳朵小声退了出去！ 大殿里一下子只剩下廖清雪一个人了。 廖清雪原本精致的妆容却在见到龙孟然的那一小会儿因着情绪的不稳有些花了。 廖清雪独自站在那里，心里的不平衡却是越扩越大，顾佳雅拿了她的东西的心思也更加笃定了起来！ 所以再关联到龙孟然今天无情的态度，廖清雪眼神放空，衣袖在手里搅成了一团，恶狠狠的对着空气说道:“既然是你抢走的我的东西，那便是该付出点代价的！” “来人！”廖清雪的刚说完那句话便朝着暗处冷冷喊了一句。 原本冷凝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迅速的抬手作揖，然后跪在了廖清雪面前！ “娘娘有何吩咐？”地上的一个暗卫冷冰冰的说道！ “所有的计划都提前！”廖清雪的说完，嘴角露出了一个邪魅的冷笑。 “是，娘娘！”暗卫齐齐回声道。 “顾佳雅，这次我定然让你尸骨无存，也让你看看，抢我的东西，必定是得付出点应有的代价才行！”廖清雪挥手对地上的人，示意他们离开。 “呵！不知道等这件事情过去了，皇上还会不会那般的喜欢你了！”廖清雪的最后又冷冷的添了一句。 龙孟然刚走出去没多久，便忽的感觉到背后唰的一下闪过一个什么东西，可还没等龙孟然转身，那东西又没了影踪！ 龙孟然回头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而就在当天下午，龙孟然的书桌上便出现了一个和别的不一样的奏折，反正龙孟然是一眼能看见它的。 可龙孟然刚拿在手里，只读了两行，龙孟然的脸色便变得极其难看了！ 忽然，啪的一下，龙孟然把手里的奏折拍在桌上，脸色铁青的看着张公公问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啊！什么，哦，那不是大臣们一起送来的折子吗？”张公公看着龙孟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说到。 “朕问，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没有署名？”龙孟然脸色又继续低沉了几分，大声问道。 张公公被龙孟然问的有些发懵，那是什么，那不就是普通的折子吗？ 可张公公也不敢直接说不知道，便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奴才不知，奴才马上去查！” “给我仔细的查清楚了，若出了差错，我先拿你来办！”龙孟然语气依旧没有什么好的。 说实话，折子上边写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他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得好好和顾佳雅谈谈了！ 张公公领命下去，龙孟然却是被突如其来的那件事情给扰了心神！ 即使保持了几天的沉寂，顾佳雅的事情依旧像是一个导火线，只要一提及，人们立马各种事情都能骂的上口。 而当事人却是依旧在那个被围了好几圈的院子里无计可施！ 顾佳雅还是没有放弃要回去念头，可现在却是得先突破目前的局面了。 所以顾佳雅慢慢把目标选在了小桃身上，虽然不知道苏六是怎么布局的，可小桃却是唯一一个能随时进出的人。 顾佳雅不免有了着羡慕！ 可苏六之前也敲打过小桃了，本来小桃是向着顾佳雅的，可苏六说了，这样能让顾佳雅省心，所以小桃想都没想的同意了和苏六的合作。 顾佳雅看了眼收买了所有人的苏六，不由得眼神微眯，她怎么就没有早点看出来苏六还有这本事儿！ 齐子成从京城离开，悄悄来到了顾佳雅所在的地方。 小桃出来采买的时候，齐子成故意给露了行踪，然后小桃的一顿错愕以后，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齐子成专门过来找她的！ 不过小桃虽然知道京城里因着顾佳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而那些具体的事情苏六和顾佳雅却是没有多向她提及的，所以小桃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些一知半解！ 小桃看见齐子成，便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然后这才慢慢走到了齐子成跟前！ “你……”小桃一句话还没说安，便被齐子成一个噤声的动作给止住了。 然后齐子成便带着小桃往外边走去了。 等走的差不多了，齐子成这才停下脚步，看着小桃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第一卷 第353章 慢走不送 “啊……，和小姐在一处自然是好的呀！”小桃听着齐子成的问话不明就里的说道。 “那……那便好！”齐子成看着这般单纯的小桃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你怎么过来这里了？这些天京城不是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吗？”小桃虽然有些想念齐子成，不过脑子还是清明的问道。 “哦……，我正好来这里有些公事，办完了便很快就回去了！所以想着结束前看看你的！”齐子成听着小桃的问话，当即胡诌道。 看看我？小桃疑惑，她只记得自己和他说过要来和小姐会面，可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在那个地方啊！ 当下，小桃在心里想了许久，依旧确定她并没有告诉齐子成小姐的具体位置。 正当小桃要发问齐子成时，却没想到齐子成先问了:“你们这几日在这里可还算安全？” “啊？这是什么意思？”可还算安全，这事什么道理，小桃一下子给齐子成说的有些疑惑了！ “最近京城里因着吉德王爷的事情，娘娘被牵连，而有些多事儿的人直接选择的报复的手段，你可一定要小心才是！”齐子成看着小桃的样子也猜到了她并不知道全部的事情，所以齐子成打算从这件事情入手。 “什么，那小姐岂不是很危险吗？”果然小桃一听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正是，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齐子成看着小桃那双纯净的眼神，满是希望，心里的不忍慢慢放大，lian带着愧疚一起。 不过齐子成的话刚说完，却之间小桃又换了一副笑脸:“不碍事的，有苏六苏七他们，小姐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小桃说着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苏六告诉她，他们暂时不会回京城去的，所以苏六让小桃熟悉这里的街市，免得他们需要什么可时候找不到地方。 小桃听到这消息自然是开心的，一边逛街一边记得事情，是她最拿手的事情，所以小桃出来的时候可兴高采烈了，接着一出来，然后又碰到了好几日不见的齐子成，所以小桃今天别提多开心了！ “苏六苏七？他们是，对了皇上不是还派了侍卫过来了吗？”齐子成假装不知道苏七和苏六的身份，疑惑着问小桃道。 “侍卫是侍卫，苏七和苏六可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很久之前就跟着小姐的，算是小姐的左膀右臂呢！”小桃一看齐子成不知道苏六苏七的身份，当即笑着说道。 “对了，他们的武功可厉害了呢！不知道你们打起来了谁会赢呢！”小桃说着说着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齐子成只是微微皱眉看着小桃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不忍灭了她的想法，便用手揉了揉小桃的头，笑着说道:“谁知道呢？等侍比比说不定不出来了！” “嗯……”齐子成说日后比比不过是个客套话，可听在了小桃耳朵里便是，齐子成时打算去见他们的，那是不是相当于齐子成认定了她。 小桃想着，又不禁红了脸！ “哎，你很热吗？”齐子成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这下看着小桃突然红了的脸不禁皱眉问道。 “啊！没有没有！被冻的！呵呵……”小桃一听齐子成说自己脸红，当即捂脸遮掩道。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交差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齐子成看看天色，又想想自己的事情，便主动提了送小桃回去。 “哦……，原来都出来这么久了！”小桃也跟着看看时辰，又察觉两手空空，不自觉的往回缩了缩手，明明是出来采买的，可却是一件东西都没有。 一路上，齐子成又问了小桃许多问题，小桃微微皱眉还有些疑惑，齐子成怎么与以前稍微有些不一样了！ “娘娘近日身体可好啊？”等快到地方的时候，齐子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身体，很好啊，这几天没了嘈杂的世事，小姐过得也是很好的！”小桃说着就露出了一脸敬佩的样子！ 齐子成看着小桃满脸喜悦的样子，心里又暗道，怕是众多人都不知道娘娘流产的消息吧！ 路上，小桃又把苏六死活不让顾佳雅回去的事情当做一个笑点和齐子成说了，而齐子成也配合着笑了好久。 终于到了地方，齐子成转身看着小桃声音清亮的把注意安全之类云云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小桃一一点头。 正当齐子成要走的时候，苏六正好从门口要出去，一下子看见了和小桃招手的齐子成，苏六当下一个冷眸便扫了过去。 “……”同样的，作为习武之人，两人也算是不分伯仲，当即，齐子成也回了苏六一个冷目！ 也就小桃一个转身的时间，两人已经用眼神打了不下百个回合。 “哎！苏六大哥，你怎么在这……”小桃转身便看到了现在门口脸色很不好的苏六，瞬间小桃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心里有个声音道:“完了，这下怕是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你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赶紧进去吧，当家的有事儿找你呢！”苏六从叫人暗暗较劲的目光中抽离，声音不冷不热的对小桃说道。 “哎！我这就过去！”小桃一听顾佳雅叫她，当即也没有怀疑，直接提着裙子就上了台阶。 一下子整个空间就剩下了苏六和齐子成两个人，苏六心里暗道，难道这就是那个和我弟弟抢小桃的人？ 而齐子成在看见去那一眼时，便在心里暗道，这人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怕是不好招惹。 “不知是哪家公子，不如报上名来，也好让我见识见识！”苏六又看了一眼齐子成，心里暗骂一句，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 “在下齐子成，皇城的带刀侍卫！”齐子成看了看苏六，随即双手握拳说道。 “时候不早了，公子慢走不送！”突然，齐子成刚说完那句话，苏六便下了逐客令！ 呃！齐子成被苏六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哦弄的有些茫然，不过还是微微点头，离开了…… 第一卷 第354章 心存疑虑 苏六天生识人的本事就比别人强，如今看着齐子成，苏六觉得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 所以等齐子成一走，苏六便回了院子里，看到正在受罚的小桃，当即皱了眉头！ “哎，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罚上了呢？”苏六看着端着水盆的小桃说道。 小桃满脸悲戚的看着苏六，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谁告诉她的，小姐正要叫她！ 可苏六直接忽视了小桃的脸色，又问了一句:“那人不是当官的吗，他也来这里做什么呢？” “啊！我……我也不知道！”小桃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又一下子被问起来了，当即语无伦次的不知道了！ “哼！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小心一点便好了！”苏六看着小桃又红了的脸，不由得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 “不许你说他！”小桃一听苏六骂齐子成，当即便把水盆蹭的一下放在了地上，起身皱眉指着苏六憋嘴说道。 “哼！哎……，你怎么放下了，小心我去告诉当家的，快端起来！”苏六从未见过小桃这种维护人的样子，当下心里有了一丝的担忧！ 小桃气愤的看看苏六，又看看地上的水盆，气的想跺脚，但还是慢慢端起了水盆不理会苏六可！ 而小桃手上的那个水盆，却是刚刚苏六为了让小桃回来，便诓了她一下，而顾佳雅正好碰到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于是他们每个进去的人无一不是那般出来的！ 不过苏六还是带着对小桃的疑惑找了顾佳雅。 “宫里的？”顾佳雅一听到小桃心仪的人是宫里的朝不禁皱眉道。 顾佳雅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自己总共在宫里也没住了几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 唉！顾佳雅不由得谈了口气，又狠狠的瞪了苏六一眼，真的是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苏六站在边上，冷不丁的被瞪了不由得眉头微蹙，这件事情关他什么事儿啊！ 齐子成在离去的时候一直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等走出了好远，又拐了个弯，那难受的感觉这才消失了。 齐子成靠在墙壁上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心道，这人如此厉害，要是对付顾佳雅的话，这人和小桃口中的还有一人就得把他们支开，那样他才有下手的机会啊！ 可听着小桃的意思，那人也是怕顾佳雅出了意外，所以时时刻刻都在保护中！ 齐子成这下子犯难了，廖清雪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下了要提前结束的命令！ 齐子成稍稍冷静了一下，又从墙角出来，仔细观看了一下顾佳雅居所附近的地形！ 那地形有些复杂，可等齐子成再仔细观看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没个要紧出都有官兵把守，只要顾佳雅有危险，各个地方的官兵都能即使支援。 所以，顾佳雅住的地方就相当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齐子成一下子犯难了！ 他如果真的轻举妄动的话，很可能顾佳雅没抓住，他自己被套进去了！ 所以，本来打算早早就把顾佳雅抓住齐子成在那里生生等了两天，等时间差不多成熟了，他这才下的手！ 不过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也没人知道，就在越启关于顾佳雅这个人的舆论到达风口浪尖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越启。 齐子成走后没多久，苏九便来了，苏六在看到苏九的那一刻，一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六微微张嘴，眼睛也一瞪一瞪的:“你……你不是在北国呢吗！” “真是的，难道不行啊？”苏九看着苏六一脸震惊的样子，苏九不由得心里暗暗吐槽道。 “行，怎么不行！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打算待多久呢？”苏六看着苏九，心道，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一下子，苏六不自觉的问了好多个问题。 “呵呵……我也不知道，这个得看王爷的！”苏九耸耸肩，便是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祁礼要在这里待多久他怎么知道，就像这次来一样，苏九感觉祁礼就是突然心血来潮了，然后便趁着自己的心意！ “好吧！你们家王爷真的是很任性了了！”苏六不由得把手圈在胸前抱怨了一句。 苏六瘪瘪嘴，对这种结论，他不同意也不反对，因为他现在还没搞懂自己王爷真正的性子到底是什么！ 而一边的龙孟然，依旧将那个折子给带在身边，上边的那句话他看了又看，却不敢去向顾佳雅求证！ 张公公依着书房查了半天，也没查清楚那折子到底是什么人给放进去的。 当下，张公公不由得气急，这都是个什么呀，竟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撒野，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而偏殿里边的龙孟然已经从最开始的想知道是谁放的，到最后的只想知道上边的消息是真是假了。 若是假的，那一切好说，可若是真的怎么办，那龙孟然又该以怎么往的心思去揣度顾佳雅呢！ 龙孟然就那样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没错，那份折子上边写的正是顾佳雅有孕却瞒着所有人流产的事情！ 龙孟然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是不相信的，并且龙孟然在最开始的时候竟然怀疑了一下，若顾佳雅真的是有孩子了，那孩子是谁的！ 后来才想起来在去峒楚之前他和顾佳雅在春风楼有了肌肤之亲，龙孟然刚想起来，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能这样怀疑顾佳雅呢！ 可龙孟然最想不通的，还是顾佳雅怎么会流产了孩子呢！他知道顾佳雅的性子，她绝对不可能专门去杀了自己孩子的！ 所有的事情拧到一起，龙孟然觉得想着想着，自己的头都有点难受了！ 廖清雪的寝宫。 “皇上看到折子必定会有所反应和怀疑的，如今第一步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我们便可以该创造第二步了！”廖清雪说着说着，不由得捂嘴轻笑道。 那事情确实是她做的，天知道，当她听见顾佳雅流产的消息时有多开心，但同时也是满心的怀疑，顾佳雅怎么会自己流产了呢？ 廖清雪那样想着，谁知道一个计划便上了心头。 第一卷 第355章 谋算 而廖清雪为了保证计划的万无一失，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了再开始，可龙孟然的到来让她改变了主意！ 廖清雪静静坐在那里端详着桌上那只有了一个残角的瓷杯子，那是她有一次摔东西过程中残存下来的唯一一个还算比较完整的东西。 从那以后，廖清雪便把它单独安放在了一处，侍女梅香问她为何，廖清雪却说，经得起风霜敲打的才能更好的保存下来！ 正如她自己！ “北国晋王可是来了越启了？”廖清雪看着那杯子突然声音慵懒的问了一句。 “是，已经到了！”边上的一个女子模样的暗卫说道。 “呵！顾佳雅，你还真的是一块香饽饽呢！我还没怎么用力，便把这鱼给钓到了！呵呵……”廖清雪听了那女子的话不由得开心的仰头大笑道。 “娘娘，那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开始了？”那名女子看着廖清雪的高兴的样子便趁势说道。 “当然！打铁是得趁热的！你下去办吧，记得，不许给我留下尾巴！”廖清雪有些满意的看看那名女子，微微点头轻笑着说道。 “是，那奴婢就下去了！”那女子说着便要下去。 “等等……”廖清雪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的喊住了那名暗卫。 暗卫正要离开的脚微微一顿，低头抱拳作揖，等待廖清雪的命令！ “齐子成这几日到底是什么情况？”廖清雪的声音微微转冷，她习惯了齐子成在自己身边不间断的仰慕，如今来少了倒显得不适应了。 “回娘娘，近日来皇上加强了宫里的巡防，巡逻的人也换了许多，齐大人不方便进内宫了！”那名女子恭敬的解释道。 “嗯，就这些了？其他的呢！”廖清雪慢慢倚在了小榻上，微微侧身挑弄着小桌上的梅花，声音轻柔着说道。 “呃……回娘娘，齐大人，去了顾氏的去处，现在和顾氏的婢女每日在一处！”廖清雪这样的问话让那名女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她在心里想了想，最后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哦？我看他是不是真的用上真心了？赶明儿你去帮我问问……”廖清雪一听那瞬间眉头微挑，眼睛里流露出不知名的情绪。 “若真是那样，或许等解决了顾佳雅以后，便将那个丫头赐给他！哈哈哈哈……”突然，廖清雪面前的梅花枝‘咔嚓’一声折断在她手里！ 那梅花枝折断的声音很是清脆，寝宫里空荡荡的，好像还能听到回声一般，那名女暗卫站在那里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几下，她怎么觉得这寝宫又冷了几分呢！ “是，娘娘！”那名女暗卫不过是愣怔了一下，便赶紧着回了廖清雪。 “行了，下去吧，本宫乏了！”廖清雪看看手里折断的梅花枝，眉头微皱，神情里还多了一丝的惋惜，可不过转瞬，廖清雪便啪的一下将那断枝扔在了桌上，同时还轻轻搓了搓手，好像是扔掉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廖清雪的行为都被那女子尽收眼底，她不禁微微咋舌，可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江湖暗卫来说，随便主家怎么样，她拿钱就行了！ 可在那女子看来，这位娘娘前后的反应真的有些渗人，所以等廖清雪说完，那女子便很快的下去了。 等那女子退下，寝宫里也就只剩下廖清雪一个人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廖清雪下了命令，若没有她的召见，即使是梅香也不能待在内殿里。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变暗了，可廖清雪没有命人来掌灯，而是一个人在漆黑里漫步，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 走着走着，廖清雪又轻轻的跳起了独舞，不知道跳了多久，直到廖清雪一点也跳不动的时候，这才作罢的跌坐在地上，脸色在屋外月光的映衬下，满是悲戚。 良久，廖清雪只在黑暗里轻声说了句:“皇上啊！我的好你又哪里知道呢？” 而皇宫的另一边，龙孟然听着属下的汇报，脸色不禁越来越黑！ 吉德王爷因不满龙孟然和顾佳雅的处置，便联合朝臣和部分百姓上了所谓的“万言书”，齐名要求龙孟然重新审理吉德王爷被陷害的案子。 龙孟然看着属下呈上来的那所谓的“万言书”，不由冷哼道:“朕还没开始治他，他倒是又蹦哒起来了！” “皇上息怒，那吉德王爷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值得皇上如此！”下属看着龙孟然满脸的漆黑不由得小声安慰道。 “哼！其他的事情呢？”龙孟然啪的一下用一册古书把那万言书给狠狠地盖上了。 “属下无意中发现北国晋王又悄悄来了越启，暂时住在离娘娘居所很近的一处院子里！”下属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什么时候来的？”龙孟然听的眉头一皱，声音低沉的问道。 “回皇上，属下不知，那个也是属下偶然间发现的！晋王的行踪极其隐蔽，若不是属下去部署保护娘娘的人也不可能发现！”那个下属说的有些隐晦，其实他是看到晋王偷偷在一处地方悄悄看着顾佳雅。 可那话他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毕竟是皇上的私事！ “知道了，下去吧！”龙孟然脸色彻底难看起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试着解决，可这件事情他绝对不能允许！ 那个侍卫听了龙孟然的命令低头退下了。 等那侍卫一走，龙孟然一拳捶在了跟前的桌上，那次为了借药宴请祁礼，也就是短短的一瞬，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因着阿南的事情着急，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好像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龙孟然又不禁微微皱眉，等吉德王爷的事情过了，他无论如何也得好好查查。 想着龙孟然眼神里闪过一丝黑暗！ 显然，龙孟然心里已经对顾佳雅和祁礼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而正当龙孟然沉思时，突然又有侍卫进来禀告:“皇上！方国皇帝有消息传来！” 第一卷 第356章 回礼 龙孟然听到不由得眉头一皱，秦月心竟然传消息过来，这不符合常理啊！ 北国和越启怎么说也是刚刚一起攻打过方国的，虽然最后没能成功吧，可那梁子也算是结下了，这个时候秦月心派人来，龙孟然却想不通是为了啥？ 况且那场疫病殃及了三国，秦月心此刻恐怕正忙着处理国内的后续事务吧！ “传……”龙孟然大手一挥，端了端身子，让侍卫将来人带了上来！ 反正也想不通，等人来了再看吧！ “是……”侍卫领命下去，将人给带了上来！ “拜见越启皇上！”信使见到龙孟然先是行了个礼。 “免礼！”龙孟然满带威仪的声音示意那位信使起来！ 信使应声而起，从怀里取出几个信封递给了刚刚进来的张公公！ 龙孟然看着那东西微微皱眉，眼睛微眯，那不是越启贵族才能用的纸张吗？ 怎么会在他们那里！ 不等龙孟然疑惑完，那信使便开口了:“我方国皇帝说了，抛过战争之事不提，越启助我国度过疫病一事，我们深表感谢，所以这东西便算是一个礼物回给越启皇帝吧！” 信使说完，便静静等着龙孟然看那些信件了！ 可龙孟然却在听到信使那句帮助的话时，心里暗暗疑惑，他可没派人去方国啊！ 不过一瞬，龙孟然又想起来了，那就应该是顾北辰了，他向龙孟然请辞后便只身去了方国。 当下龙孟然心里了然，便从信封里取出了信件。 可龙孟然刚打开第一封便眉头紧皱了，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字迹，是吉德王爷的！ 龙孟然在看到字迹的那一刻心里不由的紧绷一下，脑子里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龙孟然越往下看越心惊，等看到最后，龙孟然心底的火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可在场的还有方国人，所以龙孟然还是敛去了眼中的神色，不露分毫的情绪！ 吉德王爷真的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底线！ 龙孟然又用眼睛瞄了一眼时间，那显然是他刚刚继承龙盎然帝位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候！ 龙孟然面上不露声色，可心里却是冷哼道:呵！我这越启还真的是容不下你一个小小的异姓王了！ 那信使看龙孟然盯着信纸好半天了，心想着他已经看完了！ 于是信使便拱手开口道:“越启皇帝想必已经看完了，东西已经送到，那我便告退了！” 那人说完，又朝龙孟然做了一个拱手礼，便要离开！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那人又转身朝龙孟然笑着说了一句:“对了，我国皇帝不日将要大婚，还望越启皇帝可以出席！” 龙孟然还未消化完之前的信息，却又被这个消息给震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秦月心要成亲，龙孟然不由得想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虽然龙孟然脑海里闪过顾北辰的身影，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是，龙孟然便提口问了一句:“哟！不知方国皇帝的夫婿是哪家的公子！” 一听龙孟然在问，那信使当下笑着说道:“越启皇帝有所不知，我国皇帝的夫婿，正是我方国丞相之子，他们两人本就郎才女貌，钦天监也说是天作之合呢！” 那人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听的龙孟然莫名的有些心烦！ 果然，不是顾北辰！ 那一刻，龙孟然突然有些心疼顾北辰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知道了，这个替朕谢谢方国皇帝，来人，好声送走！”龙孟然挥挥手里的信件，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信使再没说话，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便低头行礼，然后跟着一个小公公离开了！ 龙孟然又将剩下的几封信给拆开看了看，里边全是吉德王爷的亲笔书信，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吉德王爷通敌叛国的直接证据，张公公立在一旁，已经被龙孟然周身的黑暗气质给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龙孟然再次翻了翻那些信件，便直接一把扔到了张公公怀里，把张公公给吓得一个哆嗦，幸好他眼疾手快，要不直接就都掉下去散了！ 张公公还没站稳，龙孟然便冷冷地开口了:“将东西给朕送到大li寺去！” “记住，让他们留了样本之后，再交给满朝大臣，说明了情况之后，让他们给朕人手抄上一份，谁不抄了或是让别人抄了，查出来的话，便直接摘了乌纱帽！尤其是那些个整日给吉德喊冤的人！哼！”龙孟然气急极了，便不自觉的背过身去了！ “是，奴才明白！这下好了，娘娘也不用再受这些个不白之冤了！”张公公用眼睛瞄了一下手里被拆了还没装进袋子的信封，当即笑着说道。 “朕不理他们，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再传话出去，还认为吉德是被诬陷的便给朕站出来，朕让他们好好的和吉德去大牢里作伴？一起都别出来了！”龙孟然声音越发低沉的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张公公听了也有些解气的说道，当即低头行礼退出去了！ 说实话，秦月心的那些东西送来的真是及时，有了那些，龙孟然也能省了不少的事情！ 龙孟然心里也不由得暗松一口气，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他也便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那北国的晋王了！ 当晚，或许是龙孟然心下轻松了不少，他终于睡了好久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可还有一句话，有时候事情真的是相反的，你以为好事来了，却不知道那仅仅是暴风前的绚烂而已！ 第二天一早，龙孟然便又在朝堂上罢免了几个喜欢靠着吉德的人！ 不过这次，朝堂上却是没有人反对了，在龙孟然处理的时候，大家都鸦雀无声，同时还低着头。 等龙孟然处理完了，又朝着满朝的大臣喊了一声:“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龙孟然的话刚出口，底下的人便齐齐拱手大声说道:“皇上英明！” “怎么这次不说了，朕给你们机会啊！你们不是最喜欢据理力争了吗？说啊！”龙孟然冷眼看着底下一个个闭口不言的大臣声音低沉的说道。 第一卷 第357章 爆发 龙孟然的话一出，底下更是比刚才更安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底下的大臣除了不敢说话乱动，现在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底下有的人已经被憋的脸红成了暗红色。 龙孟然坐在一览无余的高位上，显然已经已经观察到下边的那种情况，可龙孟然没有出声，而是继续冷冷盯着他们。 他倒要看看他们的能耐！ 可龙孟然的想法刚过去，便听到下边嘭的一声，是人体倒地的那种很闷的碰撞声！ 龙孟然朝着声源看过去，只见一个还比较年轻的官员已经昏倒在地上！ 可气氛更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人过去扶他。 大家就像是一尊泥人，除了眼珠稍微转了转之外，大家便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死寂！ 龙孟然不觉有些无语，朝着大殿外边当值的侍卫喊了一声:“来人，将钟大人扶下去看太医！” 龙孟然的声音刚落下，紧接着便进来几个侍卫要将钟大人抬走，可他们还没走进那位钟大人，便又听的嘭嘭两声，又倒了两个！ 顿时，龙孟然有些发懵了，这些人的承受力也太弱了些吧，这还没怎么呢！ “罢了，一起抬下去吧！记得替朕好好劝告他们，身体要紧！得好好保养才是！” 龙孟然的话里有话，因为倒下的三个人有俩都是在吉德的事情上态度不明的，还有一个是偏向吉德的。 龙孟然之所以没有处理他，不过是因为他虽是向着吉德的，不过却是被蒙蔽的一个。 而龙孟然这么说也是警告别人，看明白了再跟人，免得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果然，龙孟然说完，底下的人脸色晦明晦暗了许久，心里却是好好的做了打算！ 等退朝的时候，算上刚开始倒下的三个，后边又倒了俩，龙孟然甚是无语的说道:“你们也真是够可以的啊！难道都是老的站不住了吗？” 依旧没人说话，龙孟然也不打算再给他们施压了，他怕他再持续一会儿，说不定朝堂上能倒下一半的人！ 龙孟然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方放过他们了。 因为龙孟然还想着要去处理顾佳雅的事情呢！ 可还没等龙孟然喊人，却已经有人着急的进来禀告了！ “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侍卫跑的有些着急，差点撞到了龙孟然的身上！ “回……回皇上，出事……出事儿了！”那侍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又怎么了？”龙孟然看着侍卫这般着急，不知为何，心里却多了一份比往常心慌的感觉！ “呼……，回……回皇上，属下……不敢说！”那侍卫平复了一下情绪，又眉头紧皱的说道。 龙孟然看着那侍卫眉头紧皱间还多了一份小心翼翼，便知道事情怕是不好的，于是龙孟然拂袖说了句:“回御书房！” 可等到了御书房，那侍卫还是有些不敢说。 “吞吞吐吐的要干嘛？”龙孟然皱眉道。 龙孟然有些无语，官场上的人都是如此，用顾佳雅的话来说，那便是磕磕巴巴的放不出一个屁来！ “是……，回……回皇上，今天……又出了新的传闻！”侍卫一想着今天的传闻就有些哆嗦，那事儿万一是真的，那皇上岂不是…… 侍卫实在不敢想下去了…… “还不快说……”龙孟然冷冰冰的又低吼了一句，又狠狠地甩了下袖子！ “是……，有……有消息说娘娘怀了晋王的孩子，然后……”侍卫哆哆嗦嗦的说出了前半句。 “闭嘴……”龙孟然的反应更是剧烈，怎么又是这件事情！ 侍卫被龙孟然喊得赶紧闭上了嘴，还微微低了头！ 小心翼翼的不敢说一句话了。 侍卫虽然没有抬头，可已经感觉到了龙孟然那压制的怒火，侍卫只在心里暗道，千万别烧到了他身上，皇上的怒火他可是扛不住啊！ 那人刚想完，龙孟然却是又冷冷说了一句:“还有什么，继续说完！” 侍卫一愣，您不是让我闭嘴呢嘛！ 龙孟然是讨厌听到把顾佳雅和祁礼绑在一处的消息，可现在就算他再生气也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样才会有解决的办法啊！ “坊间传言……传言，娘娘现在就和晋王住在一处，还说，……怕被皇上发现，所以娘娘……流产了……”侍卫战战兢兢的说完了所有的话。 可那话说完，侍卫脸上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谁知道这话说出去他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可龙孟然虽不是一个极其励精图治的，那也算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 而龙孟然的反应也让侍卫有些奇怪，皇上听了那话之后，原本脸上的震怒已经没了大半，并且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得了龙孟然的松口，侍卫当即行礼下去了，根本不敢再看龙孟然一眼！ 御书房。 龙孟然静静地背手站在那副富春山居图前面，脑子里却是被刚刚听到的事情占满了！ 龙孟然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内心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可心里当即又有另外一个声音说道，怎么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事儿要是放在了别人身上，或许真的不可能，可放在了顾佳雅身上，那就真的不一定了！ 顾佳雅向来不是很注重男女之防的，更何况他们俩之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龙孟然的念想产生了动摇，心里的疑问渐渐扩大:小雅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 龙孟然的心乱还没有结束，突然又有人来传话了！ “皇上，不好了。当初在峒楚得疫病被送出成的那些人的家人来京城闹了！”另外一个侍卫一脸凝重的说道。 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最怕的便是百姓动乱，若是连百姓都安抚不好的话，那又怎么称的上一个国家呢！ “数量大概有千人，他们到处乱说娘娘的坏话，说娘娘是魔鬼，阻止他们与家人团聚！还说……还说那场疫病也是娘娘闹出来的！”侍卫又眉头紧皱的补充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龙孟然此刻面上已经没了神情，这时机碰的不能再巧，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推手。 果然，那侍卫低声说了句:“回皇上，是今早突然发生的！” 第一卷 第358章 处置与安排 今早！ 龙孟然心里顿时有了考量，好一个环环相扣！ 龙孟然眉眼微敛，心里暗道，我倒要看看你能一直在暗处待到多久！ “那些流民你们先怎么办了？”龙孟然压下心里的其他想法，慢慢开口问道！ “流民情绪有些激动，我们不敢轻易处置，还请皇上发落！”那个侍卫眉头紧皱地说道。 “嗯，不用管他们，你们只要负责好城内的安防，另外设几个粥棚，天气还有些寒冷，他们被人诓过来怕是也难受的不行吧！”龙孟然先是想要将峒楚的那帮百姓给好好安抚一下。 侍卫听的有些发愣，诓，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对待那些无理取闹的刁民，皇上不仅没有任何打骂，怎么还接济起他们来了！ 混着心里的疑惑，侍卫还是先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去给朕暗中查探，那些流民到底是谁煽风点火给骗过来的，同时再去给朕查一下晋王的行踪，千万不许被发现了！明白了吗？”龙孟然眼珠子在微皱的眉毛低下轻轻几转，便下了命令！ “是，属下遵旨！”那侍卫在听到晋王的时候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情绪，他也是听到了风声的！ “还有，贵妃那里加派人手保护，坚决不能让贵妃在吉德的事情彻底结束前有任何的危险！差不多就是这些，下去准备吧！”龙孟然又背身说了一句，微微抬手示意侍卫退下！ 侍卫最后没有看见龙孟然的面色，不过他也差不多猜到了龙孟然的心思。 所以，那人得了命令，便低头下去了！ 龙孟然这边刚刚吩咐完，那边廖清雪的人便去报告了！ “娘娘！一切准备妥当，是不起可以开始了？”一个暗卫明目张胆的进了廖清雪的寝宫。 “是吗？呵……那便开始吧！”廖清雪轻声一笑眼里挡不住的流光溢彩。 “遵命！娘娘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暗卫低头握拳问道。 “你们随机应变，本宫要的是结果，结果好了，其他一切都不算什么的！”廖清雪看斜靠在小榻上，眼角微启，盯着那暗卫轻声说道。 “对了，齐子成怎么样了，可不能让他临了坏了本宫的事情！”廖清雪说罢，又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娘娘放心，等他的那部分一结束，我们立马将他给送回京城，绝不让他再参与半分！”暗卫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嗯，本宫便提前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廖清雪听着暗卫那般自信的言语，不由得先得意道。 “是，请娘娘静候佳音！”暗卫又附和着顾佳雅说了一句。 “呵呵……，赏……”廖清雪高兴，临走赏了那暗卫好些银子！ 而还在京城之外的顾佳雅就有些无趣了，苏六反正是除了院子，哪里都不许她去。 这一关便是好多天了，这天正当苏六觉得差不多时候了，事情也算是快完了，京城涌进来流民的消息便传到了这座院子里。 “什么？这个节骨眼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六听的来人汇报了情况，当即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道。 “苏六当家的，您看，是不是和当家的说一声？”来人看着苏六愁眉苦脸的模样，小声的问了一句。 “等等，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再立马过来和我汇报！快去……”苏六抬手拒绝道。 “嗯，那你们和当家的保重，要不要再从京城派些人过来，安全要紧！”那人临走前又问了苏六一句。 “也好，当家的可不能出了什么事情！”苏六点头同意道。 等那人走了，苏六站在顾佳雅的门前，脚步停顿，心里却不知道到底是该进去还是像之前一样别让她操心了！ 苏六正愣怔的想着，顾佳雅却又提着裙摆出来了，看见苏六站在门跟前一脸悲戚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道:“你怎么站在这里，是不是对你家老大我心怀愧疚，想要道歉呢？” 顾佳雅越说越神采奕奕，想着或许马上就能出去了，嘴角轻咧，都快笑出声来了！ 苏六看着顾佳雅这副样子，心道虽然现在不让她出去，可看起来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要不就别让她知道了吧！ 况且，这两天刚刚看过大夫，当家的因为上次疫病和流产的事情身体亏空太多，若不静养，以后怕是身体真的会有毛病！ 所以，苏六自作主张下了决定，可苏六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后边一系列的事情开始脱离原本的控制！ “不行，我只是过来问问当家的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因为我要出去！”苏六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顾佳雅说道。 “算你狠！起开！”顾佳雅本来还算开心的样子突然就垮了下来，狠狠的推了苏六一把，朝着院子的小亭子走去！ “您不说，我回来可就不买了，对了当家的，药在厨房，该好了，一会儿千万记得喝啊！”苏六耸耸肩看看顾佳雅说道。 顾佳雅连个冷哼都没有，直接进了炜着热炉子的亭子，然后一下子躺在了铺着厚绒的躺椅上。 然后顾佳雅像是习惯了一般，从桌上拿起了自己做的眼罩，戴在了头上，然后又从边上拿过来一张厚厚的毛毯，盖在了身上！ 然后小声呼着小憩起来！ 苏六在外边看的嘴角直抽抽，当家的还真像个小孩子，就会这样赌气！ 哎！不管了，反正当家的好好待在这里修养身体便好了！ 苏六上前将顾佳雅刚才进去撩起来的帘子给放下，又检查了一下周围没有漏风的地方，这才放心出门了！ 而小桃因着齐子成在，早就用了借口出去找齐子成了！ 顾佳雅本来还疑惑的问了一句:“这几日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回来，怎么大冷天的日日往外跑！你不嫌冷吗？” “呃！当家的，呵呵，我这不是熟悉熟悉路径，赶明儿咱们一起出去可好？”小桃被顾佳雅问的心慌，眼珠一转便扯谎了！ “真的！这个不错！哎呀！这么没白疼你呢！”顾佳雅不知道是被憋疯了还是怎么的，想都没想便相信了！ 第一卷 第359章 诓骗 “呵呵……，对对对，本想着给小姐一个惊喜的，却没成想您先问了！”小桃装作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解释道。 “没事儿，快去快去，在外边多待会儿，顺便多看看外边的守防！机灵点啊……”顾佳雅不由分说的就把小桃给退出了自己卧室的门！ “哎……”小桃还不等说什么，便已经被顾佳雅给推出来了！ 直到小桃出来，她还处在愣怔中，小姐这是被关的太久了吗？怎么这般好骗呢！ 可还不等小桃多想，齐子成便一把拉过她朝着人群走去！ “哎哎哎……慢点！”小桃被齐子成拽的有些踉跄，眉头紧皱的朝着齐子成低声喊到。 可齐子成直到又走了好大一截儿，这才放开了小桃，然后眉头微皱的对小桃说道:“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你们怎么还这样呢？” “啊！哦，苏六大哥说等彻底解决了，才能放松警惕的！”小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齐子成说的是什么！ “真是的，还不如快点将你给娶过门呢，这样也好省心一点！”齐子成像是无意间的说出了这句话！ “啊！你说什么呢！”小桃被齐子成这句话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直低头捂脸，然后转了身子。 齐子成眼神里闪过一丝歉疚，那歉疚很快便过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满眼的柔情！ 齐子成轻轻的转过小桃的身子，声音有些低沉且深情的朝小桃说道:“你害羞干嘛，我既认定了你，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做的呀！” “你去找个时间请娘娘出来一趟吧，我正式和娘娘提亲，等回了京城，然后去准备彩礼可好！”齐子成说着。眼里满是兴奋的神色！ 小桃却被齐子成说的一脸害羞，低头不语。 “小桃，你倒是给我一句话啊！想必娘娘也是希望你开心的是不是？”齐子成好声好气的哄着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小桃才低声嗯了一下。 齐子成终于等到自己的答案，一下子开心的将小桃给抱住了！ “真好！”齐子成像是个初历感情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抱住小桃怎么也不松开手！ “哎呀！你快松开，这里还有人经过呢！”小桃满脸微红，微微皱眉要从齐子成怀里挣脱出来。 “那有什么，你很快便是我的娘子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齐子成又添了一句，而这句话也让小桃心里下了决定，她这一生必定不负眼前这个男人！ 得了小桃的许可，齐子成便又接着说出了他的目的:“你去找个时间吧，我等不及了，你去找娘娘出来可好！” 齐子成说的神采奕奕，满眼的商量！ “可……是……，苏六大哥不让娘娘出来啊！可能得再过一段时间！”小桃听着齐子成的急切，但还是有些为难地皱眉说道！ “整个院子的人除了你口中的苏六，其他人不都是不反对的吗？只要瞒过他就好了呀！”齐子成听了小桃的话，便有些得意的说道！ “可是，可是他们都听苏六大哥的！我不敢啊……”小桃依旧很为难！ “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又不在这一会儿！行吗？”小桃拉着齐子成的胳膊劝说道！ “可等娘娘回了宫，我一个外官除非召见是不能去内宫的！到时候得多麻烦啊！你就看着时间，我们快些定下来，也给娘娘省事儿不是吗？”齐子成依旧不肯让步的说道！ “那……那我试试吧！”小桃看着齐子成满脸期待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点头道！ 终于得了小桃的松口，齐子成心里也暗松一口气，内心的愧疚好像也在这言语中渐渐消失殆尽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吧！”齐子成得了小桃的首肯后便直接对小桃说了那么一句。 “啊，咱们这不是才出来吗？怎么这下子又要回去了？”小桃被齐子成前后的反应弄得有些糊涂了，便眉头微皱，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哦！你看我，高兴坏了，竟把时间给忘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齐子成被小桃一说，顿时心里一紧，脸色微微的笑着说到。 “嗯！”齐子成的表白让小桃在他面前渐渐地放松下来，又因着心里高兴，所以小桃并没有注意到齐子成眼神里的不自然！ 随后齐子成便带着小桃去了有名的启仙楼。 而在暗处，有几双眼睛在那里盯着齐子成的行踪，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随后，为首的那个人对身后的人说了句:“你们俩继续盯着，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顾氏住的地方！” 不过半刻钟，那些人便到了顾佳雅住的地方，不过依着之前的吩咐，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的在顾佳雅的居所外盯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他们都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盯着，可晚上的安防比白天不知道严格了多少，为首的那个人盯着那些人不由得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看来他们的计策真的是有必要的！ 随后，那人一个手势之后，一伙人静悄悄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小桃回来的有些晚，不过因为想着顾佳雅，小桃给她带回来好多的好玩意儿！ 可等小桃进了院子，还没进去顾佳雅的屋子，便从外边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小桃不由得皱眉，小姐怎么这么快便睡下了？ 小桃刚想着，身后便传来了一个重重的哈欠声，可小桃却被这冷不丁的哈欠声给吓得一个哆嗦，哪来的人？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小桃还没转身，身后的顾佳雅便慵懒的说道。 “呵呵，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小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里暗暗松下一口气，抱着东西慢慢转身道！ “喏，亭子里睡了好一会儿，哎呀，还是屋里暖和些！”顾佳雅用手搓搓胳膊，又哈了口气才轻声说道！ “怎么在亭子里呢！大夫不是说了，您不能再受凉了，怎么自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小桃一听便知道顾佳雅又不好好处理身体了！ “您是不是连药也没喝？”小桃听着顾佳雅的话，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第一卷 第360章 争吵请罪 “呵呵！忘了……”顾佳雅眯着还有些困乏的眼睛笑着说道！ “哼！自个儿的身子不稀罕还疯一疯谁稀罕，亏我还想着给你买这买那呢！”小桃这下子怎么看顾佳雅怎么开气，便鼓着嘴角冷冷说道。 “算了，都归我了！”小桃不等顾佳雅说话，又嘟着嘴狠狠瞪了顾佳雅一眼！ “哎哎哎！你们一个个的是皮子痒得还是怎么的，都爬我头上了啊！”顾佳雅有些有些头疼的瞪了小桃一眼低声说道！ 这还真的是一个个没完没了了，她这个老大当的可真的没了一点威严。 “管我什么事儿，您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身体是您自己的，等真的有事儿了您自己兜着！”小桃说完都不给顾佳雅机会便抱着那堆东西进了自己屋子。 “啊！真的要疯了……”顾佳雅龇牙咧嘴却一脸无奈的说道。 可等小桃进了屋子，这才后悔了，齐子成不是说让她找个时间和顾佳雅说一下他们俩的事情的，可是现在怎么办，小桃看看怀里一堆的东西，不由得皱眉嘟嘴的将它们放在小榻上，自己又后悔去了！ 顾佳雅甩甩头，进了屋子！ 因为睡了好久，所以顾佳雅进了屋子倒没了半分的睡意，在屋子里踱步了好久，顾佳雅又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的顾佳雅开始数日子，这都过去好多天了，可外边的情况她却只知道个大概！ 那消息都还是从小桃口中得知的，就像是一件国家大事是从一个只知道八卦的大妈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所以顾佳雅根本不指望它有多少的可信度！ 后来顾佳雅又询问苏六，可苏六根本不和她说任何事情，只留下一句:“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可以处理，您还是关心好自己的身体吧！” 这是苏六和顾佳雅说的最多的话！ 当晚，苏六一直没有回来，院子里的侍卫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而苏七也在前一天回了京城！ 所以，现在院子里除了顾佳雅和小桃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苏六还是没有回来，顾佳雅不由得有些皱眉，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苏六和苏七两人中的一个肯定是不会离开顾佳雅太久的！ 正当顾佳雅闭眼深思的时候，小桃蹑手蹑脚的过来了，手里提着抱着昨天买的那堆东西！ 顾佳雅没有睁眼，听着脚它便知道是谁？ “哎哟，这是谁过来了！”顾佳雅因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这几天积压的火气，专门嘟嘴调侃道。 “是小桃的错，小桃不该那样说小姐的，小桃错了，请小姐原谅！”小桃看着顾佳雅连眼都不睁开，当下心里暗暗说了句，今天怕不是那么好过的啊！ “你哪里错了！是我的错！”顾佳雅故意冷哼一声，还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扭了下身子，不去对着小桃！ “小姐，您就别怪我了，我也不是为了您的身子吗？大夫都说了，得好好静养的！”小桃又往前一步，皱着眉头讨好道。 “哎呀！小姐，你说前几个月还好，怎么现在又病了呢？”小桃还不知道顾佳雅流产的事情，所以不由得满脸疑惑的说道。 “呃！”顾佳雅一听到这当即睁开了眼，又看着小桃一脸疑惑，这才慢慢放下心，看来她还不知道呢！ “行了行了！东西放下，自己出去！”顾佳雅看着小桃一脸可怜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 “小姐，你要赶小桃走吗？”小桃知道顾佳雅看不得自己装可爱的样子，便又故意的说了一句！ “哎……，你想找抽呢！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呀！真的不正常！”顾佳雅看着小桃故意如此，便瞪大眼睛朝着小桃说了一句。 “小姐，枣糕是我刚出去买的，还热乎着，你尝尝……”小桃丝毫不管顾佳雅黑脸，又笑嘻嘻的递上一块枣糕。 “下不为例！”顾佳雅又无奈的没好气说了一句。 “嗯嗯，小桃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小桃终于得到了顾佳雅不生气的直接证明，便笑着点头回应道。 “行了，回去吧，让我睡会儿，让你们闹腾的我连生物钟都失调了！”顾佳雅放下小桃递上来的枣糕，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没好气的说道。 …… “怎么还不走？”顾佳雅看着小桃一直在跟前坐着却不说话，不由得眉头微皱？ “小姐，小桃有件事情想要和您说！”小桃站在那里想了大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啊？怎么还吞吞吐吐的了！”顾佳雅眉头微微一蹙，这可不像是小桃的风格！ “小姐，我……我想让小姐”小桃一想起和齐子成的事情便有些脸红，话更是哆哆嗦嗦的，每个完了！ “赶紧的！”顾佳雅看着小桃有些墨迹，又催了一次。 “我……想请小姐找个时间见见……”齐子成三个字还没说完，苏六便冷着脸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进来了！ 因着苏六进来的气势有些发冷，所以顾佳雅和小桃的注意力都被夺走了！ “怎么了这是？”顾佳雅跟少从苏六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你先出去！”苏六一脸凝重的对小桃示意了一下！ 小桃微微点头，这就要出去。“哎！等等，你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呢吗？”顾佳雅看着小桃要走，赶忙喊住了！ “小姐，奴婢的事情不碍事儿，你们先说！”有苏六在场，小桃可是坚决不会说的，那样以后她的脸还要不要往别处放了！ “嗯！”顾佳雅微微挑眉，她明显便感受到了小桃因着苏六进来神色有些变化了！ 等小桃走了，顾佳雅这才又看向苏六说道:“行了吧，这下可以说了！” 可顾佳雅的话刚说完，苏六就满脸愧疚地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顾佳雅皱眉，这又是哪一出啊！ “苏六对不起当家的，自当受罚！”苏六啪的一下将手里的剑放在地上，做请罪状。 “哎呀！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顾佳雅有些无奈的又问了一句。 第一卷 第361章 愧疚 “苏六对不起当家的，当家的……流产的消息被人给知道了！”苏六满脸愁容与愧疚地说道！ 顾佳雅听的先是一愣！ 到后来，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那几个字，被人知道了，被人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良久，苏六因为愧疚，一直跪在那里，顾佳雅过了许久这才抬头问道。 “昨儿个！”苏六不敢抬头！ 不过苏六也在心中疑惑，那件事情不是只有当家的的和自己知道吗？ 可别人是怎么知道的，现金还闹得满城风雨了！ “知道了，然后一起又发生了什么事儿？”顾佳雅眉头微皱的问道。 “这，这，和晋王有关！”苏六稍稍有些气愤的说道。 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如何牵扯到晋王身上去的！ “晋王？”果然，顾佳雅也是听的有些错愕！ 这关晋王什么事儿，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可不过瞬间顾佳雅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即冷笑了一声:“看来有人是非要让我不好过了！” “当家的……这事儿？”苏六看着顾佳雅突然露出来的冷笑，不由得轻声喊了一句。 “不过我倒是稀罕，是谁在背后花这么大的阵仗来整我！”顾佳雅直接奔着主题就来了一句！ “我立刻去查！”苏六一听，直接着急的就来了一句。 “其他的事儿，你是还不打算和我说吗？”顾佳雅没让苏六离开，而是又添了一句！ “当家的，是我的错……”苏六一听到这，更是愧疚地不行，要不是他，怕是也出不了这么多事儿！ “停！这种时候是认错的时候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一五一十的都都和我说清楚！”顾佳雅正了正脸色，眉头微皱的说道！ “起来说吧，一直跪在那里像什么？”没等苏六说话，顾佳雅又添了一句。 “苏六自知有愧，当家的就让我跪着说完了吧！”苏六不敢去看顾佳雅的脸色，依旧低头说着！ “唉！你……”顾佳雅有些无奈，跪着能解决什么问题！ 可苏六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起来，顾佳雅无奈摆手道:“随你吧，赶紧说正事儿！” “是，从吉德王爷那事儿开始，好像就有些不对劲了，人们没有对吉德王爷口诛笔伐，倒是当家的……”苏六说道此处不自觉的便顿了一下。 “有人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了？”顾佳雅眉头一挑，轻声问道。 “是！”苏六点头回道。 “还有什么？一次性的说完了！”顾佳雅又问了一句。 “是，有人拿当家的和皇上之前的事情嚼舌根，还有和离的事儿都给搬上明面儿上来了！百姓沸沸扬扬的说个不停！”苏六整了整语言思绪，然后轻声回道。 “再之后就是突然来了峒楚的好多百姓，他们的家人都曾被当家的给隔离，所以再京城说了好些当家的坏话！”苏六说道此处有些气愤，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能这么说呢！ “百姓向来如此，只有有人煽风点火，他们着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顾佳雅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舆论的力量都最是可怕的！ “还有就是最可气的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传言，竟然说当家的怀的是晋王的孩子，因着怕……怕被发现才流产的……”苏六越说到后边声音越小，更不敢抬头去看顾佳雅了！ 他知道一般的事情很难入了当家的眼，可有些触犯底线的事情，当家的却是不能容忍的！ 果然，顾佳雅一听，脸色当即黑了大半，呵，还和晋王扯上关系，看来背后这个人真的是恨自己恨到一定境界了啊！ “当家的，这事儿就交给苏六去办吧！我一定将那造谣之人抓来！”顾佳雅正想着办法就被苏六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你是又火气上头了吧！什么都没想好就一个劲的往上冲，我的人是这么没脑子的吗？”顾佳雅白了一眼苏六，冷不丁的说道！ “这……，那怎么办？”苏六被说了，也没个反应，而是继续眉头微皱的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先用脑子想想了！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哎！”顾佳雅看着苏六一脸发懵的样子，不由得无奈的说道！ “那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苏六又像个小孩子一般问了一句！ “啊……，那就得看看我到底是惹了谁了吧！”顾佳雅微微握拳，忍住想上去抽苏六两巴掌的冲动，越说他脑子不灵光了，怎么还真的不灵光了呢！ “是。我这就去查！”苏六又说了一句便直接要起来去找人！ “回来，人海茫茫的你要怎么去找！想都没想好就一通乱做！”顾佳雅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苏六这行为倒像是有些捣乱的成分了！ 顾佳雅的回来刚喊完，苏六就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膝盖的那一声闷吭让顾佳雅听了也着实疼的厉害，可苏六还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还不起来，大冬天的，你是等着我再去给你找大夫不是？”顾佳雅看着跪地低头的苏六有些生气的低声吼了一句！ “哦！”苏六还是低着头慢慢站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京城发生的，你回去找一下，百姓的情绪那般厉害，必定是有人暗中一直煽动的，你派人去那些激愤的百姓中打听一下，然后峒楚的流民中也一样，顺藤摸瓜，我就不信，查不出什么来！”顾佳雅看着苏六一字一句的仔细分析道。 “是，我这就回去查看，不过当家的，苏七也在京城，我要不等他来了再回去？”苏六还是有些担心顾佳雅的安全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能出什么事儿啊，左右不过半天，你担心个什么劲啊！快去！”顾佳雅眉头拧成了一条绳子，看着苏六狠狠的说了句！ “哦！我这就去！”苏六低头，假装没有看到顾佳雅朝自己射过来的冷眼，便赶紧转身溜了出去！ 唉！顾佳雅看着苏六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叹了口气，这孩子…… 第一卷 第362章 独处 这件事情过后，顾佳雅的“禁足”令也算是解了，除了出去的时候身边跟着的还有暗中保护的，顾佳雅也算是可以呼吸一下自由的新鲜空气了！ 而苏六因着愧疚，走之前下了命令，当家的一切要求都要满足，还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害别人以为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顾佳雅也就在门口转了转，便回去了，因为现在不过还是个挺危险的时候，万一被人刺杀了可怎么办？ 所以，顾佳雅除了大部分时间用来看书，其他的便是思考和睡觉了！ 最让顾佳雅感到有些无语的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人的，按说她做生意从来不会坑门拐骗的，信誉也是良好，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大事儿呢！ 而且害她的那人还把百姓都牵扯进来了，这是最让顾佳雅无法忍受的地方！虽然百姓都是一直针对她的！ 顾佳雅又仔细想了一下事情的前龙后脉，暗处的那人很明显的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可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皇城脚下，这么一个天子居所呢！ 有两个原因，一是那个人也在皇城住着，这样做的话有利于她随时掌控局势！ 第二个便是那人是想要做给什么人看的，顾佳雅刚想到这里，脑海里便出来了龙孟然的样子！ “龙孟然，也不是不可能啊！”顾佳雅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 可昨天有件事情，顾佳雅一直没敢来口问苏六，龙孟然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其他人误会成什么样子顾佳雅可以不管。 可顾佳雅不能容许龙孟然也同样误会她！ 所以，一想到这里，顾佳雅心里更是有一丝丝的紧张，万一龙孟然真的也相信了该怎么办？ “娘娘！晋王求见！”顾佳雅心里暗自烦恼着，侍卫突然过来传话！ “晋王，他什么时候来的？哦，请进来吧！”顾佳雅先是一顿，这才又想起来，苏九前几天刚来过，那应该是跟着晋王的！ 顾佳雅先一步去了大厅，她有些疑惑，祁礼来这里找她做什么！ 不过，顾佳雅却是在心里暗暗想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得好好敲打敲打苏九，怎么能随便把行踪泄露给别人呢！ 不过顾佳雅这次是想错了，祁礼最开始知道顾佳雅在这里是廖清雪专门找人‘不经意’露出来的！ 祁礼刚进来，便带了一身的寒气，顾佳雅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拜见娘娘！”祁礼一进来倒是没忘了行礼！ 不管他对顾佳雅现在是什么感情，不过既然身份在那里，他就得按着礼数来！ “晋王不必多礼，来人上茶！”顾佳雅抬手示意祁礼坐下。 祁礼一个点头便坐在那侧边的椅子上。 小桃进来上了茶，便立在了顾佳雅身侧！ 顾佳雅看着祁礼眼眸里带了一丝的着急，不由得轻声问了一句:“不知晋王这么一大早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呢？” 顾佳雅的开门见山倒是让祁礼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祁礼转念又在心里暗道一句，这女人什么时候不是这般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有些麻烦，所以祁礼不便让别人听了去，于是对于顾佳雅的问话，祁礼只是用手低着嘴轻声咳嗽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来！ “小桃，先下去吧！”顾佳雅轻声对身侧的小桃说了一句！ 不过顾佳雅临末又添了一句:“看着。别让其他人进来了！” 小桃应声退下。 顾佳雅这才微微抬头看向祁礼，眼神一挑，明显告诉祁礼，这样总行了吧！ “今天祁礼冒昧来访，还请娘娘不要怪罪！”祁礼微微点头，先是来了一句道歉！ “无碍！晋王既然来此，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顾佳雅低声客套了一句。 “晋王有什么话便直说吧！”顾佳雅不等祁礼再客气，便又直接说了一句！ “那祁礼便开口了！”顾佳雅的态度有些清冷的厉害，这让祁礼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不瞒娘娘，祁礼前几日接到了几封奇怪的信件，上边都标明娘娘会出事儿！”祁礼先是眉头微皱的将那话说了出来！ “哦！谁还敢对晋王这样做呢？”顾佳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疑惑着问了一句！ “在下不知，所以便想着过来和娘娘商量一下！”祁礼敛了敛眉角的情绪，一本正经的说道！ “晋王是什么时候接到的信件呢？”顾佳雅直接一针见血的问道。 “是……是半月前！”祁礼不想隐瞒顾佳雅，便低头轻声说了出来！ “既然是半月前，晋王为何现在才来个和我说呢？”顾佳雅眉头紧皱，声音里也多了几分生气！ “你听我说……”顾佳雅突然变冷的面容让祁礼有些着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 “为什么呢？晋王是觉得现下那些消传闻又将我们绑在一起了，所以才紧张了？”顾佳雅一下子不知道怎么了，说话的口气却是冲的不行！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祁礼有些着急的站起身来了，他很怕顾佳雅误会，虽然这件事情他也是存了私心的！ 顾佳雅在峒楚的情况他也大概知道一点，然后在看到那几封信件的时候，祁礼先是没有在意的，他以为那是有人类似恶作剧的东西！ 可信件紧接着便一封封的传来，让他原本不在意的心渐渐紧张起来了。 最终，祁礼还是没有压下心里的担忧，便悄悄的来到了此地。 虽然顾佳雅现在还的是龙孟然的妻子，可祁礼心中还是留有最后一点幻想的，他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顾佳雅举案齐眉！ 所以刚开始的很多事情，祁礼并没有打算出手阻止，他存了一些小人心思，或许这样顾佳雅的和龙孟然的关系就完了。 等到到时候，他是不是能抱的美人归呢？ 祁礼知道自己的心思有些卑鄙了，可为了顾佳雅，祁礼觉得做一回小人又有什么呢！ 于是，就那样，祁礼一直等到了现在，等到了他们俩的消息传了出来！ 虽然祁礼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可能和顾佳雅有了一起牵扯，祁礼除了担忧顾佳雅之外，心里还是有一点自己的雀跃的！ 第一卷 第363章 甩手离开 毕竟他俩算是有了一丝的牵连，可顾佳雅却不是真的想的，明明，她和祁礼之间根本没有过多的交集，除了苏九救他一命之外。 顾佳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虽然是一个现代人，可却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所以，顾佳雅冷声说了句:“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的。晋王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娘娘……”祁礼眉头紧皱，他真的害怕顾佳雅就此就不理会他了！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祁礼一下子走到了顾佳雅跟前，满脸焦急的解释了起来！ “晋王，注意你的身份！”顾佳雅看着祁礼上前，不由得眉头微皱，小声的喊了一声。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不过事是想和你做个朋友而已……”祁礼不知为何，一下子抓住了顾佳雅的衣袖！ “你松开！晋王！”顾佳雅有些无奈了，这人怎么看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怎么还做这样的事情！ “你听我说完，我自然便放开了！”祁礼想着，这次不说的话，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所以又正了顾佳雅的身子，和她面对面的说道！ 两个人的力气本来就悬殊，加上顾佳雅身体元气大伤，更加挣脱不赖祁礼的禁锢！ 可就在两人僵持的阶段，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接着就是门口的帘子被一股大力给震掉的画面！ 顾佳雅和祁礼一听见这个声音，同时齐齐的朝着门口看去！ 龙孟然赫然满脸怒气的站在那里，冷冷盯着还站在一起的两个人！ 时间一下子陷入了停顿，顾佳雅愣怔着忘了挣脱开祁礼！ 而祁礼一下子也忘了松开顾佳雅。 “你们还不松开吗？”龙孟然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人不由得轻声嘲讽了一句。 这话一出，顾佳雅和祁礼两个人像是中了电一般的赶紧远离了地方！ 龙孟然冷冷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过他的视线可全是在顾佳雅身上的！ 龙孟然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在来的路上，龙孟然一直想着好多天没有看见顾佳雅，又因着先前的传闻，顾佳雅心里肯定非常难过。 所以龙孟然的过来一来是安慰顾佳雅，想让她放宽心，二来是真的想念她了！ 可让龙孟然没想到的竟然是这么个状况，院子里龙孟然碰见了小桃，可龙孟然想给顾佳雅一个惊喜，便没让小桃出声！ 等进了屋子，面前的这一幕还真的是让他惊讶啊！ 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挨得那样近！ 龙孟然越想脸色越冷，他突然有些怀疑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了！ 顾佳雅退后一步，噔的一下碰到了后边的椅子，便一下子坐了上去！ 可屁股刚挨到椅子面，顾佳雅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龙孟然的眼神让顾佳雅觉得难受，那眼神明显是不信任！ 顾佳雅心里有怨气便不想理会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龙孟然竟然还会有这种的想法！ 顾佳雅不想解释，，可祁礼在那里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越启皇帝，你误会了！”祁礼声音里有一丝的颤抖，这更像是被撞破后的苍白无力的辩解！ “你闭嘴！”龙孟然冷冷朝着祁礼说了一声！ “我们之间的事儿，还不劳晋王操心！”龙孟然又冷冷的喊了一声！ 顾佳雅看着两人这般，心道龙孟然又犯起了小孩子毛病！ 心里有火，不朝着她发，倒是喷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不对，祁礼今日可不算是一个无辜的人，谁让他非要过来呢！ 顾佳雅依旧不说话，她觉得龙孟然要是只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不相信她，那他们真的没有再在一处的必要了！ “晋王还要待在这里吗？”这话却是龙孟然看着顾佳雅说出来的？ “本王解释完定会离开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还望越启皇帝不要误会！”祁礼在龙孟然面前没来由的想要强硬起来！ “呵！这事儿朕自有自己的判断，不劳晋王操心！苏六，送客！”龙孟然对祁礼根本没有一丝的好脸色，直接喊了苏六进来赶人！ 苏六是和龙孟然一起回来的，他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可他是相信当家的的，他知道当家的眼光，一般人根本就入不了当家的眼！ 显然，苏六直接就把祁礼归到了这一类人里边！ 可这事儿还是得当家的和皇上自己解决，所以苏六只进去，声音不卑不亢的朝着祁礼说道:“晋王，请吧！” 祁礼又看了一眼顾佳雅，顾佳雅却撇头看着别处！ 这下子，祁礼再没了待在这里的理由，于是祁礼便被苏六给请出了屋子！ 等祁礼和苏六出去之后，屋里就剩下了龙孟然和顾佳雅！ 龙孟然依旧紧紧盯着顾佳雅，可没有得到顾佳雅的任何回应！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龙孟然看着顾佳雅的侧颜皱眉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吧！”顾佳雅冷冷回应了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在乎！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成这般样子了！呵呵……”龙孟然气急了，站在原地自嘲道！ 顾佳雅听着这话越发的不舒服，什么叫你在我心里已经变成了这般，是我在你心里已经变了好不好！ 又是冗长的安静，两人再没有一句话！ 突然，冷清的空气里传来了龙孟然悲戚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说罢，龙孟然直接就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寒风呼呼吹了进来，吹的顾佳雅冷的直打哆嗦！ 可龙孟然却没再回来，等了许久，顾佳雅慢慢的蹲下身子，将自己抱成了一个团！ 呵！原来我们之间的感情竟是这般的脆弱，原来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不需要言语便可以知道你所有心意的事情！ 顾佳雅眼里闪过一丝晶莹，却又在它即将掉下去的那一刻狠狠地憋了回去！ 她不该哭的，不就是这么点儿事情吗？ 不就这么点儿事情吗？这句话刚闪过心房，顾佳雅的眼泪突然抑制不住的奔腾而下了！ 可就是这么点儿事情，竟让她一次次的失去了分寸！ 就在刚才，龙孟然要走的前一刻，顾佳雅真的很想抓住他，告诉他，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事情！ 第一卷 第364章 雷厉风行 可骨子里的骄傲再次出来捣乱，顾佳雅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龙孟然一离开，顾佳雅又忍不住的痛哭起来，这次是不是真的完了！ 苏六本来就没走远，看到龙孟然出来，以为两人的误会解决的差不多了，可刚想上前，就见龙孟然甩着袖子冷冰冰的离开了！ 苏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去了顾佳雅的房间，却没想到看见顾佳雅正在房门大开的屋子里低头痛苦！ 那一刻，苏六朝着龙孟然离开的地方看去，心下也是大火，不是该好好商量吗？怎么皇上来了一会儿就把当家的给弄哭了！ 苏六知道顾佳雅要强的个性，所以也知道顾佳雅并不愿意被别人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 可今天，当家的丝毫不顾忌的就这样哭了起来，是不是真的伤心坏了！ 苏六心里难受，却只是给顾佳雅轻轻关上了房门，他知道那样才是当家的最愿意接受的做法！ 关上了房门的苏六直接往外边走去，他才愿意看见当家的这般难受呢！ 可等苏六出去的时候，龙孟然早已不见了踪影！ 苏六狠狠的朝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不由得暗骂一声:“真是……” 回了住所的苏六去找了小桃，让她准备些吃的，晚些送去当家的房里！ 苏六暗叹一声，是不是不该带皇上来这里，他以为当家的会高兴的！ 同时，苏六不由得眉头紧皱的骂了自己一声:“你这是怎么了，老是办了坏事儿！” 祁礼被苏六送了出去，可却并没有离开，他怕顾佳雅和龙孟然之间再发生别的事情！ 可他刚出来没多久，龙孟然便气冲冲的出来了，身边没有任何人！ 祁礼不由得眉头微皱，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没等祁礼有什么反应，便被龙孟然带来的暗卫给发现了！ 那暗卫直接到了祁礼跟前，礼貌却不容拒绝的说道:“晋王，请离开！” 祁礼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硬碰硬也不能改变的了什么，所以，祁礼便直接离开了！ 顾佳雅在屋里哭了许久，直到腿麻的都没了知觉，这才慢慢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顾佳雅突然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办了，现在是去找龙孟然解释，可是自尊心不允许！ 可若是不向龙孟然解释，龙孟然又误会着，怕是他们真的要出事儿了！ 顾佳雅在一边纠结着…… 而另一边的龙孟然却是另外一种情绪！ 刚刚龙孟然站在那里，等着顾佳雅的解释，他多希望，顾佳雅跑到自己怀里，轻轻说一声:“我们真的没关系！” 龙孟然心里难受，他真的只要一句话，只要顾佳雅的一句话，他便可以不在乎所有！ 可顾佳雅除了满脸的倔强，再没有了任何的言语！ 龙孟然甚至在那一刻想着，顾佳雅是不是真的打算抛弃他了！ 之后，龙孟然从顾佳雅的居所一出来便骑着马直接飞奔出去了，暗卫都没来得及跟上！ 龙孟然骑着马到了一处开阔地带，看着四周因着微雪二白茫茫的大地，龙孟然不自觉的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和我在一处你真的不愿意了！” 龙孟然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呼出的气都没了温热，龙孟然又轻声叹道:“若你执意要离开，那我我便放你走……” 龙孟然说出那话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一阵抽搐，他是真的舍不得啊！ 之后，龙孟然直接回了京城！ 这次回去，龙孟然直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理起事情变得更加雷厉风行！ 同时，龙孟然直接将之前没好意思下手的但和贪污受贿有关的人都给通通刷了一遍，然后论罪！ 之后，便是和吉德王爷有关的事情，龙孟然从来不愿意用血腥处理事情，而且，龙孟然因着吉德王爷也算是为了越启做了一些事情，龙孟然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可这次，龙孟然真的吓到众人了！ 龙孟然下旨，将吉德王爷的案子重新查看，然后又派人抄了吉德的家，所有和吉德有关的人通通进了大牢！ 一时间，越启京城的大牢人满为患！ 可等这些都做了，似乎龙孟然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的意思，而是接着从别的地方入手，继续清理朝廷的蛀虫！ 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暗地里猜测，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可就在那些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龙孟然又开始整理那些流民的事情！ 龙孟然通过让暗卫查探，知道了流民也是有组织的，于是龙孟然设法找到了他们的头领！ 以前，对于严刑逼供这种事情龙孟然从来都是不屑的，可这次，没说两句话，龙孟然便直接冷冷的朝着面前那个头领说道:“若不打算说出是谁指使的，那便由你代他受刑吧！这样可好？” 龙孟然邪魅一笑，虽然那头领被人压在那里自身难保，可就是这一眼，也让他看呆了，顿时忘了回答龙孟然的问题！ “你说是不说？”龙孟然正看着那人，突然觉得那人的眼神不对，龙孟然当即释放了周身的暗气压！ 突的，那人被龙孟然的气压给弄得一下子醒过神来，当下又低下了头！ 龙孟然没了和他磨着的心思，当即给边上的侍卫一个眼神，那人一下子便被架了起来！ 那人被绑在了木桩子上，一事有些害怕，直直朝着龙孟然狠狠说了一句:“你身为皇帝，滥用私刑，你有何德何能为皇帝！” 边上的侍卫听了这话当即从肚子上给了那人一棍子，让他不好好说话！ 可龙孟然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笑了，声音清冷中带了一丝的嘲讽:“呵！朕这个皇帝是当给天下黎民的，而不是你们这种刁民！” “朕费财费力为你们驱除疫病，还为你们重建家园，到头来，你们却是成了别人叛乱说真的天下的害虫！”龙孟然刚说完又紧接着低声骂道！ “哼！狗皇帝，你说的好听，分明是容忍那个妖妇胡作非为！”龙孟然一提到这，那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了！ 第一卷 第365章 贪生怕死 那人这句话刚说口，一个跟在龙孟然身边很久的便恶狠狠的大声骂了一句:“混账，一派胡言！” “哼！要不是她，也不会害得我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怎么不去死呢！”那人被骂了之后情绪更加激愤！ “你再说信不信我直接打死你，不知好歹！”那侍卫又骂了一句，同时还扇了那人一个耳光。 那侍卫算是跟在龙孟然身边很久的一个人，顾佳雅在龙孟然心中的地位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绝对不能容许有人那样侮辱顾佳雅！ “你打吧，直接杀了我更好，也省的我们一家阴阳两隔！”那人咽下一口血水，满脸不在乎的人朝着那侍卫冷哼一句。 “你……”侍卫被那人的话给激怒了，当即要拔剑朝着那人砍去！ “胡闹！退下！”龙孟然趁着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直接喊停了那个侍卫！ “皇上……”侍卫将剑放回，又朝着龙孟然微微皱眉道。 “你可知道，若是没有贵妃娘娘，峒楚的人都死了也说不定！”龙孟然背着手，没有理会侍卫的情绪，直接朝着那人说道。 “你放屁，他们说了，那病只是比较难治而已，只要多花些钱，根本不会有人死的！”那人不信龙孟然的话，直接冷冷的反驳道！ 那些人，很好，龙孟然眼神暗暗，又开始说道:“难道你们没听说方国和北国的情况吗？他们可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死人呢！” “哼！他们说，这都是你们的障眼法，其实你们是有别的目的的！你们就会欺负我们老百姓什么都不懂！”那人一说起这件事情便振振有词，他相信，他们那么善良，绝对不会骗他的！ “呵！他们，你又知道？难道他们就没有骗你吗？他们怎么不给你救人呢！”龙孟然说到此处，声音有些阴沉，他和顾佳雅的‘矛盾’也算是从峒楚开始的吧！ “哼！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那人丝毫没有反应到自己已经露了别的！ “既然你口中的他们好，他们又为何让你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每日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呢！”龙孟然突然的笑着讥讽道！ “他们是许诺你官职了还是田地了，竟让你忘记了家破人亡之痛呢！”龙孟然说着，突然脸色大变，直接一脚就将绑着那人的柱子给踹断了！ 柱子咔嚓一声断裂，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柱子便直直倒了下来，同时那人也闷吭一声被柱子给压在了地上！ 龙孟然因着心里有了主意，早就在踹断柱子的那一瞬间往后退了几步，除了一点尘土，他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沾上！ “啊……”那人脸着地，声音也有些痛苦的喊了一声！ “你都这样了，他们怎么还不来救你呢！”龙孟然微微低头，朝着地上那人说道！ “他们指不定躲在哪个地方看你的热闹呢！你都没了利用价值，说不定还在商量着什么时候过来把你给处理了呢？”龙孟然邪魅一笑，声音却是冷冰冰的说道！ 还没等那人有什么反应，边上的侍卫倒是先打了个冷颤，皇上这性格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齐齐的，几个侍卫同时在心里暗道，皇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儿啊！ 地上被沉重的木头给压的难受的那人到底是个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听了龙孟然的话，当即心里也有了一丝动摇！ 同时，那人眼皮微微闪动，也就是一下，却被龙孟然给逮到了！ 龙孟然趁热打铁的又说道:“反正你什么都不说，那朕要不要如了他们的意，把你给杀了吧！” 龙孟然的话像是征求那人的意见，可又直接说了一句:“这样吧，朕给你个好法子，你自己选择死法！怎么样？” 说着龙孟然就朝着身后的一个人说道:“来，你去告诉他，都有些什么死法！” 侍卫还没开始说，那人便被龙孟然营造的阴森气氛吓得腿脚哆嗦起来了！ 侍卫听了龙孟然的话，当即上前一步，自信满满的对着地上那人开始说了起来！ 也就过了一小会儿，侍卫关于死法的种类还没说完几个，地上的那人便面如死灰，牙齿也开始上下碰撞了！ 侍卫看他这样子想着应该差不多了，便准备停下来询问龙孟然接下来怎么样！ 可那侍卫刚停下来，龙孟然低沉的声音便从后边过来了:“愣着干什么，再说！” “是。”侍卫瞬间不敢怠慢了，又赶紧的说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说完两句，地上那人虚弱的声音便传来了:“求……求你们，别说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恐吓一般！ 龙孟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瞬间挑挑眉，留下一句“给朕好好处理”便离开了！ 还是最开始的那个侍卫，跟着龙孟然出了牢房，回去御书房！ 路上，那人疑惑的问了龙孟然一句:“皇上，您是怎么猜出来他会害怕呢？他不是也因着妻离子散而不想活了吗？” 侍卫的话问出了一会儿，也不见龙孟然回答，当即，侍卫心里暗道:皇上今天心情不好，怕是要小心伺候了！ 可心里的想法刚过，龙孟然清冷的声音便传来了:“他在说道妻子和孩子的时候眼神没有一点变化，所以他要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要不就是没有成亲！” 很显然，那任属于后者！ “哦……属下受教了，多谢皇上解惑！”侍卫听了龙孟然的解释，不自觉的点点头，龙孟然分析的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儿呢！ 于是，还没等到龙孟然走回御书房，那人的供状便被送到了龙孟然的跟前！ 龙孟然的依旧眉眼微挑，速度这么快，怕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果然，龙孟然拿过供状一看，上边的线索少之又少，因为那领头人根本就没见过来联系他们的人的面！ 他们每次和他联系，都是找个特别偏僻的地方，同时还不是一个人！ 所以，按照这样的线索根本无异于大海捞针！ “拿下去吧，其他的人继续给朕查！”龙孟然冷冷的放下一句，便直接回了御书房！ 第一卷 第366章 发火 可那件事情却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没了消息，剩下的流民也没了组织的人，没过两天竟都成了京城的乞丐！ 龙孟然在听到侍卫报告消息时，有些无奈，不管他们吧，他们或许会活生生的饿死，可要是管他们，龙孟然心上又是有气！ 纠结了许久，龙孟然还是让人将那批流民给分拨送回峒楚了！ 而宫里那位始作俑者，听着跟前人的报告不由得挑眉问道:“皇上真的送他们回去了？” 底下的人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嗯，却是如此！” “呵！皇上还真的是心胸宽广啊，竟然还能容得下他们！”廖清雪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笑着嘲讽道。 “不过也对，我们皇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心慈手软的，要不当初怎么会让那个女人进门呢！哈哈……”廖清雪的又冷不丁的笑了两声！ “娘娘，那个领头的还在大牢里，怎么处置呢？”边上的人有些担忧的问道！ “呵！只要你们没留下什么尾巴，就算他们闹翻了天也查不到我们头上！真是，应该多留他们几天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用用的。”廖清雪突然有些惋惜的说道。 边上的人对廖这样的做法就有些不赞同了，可他不是主子，也不好违背主子的意思，那人只低头下去，并没有说什么！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开始啊？”廖清雪又望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有些微微不满的说道。 “回娘娘，实不相瞒，我们并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时候，前几天皇上刚刚去过，说不定我们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那人看着廖清雪不高兴，当即紧着重要的说道。 “呵！皇上还真的是闲情逸致啊！”廖清雪一听到龙孟然去见顾佳雅便生气的不行，当即冷哼了一声，手边上的葡萄都被廖清雪给抓烂了！ 边上那人不敢说话，只静静地低着头不说话！ 给本宫看着，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松懈，本宫要给皇上和那个女人送上一份大礼！ “是。我们定当不辱使命！”那人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回答了廖清雪的话！ 这个动作果然取悦了廖清雪，廖清雪当即高兴的又与那人说了好些话！ 而还在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的顾佳雅过得却不是那么好了！ 那天中午，顾佳雅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了之后，没有喊屋外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又窝在了床上，静静的一言不发。 小桃硬着苏六的话，从上午一直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可还是不见顾佳雅出来！ 小桃有些担心，便赶紧着进去看看情况，只见顾佳雅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不管小桃怎么喊也不说一句话。 小桃着急的就去掀顾佳雅的被子，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开后，小桃探探顾佳雅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啊！ 小桃不禁疑惑，那这是怎么了！ “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我没事儿的！”就在小桃蹲在那里疑惑的时候，顾佳雅便轻声说了一句。 “小姐，您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小桃惹小姐生气了？”小桃没有注意到龙孟然和顾佳雅的别闹，所以一脸单纯的问道！ “无碍，出去吧！”顾佳雅把头贴在褥子上，两眼直直的，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不行，小姐你倒是起来吃点东西再躺着呀！大夫说了，您不能这样糟蹋身体！”小桃被顾佳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吓得有点发懵，当即又用了那个用的已经蹩脚的理由！ “我说了，我没事儿，出去！”小桃的话刚说完，顾佳雅便冷冷吼了一句！ 顿时，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小桃先是发懵，接着才反应过来，小姐这是凶她了！ 一下子，小桃眼里氤氲着眼泪，双手死死拉着衣角转来转去，满脸的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去！”小桃还在委屈中便又接到了顾佳雅的驱赶！ 当下，小桃听着顾佳雅冷冰冰的话语，心里难过，便又端起了给顾佳雅做好的饭，轻轻啜泣着离开了顾佳雅的房间！ 屋里，顾佳雅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呆呆的躺在那里，直到深夜！ 小桃出来，看见苏六正朝这边过来，便赶紧用袖子摸了摸眼眶里的微湿！ 苏六从老远地就看到了小桃再哭，又看看她从顾佳雅房间里端出来的原封不动的饭菜，当即心下了然，便朝着小桃走去！ “你别放在心上，当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心情不好，过了这两天也就完了！”苏六刚走到小桃身边，便轻声地宽慰道。 心情不好，小桃先是疑惑，不应该啊，怎么会心情不好呢？皇上不是上午才过来了吗？ 小桃想着，突的一下，她又反应过来，听他们说，皇上好像就呆了一小会儿便走了！ 于是小桃理所当然的把顾佳雅的心情不好归结到顾佳雅思念龙孟然上去了！ 一下子想通了，小桃也不哭了，当即想着说道:“小桃明白了，小桃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苏六看着小桃脸上突然转换过来的光明，不由得暗叹一声:唉，到底还是小孩子，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不过苏六也没多问，反正目的达到就好了！ 最后，苏六又给小桃吩咐着注意一下顾佳雅就好，但千万不要去打扰她就好！ 小桃因着想通了，一个劲儿的笑着和苏六保证！ 苏六朝着顾佳雅的屋子看看，又无奈的耸耸肩，然后去忙着顾佳雅吩咐的事情了！ 小桃听着苏六的话，隔一会儿悄悄的进去看一眼顾佳雅，然后确定她没事儿之后再悄悄出来！ 差不多一整个晚上也都那样做了，后来小桃笑着和齐子成说这件事情，可齐子成却说了一句让小桃记忆犹新的话:“人与人之间的一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小桃刚开始没有明白齐子成的意思，可到临死的那一刻，小桃忽然明白了，她爱齐子成的代价便是失去自己的生命啊！ 第一卷 第367章 高烧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小桃看顾佳雅还是没起来，这下子真的忍不了了，小姐要是再骂便骂吧，她的身体要紧啊！ 于是，小桃又一次的端着刚做好的吃的去了顾佳雅的房里！ 可一进屋小桃就惊呆了，没想到顾佳雅已经起来了，并且已经开始在妆台前整理仪容了！ 小桃有些惊讶的看着顾佳雅，嘴唇微张！ 小姐可真的是两个极端啊，要不难受的起都起不来，要不就是精神百倍的处理各种疑难问题！ “看什么看，被你家小姐迷住了？”小桃正在发愣，顾佳雅的声音便从妆台前传过来了！ “没没……，没有！”小桃被说的害羞，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是什么？你家不好看，还是……”顾佳雅因着睡了差不多快一天了，自然精神百倍，所以有了调侃小桃的兴致！ “没没没……，小姐可是极漂亮的人，小桃可不敢随意说什么！”小桃顿了顿神，反应过来，当即回了一句。 “呵呵……昨个是我自己心里麻烦，这里跟你道个歉，我……”顾佳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昨天和小桃的别扭，于是轻轻开口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我不记得了，哎，对了，小姐你还想吃别的吗，我再去给你做可好？”顾佳雅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桃直接给打断了。 顾佳雅看着那边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桃在那瞎说，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呵呵……，小姐，你笑了……”小桃放下手里的饭菜不禁开心的拍手叫道！ “我不就开心一下，你还是开心的要上天了！”顾佳雅看着小桃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由得无奈地摇头说道！ “那是自然，只是天上没有梯子而已，若真的有，我能爬到九霄云外去！呵呵……”小桃顺着顾佳雅的话笑个不停的呵呵道！ 整整一天，小桃怕顾佳雅出些什么意外，根本就没离开过顾佳雅身边，还一个劲的逗她开心！ 顾佳雅知道小桃的心思，也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她一个人去闹腾了！ 到了晚上，顾佳雅小桃伺候着顾佳雅吃饭，顾佳雅不知怎的，只一点就吃不下了，不管小桃怎么劝都不愿意再吃了！ 小桃看着顾佳雅的脸色担忧的说了一声:“小姐，你莫不是又病了吧？” “说什么呢？人好好的怎么老提病呢？这种话可别说了，再说着可就真的病了！”顾佳雅给了小姐一个白眼，故作轻松的说道！ “真的没事儿吗？”小桃又问了一句。 “当然，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行了，你也回去歇些吧！”顾佳雅轻声开口道！ “好……”小桃又看了一眼顾佳雅，这才恋恋不舍的出了房门！ 顾佳雅从来不让人守夜的，她说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别人凭什么给你守夜！ 虽然顾佳雅的那套说辞就在他们自己人里边能通用，外边的人根本就不以为然。 可顾佳雅还是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做法！ 小桃出去了，顾佳雅沐浴完便合衣上床休息了！ 等到了半夜，顾佳雅的身子果然发热起来，她自己也是做梦不断，梦见了现代，又梦见了刚开这里时候的事情，反正顾佳雅一整晚都在呓语个不停！ 等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顾佳雅这才悠悠转醒了，顾佳雅微微睁着双眼，看着边上小桃一脸紧张的表情，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嘛？好像我出了事儿一般！” “哼！要不是我半夜又来查看一次，小姐，你可真的又出事儿了，怎么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操心呢！”小桃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啊，难道是我又病了？”听着小桃的话顾佳雅这才疑惑的问了一句。 “对啊！还不轻呢！小姐，你看你包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小桃看了一眼顾佳雅没好气的说道！ “哦！那现在无事了就好啊！你哭什么啊！”顾佳雅抬眼看看一边的小桃，有些无奈的说道。 “怎么就无事了，大夫说了，若不静养，怕是以后有你受的，真是……”说到此处，小桃又开始啜泣起来！ “我这刚醒来你就哭成这样，怕是不好吧！”顾佳雅看着小桃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不由得皱眉道。 “况且大夫一般都喜欢把病往重了说，因为那样才会显得他医术高明嘛！”顾佳雅又想着安慰小桃，便拿着这个人们时常挂在嘴边的理由放了幌子！ “我不管，你得好好看着身子！”小桃却不听顾佳雅的，直直皱眉道。 “好好好，你先让我起来，一直躺在这里怪难受的！”顾佳雅有些不舒服的朝小桃说了一句。 “当然不舒服了，夜里发了烧，嘴里不停地念叨，简直快要吓死我了！”小桃一边扶顾佳雅起来一边微微抱怨道。 “啊！还说梦话了？”顾佳雅一下子有些脸红，不会还说了些有的没的吧！ “自然说了，还说了一夜呢，小桃从来不知道小姐竟然那么能说！”小桃不让顾佳雅下地，直接给她捂了捂被角！ “大夫说了，小姐这烧不是平白无故发起来的，要是再不注意，还会引发别的什么病的！”小桃又担忧的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顾佳雅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她前个在大厅里合着风哭了好大一会儿，晚上也没好好的盖被子，整个人不高烧才怪！ 顾佳雅撇撇嘴，哪里来的大夫，竟瞎说！ 小桃让顾佳雅坐在那里，自己出去端了粥来！ 顾佳雅一看小桃端来的粥，不由得皱眉道:“啊，我不要喝清汤的，太难喝了！去给我盛一碗皮蛋瘦肉吧！” 顾佳雅两眼放光的看着小桃，可小桃却直接摇头，坚定的说道:“大夫说了，小姐体内的热毒未除，今明两天都要喝这个的！” 小桃一脸认真，顾佳雅却听的嘴角直抽抽，什么，两天，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一想到那，顾佳雅当即像拨浪鼓一般的摇头，绝对不行！ 第一卷 第368章 见面 “小姐，这是大夫说的！我也没办法！”小桃一脸为难，却打定了主意不许顾佳雅碰别的一点东西！ 顾佳雅闹了半天也没能让小桃心软，这才一脸哀怨的拿起白粥，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给喝了下去！ 等顾佳雅终于皱着眉头把那粥给喝完了，小桃看着便高兴的说道:“这不白好吗？” 说罢，小桃便上来要拿顾佳雅的碗！ 可小桃一伸手，手腕间那个玲珑剔透的镯子便露了出来！ 小桃看见了，顾佳雅自然也看见了！ 小桃不由得脸色赫然，满脸通红的将手给拉了回来！ 结果带的手里的碗直接霹雳乓啷的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最后直接倒扣在了地上！ “啊！”小桃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当即蹲下身子捡起了碗赶紧低着头跑了出去！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而顾佳雅也在这一瞬间里全程发懵，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桃因着不好意思，有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去顾佳雅的屋子，可又因为担心，所以最后还是低着头又一步一脚的进去了！ 这次，小桃只站在顾佳雅卧室门口，对着床上的顾佳雅说道:“小姐，你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哎哟！好难受啊！好不舒服啊！”顾佳雅装出一副难受极了的样子，趴在床边，一个劲的喊着！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顾佳雅这动作生生的把小桃给吓得没了半颗心！ “啊！”可小桃刚走到顾佳雅身边，便被顾佳雅快速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扣在了床边，动弹不得！ “小姐，你这是？”小桃不明就里，眉头微皱的看着顾佳雅说道！ “你不知道？刚才为何匆匆跑出去，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顾佳雅一手扣着小桃，然后便盯着小桃脸上的神情眉头微皱的问道。 “小姐……”果然，顾佳雅一问出口，小桃的脸又刷的一下红了大半！ “快说！”顾佳雅看着小桃支支吾吾的，便又小声喊了一句。 顾佳雅之所以要这样问小桃，是刚才小桃露出那镯子的一瞬间，顾佳雅当即认出那是极好的东西！怕也是这世上的独一份吧！ 可怪就怪在小桃一看见自己看那，突然就伸回了手，还一脸慌张的跑出去，这可就不对劲了！ 顾佳雅又想着素倾之前说的，自己怕是要准备嫁妆了，顾佳雅脸色不由一顿，小桃莫不是被哪个富家公子给骗了吧！ 所以，顾佳雅这才要把小桃抓到跟前来问了清楚！ 顾佳雅眼睛死死盯着小桃，好像一副小桃不说她就路队不放开的样子！ 小桃被顾佳雅看的不好意思，又觉得实在瞒不下去了，也应该告诉小姐的！ 想到这里，小桃才低着头，声音很小的说了句:“别人送的！” 顾佳雅又看见小桃红了的耳根子，当即问了一句:“对方是谁？” 小桃听到这，蹭的一下抬头，小姐问对方是谁，这是知道了她有心上人！ “小姐，他……哎呀，等小姐见了就知道了，他想要求见小姐！”小桃又想着齐子成的话，觉得目前也算是个机会，反正小姐也知道了，就这会儿见吧！ “哦？他都提过了？看来对你挺上心的嘛！哎呀，以后怕是只有我一个人了！”顾佳雅看着小桃不自觉的笑意，心道怕是真的喜欢上了！ “小姐……，小桃就算嫁人了，也会服侍小姐一辈子的！”小桃听着顾佳雅的调侃，直接脱口而出道。 “哟，都已经开始想着嫁人了，女大不中留啊！”顾佳雅难得心情好了一些，又开始调侃起小桃来了！ “小姐，哎呀，不说了！小姐你松手！”小桃红着脸看着被顾佳雅抓着的手，低头说道！ “我还没问完呢！怎么能让你走了呀！”顾佳雅轻笑着，她才不傻，就以小桃的性子，指不定她一松手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姐，你别问小桃了，等挑个日子见了您自然会知道的！”小桃说完这一句，便死活也不肯开口了！ “哦……，好吧！记住了，那明天见好了！”顾佳雅松开了小桃的手，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啊！明天？这么快？”小桃皱眉看着顾佳雅问道。 “嗯，你都这么着急嫁出去了，我不得快点给你把把关吗？”顾佳雅看着小桃笑着挑眉说道。 “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带他来见我！”顾佳雅点点头自作主张的说道。 “嗯！小桃知道了！”小桃低着头害羞的说了一句。 “醒了，出去吧，让我自己再躺会儿！”顾佳雅说着便自顾自的躺下，又翻了个身！ 小桃看着顾佳雅不理会自己了，便摸摸鼻子，然后起身离开了！ 等小桃离开，顾佳雅却又睁开了眼！ 刚才顾佳雅一直拉着小桃要看看齐子成其实是有两个顾虑的！ 一来顾佳雅是真的希望小桃能有个好的归宿；二来顾佳雅是觉得她和龙孟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小桃一直跟着她怕是还会受不少苦，若真的能有一个真心待小桃的人，那她也不用再跟着自己一直颠沛流离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佳雅等着小桃带人来，可小桃却先回来了！ “哎！怎的你自己先回来了！”不等小桃先说话，顾佳雅却是先问出了声！ “小姐，他不好意思进来，说是等得了小姐同意再来！”小桃说着就脸红的不行了！ “这意思是……”顾佳雅眉眼微挑，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外边找了地方，请小姐去……”小桃低头红着脸说了出来。 出去，一般人为了正式不都是来家里的吗，虽然这里也不算是正式的家！ 顾佳雅眉头微挑，没有说话。 小桃以为顾佳雅不高兴了，赶忙抬头看着顾佳雅说道:“小姐你别不高兴啊！” “我怎的不高兴了，你倒是看出来了，我就是疑惑，他怎么不愿意来家里呢？”顾佳雅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小姐，你别误会，是我的主意的，皇上又不在这里，家里也没个男的，所以小桃想着出去会好些！”小桃急忙上前一脸着急地对顾佳雅说着。 第一卷 第369章 危险临近 “对啊！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了！”顾佳雅瞬间有些明白了！ 她向来不注重男女之防，可那并不代表别人不注重啊！ 虽然弄明白了，可顾佳雅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对劲，但她具体却不知道来自哪里！ 而小桃却是微微吐舌，她又说谎了，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思，而是齐子成央求了好久她才同意的！ 小桃想着，就出去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事儿的！ 于是，得了顾佳雅的同意，小桃便扶起了顾佳雅准备出去！ 苏六却在这个时候进门了，三个人在院子里遇到了！ “当家的这是去哪里？”苏六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小桃一听苏六问，当即在边上揪揪顾佳雅的衣服，可不能让苏六知道，她的脸皮还要美！ 顾佳雅知道小桃的心思，嘴角轻轻翘了一下，然后便从容淡定的对苏六说道:“屋里憋久了，难受，出去走走！” 憋久了三个字一出来，苏六瞬间脸色赫然，他怎么感觉当家的是故意说的呢！ 苏六也对当初将顾佳雅禁足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当家的这几天身体不好，所以也没工夫罚他！ 可对于皇上这几天的行为，苏六却是有些意外的，他正要和顾佳雅禀报此时，没想到顾佳雅要出去！ 苏六一想，索性那今天就由他保护着他们吧！ 于是苏六脸色微微转笑，对顾佳雅说道:“那我去保护你们吧！” 苏六的话一出来，小桃的脸色微变，心里直接闪过一个念想，不行！ 顾佳雅自然知道小桃的想法，所以正打算怎么不懂声色的拒绝苏六。 可顾佳雅的话还没出口，门口却是又来人了:“见过当家的，见过苏六当家的！” “怎么回事儿？”顾佳雅看着来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还因着匆忙不停的喘气，便开口问道。 “回当家的，有批货出了问题，怕是按期交不了了，写了怎么办？”进来的那人大口喘了两下又赶紧说着！ “什么，昨个不是还能按时完工的吗？”苏六一听脸色不好了，这批货算是挺重要的，可没想到一再的出现意外！ “又出了其他的事情，要不苏六当家的和小的一起去查看一下！”那人带着商量的口气，可看向苏六的眼神明显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苏六了然，便双手握拳，脸带歉意的朝着顾佳雅说了一声:“抱歉，当家的，恐怕不能陪你们出去了！” 小桃一听见这，当家呼着松了一口气，顾佳雅看着小桃的样子有些无奈，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不过苏六在走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拍了几个人暗中跟着，若是有什么意外，及时通知他！ 就这样，顾佳雅和小桃便出了大门！ 小桃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不长，可出来逛的次数多了，所以大多的东西和位置都是能说的出口的！ 小桃本来说顾佳雅身体不好，还是坐轿子吧！ 可顾佳雅直接用一句她又不是什么娇气的小姐，坐什么轿子用来矫情啊！ 小桃听的发懵，矫情是什么意思？ 可顾佳雅没给她发问的机会，直接推了一把就让她赶紧带路！ 齐子成安排的地方算是比较远的，直到顾佳雅都快走不动了，还是没有到！ 顾佳雅不由得发问:“你确定你没有带错路？” “小桃记得清楚，自然是没错的！”小桃扶着顾佳雅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句。 小桃的话吃没有引得顾佳雅再回答，因为顾佳雅猛的一抬头，发现四周慢慢开始有些荒凉了！ 顾佳雅瞬间觉得有些不对了，用那个人的话是见很重要的人，可为何会选在这种地方呢？ 为了安静，屁话！ 顾佳雅当即问了小桃一句:“前面还有多远，咱们这可都是已经出城了！” 小桃看着顾佳雅陡然变了的脸色，不知道顾佳雅突然怎么了，便小心的说道:“他说是要派人来的，可是好像并没有哎！” 小桃的情绪瞬间也有些低落了！ 顾佳雅站定，朝着四周仔细地看了一眼，可除了荒凉又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了！ 说好的车也没有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什么人？”顾佳雅对着小桃一脸凝重的问道！ “就是就是普通人啊！”小桃看着顾佳雅的脸色突然有些害怕，然后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扑通人会送你那么珍贵的玉镯，普通人会从京城出来看你，普通人会这般？”顾佳雅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是原本那么简单了！ 突然，从暗处出来好多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小桃吓得一个哆嗦，要不是还挨着顾佳雅，就怕是已经跌倒了！ “上！”为首的一个人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群起而上，手中明的刺眼的剑直接冲着顾佳雅和小桃就上来了！ 小桃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早已经被吓得愣住了，哪里还记得躲啊！ 顾佳雅下意识的将小桃给推开，小桃才不至于被那剑给刺伤，可顾佳雅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推了小桃，自己却没来得及躲开，胳膊直接就被划出了一个道子！ “啊……”顾佳雅眉紧皱着把伤口捂住，发出了一声闷吭！ “小姐！”小桃直到看到顾佳雅胳膊上浸出来的鲜血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小桃赶忙上前扶住了因为疼痛快要倒地的顾佳雅！ “小心！”小桃着急顾佳雅的伤而忽略了身后的危险，顾佳雅一看见身后的那人直接又将小桃给推到了边上！ 顾佳雅也算是和苏六他们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的，不知道是情况紧急还是怎么的，顾佳雅竟用那几招在他们手底下躲过了几次！ 几招过后，顾佳雅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所以小桃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当下，顾佳雅便给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桃使了个眼色，打算让小桃自己逃出去！ 可小桃早已被眼前这不停忽闪着的黑衣人给吓坏了，哪里还能注意到顾佳雅的脸色！ 第一卷 第370章 救命稻草 顾佳雅有些无奈，心里暗道，难道今天她和小桃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顾佳雅一个分神，背上又挨了一剑，顾佳雅本来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对襟棉袄，幸亏外边又披了一件米白色的轻裘，这才稍微挡住了一点，可火辣辣的疼痛还是提醒她又挂花了！ 顾佳雅没有深厚的武功功底，所以仅仅是两两剑，顾佳雅整个人就踉跄着站不住了！ 可就在这时候，又出来一伙人，顾佳雅在跌倒之前认出，那应该是苏六的人！ 所以，等那伙人一出来，顾佳雅这边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下，因着着急，苏六的人下手招招致命，不过几下，就打的那群黑衣人连连后退！ 小桃赶忙在混乱中扶着顾佳雅出了人群，就在两人往出走的时候，人群中又传出急切的大喊声:“当家的快走！” 此刻的顾佳雅并没有矫情，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除了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还会拖后腿，所以顾佳雅直接对小桃说了句:“快走！” 后边的那群黑衣人一看顾佳雅走了，有些着急脱身，可苏六带来的人怎么会轻易放他们离开，所以两伙人又陷入一阵纠缠！ 顾佳雅来不及思考，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很快的，她们俩就看不见后边的一伙人了！ 可就是在这时候，天空传来一束信号，刚才还处于下风的黑衣人直接就变了脸色，不管是眼光还是剑法都凌厉了不只几分！ 瞬间，苏六的人都便被他们几下给解决掉了。 而不远处的顾佳雅和小桃却不知道这个情况！ 那伙黑衣人将苏六的人给彻底解决掉之后，便以很快的速度处理了战场，整条道路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风他们处理完，早就等在一旁的几人又站了出来，手里拿了许多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不过从外边露着的一点东西来看，那东西更像是人皮面具！ 接着，为首的黑衣人问了一句:“可观察清楚了？” “当然，我是谁！放心，每个人都保证九分的相似！”提着东西的那人满脸自信的说道，最后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膛！ “那赶紧的！”为首的黑衣人说着就让开一个位置给那人。 “来，一个个接着来！”那人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里边俨然是用来易容的一些物品！ 不过一会儿，那工序都完成了，而易容后的俨然是刚才被解决了的众人。 接着，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冷眼来了一句:“都给我小心些，记得不许露馅了！” “是！”所有人齐齐回复。 之后众人便朝着顾佳雅那里走去。 苏六本来在处理事情，可还没处理到一半，便看到手下发来的信号，顿时苏六不由得面色一顿，当家的遇到了危险！ 接着，苏六便立马朝着那边走去！ 刚才顾佳雅和小桃因着黑衣人的阻拦，所以她们朝着离城比较远的地方跑了！ 可顾佳雅却因着身上的伤实在疼的走不了，而且因着着急跑，顾佳雅身上的伤口还一直渗出血来！ 这情况把小桃给吓得，面色发白的对顾佳雅说道:“小姐，你这情况真的不能再走了，咱们找个地方躲躲再说可好？” “好……”那剑上好像有毒，顾佳雅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说出那一个字。 小桃看着顾佳雅慢慢发黑的唇色，不由得着急的竟轻轻啜泣起来:“小姐，你坚持住啊，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小桃将顾佳雅扶到旁边一个草垛后边，可就是很小的一段路，顾佳雅便已经气喘吁吁了！ “齐子成，你在哪里啊！”小桃慢慢把顾佳雅放下，正想着问一下顾佳雅还有哪里不舒服，却不料一抬头便看见顾佳雅早已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顾佳雅的昏迷让小桃完全失了方寸，小桃一个劲的想要叫醒顾佳雅，可半天过去了，顾佳雅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没一会儿，小桃就听见草垛外边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已经紧张到极点的小桃更是吓得直接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时还不忘挡在已经没了知觉的顾佳雅，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草垛两边！ 突然，还没等小桃有什么想法，一个人影忽然的就出现在了小桃面前。 “唔……”小桃顿时吓得防备的张开了双手，将顾佳雅挡在后边！ “小桃，你没事儿吧！”齐子成定定看着狠狠瞪着他的小桃，轻声问道。 “齐……齐子成，你终于来了，快，救小姐！快点！”小桃没想到来人是齐子成，当下松了一口气，立马又反应过来，赶紧抓着齐子成的胳膊满脸着急的说着！ 也许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小桃一下子腿软了下来，竟生生的跌在了齐子成怀里也晕了过去！ “小桃，小桃！”齐子成看着小桃毫无征兆的晕过去，不由得着急的大叫了几声！ “行了，死不了，娘娘的事情要紧，赶紧的！”说话的赫然是刚才为首的那个黑衣人！ “你……”齐子成抱着晕倒的小桃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将两个一起带回去！”接着为首的黑衣人直接冷冷的说了一句。 “不行，关她什么事！你们要的不是贵妃一个人吗？”齐子成一下子抱紧了小桃，眉头紧皱的看着为首那人说道！ “可她是顾氏的丫鬟，在娘娘的计划完成之前，她也不能放了！”齐子成刚说完，为首的那人便动动手指，便是反对道！ 齐子成还想说什么，却被那黑衣人给截断了:“你可是想清楚，把娘娘部署了多久，要是毁在你身上，我看你怎么交代，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等事情办完了，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黑衣人的话像是嘲讽的利剑刺进齐子成的胸膛，齐子成低头看看怀里的小桃，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顾佳雅被几个人驾着，头上还被套了一个麻袋！ 幸亏顾佳雅是晕了，这要是醒着，怕是会被气晕过去吧！ 顾佳雅自从来了古代，不管多么狼狈，也没比现在差过吧！ 第一卷 第371章 谎言对谎言 可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几人说话时，齐子成怀里的小桃睫毛微翘，甚至眼角闪烁着一丝晶莹！ 一行人的地点依旧是齐子成曾经带小桃去过的那个很是偏僻的庄子！ 到了那里之后，顾佳雅被单独关在庄子最里边的一个小院子的房间里！ 齐子成之前看顾佳雅身上有伤，又见她中了毒，便在进门前不自觉的说了句:“要不要先找个大夫看看，万一先出了事情怎么办？” 可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呵！那毒又死不了，哪里还用得着看大夫，顶多就是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见那人那样说，齐子成便没再说什么了，毕竟顾佳雅和他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齐子成将小桃独自放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等齐子成一走，小桃睫毛微翘了几下，慢慢睁开眼睛！ 入目的地方有些陌生，不过格局却是同她之前见过的一般！ 小桃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外边静悄悄的一片，好像并没有人在守着，小桃眼神暗暗，不管心里多么难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小姐给救出去！ 小桃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空荡荡的，小桃不由得面色一顿，信号弹被齐子成给拿走了！ 那怎么办？ 不行，小桃面色凝重，先在保证小姐安全的情况下逃出去再说！ 那样想着，小桃看见桌上防着的茶盏，眼神里闪过一丝想法！ 接着，小桃直接就直直的将那整个托盘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哗啦’声过后，地上六剩下一片狼藉了！ 小桃快速的从地上拾起一片很大的碎块，塞进了袖口里！ 同时的，齐子成听见声音着急忙慌的进来了，立马飞奔到小桃身边，上下的瞧了好几次！ 见小桃无碍，齐子成这才放松下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桃却是带着一丝警惕的退后了，眼神楞楞看着齐子成，大声的问道:“小姐呢？” “你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没想到齐子成却是直接忽略了小桃的问话，又开了其他的话题！ “齐子成，我说小姐呢？”小桃眉头拧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自然是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啊！你这般神情是什么意思？”齐子成以为小桃刚醒过来，有些不懂的问道！ “你们都昏倒了，所以我给你们安置在了不同的房间！”齐子成不等小桃说话，像是又要解释什么一样，结尾又来了一句。 小桃静静看着齐子成瞎说，心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了，最明显的便是堵的难受，难受的让她快要窒息！ “我要去见小姐！”小桃定定盯着齐子成的眼睛，没有半分情绪的说道。 “她自然在那里！你身子都没好，等让大夫看了，我自然让你去见她！”齐子成看着从未有过这般神色的小桃，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发怵！ “你让我看她一眼便好！”小桃看齐子成还是不答应，便稍微缓了缓脸色，不管怎么样，要不确定小姐安全，要不立马逃出去！ “她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你去看了也没什么改变，倒不如让大夫安心给她治病便好！”齐子成心里坚定一个想法，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她见到顾佳雅万一她也被牵连进去怎么办！ “齐子成，你就答应我吧，我放心不下小姐！”小桃看着齐子成依旧不答应，便上前直直拉了他的胳膊，央求着！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齐子成不想在待下去，他怕真的会答应小桃，便转身要走！ “子成，求你了！”小桃忽的一下从齐子成身后抱住了他，最后一下央求道。 “我还有事儿要忙，你乖乖呆在这里！”齐子成先是顿了一下，他们两个相处了那么久，小桃从来不会主动靠近他的！ 但齐子成还是没有答应，他也绝对不能答应，世上的冤魂再多一个顾佳雅就够了，他想要把小桃给保护下来！ 所以，齐子成用手一个一个的掰开小桃抱着自己手指，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齐子成走后，小桃定定站在那里，可眼里却是没有一点因着齐子成离去而悲伤的情绪！ 小桃慢慢铺开手掌，里边赫然是挂在齐子成腰间的令牌，当初小桃就有些疑惑，为什么齐子成进这个庄子还要出示令牌，如今她懂了，根本原因就是这庄子是别人的！ 小桃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突的一下，嘴角一弯，她今天，可是也用了这特殊的手段了！ 小桃掩下心里对自己的暗讽，悄悄的走到了门边上，那窗户是纸糊的，所以小桃直接在窗户上戳了一下小洞，想看看外边的情况！ 外边的情况还算好的，小桃发现这个院子里并没有专门的人把守，只是偶尔有人巡查路过一下。 所以，小桃心里稍稍暗喜，这下只要越过门上这道锁，然后再小心一些，说不定真的就可以逃出去。 小桃那样想着，便开始在屋子里踱步，然后又看看各处的窗子，找了一处看起来最好弄的，小桃又在里边撬了好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窗子打开的那一刻，小桃竟觉得外边的空气是这般的美好！ 小桃怕被认出来，从屋子里的柜子里翻了一会儿，竟有几套男装，当即小桃便给换上了！ 小桃不敢多久，等巡逻的人一过去，赶紧从窗子上跳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小桃紧紧把令牌和碎杯子的残片攥在手里，生怕前边有人会出现！ 不知道是真的没把小桃当回，还是他们守卫太松，小桃也没怎么费力，便走到了门口！ “干什么的？”门口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小桃，冷声问道！ “我……小的被派出去取东西！”小桃微微低头，慢慢将手里的令牌双手递了上去！ “哪位吩咐的事儿，怎的现在出去啊？”看门那人有些疑惑，刚才不是才发生那档子事儿，怎么现在就要派人出去，不会露馅吗？ “爷说了，不能让她死了，所以让我出去取些解药和另外的东西！”小桃刚才被带进来的时候，一直听见了他们所有的对话，现在瞎掰起来也有理有据的！ 第一卷 第372章 速战速决 “哦，那你快些的！别被人给发现异常了！”守门的人听了，也没有过多的怀疑，便开门让小桃出去了！ 小桃先是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便迈着大步子有些急匆匆的出去了！ “哎，我让你快点也没说让你别不好好走路啊！”看门的那人看着小桃一副着急的有些走不好路的样子，当即在后边皱眉的喊了一声！ 可已经出来的小桃那里顾得上再听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朝城里跑去！ 而另一边的苏六，因着看到信号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顾佳雅出事的地方，可等苏六赶到时，已经有些晚了，除了苏六在那里看到一丁点儿的打斗痕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看着地上那莫名的血迹，苏六不禁内心一阵紧张，那血迹到底是谁的，当家的有没有事！ 短暂的假想过后，苏六赶紧组织人开始在那地方周围搜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痕迹！ 可还没一会儿，手下的人便喊着苏六让他过去。 可等苏六看到坑里那些个曾经一起欢声笑语的兄弟被人随意的扔弃在那里时，心里的怒火腾腾便上了起来，双手握拳，额头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当下，苏六，内心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伤害他们的任何一个人！ “苏六当家的！你看？”一个手下有些不忍的看看坑里的现状，又问了苏六一句。 苏六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坑里的众位兄弟，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开口道:“好生安葬各位兄弟，厚待他们的家人！” “是！”那名手下得令又去喊人来处理。 苏六则是又吩咐剩下的人继续寻找顾佳雅和小桃！ 可等他们把方圆五里都查看过了，也没有顾佳雅她们丁点的线索，又因着那么多兄弟的枉死，苏六顿时不由得有种想发疯的状态！ “啊！”苏六禁不住冷冷闷喊了一声，还不忘抓两下头！ “苏六当家的，那现在怎么办？让我们的人都赶过来，然后扩大搜索？”还是那个人，一脸着急的看着苏六问道。 那人的话刚出口，苏六就抬手否定了:“不行，我们得速战速决，就算他们过来，那也还得好长时间，我们得赶紧找到当家的才是！” “可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个办法啊！”那人一听苏六的说法，顿时有些着急的反驳道！ “让我想想……”苏六一脸凝重的说道。 “苏六大哥……”苏六正摆手让他们先停止讨论时，忽然听到了远方传来一声很虚弱的喊叫声。 “小桃！”苏六耳力惊人，立马认出了那是小桃的声音。 “快！”想罢，苏六一个转身就快速的朝着小桃的地上飞身而去！ 小桃跑的已经有些虚脱了，看见苏六过来，她还是大口大口喘着气，同时还不忘往前移着步子！ “小桃！当家的呢？”没两下，苏六便先到了小桃跟前，看着小桃一脸狼狈的样子，苏六不由得着急的抓着小桃的双肩摇晃着问道！ “啊……，小姐，小姐在前边最近的庄子上，快去……”小桃双眼微眯着，眉头紧皱着努力的从嘴里说出来！ “你们俩将小桃姑娘送回去！再通知我们其他的人，你们和我一起走！去找当家的！”苏六看着小桃的样子，一脸的凝重，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当家的中毒了！你去的时候带着东西！”小桃看着苏六抬脚就要走，又赶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 “嗯，带着呢！”苏六一听顿时脸色凝重，幸亏他生怕出什么意外，早就留了一手，出门前带了些解毒丸！ 小桃看着苏六急匆匆的往过走，心下却是满腔的愧疚，那一刻，小桃竟有了一种无颜面见顾佳雅的想法！ 因着小桃身子虚，两个苏六的手下本打算直接将小桃送到她和顾佳雅暂时居住的那里！ 可小桃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去京城！” 小桃这话一出，那两人瞬间愣住了，顿时两人不禁在心里暗想，这小桃姑娘是怎么的，现在那么着急，她倒是闹起别扭了！ 可不等那贱人说什么，小桃直接大声说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得去告诉皇上！” 齐子成本就是宫里的人，这件事情他掺和进来了，那是不是宫里其他的人也掺和进来了，万一敌在暗我在明，那小姐岂不是还是很危险！ 小桃越想越心惊，直接就又朝着两人大喊道:“不想当家的出事儿，就快点，要不我自己走！” 小桃这话一出，那俩本来听的愣怔的人看小桃也真的是生气了，便赶紧上路了！ 苏六带着剩下的几人去了小桃说的那个庄子，为节省时间，苏六直接从那庄子的墙上就跳了进去！ 可苏六刚在院里站定，便感觉到了一种根本就没有人气的感觉！ 苏六皱眉，这会不会是他们诓小桃的陷阱？ 可为了顾佳雅的安全，苏六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可等几人将庄子里里外外绕了两遍之后，这庄子里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苏六听着手下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根麻花，就眼下的情况看来，小桃是故意被放出来诓他们的！ 顿时，苏六内心除了火气之外更多的是担忧，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去，给京城传信，把具体情况告诉他们，让素倾姑娘快些查找，顺便多派些人过来，尽快！”苏六没有再想，直接给身后的手下下了命令。 “是！”一个手下握拳回应，赶忙出去送信了！ “走，我们去周围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苏六又朝着剩下两人说了一声！ 这次，更加让苏六失望，边上除了破败的村舍，哪里能看得见半个人影，更别说是一些蛛丝马迹了！ 苏六看着这庄子外的大片荒凉，心里不由得紧了又紧，上天保佑，当家的可千万不能出事儿了呀！ 小桃在那两人的护送下，用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到达了京城！ 春风楼。 小桃一看见素倾，便着急忙慌的扑了上去，一脸急切的说道:“素倾姑娘，你可有法子进宫？” 第一卷 第373章 共同找人 “进宫？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家主子呢？”素倾看着小桃这般模样，心里竟突突的打起鼓来，然后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都怪我，小姐出事儿了，素倾姑娘，你快去找皇上啊！”小桃一看见素倾，顿时满心的愧疚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掩都掩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找皇上，你别哭啊，先说清楚！”素倾看着小桃嚎啕大哭，不由得皱眉道。 “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是宫里的人绑了小姐！素倾姑娘，您快点去告诉皇上啊！”小桃因着着急都开始摇晃起了素倾！ “嗯，我知道了！你等着！”素倾一听小桃的回答，心里便差不多有了个大概，不过还是得先去找龙孟然，顾佳雅的安全要紧！ 素倾那样想着，便直接的去了外边吩咐人去给龙孟然传消息！ 小桃却是等素倾一出去，便一下子跌在了楼梯口处！ 小桃在那愣怔着，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是不是也该由她而结束呢！ 龙孟然还在书房处理事情，却不料就接到了门外人的禀告:“皇上，宫外传来一封信！” 龙孟然一听先是眉头一挑，有些疑惑，这档子时候，谁会来送信！！ “拿进来吧！”龙孟然慵慵喊了一声。 小太监将东西递给龙孟然，便退下了！ 龙孟然疑惑的打开了，可只看了一眼，龙孟然脸色便变了颜色！ 只见上边只写了两行字:顾有难，速来！小心宫中人！春风楼！ 龙孟然看完那心里一紧，瞬间什么都不管的就要出去！ 外边，张公公正给龙孟然端来茶水，看龙孟然火急火燎的就要往外走，不禁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朕出趟宫！”龙孟然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皇上！衣服！”张公公一看龙孟然身上还穿着的龙袍，不禁有些着急的大喊。 龙孟然一听，这才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换衣服。 接着，龙孟然转身便回了寝宫，独留张公公一人在风中站立冥想，能让皇上如此的人恐怕只有那位了吧！ 龙孟然换了便服，便立马出了宫，去了春风楼！ 龙孟然去的时候，素倾和小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龙还没走到素倾跟前便一脸着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素倾还没说话，小桃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歉疚的看着龙孟然，抽咽着说道:“皇上！求皇上救救我家小……娘娘！” 小桃叫小姐叫习惯了，可又反应过来龙孟然或许并不喜欢听见那样的称呼，所以临时便改了口！ “娘娘被齐子成和一伙不知道的人给关起来了，求皇上快去救她！”小桃跪在地上又往前移了一步，不等龙孟然发问，满脸祈求道。 小桃整个人都有些慌神了，她忘了龙孟然深爱着顾佳雅，就算她不求龙孟然也会拼死救回顾佳雅的！ “齐子成，他？现在人在哪里，还有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紧说清楚！”龙孟然眉头紧皱，连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就算他着急也得找对方法啊！ “嗯嗯……”小桃满脸着急的点头道，接着又低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不过却是隐瞒了她喜欢齐子成的事情！ 素倾看看小桃，微微点头，刚才她也有些害怕小桃因为着急而把她和齐子成的事情给说出去，如果真的那样，龙孟然说不定会将事情算到她的头上，到时候，事情就又麻烦了！ 接着，龙孟然又冷冷问了一声:“苏六他们有没有消息传来？” 素倾有些担忧的摇摇头！ “那还不快去让人去找，来人！”龙孟然一听没有消息，瞬间就着急的大火起来！ 可这句话刚出来，门口便同时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龙孟然的，一个是苏六的！ 苏六那手下不认识龙孟然，只感觉那个男子的气场很强大，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可当下有更着急的事情，那人直直朝着素倾道:“姑娘，苏六当家的说没有消息，让重新查探！” 素倾听着，不由得眉头更紧了，可她想都没想便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在上边写了几个字！ 龙孟然有些疑惑，便跟着上前了，可还没等他走过去，素倾便将手里的纸条卷起来递给了边上的人:“送出去，我要最快得到消息！” “是。”来人领命退下！ 龙孟然看着素倾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由得疑惑开口道:“你们有自己的情报网？” “对！她建立的！”素倾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话里的“她”，龙孟然自然的直到是谁！ 龙孟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便扭头对刚刚听命进来的那个人说道:“去，给朕查清楚，除了齐子成，还有谁都掺和在里边！” 那人明显的从龙孟然的声音里听见了隐忍的怒气，那人不敢多说，便直接的领命退下了！ 龙孟然又定在那里想了想，接着开口说道:“朕先回去查查，你们这里有什么情况及时派人来通知朕。” 素倾回礼，点点头。 等龙孟然出了春风楼，小桃依旧还在愣怔中，内心的自责随着顾佳雅的失踪而顺时扩大，素倾看看小桃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幅样子能做什么，她又不会因为你难受而回来！好好想想她最有可能被关在哪里才是正事！”素倾走到小桃跟前，慢慢扶起小桃还在抽咽的脸颊，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桃看着素倾眼里的坚定，慢慢停住了抽咽，定定然后定定看着素倾，脑子里却在想些别的！ 素倾的意思是让小桃先好好的，不要自责，可小桃却从话里体会到了另外的意思，是，小姐不会因为她难过而回来，事情是她闯下的，再她彻底有个交代之前，起码得从他们身上讨着利息回来的！ 那样想着，小桃便对着素倾乖乖的点了点头。 素倾慢慢松开了抓着小桃脸颊的手，她以为小桃想通了，可没想到她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极端！ 第一卷 第374章 自杀 “这才对嘛？好好把眼泪抹干净，等着他们将你老大给找回来！”素倾微微笑着，用手抹了抹小桃眼角的泪水！ “小桃知道了！谢谢素倾姑娘！”小桃朝着素倾微微行礼道！ “嗯，你也受了不少苦，先自己去歇会儿，我去处理一些事情！”素倾说着就把小桃给扶了起来，让她自己上楼去！ 小桃点头回应。 素倾以为没事儿了，便不等小桃上楼便自己出去了。 可等素倾刚出门，小桃上楼的脚步便顿住了，接着，小桃一个转身，又朝着楼外走去！ 因着顾佳雅的事情，所以春风楼停业，所以一般在大堂的小厮丫鬟都去了后边，没有人看见小桃出去了！ 待素倾得了顾佳雅的消息回来，小桃已经不见了好两个多时辰了！ 素倾不禁有些着急，这苏七一听见顾佳雅被人绑了，便二话不说的就离开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可不过半天小桃也不见了！ 素倾不禁扶额对天长叹，老天，这都是怎么了！ 可顾佳雅的安危还没有解除，所以素倾除了一边派人去通知龙孟然，一边派人留下来等着小桃回来！ 素倾只以为那孩子有些想不通才出去的！ 这次的消息，龙孟然是比素倾还知道的早些，可一下子知道的那些内容，却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 侍卫来报，齐子成和静妃娘娘私下认识，这半年多来齐子成经常私自出去后宫面会见廖清雪！ 龙孟然听的脸色越来越冷，他明明说过的，让她在后宫好好待着的！ 可后边的话更是出乎龙孟然的意料之外，侍卫将一系列查到的资料都呈给了龙孟然，最上边的赫然是廖清雪与齐子成互通款曲的事情！ 龙孟然虽然对廖清雪没了感觉，可廖清雪名义上还是龙孟然的妃子的，这样明晃晃的被人戴了绿帽子，龙孟然脸色不黑才怪！ 龙孟然手上所有的资料都昭示着廖清雪是这场事件的主谋！ 龙孟然没再细想，便直接去了廖清雪的寝宫！ 龙孟然到的时候，廖清雪正在那里静静的一个人喝酒的，看到龙孟然满脸怒气的进来，廖清雪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廖清雪自己坐在那里，看着龙孟然一步步走来，她不禁庆幸一笑，这回看到龙孟然，她内心终于没了任何的期待！ 接着，廖清雪不由问了自己一句，没有期待，是不是也不会心伤了啊？ 可廖清雪不由得眉头微皱，纤细的手也慢慢的抚上了心口，可这里明明还是痛的啊！ 龙孟然一进来廖清雪的寝宫便被满满的酒气冲的拧了眉头，再看看廖清雪那有些微微迷离的双眼，龙孟然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她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皇上不是日理万机吗？怎的今日有空来臣妾这里？”廖清雪慢慢摇晃着端起酒杯，朝着龙孟然一个劲的笑着！ 廖清雪的酒喝的有些多了，眼里的龙孟然都变成了好几个，廖清雪不由得伸起空着的那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接着又凭着酒劲朝着龙孟然笑道:“皇上，您怎么变成了好几个了呢？” 可廖清雪没有等到龙孟然回答他，却是被冷冰冰的问道:“小雅在哪里？” “小雅？小雅是谁，皇上你什么时候又有别人了？”廖清雪身子软的一直在摇晃，可这却不耽误她口中的嘲讽！ “廖清雪，朕再说一次，小雅在哪里？”龙孟然看着廖清雪有些装疯卖傻，不由得又冷冷的大喊了一声！ “呵！就这么两下皇上就受不了了，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浮气躁了！”廖清雪依旧没有回答龙孟然，而是晃晃悠悠的说着自己的！ “你再不说，信不信朕……”龙孟然有些气急，小桃说顾佳雅中了毒，现在多拖一秒便是危险一分啊！ “怎么，皇上要杀我吗？那便杀好了，有贵妃娘娘陪葬，感觉也还不错呢！哈哈哈哈……”廖清雪不等龙孟然说完，便大声笑了出来！ “你……”龙孟然恶狠狠看着廖清雪，他知道廖清雪笃定自己在找到顾佳雅之前肯定不会伤她分毫的，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真是可笑！你们一个个的为了那个女人这般那般，皇上，我有时候真的在想，我有什么比她差的，可我找不到啊！你们依旧那么喜欢她……”廖清雪不顾龙孟然的反应，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 “你们？什么意思？”龙孟然听着廖清雪话里的你们不由得眉头一紧，她的意思还有谁？ “呵！皇上想知道吗？”廖清雪听着龙孟然的问话，却是直直笑着摇头说道！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儿，要知道些什么总得付出些代价的吧！皇上……”廖清雪又将一杯酒倒入口中，眉眼微笑着看向龙孟然！ “你想要什么？”龙孟然冷冷看着廖清雪说道。 “我能要什么，皇上您真的是说笑了！”廖清雪看着龙孟然一个劲的笑着，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廖清雪一步步向龙孟然跟前走去，龙孟然有些猜不透她要干什么！ 突的，廖清雪抓着龙孟然的袖子慢慢说道:“皇上啊！我们之间怎么会落到了这个地步？” 廖清雪的声音有些悲戚，而这些话也让龙孟然本来想闪开的身子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推开廖清雪！ 接着，廖清雪又不紧不慢的说道:“有时候真的想回到我们不认识之前，也省了之后的诸多牵扯……” 廖清雪说到这里，不由眼眶微湿。 龙孟然听得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可就是那一刻，廖清雪手里突的闪过一道寒光，接着突的抓起了龙孟然的手，直直的朝自己的肚子刺过来！ 立马，廖清雪微粉的衣衫被鲜红浸湿。 龙孟然一下子被那鲜红刺激的想要往出抽手，可廖清雪却死死抓着，根本不给他一点机会！ “你疯了吗？”龙孟然眉头紧皱的朝着廖清雪大喊道。 可廖清雪除了盯着龙孟然笑却什么也不说！ 第一卷 第375章 大结局 看到廖清雪受伤，龙孟然本能的就要喊太医，可廖清雪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也同我一样受了这般毒呢，皇上得快些找到她才是！呵呵……” 廖清雪说着说着突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就连龙孟然的前襟也被浸湿大片！ 可廖清雪像是要至死方休一样，直直拉着龙孟然肩膀的衣服，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最后憋着一口力气，一字一顿的对龙孟然说道:“皇上，你该一辈子孤独终老才是！” 接着，廖清雪便一把推开龙孟然，然后哈哈大声笑了起来！ 龙孟然被推得踉跄，却在要倒下的那一刻又生生的站住了脚。 龙孟然眉头紧皱的看看地上嘴角一边溢血一边自顾自笑着的廖清雪，朝着外边儿大喊了一声:“进来个人，去叫太医。” 马上，梅香便从外边进来了。 龙孟然甩了下袖子对低眉顺目的梅香说道:“把你家主子扶到床上去，找太医看看，治好了便送去皇陵！” 龙孟然说罢，便径直离开了，可站在那里的梅香，却是听的心惊，皇上说，治好了送去皇陵，可若是治不好呢？那…… 梅香想着便赶紧的扶起来地上的廖清雪，她不敢想下去了！ 可还没等太医过来，廖清雪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而另外一边，龙孟然先是下令在京城周边通缉齐子成，然后准备亲自去找顾佳雅，可还没等龙孟然出发，便有暗卫传来了消息，晋王抱着昏迷不醒的娘娘回来了！ 龙孟然听到这话时先是一顿，然后立马便朝着暗卫说的地方赶过去了！ 没用了一刻钟，龙孟然便到了那里，远远看着祁礼怀里那个毫无生气的人，龙孟然竟有些不敢走近了！ 顾佳雅的手臂垂在半空，身上的白衣带着丝丝的血痕，憔悴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仿佛就像一个很安静，又有些狼狈的睡美人！ 祁礼看着呆呆发愣的龙孟然，不禁有些大火，还在那里愣怔着干什么！今天若不是他留了一手，顾佳雅说不定可就真的没命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她解毒！”祁礼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了礼仪！ 龙孟然身形一顿，微微皱眉，一步步走到了祁礼身边，接过了没有一点反应的顾佳雅！ 祁礼看着龙孟然抱着顾佳雅走远，自己的拳头在袖子里又握了握，是他自私了！ 当日，廖清雪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他心仪顾佳雅，然后向他提出了合作的意向，祁礼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任由事情一步步的发展着，可到了后来，廖清雪不顾之前说好的，私自对顾佳雅用了毒，这让祁礼有些措手不及，这才直接打乱了他们之后的计划，一阵拼杀，这才将顾佳雅给救了回来！ 可等看到顾佳雅那副模样的时候，祁礼相杀自己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可以那样做呢！ 又静静盯着龙孟然的背影，祁礼知道，自己终究是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素倾感到的时候正看到龙孟然要抱着顾佳雅离开，看着龙孟然怀里的顾佳雅，素倾有些不忍的道:“春风楼药和大夫都已经准备好了，皇上就……” 素倾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龙孟然给截断了:“朕要带她回宫，从今往后，朕不会离开她半步！” 龙孟然说的悲戚，可那悲戚中夹杂着一丝笃定，他不会让顾佳雅离开自己的！ 素倾想还想说什么，却被跟着祁礼一起回来的苏六苏七给拉住了，那怕是当家的最愿意的吧！ 半个时辰之后，龙孟然回了皇宫，立马召来整个皇宫的太医，以及整个皇城的名医来给顾佳雅看病！ 大夫垂头丧气的走了一波又一波，龙孟然的脸色黑了一层有一层，所以人都说，命是可以吊着的，可醒不醒的过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龙孟然急红了眼，疯跑着去找了廖清雪，可廖清雪寝宫大门挂着的那抹刺眼的白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龙孟然顿住，他听着寝宫里边传来的啜泣，廖清雪走了。 大脑接收的信号再一次提醒他，廖清雪离开了，龙孟然慢慢抬头望向了天空，内心百感交集，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良久，龙孟然静静转身离开了，不管他有多么埋怨一个人，可当那个人离开了，所有的一切也都结束了！ 龙孟然和廖清雪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一天烟消云散！ 之后，整整半个月，顾佳雅依旧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气，因着顾佳雅不适合长途颠簸，龙孟然派人去药谷送信求救，可即使药谷的人来了，他们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治好顾佳雅！ 龙孟然听着那消息不禁心里一个恍惚，若是他多相信她一分该多好啊！可一切到现在是不是都太迟了！ 又过一天，龙孟然接到了小桃和齐子成的消息，两人服毒双双坠崖！ 当天，小桃不知怎的找到了齐子成，她当做依旧深爱齐子成的样子，劝他喝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毒酒！ 小桃看着因着毒发不能动作的齐子成，满脸悲戚的说道:“因为轻信了你，我把小姐害成了那个样子，你怎么能如此呢！反正我也无颜再去面见小姐，你就陪我一起去恕罪吧！” 小桃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她用尽力气扶起了已经开始口吐鲜血的齐子成一步步走向了悬崖…… 又过半年，顾佳雅和方明月成亲了，顾佳雅没有醒来；再过半年，顾北辰在秦月心嫁人后也回了越启，顾佳雅虽然情况好了些，可依旧没有醒过来！ 越启236年，越启皇帝龙孟然带妻赴药谷求医，终三年，顾氏醒，不记人事，越启皇帝终日衣不解带，照顾非常！ 再一年，顾氏恢复，越启皇帝大悦，禅位先兄之子，携妻、子隐退，不问朝事，给后世留下许多猜测与传说！ 顾佳雅自从上次一病，整个人又瘦削了不少，此刻看着眼前给自己喂饭的龙孟然微微皱眉:“我自己也可以的！” 对面的龙孟然一听这话瞬间嘟嘴不悦:“乖，听为夫的话！啊……” 阿南看着龙孟然满脸的肉麻:“啧啧，爹爹真的好恶心……” 这话一出，龙孟然直接射过来一记眼刀，吓得阿南捂脸跑出去了！